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我的体检报告?”
kaka放下背包, 边牵着温诺往屋里走边说:“今天应该就能拿到,怎么了?”
温诺听到这个回答,沉默了一会。
她在思考治病这件事要不要先和kaka开诚布公地谈, 不过这个问题思考到一半, 温诺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阵阵饭菜香味, 刚才尝的那口三杯鸡的余味好像还存留在口齿间。
不行,她饿了。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这些事上kaka很少反驳温诺, 他只是双手包住温诺的脸, 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说:“是不是又晚起了?早饭又没吃是不是?”
“呜——我今天是有理由的!”
温诺的嘴巴都被挤成了喇叭花的形状,只能含含混混地为自己解释。
kaka也不是真的怪她,只是太晚睡对身体总是不太好, 总是不吃早餐更是容易得胃病。
他也不是没说过,但温诺的年纪,可能还有点迟来的叛逆期,说多了或许会让她觉得烦。
不过kaka也有自己的办法,他站在温诺面前, 树一样一动不动,一句话没说, 但眼神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温诺在这担心、责备、难过、无奈,百感交集的眼神中, 不知不觉低下了头。
“这次真的是有原因的,好吧,我会改作息的。”
kaka的眼神在温诺说完话的那一秒发生变化, 从刚才无数情绪交融的状态恢复平和。
温诺眼睁睁看着kaka的眼神变化, 气自己很没有定力, 每次都在他的双眼下败北。内心深处却一直在回荡kaka之前说过的话,【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
温诺咬住后槽牙, 头靠在kaka胸前,像小锤子一样砰砰撞过去。
kaka眼疾手快,在温诺第二次撞过来的时候,一把拖住了她下颌。
“你不是说先吃饭吗?咱们吃饭吧。”
说完他立刻转身,转过身的那一刻他揉揉胸口。别说,还真有点点疼。
不管是温诺,还是kaka,都不是吃饭的时候规矩很多的人,食不言的原则也没有被严格遵守。只不过kaka信教,所以每次吃饭前,他会祷告一番。
但这和温诺无关,kaka也告诉过温诺,表示不必等他。
温诺对这句话的回答是知道了,真正到了吃饭的时候该等还是会等。
没办法,她在家吃饭就是这样的,会等家里人都上桌了再吃饭。而意大利作为重视家庭的国度,也是这种风格,kaka在得知温诺的习惯后表示理解。
这次也是一样,kaka祷告完,两人拿起餐具开始用餐。
温诺看见桌上她放好的便签,突然想起来早上的事。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回来吃饭了?跑来跑去的不麻烦呀?”
kaka瞅她一眼:“我这都是为了谁?”
温诺哦了一声,低头咬下一口鸡肉。
kaka看她头都快埋进碗里了,放下餐具腾出一只手按住她脑袋,“干嘛不说话?”
温诺戳戳米饭,一会后她双手搬起椅子,让自己和kaka坐得更近,坐下后她继续埋头吃饭。
又过了一会。
“以后要是赶不及就在基地吃吧,那边不是有食堂?”
“但你在家,回家陪你不好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
“哦,不是小孩子了。”
“···我都说了我会改作息的!!”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两人一个像跳脚的猫,一个像沉稳的大熊,吃完饭两人就都安静下来,温诺也埋进她的专属熊玩偶怀里犯食困。
“要不要回去睡?”
从刚刚开始,温诺就一直在点豆子,小脑袋一点一顿,眼睛也困得只剩一条缝。
kaka见状贴在她耳边,放轻声音问着。
kaka都做好了带温诺回房的准备,谁知说完这句话,温诺反而拍拍脸蛋,坐直起来。
那力道大的,脸都快拍红了。
温诺这个当事人无事一样,kaka这个旁观者却心疼的要命。
然而kaka的眉心刚出现褶皱,温诺就捂住了他的嘴。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
kaka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温诺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说:“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很关心你对吧?”
kaka抿嘴再次点头。
温诺:“所以我呢,看见了一些东西,对你有点担心,所以体检报告出来之后给我看一眼好吗?”
“就这件事?”
“对,就这件事。”
这件事还需要特意问一句吗?
温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咬牙切齿地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我也是很民主的好吗!”
那话说得她好像是什么独裁暴君一样。
kaka乐呵呵地道歉,笑得肚子都疼了才开始给温诺顺毛,“我的错,我辜负了你的苦心,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刚才不应该那么说话的,再次道歉。”
态度还算诚恳,温诺表示可以原谅。
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刚才被压制下去的困意终于重新跑出来,温诺缩在kaka怀里,手握成拳放在眼前,好像下一秒就能睡着。
但也只是看起来像,kaka观察了好一会,也没看到她闭眼的样子,胸膛的起伏也并不像入睡后那样平稳。
“怎么还不睡?”kaka手放在温诺背后,一下一下缓缓拍着。
温诺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用软似棉花糖一样的语调说:“看你上班,早上就没等到送你出门的时间。怎么说今天都是你第一天去新俱乐部报道呢。”
kaka的动作有一瞬停滞,但很快就继续动作,只是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和温诺贴在一起。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早就过了期待这些的时候。
温诺的大脑困的像是刚和好的浆糊,完全没听出这句弦外之音,她吃吃地笑着,说:“你学我?”
“嗯,学你。”
kaka亲吻着温诺脸颊,仿佛蝴蝶轻啄露水。
说着要送kaka出门上班的人,最终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在这个夏日的午后,在温暖怀抱的浅淡香气里,温诺还是安稳地沉入梦乡,完全没发现kaka的离开。
顶着头顶的烈日到达巴尔德贝巴斯基地,kaka出神地望着车外热烈到出现热流的阳光,蓦地想起来卡萨利亚的那段时光。
那些日子里,每次出门,温诺都会往他脸上抹上许多防晒,说是他的脸晒黑了太可惜。
确实是可惜了,因为温诺的愿望直接落空。
山脚的天气晴空万里,他们又时不时去跑马,再多防晒都不起作用,不止他,温诺也比之前黑了至少一个度。
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农场边的小屋发出了一声悲痛万分的尖叫。
也不知道为什么,kaka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像是从前收到的糖果,一直好好收在那里,今天终于拿出来含在嘴里一样,迟来的感受到了甜意。
想到温诺那越来越不爱出门的样子,kaka莫名觉得,她可能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教训,所以才这样。
既然如此,下午回家的时候要不要再给她带点吃的回去呢?
蛋糕?
都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她也很喜欢那种漂亮的蛋糕。
kaka碎碎念着做了决定,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关上车门后,他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
“下午好。”
一个前额发稍微有些卷的,浅棕色皮肤的男人走到kaka身边,“下午好。”
这是克里斯蒂安·罗纳尔多,也就是C罗。
和kaka一样,他也在今年夏天转会到了皇家马德里。
而要细数kaka和他的关系,那还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这个“打”是在球场上。
kaka:“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俱乐部了?”
C罗耸肩:“和你一样,保持球感。”
“对了,还没恭喜你,总算脱离苦海了。”
kaka的思维停了一秒,随后哭笑不得起来。他知道他这位朋友受教育水平不高,但把感情问题说成这样的也确实···
“谢谢。”不管如何,kaka还是为C罗的关心感动。
C罗接受了道谢,并将话题扯到训练上,两人从停车场一路走到大厅。
kaka本次的目的地不同,他率先提出再见。C罗在得知kaka要去找医疗主管后,也不多话,直爽地挥手道别。
医务室内,队医正对着桌子上的体检报告发愁。
转会来的球员有伤病,每次放假后回来检查的球员这痛那痛,这些事他都已经喜欢了。
让他头大的地方在于,这些球员都是俱乐部的宝贝蛋,治不治,怎么治,他们说了算,也说了不算。
总之一句话,麻烦的很!
这不,又来了个麻烦的。
“咚咚咚——”
“进!”
队医抬头,“啊,是kaka啊,来拿体检报告的吗?”
kaka走进医疗室,顺着队医的手势方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坐下后,kaka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指着那几张纸问道:“这是我的吗?”
队医点头,把报告整理好放在kaka面前,“你的身体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过劳。”
kaka沉默地点头,没人会比他更清楚这具身体的病痛。
快速奔跑的时候,急停的时候,那些年轻时做起来毫无困难的动作,现在每次做出来都只余疼痛。
“还是腹股沟的问题吗?”
明明是疑问句,kaka的语气却没有多少疑问,因为事实他很清楚。
队医点头,叹息道:“具体的诊疗方案我们这边商议过后会呈给你,同时日常的训练计划后,我们恐怕也需要你再加上半个小时的恢复训练。会有点困难,但对你的身体应该是有帮助的。”
kaka拿起体检报告迅速翻看起来,很快的,他将目光对准了代表着腹股沟的单词,而它后面跟着慢性炎症、肌肉撕裂等他早就听过的单词。
这件事要是让温诺知道,她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
kaka的脑海里浮现出终于站在他面前,叉着腰问他体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的温诺。还有靠在他怀里,困到不行,但还是撑着一定要完成所谓仪式感,目送他出门上班的温诺。
这可怎么办,一个蛋糕真的能让她的心情变好吗?
有点没底气呢。
两个小时的日常训练,半个小时的恢复训练,再两个小时的理疗,kaka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开车绕到超市,又绕去俱乐部工作人员建议的蛋糕房,手上提满了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后,不出意外的,温诺问出了那个kaka在心中一直预演的问题。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kaka摸摸鼻子,“就,想买,就买了,你爱吃嘛。”
她爱吃是不假,但这也太···
温诺的视线绕腿边的各种袋子一圈,蛋糕、外带拿铁、超市卖的各种零食,种类丰富,应有尽有。
不对劲,温诺拆开一盒绿色分层,上面一片绿色柠檬的蛋糕,挖上一勺抿进嘴里。
好吃,但就因为这样,她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男朋友带了一大堆自己喜欢的零食回家,还这样揣测他,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厚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kaka的表情不要那么的明显,一看就知道这人心里有事。
咬着叉子尖尖,温诺:“说吧,出什么事了?”
kaka顿时:“···这么明显?”
温诺仰头,叉子在空中画来画去:“昂,非常,非常明显。”
“行吧。”kaka泄气了,他拿出体检报告放在桌上,但在温诺准备拿起它之前,他还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虽然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温诺叼着叉子,拿起kaka的体检报告,没过三秒,她把那一叠纸放下。
kaka:“?”
温诺面不改色道:“看不懂。”
她,温诺,母语是中文,第二语言是意大利语,第三语言是英语。虽然她已经是三国语言持有者,但那个体检报告上的语言是,西班牙语。
西班牙语!!!
“西班牙语啊。”kaka拿起体检报告,三秒后他遮住嘴:“噗——咳,不好意思。”
温诺:“···”
想笑就笑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温诺鼓起腮帮子,三两口吃完蛋糕,擦擦嘴后重新拿起体检报告。
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都属于拉丁语系,她就不信了,她还真能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能看懂一点哎!”
翻了两页后,温诺惊喜地喊道,kaka笑着摇头,等她看到最重要的一页。
或许是托语言半通不通的福,温诺将自己之前查资料时看见的那几个词汇作为重点,翻找下还真找到了相似的词。
kaka看她手指在那几个单词上,都觉得惊讶。
这么快?
找到单词的温诺也不是很确定这些是不是她要找的,她转头瞄起kaka。
很好,表情正确。
“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啊?”
看不懂就直接问,她温诺可不是会在这种事上纠结的人。
kaka扶住额,稳住心神,假装仔细看之后说:“说的是我的身体状况。”
温诺点头,乖巧表示她在听,请继续说。
kaka心中苦涩不已,是福不是祸,是祸它躲不过,早说晚说都一样!
kaka将队医说的话如实返述。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kaka挤了挤嘴唇,那样高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却像个小可怜。
温诺盯着印满字的纸,“是这样啊。”
现在轮到kaka觉得不对劲了。
她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平淡了?
“因为我之前就知道了。”
kaka惊得连忐忑的心情都忘记,“你之前就知道?怎么知道的?”
温诺放□□检报告,“就网上冲浪嘛,最开始是看到了运动员伤病的问题,然后我就想到你了。再之后我就去查了米兰官网有关你的公告,以及论坛里和你伤病相关的帖子,两边一综合,基本都知道了。”
kaka听得一怔一怔的,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温诺的话并没有说完,她接着把自己和楠星的对话,她们的计划全部告诉了kaka。
接着她双手放在kaka的膝盖上,笑着问道:“如果真的要做手术的话,你愿意吗?”
愿意吗?
kaka想,如果做完手术,真的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当然是愿意的,可事情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温诺口中的医生问题kaka倒是不担心,沃尔法特医生的大名他听过,但世界上能做手术的不止他一个。相较起来更加困难的,反而是俱乐部的意见。
一说起这个温诺就不高兴了。
“我查了往年的赛程,09-10赛季的比赛怎么都要8月底9月初才开始,两个月的时间呢!来得及的!”
kaka握住温诺的胳膊,安抚她激动的动作,“我知道,我知道来得及。”
“既然如此,如果手术真的能治好你的话,你做不做手术?”
温诺是不动了,但她的表情还是很不平静,甚至透露出危险,好像kaka说出个不字,她就能当场爆发一样。
kaka的心软成了甜甜的巧克力流心,“我好像没有理由说不。”
温诺:“耶!”
第22章 第 22 章
温诺很兴奋, 非常兴奋。
真要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会这么激动,在客厅里无目标地跑来跑去许久, 甚至在心中摩拳擦掌, 有种立刻冲到俱乐部去的冲动。
“因为你傻。”kaka手拿温诺借阿姨手借回来的又一本书, 双眼却凝视着温诺,这样说道。
温诺像只直立的小兔子一样, 双手放在胸前, 扭头回望,“你说什么?”
kaka低头:“没什么。”
没什么?她不太相信呢。
但良好的伴侣的一大美德就是必要时候装听不见,温诺决定发挥这个美德。
这个小插曲成功达成了让温诺安静的效果, kaka抬起手臂将人裹在怀里,自己看着书,温诺则靠着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
一派岁月静好。
第二天温诺久违地早起,这让kaka都没想到。
温诺:“我答应你的, 会早起的!”
但谁能想到你是真的遵守这个约定了呢?还以为是说着玩的,kaka都做好了听温诺耍赖皮的准备。
不得不说, 看不见那样的温诺,还些微有点遗憾呢。
kaka这么想着, 去到厨房给温诺倒了杯温水。这还是温诺来之后才出现在家里的东西。
温诺接过水杯,咽下一口水滋润有些发干的喉咙才接着说:“我们昨天说的话你还记得吧?约定约定!”
kaka被晃得头晕,他按住温诺抓住他的手, 晕头转向地说:“记得!我当然记得!”
“那就好。”温诺松开手, 双眼开始放空。
家里的阿姨适应了温诺之前的作息时间, 她现在这么早起,阿姨还没来, 所以只有kaka一个人吃早餐。
kaka望着温诺发呆的脸,心中的调皮因子开始跳动。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果蔬汁递到温诺嘴边,魂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温诺还真就张开了嘴。
下一秒,kaka看见她剧烈地抖了一下。
再之后是瞬间变得皱皱巴巴的脸。
“这是什么啊!好难喝!”
kaka手撑下巴,笑呵呵地道歉,并赔罪地替温诺续了一杯温水。
等温诺咕嘟咕嘟喝完一杯半水后,kaka点点他的杯子,说:“西芹、青瓜、胡萝卜一起榨的汁。”
温诺看着那杯绿中隐隐透出点红的,怎么看都很像魔药不像正常果蔬汁的东西,绿意慢慢从下巴爬满整张脸。
kaka失笑,“真这么难喝?”
反应这么大,看起来不只是觉得不合口味,还更像要吐的样子。
温诺狂点头,“你不觉得难喝吗?而且明明都是很正常的蔬菜,组合在一起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是不太好喝,但对身体好。”kaka其实也不太喜欢这种奇怪味道的果 蔬汁,但没办法。
就像不喜欢数学但还是得学,因为学数学对自己好。
温诺一下子明白了。
但温诺敬而远之。
面对温诺那嫌弃至极的表情,kaka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温诺捏捏手指,理智告诉她被捉弄了好像应该生点气,但一想到kaka每天都要喝那种好难喝的东西,又产生了可怜的情绪呢。
算了,温诺大度地想,“下次再给我喝这种东西,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kaka笑得一双大眼只能看见条缝地点头。
这顿饭的持续时间严重超过以往,好在kaka的早餐都是热着能吃,冷着也能吃的那种,他的体质也比温诺好上太多。
等他吃完,苏珊阿姨正好进门。
和kaka一样,苏珊阿姨也对温诺的早起发表了震惊发言,这让温诺挠头。
“真的很不寻常吗?”
kaka仰头,后又低头看温诺,“是有点,但更多的是高兴吧。”
毕竟苏珊阿姨的岁数已经半百了,孩子里应该有和温诺岁数相近的,看温诺和看孩子没什么不同。
连续两个人都对早起有这么大的反应,这让温诺的心情很微妙,不过很快她就又施展起灵魂飞飞术,开始发呆了。
kaka起初有些担心,毕竟总这么呆呆的,可爱是可爱,但也不适应。
但后来他就反应过来了,调作息和倒时差不是一个意思吗?都要一个适应期的。
这么一想,kaka也不着急了,反而很高兴地给温诺当人形枕头。
虽然他以前也很乐意这么做。
球员的日常训练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算吃饭的时间,一天能在基地待上四五个小时就非常足够了。
因此kaka很有耐心地陪着温诺吃完饭,等她顺利回神后才挥手道别。
出门前,温诺:“你中午别回来了。”
kaka动作停住:“??为什么?”
温诺木着张脸,“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十点了!
kaka:“···啊。”
他为难地说:“好吧。”
温诺心硬似铁,双手迅速在胸前打了个巨大的叉,故意很凶狠地说:“快出门!”
“好吧好吧。”kaka妥协,但没动。
温诺:···
温诺上前一步,kaka随着她的动作俯下身,道别吻顺理成章地出现。
结束这个吻后,kaka终于能爽快地出门,温诺看着关上的门却觉得哪里缺了点什么,好像她有什么话没说完。
直到下午,和楠星在企鹅号上闲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
【我忘记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件事和俱乐部说了!】
【!!!sos!那你准备怎么办?】
温诺被问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
【你说我去他俱乐部管用吗?】
【不能吧,你说话,呃,他们真的会听吗?】
很好,楠星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可怎么办呢,生病就得去治啊,更何况kaka这样的可能会影响他职业生涯的疾病,拖不得的。
【安啦,他一个大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更重要的吧。】
温诺心想,也对。
但还是担心。
他会说的吧,他也许不会说,这两个想法在温诺脑子里来回打架。kaka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了?又喝果蔬汁了?”kaka轻轻掐了把温诺的脸颊。
温诺捂住脸,继续愁眉苦脸,“没啦。”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好的训练时间不长,很快就能回来呢?外面天都黑了。
kaka坐在温诺身边,垂首看被她压在手臂下的书。嗯,距离她之前夹书签的页数非常近呢。
“因为讨论了点事。”
kaka像小动物相互沾气味一样蹭着温诺,最后窝在她颈边,问道:“想去德国玩吗?”
温诺翻书的手一下子顿住,“去哪?”
“去德国。”
德国?
温诺还是没反应过来,更准确点说,是她有点没明白,自己好像就半天没和kaka见面吧,这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温诺像兔子一样跳起来跪坐在沙发上,眼睛亮闪闪。
kaka因为温诺的动作不得不倒在沙发上,但一看她的表情,他就笑了。
整张脸都在喊“快说快说”,吵到眼睛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真要说的话,多亏你了,因为你昨天的话,我才能这么顺利地说服俱乐部。”
温诺的表情变成了不相信,“你不要骗我。”
“骗你有什么好处?真的是你说的话给了我启发。”
温诺还是不相信,kaka也很无奈,他说的都是真话啊。
虽然省略了他爸爸来到俱乐部,两方开始争吵,直到太阳都落山才达成共识的艰难过程。
但这些说给温诺听做什么呢?
都过去了。
“好了,要去德国了,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想想要带什么东西过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能要在那住上整个夏天。”
温诺眨眨眼,觉得自己没看错kaka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
“好吧。”她跳下沙发坐在地毯上,拉过茶几上的纸笔开始思考出门要带的东西。
在kaka和温诺说完去德国的这个晚上后,效率两个字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第二天东西收拾完毕,第三天所有人登上了飞机,包括一直给温诺做饭的苏珊阿姨。
飞机上当然还有其他人,但温诺都不认识,还是kaka拉着她介绍,她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就是俱乐部的人。他们要跟着kaka一起去德国,安排kaka入院、手术等一系列的事。
介绍的过程中,温诺全程保持疏离礼貌的微笑,紧紧贴着kaka,一步不离。
分开坐下后,kaka感叹地开口:“你当初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温诺喃喃:“什么是真的?”
“就是你以前说的话。”kaka替温诺掖好盖在身上的毯子,“你以前说过,你是个挺慢热的人,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以前不相信,但刚才,看见温诺和俱乐部那些人相处之后,他信了。
温诺哼了一声笑起来,“我都说了我没骗你,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是你不一样,所以我才不那么慢热的。”
kaka盯着温诺,迟了一会才理解过来。这说的,应该是情话?
说完话的温诺没这个意识,她已经调整好姿势,整理好眼罩,准备先睡觉了。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温诺睡个饱,她睡完,飞机也落地。
一行人先是在机场寒暄,之后上车继续寒暄,再之后才到本次在德国的住处。
送走那些人后,温诺挺得笔直的背一下子塌下来,像张猫饼一样摊开在沙发上。
她现在觉得自己在沙发上睡觉的举动非常正确了。
kaka看她的表情,大约知道了温诺内心所想。
难怪,还是个没进社会的学生。
没打扰温诺发呆,kaka撸起袖子,打开行李箱先收拾起来。温诺见状也不趴着,迅速起身帮忙。
到达德国的第一天就这样简单结束,第二天一行人出发前往赛贝纳,他们要去见拜仁的医疗主管沃尔法特。
温诺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她都还没去过皇马的训练基地呢,就先到了拜仁的,也是很神奇。
拜仁的医疗室内,沃尔法特早就在那等待,等着kaka一行人来。
等他想看见的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沃尔法特迎上前去,“欢迎来到赛贝纳。”
温诺松开和kaka相握的手,看着面前这个头上已经有白头发的中年男人。
原来这就是沃尔法特吗?头发有点卷呢。
温诺的目光一瞬收回,前方众人的寒暄也结束,开始进入正题。
皇马俱乐部的人拿出kaka的体检报告,沃尔法特看完后,二话没说,直接让kaka和他一起走。
温诺看着,心想应该是做检查去了。
片刻后,两人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kaka坐回温诺身边,重新握住她的手。
温诺用眼神问道:“没事吧?”
kaka也眼神回复:“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他的伤···”
沃尔法特的一句话打断了小情侣的眉目传情,在大家的注视下,温诺笑着低下头,kaka也挂着笑暗示他一直在听。
至于实情是什么,谁不知道呢?
但大家都没在意,对视而笑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仿佛感觉尴尬的只有温诺。
但很快温诺就顾不上尴尬了,她开始认真听翻译说的话。
与温诺之前了解到的一样,kaka的伤确实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虽然现在不是病症初期,治疗起来有点错过时机,但只要术后康复得当,是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影响的。
根据这一点,沃尔法特方快速给出了手术的可能时间,皇马方面表示会全力配合。
双方都很满意,这件事就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解决。
等到温诺跟着kaka离开赛贝纳的时候,她都还有点懵。
“这么快就解决了?”
kaka打开车门,看她坐上去后也跟着上车,闻言只是笑笑。
温诺却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点头。
kaka:···明白什么了这是?
他摇摇头,“今天还要出门吗?”
温诺:“要出门的,我和楠星约好了的。”
“要我送你去吗?”
温诺想了想,“顺路吗?顺路就要。”
kaka盯着温诺的脸无声地弯起嘴角,“你这个小脑瓜,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呢?”
温诺一脸莫名,又怎么了?
kaka没理会她的不解,问完温诺她要去的地方后,就让司机改道。
“不要去太远的地方,也不要一个人乱跑,不管做什么都跟朋友一起。”停车前,kaka对着温诺开始碎碎念。
温诺从认真点头,到敷衍点头,最后变得漫不经心,kaka看在眼里,只能叹口气停下。
“总之,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好吗?”
温诺看一眼司机,小声说:“知道啦,放心吧,楠星和我在一起的。”
kaka点头,没对此发表意见,只是说:“过一段时间,要不要请你的朋友回家做客?”
温诺:“做客?”
“对。好了,别让朋友等太久,快去吧。”
越过温诺的身体,kaka打开车门。温诺耶放下心中所想,满满高兴地下车。
离开之前还朝着kaka挥挥手,说:“我很快就回去,等我回家哦。”
kaka:“知道了。”
车门关上,温诺后退两步转身朝前跑去,她的远处,一个身穿白色卫衣,满脸颓丧的女生正挥舞手臂。
“我的天,你这脸色怎么回事?遇上妖精了?”
这就是这对好闺蜜见面的第一句话,楠星显然也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德国到意大利之间的距离并没有让她们的心产生隔阂,反而在每天的联系中变得更加紧密。
楠星:“遇上妖精了,学术妖精。”
温诺:“啊···”
她想起楠星三五不时和她吐槽的学业之难,还说什么估计要在她后面毕业的话。
“真的这么难?”
楠星长叹一口气,“真的这么难,我这日子过的,生不如死了已经。”
看看给孩子逼的,都成啥样了。
温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楠星,索性上前抱住她。
见面到现在,两人终于做出了类似打招呼的动作。
大好的日子,楠星也不想总想那些不高兴的,她抖抖肩膀,拉着温诺向前跑。
“走,我带你去吃德国大猪肘!”
在德国的这些日子,学习的重压下,楠星也就靠吃的东西来保持心情了。
“虽然国外这些吃的也就这样,但聊胜于无吧。”
坐在包厢内,楠星手拿刀叉十分迅速地卸下肉,叉到温诺盘子里。
温诺叉上一块进嘴,别说,真的不错,是种和红烧蹄膀很不同的风味。
温诺和楠星其实都不是讲究的人,以前吃饭也都不会单独进包厢,但今天不一样,楠星真的很想听八卦。
温诺对向别人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不太感兴趣,但对方是楠星。
她捡自己觉得印象深刻的说了。
楠星咽下一口肉,差点没噎住,“所以你真的和他爸见过面了?!”
温诺:“是啊,不过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楠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你们这真是,直接少走了好几年的弯路。”
“欸,不过你和阿姨现在什么情况,还是不怎么联系吗?”楠星好奇地问。
温诺想到现在只和她在企鹅号上交流的妈妈,也是有点头疼。
面对妈妈就是这样的,轻不得重不得,而且她妈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她打电话过去也会接,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给她打电话而已。
“这就说明阿姨对你找个外国男朋友还是有芥蒂。”楠星锐评。
温诺怎么不知道呢,她也犯难呢。
“等回家吧。”温诺想,等开学之前回家的时候,把这件事和爸爸妈妈说清楚,应该没问题的。
第23章 第 23 章
为还没发生的事担忧, 温诺觉得不太应当,更何况眼前还有更加紧急的事。
如此想来,还是先专注眼下好了。
温诺嚼嚼蘸满汤汁的蹄膀肉, “对了, 你要不要去我们那做客?”
楠星从专心吃肉的状态中脱离, “你们那?你们在这边的住处?”
“嗯,要不要来?”
楠星沉吟了会, 觉得好像没有拒绝的必要。可以预想的, 未来的这段时间她一定会经常去找温诺,认个路很有帮助。
“可以,没问题。”
一整块瘦肉终于吃完, 温诺觉得嘴唇有点黏黏的,好像抹上了胶水。
蹄膀汤的胶质,温诺大脑闪过这行字。
她擦擦嘴,这次叉了一块烤蔬菜,“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准备好了告诉我一下, 我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可以, 没问题。”楠星左手OK,右手叉子, 继续埋头吃饭。
这么饿?
楠星风卷残云一样吃完饭,捧起装着果汁的杯子,说:“昨天晚上学习到半夜, 早上没能起得来, 这是我今天吃的第一顿饭。”
温诺:“···”
好熟悉的作息, 但问题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暑假吧?考试月不是结束了, 你学的什么?”
楠星死鱼眼道:“下个学期的必修课,因为通过之前的学习我认识到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多看书,我是真的会挂科。”
温诺睁大了眼睛,像听见了鬼故事,“你挂科了?!”
“现在还没有,但可能快了。”楠星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温诺想说还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但觉得不道德,便算了。
在答应和楠星的见面时,温诺就没想过这次出行一定要做什么,最初的想法也就是聊聊天。
尽管她们天天用企鹅号聊天,但见面的机会难得。
所以吃完饭,两人找了个咖啡店,开始饭后甜点时间。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就从各自的生活转到了kaka的手术上。
说到这里,温诺拿起蛋糕上的巧克力,“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贝肯鲍尔的签名,我和他说了,正好现在在德国,找到机会我会帮你要的。”
“欸?”楠星摆摆手,“没有也没事,我也没帮上忙。”
温诺捧住脸,“和那有什么关系,你想要,我有能力的情况下,就可以帮你要啊,又不是什么等价交换。”
楠星顿时捂住胸口,“呜呜呜,你现在变得好帅!”
温诺有些嫌弃地咦了一声,闭眼不想看她那搞怪的样子。
就像高中时一起逛街,然后分开回家一样,温诺和楠星在咖啡店门口说再见,之后很自然地走上回家的路。
走进住处门的时候,温诺也很自然,还说了句“我回来了”。
“你这就回来了?”kaka从沙发旁走到玄关前方,眼睛在温诺身上扫来扫去。
温诺把换下的鞋子放好,拍拍手站起来,“不回来干什么去?难道要和她一起过夜吗?”
kaka还真是这么想的,在他的设想中,许久没见的好朋友,相谈甚欢到秉烛夜谈到发展才是正常的。
很显然温诺不是会这么想的人,楠星也不是。
更重要的是,“你还在家呢,我回来陪你不好吗?”
kaka想笑,但又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嗯,这不就是前两天他对温诺说过的话?
这算什么?互相学习?
温诺伸出一根手指,抵住kaka的胸膛,推他。
在kaka的纵容下,两人一进一退,一直到两人站在客厅和餐厅的联通处。
温诺停下脚步,说:“不,这是情侣的同化。”
“同化?”kaka把这两个字放在心里一点点研磨,直到成为细碎的,闪着光的粉末,洒向心脏的每个角落。
他想,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说法。
在德国的生活和在西班牙好像没什么不同,除了屋子的格局不一样,原先只能网上聊天的人可以出现在眼前。
就这样过了两天,在收到具体的入院通知的时候,温诺收到了楠星的信息,说了做客的时间。
楠星和kaka的见面毫无戏剧性,一个向来很有礼貌,一个和温诺一样,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很会装,他们的见面非常和谐。
就是看着有点尴尬,有种明明不想但还要逼着自己去社交的别扭感。
好在温诺的存在缓解了这种氛围,两个女生也逐渐觉得,这种天气待在家里说说笑笑也是好选择。
直到一个下午,两人一人捧着一个碗装冰淇淋的时候,温诺才灵光一现。
“你说,他是不是在忽悠我?”
楠星幽幽道:“你才发现吗?他就是故意让我陪你这个事实。”
这件事在楠星第一次见到kaka,听见他说“她很想你,有时间多来陪陪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也就这个迟钝鬼,到现在才发现。
温诺低头看被自己挖得还剩半碗的冰淇淋,心想这也不能全怪她吧,“谁叫他这事做得这么隐晦,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可是告诉你,你不会担心吗?”
楠星的灵魂提问直戳人心,温诺觉得自己就像漫画里那种被一箭穿心的角色,除了捂住伤口不停吐血,什么都做不到。
楠星盯着温诺:“所以不直接说是对的。”
温诺咬住勺子,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晚上临睡前,温诺敲响了kaka的房门。她进入kaka房间的时候,kaka坐在床上,手上正拿着本圣经,看起来像是在进行睡前祷告。
温诺走到床边的时候,kaka收起了圣经,拍拍被子,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温诺坐上床。
“嘿嘿。”
温诺踢掉拖鞋在床上滚了两圈,停下的时候面对kaka。
kaka的姿势在温诺上床的时候就从正襟危坐变成侧躺,手臂也支起撑住头。
温诺本来想说的话,在他这样的姿势和近在咫尺的呼吸下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
温诺胡乱动着嘴巴,指甲在被子上划来划去,许久才开口问道:“做手术,你怕不怕?”
kaka的双眼有那么一秒没了神采,但很快他就笑着说:“怎么这么问?”
温诺:“因为想起你做过的那个手术了。”
在kaka年少的时候,他曾因为在游泳池发生意外,也是那次意外让他成为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
当初看完这个故事时,温诺的感想是“有点荒唐”。是医生做的手术,怎么会觉得是上帝救了他呢?
但现在,温诺想的是,“你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知道自己伤的是颈椎,可能会瘫痪的时候。
“这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kaka的表情不似温诺那样饱含担忧,“我那个时候的心情,最开始其实并不伤心,只是有点懵,就像出错的机器人,处理信息的模块消极怠工。”
直到那些疼痛波浪一样不断涌现,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受的伤这样重,重到他这辈子可能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温诺一把拽住kaka到手臂,“但这次只是小伤!没有那么严重的!医生不是也说了,做个手术,好好复健,很快就能好的!”
kaka本来就没多伤心,因为这些事早就过去,就像他说的,那真的是很久之前,久到快十年前的事了。
而且他现在好好的,那些事没有困扰到他,反而让他知道要好好生活,珍惜每一天。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kaka抚上温诺的脸颊,轻轻摩挲,“不要太担心,就是小伤不是吗?”
温诺闭上眼睛,“我才不担心呢,就是小手术。”
这天晚上,和kaka聊完的温诺带着平静的心情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却冒了一身冷汗。
温诺做梦了,做的还是个噩梦。
她梦到kaka的伤没能治好,不仅没能治好,后来还添了新伤,新旧一累加直接让kaka的职业生涯缩短,最后遗憾退役。
温诺:!!!
救命!
怎会如此!
这种事一定不可以发生!
“你,怎么了?”
从早上开始,kaka就能感受到来自温诺的,超强烈的注视。不管他做什么去,都没断过。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温诺不敢说自己是被一个梦给吓到了,那个梦在这个时候说,真的有点触霉头。
温诺:“没有,就是想到你要去医院了,有点舍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但kaka不想这么说,或许是因为温诺身上的情绪很明显。
担心的情绪就像具像化了似的,在她的脑袋上,肩膀上,跳来跳去,让人想忽视都难。
昨天晚上的安慰看来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kaka暗叹道:“这么说起来,我也会很想你呢。”
温诺闻言放下装满莓果的盆,振奋地说:“你也这么觉得对吧!那我去陪你吧?”
“你想去陪我吗?当然可以,能看见你,我会很高兴的。”kaka拿起不锈钢盆,打开水龙头清洗水果。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温诺的声音持续高昂,“太好了,这样我还能学着去照顾你。”
嗯?话题怎么跑到这里了?
再说了,kaka不觉得自己需要温诺的照顾。
温诺的情绪一下子落下去,“为什么?”她有些消沉地问。
kaka关上水龙头,抖掉多余莓果伤多余的水分,很认真地说:“因为不太有必要?”
说完kaka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不解释的话容易打消温诺的积极性,于是他开始解释。
“医院里有医生护士还有护工,照顾我的人足够了。”
所以温诺不学着如何照顾病人也可以。
“但是我是你女朋友。”温诺觉得她的身份不太一样,同样的事,她做或许kaka会开心一点。
kaka思考过后说:“并不会,带你来德国本来也没想让你做这些。”
他打开冰箱,拿出阿姨买好的酸奶倒进碗里,放上莓果和燕麦、饼干,摆上勺子放在桌子上。
温诺小跑过去坐下,拿起勺子挖了一勺。
嗯,这个季节的莓果酸甜度正好!
kaka看温诺的眉头舒展开,接着说:“所以你只需要陪伴我就好了。”
真的可以吗?
温诺不太确定,也许病人的心态会和无病时不一样呢?
但她也没急着反驳,因为kaka入院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在此之前,病人要保持好心情。
第24章 第 24 章
kaka入院这天是个很普通的晴天, 阳光和风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就在这样普通的早晨,kaka完成了入院手续,正式住进了病房。
从天花板到地板, 不是白色就是蓝色, 温诺坐在墙边的沙发上, 呆呆看着地板与地板相接的细长条缝。
“怎么这么安静?”
听完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回头来找温诺的kaka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
早上出门的时候温诺可是很活跃的,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一直在说着安慰他的话, 就像只小鸟。进了医院嘴巴却闭得严严实实,表情也紧绷起来。
就像现在,嘴巴抿得紧紧的, 双眼定定看着地板,眼睛都不眨一下。
温诺搓搓裙摆,有些没精打采地说:“因为这里是医院,我总觉得,在医院就得安静一点才行。”
“不是不开心就好。”
说完kaka靠在沙发扶手上, 柔和的目光凝在温诺身上。
并排的两个沙发靠在一起,温诺坐在左边, kaka坐在右边,温诺陷在沙发里, kaka一个劲往温诺方向探。
温诺向后靠,挤着沙发,让自己更深地陷进沙发里, 头也低下来。
“没有不开心啦。”她小声说道, 声音小得像是在呢喃。
kaka嘴角的弧度微微下落, 眼睛一转,缩短了和温诺之间的距离, 从下而上看着温诺的脸。
眉心有浅浅的竖向纹路,眼睛也不敢看他,“到底怎么了?真的没事吗?”
温诺脸部肌肉动了动,像是想笑,但大脑不允许,最后维持在了个勉强的表情上。
kaka不再言语,直接起身抱起温诺,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的双臂也环住了温诺的腰,让温诺能不费力气地靠在他怀里。
“好了,熊玩偶的胸膛给你靠,现在可以说说怎么了吗?”
温诺靠在kaka的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锁骨,那里有一个小窝。
温诺一直都知道kaka的身材很好,虽然多数是通过视频了解到的,但日常的穿着中也能窥见一斑。
不管是用力时明显的肌肉线条,还是穿西装时勒出来的腰线轮廓,都能让她哇出声。
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别说,真的有点想摸呢。
嗯?
她这是在想什么?
温诺歪了下头,额头贴在kaka颈部的皮肤上,是淡淡的暖意。
温诺将半张脸都靠在kaka颈边,直到闭上的右眼出现白色的星星才反应过来,刚才她男朋友好像问了她一个问题。
“没有不高兴,也真的没事,我就是···”温诺用好像没滴润滑油的大脑使劲想了想,说:“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原来是这样,kaka错乱的心跳终于恢复正轨,呼吸的频率也变得正常。
天知道在看见温诺那些不太好的表情时,他在心里喊了多少次上帝。
幸好上帝这次还是眷顾了他。
只是松口气之余,kaka也不免内心酸软。
“是谁之前一直追着我,让我别担心,说这只是小手术的?”kaka环在温诺腰间的手抬起,放在了她后颈上,一边揉着一边这么说着。
温诺这次没嘴硬,她嗯了一声,说:“是我,但我就是担心,完全控制不住,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这不是一句对kaka的问话,而是对温诺自己的。
“我明白的。”
kaka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温诺,想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像要让他们成为连体的树。
被环住的地方传来点点疼痛,温诺没有理会,而是闭上双眼。
额头上是更心脏更热一些的柔软触感,那是kaka的吻,温诺知道。
她仰起头,贴近了它。
太阳来到天空正中偏西的位置时,温诺好像终于认清了现实,说服了自己,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提不起劲,但比早上精神许多。
kaka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安稳落下,眼中的愁绪也消退不少。
因为kaka现在住院,所以偌大的屋子只有温诺和苏珊阿姨两个人住,但吃饭还是一起。正好因为咯kaka还没做手术,医生也没说现在需要限制饮食,所以kaka难得的可以饱一下口福。
吃完饭,温诺和kaka一起,两人各拿一张纸巾,像两个小学生打扫卫生一样,一人擦一半的桌子。
kaka的动作大开大合,还有闲心去观察温诺。结果他一抬眼,就发现了温诺那用力到鼓起的嘴巴。
“呵——嗯,咳。”非常及时的,kaka憋回了笑声,代价是咳得有点大声,温诺看他的表情也再次不对劲起来。
没有办法,kaka咧开嘴,露出招牌笑容。
温诺:···?
傻了么?
温诺疑惑地低头继续擦桌子。
等到卫生打扫完毕,垃圾都收拾好,温诺拿出湿巾,一张递给kaka,一张自己擦起手。
擦着擦着,温诺伸手过去。
kaka看见出现在眼前的那只手,一把握上去。
“ 不是这个!”
温诺不停摇手,想把自己的手从kaka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kaka不解,“那你要做什么?”
温诺摊开手,放在kaka手旁边,一脸神奇地说:“你看!好不一样!”
kaka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旁边缩小了整整一圈的,温诺的手。
“噗——咳,确实不一样。”
“···别忍了,明明刚才都笑出声了。”
温诺白了kaka一眼,握住他手腕,把手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
手心对手心,但每根手指都不如kaka都长。
还有手心的皮肤,温诺的手移开,kaka手心上的茧一览无余。
两个小脑袋靠在一起,一起低着头,很快的,kaka的手瑟缩了下。
温诺在kaka手心划动的指尖停下,kaka手指微动,“有点痒。”
温诺皱皱鼻子,“那我轻点?”
难道不应该说“那我停下”吗?
kaka觉得不管和温诺在一起多久,他可能都会有这样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的时候。
但也没关系,就当收到一个带着锁的小盒子,也许以后就能打开呢?
他忍着蜷缩手指的冲动,盯着温诺。
其实kaka一直都知道温诺很好看,笑起来是这样,不笑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开心地笑时更加有温度。真要说的话,他觉得那个时候的温诺就像颗草莓,散发着很沁人的甜味。
温诺常会自我调侃,说她最初是看上了他的脸才和他在一起的。
kaka一般都会很直接地调侃回去,毕竟能用脸吸引到对方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不是吗?而且,谁说他不是这样呢?
让他魂牵梦绕的,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的,就是温诺现在这样亮闪闪的,仿佛藏着整个春天的眼睛。而他最喜欢的,时时刻刻都想看见的,也是温诺高兴、快乐的样子。
“!!”
“你怎么···”
温诺手足无措地后退,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玩儿了下他的手,怎么就···
听说过男人的喉结不能摸,腰不能摸,没听说过手不能摸啊。
可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暖流一样的呼吸从额头转移到眼睛再到鼻尖和嘴唇,蝉鸣的夏天在这一刻下起大雨。
骤雨初歇,有些湿漉漉的温诺侧躺在床上,手遮住嘴唇,适应着还在失重的身体。
kaka不愧是运动员,体质比温诺好太多,走过一场大雨,一点问题没有,反而心情很好地动来动去。一会儿摸摸温诺的脸颊,一会儿捻起一小束温诺的长发绕在指尖,松开,再绕上,循环往复,仿佛这是什么很有趣的游戏。
过了好一会,从逐渐规律的呼吸中,kaka知道温诺平静了下来。
他拢住温诺,“在想什么?”
温诺的双手还放在嘴唇上,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kaka有些听不清。
“什么?”
“我说,能再来一次吗?”
kaka:“···?”
kaka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闭起眼睛再睁开。
嗯,不是幻觉,他的女朋友,他一直抱着“温馨”观念的女朋友,在向他,索吻,哎!
温诺:“所以可不可以。”
温诺举起手,期待地盯着kaka,“就一次,可以吗?”
kaka轻轻笑了,声音像一只蝴蝶飞到耳边。
温诺摸摸耳朵,有点痒。
但季雨再次到来,蝴蝶也很快飞走躲雨,只有两个喜欢雨水的人类在停留在原地,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雨季。
这是kaka入院的第一天,也是房子少一个人的第一天。
回家的时候有多高兴,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时就有多失落。
明明只少了一个人而已,明明kaka也不是话痨人设,可温诺就是觉得这屋子好安静,安静到躺在床上开着灯都睡不着。
意识终于开始模糊的时候,温诺想,明天去问一下,看能不能搬到他屋子里去住好了。
这一夜不止温诺没睡好,独自一人在医院的kaka也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晚睡还不算,早上时针刚指向6,kaka就蓦地睁开了眼睛。醒来后,他内心的第一想法就是,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
这个问题在温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得到了回答。
不好,脸色不好,精神不好,心情好像也不好,昨天回去的时候不是高兴起来了吗?
kaka有些着急,尤其是看温诺强颜欢笑和他说话的时候。
“哎···”
温诺吓了一跳,拿着苹果的手都抖了下,“怎么了?不想吃这个吗?”
kaka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他思考的时间内,温诺正在问他想不想吃水果。
他赶紧开口道:“没有,这个就可以。”
“就说嘛,那就这个了,我给你削。”
温诺很有干劲,kaka大脑一个激灵。
她会削皮吗?
kaka的大脑快速运转,几秒的时间差点把两人相遇以来所有的回忆都翻出来回顾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不会。!!!
kaka迅速坐直,温诺此时拿起了刀,正对着苹果比划,像在选择下手的位置。
下一秒,温诺的头垂了下去。
“我好像不会用刀削皮。”
kaka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她意识到这点了。
“没关系!我会!”
kaka赶紧从温诺手中拿走苹果和闪着银光的刀,自己动起手。
在温诺手中不听话的刀在kaka手中却如臂使指,十分听话,三两下,苹果就褪去了红色的衣裳,露出米白色的果肉。
再一会,那个苹果就被送到了温诺面前。
温诺愣住:“这个给你吃的。”
kaka摇摇手,“但我想给你。”
温诺想了一会才接过苹果,又想了想才咬下一口。
下午的时候,那位沃尔法特医生又来到病房,与前两天的闲聊不同,这次他告诉了大家具体的手术时间,还对kaka说了饮食的注意事项。
看见kaka和温诺都点头后,医生就离开了房间。
到了,温诺和昨天一样脱下鞋躺在kaka身边。
依旧是侧躺的姿势,依旧是被kaka抱住,温诺说出了自己昨晚入睡前的想法。
kaka听完温诺说的话,爽快地同意,“可以,想睡多久都可以。”
温诺:“那我今天不想回去,可以吗?”
kaka低头,眼前是温诺毛茸茸的头顶。他动手把温诺从自己怀里挖出来,费了一点力气才看见她正脸。
“为什么不想回去呢?”
温诺的脸被kaka捧住,完全动不了,只能转着眼睛不看他。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你了。”
想你了,这三个字应该是很温暖的,可kaka听完却不知所措。
他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是想你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房子都变得好空,好大···”
温诺继续说着,说着说着,她掉下泪来,从抽泣到闷头大哭。
kaka:“!!怎么哭了?别哭啊!”
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一筹莫展、焦头烂额,从现在的kaka身上,能看出许多成语,但没有一个,或许这些全部综合在一起,也很难描述他心底的情绪。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对哭泣的,不管他说什么都停不下的温诺。
焦急之下,kaka吻上温诺的眼睛,咸涩的泪水沾上他的双唇,温诺的哭泣声也停下来。
“你,你干嘛?”
温诺抽泣地说,kaka见有效,mua mua mua的接连吻下去,直接打断了温诺伤心的情绪。
温诺现在不想哭了,她想打开她男朋友的脑子看一看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有人在自己女朋友哭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停下啊!
“不咸吗?”温诺有些好奇地问道。
kaka抿抿嘴唇,“有点。”
那你还亲!
温诺扁扁嘴,抽出纸巾铺在kaka嘴上,狠狠擦完,又把自己的泪水全部擦开。
“明天一定会变成小金鱼的。”kaka有些怜爱地说道,对着温诺那双红一圈的眼睛。
温诺不好意思地碰了下眼睛,放下手有些别扭地说:“金鱼就金鱼,金鱼可爱。”
kaka像是没见过这样的温诺一样瞪大双眼,忽的笑起来。
他下床走进浴室,一阵水声后拿着打湿的毛巾回到温诺身边,动作轻柔地替她擦脸。
细致地做完后,kaka把东西送回去,整理好,重新躺回温诺身边,温诺的情绪也在这一小段时间内稳定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哭的原因。”
回到熟悉的怀抱,感受到快要刻进记忆的温度,kaka对着温诺的耳边问出这个问题。
温诺纠结地拽了拽kaka的睡衣,“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担心你,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用。你看,我削个苹果都做不到。”
kaka简直哭笑不得,他捏住温诺的脸颊肉,这次真的用了力。
“疼!”
“疼才好!疼才能让你长记性!”
kaka完全不管温诺控诉的眼神,嘴巴张合个不停,“都说了不用担心,你也知道就是个小手术。还有没用什么的,谁准你这么想自己的?还这样整天郁郁寡欢,你说你该不该罚?”
温诺一下子萎靡下去,丧丧地说:“对不起嘛,但我之前说了,控制不住!”
温诺执拗着,kaka叹了口气,知道温诺这个状态不是说两句就能扭转的,症结还在手术这件事上,他一天不手术,温诺就会担心一天。
不忍苛责,kaka答应了温诺今晚睡在这里的请求。
这句话后,温诺的心情倒是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kaka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再一次得到验证,躺在他身边的温诺却不可抑制地再次回想起昨晚的梦,和那天一样的,让她无法接受的梦。
什么伤病难愈,最后退役的梦,现实才不会这样呢。
靠在kaka怀里,温诺在内心对自己说道。
一场手术让两个人染上愁绪,但这一晚过后,两人发现一直待在一起确实能让彼此的情绪稳定。
于是,原本就不愿意回家的温诺成功入住病房,开启陪床生活。
这种生活没过上两天,手术通知正式下达,紧接着时间就像被按下快进键,7月中旬的一个早晨,kaka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进手术室之前的最后准备时,温诺一直紧紧握住kaka的手。
其实有一点点疼,哪怕温诺很注意,但她的指甲还是陷进了kaka的肉里。
但kaka没说话。
说话的是温诺,她在和kaka说那两套定制的衣服。
那还是在卡萨利亚的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老裁缝一直有和他们联系,讨论衣服的修改问题。
卡萨利亚离马德里不算特别远,往来也算方便,尽管如此,这两身衣服的制作过程还是很麻烦。
一来他们当初选的女裙是大礼服,往返两地不方便,而且店主年纪也不算小了,来回奔波有点对老人家有点不好。二来kaka当时忙着发布会的事,后来又忙手术的事,衣服的事情就一再耽搁。
温诺:“等你做完手术,我们就去那把衣服做完好不好?”
kaka用力握住温诺的手,“好,还有照片,不能忘了。”
温诺故作埋怨:“才不会忘呢。”
话音落下,房间一刹那变得安静,安静到窗外的蝉鸣都变得吵人。
屋外传来护士的声音,温诺应了一声,松开手。
“好了,快去手术吧,我在外面等你哦。”
kaka点头,“嗯,一会见。”
温诺微笑:“一会见。”
第25章 第 25 章
这是kaka做完手术的第五天。
五天前, kaka被推进手术室,当天晚上,那些神通广大的狗仔就赶出了一篇篇新闻, 手术情况、术后是否良好写得和实际情况一字不差, 让人看了不禁想问,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神奇啊。”楠星把手机放回口袋,数着病房号走到一扇门前, 咚咚咚敲三下。
“你来啦, 快进来吧。”
开门的是温诺,她高兴地从楠星手中接过果篮,放在屋内的桌子上, 随后招呼楠星和她坐在一起。
楠星顺势坐下,向kaka表达了客套的关心。
kaka礼貌道谢,但他很清楚,楠星来此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他,而是温诺, 随即将目光对准温诺。
温诺低着头,手来回拨弄着手链, kaka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楠星看来看去,总觉得氛围怪怪的。
她调整了下坐姿, 小心地碰了下温诺,“那个,要不要吃水果?老板说芒果不错, 很甜。”
明面上楠星在说水果的事, 可实际上, 在温诺看向她的瞬间,楠星疯狂眨眼, 看起来像要抽筋一样。
温诺迟疑地看了一眼kaka,他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她们,或者说她,好像没有看见那些眼神官司一样。
这样的眼神温诺看过很多遍,还是没能免疫,她躲闪着低下头,站起来提着果篮就快步出了出去。
楠星直接傻眼,不是,什么情况,吵架了?
她转头看向kaka,发现他的视线追随着温诺,定格在左边,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
楠星坐立难安了,她站起来慌乱地说:“我,我去帮帮她。”
然后也跑出了房间,追上了不远处的身影。
“你怎么回事?”拉着温诺,楠星左看右看,做贼一样把人拉到安全通道,焦急地问起来。
“你们搞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远的不说,就说五天前,kaka做手术那天。那天楠星怕温诺一个人煎熬,就跑来医院陪她。
当时kaka做完手术,醒过来的时候,她可是看得非常清楚。两个人一个激动得眼泪都汪在眼睛里,一个虽然还有点虚弱,但笑容满面,谁看了不说一句感情真好。
现在这是怎么了?
温诺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举起双手,用水果捂住脸,哀嚎道:“别问了,太丢人了!”
楠星:“啊?”
丢人?什么意思哇!
温诺沉痛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要说这件事,那得从kaka做完手术开始说起。
腹股沟疝不是什么大手术,手术过后医生就说过,恢复得好的话,术后两天就能下床行走,2-3周就能正常生活。只是要恢复到能参加比赛的程度,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万幸,温诺很开心,kaka也是。
可或许是乐极生悲,kaka做完手术的第一天反应良好,温诺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情绪也低落。
这让kaka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说之前温诺心情不好,那是因为还没做手术,但现在他的手术很成功,温诺怎么还不开心呢?
kaka这么问了,温诺的回答却是:“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难过,看到你坐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就很难过。”
这么说着,温诺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kaka的大脑瞬间发懵,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太空,说不出话,连呼吸也仿佛变得困难。
温诺也很着急,她不明白,自己这两天泪水怎么就这么多。明明kaka才是需要照顾的人,现在可好,完全反过来了。
怎么能让一个伤患为她担心伤神,这个年头一出来,温诺的眼泪变得更圆了。
kaka绞尽脑汁都没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了很久,最后将温诺这段时间的表现归结为担心的情绪压抑太久。毕竟最开始知道他有伤的时候,温诺很冷静,虽然也伤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让他尽快手术的迫切。
kaka觉得自己想得挺对,可第二天温诺的样子让他怀疑起自己。
回家休息一晚的温诺不仅没能变得更精神,反而虚弱地比他这个做完手术的人还要厉害。
嘴唇上的红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健康的白,手也变得比以前都要冷。
“怎么回事?”kaka急切地拉住温诺,拽着她不让她动。
温诺小心地坐在床边,怕碰到kaka的伤口,一点点使劲想挣开。
“别动!”kaka厉声道。
温诺吓得弹了弹腿,不敢再动。
这是这么长时间来,kaka第一次在温诺面前生气。
一直和蔼可亲的人生起气来很恐怖,温诺抓了下裙子,战战兢兢地抬头,看见的是kaka虽然在生气,但还是在压抑情绪的脸。
温诺咬了下唇,小声地说:“我真的没事。”
kaka咬住牙,脸颊处肌肉微动,冷着声说:“是吗?那你抖什么?”
“啊?我抖了吗?”温诺感受了下,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在发抖。
但这也很正常。
可kaka很生气。
“哎——”
回忆中断,温诺伤心得眉眼都耷拉下来,再仔细看过去,她眼中又有点隐约的羞涩,脸颊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仿佛还能看见腾腾热气。
“哦~虽然他生气了,但是生气的样子好帅是不是?”
楠星怪里怪气、抑扬顿挫地说着,说得温诺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时候要是能来盘瓜子,那多好啊。”楠星叹道。
又不是在看电视剧,还瓜子?!
温诺忍了忍,深吸一口气说:“还想不想听了!”
楠星见她恼羞成怒,忙说:“想听!不过···”
她一个小碎步,快速走到温诺身后,撞了下她的肩膀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当时是不是生理期了?”
生理期三个字被楠星说得很轻,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但落在温诺心里却像块石头,一落下去就有叮叮咚咚的巨大响声。
她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虽然嗷到一半就自行掐断,但依旧能展露此时她的内心。
没办法,谁叫楠星说的就是事实真相呢?
时间再次倒回,面对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的kaka,温诺嘴唇微启,反手抓住kaka的衣服,抬头靠近他耳边说:“我真的没事,就是···”
她顿了顿,kaka偏头:“就是什么?”
温诺发白的脸颊陡然出现一点粉意,她蚊子哼一样说:“就是生理期,正常的。”
说完她迅速低头,靠在kaka肩膀上,一点抬头看kaka表情的勇气都没有。
kaka还在思索温诺说的话,生理期,居然是生理期?
很快,他的眉心出现个川字,抱着温诺问道:“反应这么大吗?难受得厉害吗?要不然去开一点止疼药?”
kaka嘴里一个又一个词语,豌豆射手一样,速度越来越快。
温诺头皮发麻,她迅速抬手捂住他的嘴说:“没事,真的!”
真的吗?我不信。
kaka用眼睛这样说,温诺笃定地点头,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没事,这是正常现象,kaka才闭上嘴。
不过在闭嘴之前他先赶温诺去休息。
见温诺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kaka不放心道:“不然你上床来吧。”
“别闹,再碰到你。”温诺无奈道,却像灌进一大杯温水似的,连疼痛都仿佛变得轻微。
病房变得安静下来,不过真正安静的是温诺,很快kaka就拿起手机忙活起来,眉头也皱得能夹死蚂蚁。
温诺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搜什么,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心力也是一滴都没有,只能撑着头静静看他认真的侧脸。
“再然后呢?”楠星很急,急得差点没被嘴里的葡萄呛到。
温诺剥好一颗葡萄放到唇边,含糊地说:“没有然后了。”
楠星满头问号:“没有然后了?”
怎么能没有然后了呢?
温诺想了想说:“然后就是我睡着了。”
楠星无语,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真是不争气啊,那个时候氛围多好啊,不管是阳光还是气氛,绝佳!你居然就能这么睡着了?”
“那不然呢,我肚子一抽一抽得疼,像有人在我肚子里撕我的肉哎!”温诺有些心有余悸,又有些气愤地甩甩手。
楠星无语凝噎,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温诺剥葡萄皮的动作慢下来,“你,你刚刚不会在想···?”
楠星理直气壮:“昂!”
温诺的耳朵瞬间泛上红色,“你真是,要死啊!”
那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能想到kiss上去!
温诺手一抬,就要把葡萄皮扔楠星身上,楠星一跳,跑去了温诺的另一侧。
“好了好了,说着玩的。”楠星安慰道。
温诺不说话,像是还在生气,耳朵上的红色也一点没消退,反而有加深的迹象。
kiss什么的···
温诺咬着葡萄,酸甜的汁水在口腔内爆开,她想起那天她睡着后的事。
生理期真的很疼,虽然温诺也不知道这次她这么虚弱的原因。
只知道自己难受到就算睡了一觉,醒来还是出了一身汗,头也昏沉,一摇头就晕。
但肚子上暖暖的。
温诺低头,一只手横放在她小腹上。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有着柔软的皮肤和粗糙厚茧。
这是温诺很熟悉的手。
她垂首望着它,许久后慢慢握住,从指尖抚到手腕。
和那天的感受一样呢,厚实,也比她的手大上许多。
温诺突然笑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她摊开手,费力地想包住这只手,可手撑疼了也没能办到。
真可惜,这样想着,温诺又不动了。又过了一会儿,她扣住那只手,手指弯曲。
两只手仿佛两个不一样大,却能完美贴合的齿轮,紧紧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温度,感受着不同的脉搏。
温诺扭头,应该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现在就坐在她身边,身体偏向她。
阳光在他发梢跳跃,让他像童话里睡着的小王子。
“这么坐着,不难受吗?”
温诺趴在扶手上,趴在kaka身边,直到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睡着了怎么像个孩子呢?
温诺轻轻地笑了,她伸出手指,隔着空气点着kaka的脸。
饱满的额头,睁开时很好看,现在依旧如此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还有···
温诺点点那抹红色,还有柔软的嘴唇。
真好,能这样躺在一起真好,如果以后也能这样就更好了。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温诺自己都愣了下,原来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温诺从来没意识到,也没认真去想,直到这一刻。
最初的心动是因为什么呢?再问一万次,温诺都会回答,是容貌。
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吧,可后来呢?
温诺也说不清,她和kaka的感情自然的发展着,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如火焰一样炽热,只是顺其自然的继续着。
但她其实真的很喜欢和kaka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很好,在一起就好。
那是种冬日坐在玻璃花房里盖着毯子晒太阳的感觉,温暖、闲适,让人想伸懒腰,想一直这样沐浴在阳光下。
“既然这样···”
温诺笑歪了头,眼里流淌着蜜一样的柔情。
片刻后她俯身贴近还在睡的kaka,捋过他的额发,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云朵一样的吻。
*
楠星听了一集有声书,吃了一肚子水果,心满意足地say goodbye,温诺却还要面对病床那个人。
“心情终于好点了?”看了温诺好几眼后,kaka终于开口。
温诺被他话语中的笑意激的心都颤了颤,随即说道:“也没有心情不好。”
kaka忍笑道:“是吗?”
温诺搅了搅手指,坐在kaka身边,停了一下抱住了他,但很快就放开手坐好。
kaka这回真的笑了出来,嘴角弧度像个月牙。
“这是证明吗?证明你心情很好,也没疏远我?”
温诺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坐直起来,急忙忙地说:“什么疏远?才没有疏远!”
“是吗?那我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抱一下也扭捏?”越说kaka越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虽然只有一点点。
温诺像被说中了心事,手抓住被子扯来扯去说:“没有的,真的没有。”
“那是为什么呢?能告诉我吗?嗯?”kaka低头,与温诺额头相贴,手也放在她腰后,防止她逃跑。
温诺知道自己跑不到,扁扁嘴,认命地坦白,“不是,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生理期第二天的时候,身体的疼痛一瞬间消失,好像第一天的那些虚弱都是幻觉。
肚子不疼了,温诺的精神也变好了,整个人活力满满,忙上忙下,有使不完的力,尽管kaka其实没什么需要她忙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温诺才意识到一件事,原来之前那些情绪的失控,那些不断下坠的心情,还有流不尽的泪水,根源都在生理期上。
她连忙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为什么生理期心情会不好”,出现的结论是孕雌激素比例失调。
“所以你就疏远我?就因为知道了这个?”kaka有些不满意地撇嘴。
温诺倾身,脸颊贴住他脸颊,说:“哎呀,原谅我嘛。你看我在你面前又是哭又是说那些胡话的,我还不能不好意思了?”
kaka对这个解释不买账,“那又怎么了呢?我之前说过的,想哭还是想笑,在我面前都是可以的。”
温诺心里暖暖的,她捧住kaka脸颊,使劲揉着他的脸颊肉。
随后她为自己这两天对kaka对疏远做了补偿,非常真诚的补偿。
过后,温诺躺在kaka另一侧,与他小心保持着距离。两人的相处恢复了以往的状态,kaka又玩起温诺的头发。
“对了。”kaka手指缠着温诺的黑发,问道:“你生理期除了情绪不稳定还有肚子疼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吗?”
温诺猛地睁开眼,仰面看向kaka。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kaka茫然极了。
不,对,太对了。
生理期除了情绪不稳定和肚子疼还有什么反应呢?
在雌激素的影响下,还有!什么!反应!呢?!
温诺: :)
这天之后,kaka敏锐的发现,温诺又开始疏远他了。
望着又开始躲闪自己视线的温诺,kaka很迷茫,打心底的迷茫。
不是,这到底为什么?
他问的问题到底哪里不对了?!
第26章 第 26 章
“我看看。”拜仁训练基地的医疗室内, 沃尔法特盯着手上的病历和ct片子。
仔细看过后,他高兴地说:“恢复得不错,日常生活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回去还是要注意康复锻炼。”
这样的话kaka在术后听过很多次, 可直到这一次, 他才感觉压在自己背后无形的石头瓦解,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如释重负般弯起嘴角, 看向温诺, 毫不意外的在她脸上找到了欣喜。
沃尔法特看着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一对小情侣,脸上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人人都说德国人看起来严谨、整肃,就像楚格峰上不化的雪, 可对美好感情的祝福是人的本性,沃尔法特也不例外。
他没有煞风景地打断小情侣这一刻的情感流露,可惜今天是比赛日,拜仁要对战霍芬海姆,他作为队医不能不随队。
“拜仁对霍芬海姆?”温诺有些好奇地问。
沃尔法特点头道:“对, 联赛的第二场,你有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我这边还有票。”
kaka看向温诺, 问她:“想去吗?”
温诺也不好意思说她刚才只是条件反射当了回捧哏,其实连霍芬海姆是哪只球队都不知道。
她看看表情柔和的kaka, 又看看一脸打算乐于助人的沃尔法特,想来想去还是点点头。
就当约会吧,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的计划!
“麻烦你了。”
“不麻烦。”沃尔法特将整理好的医案还给kaka, 带着两人去拿门票。
沃尔 法特在拜仁工作了几十年, 拿两张门票并不难, 并且俱乐部其实会为俱乐部人员预留门票。
于是kaka和温诺很容易的得到了门票,并在开场前抵达拜仁的球场安联球场。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场看球赛呢。”
坐下后, 温诺坐看右看,觉得每个地方都很稀奇。
扫视一圈后,她扯扯kaka都袖子,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在这里踢过球?”
温诺恍惚记得自己在网上看过的一场比赛就是在安联球场进行的,但记忆有些模糊了。
“是在这踢过,欧战的时候。”kaka包住温诺扯他衣袖的手,感受到微凉的温度后,虚握住了它。
温诺对足球已经不是一窍不提的状态了,她知道欧战就是争夺欧冠奖杯的比赛,也能猜到上次kaka来到安联球场一定是以米兰球员的身份。
她挠了挠kaka掌心,问道:“那你对这个球场有什么感受吗?”
刚要沉入往昔回忆,kaka冷不丁被温诺拽了回来,听完她的问题,他沉默了。
温诺扑扇着睫毛等着kaka的回答,这让kaka有点为难。
众所周知,拜仁的安联球场最大的特色就是那草地。但这么直接对温诺说,好像破坏了很多美好。
kaka定定神,委婉地说:“最大的感受就是,挺现代化的。”
温诺偏了下头,疑惑爬上她的眉梢。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球场,可表情看起来怎么完全不像这回事呢?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kaka把问题抛回了温诺。
温诺手指弹琴一样在脸颊点来点去,沉思了会,趴在kaka肩膀上,对着他耳朵说:“我觉得它像个大游泳圈。”
“大游泳圈?”
原谅kaka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好在他凭借多年职业经验,还知道在说话的时候捂下嘴。但这也无济于事,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赛前转播镜头拍了个一清二楚。
“oh,看看这对小情侣。”
“看起来我们的好好先生很喜欢他的新女友,毕竟笑容做不了假。”
演播厅内,本场比赛的解说员本来和嘉宾讨论着比赛的阵容和双方可能采取的战术,但现在,他们的注意力不得不转移到观众席的这对情侣身上,一如众多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
大多数人都喜欢看八卦,这种亲眼看热闹的体验可真是让人身心愉悦。但那是旁观者,作为镜头里的主角之一,温诺直接躲在了kaka身后。
kaka抬头看向屏幕,大大的显示屏上,他安然自若地坐着,肩膀上温诺的手紧紧抓着他衣服,仅露出来的半张脸也透露出羞意。
kaka好笑地拍拍温诺的腰,说:“别怕,就是拍着玩儿的。”
温诺小声:“没怕,就是太突然了。”
kaka笑着理了理温诺头上的发夹,没说这样的事以后可能会经常发生这样的话,虽然这是事实。
来看拜仁的比赛是温诺的临时起意,但对kaka来说,却算是计划的提前完成。
他尊重温诺的意愿,不管她愿不愿意在媒体前露脸,他都支持。
与此同时,kaka也很清楚,不管他们怎么做,外界都不会停止对他们这段感情的猜测。他不在社交媒体上合照,就会传他和温诺感情不好,合照流出又会说“不知道这段感情会走到哪一步”。
总之,八卦记者永远有理。
按理说,面对这些论调,不理会是最好的选择,但在kaka的内心深处,他就是很想让大家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好很稳定。
这是他的小心思。
不过···
kaka从口袋掏出一颗糖,剥开送到温诺嘴边,说:“有觉得不舒服吗?”
镜头已经移开,温诺也没必要再躲闪,但她没有做回去,依旧枕在kaka肩膀上。
闻到糖果甜甜的香气,她张嘴咬住硬糖,用舌尖拨来拨去。
“不会,放心吧,我适应能力可好了。”
温诺拍着胸脯向kaka保证,看起来居然有一种小鸟扑棱翅膀的骄傲。
球场上,两方队伍开始入场。看台上,温诺和kaka拿出入场前在场地周围买的零食,打算边看边吃。
十几二十个人一起抢球的比赛并不是每一刻都精彩万分,比赛集锦中那种惊心动魄,让人手都捏紧的瞬间还是少数,更多时候是失败的进攻和慢腾腾的倒脚。
这些技战术温诺还是一知半解,很多时候不能理解球场上人的行为目的,这个时候球场专家kaka先生就发挥了重要作用。
都没问是哪儿不动,熟练的kaka已经配合着场上行动和大屏幕的特写开始了讲解,说的话比讲解员都密。
整场比赛进行到一半时,温诺拧开瓶盖,殷勤地将水递给他。
kaka垂眸看向温诺崇拜的眼神,心里有点想笑,行动上则欣然笑纳。
温诺:“感谢感谢,下半场?”
kaka含住一口水慢慢咽下,清凉的水滋润了有些干的喉咙,他笑说:“感受到比赛的乐趣了?”
“噢!”温诺纠结了下,眉头互相开始打架,“说实话,是对有你参与的比赛感到有趣。”
kaka对这种直白的夸奖很受用,他自然地喝完水,从温诺手心拿走瓶盖拧好,表情沉静,可眼底却有一点得意。
温诺看穿了他掩藏在表象下很明显的情绪,故作伤脑筋地感叹:“以后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
这句话的前置是针对球赛,但那又怎么样呢?
kaka手放在脸颊上遮住半边脸,朝温诺挤眉弄眼,看起来非常搞怪。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我得上手捏一下,温诺倚在kaka肩膀上,像兔子一样用门牙咬薯条。
正这么想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出现变化,温诺看见上面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呆滞的她和笑吟吟的kaka。
咔嚓一声,温诺咬断了薯条。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我的适应能力还是有待加强。”
镜头一动不动,温诺能从屏幕上看到自己所有的动作和表情变化,而现在她的表情是僵硬的笑。
看台上人多的要命,都能用座无虚席来形容了,所以去拍拍别人吧,好不好?
不好,如果镜头会说话的话,它一定立刻反对。
就这样,温诺经历了她这一年中最难熬的几分钟。
镜头终于挪开的时候,kaka明显感受到温诺的放松,“这么紧张?”
温诺长出一口气,“非常紧张,它对着我我就觉得好尴尬,做什么都不对的样子。”
kaka快被温诺死里逃生一样的表情逗笑了,虽然他的嘴角已经上翘。
“希望接下来这个镜头不要再对准我了。”
kaka的眉头跳了跳,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说这句话真的不怕等会儿镜头再跑过来吗?
被这么一提醒,温诺面带土色,“你说,我现在向上帝祈祷收回那句话,管用吗?”
kaka露出了招牌笑容,温诺颓败地低下头。
临时抱神脚果然是没什么用处,比赛结束散场的时候,镜头再一次跑到温诺和kaka身上。
逃命一样回到车上,温诺仿佛死里逃生一样说道:“我以后,一定要减少去现场看球的次数!”
谁来劝她都不好使!
这种经历谁喜欢谁去吧,她反正是受不了一场比赛镜头接连光顾的“美好”待遇。
作为职业球员,驾驶座上的kaka并没有反唇问她,如果是自己的比赛她会怎么做,而是提醒温诺,“安全带系好。”
比赛结束,温诺也和kaka回到他们在德国的住处,对网络的纷纷扬扬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毕竟他们就快要回西班牙了,谁还在乎网上那点八卦啊!
是的,在过完这一个多月有快乐有悲伤的日子后,终于到了该回马德里的日子。
“但在那之前,我们还得去一趟卡萨利亚,对吗?”
夜晚,kaka小心地抽出被温诺抱住的胳膊,戳了下她的脸颊。
温诺迷蒙着眼,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安然入梦。
第27章 第 27 章
一个月能改变什么?
对kaka来说, 一个月前他是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前路莫测的可怜人。现在,他怀抱着命运垂青的果实, 欢快地奔跑在绿草地上。
尽管短期内无法上场比赛, 但一天天变轻快的身体让kaka看到了希望, 看见了崭新的未来,他很高兴。
和他一样高兴的还有俱乐部和队友。
拜托, 谁不想要一个健康的kaka呢?如果他后续还能拥有2007年的场上表现, 那就更好了!
很显然,皇马新任教练,刚走马上任的佩莱格里尼也是这么想的。
他站在场边, 看着球场上勾球玩的kaka,就像看菜园里长势喜人的甜菜。
不过他的体重是不是有点问题?看起来手术还是给他造成了影响,至少他看起来没以前壮实了。
佩莱格里尼心里打起算盘,球场上kaka今日的训练指标圆满达成,脚尖一点, 足球应声入怀。
他把足球丢进小推车,走到佩莱格里尼身边, 打算和主教练打完招呼就回去洗澡。
事与愿违的是,主教练对这位刚伤愈的先生非常感兴趣, 也很乐意和他分享自己的强身健体计划。
kaka谦逊惯了,不管是良好的家教还是远超足坛平均水平的受教育程度,都让他成为了个善解人意的倾听者。
前提条件是, 不是现在。
现在, now, 太阳虽然还挂在半空,但时间绝对已经到下午五点了, kaka有经验。
平常这个时间点,kaka都快洗完澡,准备回家了!
“教练,这事儿下次再说吧?里卡多急着下班呢!”和kaka同国籍的蓬蓬头马塞洛跑过来,扒在kaka背后,乐呵呵地对佩莱格里尼说。
佩莱格里尼不明所以,马蓬蓬露着白花花的牙齿手指和他有同样表情的kaka,说:“再晚一点,他女朋友就该等着急啦!”
“oh!”佩莱格里尼想起来了,他眼前这个人和新女友刚交往一个多月,正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时候。
“你该早点提醒我的,希望那位美丽的小姐不会抱怨我扣留了她的男朋友。”佩莱格里尼揶揄道。
kaka的笑容更深几分,显然主教练的这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
球场的其他人却翻白眼的翻白眼,咧嘴的咧嘴。
“哎,我女朋友要是也能来送我上班就好了。”
“我要求不高,一个月一次也可以。”
“等会儿,你不是刚分手吗?”
“······”
沉默是今天的巴尔德贝巴斯,下一秒,球场从静止变成追逐跑赛场。
佩莱格里尼送走了笑得合不拢嘴的甜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其他甜菜变成了在地上跳来跳去的柠檬。
佩莱格里尼:“···”
他挠挠眉头,挺好,很有活力。
球场的风风雨雨和kaka毫不相关,他只是一个不想让女朋友久等的守时男友,他们追逐打闹关他什么事呢?对吧?
他飞速冲完澡,顶着一头半干不干的头发跑到停车场,三秒找到熟悉的车,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我来迟了,刚才教练找我说了点事,时间就耽搁了,没等着急吧?”
“没有。”
温诺放下手机,视线扫过他还在滴水的发梢,和颜色有些加深的衣领,不太高兴。
“你怎么又不吹干头发就跑出来了?”
kaka摸摸头发,摸到了一手水,随即摸了摸鼻子说:“怕你等得不耐烦。”
温诺瞪了他一眼,从kaka上车后随手放在后座的包里掏出一卷干毛巾,抖开就盖在了他脑袋上,随后按着他的头揉来揉去,手法非常娴熟,看起来做过很多遍了。
很显然,从这个现象可以看出来,在不吹干头发就跑出来这件事上,kaka就是个惯犯。惯到温诺都无力去说,选择直接上手的程度。
不过要说温诺心里一点怨念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惯犯本人比谁都清楚。
他低头着在心里默念三秒,3、2、1——
“我觉得我再练一段时间,就能出去开店给人洗头了,你觉得呢?”
kaka内心疯狂点头,感觉对了。
温诺把毛巾塞他手里,也不管kaka毛躁的头发,反而狠狠戳了两下他肩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次真的是太着急了,下次一定记得!”
温诺:信你才是有问题
温诺摇摇头,从储物格里掏出墨镜戴上,手放在方向盘上,下一秒踩上油门,车慢悠悠地从停车位滑出。
对此情况,kaka表示习惯,从温诺主动提出要接送他的那天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kaka不禁发出一声情感丰富的叹息。
kaka想,他大约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画面的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那当然是因为,当他因为自己女朋友的提议而欣喜非常的时候,他女朋友接了一句话。
“太好了,驾照拿到现在我还没上过路呢!正好可以锻炼我的车技!而你,就是我的安全员!”
“天知道我考完驾照就去佛罗伦萨上学去了,根本没上过路。我上学的时候还想呢,等再过个两年,我考试时学的那些东西就要全忘啦,幸好你在!”
kaka:···
kaka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点想吐槽,但再一想,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女朋友接送上下班的幸运,有点磨难又怎么了呢!
就这样,kaka很荣幸的成为了温诺的安全员。
好在温诺是个很谨慎的人,开车偶尔会上头,但大多数时候非常小心,能不提速就坚决不提速。
慢慢的,kaka也开始习惯她的低速行驶。
汽车缓缓从阴影处驶离,阳光穿过玻璃照耀在前座两人身上。
kaka拉下遮阳板,对着镜子扒拉还保持着鸟窝形状的头发,对温诺说:“我听队友说最近新开了家餐厅,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去试试看?”
温诺打着方向盘,推了把墨镜,把问题反推给kaka,“你想去我们就去。”
kaka知道温诺偶尔会有选择困难症,当即拍板,决定今晚就去那家新开的餐厅吃饭。
温诺照着kaka说的地址调转方向,行驶到红灯的时候,她停下车,手在方向盘上敲来敲去,十秒后她开口。
“我过两天就要回家喽。”
回家?回哪个家?
啊,应该是她真正的家。
“这么快吗?”kaka的声音有些发涩。
温诺盯着红灯,红灯变绿灯后她迅速启动汽车,目不转睛地说:“不快了,都八月底啦,我九月就要去上学,再迟就赶不及回家了。”
也是,都八月底了。
就算不是马上要开学,温诺想回家,他也是不能阻止的。
“那,你回家之后就直接去佛罗伦萨吗?”
温诺:“嗯,比较方便嘛。”
“···”kaka:“哦。”
kaka的声音很蔫,没精打采的像棵干枯的树。
温诺不用看他就知道他现在大约会是什么表情,这也是他百般踌躇,到现在才和他说这件事的原因。
温诺心里也不好受,哪有恋爱刚谈没多久就面临分别的?但她得上学。
kaka很明事理,心中低落的又苦又烫的雨没有影响到他的理智。
在一路的沉默后,坐在餐厅里的他已经能清醒地面对这件事,还问了温诺机票的问题。
说起这个温诺有些不好意思,“机票我订好了。”
“···哦。”
kaka没再说话,低头手拿刀叉对着食物磨来磨去,就是切不开个口子。比起之前更长了一点的额发在面上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起来无端有些委屈,让温诺直叹气。
没等温诺想出什么办法,kaka奇迹般的振作起来,虽然远不如他真正高兴的时候精神。
kaka知道温诺时不时的疑惑眼神,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和她说“别回家”吗。
分别已经注定,既然如此何必给温诺增添心里负担。
心态的调整让kaka不再像个苦瓜,可他变得更加黏人,要不是白天还需要去俱乐部,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温诺在一起。
或许是歉疚,温诺很迁就kaka,可离别的脚步还是一点点走近。
这天kaka特意晚去俱乐部,把温诺送到了机场。
“真的不要我送吗?”kaka嘴角下撇道。
温诺很坚持地点了头,“好了,别再苦着脸了,不是说好了还可以打电话的吗?”
温诺揉着kaka软软的脸颊肉,这人的脸颊真是和心一样软。
kaka一言不发地抱住温诺,用动作表达了他不想和温诺分离的内心。
“你走吧,别迟了。”
kaka最终还是放下手,转头直视前方,表情壮烈的看起来不像是和女朋友道别,反而像要上战场。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温诺觉得她真的能笑出来,可惜她已经在这耽搁太久了。
“我真的要走了。”温诺用虎口卡住kaka脸颊,说:“笑一个好不好?”
kaka挤出一个完全看不出高兴的笑容。
温诺的心软成了柠檬味棉花糖,她亲吻kaka脸颊,说:“回家给你打电话。”
随后她坚决地扶住行李箱,转身离开,留kaka一个人落寞地站在原地。
等温诺下飞机打开手机准备给kaka抱平安的时候,第一时间映入她眼帘就是一则标了kaka名字的新闻。
她点进去看了一眼,那条八卦新闻没说别的,只是非常尽责的将他们分别的全过程展示出来,重点是最后kaka怅然的表情。
温诺摇摇头收起手机,用钥匙打开了家门,玄关的灯亮着,在等她回家,就像她从来没离开过这里。
第28章 第 28 章
温诺从马德里出发的时候是下午, 为的就是能在白天到家。但计划不如变化,当她打开家门的时候,时间才来到早上六点半, 家里人还没起床。
把行李箱往墙根一放, 温诺在厨房和冰箱翻找一圈, 确信家里没现成的早餐,就重新穿上鞋准备溜达到小区外买点早饭回来。
于是, 等温妈妈唐宁和温爸爸温建海陆续来到客厅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温诺坐在餐桌边玩手机,桌上放着三副碗筷外加几碟早餐的温馨画面。
唐宁喜上眉梢:“回来了?”
温诺放下手机,抱住唐宁的腰, 又和温建海打了招呼,“是嘞,回来嘞。快点来吃早饭吧,冷了口感就不好了。”
女儿在外上了一个学期课,到现在才回家, 温爸温妈都很高兴,唐宁直接请了一天假, 打算好好陪陪温诺。
中午,为了庆祝温诺回家, 三人也不费劲炒菜了,直接订了个餐厅。
吃饭中途,温诺摇头晃脑的和温爸温妈分享了自己在佛罗伦萨的生活, 还包括自己到那第一个星期就因为在家炒菜吸引到楼下留学生上门蹭饭的搞笑事迹。
温建海和唐宁只有温诺这一个孩子, 从小对她不说千娇百宠, 也是一直捧在手心里。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家,温建海直接化身捧哏, 温诺说什么都笑都点头。
唐宁睨他一眼,夹了一筷子白切鸡,说:“怎么不说在西班牙的日子?”
场面瞬间冷下来,温建海的笑僵在脸上,左看右看解围道:“哎呀,说这么长时间累了吧?快吃快吃,吃完带你去玩儿啊。”
唐宁吐着骨头,没继续说话。
温诺也没抬头,这场接风宴就这样安静的结束。
饭后,温建海实现了他吃饭时的那句承诺,带着他的宝贝女儿直奔水上公园。
三人酣畅淋漓的玩了一圈,气氛却还和吃饭时一样,完美诠释了山雨欲来这个词。
回到家,温诺觉得自己有点困,但早上她已经睡过一觉,现在再睡怕晚上睡不着,遂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按着换台键。
没多久,唐宁女士把一盘水果放在温诺怀里,直接坐在她身边。
温诺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拉响了警报,果不其然,唐宁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说说看吧,西班牙那是怎么回事。”
温诺:“没怎么回事,就之前和你说的那样。”
在这母女俩好像在闹别扭又好像没有的一个多月里,温诺不是没做过努力,譬如把她和kaka相遇的原因如实相告,再比如故作不经意的说出些kaka的美谈。
可惜温诺在唐宁女士面前就是个小鸡仔,稚嫩的要命,她的那些打算唐宁女士一眼就能看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唐宁很信这一点,所以她不大相信别人对温诺新男友的评价,更别说是温诺本人给出的。
热恋期的小儿女有什么理智可言吗?别逗了。
本来唐宁还很发愁,一个老外,她怎么才能深入了解到他?
好在他算有担当,打电话、发信息,用自己的方式像她介绍了自己,没躲在温诺背后不出声。
不管如何,至少这一点,让这个外国男人在唐宁这儿获得了加分。
温诺:“不是,他和你,怎么交流的?”
她和kaka在一起两个月,没听说他会中文啊。她妈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没听说还掌握了一门外语啊。
唐宁差点翻出个白眼,“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有心,什么做不到?”
温诺:“···哦。”
还哦,唐宁觉得自己快被温诺气死了。
这倒霉孩子,一声不吭的,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唐宁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开明的家长,当初温诺想留学,她也没要求孩子一定要去英美,而是尊重温诺的想法。温诺对舞台设计感兴趣,她也没说什么舞台设计学出来不好找工作的话,直接送孩子去意大利学设计。
温诺去那三个月不到,说以后可能有在国外读研的准备,她也没打击孩子积极性,说风凉话。
就算当初温诺和她说她分手了,唐宁确实有点震惊,后来不是也撂开了?
唐宁不反对孩子谈个外国男朋友,甚至这件事在温诺刚去意大利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想过。毕竟那时候的温诺也就高中毕业,年轻孩子总是没定性,未来不一定如何。
但问题是——
“你就非得和他在一起?他就那么好?你就那么喜欢?”
温诺低头想了想,肯定地说:“嗯,喜欢,我不敢说他是最好的,但我就是喜欢他。”
唐宁盯着温诺,几秒后她直接端走温诺腿上那盘水果。
吃什么吃,别吃了!
温诺傻眼了,心想刚才听你说话那语气,对kaka不是还挺满意的吗?还说他有心呢,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唐宁像是有读心术,背对着温诺走了几步就直接转身,气不过地说:“我承认,这小伙人还不错,性格好,但是!”
她放下盘子,又坐回温诺身边,痛心疾首道:“但是你不能光看他性格,他的背景你也得看啊!”
“咱们就先不说其他的,首先他是个外国人,怎么的,你是读完研究生也不打算回家,准备一辈子住国外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就扯到这件事上了?
温诺苦恼地扶住额头:“我只是在谈恋爱,没到那个份上,你想的也太远了吧。”
唐宁点头,“行,你既然这么说,那这个问题咱们也先搁下来,咱们就说他运动员这个身份。”
“我不是对搞体育的有什么意见,我也不想搞以貌取人那一套,但就我这段时间看到的那些新闻,这个圈子简直就是大染缸,有道德问题的那都不是一个两个。哪怕他是个好人,道德水准在圈子里简直出淤泥而不染,但问题在于,你们接下来要异地吧?你在意大利读书,他在西班牙踢球,你们聚少离多,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隔三差五要么说你们感情不长久,要么说哪个哪个明星模特向他示爱的新闻,我就问你受得了吗!”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
温诺没说话,她不耐烦地闭上眼,手指按遥控器的力度越来越大。
显然,温诺想用这样的方式减少唐宁的怒火,可在唐宁眼中,她这是不配合,这让唐宁心中的怒火更甚。
她一把夺走遥控器,压着嗓子说:“我问你话呢!”
温诺头都要炸了,“你问这个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说就算外面纷纷扰扰,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出问题,你信吗?”
而且这些事都还没发生,他们还没开始异地呢,说这些的意义在哪呢?
唐宁当然不相信温诺说的话,她扔下遥控器,气愤地说:“不会出问题?他前妻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到最后为什么和他离婚?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你要我怎么相信!”
知子莫若母,温诺就知道她妈会说这样的话,可她能怎么办呢?上赶着和她吵一架吗?那算什么?而且这件事吵架根本起不了任何好效果,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能躲就躲吧,反正回家之前就知道这次回来会是个什么情况,温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唐宁一把拽住温诺,不让她走:“你干什么去?你翅膀硬了是吧,为了一个男人,你跟你妈摆脸子!”
温诺无奈至极,“我没有!”
那她好好说话的时候,这不是也不听吗?
唐宁失望透顶,她就不明白了,那个老外是挺不错,可问题在于,两人交往不能只看是不是好人,还得看合不合适!
多年母女情,唐宁真的不想戳女儿的痛脚,可她是妈妈,有些话她不能不说。
“好,你没有,我有。温诺,我现在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的男朋友!”
“我可以接受他是个外国人,我可以接受他的职业,他的宗教,他的一切,唯独一件事,他的婚姻。”
“你别跟我说什么结过婚又如何的鬼话,我就问你,你想没想过他还有个孩子!温诺你今年才20岁,你干什么,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温诺:“妈!”
唐宁厉声:“你别叫我妈!”
“怎么了?怎么了?”温建海听见尖利的吵闹声,从书房跑出来,发现母女两个对立着,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知道这肯定出问题了。
温建海拉过唐宁的手,边给温诺使眼色边软语道:“好了好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过不了几天就又要出去上学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夹枪带棒的。”
唐宁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温诺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不还是在西班牙耽搁了吗?罪魁祸首不还是那个男人吗?
唐宁指着温诺,不容置疑地说:“我话今天就撂这了,你赶紧给我分手,没得商量!”
说完唐宁直接上楼,几秒后,嘭的一声门响,整栋房子都好像摇了三摇。
温诺靠在墙边捂住脸,看不清表情。
温建海暗叹一声,走到温诺身边,迟疑着拍了拍她肩膀。
“虽然没听到你妈之前说了什么,但我能猜到。”
温诺抬起头,温建海看着她,愁上心头。
“囡囡啊,你长大了,按理说谈恋爱这件事,我们不应该多说什么的,但就像我说的,你长大啦,有些事早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也许你现在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谈个恋爱,所以不愿意去想,去思考那些其他的事,但这些问题本身就存在,不是不去想就没事的,”
“附骨之疽,挥之不去,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真的选择了他,别给这段感情留这么多的遗憾,也别让自己后悔。”
温建海谆谆教诲,温诺虚弱地笑了,“你怎么不劝我分手?”
温建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行了,我去看看你妈。你看你把你妈气的,她因为你这件事,这段时间觉都睡不好。真是···”
真是什么,温建海没说,他摇摇头上楼去了。
温诺还靠在墙上,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没力气,只想就这么躺在地上,可沙发上,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谁呢?
是kaka。
温诺不做他想,她很确信,现在这个时候会给她打电话的之后kaka。
七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候的马德里是 夜晚,kaka一会儿要睡觉,这通电话是他们离别时说好的晚安电话。
温诺叹了一声,大脑操控着沉重到仿佛带了几十斤负重的躯体走到沙发旁,摔进沙发里,按下接通键。
“喂?”
耳边kaka的声音没有立刻传出,过了几秒,“你不高兴,怎么了?”
温诺手臂遮住脸,一声呜咽从有些发紧的喉咙里飘出。
温诺的呼吸差点停滞,她睁开水雾迷蒙的眼,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键,把手机扔了出去。
远在马德里的kaka听见不停的嘟声,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翻身下床,边给佩莱格里尼打电话边换衣服。
大晚上正为新赛季战术发愁的佩帅这会儿也还没睡,接到电话时还没能表达出困惑,就听见kaka说,“教练,我要请假。”
佩帅拿开手机,确认打来电话的是kaka。
“你说你要干什么?”
第29章 第 29 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句话一般用在家庭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时,用来形容此时的温家再合适不过。
自从温诺和她妈唐宁爆发了争吵,整个温家就像一瞬间转移到南极圈, 下着看不见的大雪, 冷的能把人冻僵。
晚上吃饭的时候, 温建海想方设法缓和气氛,但也没什么效果。
唐宁一脸严肃, 好像温诺一天不说分手, 一天不罢休,但饭桌上也会给温诺夹菜。温诺则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唐宁送到碗里的菜也会吃。
可两人就是不交流。
温建海看得心累,这好像相安无事却又隐隐剑拔弩张的架势,真是让人头疼。
头疼归头疼,温建海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家里这对母女,性格那是像了十成十, 都倔的像驴!
第二天清晨,一晚上没睡好觉, 此时躺在房间角落地毯上怀抱大熊玩偶的温诺耳朵一动,脚步声由近变远, 之后慢慢消失。
不同人的脚步声不同,温诺一听这独特的声音,就知道是她妈唐宁女士下楼去了。
再看一眼时间, 应该是去上班了。
温诺翻了个身, 压住大熊玩偶, 脸埋在茸毛里,内心一片茫然。
按照温诺对她妈妈的了解, 她很清楚,昨天晚上她妈是真的生气了。而昨晚她的表现也告诉温诺,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温诺和她妈唐宁的关系算是另类的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当然不是说唐宁多喜欢打温诺,相反,在温诺小学三年级之后,唐宁就没动过温诺一根手指头。所以用刚才那句话是因为,唐宁在没有研究过儿童教育学的情况下,非常完美的遵循了在孩子记事前确认自己作为家长的权威,在孩子记事后不再动手的教育模式。
就这样,唐宁变成了温诺在家里最尊敬同时关系又最好的人。
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男朋友。
温诺左右为难。
不是说好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虽然他们几个的关系显然到不了这个程度,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温诺长叹一声,趴在大熊上一动不动。
温家堪称凝重的气氛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而是一天强似一天,显然,唐宁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温诺她的话全部发自真心。
而温诺拿自己的妈妈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有试图找唐宁交流,可惜在听温诺说完第一句话后,唐宁就一挥手表示“没有一句我爱听的”,交流就此结束。
面对这样不配合的母亲,温诺只能叹息,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向来都是如此。
母女俩就这么僵持着,时间也走过三天。
温诺回家后的第三天的傍晚,她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头顶是长长的木架子,上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和橙色的凌霄花,阳光透过缝隙照耀在温诺身上。
傍晚的阳光不是那么热烈,白天不愿意出门的老人小孩这个时候都会到公园玩耍纳凉,手机声,小孩的打闹嬉戏声,聊天声,萦绕在温诺耳边。
电话铃声响起时,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到底是谁的电话。
愣了三秒后,传来的震动才让她明白,是她的电话。
温诺掏出手机,来电人是她男朋友,她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喂?猜猜我在哪?”
温诺眨眨眼,听筒里的声音很杂乱,隐隐有汽车和人声,而人声好像···
“你在哪儿?唐人街?”
不对,就算事唐人街,也不会全是说中文的,还都用一种方言。
基于这个原因,那个最不可思议的想法或许才是真正的答案。
温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捂住脸,静静笑着,“你跑到我家来了?”
“所以要不要来接我一下?我感觉自己快迷路了。”
迷路了还这么委屈?
温诺又想笑了,“具体在哪儿?周围有什么有特色的建筑?”
温诺仔细听对面人的描述,三言两语就挂断电话直奔目的地。
等到了地方,她惊奇地发现她男朋友此时坐在小板凳上,周围是好几个摇着蒲扇的老奶奶,而他本人拿着片西瓜。
温诺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这么大个身板坐在那么那么小个板凳上不别扭吗,还是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居然还能和满嘴方言的老奶奶凑一起,怎么交流的?
下一秒,温诺就知道了答案。
她站起来1米86的男朋友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从窝在小板凳上,腿脚憋屈,没有精神气的流浪小狗,变成了双眼放光,身后隐形的尾巴恨不得转成螺旋桨的活力大狗。而他和老奶奶们的交流···全靠手。
温诺松口气,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骗。
kaka的速度快,这一百米的距离他几步就赶到。
温诺看着到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你怎么过来了?”
kaka低下头,望着自己一脸憔悴的女朋友。
在马德里的时候,温诺一脸开朗,在他时不时的零食和阿姨的照顾下,温诺被养的脸颊红润,朝气蓬勃。现在可好,看着都瘦了。这才几天?变化居然这么大?
kaka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痛,他俯身抱住温诺,“想你了就过来了,你不想我吗?”
温诺展开双臂:“我才刚回家,你就想我了?”
kaka点头:“当然,而且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怎么能算刚回家?”
温诺埋在kaka身前,缓缓笑出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吗?”
在温诺心中,她说的是这句成语,在kaka耳中则变成了大白话。
什么秋天不秋天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三天的焦急等待终于得到了好结局。
困意一瞬间涌上,kaka揉了下有些酸的眼睛。
坐一趟16个小时的飞机是很累的,温诺:“你吃饭了吗?还有你这几天住在哪?行李呢?”
kaka老实回答:“没吃,住酒店,行李也放在酒店呢。”
温诺又追问了酒店的地址和名字,随后带着kaka找了家店吃饭。
吃完饭,温诺也没说走一走这样的话,而是招了辆出租车,把kaka送回了酒店。
温诺出门的时间是傍晚,吃完饭又在路上耽搁了会,只要温诺理智尚存,按照家里这段时间的氛围,她也该早点回家,可话到嘴边,温诺怎么都说不出来。
有些事好像不必多说,有默契的人看一眼就会懂。
kaka没问温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再次献出自己的怀抱,把温诺揽进怀里,轻声说着这三天发生的事。
温诺:“你和教练请教,没关系吗?”
kaka:“没事的。”
kaka八月中旬才从德国回到马德里,根据医生给的建议,他的恢复期为6到8周不等,算算时间,也许9月上旬的比赛他都上不了场。
主教练也不想让一个养伤的球员因为私生活和他产生嫌隙,索性做次人情,爽快放人,甚至给了长假。
温诺放下心,重新陷进kaka的怀抱,听着耳边温柔的絮叨。
好像过了一分钟,也好像过了一个小时,迷迷糊糊的,温诺慢慢闭上眼。
kaka看她好像快睡熟了,便闭上嘴,把人轻轻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在一边静静看着。
望着望着,kaka也慢慢躺在温诺身边,最后闭上眼,和温诺头靠着头,沉沉睡去。
一个因为争吵几天没睡好觉,一个因为忧心和急切根本顾不上睡觉,如今终于见面,两个人从昏黑睡到天上出现星子。
半夜醒来时,温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就是有种自己身后扒了个大八爪鱼的感觉。
温诺艰难地抓住放在她身上的手臂,又费了好大力气转过身,这才看见身后的“八爪鱼”kaka。
温诺:···
这么大个人压在身后,不觉得累才奇怪。
但望着kaka睡得脸颊红红,温诺有点不忍心叫醒他。
重就重吧,就当是甜蜜的负担,温诺心想。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还是很困,就想再睡会儿。
就在这瞬间,温诺的大脑完全清醒,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件错事。
她,没回家···!!!
SOS!
这个节骨眼!这个家里硝烟弥漫好像战场的节骨眼!她居然就在酒店睡过去了,没回家!
温诺猛地起身,完全顾不上自己后面那只八爪鱼,抓起手机一看,凌晨4点。
kaka被她的动静吵醒,坐在床上看温诺跑来跑去。
见kaka醒过来,跑远的温诺折返到床前,大力在他两颊各落一吻,随后着急忙慌地说,“你继续睡,我回家了,有什么事手机联系啊!”
kaka伸手想拉住温诺,可惜连片衣角都没能抓住,眼睁睁看着她跑走。
“···我想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去。”
kaka的语气还带着睡醒的鼻音,只是温诺已经关上门,狂奔到电梯前,什么都没听见。
凌晨4点,天还黑着,街上的包子铺都还没开门,想要找到辆出租车也是艰难。
温诺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出租车,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家。
站在家门的时候,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把钥匙对准锁孔,用乌龟一样的速度推门,确保门不发出响声。
接着脚尖先踏地,再缓慢踩实,直到两只脚都踩在地毯上,随后她才握住门把手,把门轻轻带上。
一声清脆的锁舌声后,温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过了半分钟她才舒了口气,俯身脱下鞋子,只穿着袜子准备上楼。
黑蒙蒙的地方不好走路,哪怕这里是温诺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还是得伸出双手摸索前行。
等走到客厅处等时候,远处却有了一丝光亮。
温诺:总算好走点了
···?
哪儿来的光?
温诺停下脚步,转身。
不远处,穿着睡衣裹着披肩的唐宁女士和一脸尴尬的笑的温建海先生,齐刷刷坐在沙发上,好像等了她很久。
唐宁:“身上哪儿来的香水味?”
第30章 第 30 章
一盏台灯, 三个人,四点多近五点的凌晨。
怎么看都好像电视里那种审讯剧情哦,温诺坐在父母对面, 天马行空地想着。
砰——
唐宁拍了下桌子, “问你话呢, 大晚上跑哪儿去了?”
“啊,这个啊, 我, 我去同学家了。”温诺坐立难安,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个蹩脚的说辞。
唐宁会相信吗?当然不,她要是连自己女儿的表情都看不懂, 她白养温诺这么大。
这种时不时偷看她表情的样子,简直心虚到没边了,更不要说那几乎写满“我说谎了”的脸。
“行了,不用说了,回房吧。”说着, 唐宁裹紧披肩站起来信步离开。
温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就没事了?她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明天把他叫过来。”
“啊?”温诺转过身, 发现她妈扶着墙,一脚踏在楼梯上, 正看向她,目光如炬。
唐宁:“我说,明天把他带过来, 至于是谁, 你心里清楚。”
果然还是知道了···
温诺对瞒过妈妈没抱什么希望, 被看穿也不沮丧,只是难免烦躁。
她挠了挠头, 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像条咸鱼,除了时不时还会自助翻面。
事已至此,温诺拿出刚才进门的小心,穿上鞋蹲在屋外墙角,给kaka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也不废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不用多说kaka就能预料到坏消息的内容,但他还是愿意配合。
“好消息吧。”
温诺咬着手指,沮丧地说:“好消息是我们明天,不,今天白天就能见面了。”
kaka:“那坏消息呢?”
温诺:“我家里人也要和你见面。”
“猜到了。”kaka半是叹息半是玩笑地说:“刚才你走的时候我其实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不管如何,我这次来也是想和你家人见一面。”
有些事电话总是说不清的,kaka很清楚这点。尽管在西班牙,在德国的那段日子,他有和温诺的父母交流过,但言语太单薄,远没有见一面来的有用。
温诺:“那现在怎么办?”
kaka:“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你能行吗?”温诺抬头看了眼自家白色的外墙,不自觉放低音量,“我大概不能和你一起了,刚才都被我妈抓住了,再出去找你,我就真的完蛋了。”
“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
kaka让温诺放心,温诺虽然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他一个外国人,在这地方走两步都能迷路,但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挂断电话后,她躺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握住手机,一心祈祷。
唐宁补完觉下楼看见的这幅画面,再走近一看,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宁静的客厅缓缓传出一声叹息,唐宁拿起旁边沙发上的毯子,扯开小心盖在温诺身上,看肚子什么的要紧地方被遮住后才往厨房去。
边走还边说,“睡觉都不知道盖被子,还跟小孩子似的。”
沙发上的温诺闭着眼咂咂嘴,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醒来的时候温诺脑袋是迷糊的,她的眼睛半睁不睁,想睁开但好像眼皮被胶水粘住了。就在她挣扎的时候,一阵强光穿过皮肤,刺的她连忙抬起手遮住眼睛。
“都中午了,还睡?快起床,上去洗漱一下,准备出去吃饭。”
唐宁刷的一声拉开客厅的窗帘,扯走温诺身上的毯子,连带着在她身上拍了一下,噼里啪啦说完一堆话。
温诺游魂一样飘上楼,热水淋到身上的时候才算清醒过来。
看着镜子里浑身水珠的自己,温诺拍了下脑袋,完蛋,还没和老妈说kaka的事呢。
温诺忧心忡忡,脑子里开始预演小剧场,脚步都变得慢吞吞。
但让她意外的事,刚才说好中午去吃饭的人,此时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看见温诺下来也就给了个眼神,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温诺:怎么个意思呢?
手扶着扶手颤巍巍坐下,温诺谨慎地摸出手机,发现屏幕上有一条一小时前的来电记录,和一条短信。
一小时前温诺倒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哪儿能听见电话响。
现在看见这两条通知,她忙不迭点开,打算看kaka发了什么。
不巧的是,温诺的视线刚扫到第一个单词,三声门响出现。
唐宁端着茶杯,“去开门。”
温诺怔了两秒,没等她妈说第二遍,“哎,我去。”
一打开门,温诺仰头望着眼前的人,还没高兴起来,先倒吸一口凉气。
“你!”温诺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先关门,但又好像该先说话,于是手忙脚乱。
坐在沙发上的唐宁沉默着拎起茶几上的包,手搭在温建海手臂上,走到门前。
身后的声音让温诺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一把推开kaka,二话不说关上门,整个人死贴在门上。
唐宁:···
这真的是她女儿吗?真没被调包吗?怎么能笨成这样?
真是没眼看。
眼不见心不烦,唐宁一把掀开温诺,在温诺惊恐的表情中打开门,神色平淡地和门外的kaka点头打招呼,又很自然的对温诺说,“走了。”
温诺愣了两秒才知道刚才自己脑子短路了,哎了一声快速穿上鞋。
关上门后温诺习惯性地走到kaka身边,结果下一秒:
“咳!”
温诺的动作卡住,kaka朝她眨眨眼,先行一步替唐宁拉开车门。
温诺:···
温诺觉得自己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她妈对kaka的到来完全不吃惊,比如她坐着的这车哪儿来的,再比如他们要去哪。
但等到一行四人真的坐在餐厅包间时,温诺一句话都不敢问。
她像刚学会坐一样,腰背挺得笔直,然后一头雾水地听自己男朋友和自己老爸老妈聊天。
别问为什么他们语言不通还能聊的起来,翻译器了解一下。
温诺算是明白前几天她妈说的那句办法总比困难多了,是她孤陋寡闻。
可是这气氛···
温诺总觉得天上出现了一团团乌云,阴沉沉的,就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暴雨。
这样的感知让她心中不安,频频转头,换来kaka伸来的一只手,和对面爸妈冷淡的眼神。
温诺屏住了呼吸,轻轻转动手臂,kaka很自然的将手收回,好像刚才是个意外。
但显然,两位家长没有忽视这一点。
温建海:“我看我们还是抛开这些寒暄,开门见山吧。”
“你能从西班牙过来,想必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能来,我们很高兴,但有些事我们觉得还是得先说清楚。”
“说实话,对于这段感情,我和她妈妈都不看好。这不是我们想给你们泼凉水,又或者棒打鸳鸯,可现实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过大,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社会地位。如果今天你是个普通人,或许我们意见不会那么大。”
但世上没如果。
唐宁:“我和她爸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被我们捧在手上,养到现在也没受过什么风吹雨打,我们自然也不想她受委屈。可在这段感情中,她永远都是劣势方。”
“我不想去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那显得我像王母娘娘在拆散姻缘,可事实就是,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被拽进了舆论场,这不是闭眼不看就能真的当成不存在的事。以后不管你们这段感情发生到什么地步,她永远都要饱受争议。”
就像现在,不管温诺和kaka之间的感情如何,那些狗仔总有话说。不管那些人心里怎么想,他们都很愿意把温诺塑造成一个一心为了钱的、图谋甚大的东方巫女。
温诺当然能把这些当耳旁风,但唐宁和温建海不行。
他们处在足球氛围不浓厚的国度,可温诺要在意大利继续学业。
没有哪家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非议,受人骚扰,可这些就这样发生了,并且以后都无法避免。
唐宁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她转眼看向温诺,差点没气笑。
她的宝贝女儿此时一脸纠结,要不是被人拽着,恐怕早就想开口了。
怎么就能这么笨!
唐宁这瞬间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错,不然怎么会把温诺养成恋爱脑。
又或者当初送她去意大利的决定是不是出了错,意大利可是浪漫之国···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唐宁只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甚至都不太期望回答。
因为这件事不是考试题目,没有标准答案。
kaka本人也很清楚这点,就像温家父母说的那样,从温诺和他在一起开始,温诺此后的一生都会烙上他的名字,带有他的印记。
kaka不想说自己其实是有点高兴的,那太卑劣,却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用。
语言总是最苍白的。
但这不是不表达的理由。
kaka握紧温诺的手,坦然开口:“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其实都是无用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陷在舆论场里,对它没办法,也就更不可能提出什么实质的解决办法。”
“但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很喜欢温诺。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喜欢,喜欢哪里,或许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因为我总觉得我哪里都喜欢,笑也喜欢,生气也喜欢。”
说着kaka笑起来,温诺也默契地弯起嘴角。
唐宁冷漠地看着对面两个人,心中一声叹息,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了。
没再管kaka后面说了什么,她靠在扶手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kaka把话都说完,温诺泪花都涌出来,她也没说话,四人就这么安静地吃完饭。席间相处和睦,仿佛矛盾全部消失。
饭后闻着茶香,唐宁陡然开口:“我之前就和她说过,我说我不喜欢你。”
温诺咻的抬头。
唐宁:“现在也一样。我想没有多少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和一个···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也不想说既然喜欢就证明给我看的废话,我只想说哪天她要是过得不开心了,我就把她抓回来。我的女儿,我养的起。”
温诺:“妈——”
唐宁拿上包站起身,“一天天就知道叫妈,走了。”
温诺小跑前进赶上唐宁的脚步,挽上她的手后,扭头担忧地看了眼kaka。
谁知kaka的样子还挺高兴,温诺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多看,连回家的路上都不敢和他多说话。
等一行人再度回到温诺家,温诺坐不住了,她盯着父母警告等眼神,拉住kaka的手就走,直到离得远远的。
温诺:“你——”
kaka手指压在唇上,“嘘,抱一下好吗?抱一下就回家。”
温诺不敢转身,她能感受到远处爸妈还在盯着这边,她咬了下唇,伸出手和kaka相拥。
可这个拥抱太短暂,短暂到温诺都来不及辨别它是真是假。
唐宁:“还站着?不回家?”
温诺回过神,眼前哪里还有kaka的影子,有的只是自己的妈妈。
她抱住唐宁胳膊,靠在她肩膀上。
对温诺来说,妈妈的肩膀不厚实,不像爸爸,哪怕她现在是个大姑娘,也能把她扛起来。妈妈完全做不到,连抱起她都费劲。
但妈妈还是比她高,总能让她依靠。
“刚才,你为什么说那些话。”
为什么,明明几天前还是一副要和她硬刚到底的样子,今天却松松口了?
唐宁:“刚才不是说了,不想在自己女儿心里是个恶人。”
温诺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唐宁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温诺从小没谈过什么恋爱,自然不懂什么叫越阻挠情越深。
唐宁总怕逼的紧了,温诺能干出离家出走的事。
温诺:“···我又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
唐宁狠狠戳了下温诺的脑门:“是吗?我看你就是没脑子。”
不然为了一个男人,能沮丧、憔悴到病恹恹的?
想到那冷战的三天,唐宁心里就不好受。
冷战伤人伤己,她看着温诺不开心,自己也没办法开心。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他。”
可怎么办呢,儿女都是债。
唐宁放下包,径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