第 99 章
    谢延昭拿着碗, 眼底的可惜还未散尽。
    “……好。”
    狗男人?铺好床,房里的温度更高。阮明芙松了头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还没等她好好享受, 却见狗男人也躺了下来。
    阮明芙:“……你过来干什么?”
    “睡觉。”
    谢延昭眸光幽暗, 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睡觉?
    阮明芙怎么这么不信呢。
    这个狗东西的精力可比她强多了,出任务时三天三夜不睡更是常有的事。还睡觉……睡什么睡?!
    想到刚才的那碗姜汤, 阮明芙报复心渐起。
    她一脚朝谢延昭踹过?去,“你去隔壁睡!”
    “不,”狗男人?牢牢抓住她作?恶的脚,缓缓吐出一句, “一起。”
    阮明芙:“……”
    臭东西!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狗东西在打什么主意。
    天公不作?美, 阮明芙刚回宛城便下了大雪。别说出门, 积起来的大雪能到人?大腿上。一天没清扫雪都走?不出房门。为此, 后勤特意开了拖拉机就是为了把各家的积雪给运出去。
    好在这场大雪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三天便停了, 甚至还有久违的阳光。
    阮明芙家的窗户大, 哪怕不出门也能晒得到。她就坐在那儿,迎着光房间里更是温暖如春,别提能有多惬意。
    “汪~”
    旺财朝阮明芙叫了一起, 眼睛直勾勾地盯她手里香喷喷的小点心上。
    几个月过?去,它也已褪去了当初的稚嫩, 已有了大狗的雏形。与谢延昭一样, 旺财仿佛也沾染到他几分的严肃,端坐时威风凛凛。
    这要是放五十年?后, 别说其?他小狗, 怕是人?都要迷晕几个。
    “乖~”
    阮明芙将点心飞快地塞进?旺财嘴里,顺便换一只干净的手撸了一把狗头。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张妈:……
    真宠这小东西。
    阮明芙哪里抵抗得了旺财期待的小眼神, 正要再?喂胡宛宁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这会儿肯定在,”她扬了扬手里的辣酱,“知道你喜欢吃我妈做的酱,我特意让她多做了一些。”
    阮明芙双眼一亮,“还是嫂子懂我,快坐快坐。伯母做的酱最香了,哪怕没别的菜,就这个酱我都吃一大碗米饭。”
    “确实好香。”
    张妈将东西接过?,还没凑近便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
    “嫂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阮明芙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两天下了大雪,我也不敢出门。我从海市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嫂子离开的时候带点回去尝尝鲜。”
    “我可不跟你客气,”
    胡宛宁喝了口水,舒服地叹了口气。
    “比你们早到一小时,”她突然压低声?音,“这次回京,发生了一件大事。”
    阮明芙疑惑地看过?去。
    “嗐!其?实说跟你们无关吧又有点关系……”
    原来自谢小姑将谢吟收留后,家里天天不是一大吵就是一小吵。甭管谢小姑怎么说,谢姑父死活不同意。那一段时间,她被整得心力交瘁。
    无奈之下,只得找到谢西楼与谢东楼两位亲哥哥。
    谢东楼还在琢磨着怎么讨好谢延昭,怎么可能把他仇人?的女人?往家里领。况且,他与谢吟的关系还不好。
    谢西楼是个好人?。
    他见谢吟无处可去,起了点恻隐之心。但亲媳妇怎么都不同意,家里几个小的更是不愿意与谢吟同住一屋,便放弃了。
    谢小姑无法,只得再?养着谢吟。
    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对方耳朵里去了。谢吟那个脾气哪里受得了,趁着天黑摸到谢小姑家附近,把房子给点了。她还想去点谢东楼两兄弟的,只是才走?到半路,让警察给摁住了。
    “……万幸发现得极时,没有生命危险,”胡宛宁满脸唏嘘,“谢吟……从根上就坏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在大院里都快传疯了。
    阮明芙:“……”
    又蠢又毒!
    这下把唯一对她好的谢小姑都推到了谢吟的对立面,她现在才是真正的众叛亲离。
    “谢吟现下应该不用?担心往后的事,”对上胡宛宁不解的目光,阮明芙这才淡淡地开口:“直接吃上牢饭,也算有了编制。”
    谢噙还体弱,不用?担心自己犯病了没人?发现。
    胡宛宁:“……说得也是。”
    依谢吟如今一步三喘的身体,活到出狱都是她命大。
    两人?东扯西扯聊了一会儿,便看到一队士兵压着几个人?经过?院前。阮明芙定晴看过?去,却见其?中还有个熟人?。
    “这是……”
    与她的疑惑相?比,胡宛宁显得镇定不少,仿佛胸有成竹。
    “终于被抓了,”她目露嫌恶,主动解释了一句,“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让你远离那个姓胡的吗?因为……她不是个好东西!”
    阮明芙:“……”
    比起这个只见过?一两面的老板脸,她当然更相?信胡宛宁。
    见阮明芙一脸震惊,她却笑了。
    “你还没听说过?吧,”胡宛宁正色道:“她把目光放在那些未婚的人?身上,当初我与老许,就差点被搅和黄了。”
    阮明芙赶紧摇头。
    她与家属院的其?他嫂子也就一个点头的交情,只与胡宛宁几人?熟悉些。况且这种事说起来又不好听,谁会拿它当闲话?聊。
    “其?实啊……”
    胡姐在招待所这么多年?,心里明白得很。
    那些结了婚都被媳妇管着,能有个屁的钱,风险还大。年?轻的未婚小伙子就不怕了,这种人?没家世,涉世未深比已经结婚的老油子好骗多了。
    阮明芙震惊了。
    “部队不管?”
    “她专门盯着来往招待所的军人?,观察几天就让准备好的小姑娘扑上去……”
    成功了就结婚,胡姐有钱收。没成功对方顾忌前途要封口,又能收一大笔钱。
    阮明芙有些心虚:“碰……碰瓷?”
    她也干过?。
    “我去接你那天,看到她身边站着的小姑娘没?”胡宛宁接着开口:“估计就是给老谢准备的。”
    这就不得不提胡姐的鸡贼。
    现在能住招待所的人?兜里都有点钱,尤其?让对象住进?去的,家世都不会差。也就因为这一点,她这才将目光放在这些人?身上。
    阮明芙:“……”
    艹!
    她当时正跟狗男人?处对象……
    好恶心的手段。
    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阮明芙的视线也追随过?去。
    “这是翻车了?”
    “应该是吧,”胡宛宁喝了一口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
    一次两次能成,她还能次次成?
    ……
    宛城的冬天是真的冷,阮明芙被困在屋里出不来。等能出来时,她的肚子也大了。活动范围也就这个院子,哪怕这样张妈依旧担心得不行,要时时看着。
    今天难得有个好天气,阮明芙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
    宛城的冬天很长,春天同样来得晚。
    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地,院外?的树新发了许多的叶子。绿得鲜亮,看一眼便让人?心旷神怡。
    阮明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林嫂子一行人?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
    “看你们的表情,肯定有好事。”
    “你猜得真准,”见阮明芙站起来,胡宛宁赶紧将她摁了回去,“你好好坐着吧,这个样子我看着都怕。”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反驳。
    林嫂子也看了她一眼,“哎哟,你也要生了吧。香兰跟翠香昨天生了,我们正打算过?去看看她们。”
    “真的?”
    “两人?运气不错,生的都是儿子,”林嫂子面带笑意,“你肚子圆滚滚的,应该也是个儿子。”
    阮明芙手一顿。
    是男是女她都不在意,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知道重男轻女是这个时代?的通病,阮明芙也没准备解释什么,只是笑笑。
    “那真不错,”她想了想,“你们过?去看看她们,我就不去了。我哥之前寄了两盒上好的阿胶,你们替我带给她们。”
    “阿胶可是好东西,”王嫂子瞪大双眼,“我当年?生完孩子,老陈不知道哪儿弄那么一小块,吃完就感觉身体好上不少。”
    阮明芙没有说话?。
    自从祁阳焱知道她怀孕后,月月从港城寄东西过?来。除了阿胶,还有一些燕窝,甚至包括了一株百年?份的野山参。
    几人?陪着阮明芙聊了一会儿,倒没有多呆,她们还得去看刚生产的两人?,提上阿胶便离开了。
    等人?走?了,阮明芙看着空旷的院眉头轻蹙。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晚春时节。
    随着阮明芙的肚子越来越大,狗男人?也越来越紧张。哪怕她只单纯地皱个眉头,对方都要担心。尤其?到了医生预测的生产期,他更是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一个多月,狗男人?每天都要朝她问上一句。
    阮明芙正想说话?,却突然‘嘶’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谢延昭大步过?去,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是不是要生了?”
    她白了狗男人?一眼。
    缓和了一会儿,这才摸摸自己的肚子。
    “它刚刚踢了我一脚。”
    阮明芙孕前期确实遭了不少罪,但到了孕晚期却什么感觉也没了。人?还越来越漂亮,身上的皮肤白得能发光,整个人?就像一块莹润的玉。
    家属院的嫂子酸死了!
    见过?怀孕变丑,变漂亮的还真只有这一个。
    嫂子们:……肯定是个闺女!
    家属院的酸言酸语阮明芙就当没有听到。
    酸呗,她们越酸她越高兴。
    阮明芙就是家里的女王,说一不二。狗男人?本就听她的,这下更是指东不敢往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听了她的话?,谢延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
    他将自己的大手放在阮明芙的肚子上。
    只是半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任何动静。谢延昭有些不甘心,将另一只手也贴了上去。
    阮明芙还是头一回看到狗男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它怎么不动?”
    怎么回事,这破孩子不给亲爹面子。
    “该不会是你吓到它了吧?”
    谢延昭:“……”
    他就这凶恶的气势,也改不了……就是狗男人?抓耳挠腮之际,掌心竟然感觉动孩子的动静。他双眼一亮,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只这娃也是个调皮的,任谢延昭怎么哄,皆不再?动弹。
    “它还小呢,”阮明芙扒开这个狗东西的手,“等它出来了,你这个当爹的再?好好跟它陪养感情。”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肚子,眼底还带着激动。
    “你说孩子取什么名好?”
    怀孕的人?思?难也很活跃,眨眼就从孩子到孩子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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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取,难道我取?”
    怀孕已经够辛苦的了,还要阮明芙来研究这么重要的事,这不是为难人?嘛。
    谢延昭清咳了一声?,“其?……其?实我想过?几个名。像博、栖、珩都是寓意好的字,你看那个更合适?”
    阮明芙在心底将几个字念了一遍,随后便狠狠地踢了狗男人?一脚。
    虽说不重,但还是将他踢懵了。
    “你什么意思??”就在对方疑惑之际,阮明芙柳眉倒竖接着开口,“全是男娃的名,好啊谢延昭,你竟然还重男轻女!”
    她又气又怒,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眼泪更是说掉就掉。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延昭又是心疼又是手足无措。
    眼见阮明芙有越哭越凶的趋势,他赶紧开口。
    “这几个女孩子也可以用?,我……我不重男轻女,儿子也好闺女也罢,都是我的心头宝。”
    “真的?”
    阮明芙擦擦眼泪,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
    谢延昭恨不能指天发誓。
    自阮明芙怀孕后,性?子越发的娇气。
    “王八蛋!”她更气了,踢了狗男人?一脚,“你把孩子当心头宝,我呢?!”
    妈的,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谢延昭:“……”
    阮明芙生气,正要跟狗男人?放狠话?,便听栾女士的声?音没好气地传过?来。
    “闹什么?一大早就见你在这儿闹腾,延昭都得让你逼疯了。都快要生的人?,就不能消停些?”
    阮明芙:“……”
    好气啊,又一次怀疑亲妈不是亲妈。
    栾女士走?了过?来,阮明芙也不闹了,十分识时务地坐好。
    “赶紧喝了。”
    同样是奶粉,这是祁阳焱从港城寄过?来的。经过?处理,没有腥臊味儿。但阮明芙喝着,总感觉没之前喝的醇香。
    她当水一样喝了,谢延昭想接过?杯子,却不想怀子径直掉在厚厚的地毯上。他一看,便见阮明芙抱着肚子,满脸痛苦。
    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谢延昭登时就是一个激灵。
    “明芙,你怎么样了?”
    栾女士看着她脚下那一滩水渍,哪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好,羊水破了……快,快送医院!”
    “啊……哦!”
    谢延昭一点也不像部队中雷厉风行的团长,他急得满头大汗。听到栾女士的声?音后,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等他将车开过?来时,栾女士早已扶着阮明芙在院旁边等,而张妈与栾容两人?更是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一旁。几人?赶紧上车,不一会儿便到了医院。
    阮明芙只觉得撕心裂肺地疼。
    她小脸煞白,红唇更是布满了牙印。
    负责接生的医生很快便将她推进?产房,谢延昭想跟进?来却被她一把推了出去。
    “家属不要着急,在外?面等着。”
    门重重关上,谢延昭的心仿佛油煎一样。他转头看向栾女士,“妈,明芙会没事的?”
    栾女士喘着粗气,心里头也担心得很,还是栾容回了话?。
    “表妹每月都去医院检察,按大夫的指示进?补,肯定能顺利生下孩子。”
    这句话?仿佛给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
    只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众人?心中的不安扩大了好几倍。谢延昭更是急得趴在产房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但是里面静悄悄,压根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急得走?来走?去。
    却没任何人?开口打断他的行为,众人?心中同样煎熬得很。只有拉住偶尔匆匆进?出的护士,才能得知一点关于阮明芙的消息。
    “早知道……我该陪着她进?去。”
    栾女士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稳重如她,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谢延昭更是不用?说。
    他双眼微红,整个人?仿佛都快要哭了。
    他不敢想若是阮明芙出了意外?,他会如何……谢延昭只能放空自己,控制自己不再?想这种事,但是仍死死地往他脑子里钻。
    “别担心,表妹肯定没事的,”栾容的声?音有些颤抖,“生得久点也没事,我先前还听说有人?生了好几天呢。对吧,张妈?”
    “对!”
    张妈同样担心得不行,却不能说丧气话?。
    她皱着眉头,靠坐在椅子上连双腿麻木都不知道。
    就在众人?紧张担扰的心情中,一缕晨光照了进?来。而关闭了一夜的门,也被打开。
    等候了一夜,已经成为雕塑的众人?赶紧围了过?来。
    谢延昭眼中冒着红血丝,久站的腿早已没了知觉。在看到阮明芙被推出来,冲过?去时忍不住趔趄了一下。他却顾不了那么大,看着床上的她。
    阮明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脸的安详。她面色煞白,如花瓣般的唇仿佛失了水份,竟然起了白皮,可唇上仍然能看到几个印记非常深的牙印。
    “恭喜,母女平安。”
    栾女士松了一口气,身体忍不住向后倒,还是栾容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好,太好了。”
    谢延昭抓起阮明芙的手贴在脸旁,目光这才落到一旁皱皱巴巴,看着跟只红皮猴子似的闺女身上。
    这……就是他的孩子?
    他眼眶微热,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来对比了一下。
    刚出生的小崽子,都还没有他的手大。他喉咙微动,目光温柔却又带着虔诚,伸出指头动动小崽子的脸:
    宝宝,我是爸爸。
    ……
    四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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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高考恢复,阮明芙也试着去考了一下,竟然成功了。
    又成功让家属院的嫂子酸上一把。
    考上了也不能不去读吧,阮明芙干脆又体验了一把学?生的生活。别的都好,就是得跟狗男人?两地分居。
    她觉得这样挺好。
    夫妻俩常常呆在一块,什么激情都没了。
    不是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来着?
    正值大三,阮明芙考完最后一门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京中要办世博会,狗男人?与阮父栾女士几人?都会过?来。马上就要见到闺女,阮明芙心里急切,手下动作?更快了。
    “明芙,下学?期要升学?了,这门功课我还不太熟,能不能借你的笔记看看?”
    朱虹站在不远处,满用?羞涩地看着她。
    她与阮明芙做过?知青,在高考恢复后,还特意寄了几套数理化丛书过?去。那一届考上的人?很多,朱虹运气不错与她分到一起。
    “给,慢慢看,”阮明芙将东西递过?去,“不用?急着还。”
    “谢谢。”
    “我先走?了。”
    阮明芙只中午在宿舍里休息一会儿,不住这里。东西并不是很多,一个小包就足够了。
    她提着东西下楼,这才朝家的方向赶。
    住的地方依旧是先前的小四合院,阮明芙进?屋时四周静悄悄的,连管九都不知道去哪儿。若非在房间中看到狗男人?的行李,她还以为人?不在。
    “明芙,回来啦?”
    张妈看到刚从屋里进?来的阮明芙,双眼一亮。
    “棠棠吵着要吃桂花糕……我记得你也爱吃这一口,等下我多做点。”
    “好,我来帮忙。”
    阮明芙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臂。
    这几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让她美得越来越让人?挪不开眼。待进?入校园后,更是狂蜂浪蝶一大堆。她说自己已经结婚,却没人?信。
    阮明芙不堪其?扰,拉着狗男人?在学?校里溜了一圈,这些人?才散了个干净。
    “好久没吃到您的手艺,待会儿我一定要吃个够本……”
    “我看着你又瘦了,一定没好好吃饭,”张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等会儿我多做一些,留着你跟棠棠慢慢吃……对了,棠棠呢?”
    阮明芙:“……”
    她刚回来,她也不知道啊。
    两人?对视一眼:
    “坏了!”
    张妈现在哪儿还顾得了什么桂花不桂花的,将瓶子往一旁的石桌上一搁,赶紧出去找人?。
    阮明芙也是一样。
    去了好几处棠棠常去的地方,都没找见人?影。小丫头常来京城,又是个好动的,周边的小巷子可比她熟。没办法,她只能一处一处地找。
    眼见天都快要黑了,还没看到小丫头的身影。
    阮明芙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就在她心头发慌之际,便听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小奶音。
    “……就你这个小趴菜也敢欺负本座,小的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阮明芙好奇地摸了过?去。
    却见靠近背墙处有一处小空间,若非有声?音传过?来,她还真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小丫头扎着两只小揪揪,漂亮的裙子沾满了黑泥。
    她一只脚踩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双手插腰颇有几分山大王的气势。周围还有四五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孩子,正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阮明芙:“……”
    眼前一黑。
    这么个脏泥娃娃竟然是她的闺女?
    就在小丫头十分神气地发号施令,再?揍躺在地上的孩子一顿,一只手伸了过?来掐住她的耳朵。
    “谢唯,你在干什么?”
    听着阮明芙的话?,谢唯缩了缩脖子。
    “妈,你听我狡辩……解释。”
    阮明芙阴恻恻地笑了,“说吧。”
    “……都怪他,”谢唯一个激灵,小手指着地上的孩子,气成了茶壶,“本座……我在一边玩癞¥□□,这个人?上来就赶走?我的癞¥□□,气不过?我就跟他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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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每说一句,阮明芙的眼前便黑一分。
    地上的孩子失了钳制,这才站了起来,捂着脸委委屈屈地道:
    “癞¥□□有毒,我……我是怕你受伤……”
    谢唯:……啊哦。
    瞅瞅亲妈的黑脸,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上回被打疼的地方,戴上了与亲妈同款的痛苦面具。
    阮明芙好声?好气地与被打的孩子道了歉。
    “阿姨不用?客气,我也是尽自己的能力,”他笑得羞涩,一点没将谢唯打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我虽说是好意,却没说清楚,她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听听,多乖的孩子。
    阮明芙看了眼亲闺女,立刻痛苦地挪开眼。
    送走?了他,她这才扯着谢唯往家赶。许是知道自己闯了祸,谢唯老实得不得了。
    一进?院子阮明芙便掏出备好的竹板子。
    谢唯一看不对,赶紧躲在刚回来的张妈身后。
    “别跑!今天不抽你一顿,都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张奶奶快救我,我妈要打死我。”
    张妈见到谢唯这才松了口气,见阮明芙要打孩子赶紧拦了一下。
    “明芙,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孩子还小,打坏了怎么办?”
    “我今天必须要抽她一顿!”
    阮明芙将刚刚发生的事一说,张妈:“……”
    她微微让开了身体,这对谢唯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想跑,却被阮明芙一把抓住。
    ‘啪啪’两下,屁股便挨了两竹板。
    谢唯嗷的一下哭出了声?。
    “你上哪儿学?的,还本座?”
    又是两下。
    “还玩癞¥□□,那东西有毒知不知道?”
    正在嚎的谢唯:“……嘎?有毒……”
    她伸出小手从兜里掏出一只,提到阮明芙的面前。
    “哪儿有毒?”
    阮明芙:“……”
    看着眼前背上一颗颗疙瘩的癞¥□□,她与它来了个四目相?对。
    “啊!!!”
    阮明芙最怕这种东西。
    她飞快地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不平的青石板,整个人?忍不住向后倒去。好在腰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及时将她搂住。
    耳边传来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怎么了?”
    “问你闺女去!”
    阮明芙白着一张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延昭的目光落到谢唯身上。
    看着泥娃娃一样的亲闺女,手里竟然还抓着癞¥□□的后腿。睁着与阮明芙如出一辙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谢延昭:“……”
    这天,还不满五岁的谢唯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来自父母满满的爱。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着姥爷姥姥控诉两人?的恶行,却被铁面无私的姥姥,摁着再?揍了一顿。她委屈极了,捧着肚子去找顾姨。结果对方听了她的遭遇,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白姑父还十分贴心地给顾姨揉笑疼的肚子,压根没空理她。
    谢唯幼小的心灵再?一次受到暴击。
    可恶!
    这个丑陋的世界已经不值得本座在留恋了……她决定离家出走?。然而,还没出院子的谢唯耸动小鼻子,闻着空气中甜腻的桂花香,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谢唯摸了摸肚皮。
    本座先去吃个够本,再?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