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受到了阴暗住宿生的冲击后, 露露拿起游云开始投入祓除咒胎的工作中，这是她第二次迎战咒胎，小姑娘拿出了全部的干劲。
禅院惠在一旁看顾着, 小姑娘稍有情况他就会出手。
感觉到危机感的咒胎停止蜕变, 直接破开了自己的胎膜, 露露一套流畅的开转盘，抽转盘。
今天也开始赌博！
[命运转盘]停在了‘药师诃梨勒之祝’。
诃梨勒是药师佛右手所持的法物，能除去一切顽疾苦痛, 而‘药师诃梨勒之祝’正是刃的术式, 此术式与天元的不死术式类似却更像是不死术式的优化版，使刃不老不死、不被伤病困扰, 即便是缺胳膊断腿也能在数秒内恢复如初。
一切会因肉.身而生的苦痛自刃觉醒术式的那一天起彻底与他分断开来，而在此之前的刃、曾经的应星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能看见咒灵的普通工匠罢了。
得到了‘药师诃梨勒之祝’的露露眨眼间被咒灵连续击出的蓝黑色能量球打飞出去，所幸这边区域也已经被生得领域化,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四周墙面扭曲的足球场。
等解决了这个咒胎，它的生得领域一消失, 这座造价不菲的蓝色监狱不会留下一点伤害, 也算是方便了露露。
毕竟露露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从五条悟那里私下接委托的她根本不会得到总监部和咒术高专的补助, 也就是说如果破坏了任务场地, 除了那些废弃建筑不需要管, 其他的她都需要自掏腰包进行赔偿。
被能量球击中并重重坠进地面的疼痛只是一瞬间的, 几个呼吸后露露便伤势痊愈，恢复了全盛状态，即便是骨折也会随着几声清脆的‘喀喀’声后自己恢复原状。
看见露露抽到‘药师诃梨勒之祝’后, 禅院惠便放心地站在观众席最前排，手肘撑在围杆上, 甩手当起了真正的观众来。
死不了就可以往死里磨练了。
“加油，有‘药师诃梨勒之祝’，你就是被碾成肉泥也能恢复原样，死不了死不了。”禅院惠还有闲心为露露加油鼓劲，“这是锻炼体术和耐痛力的好机会！上！”
“听起来更可怕了啊！”露露忍不住吐槽，但还是大声道，“我知道的！”
她只是个5岁的孩子而已啊！为什么这么放心这么小的孩子独自迎战咒胎啊！
禅院惠：（无表情）因为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单凭自身的实力，没有‘至臻武艺’的露露根本不是咒胎的对手，维持着禅院惠显现的她除非吃回蓝药丸，否则根本不能回满咒力来进行重置冷却二次抽取，但吃了就达成不了今天的训练目标。
所以既然死不了，那就往死里打！不管是她还是它！
因足球运动员对胜利和得分的执念和对队友以及对手的憎恶而生、如今正在向着特级咒灵成长的咒胎遇到了它短短咒生里的一大噩梦。
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为什么还能满脸狞笑地冲过来？！那根紫色的长棍打得一下比一下更重！扫棍一下比一下更快！她是怪物吗？！为什么还没有死！它是咒灵还是她是咒灵啊？！
明明把那个人类崽子打飞出好几次，咒胎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留手，可当那个被自己的血染得鲜红的女孩再次从凹坑之中缓缓站起，咒胎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感。
“不能杀死我的话，死的就只能是你了呢~”原本可爱如天使般的女孩如同女鬼一般阴冷可怖，灿烂纯真的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此刻却显得不正常得病态。
女孩走出凹坑，向着咒胎迈进一步。
“不……不要过来啊！！！！怪物！”咒胎用它那浑浊而怪异的嗓音撕心裂肺地喊道。
“真是失礼啊，怪物什么的。”露露将飞过来的数十个能量球全部挥棍打飞，然后双手持棍稳稳招架住了擅长踢技的咒胎的飞踹，她几乎沉迷于这种实力肉眼可见不断在实战中提升还没有后顾之忧的畅快感，“你才是怪物吧？再让你活下去可不行了~”
看着十分钟前还能被它轻松踢飞，现在却招架的手都没有半点颤抖的小咒术师，恐惧的滋味在咒胎心中如爬山虎一般蔓延而生，一发不可收拾。
“不逃跑反而向我靠近——果然诅咒的恐惧也是扭曲的吧。”小怪物笑嘻嘻地说，“不过我也一样呢！”
下一秒，咒胎爆发出了惊人的弹跳力，踩着女孩的游云飞射出去的同时变成了一颗足球，露露一愣，“这是你的术式吗？好奇怪啊，完全搞不懂啊——不过足球的话，射门得分就可以把你驯服了吧。”
咒胎的生得领域骤然发生改变，露露也直接落在了一片百分百还原现实的足球场的上，球场上的少年们显然也在状况之外，表情困惑的面面相觑环顾四周。
“是规则类的术式，在术式范围下必须按照它的规则才能击破它的弱点并祓除它，看样子，场上的这些运动员都是我们的对手。”禅院惠也来到了露露身边。
小姑娘抬头看着出现在上空的记分牌和对面的少年们，少年们头上亮起的胜利规则和她上方的胜利规则都是一样的——【得分】。
并且她这边只有她和禅院惠，禅院惠还是自己走过来的，对面却是完整的一个队伍，并且露露感觉自己的术式被封印了，不过禅院惠并非术式产物，只是需要露露的咒力维持供应，所以他依旧存在着。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不公平的比赛。
小姑娘笑弯了眼，是的，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不公平的比赛。
“惠爸爸你刚刚说自己踢过足球。”露露仰头乖巧地看向禅院惠。
“嗯。”禅院惠颔首肯定。
“惠爸爸输过吗？”
“没有。”禅院惠抬眸看着对面，神色清冷，“除了前辈他们，我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那太好啦！”露露笑开了颜，“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的吧！”
“啊，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禅院惠淡淡道，“这次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能说这个咒胎的术式如果是其他咒术师碰上会头疼，尤其是不懂比赛规则没有踢过球的咒术师，身体素质再好也比不上职业选手的经验和技术，但禅院惠绝对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90分钟的倒计时出现并开始了。
和咒术师打比赛，还是和有比赛经验和技术的咒术师打比赛绝对是极具毁灭性打击的，一堵无形的高墙好似次元壁一般落在了少年们面前，而球也被隔在了白发女孩与黑发绿眸的少年那一边。
在禅院惠的现场教导下，成长速度100的露露在极短的时间里学会了盘带和铲球，足球就没能从这俩开挂的咒术师脚下离开过——除了被踢进球门的时候。
每进一球，露露都能感觉到足球的气势变得更弱，并且捣乱的频率也下降了，甚至不需要等倒计时结束，随着第100颗球被禅院惠以倒挂金钩式踹进球门，足球直接嘭的一声炸开，宣布祓除成功。
禅院惠踩着木屐轻巧地落在地上，手漫不经心地揣进袖子里，不愿意去看少年们的表情，以被咒力长年累月强化和久经善战磨练出来的体魄和素质去欺负普通人这种事，要不是为了祓除咒灵，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
“所以发生了什么。”有着小草般呆毛的蓝眸少年喘着气看着小姑娘，他们从一开始的不在状态和迷茫到最后是真的拼尽了全力想要战胜这两人，却依旧无济于事。
在绝对碾压的才能和天赋面前……原来就是这么绝望的吗？
“我们不是你们这一行的。”露露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们也算是开挂了吧，毕竟拥有‘超能力’，刚刚的足球是怪物变得，也是它为了不被祓除把你们卷进来了。”
“怪物……？”黑黄色头发的少年擦了擦汗，汗水流到他眼睛里，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来。
“就是因为你们对胜利的执着和自私、只想要自己进球对其他人的憎恶排斥诞生的类似于怨灵一样的怪物。”露露解释道，“再任由其吞噬你们的负面情绪成长下去，你们最后都会死在它手里的。”
少年们之间的氛围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你们不是不能从我们这里得分，只是没有一次行动是能完美将每一个人都调动起来。”露露认真回想着，眼前的少年们毫无疑问都在足球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但他们在一起合作时却有一种违和感。
那个咒胎似乎将最具备才能的11人抽选了过来，它因他们偏执扭曲的情感和对胜利会不择手段的追求而生，知道谁更为强大，谁会在弱势局也不会放弃而是奋起直追，但是它也偏偏忽视了正因如此，这11人根本做不到在只有一局的比赛里就明悟团队精神，去无私的扶持队友、不带杂念的传球、万众一心只为进一球。
——他们只想自己进球。
可足球明明是团体运动不是吗？就算先前没有配合过，但也不至于队友都能心怀芥蒂和防备，这样的足球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禅院惠直言不讳：“一盘散沙，利己主义者更适合玩点球游戏，足球场上站一个踢球的一个守门的就可以了，反正别的队友都是碍事的多余的——你们简直就是运动番里的异端。”
被选中的11位少年们沉默下来，他们神色各异却明白此刻他们所想的一定都是一样的，刚才的比赛简直是对他们信念的一次毁灭性打击，即便振作起来也难以忘却一个5岁的女孩和一个穿着不便的和服少年在短短几分钟内便配合出默契，加以二人超出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在他们的围堵拦截下屡屡踢出配合叫人拍案叫绝的球来，精彩得让作为对手的他们都不得不叹服。
想要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这么强大，禅院惠的那点毒舌他们并不在乎，毕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实，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短时间内去做到可以突破这两个怪物的默契的配合才是最不可能的事，而且正因为对方并非足球运动员，没有被威胁感的他们反而更能够坦诚自己想要求教一二的心。
不过看着还满身血、气场有些逼人的小姑娘和气质生人勿进格外冷淡的禅院惠，少年们都踟蹰不前。
第32章
“我大概知道情况了, 这次麻烦你们了。”紫发少年主动上前缓和气氛说道，他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看得出是个十分擅长交际商谈的人, “我想应该让这位小姑娘先去清洗一下怎么样？酬劳结了吗？”
看来这位紫发少年身份地位不一般, 是知道咒术界内情的人。
“我去买衣服。”禅院惠看着满身血还踢了一整场球的露露, 比起少年们无法言说的悚然，他是表里如一的淡定，谁没有满身血的到处跑过呢。
“好的。”露露乖巧点头。
禅院惠就这样放心地把孩子丢下, 留给少年们一个姿态端丽而优雅的背影。
“玲王知道情况？”白发少年疲惫地靠在紫发少年肩上, 他真的一点力气都不剩了。
“啊。”名为御影玲王的财阀少爷眯起眼，“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那个少年应该出自御三家中的禅院，那个女孩，白发蓝眼……也够眼熟的。”
需要交好, 感觉如果能维持良好关系的话会对未来有大益处。
御影玲王笑眯眯地暗自做出判断，没有和自己怕麻烦的友人多做解释, 因为涉及的方面有些多还繁杂。
白发少年也只是随口一问, 知道御影玲王心里有数，他也就不再开口了, 他现在说话都嫌累。
“你们是怎么做到以那种姿势踢球的！滞空力和身体控制力好强！”
“那种华丽的超级潮的步态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们一边护送着女孩去浴室一边热切的询问着。
“嗯……因为我们练武？”露露被这么热情包围着有些不知所措, “超级地狱式的苛刻训练, 再加上有特殊力量增幅强化, 所以能做到那些动作，惠爸爸的步态大概是从小接受的礼仪教育？惠爸爸的家教好像很严苛。”
“穿着和服踩着木屐都能跑得那么又快又轻盈，完全没有会拉伤肌肉磨损关节的迹象。”粉色长发的少年回想着, 流露出几分羡慕，“真好啊, 拥有超能力什么的。”
“我是用了力量增幅了速度和力量，但是惠爸爸绝对没有哦，他的强大是至少上百场战斗磨练出来的。”脸上满是血的小姑娘抬头对少年们指了指自己，“我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哦，伤好了也不代表没有受过伤，我只是运气好拥有不会死的办法。”
看着血人似的小姑娘，少年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才几岁？五六岁的样子吧？
体育竞技已经十足残酷，那么她那边的世界呢？是要这么小的孩子都赌上性命战斗的残酷已经超乎了少年们的想象。
“所以不可以抱有‘有特殊能力一定是好事’这样的想法哦，尤其是在这样的世界里。”
露露的声音稚嫩而轻软，奶声奶气的。
“我爸爸他们嘴上说着只是将祓除那种怪物当成工作而非使命，实际上却比谁都要认真负责，他们中任何一人都强大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程度，但同时又无比的团结一心。”
能力和职责在咒术界这边是挂钩对等的，这是露露从爸爸们身上得到的讯息，哪怕他们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痛苦是无法也不能比较的。”露露抬眸看着他们，清透的蓝眼睛映着少年们，“但是，我只是希望被保护过的人不要再重蹈覆辙……你们会有现在的情绪与想法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只要还热爱着足球，你们就一定会真正协同合作起来。”
“我……”有着小草一般呆毛的少年欲言又止，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了！你们现在一定是在努力提升单兵实力的阶段，还没有到合作阶段对吧！”露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对自己的猜想自信满满，她说着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走过一个拐角，露露看见了浴室的标牌，眼睛一亮，赶忙向好心的少年们挥手，“我看见浴室啦！谢谢你们带路！”
大脑空白的足球少年们向小姑娘挥挥手，看着小姑娘一眨眼就窜出去数米远进了浴室，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后，黑黄发少年有气无力的一声“好沉重啊——”打破了死寂。
“说实话……有点可怕。”
那个女孩，仿佛是在说不管是为了那些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牺牲的人还是为了他们自己，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是不会死所以哪怕流这么多血也能祓除‘怪物’，但是下一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同样的事在他们身边再次发生。
很不幸，他们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
小姑娘那双瑰丽却又通透的蓝眼睛真是可怕极了，仿佛是在说——不管如何，他们要学会让自己不惹祸上身，哪怕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仿佛是被野兽的瞳仁给无情地锁定了一样可怕。
可她偏偏却又那样笑着，烂漫又纯稚，却更让人心生怖意，感觉就像是再有下一次，被解决的就是他们了。
清理掉身上的血迹，换上禅院惠买来的新衣服，露露踩着凳子站在盥洗台前，用肥皂清洗着蓝紫色小花头饰上的血迹，看着水逐渐变得干净，她内心的情绪也随之变得清澈。
缓缓吐出一口气，露露用纸巾包裹住小花，将多余的水分吸走，禅院惠用借过来的吹风机调整至中档温度，用最小的风将小花的水分吹干，重新给露露戴上。
“论外表是无可挑剔的。”禅院惠揉了揉露露披散下来的头发，小姑娘刚吹干的头发比平时都要蓬松，“下次我会记得多带皮筋的。”
“不是很想有下次。”露露垂头丧气，“我会逐渐变得不像最初的自己吗？”
“但你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清清爽爽，你不是五条悟，无下限24小时开着。”禅院惠说，“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你是个坚强的孩子，现在保持这样就好，人都会成长变化，无论如何你就是你，连自己都害怕的家伙是无法与我等共勉的。”
露露握住禅院惠的手指，对十影法少年露出一个腼腆又害羞的笑颜，“嗯！我知道的！”
禅院惠又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会有人爱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一定会有人爱你的，但是首先第一个爱你的必须是你自己。”
他的话就如同粘稠却又甜蜜的巧克力那样沁入露露的心扉。
“我想要变强的最初原因仅仅只是不想再感受疼痛了。”禅院惠坦然道，“被伤害的时候太痛了，等待伤口愈合的过程太折磨了，我害怕着受伤所带来的一切负面后果，包括家人担忧——对于尚弱的我，他们因为我的弱小所产生的一切情绪都是负担。”
禅院惠看着浴室盥洗台镜子里的自己，黑发绿眸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审视着自己，“后来，我想要自己在乎的人都幸福，作为强者有了资本后，我的目标也变得格外高远，人总是多变的，无时无刻都在变。”
露露被禅院家的十影法家主用力摁了下头，露露不得不抱住了自己的头，避免自己直接被摁倒。
“自始至终都不会变化的人只有死去的家伙，不论身心。”禅院惠这样说道。
——一开始只是想要逝去的雪理奶奶能够对她放心而已。
露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披散着暖白长发的女孩呆呆地注视着自己，被禅院惠吹干又揉乱的头发到处都是乱翘，看着傻乎乎的，但是镜子里的女孩肉眼可见比过去的她更加强壮有精神。
“我们空无一物的来到这个世界，但绝不空手而归。”禅院惠放下手，“不管是什么，想要就去做，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那就塑造一个自己喜欢的未来吧。”
“真不可思议，惠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露露吐槽。
“我也是接受过整整三年高专《思想道德与品德》和《政治》的毕业生，不是什么教育的漏网之鱼。”禅院惠漂亮的绿眸一下子就变成了死鱼眼，“课本上的内容还是能复述的。”
他们那边能入学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并顺利毕业的咒术师，不会念教本内容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毕业的。
嘴遁可是必修课程啊，指不定自己的天启/挚友人选就在敌对阵营，打不过也能试试用嘴遁拉过来。
禅院惠记忆里把嘴遁修炼到最强的人非他同期虎杖悠仁不可，虎杖悠仁毕业后继续就读普通人的大学，那个时候咒术高专的毕业证已经被国家和大众认可，甚至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会为咒术高专毕业生下调。
之后虎杖悠仁成为了一名消防员，并成为了自己的单位与咒术协会的沟通桥梁，为宣传咒术界献上了自己的一份力。
禅院惠偶尔也会资助一下自己的笨蛋同期虎杖悠仁。
他会抽空去虎杖家做做客（每个月至少两次），和虎杖悠仁吃顿饭叙叙旧，给笨蛋留点包养费（只是因为高专时期的大冒险惩罚），看看那个家伙总是朝气蓬勃没有烦恼的样子（虎杖悠仁：呜呜呜呜给野蔷薇买了超贵的奢侈品包包当生日礼物后正好没钱了，惠——你是我的神！）。
虎杖悠仁，那家伙活力充沛到禅院惠都有些苦恼和不解的程度。
但禅院惠确定，这种有些烦恼的生活正是他自己的选择。
露露一定会有比他更加热闹精彩的人生和未来，禅院惠是这样坚定的认为着。
第33章
最后和御影家的独生子和蓝色监狱的负责人绘心甚八都交换了联系方式, 露露才和禅院惠离开了蓝色监狱。
再次赚到足以抽到保底的报酬，露露踩着蓝条耗尽的最后几秒回到家，娴熟无比的直接倒在了玄关的地毯上, 但不到三分钟, 她便意识回笼, 踉跄着爬了起来。
如果现在调出个人数值界面来看她的咒力长进，那么就是她的蓝条从4500增加到了4600，回蓝速度也有些微的增加, 但还没到加点突破49的程度。
照旧一套洗手许愿好运来的流程, 露露打开扭蛋界面，点击十连抽。
[金]恩惠（简述：由常年被烈日炙烤、吸收了阳之力的特殊矿石打造而成的打刀, 天生赫刀，它所造成的创伤无法自愈，可谓是反转术式的天敌, 乃是百冶天匠600年前的作品，后经刃的认可, 成为了禅院惠的专属佩刀并被取名为恩惠。）
惠爹的专武！
第一发十连就抽到了禅院惠的专武, 露露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她第一时间就把[恩惠]放进了禅院惠的装备栏里。
第二发十连！开始！
[白]漂亮的小洋裙（简述：除了漂亮外一无是处的小裙子, 如果动作不利索甚至还会被它妨碍到。）
[白]肥皂（简述：它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肥皂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全新未拆封, 默认初瑕。）
[白]打歌服五条悟拍立得·签名款（简述：有价无市的签名拍立得，普普通通一张纸片却能在几分钟内被炒到上百万，世界上那么多富婆为什么却不能多你一个真是残酷, 此为禅院修治的存货，是打算高价售卖或者做人情用的, 用五条家主的脸为自己谋利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
奇奇怪怪的东西再次出现了！
露露拿出那张打歌服五条悟拍立得，拍立得上，戴着精致链条的白发青年脸上笑容恣意而洒脱，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耀眼夺目，他穿着黑色的紧身无袖内搭，外搭的宽松皮革外套漫不经心地垮落一边，露出线条流畅而紧实的肌肉。
恃美行凶的六眼神子一只手微微把眼前的墨镜往下拉，表情顽劣地吐出舌头，画面也定格在动感与性张力十足的这一刻。
配以那潇洒又优美的银色签名，很让人有种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将其收入囊中珍藏的冲动。
露露：……
“这、这个！！！”露露被长大版的悟爹狠狠美到，“这究竟是什么——！”
系统君随着露露被美到震撼发声的呐喊，久违的出现了：[为了有效执行咒术亲民化行动，咒术界决定将闲置的特级咒术师推出去作为排面来进行推广活动那个。
作为与丑恶可怕的、一般时候普通人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咒灵截然相反相反的存在，强大而耀眼美丽的特级咒术师们就像是漫画里那些默默守护着人们的美好存在，会让知道咒灵存在的恐慌人群得到慰藉和安抚。
日本人骨子里的“中二”和对美好的向往一刻未停，他们需要情绪的发泄，需要心灵的寄托，于是偶像应运而生，特级五人男团也因此建立。
顺带一提，打歌悟这张拍立得被誉为最辣悟卡，有无签名都是有价无市。
特级男团的演出条件是民众捐款达到10亿日元，不限货币只要金额达标，捐款限制每人每月最多只能捐款1000日元或等同于1000日元的金额，后条件增加到每50亿演出一次，但捐款限制没有提升，收到的捐款皆投入进咒术新科技，咒术师工作支援、补偿、修缮等方面。
在解散前，特级男团共计进行了世界巡演78次，感谢演唱会153次。
特级男团人员名单如下：五条悟、夏油介、乙骨忧太、加茂久月、禅院惠。]
厉害了，我的爹！
“我想要集齐！有一整套吗？！”露露眼睛里满是都要飞出来的星星。
[自然是有的，只要您能抽到。]系统君这样说道。
露露感觉到一股悲凉，仔细想想，虹星至少都是有保底的，但是白星道具作为稀有度最低且在咒术方面毫无作用的道具，自然不需要保底。
但是她抽了那么多，居然直到现在才抽到了第一张拍立得，并且打破0的依旧是她的悟爹，简直是感天动地。
第三发十连空了。
第四发十连依旧空了，金星和想要的白星都没来。
第五发十连——
扭蛋机剧烈的颤抖起来，露露激动地点开扭蛋。
[虹]击云（简述：百冶天匠的收官之作，作为丹恒的专武，它是以重渊珠作为根基延伸打造出来的长枪，是他在记忆逐渐被时间模糊、手艺开始生疏前最后能为转世后的友人准备的最后的礼物，此后天下不再有百冶天匠应星，唯有不老不死之刃。）
虹星专武直接凉透了露露的半颗心，专武的简述更是如同一把冷冰冰的刀把露露剩下半颗心也给扎凉了。
露露快速点击，然后眼前忽然陷入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双虹？！
“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丹恒。”左眼下有着一道赤妆线的黑发青眸少年声音清润，语气偏冷却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露露当即反应过来，把击云给眼前的少年装备上。
两个虹星，专武和主人一起出来了 ，这种感觉何止一个爽字能说尽。
丹恒拿出击云，脸上有清浅的笑意略过，“现在‘池子’那边很热闹。”
露露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爸爸们在池子里也能看见外面吗？”
“我们依旧在我们的世界里，但以系统作为依凭，我们能看见这边的世界。”丹恒颔首，“也算是在池子里也能看见外面。”
“爸爸那边发生了什么很热闹的事吗？”露露好奇道。
“因为我运气很好的专武和人一起被露露抽过来了。”丹恒偏了偏头，好笑又有些自得地解释道，“我现在在那边应该是已经痛失本名了吧。”
“运气很好……难不成运气是两边的事？！”露露瞪大了眼。
“是的。”丹恒认可地点点头，“就像是成对的纠缠光子无论相距多远，他们总是相互关联的，不管光子A和光子B相距多远，B永远能够立刻‘知道’A的行为并与之保持完美的一致，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同一事实。”
露露豆豆眼——完全听不懂。
丹恒认真思考片刻后开口道：“举个并不算准确的例子，就像是打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你这边就能听到什么，是差不多的道理，因为那边说的话和你听到的话本就是同一句。”
露露恍然大悟！
“所以不是我欧了，是丹恒爸爸欧了？”露露嘀咕。
“不，是我们一起欧了。”丹恒摇摇头纠正道并向露露抬起手，手心朝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好耶！”露露开心地与他击掌。
丹恒指着系统界面上还没点完待开的扭蛋，“继续吧，我回去和老友们叙叙旧。”
丹恒离开，露露继续点击屏幕，这一发十连是真的欧极，两个虹星后面还接着新金星。
[金]神社鸟居（简述：它曾是某处僻静神社的一部分，可将人的意识与灵魂带向那遥远的彼方，带领世人前往那净土之地，蜿蜒的红蛇与昨日的光辉相连，过往时光镌刻在有形之物上，待旧人归来。）
今日欧得让露露都有些害怕了，于是就此收手停抽，做个不留恋胜局、有自制力的优质赌徒。
天色还未暗，露露看了看天空决定出去吃。
带上之前禅院善哉帮她缝补好的腰包，钥匙和天火耳坠这类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然后露露又背了一个小挎包，用来放零钱，游云被她放回了系统背包里，虽然系统背包只能用来拿取存放在扭蛋系统里抽到的道具，但还是有用的。
怀揣着绝佳的好心情，露露乘坐着电车来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西餐店走了进去，能够不顾虑价格的选择餐厅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进门后，店员对露露弯腰询问几位，得知只有露露一个人后有些意外，但还是带着露露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给小姑娘点好单，送上一杯冰水后离开。
餐厅里有和她一样独自用餐的客人，但更多的是结伴一起的朋友、情侣或者是一家人。
露露看见了一个男孩，对方的发色格外亮眼、刘海也格外特别，卷卷的看起来发量很多的样子，明明是被父母宠爱关注着的孩子，他看上去却有种落寞孤单的感觉。
或许是她盯得有些久了，红发男孩抬头看了过来，露露隐隐感觉男孩身上似乎有什么她看不见的特殊存在，但并非咒灵一类的事物，而是与对方精神波动完全一致的，仿佛是男孩自身……
敏锐的感知让露露下意识抬起手抓住了什么，她感觉自己捏住了什么，滑溜溜的，像是水钻表面一样的质感，对面的男孩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似乎很想过来和她说话。
露露意识到了什么，正巧服务员将餐送上来，她松开手里看不见的事物，对红发男孩礼貌性的笑了笑便开始干饭。
第34章
在露露专心干饭的时候, 那个红发男孩找到了机会跑了过来，忸怩又腼腆地看着她。
露露嘴里还嚼着意大利面，腮帮子里还塞着半口肉丸, 见红发男孩过来, 神色不免有些呆愣, 男孩走近她才发现他有一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眸。
男孩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他看着是个内向的孩子，但也可见是鼓足了勇气才会如此主动上前来。
露露赶紧嚼碎嘴里的意大利面和肉丸吞下去, 手忙脚乱地接过纸巾把嘴擦干净, 男孩见状笑了笑，放松了一些坐到了她的对面, “我是花京院，花京院典明，今年5岁。”
“我叫露露。”露露喝了口柠檬水才缓过来, “我们同龄呢。”
“你看得见吗？”花京院典明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露露摇摇头，诚实地回答了花京院典明：“看不见。”
花京院典明眼里的星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当即便作势要走, 便听到女孩清甜柔软的声音：“那你看得见那个吗？”
“那个……？”花京院典明不解的看着女孩看着的方向，“什么？”
“你也看不见吗？那些挤满了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丑恶的作呕的垃圾。”白发女孩的视线是涣散的, 刻意没有聚焦于一点, 她回过头看向花京院典明,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看不见却能抓住它吗？”
花京院典明重新坐正了回来。
“你看到的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与它十分亲近。”女孩漂亮的蓝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你与它非敌人关系, 它应该是属于你的一部分，是属于你的能量。”
花京院典明闻言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小伙伴, 被他取名为绿色法皇的存在也回望着他，白色脉络包裹着的仿佛绿宝石躯体，很像是甜甜的哈密瓜。
“我曾以为自己是孤独的。”女孩向他露出笑容，“但是前不久我找到了和我一样的人，他们教我如何使用这份力量，告诉我如何去应对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怪物，我们这类人的数量极少，并且牺牲率很高，所以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拼死变强。”
“那我……”花京院典明想要相信她，就像是他希望有人能相信他真的拥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朋友，于是他开始忧虑其自己所拥有的会带来什么。
“你和我不一样，我们的力量完全不同。”露露认真思索，“感觉花京院君会是更稀有的那种，而且怎么说……和我的挚友有类似的感觉。”
有了花京院典明作为对比且开始注重精神力锻炼的露露基本确定自己的小伙伴承太郎体内也蕴藏着一股还未苏醒的力量。
露露有预感，在承太郎觉醒的那一刻，她的[命运转盘]也将会出现相应的能力，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命运转盘]使她能够借用命运交织到一定程度的人的能力，她才会感应到承太郎有着未觉醒的特殊力量。
“那么回到那个问题，为什么我能抓住看不见的存在。”露露眉眼弯弯，“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比你更强。”
开始锻炼精神力的露露在意识到那看不见的存在是由精神能量构成后便尝试调用精神力来抓住它，答案是一次成功。
本身维系爸爸显现所需要的硬性条件实则有二，一是咒力，二是精神力，前者有关维系角色存在的时间长短，后者则是决定了同时召唤角色的数量。
露露在不清楚精神力这一条件的情况下就可以召唤两个角色，其实就彰显了她在精神力方面的卓越天赋。
同时与此，举一反三的露露也意识到精神力在咒力操控的重要性和优越性，怪物进步是不讲道理的。
花京院典明刚想要反驳，突然感觉身体变得僵硬，就像是遇到了天敌的小动物一般恐惧到无法动弹，眼前可爱明媚的小姑娘忽然变成了威势可怖的人形怪物，他似乎只要一眨眼就就会被撕碎的切实感甚至让他的皮肤都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刀割的痛觉。
眼球颤抖着往双手看去，花京院典明真的看见自己变得七零八落的身体部位，剧烈的疼痛似乎也要蔓延开来。
花京院典明惊恐地站起来，不等他惊叫起来，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的女孩捂住了他的嘴，气氛恢复如初。
“就是这样。”外貌无可挑剔的女孩笑容灿烂明媚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我最开始也是像你这样，现在的我进步很大对吧？在找到同伴或被同伴找到前，把适合一个人做的事都做了吧，不然之后可是会忙得焦头烂额的。”
出了满身冷汗的花京院典明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一直屏着呼吸，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完全不理解自己刚才看见的是什么。
“怎么了？”露露重新拿着叉子开始努力卷意面。
“你知道……怎么变强吗？”余惊未退的花京院典明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一些，“就是，如果被坏人先找到了怎么办？”
露露一愣，开始认真为其思考起来，“变强的话……应该都是有共通性的吧，花京院君的力量来源于精神能量，那么精神力越强，花京院君也会更强，爸爸告诉我锻炼精神力的方式就是看书，知识就是力量。”
花京院典明并不需要应对无处不在会袭击人类的咒灵，所以他不需要紧迫的成长，所以露露只是给出了建议而非自己的锻炼表，而且没有反转咒具和合适的老师，花京院君反而会因为她的锻炼表受伤。
“知识就是力量？”花京院典明暗自记下，“我明白了！”
“花京院君要和爸爸妈妈好好相处哦。”露露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口意面含糊道，“花京院君的爸爸妈妈好像是那种会认真理解孩子、温柔的爸爸妈妈呢。”
花京院典明一愣，“这也能感觉到吗？”
“嘿嘿，我的感知力超强的。”开始专门锻炼精神力后，这种对情绪的感知力也发生了质变。露露挠了挠脸，“虽然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能‘品尝’出大家的情绪，苦涩的甘甜的柔软的冷硬的，很奇妙对吧。”
这种感官类似于异于常人的超绝嗅觉、听觉、空间感，不知道算不算第六感。
“所以不要经常露出那样的表情哦，会被坏家伙趁虚而入的，你才5岁诶，在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无忧无虑的度过这段时间就好啦，未来不管先遇到的是敌人还是同伴，你现在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花京院典明无法形容女孩的眼神和表情，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被父母牵着手走到了结账的收银台，他回过头看向女孩的方向，想要再看一眼她此刻的样子。
然而一束插在花瓶的蓝色龙胆花挡住了花京院典明的视野。
忘记要她的联系方式了。
花京院典明隐隐意识到自己之后除非有缘，很难再遇到那个奇怪矛盾得莫名让人在意的女孩了。
虽然有点后怕，可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尽管他们都看不见彼此眼中的事物，但花京院典明发觉自己还是想要和她交朋友。
奇妙的相遇，奇妙的女孩，奇妙的经历。
“典明，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在发呆。”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想要买一本书来看。”花京院典明抬头说。
“当然可以。”母亲欣慰地答应下来，父亲也立刻调转了车头朝着附近看到的书店驶去。
把和花京院典明的相遇当成了一个小插曲的露露大口大口吃完了晚餐，有些神游的往家走。
她刚刚尝试对花京院君施压的时候是不是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新技能？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
露露开始仔细回想并进行整理。
摈弃杂念，集中注意力，在脑内进行动作预演的想象，臆想接下来的画面并将臆想的能量外放，就像是心情烦躁的人会给周围带来烦躁感，心情愉悦的人会让周围人也感到快乐。
以强烈的自我暗示提高使用能力的效果，就像是暗示“我很强”，那么在绝对集中的动作预演所产生的能量下，她真的会变得很强。
这是思考产生的力量，化作的能量。
她刚刚就是以这样的方式预想出花京院君被撕碎的画面，对方似乎也感知到了疼痛和危机感，但是因为年龄幼小且没有训练，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而她自然也不会真的实现那个预想。
还真的要感谢花京院君才是，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突发奇想利用精神力想出‘预演’这个招数。
精神力……精神力的用处和极限究竟在哪里？
露露慢慢捏紧拳头，对着空气突然挥出一拳，这一拳竟是传出了音爆之神，这就是禅院善哉在体术课上一直要求她要做到的基础功，她凭借着预演做到了！
似是察觉到什么，她面无表情地将猛地转向某处。
半晌，没有察觉到异样的露露没有再看那边，转回头继续往电车的方向走去。
“哈……哈……”身上脸上都有着缝合线的蓝发异瞳青年心有余悸从报团的球形恢复成原本的形态，狼狈地喘着气，他露出一个颤抖的却盈满恶意的笑容，“那是什么怪物啊？”
女孩那双蓝眸看来的一瞬间，由人对人产生的憎恨与恐惧诞生而出的人形咒灵看见了自己被粉身碎骨的画面。
周围的连一只虫子都不敢发出半点鸣叫。
真是糟糕啊……
六眼的问题还未解决，人类中已经诞生出这样的怪物了。
第35章
回到家, 露露打开了自己的数值界面后发现精神力已经涨到了35，她稍稍一愣，尝试先召唤出神子悟, 然后是禅院惠, 在两位法系咒术师在她面前站定后, 露露尝试召唤今天刚被召唤出来但感觉分外可靠的丹恒。
成功了！
露露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闪闪发光的爸爸们，开心雀跃的将自己今天的进步告诉了他们。
爸爸们一愣，面面相觑一下, 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各异但都隐含骄傲的表情把她抱进怀里一阵挼, 露露也高兴地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帮你巩固和改进！”神子悟扬起下巴, “我记得这招叫作‘终极动作预演’，是一种可以使人将想象化作现实、提高绝技施展成功率的究极技巧，而这个成功率中也包含了命中率、爆伤率等提升率。”
“是与精神强度息息相关的武斗技巧。”丹恒开始回想自己阅览过的书籍和知晓的知识, “相同的招式在不同的流派中的名字都有不同，但一旦用上这个技巧, 就意味着要动真格了。”
“就像是人吃饭前说‘我开动了’一样, 也是一种仪式，使自己摈弃杂念、全神贯注于眼前所要做的事。”禅院惠接着丹恒的话继续道, “它在武道方面的作用就与咒术师的咒力唤醒词是一样的, 能让武者彻底解开枷锁, 身随心动。”
武道吗, 那——
“但是最好别请教禅院善哉，她一旦动真格，很容易把你打死。”神子悟看出露露的想法, 幽幽开口道，“除非你是开着转盘抽到了刃的‘药师诃梨勒之祝’, 那么随便你们怎么练。”
露露当即安静如鸡。
斯米马赛爸爸酱，是她急于求成了。
“我们会毫不保留的将掌握‘预演’的窍门和精髓交给你，但是现阶段——”神子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本《深谙挚友心理的一百种小动作》塞给露露，并且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这是你悟爹的存货，看完要还的。”
露露捧着这本沉甸甸的书，从书皮看得出它已久经岁月却被经常翻阅它的主人保护得很好。
“悟爸爸居然会看这样的书。”露露忍俊不禁。
“看完能+5点精神力。”神子悟没有感情地快速说道。
露露肃然起敬，珍重地捧着书，向神子悟一鞠躬，“此书真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书啊！感谢悟爸爸的慷慨馈赠！”
神子悟：“都说了看完要还的。”
露露：“感谢悟爸爸的馈赠！”
神子悟：“……还我。”
见白发美正太冷着脸伸出手，露露慌忙把她的5点精神力护在怀里，“爸！爸！我错了爸！我看完就还！不带贪的！”
“哼。”神子悟略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收回手。
“咳，总之现阶段，露露还是注重增加自己精神力的同时以咒力操控的方式来循循渐进的精进自己的精神控制力。”丹恒莞尔，虽然他与神子悟、禅院惠一样同属于清冷派，却更加的温和没有攻击性。
虽说转世，但前世的种种都还历历在目，丹恒只是不想再被束缚在那一声声一句句的‘龙尊’上，在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的新时代，丹家在国家权威面前的话语权渐弱已成定局。
化龙化龙，这样一种由血脉传承而来的生得术式，轻而易举的以荣耀与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大困了丹家千年，而这也是咒术世家都难逃的命运。
饮月龙尊·丹恒，术式化龙，特级咒术师。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罢了。
丹恒脑子里拥有古国千年传承下来的智慧结晶与经验，露露选择将他召唤出来是个直觉相当准确的选择。
而禅院惠自小接受禅院善哉的地狱式训练，在有关武道、体术方面的仪式‘终极动作预演’有着丰富的经验，在精神力比肉.体力量弱的前期，‘预演’是他常用的招数，这也让他在剑道方面开窍后直接一个突飞猛进式的进步。
神子悟的精神力强度是特级咒术师中的佼佼者，他的咒力操控更是精妙绝伦到无可匹敌，这也说明了他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诣有多么高深。
在这三位老师的教导下，露露开始摸清楚‘预演’该如何去操作和使用，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预演’的使用有多么粗糙拙劣，完全是靠着35点的精神力外加她本身性子就是喜静、容易集中注意才顺利用了出来，有阴差阳错的成分。
露露想象了一下自己在花京院典明面前使用‘预演’失败的画面，就感觉到自己脸上开始发烫。
还好用出来了！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三个爹教完就回去了，露露洗漱完躺在床上，累了一天的她想着爸爸们教的知识点，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1亿！”
“2亿。”
“3亿！”
“4亿。”
“5亿！“
身穿白缎蓝纹长衫的白发男人与眼中寄宿着一番星的黑发女子正在较劲，竞价的目标正是一旁被高壮男人抱在怀里的十种影法术崽子。
“五条悟你这家伙！十影法姓禅院肯定是要留在禅院家当禅院家主啊！”作为现任禅院家主，禅院修治保持着微笑的脸终于在那越报越高的价格破了功，愤然道，“你个姓五条的凭什么！”
“五条家不在乎这个，反正够强就行！而且归根溯源，你们禅院家最初也不都是拢集各色咒术师组建起来的吗？别是缺什么就越追求什么啊！”家主悟也是据理力争，虽然他这个理完全是他自己的歪理，“10亿！卖给老子！”
“卖你个锤子卖！”禅院修治一百万个不同意。
“先退休的肯定是我！”禅院与五条两家的现任家主都不约而同地拍桌而起，气势汹汹，惊得旁边抱孩子的禅院甚尔身体下意识一哆嗦。
“满是公文和汇报的日子老子真的是一秒都过不下去了！我（双子）要带着介和桔去威尼斯坐船看景！去看米兰大教堂！去罗马散步拍照！再去西西里岛看望塞妮姐！”
五条透在一旁疯狂点头，为哥哥助威。
“说得谁不想和亲友一起去旅游放松啊！我还想和善哉、黑谷、霖依开着房车环游世界呢！谁能当这个家族的社畜谁当去！咒灵没有了妖怪又来了！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虽然原定的情报组织‘窗’的工作完全没有影响，只是观察调查的从一种神秘变成了另一种神秘，但是妖怪不能一棒子全打死更麻烦啊！”
“不能像对咒灵一样全杀了真的烦啊！让下一代的去烦恼吧！所以这个崽，禅院家的你卖我啊！”
“卖你个串串卖！五条滚出禅院家！”
“真就一点同学情都没有了？！”家主悟悲痛道。
“这一刻一点都没有了！”禅院修治快刀斩乱麻。
两位在世人眼里都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式家主，就这样扯起了头花，但看得出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都没有动真格，完全是普通人那样掐架的，甚至有点菜市场大妈互骂的感觉。
为了早日退休！！！
没有一个足够优秀，并且优秀到让族人都满意认同的后继人是根本无法安然退休的！
十影法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天胡开局，一个一出生就能让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信心的后继人。
所以哪怕十影法是禅院家的，任性如五条双子也想着要争取过来。
反正五条家的规则就是强者为尊，补充术式天生强大的新鲜血液，族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呢！什么？历史矛盾？都变成一家人了，那哪还有历史矛盾啊！
然后被禅院霖依的一通电话叫来的夏油介将五条双子狠狠制裁。
“最近正是忙的时候呢，悟、透。”来者笑眯眯的，他那一双漂亮的藤紫色狐狸眼闪过危险的光辉，“10亿？什么10亿？”
被挚友拖走的时候，家主悟还在哭嚎着“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介！”
五条透一动不动，安详得仿佛已经死去，甚至双手都肚子上摆好了位置。
“还跟我犟嘴！悟，你这周喜久福没有了！透你也是，免得你把你那份偷偷喂给悟！”
双目蒙着银绸的五条透沉痛地闭上了眼，很好，这次她也救不了嗜甜如命的哥了。
“雅蠛蝶——”家主悟发出土拨鼠般悲怆的哀嚎，熟练的认错，面对夏油介，高傲的他总是能够无比爽快轻易地低下头放下身段，“我错了！我错了嘛！介再爱我一次！”
如影子般静静跟在双生哥哥夏油介身边的黑发紫眸女子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有着大和抚子般温婉气质的夏油桔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夏油双子在离开前都不忘和禅院修治告别，可见是关系颇好的老朋友老同学了。
“哼，还是我更技高一筹。”禅院修治恢复往日的优雅淡然，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物，目光幽深地看向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心一紧，“那个家主——”
“孩子可不是能被交易的物品哦。”禅院修治和善道，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从梦里醒来，露露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她好像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等等，介爹的眼睛好大！介爹的眼睛好像有悟爹的一半大，介爹和杰老师真容易区分啊！
系统背包格子里的[神社鸟居]的光辉随着露露的醒来而敛起来，深藏功与名。
第36章
在露露期待的等待中, 音驹和乌野的练习赛如期而至。
露露将黑尾铁朗的校服外套叠好装在袋子里，把需要带的东西都装进一个双肩包里，今天小姑娘早早的就跑出家, 精神饱满的前往宫城县的乌野综合运动公园。
孤爪研磨虽然清楚露露异于常人的聪慧, 也在手机聊天的时候再三确定过小姑娘一个人过来也没问题, 也说清楚了练习赛地点就在乌野综合运动公园屋内球技场和时间，但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是会不由得担心。
乌野比他们音驹早一些到了训练赛地点。
“研磨！”
孤爪研磨远远就能看见那颗亮眼的橘色脑袋，或许人对于能够互补的人总会有所眼缘, 至少孤爪研磨对这个有内到外都散发着小太阳气场的橘子头抱有一定的好感, 愿意和对方搭话。
这样想着，孤爪研磨向着日向翔阳招招手。
“今天会有一个小观众过来看我们的练习赛。”孤爪研磨对着这个热情的乌野副攻缓缓道, “不介意吧？”
一般来说，各校之间的练习赛是不会拒绝普通观众的，只不过普通的排球练习赛远远没有棒球豪强的练习赛那样备受关注, 而且不会对外宣传，会来看的都是知情的自家人, 而棒球豪强校之间的练习赛甚至会有相关记者提前关注消息并专门前去记录报道。
“真的吗？会有别的人专门来看我们的比赛？”日向翔阳双眼一亮, “太好了！我绝对会打得漂漂亮亮！”
孤爪研磨没想到日向翔阳会这样抓重点，不由得一愣, 而后嘴角微微扬起, “嗯, 加油。”
“音驹的, 找我们家翔阳有什么事？”一脸不良的田中龙之介满脸阴险地凑过来。
“田中前辈！研磨说会有观众专门过来看我们比赛！”
“什么？！真的！”
“什么什么？！是真的吗研磨！”本来是看见那个乌野不良所以来保护孤爪研磨的山本猛虎一下子睁大了眼，摁住了孤爪研磨的肩膀。
孤爪研磨半月眼，他们这个架势感觉就像是会有一大波观众过来一样, 简直受不了，拨开山本猛虎的手。
“好了好了。”黑尾铁朗面带笑容地走过来, “那位小观众是研磨的朋友啦，因为研磨的邀请所以想来看看排球比赛，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过排球。”
“是这样吗？”灰羽列夫睁大了眼，“那个研磨？”
“让你这么意外真是对不起。”孤爪研磨受不了这个气氛，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地转身钻进了场馆里。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黑尾铁朗一手灰羽列夫一手山本猛虎，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看起来格外不怀好意，“那就是我们会是那孩子的排球启蒙，而且听研磨说，那孩子是个运动能力异于常人强大的天才，要好好表现哦。”
灰羽列夫和山本猛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开始畅想未来。
黑尾铁朗突然感觉到眼前突然闪得厉害，然后发现原来是对面乌野的俩人还没走，那橘子头和不良也是和他们这边的两个单细胞一样的表情，那眼里的小星星直往他这飞。
黑尾铁朗：……
不妙啊，居然还给对面加了一把油吗？
还是不放心露露的孤爪研磨还是回身出来看见这一幕，瞥了自己的幼驯染一眼，黑尾铁朗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忽的，孤爪研磨眼前一亮，一团暖白一出现在他视野里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今天的小姑娘是粉白色的，下粉上白的渐变小西裤搭配着欧式衬衫，踩着黑色的小皮鞋，暖白的蓬卷长发做了精致且不容易在运动中散落变乱的编发，编发上系着的蝴蝶结用的粉白渐变的发绳，一如既往的可爱和元气。
不管是作为露露造型导师的神子悟还是实习造型师禅院惠都很满意。
发绳的蝴蝶结是刃爹咪给她系的，丹恒爸爸告诉她，长辈为后辈系结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在他们那有一种说法，就是望后辈的寿命长系于天，祝幼子长命百岁、前路不断。
所以这种结也叫做长生结。
然后露露看着刃爹咪身后那红色的绳结，好奇地问刃爹咪，他的长生结是谁系的，刃爹咪回答她是传授他锻造技艺的师父。
于是被精心打扮好的小姑娘感觉自己被加满了BUFF，今天一定做什么都顺顺利利。
“研磨哥哥！”小姑娘背着米白色的双肩包快步跑过来，矢车菊蓝的眼睛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闪得叫人直视都觉难。
“露露。”孤爪研磨不由得露出笑意。
白发蓝眼的小姑娘礼貌的向少年们一一道好，尤其是对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甜甜的喊了“夜久哥哥”和“黑尾哥哥”，说因为孤爪研磨提过他们，所以知道名字和样貌。
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捂心，其他少年们也赶忙介绍自己的名字，小姑娘都表示记住后带着他们的名字喊了一声哥哥好。
这就是今天特意来看练习赛的小观众了，一个乖巧可爱又闪闪发光的小萝莉，简直就是所有哥哥们心目中理想中想要有的妹妹的形象。
这下子小伙子们战意更胜，都想要好好表现一番自己。
万一小姑娘长大后就去打排球了呢？然后对着采访说：“我的排球启蒙是XX哥哥，是他让我对排球产生了向往。”
露露坐在观众席对着球网线的位置上，紧张地看着练习赛的开始，一球又一球下来，露露放心下来，排球的氛围好得简直没话说，所有人都团结一心、以赤诚纯粹的心热爱着排球，支援者也被支援着。
音驹的大家都很宠孤爪研磨，擅长接球的他们都会尽力把球传到孤爪研磨的位置，让自家体力弱项的二传能多省点力气，孤爪研磨作为音驹的大脑，最终也指挥着队友们2比0拿下了这场训练赛的胜利。
22-25
23-25
前者乌野和后者音驹的分咬得很死。
“请再来打一局吧！”橘发少年的眼睛坚定而炽热，“请再来一局！”
少年那惊人的情绪感染能力和野兽般的执着感让露露也感到无比振奋。
孤爪研磨抬起头，看见了从一开始坐在位置上到后面直接扒在栏杆上看的露露，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兴奋欢喜的光辉，她显然很喜欢日向翔阳这样的人。
“露露，会了吗。”孤爪研磨突然开口道。
露露一愣，Get到孤爪研磨意思的小姑娘下意识就回答道：“会、会了！”
“要试试看吗？”孤爪研磨一副看着很没干劲的样子。
“可以吗？”露露不免踟蹰，担忧自己给别人带来了负担。
“你加入的话，两边都能达成目标，毕竟是训练赛，其实就是增加实战经验，能跟更强者锻炼反而是好事。”孤爪研磨点点头，然后看向乌野那边，为了露露，孤爪研磨努力从i人往e人挪了挪，“可以吗？先试一球。”
“真是……”黑尾铁朗感觉孤爪研磨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毕竟这可是他们音驹的大脑啊。
少年们面面相觑，但善解人意的他们本就对露露有很好的初印象，因此也答应下来，乌野的乌养教练见音驹那边的猫又教练抱臂满脸意味深长的样子，也感觉到了不对，便没有出声，让自家队员们自己决定。
【我们只打校内战……不过偶尔还是会有棒球豪门之类的校方主动过来约练习赛。】
露露脑海里响起禅院惠的话，小姑娘当即犹如陷入了兴奋状态的猫咪一样期待地看向乌野方。
“可以哦！来试试吧！”能向别人安利自己所热爱的排球，日向翔阳干劲满满。
“这下不就变成陪小孩子玩了吗。”月岛萤目光缓缓落在音驹那边，那个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音驹二传的神色让他隐隐有了些预感。
孤爪研磨抱着排球看着轻快地跑下来的露露，“打多高的球？”
“研磨哥哥的托球我都会扣下去的！”露露看完一场练习赛大概已经把规则和打法理解得七七八八，技巧方面或许不尽人意，但扣球和抓住时机的能力露露是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好。”孤爪研磨是相信露露的确能说到做到，他回想着第一次看见露露的画面，那个时候小姑娘拿着比她都高的棍子都能在没有助跑且有严重干扰的情况下跳那么高。
那么——
孤爪研磨将球高高举起。
刹那间，流光闪烁，好似有洁白的羽毛从天落下，流云顺风而至，皮鞋踏地的清脆刺耳声似乎这一刻才姗姗来迟传入少年们耳中。
女孩的身后展开了一双无形的翅膀，她扣杀的动作堪称极致的优美却透着狠厉利落，整个人已经全然超出了球网的高度，三色的排球在她的叩击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似的挤压和变形。
无法言说的压迫感骤然压在乌野的肩头。
球还未落下，可他们却已经听见了那震耳欲聋的落球声，感受到球从他们身边穿过带起的风，看见球弹在地上高高飞起。
于是如同雷鸣电击，一声无比沉重却又响亮的音色传出时，女孩却轻盈地落在了地板上，她没有被编起来的额发如云一般柔软轻逸，划过女孩在那一刹间眸光锐利的蓝眼睛，好似他们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想之中。
年幼的魔王露出了张扬而刺目的灿烂笑容。
“真的好畅快！”
她这样说道。
第37章
日向翔阳睁大了眼, 幼兽紧紧盯着网对面嘴角高高扬起的女孩，他兴奋得几乎颤抖，“那是什么？那一招是什么！好厉害！！！再来一球！拜托了再来一球！”
影山飞雄也死死紧盯住白发女孩, 等待着她的下一球。
“好强！教教我教教我！”灰羽列夫兴奋到鼻子出气, 那一球的幻象简直太真实了, 仿佛就是未来的画面在他们眼前提前预播了一样！
露露被日向翔阳的热情惊了一下，然后她的情绪无法抑制的随着少年们的反应高扬起来，整个人脸蛋变得红扑扑的, 眼睛也亮晶晶的。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那么露露就加入我们的练习赛了。”孤爪研磨也被狠狠惊了一下, 但是对于这个情况也不算意外，满意地点点头。
黑尾铁朗深呼吸, 没想到研磨跟他说的对小姑娘的夸赞真的是一个字都不含虚假，真的是个怪物级别的运动天才！简直太打击人了，可偏偏在场却没有人被小姑娘的才能击碎信念。
“你是叫露露吗？下一局到我们这边怎么样？”乌野队长泽村大地笑眯眯地说, “体力够吗？”
“够！我能陪大哥哥们打到回家位置！”露露撸起袖子，干劲满满的她为了让少年们放心还补充道, “我体术日课的锻炼内容比这还重呢！放心吧！”
“好耶！”单细胞们已经提前欢呼起来。
“等等？体术日课？！”山口忠看着女孩灿烂的笑容, 震惊于这一点。
“这是什么怪物啊。”月岛萤咬牙道，难以置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强大的运动能力, 他们这么小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而且这么小的孩子打高强度的运动, 身体不会出问题吗？
月岛萤看了看周围完全没有被打击到, 甚至一个赛一个兴奋的排球笨蛋, 只想扶额。
猫又教练的视线在女孩身上久久无法挪开，他可以预想到倘若这个孩子长大后进入体育界，会掀起多么可怕的巨浪, 绝对是能统治一个时代的大魔王。
而少年们在那一球后都清楚意识到这个年幼的女孩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一个比一个积极。
“露露露露！你是怎么发力的啊！你跳得好高啊！”
“露露！刚刚那个接球你是怎么预判的？”
“露露！刚才那个拦网太妙了！可以说说你的思路吗?”
“露露你的卸力好漂亮！可以教教我吗！”
一整天下来, “露露”含量超标到旁人都快不认识露字了，小姑娘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没有消失过，她慷慨的将自己通过体术武道融会贯通了一小部分所得到的经验和自己的思路都一五一十分享给看着她时眼睛亮闪闪的少年们。
这次练习赛的收获远远超出两方想象，年幼的魔王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带来的价值，她只是在分享自己所拥有的同时也共感着别人的喜悦，这样收获着双份欢喜。
这个世界上有翔阳哥哥他们这样的人真的太好了。
她喜欢这样的人。
临了要走大家都舍不得挪脚。
“露露有想好之后要上什么学校吗？”日向翔阳蹲在地上依依不舍地看着露露。
“明年我就6岁啦！小学暂定想去的是圣夜学院，国中的话爸爸想让我去樱兰的国中部，说会对以后的事业和客源有不错的帮助，然后高中我想去稻城实业或者秀知院学园，两所升学率很高，师资强大还都比较注重社团活动，后者和冰帝类似，学生会拥有仅次于校董的管理权，但是又不像樱兰那样，学生九成九都是上流社会的孩子。”
小姑娘掰着手指说道。
“最后大学我想要考东大！”
——这样说着，年幼的魔王歪头笑得天真又烂漫。
这个孩子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清晰得可怕，完全没有半点迷茫，而且完全是学霸流，显然对自己是十足的有信心。
日向翔阳豆豆眼。
“当然，这是没有例外情况的安排啦。”露露说着害羞地把手背在身后，“因为还不知道承太郎会去什么学校，我还是想要和最好的挚友一起读完高中。”
归根结底她还是个怕寂寞的孩子。
日向翔阳睁大了眼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这么小已经有挚友了吗？！听名字绝对是个男孩子！别人为什么能有露露这么厉害又可爱的青梅？！露露的话，一定是给竹马举100个球也不会觉得麻烦吧？令人羡慕嫉妒的人生赢家啊！
日向翔阳和露露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之后有时间再一起打排球，其他少年们也一拥而上，纷纷和小姑娘加上联系方式，月岛萤也不例外，虽然他看上去是不情不愿的被幼驯染山口忠推上来的，但手机却是已经捏在了手上。
因为音驹要回东京，因此为了赶新干线已经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而乌野则需要留下来收拾场馆。
“露露——再见——研磨——再见——”打了一整天的球仍旧活力充沛得让人怀疑他是什么体力怪物的日向翔阳大声向二人道别，甚至还蹦跶一下。
让露露联想起蹦跳着在地上走的小乌鸦，可爱极了。
露露和孤爪研磨都对橘发少年的道别做出了回应，抬手挥别后才转身离开。
“这个给研磨哥哥。”露露拿出自己之前做的三花猫毛毡，“是我做的护身符，效果很好！”
孤爪研磨顿了一下，接过这枚可爱的三花猫毛毡，露露之前送的灵符剩下的11张他都分给了队友和家人，没想到露露现在又送来了新的护身符。
“……谢谢。”孤爪研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情。
“研磨哥哥要平安康顺的活下去哦！”露露咧嘴笑着。
“啊，会的。”孤爪研磨握住护身符，再次道谢，“谢谢。”
“不用谢！”露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然后从双肩包里拿出装着校服外套的纸袋跑到黑尾铁朗面前递过去。
“这是什么？”黑尾铁朗打开纸袋一看，发现是音驹校服的外套，看样子还专门洗好熨烫过，他回想起自己似乎是丢过一件，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是我的校服外套？”
“嗯！”露露用力点头。
“真是太贴心了~”捡到了他的校服外套居然还专门洗干净才送过来，本就打第一眼就对小姑娘喜欢得紧的黑尾铁朗感动极了，“我们也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我也我也！”夜久卫辅闻言第一时间也凑了过来。
露露顺利和音驹的大伙也交换了联系方式，她原本单薄的联系簿一下子就变得厚实起来，孤爪研磨在旁看着，眼神不由得变得柔软。
“你的手机……好像研磨之前的啊。”黑尾铁朗看着露露手里的手机发现道。
“嗯，这个手机是研磨哥哥送给我的。”露露握住手机嘿嘿笑道。
“难怪上面有我和黑尾的电话，不过其他人的怎么没有？”夜久卫辅也没纠结太久，总之看得出露露和研磨的关系真的很好，让他欣慰万分。
小姑娘也不能太晚回家了，于是他们一起坐上新干线，但是下站后便分开了。
“露露一个人没关系的吧？”夜久卫辅担忧道，但隐隐有种‘那孩子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奇妙感觉。
露露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家赶去，走了一段路后，她瞧见人流穿过后，眼前忽然闪现出一抹清冷的白，用白色绷带蒙着眼睛的颀长男人向她笑容灿烂地招了招手。
不管在哪，这个人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五条先生！”露露小跑上前。
“露露酱~日安~”五条悟蹲下来，乐呵呵地对露露招呼。
“日安！五条先生！”露露元气满满地回应道。
“今天的露露也很精神呢~”五条悟装可爱地双手捧着脸，“我们都这关系了，就不要喊得这么生疏了嘛~”
露露了然地点点头，小姑娘双手抱臂，一副‘我知道你肯定有事’的样子说：“好的悟先生，那么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哎呀，不要说得我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五条悟双手合十歪头笑得比JK还JK，然后小声说，“就是我这边有个孩子需要一点点帮助。”
“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露露见状也蹲下来小声回答道，一大一小悄咪咪的蹲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换个地方吧？当今最强请你吃饭呀~”虽然五条悟用绷带缠着眼睛，但露露仍旧能感觉到对方飞了一个Wink过来。
“是我请啦！上次明明说好是我请，结果悟先生给了，现在我很有钱了，悟先生不用担心我的经济情况。”露露当即道，然后声音减弱，“虽然也都是悟先生给我的报酬……”
在片刻的静默后，五条悟咧嘴笑着用力揉乱了露露的头发，他的语气变得轻柔却蕴含着坚定的情绪，“那是露露你自己挣得的，挣到了就是属于你自己的。”
露露抬起头，她看着五条悟，准确来说是对上了双隐藏在绷带后的眼睛，她可以想象得到那双苍蓝的眼眸此刻的光辉与灿烂，以及藏在空灵神性之后的温柔。
就像是悟爹那样，再凛冽的风霜也掩盖不住这个人内心几乎任性的纯粹。
“我来请客！”露露仰头自信笑道，“务必！”
“哎呀这么有底气啊？那我可就随便选咯？”五条悟笑意忍不住扩大。
“嗯！”小姑娘底气可足了，丹恒爸爸可是给她狠狠省下了一大笔钱呢！
五条悟很不客气的选了一家米其林餐厅，五条家在餐饮方面也有产业和联系，因此他没有预约就要到了一间最好的包厢。
露露看着五条悟将甜点选了几个不要的，其他全都上，然后点了一份主食就把菜单递给了她。
露露选了一份看起来分量最多的套餐，今天打了一整天的排球，她感觉今天能吃超多饭。
五条悟托着一边的脸看着露露点餐，然后拿出手机看起来，等服务员离开后，他才放下手机和露露打开了话题，“我班上有个很努力的孩子，那孩子出生在一个对女性和天与咒缚相当不友善的家族里。”
露露倾听着没吭声打断。
“而那个孩子偏偏既是女孩子又是天与咒缚，并且还是双生子，连天与咒缚都是不完全的，简直是Buff加满。”五条悟叹息道，“但是那孩子是个不服输的，即便是个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的无咒力者，但也在体术方面努力着，想要证明自己。”
“那个孩子……”露露隐隐意识到五条悟口中那个孩子姓什么。
“对，她叫真希，禅院真希。”五条悟笑着接道，“当然我不是帮她卖惨希望你们能够负责她，只是希望禅院善哉女士能够看看这个孩子，如果觉得顺眼就帮一帮，打她个几顿也行。”
“悟先生果然是个可靠但完全不值得信赖的老师啊。”露露半月眼，什么叫打个几顿也行啊。
“怎么样怎么样？露露只要说一声就好，禅院善哉女士答应不答应都看她自己，我也只是履行作为老师的义务，毕竟我在指导天与咒缚方面太有限了。”五条悟瘪着嘴比划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会都擅长的，这么说自己感觉好逊，我的才能果然是有限的吗？”
白发女孩睁着那双绮丽得不逊于他六眼的蓝眼睛看着他老半天后得意地龇牙一笑道：“悟先生不会的我以后都会更加努力去学习！我一定会成为比悟先生更完美可靠的最强咒术师！”
五条悟看着小姑娘自信满满地扬起下巴，像是知道自己超级可爱的小猫咪。
“露露的成长速度是100！”她这样说。
那种无法抑制的想笑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尽管他一直都是常笑的，但这一刻五条悟觉得笑起来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他坏心眼笑着揉乱小姑娘的编发，用哄孩子的语气接道：“好哦好哦！悟桑我等着未来比我还要完美可靠的最强咒术师！”
“我的头发！”现在的小姑娘显然拿当今最强咒术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今天蹦了一天依旧完整无损的漂亮编发被对方摧残掉，气坏了。
第38章
话已经带到, 五条悟便没有再多提一句为自己的学生拉拉印象分的想法了，他讨饶的帮小姑娘重新梳好了头发，虽然不及原本的精致, 但也看得出没有第一次那么生疏笨拙了。
露露摸摸自己头上刚编好的两股鱼骨辫, 泄了气。
等服务员把餐点都上齐了, 五条悟示好的第一份小蛋糕推给了露露，得到了小姑娘颇为无奈的一记眼神后他嘿嘿一笑，自得其乐的美美吃起来。
吃完饭, 五条悟心满意足了, 正准备叫服务员，就看见小姑娘一脸别扭地递过来一个白色的物件。
“这是……？”五条悟察觉到这个物件的特殊, 掀开了一边的绷带，露出一只苍蓝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极其特殊咒力流动和构建的毛毡，他发现毛毡的材料极其特殊,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拥有这种特质的材料。
明明是咒力，却带给他如同反转后咒力的正向之感, 握在手里, 那股温柔而坚定、使人清醒的清凉之意便沁入而来，让几乎24小时都保持着无下限开启的五条悟感觉到几分安然。
就像是曾经还无法无下限不间断开启的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开启无下限时产生的那种“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安全感。
“我做的护身符。”小姑娘撇过头不看他, “只是正好有做悟先生那一份分量的材料所以就做了！”
——他还真是收到了一份无与伦比的珍贵祝福啊。
五条悟拿起这只白毛蓝眼的猫猫, 怔怔地看着它半晌, 笑了起来, “哎呀，悟桑我都害羞啦~”
“你哪有害羞的样子啊！”露露忍住翻五条悟白眼的冲动，按铃喊来服务生结账。
“超级棒的礼物哦~”五条悟又道。
“我知道它是超级棒的礼物！”露露闻言骄傲了起来。
五条悟放下绷带笑眯眯地说：“我会好好随身带着它的~”
露露叉腰：“最好这样！”
这一次, 五条悟送露露到了家门前，看见露露家大门口前挂着‘星位’后, 他愣了一下。
“我到家啦！”露露抬头，见五条悟盯着门牌名便随口道，“我原本是个孤儿被雪理奶奶收养，雪理奶奶全名是星位雪理，奶奶去世前把这个家留给了我。”
“那收养了露露的那位奶奶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咒术师吧？”五条悟轻笑。
“奶奶是一个擅长咒符的咒术师！以前在家里，雪理奶奶会给屋子墙外贴上咒符保护家里！”露露点头，在她眼里雪理奶奶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咒术师。
“咒符也是布置结界的一种方式呢。”五条悟点头，他温柔地揉了揉露露的头，小姑娘头发的手感一流叫他爱不释手，“露露快进屋吧，再见咯~”
“悟先生再见~”露露进屋前向五条悟挥挥手，站在月光之下的男人不管是气场还是气质似乎都变得无比柔软，他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向她回挥着。
作为天元大人的后人，‘星位’这个姓氏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星位出了天元后便日渐衰落，其血亲的命数便越来越短，就好像天元不死的代价化作了诅咒，使上天将他们的寿命被裁断补给了天元。
五条悟心想自己大概是错过了世界上最后一位也是自天元开启范围为整个日本的结界后最长寿的‘星位’。
当然，如果不是最后一个‘星位’，这位雪理奶奶大概也活不到这么久，居然能活到被叫奶奶的年纪，真不错啊。
五条悟两手插兜离开，他意识到露露身上藏着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宝藏，而怀璧其罪，露露的情况一旦被发现，星位雪理不管有没有留下什么，都会有人盯上露露。
五条悟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藏在各处的咒符，它们已经变得破旧，再过不久就会彻底失效，这个以咒符搭建而出的结界不是用来阻挡咒灵的，而是用来隐瞒信息的，隐瞒过天元的结界。
天元能够通过结界知晓全国各处的情报，甚至是操控咒术师和咒灵的诞生也不成问题，而星位雪理究竟在保护着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五条悟脑海里浮现出露露的笑颜，男人脸上的笑容骤然淡去，他捏紧手里毛茸茸的白猫毛毡，绷带下的苍蓝之眼冷彻无比。
五条悟隐隐感觉到天元身上的不对劲，回想着高专时期遭遇的事情，他甚至不由得开始咬牙切齿。
——这位天元大人真的有世人所想的那样无私伟大吗。
现在他不允许任何人动他才寻得的宝物。
烂橘子去死！都给他死！杀了全杀了！为什么他要思考杀了那堆烂橘子的后果呢？照顾弱小的家伙真的太麻烦了！为什么大家不能都像露露一样呢？
才隔了没多久，他就从露露身上感觉到了威胁感，这种进步速度让五条悟都不由得感觉到恐怖，但同时他也因此欢欣雀跃。
小姑娘有句话倒是真没说错——她已经有了世界上最好的老师了。
他从露露身上有分辨出了‘十种影法术’的残秽痕迹，小姑娘这边的师资丰厚强大得真是让人眼红了，这种多对一的教育加上她无可匹敌的成长天赋，堪称绝杀。
五条悟当年可没有老师，关于六眼和无下限的一切基本都是翻阅家族档案方才知晓了磨练方向，但也仅仅只是知晓，看完档案古籍，族里人知道的他也都清楚了，却无人能够真正切实的从经验方面教授他如何使用六眼和无下限。
露露一定可以会成为比他还要完美的最强吧。
疲态已然流露而出的六眼烦躁无比的叹息一声。
好烦！烦死了！
如果一切都能以实力来决定就好了！
“去买个冰淇淋来吃吃好了。”
内心早就发癫发疯的六眼最后还是压制住了自己滔天的杀心与不耐，转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另一边，露露洗得香香后吹干了头发呲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今天满满一天都是快乐的时光，她在被窝里想想就忍不住开心地打个滚。
给自己捏好被角，露露安然入睡。
【“会成功吧？”
“会的。”
身着黑白狩衣的白发女子倚靠在常开不败的春樱树下，那双苍蓝之眼洒脱而无羁，她姿态懒散而放松的坐着，手里端着红色的酒碟，语气平淡的询问着。
坐在她面前的神官微笑着给予肯定的回答。
这是一场名为‘最后’的聚会，性格各异却同样恣意自我的咒术师们围坐在一起，从他们围坐在一起，全然看不出他们讨论的是他们自己的死期。
“我（双子）第一个死，那我现在可不得多吃一串三色团子才行！”六眼嬉笑般的说着往自己的弟弟身上歪去了身子。
六眼的弟弟有着一双更加深沉幽冷的深蓝眼眸，见者都会感觉到莫名的恐惧与思维的混乱，就好像是遇到了根本无法理解的可怖存在。
作为被称为六眼神子的姐姐截然相反的存在，身为诅咒之子的五条透沉默地承受着姐姐的体重，习惯低垂着眼睑的他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温和放松，他感觉右脸被戳了戳，扭头看去，黑发紫眸的巫女桔笑吟吟地递过来一个烤好的饭团。
脸色病白的诅咒之子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接过巫女桔的饭团，小口小口吃起来，加了糖的饭团吃起来甜滋滋的。
“说得好像不死你就不会多吃一串似的。”黑发紫眸的神官无奈叹息一声，拿起盒子里的一串三色团子递给六眼，“喏，给你。”
披散着雪白长发、身着黑白色长袍与银色甲胄的山君作为此处的神山之主、神社主人，沉默地为他们拿来吃食，然后静如花叶地落座在神官身边。
“下次能一起喝茶是什么时候呢？”黑发黑眸的青年如同吐息般缓缓道，他有种几乎颓靡的阴郁之美，好似腐烂后重新化作妖艳鬼魂的红衣新娘，黑沉沉的狭长眼眸能在转瞬间吞噬人心与理智。
出身加茂的赤血操术眉眼间尽是厌世感，颓丧如他却在志同道合的友人们前无比自然地吐露出殷切的话语。
“下辈子吧。”神官看着这个被五条双子拐过来后被他拉入伙的赤血操术，莞尔道。
“真好，下辈子还是老朋友。”加茂久月弯了弯没有血色的嘴唇。
“我是最后一个死对吧？那我可得好好到处走走玩玩咯！”禅院善哉将手中酒碟中的酒一饮而尽，直接抱起酒坛。
将这来自神州丹家的珍贵酒酿如牛饮般往嘴里灌了一口，喝得畅快了的高大男人龇牙笑得爽朗至极，完全看不出天与暴君该有的姿态，“我和修治下辈子跟黑谷一起约好了当女孩子去！”
“下辈子都是女孩子就可以不用在乎那什么男女有别的规矩和惯例了！虽然我不在乎那些世俗眼光和流言，但谁让修治和善哉在乎呢，我被人说几句又不会掉几块肉，既然你俩那么在意，那就一起当女孩子好了，反正分开是绝对不可能的！”眼角下有着一点摄人心魄的泪痣的美艳女子嗔笑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美得夺人心魂，叫人沉沦愿做她裙下臣，可有着如此魔性美貌的她，言行举止却是毫不掩饰当今女性难以想象的豪爽。
双眸被一番星眷顾的温雅男人不置可否，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态度显然是纵容又偏袒的。
“应某会的虽然仅是铸造兵器这一项。”白发紫眸的百冶天匠温声道，“但我会皆尽所能的支持诸君。”
“祝诸君武运昌隆，万事如意。”头生龙角、衣着华贵的饮月龙尊举起酒碟，“我与应星会在神州静观其变，与诸君共勉。”
……
觥筹交错间，他们就这样平淡地定下了自己的死期。
“喝！”
“不醉不归！”
不善饮酒的神官喝着茶，笑着看着友人们一个顶一个的不服输，直接喝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丹枫带来的美酒竟是在几坛后把天与暴君也给喝蒙了过去。
这些个在外风华绝代、压得当代其他天才黯淡无光的咒术师们此刻东倒西歪的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睡得酣然香甜，你的脚压着我我的头枕着他，毫无形象可言。
神官叹了口气，起身打算把他们都带进神社里去睡。
“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只要别忘记带我回去。”同样没有饮酒的神明那双极致瑰丽的紫金色兽瞳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始至终沉默地看着祂的神官，祂面无表情地平淡道，“我会一直等你来。”
神官一愣，浅笑着伸出小指道：“好，那请山君大人且在神山待我归来。”
山神不由得一笑，勾住神官的小指，就如同与幼时的小神官做约定一样。
——束缚成立。】
第39章
又梦到了关于爸爸们过去的事。
露露醒过来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似她也在那最后的聚会之中，被那氛围渲染的醺醺欲醉，随着那不败的春樱如雨般飘落, 被掩埋在一片梦幻的馨香之中。
好像那生死之事也无关痛痒, 死亡不过是新的起点, 他们并没有死亡，只是欣然又自在的走出了时间。
神子悟说，那大义与理想其实都是介的, 他们不过是帮助那个人实现罢了。
可露露却发现每个人眼眸都是明亮而充满期待的、神情也是轻快而洒脱的, 没有半点是被强行说服、蛊惑的样子，他们都是发自内心要与介一同共赴理想, 去实现自我价值的。
那种情绪炽热而甜美，如同迫不及待迸溅起来的跳跳糖、一旦被点燃就无法熄灭的烟花棒。
或许一般人还真难把这群人凑在一起，介的大义与决心是个强有力且不可摧的点, 阴差阳错的将那些人的关系线缠绕于这一点，使得他们有了交集。
与其在这种扭曲的世界活得浑浑噩噩, 不如死得痛痛快快、死得没有遗憾。
介那样几乎让人直呼“你做梦吧”的理想和介自身所具备的强大的执行力、才能和人格特质是一个完美的能够让他们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
——介爹大概心里也很清楚吧？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根本不能用“利用”来形容了, 但也正因如此，悟爹他们才能毫无芥蒂的对介说出“尽情的利用我吧”这样的话。
露露坐起来, 忽的想起之前禅院善哉和她说要利用好五条悟的话, 当即明白为什么禅院善哉能够那么理所当然毫无顾忌的说出“利用”这样冰冷的话语。
【现在这把刀的刀柄已经悄然递到了你的面前, 是否能够握住他……】
露露拿起手机, 她突然想要和悟先生说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看了一眼时间就干脆地放下了。
她打开系统背包, 再次看向那个鸟居，看着它的简述, 意识到自己会梦到爸爸们的过去都是因为它，没想到这个鸟居放在系统背包里都能生效。
露露点击鸟居后发现它弹出了‘使用中’的按键，点一下就能关闭使用，但露露并不打算关闭它。
开始今天的日课，露露打开那本《深谙挚友心理的一百种小动作》，在神子悟的监督下进入了今天的咒力操控训练。
因为加入了精神力这个第二课程，因此露露的训练内容变成了一边看书一边运转咒力到神子悟要求的点，两边都不能有任何的滞涩停顿。
“咒力就是咒术师的第二套血液系统，但是最大的不同就是咒力的‘心脏’是大脑。”神子悟皱着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也就是对着闺女，放别人身上，他直接放养，什么时候做到了什么时候再来找他进阶课程，“比起不可控的血液，咒力是可控的血液，现在把咒力运到左膝。”
露露艰难的一心二用着，但在刻意控制咒力运转时造成了她无法看进书里的内容，被神子悟无情的在脑门上糊了一巴掌，让她重新调整。
“左手掌。”
“啪！”
“右小腿。”
“啪！”
“精神力呢！你的精神力用起来！”
“啪！”
“精神力无法和咒力配合，这种咒力操控太粗糙了！你想打出黑闪吗？不想是被禅院善哉活生生打出黑闪就给我现在练起来！黑闪是什么？是咒力与物理攻击的时间差在0.000001秒以内的时候，咒力产生冲击的瞬间，空间发生扭曲，让咒力发出的黑色光芒。”
“啪！”
神子悟的每一句话后面几乎无缝衔接了一声无情的拍打。
“想要咒力快狠准的与物理打击的动作同步抵达暴击点，精神力给予的支持和底蕴是绝不可少的。”
“啪！”
“要么现在就学会同步，要么就在残酷无情的战斗中磨练出不可动摇的强大精神力，在没有容错率的战斗力逼迫自己！你选哪个？”
“啪！”
“右手小臂，现在你看到的内容是什么读出来。”
“啪！”
“术式是刻在咒术师灵魂的齿轮，咒力是驱动齿轮运转的动力，肉.体是咒术师灵魂对外的表象，咒力虽为负面力量，但负面是你、正面亦是你——让三者同调使灵肉合一、将两面归一返真的咒术师方为完整，你如果连灵肉合一的黑闪都做不到，怎么能真正变强！”
“啪！”
好疼！悟爸爸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说出那么关键、信息量爆炸的话啊！
等露露结束了今天一小时的咒力操控课，感觉自己的头好像都被打肿了，哪怕神子悟收敛了力度，但打得多了仍旧会泛红发肿。
作为引导和监督者以及干扰源，神子悟可以说是除了打人的力度，其他方面是真的半都不留情。
神子悟越是看重谁，就会对谁更苛刻严厉。
露露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悟爹，就是脑瓜子嗡嗡的。
神子悟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进步了但是没到他预期效果的小姑娘，明明眼睛被蒙着，但仍旧能让人看出他那张脸分明就是在骂“没用的东西”。
用脸骂人，已经可以说是神子悟的一大绝技，尤其是在他都懒得说话的时候。
露露躺平，表情安详。
斯米马赛爸爸酱，她是小辣鸡。
露露看着一下课虽然面上不显但显然恢复了往日的体贴温柔，给她倒来了果汁的神子悟，她接过果汁，不由得心生困惑：“爸爸在急什么呢？”
神子悟说过，谁都不能剥夺孩子的青春和童年，会说出这样的话的神子悟显然不会是那种对5岁孩子都严苛至极的老师。
神子悟板着脸，冷酷地说：“我们不能陪你长大。”
露露一愣，如同石化成雕像般僵硬，听到了自己无法接受的话语。
“露露，我们无法陪你长大。”白发正太的手温柔而富有力量感的放在女孩的发顶。
“为什么？！”露露瞪大了眼，悲伤混杂着愤怒、难以描述的情绪涌上她心头，小姑娘光是想想再也见不到爸爸们的情景就难受得忍不住声音哽咽，“为什么啊……”
“你会知道的。”神子悟只是这样说道，“你也会明白一切。”
最讨厌谜语人了！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明明是气鼓鼓的样子，嘴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豆大的眼泪却忍不住落下来，已经开始舍不得的露露完全想不开为什么爸爸会离开她，“爸爸扭蛋系统会离开……？”
“不，它会陪你直到死去。”神子悟说。
“那为什么……”露露想不通。
神子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摁着她的头晃了晃，消失不见了。
露露大口大口喝完了果汁，甜甜的果汁今天喝着有种咸涩的味道，她静默片刻，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界面。
【露露
血条：1000/1000（每分钟恢复10点）
蓝条：5000/5000（每秒恢复30点）
年龄：5岁
种族：人类
职业：咒术师
术式：命运转盘
力量：30
防御：25
耐久：10
速度：36
技巧：49
悟性：79
智慧：70
贤者值：79
咒力量：50
精神力：35
自愈速度：30
回蓝速度：50
成长速度：100】
或许是因为使用‘药师诃梨勒之祝’战斗过的缘故，露露有关防御、耐久、自愈速度等有关肉.身基础的数值都有显著的提升。
残酷的战斗是最能让人进步，身体本能的求生欲会让人在这一过程不自觉的突破极限。
而让人无法喘息却无法后退没有后路和容错率的战斗更是能让人超越自己的道路，因为无法超越就只有死。
那股无形的无法言说的紧迫感第一次仿佛凝实了一般压在露露幼小的肩上，告诉她——没有时间了。
露露突然开始感觉自己喘不过气，她用力抹干眼泪，眼神坚定下来。
爸爸们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他们会愿意成为她的助力将力量无条件的借给她还如此悉心的教导她，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如此他们做完了自己的事回家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他们可以来，那么她也可以去！
悟爸爸是不会骗她的，既然连接着两个世界的扭蛋系统不会离开她，那么她一定能够找到通过系统过去的方法，就像爸爸们过来一样！
坚定了想法，露露再次精神焕发，暗自为自己加油鼓劲。
她真的很想像其他孩子那样可以无条件一直任性地依赖着家中长辈直到长大成人，但她不能，露露需要为此寻找一个理由，能让她没有怨言的坚强的走下去的理由。
对，她一定是为了什么才出生在这个世上的，所以背负着什么使命，因此才会被扭蛋系统选中，被爸爸们选中，才会有这种仿佛被无形的大手催促着的紧迫感。
露露召唤出禅院善哉，开始体术课，今天是实战课，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禅院善哉。
禅院善哉拎起小姑娘，带她去了一处宽阔偏僻的林地。
“开转盘吧，闺女。”禅院善哉活动了一下关节，用脚跟在地上简单的划了一圈，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让你一只手，能让你善哉爹我从这个圈里出去就是你这段时间的实战课要达成的目标。”
红发的天与暴君笑眯眯释放出来的压迫感叫人窒息，仿佛空气都在这一瞬间被她的气场挤压得一干二净。
露露深吸一口气，开启了命运转盘。
——第一抽！‘天授肉骨’！
看见抽取结果，禅院善哉诧异地扬了扬眉。
吃下回蓝药丸，咒力减半，第二抽！
——‘药师诃梨勒之祝’！
看着小姑娘变得无比坚定如同确定了目标的锐利眼神，禅院善哉放声大笑，露出了几近残虐的笑容，“来得好！我毫不留情的会把你往死操练！”
第40章
尽管此刻二人都是天授肉骨, 但经验与武艺却天差地别。
露露根本捕捉不到禅院善哉的动作，那人的攻击瞬息即至，内劲强横, 随着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露露眨眼间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击出去, 强大的气流裹挟着她向着被推出去的力道后飞，硬生生撞短了不知道几棵树才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缓下劲来。
“咳！”从地上爬起来的白发女孩吐出一口带着破碎内脏的血水，‘药师诃梨勒之祝’让她伤势在几个呼吸间便愈合, 破碎的骨骼和内脏回到原本的位置愈合如初, 可怖的青黑血瘀也如墨散般以极快的速度淡去。
红发蓝眸的天与暴君笑眯眯地收势回手，她的另一只手仍旧背在身后, 连脚都没有挪动半分。
她是真的在把露露往死里打，没有半点犹豫的禅院善哉低垂着眼睑看着露露说：“记住了吗？”
“呼……哈……”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死了一次的露露痛苦喘息着，感受着体内内脏与骨骼的归位, 狼狈地跪趴地上的小姑娘声音含糊沙哑地缓缓道。
用游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露露的眼神没有半分的动摇, 这一刻她的心智真正展露出远超同龄人甚至是成年人的坚定, 如同一个怪物。
面对比自己强大不知多少倍的禅院善哉，露露没有恐惧和迟疑的再次冲上前。
以禅院善哉定下的规则, 她不会离开那个圈并且不会使用右手, 显然就是要露露主动出击, 来主动迎战她这个强大数倍的对手。
禅院善哉已经十足收敛了, 虽然她是抱着把孩子往死里打的决定，但她倒也没打算认真。
孩子的无畏要从小培养，他们家不允许有欺软怕硬的垃圾。
作为强者, 就是要向着更强者看齐。
平扫而出的游云在一声干脆利落的闷声下被禅院善哉单手推开，天与暴君单手推开游云紧接着便是掌心由竖变横, 作手刀顺着游云劈向露露的颈脖。
露露瞳孔骤然一缩，小姑娘可爱的圆瞳刹那间锐利得如同掠食者猛兽的竖瞳，她好似一只灵巧柔软的猫扭转身体，强行将自己空踢上身横过去，抓紧还未偏转下落的游云，带着巧劲直踹向禅院善哉，对方却只是微微一偏身边便躲开来还顺手抓住她的脚踝直接将她丢出去。
“不错不错，很好，有进步~”禅院善哉向靠着断树动弹不得的女孩抬手招呼，她的语气骤然冰冷，“爬起来，不准动摇，不准害怕、不准颤抖，拿出你全部的根性和韧劲来。”
“哈……哈……”露露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她的后脑颅粉碎性骨折，大脑混沌一片，叫她眼前一黑，伤是好得快，但是疼痛却残留在身上一抽一抽的提醒她自己刚才又死了一次，怎么死的。
她的力道对于禅院善哉弱小的就像是一只蚂蚁，若非游云的加持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几十个回合下来，死了几十次的露露开始真正懂得天授肉骨真正的可怕之处，她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协调，露露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像是一个个鲜活的有智能的小小露，原本各做各事的她们已经开始逐渐整齐划一的同调起来。
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配合起露露的心念，好似那看不见的基因锁被打开了一样。
她借用的能力的确是完全的原主水准，但是能不能将其发挥到原主的水准却是要看她的本事了。
咒力、精神、肉.体，这三者缺一不可。
正如悟爸爸所说的，缺一不可。
“起来。”禅院善哉残暴冰冷的话语让思维已经开始陷入空无的露露的身体动了起来，僵硬得好似一具活尸的女孩就这样应声从地上站起来，满身都是她自己的鲜血与尘土凝结出来的血块血污，还在起伏的胸口宣告她还活着的事实。
女孩的双目没有聚焦，这双绮丽的蓝眸里是空无一物却又好似将一切都映入眼中的空茫。
咒力……精神……血肉……只要让这三者完美达到同步，就可以使灵肉合一、触及根源本质。
她悟了，她悟了！
悟爸爸！善哉爸爸！她懂了！
女孩紧握住游云一瞬间，漆黑的光芒如同炸裂开来的闪电般在她握住游云的接触面一闪而过。
仿佛是在回应使用者，藤紫色的游云周身开始有似游龙般的黑紫色闪电浮动，狂喜乱舞着。
——游云·黑闪模式，开启！
“如果是介和悟进入状态的话，我会很头疼吧~”禅院善哉自然发现了露露的状况，眯眼笑道，“终于学会黑闪了啊。”
禅院善哉使用出的黑闪称之为‘金闪’更为适合，毕竟她使用黑闪时用的不是咒力，而是灵力，因此造成的空间扭曲现象也是灵力迸发爆炸出来的金色。
作为为数不多能够将黑闪当做普攻一样自如随心使用的体术强者，能在这个方面能被禅院善哉严阵以待的也就同样进入了这个名为‘无所住’的领域的夏油介和神子悟这两个怪物。
夏油介和神子悟可是他们那边当之无愧的最强搭档，可以确定在这两人死之前，咒术界都会是属于他们的时代。
而前世的时候，神子悟心境不定，只有慧根天生的介达到了那个领域，所以禅院善哉才会和介成为朋友！甚至是不遗余力的协助对方去完成那个理想！
说到底，最开始除了禅院修治和禅院黑谷这两位血亲，千年前还是‘他’的禅院善哉眼里根本就看不到其他比自己弱的人。
直到身为咒灵操使却连一个咒灵都没有收服的神官介用拳头硬生生血淋淋地打碎了天与暴君的心之壁垒，以无比刺目的姿态进入了千年前天与暴君的眼里。
神官当时肃杀的眼神和气势，光是回想一下就让禅院善哉兴奋到颤抖，只有和真正的强者战斗才能让她这样振奋。
至于他们怎么打起来的、为什么打起来，对禅院善哉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也不记得了，毕竟压根没去记。
称心如意的好对手太少了，少得禅院善哉必须好好珍惜爱护。
而现在，她从露露身上看到了能作为她对手的潜能，这怎能不让禅院善哉兴奋呢！
面对露露扫面而来的平抡棍，禅院善哉单臂格挡下来，那随着物理接触而释放出来的黑闪虽然不至于将她的手臂直接弹开，天与暴君的身躯依旧稳如泰山，但脚下的位置却已经顺着经游云加黑闪共同增幅产生的力道与震荡出的气波向着圈边移动十几厘米。
一次黑闪！
黑闪模式下的游云增幅会在黑闪之前，也就是物理接触之前，这会让黑闪的增幅更加可怖，被重锻后的游云之所以还是特级咒具，完全是因为没有更高级的咒具等级了。
禅院善哉的手臂上也出现了重重的淤痕，但经过开发与磨练的天授肉骨自愈力惊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禅院善哉有些诧异，看来游云兴奋起来了，她一直以为能让游云成功增幅到500倍以上的只有介呢。
“游云认可了你的信念呢。”禅院善哉说着抬脚将露露踹飞出去。
露露受击后强忍疼痛在空中调整身体平衡，翻转一圈后刚落在地上稳住身体，女孩便不等多一秒又疾冲而上。
“那么，我也稍微认真一点吧。”禅院善哉话语间，露露的攻击已然跟踵而至。
二次黑闪！
漆黑的闪光与金色的闪光交叠在一起，碰撞间发出了更加激烈的炸光，刚刚消磨下来又两两爆发开来，就好像是遇到了彼此间的死对头，谁都不肯弱谁一步。
接下来的节奏完全被禅院善哉掌控，两方的攻势就如急促的鼓点，叫人喘不过气来。
三次黑闪！
断了！
一次黑闪！
二次黑闪！
又断了！
……
露露找到了能和禅院善哉过招的诀窍，却也累得魂魄出窍，她还不能真正掌握将黑闪当成一项可以稳定使用的技能，完全要看状态和运气，但是越到后面，禅院善哉就仿佛是上头了一样根本不给她进入状态的机会，把她摁在地上摩擦。
“哈哈哈哈还是太弱小了呢，露露~要好好把黑闪融进本能里成为普攻啊，敌人可不会给你进入状态的时间哦。”禅院善哉笑嘻嘻地揉乱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露露的头发，“但是弱小的露露酱哟~今天是你的胜利！”
——后面禅院善哉揍上头了，所以离开了她的圈圈，因此露露的课程目标完成了，就是这个完成方式太憋屈了，真就是把她往死里打。
真·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的露露已然是死鱼眼的样子，“善哉爸爸你真的不适合当老师。”
禅院善哉笑得无良极了，“哈哈哈我以前教过的学生也都这么说过，但我真的有注意没打死他们啊，对比起你，他们可幸福了对吧？”
但是闺女抽到‘药师诃梨勒之祝’和‘天授肉骨’，根本打不死，她当然得往死里打了，这不就是命运的安排嘛！
禅院善哉欣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并把闺女往死里打，她爽了！
露露的眼神彻底死去了。
总之上午的课程就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