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很多事情要等到花少将军回来才能明朗?
    江梵音目露不解,沉默了一瞬,她淡淡问道:“为何要等他回来?”
    无端的,她心里有些生闷,却又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不应付完这位少将军,我心里总不踏实。”宋伯雪走过去牵住江梵音的手,心情舒畅。
    两个人牵手以后便都没有再说话,月朗星稀,人影交叠,静谧又美好。
    回到后宅,送江梵音回房以后,宋伯雪来到宋氏这里。
    “娘,明日您不用特意早起叫我上衙了。”
    宋氏一脸担忧道:“万一你醒晚了,不会误事吧?”
    这孩子以前都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每天去敲门,生怕睡过头,眼下倒是稀奇了。
    难道是孩子长大了?
    宋伯雪神色一顿,笑得无懈可击:“娘放心,我都这么大了,哪还会贪睡误事。”
    宋氏瞥了她一眼,心底莫名感叹,还真是长大了。
    不过,这孩子都二十多岁了,现在才长大?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能靠自己再好不过,为娘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快回去歇着吧。”
    从宋氏这里离开,宋伯雪便回房,沐浴更衣,准备实施自己的挑战。
    最后,她干脆把自己的官服也捎上,悄悄出了门。
    “江姐姐,是我。”
    有节奏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地响起,江梵音正准备吹熄烛火的动作一顿,听到宋伯雪的声音后,她的手指缓缓紧握,心底开始紧张。
    这个时候来寻她,难道是发病了?
    门被打开,便看到抱着官服的宋伯雪。
    “可是发病了?”
    “没有,就是心里有点乱,我怕自己失控,干脆直接来寻你了,江姐姐不会赶我出去吧。”
    江梵音静静看了她一会,侧过身子:“外面露重,不要着凉了,进来吧。”
    “多谢江姐姐。”宋伯雪一脸欢欢喜喜地走进门,眼底是别人难以察觉的幽深。
    女主实在是太容易心软了啊,她在心底幽幽一叹,脚下却是一步不停,直奔那雕花的木床而去,而且还睡到了里面,因为她怕自己会被踹下去。
    毕竟,要挑战不是吗…
    江梵音关上房门,这才想起自己房间里并没有多余的棉被,看着宋伯雪挂好衣服,直接躺到了床上,她默默从衣橱里拿出一个枕头,这才走到桌前,吹灭了烛火。
    也罢,她们都是女子,而且之前去卫天府时就曾同床共枕,以平常心待之便是。
    江梵音放好枕头,掀开被子。
    躺下后,她浅浅松了一口气,好在床足够大,被子也宽敞,不似去卫天府时要贴着彼此入睡。
    这个念头刚起,她便身子一僵,呼吸骤然一滞。
    “江姐姐,深秋了,有点冷。”
    宋伯雪半侧过身,一只手摸索到江梵音的腰间,微微抱住。
    “嗯。”
    “江姐姐,你身上好香。”宋伯雪凑近,是一股浅淡的清茶香,清爽宜人。
    “嗯,你身上有时候也很香。”江梵音思绪微乱,想起宋伯雪每次发病时都会散发出来的那种清甜果香。
    蓦地,她思绪一顿,白天在二堂的时候,她似乎没有闻到那股好闻的柠檬香。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发病了,还是如登徒子一般,有意轻薄于她…
    轻薄?
    两个女子之间也能轻薄吗?
    是能的吧!
    江梵音握住那从腰间上移到小腹处的手,声音羞恼:“早些睡,莫要胡来。”
    宋伯雪手指动了一下,规矩地收回了胳膊:“好,我这就睡,听江姐姐的话。”
    她平躺回去,嘴角在暗夜里轻轻扬着,不要着急,要循序渐进。
    总归以后要夜夜同床共枕,她能克制,也愿意等,愿意给江梵音足够的时间去领悟。
    凌晨,天还未亮,一匹快马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扬鞭进城,一路来到了县衙外。
    林大见了自己的弟弟,小声说了几句犯起了难。
    “二弟,宋大人说让我回来后便第一时间禀告,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去敲门?”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距离上衙的时间也还早,等到天亮以后再禀报应该没事吧。
    林二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事态紧急,花少将军说不定马上就要进城了,还是尽早禀告宋大人为妥。”
    林二一想也是,兄弟俩便来到宋伯雪院外,请求通传。
    守门的仆从敲了敲门,里面迟迟无人应声。
    “大人?”
    林大与林二对视一眼,检查了一下门窗,门从里面反锁了,一扇后窗有些反常的被人从外面虚虚拴着。
    他们犹豫了一下,又叫了几声门,见始终无人回应,便打开后窗,里面空无一人。
    房间里很整齐,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主人自行离开。
    毕竟没有什么歹人还画蛇添足的从外面拴上后窗。
    “许是去老夫人那里了。”林二想了想,提出一种可能。
    兄弟二人便又往宋氏那里快步赶去。
    听到敲门声,宋氏很快就打开了门:“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跟叫魂一样。”
    “老夫人,宋大人在您这里吗?”
    “不在啊,怎么了,她不在自己房里吗?”宋氏看了眼天色,不应该啊,往常就算是自己去叫门也没这么早啊。
    “宋大人不在自己房里,属下有要事禀告,寻不到宋大人,这才来惊扰老夫人。”
    不在自己房里?
    宋氏一愣,突然想起昨夜,那孩子让她不要去叫门了,难道是因为夜不归宿怕她发现?
    不对啊,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自家孩子虽然对外是男子身份,但实际上是女儿身,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不回房还能去哪里折腾。
    折腾?
    宋氏眼底一亮:“我知道她在哪里了,随我来。”
    小兔崽子,也太猴急了,肯定又去折腾梵音那孩子去了。
    她想起曾见过江梵音脖子上的青红一片,不由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啧啧啧…
    走到一半,宋氏又猛然回过头来,不对啊,女儿连她这个娘都瞒着,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氏兄弟还有几个仆从,这要是浩浩荡荡地过去了,岂不是都知道堂堂县太爷大晚上的去Pa床了。
    宋氏佯装想起什么,吩咐道:“瞧我这脑子,伯雪就在我那里呢,都退下吧,你们两个先去前厅等着,我这就叫她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纷纷低头应:“是,老夫人。”
    见大家没再跟着了,宋氏继续往前走,朝着江梵音的院子而去。
    前厅里,林大有些不解地道:“宋大人既然在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为何不回去,反而还往别处走。”
    奇奇怪怪的。
    林二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大哥武艺好,为人忠厚,就是缺了点机灵。
    他无奈地解释道:“老夫人去的方向应当是江姑娘的院子。”
    “江姑娘,那宋大人岂不是…嘿嘿…可是宋大人和江姑娘还没成亲吧。”林大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地感叹。
    林二没有再说话,说起来这位年轻的县太爷也算是难得的后宅干净了。
    没有通房,没有侍妾,身边就跟着江姑娘一个人,若是二人成亲,应当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眷侣吧。
    另一边,宋氏敲响了江梵音的房门。
    宋伯雪睁开眼睛,揉了揉眼角,见江梵音要起身,便伸手一捞,把人抱在怀里:“江姐姐,再睡会。”
    入手温软,触感太好,让她忍不住捏了捏,意识尚未清醒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梵音身子一颤,把落在自己胸口的手握住,轻轻挪开:“有人敲门,我去看一眼。”
    身后的人顺从地收回了手。
    江梵音起身穿上衣服,不自觉地抬手捂了捂心口,那里仍旧钟鼓齐鸣,似是要震破一般,喧闹不宁。
    “伯雪,梵音…”
    门外传来宋氏的声音,江梵音没有再耽搁,直接打开了门。
    “总算是开门了,伯雪昨晚在你这吗?”
    “宋伯母,伯雪她还睡着。”说话间,江梵音莫名红透了耳朵,不敢去看宋氏的视线。
    宋氏往她脸上看了一眼,视线一挪,盯着她的脖子。
    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难道是怕人看到,知道避着些了?
    宋氏的打量太过明显,让江梵音耳朵上的绯红渐渐蔓延,顷刻间,脸上红云遍布。
    更要命的是,是宋氏接下来的叮嘱。
    “你这孩子以后也别叫伯母了,该改口了,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往后可不能这么纵着她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操办了,到时候干柴烈…那个什么,都理解是不是。”
    江梵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红着脸点头。
    这时,宋伯雪也穿好衣服走了过来。
    “娘?您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我跟江姐姐之间清清白…哎呦,疼疼疼…”
    宋伯雪怕宋氏道破她的心思,赶紧开口解释,结果话说到一半就被狠狠扭住了耳朵。
    “小兔崽子,我让你清白,我让你始乱终弃,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娘拍死你…”
    宋氏气啊,把人家脖子都啃成那样了,还夜不归宿,还瞒着她这个娘来Pa床,还不承认和人家的关系,简直找死。
    江梵音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俩一个打一个躲,神色尴尬又羡慕,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娘…快放手,疼…您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宋伯雪揉着自己的耳朵,嘴里吸着凉气,太疼了好吗,感觉耳朵都要被扭断了。
    这也下手太狠了,再说了是她不想承认吗?这不是在循序渐进吗?
    宋氏被她这么一喊,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快去前厅,林大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不短小了,哼哼(超大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