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拔除“这怎么是闲事呢,你父亲可是把……
五条悟眉飞色舞地看向身旁的少年,试图寻求认可:“咋样,五条三三是不是没有说错,虎杖同学的心性真的不错。”
禅院惠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依旧是那句话,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是如今他已懒得搭理五条悟。
对牛弹琴,累。
耳机从坐垫下被找到,禅院惠拍掉了灰,重新带回了耳朵上并顺势开启了降噪模式,试图直接用物理手段阻隔五条悟穿耳的魔音。
“喂喂喂?”
五条悟见状心痒痒,手掌将伸未伸,像是想要将这碍事的东西扒拉掉,却碍于禅院惠投来的凌厉目光最终作罢。
他砸吧砸吧嘴坐了回去,禅院惠本以为他终于会就此收敛,谁知忽然听他谈及了自己的用意。
“你父亲不是想让你多几个朋友吗?虎杖同学是一个很好的交友对象哦。”
禅院惠摆弄手机的手指顿住,他转头看向了五条悟,看着这个男人直视着前方一脸深思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非要将自己也给带过来。
只是五条悟的正形还没有持续三十秒,就再度崩掉:“怎么了,咩咕咪是不是被五条三三的良苦用心感动了?”
禅院惠扯了扯嘴角,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管闲事。”
“这怎么是闲事呢,你父亲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啊……”
禅院惠纠正道:“父亲只是来送我上学,你恰巧在里面教学而已,不要偷换概念。”
他补充道:“还没有教师资格证。”
“喂喂,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正要诉说着自己不满的五条悟忽然猛地转头看向前方,而禅院惠也有感而动,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眼前的围墙轰然垮塌。
一道人影倒飞了出来,砸进了一片废墟之中,洒落的灰尘差点将人盖住。但暴露在遮盖下的一头粉发,不是虎杖悠仁是谁?
“嗯?”
五条悟和禅院惠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都默契地下了车。
但都没有上前,而是停在了车头位置遥观战局。
前者则在评估虎杖悠仁的伤势,以把控事态不失控,而后者则看将虎杖悠仁打飞的罪魁祸首。
在虎杖悠仁前方一百米处,漂浮着一个咒灵。
低级的咒灵基本没有个大致的形态,什么千奇百怪的都有,但是辣眼到这个程度的也是世间少有。
诞生在人类对温泉超标细菌咒骂中的咒灵竟直接继承了细菌的形态,且还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无数个细小的个体堆砌缠绕所组成的集合体。
遍布浑身的鞭毛成了它的触角,它们挥舞抽动着,以制成他随着它的动作四处挥动着,看起来格外瘆人。
凡是每一个在生物课上,用显微镜近距离观察过细菌后的现代人见到这一幕都会感到头皮发麻。
虎杖悠仁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早已在五条悟那里得知了大致有关咒灵的情报,知道它们不是真正的生物。但如今仍没有完全抛弃唯物主义观的虎杖悠仁,对细菌这种东西恨不得敬而远之。
所以在最开始的交战中都是以躲避为主。
但反而这助长了咒灵的攻势。
虎杖悠仁也很快意识到一味的逃避行不通,只是第一反应却不是与之肉搏,而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钢棍攻了上去。
他的脑中同步浮现出了先前禅院惠于宿傩交战时,用一柄三节棍打的诅咒之王喘不过气的飒爽姿态,并试图将其也代入成自己。
只是理想很美满,现实却很骨感。
汇聚了西中之虎全力的一棍完全没有给咒灵造成任何的伤害,反倒是方便了咒灵。
咒灵的鞭毛夹住了长棍,并用力一挥。
虎杖悠仁就化作了高尔夫球,被甩飞了几十米最后砸碎了一道砖墙。
落地的那一刻,疼痛就传遍了全身。
“疼疼疼……”
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在经历过昨日镇魂钉那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剧烈针刺后,如今这点钝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以至于连他的神识都没有摧毁,令虎杖悠仁此刻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咒灵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逼近。
相比再有个几十秒就能够赶到。
“可恶,这咒灵到底是什么情况?”
骂归骂,但虎杖悠仁强撑着站起来,作好了迎战的姿势。
“虎杖!”
场外传来了熟悉的招呼声: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转头,就见到五条悟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只是说出来话却与他所表现的关照学生的好老师形象严重不符——
“快加油呀,距离它升为二级的时间可就只有四十分钟不到了哦,再不拔除,可是会死的哦!”
虎杖悠仁傻眼了:“三三你不是说还有三个小时的吗?”
他明明,才进去三十分钟不到!
对此,无良教师五条悟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谁叫虎杖你一直在躲闪呢?让它尝到了甜头。”
“哈?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一旁的禅院惠在脑中道出了真相。
因为你也产生了厌恶与烦躁的负面情绪,令它的势力得以迅速壮大。除此之外,五条悟还有一点说的不对,那就是时间。
若是一直拖延下去,随着这种情绪增加,它突破的时间还有可能会更短。
如此想着的他忽然接到了五条悟投递过来的眼神示意:“嘘,这可是测验哦,咩咕咪可不能帮助作弊。”
禅院惠则道:“你多虑了。”
于是两人就靠坐在车头上抱臂继续看了下去,一脸轻松的模样,距离看电影只差一个爆米花桶。
反观虎杖悠仁这边,却是危机四伏的生死一线间。
咒灵攻来的千钧一发之间,虎杖悠仁压下了作痛的骨头,强行避开了这一击。
“武器不起用,该怎么办?”
脑子飞速运转,他开始回想着和五条悟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拔除咒灵的方法。
这令场外围观的禅院惠察觉到了异常,侧过身询问一旁的五条悟:“你没告诉他咒灵只能够用咒力和咒具拔除么?”
五条悟恍然大悟地说道:“啊呀,我竟然没说吗?看来是忘了。”
却没有半点提醒的想法,一看就是故意而为之。
禅院惠想明白了他的用意:“就这么看好他?理由?”
“直觉?咩咕咪认为虎杖不能够做到吗?那我们打个赌?”
“不赌。”
“为什么?”
“不想搭理你。”
两人交谈期间,虎杖悠仁这一侧的战局有了新的变化。
经过回忆,虎杖悠仁从昨晚五条悟带着他在硝子那拿到检查报告后时随口感慨的一句话中得到了启发-
咒力在增幅体质,硬钢的话还真能不借助咒具拔除也不一定。
“我的身体可以弄死咒灵吗?”
这样想着,虎杖悠仁做出了尝试。
他直视着咒灵,强行压下对细菌的厌恶与抵触,然后攥紧了拳头挥出全力一拳!
“吃我一拳!”
三级的咒灵还没有进化出神志,完全不懂的躲避,所以这一拳不偏不倚的正中脑门上。
咒灵那多个细菌组合体的身躯瞬间凹下了一整块,并发出了巨大的吼叫!
虽然听不懂咒灵的语言,但不难分辨出这是痛苦的哀嚎声。
“有用!”
虎杖悠仁两眼一亮,再看向这个咒灵时,昂扬起了战意——
“臭虫子,给我去死吧!”
因为过于兴奋,就连身上的疼痛都被暂时忘记。
他双腿发力,挥动着拳头朝着咒灵乘胜追击。
一拳紧接着一拳,虽然如今虎杖悠仁还没有经历过系统性的学习,攻击毫无章法。
但他的体魄本就超乎常人,且在攻击的过程之中无意地调动了体内的咒力,使得挥出的拳头威力翻了十数倍。
若是二级咒灵还能够勉强抵御,但只是三级的咒灵却在经历一系列拳拳到肉的攻击后,整个身躯已经变得虚化。
这是被拔除的前兆。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说道:“咩咕咪,你看我说对了吧。”
禅院惠虽然没搭理了他,但看完了全程,也不得不承认虎杖悠仁的天姿的确卓绝。
“咒灵快要撑不住了。”
察觉到这一现象的不只有他,还有场内近距离交战的虎杖悠仁。
“呦西,看我一鼓作气弄死你。”
他朝着拳头哈了一口气,甩动着手臂开始加速,准备给予虚弱的已经无从逃离的咒灵最后一击。
变故在此时发生。
街角忽然走出了几个结伴行走的女生,在看到温泉酒店的招牌后几人顺势谈论起了这个话题。
“好恶心啊,细菌超标几万倍,我还在里面泡过呢……”
“就是说啊,这种黑心企业,赶紧倒闭好不咯?”
她们发自本心地对温泉酒店发出了咒骂与嫌弃,这无异于是给被打的将要灭亡的咒灵输送了一波力量。
但只是如此并不足以左右这场基本已定的战局,可偏生其中一个女生的手中举着一个手机,且好巧不巧地正在开启直播状态。
“观众们,大家可以定要避雷这种无良商家!”
一时间,足有两千人在线的直播间瞬间评论刷的飞起-
东京之耻!-
赶紧倒闭!-
去死……
……
透过六眼看清了事情始末的五条悟叹气道:“这下可糟了啊。”
只是再阻止已经迟了。
数千人同时爆发出的负面情绪汇聚成一汪庞大的咒力,猛然灌输到了咒灵体内——
瞬间,咒灵身上爆发出了强劲的气势,攻来的虎杖悠仁被整个人掀飞!
“等等,发生什么?”
禅院惠缓缓道:“晋升成二级咒灵了。”
第47章 努力那悠仁就努力跟咩咕咪交个朋友吧……
“什么?二级咒灵?”
被掀飞的虎杖悠仁好巧不巧地砸在了不远处,以至于听清了禅院惠这一句低吟。
少年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一句忧虑脱口而出:“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禅院惠道:“不会。”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五条悟,用眼神示意:该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呆胶布,剩下的就交给五条三三吧,毕竟我可是最强的。”
五条悟没有推诿,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咒灵的大概范围,开始调动咒力,同时不望特意地表现道:“悠仁,可要看好了……”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那一刻,身旁传来了少年的提醒:“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刚落下,街角上忽然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一辆标注着警视厅字样的巡逻警车开启了高声喊话。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已经被查封,还有这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破坏的?”
五条悟的手一时间进也不是收也不是:“这下可有点麻烦了啊。”
因为只是三级咒灵,且附近也不算是太大的闹市区,加上此地破产而被查封,两人谁都认为不放帐有什么不妥。
以至于才落得如今如今的局面。
五条悟灵机一动:“咒术界现在肯定是没空管我们,辅助监督也没过来。咩咕咪,我记得你父亲跟拥有豁免特权,要不你去打发走他们……”
只是回头才见身旁的禅院惠早已没了身影。
一阵找寻后,他在废弃的温泉馆里找到了他。
禅院惠正迈步走向虎杖悠仁。
他察觉到了五条悟的目光,却没回头,摆摆手后顺势将一路上都克制着没有动的武器抽出。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宁愿去拔除不屑于搭理的咒灵,也不愿去跟人打交道嘛?好吧好吧,那就五条三三去吧。”
五条悟迈开了大长腿迎着下车的警察走了过去。
“警官大人,这只是误会啊……”
“细菌、感染……”
晋升为二级的咒灵已经能够做到勉强发出人声,也多了一点神志,也因此虎杖悠仁能够清楚地看到它叫嚣着朝着自己这里快步逼近。
“五条三三会出手救我的。”
这样想着的他在一回头看到五条悟走远后一张脸差点崩掉,但在此之前,他瞧见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禅院惠。
对方朝他道:“交给我就行。”
“前辈……”
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一把短刀,瞬间,一些血腥的回忆浮现在以前。
他的身躯一抖,头也因为抵触的本能而低下。
“不、不能这样,前辈是为了救我……”
他还没能说服自己重新抬起头,就敏锐地听见了一道破空声传来,略作思索他才意识到那是刀划过空气留下的声音。
难道说——
虎杖悠仁抬头看向咒灵所在的方向,就见那只是一照面就将他掀翻,令他失去了半数战斗力的二级咒灵直接被一分为二。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是少年挥出的一记刀光。
“好、好强……”
可他还没感慨完,禅院惠就转头看向了他,大概是自己对他的畏缩也在料想之中,他没有过多地寒暄,直接言简意赅地转达道:“走了。”
“啊?”
禅院惠多解释了一句:“五条悟忽悠不住他们,你难道想被抓进局子吗?”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五条悟所在的方向,就见如禅院惠所说的那样,警察勃然大怒,拿出了手铐准备拷向五条悟。
“是不是你干的,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就知道了。”
另一个警察的目光通过断裂的围墙,与虎杖悠仁完成了对视:“那个粉头发的,你是他们同伙是吧?赶紧束手就擒——”
呆愣的虎杖悠仁就看到了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大喊道:“虎杖,快跑!”
说罢,他身先士卒地一个原地旋转灵巧地躲避了手铐,然后一个跃身跳出两米,并在几秒内就跑走身影消失在警察的视野之中。
“是,五条三三!”
虎杖悠仁紧随其后地准备撒丫子狂奔,他转头去找寻禅院惠的身影,却扑了空。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
平静的声音从前方远远传来,虎杖悠仁循声在院墙之上看到了禅院惠的身影,这才意识到对方早已离开。
于是不再耽搁,迅速冲到围墙下,并在反应过来赶过来围捕警察注视下,一蹦三米高跳了出来,在把他们惊掉了下巴之后瞬间溜得没影。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呼叫支援!”
“……”
跳出宅子后,虎杖悠仁的脑子瞬间清醒:“等等,我们这不就是拘捕了吗?”
“没错哦。”
跑远的五条悟不知道从哪儿崩了出来,一把揽住了虎杖悠仁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不过没关系,辅助监督会摆平后续的麻烦的。”
“我们这行就是这样,虽然警察负责维护治安,但他们同样身为普通人,无法能够看到咒灵,就不免会招致误解,辅助监督也因此会展开。”
“这种事情习惯就好咯。”
突然开展的教学将措不急防的虎杖悠仁带进了听课状态:“嗦嘎……”
但五条悟忽然地讶异发问打破了所有的气氛:“哎?咩咕咪你要去哪儿啊?”
回过神的虎杖悠仁这才发现在二人斗嘴期间,禅院惠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准备上车。
听到他们的询问,禅院惠道:“测验已经完了吧?”
话中的意思是在问可以解散了吧?
不过虎杖悠仁只听明白了表面意思,忧虑地看向五条悟:“三三,这次考核的结果……”
“当然是通过了!”
五条悟斩钉截铁的回答令虎杖悠仁悬着的一颗心得以放下,可他还没来得及为回味与自己第一次与咒灵对战并取得胜利的喜悦,手掌就被一把抓住。
“三三,干什么啊?”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五条悟直接抓着他冲进了出租车。
被连推带挤到了最侧边的禅院惠怒视五条悟,可还没发问,对方就已经答道:“考核是结束了,但今天我们还有一项活动没有开始呢!”
“悠仁,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虎杖悠仁下意识答道:“去拔草美食商城!”
“没错!所以司机师傅,麻烦请将我们送到这个位置的商场去——”
理所当然的模样,全然没有意识到叫这辆车的人不是自己。
“这……”
司机为难地看向禅院惠,后者一默,虽然不爽,但如今不是发作的场合,狠狠地瞥了一眼五条悟后,最终点头:“走吧。”
“好耶!出发出发!”
出租车载着三人前去了不远处的商城,唯一的慰藉,大概是五条悟没有夸大其词,里面的一些特色小吃的确口味不错。
值得下次带风祭居云也来一趟。
三人的午餐也顺便在商场内解决。
也许是被五条悟闹腾了这么一路,禅院惠的忍耐水平有所提高,以至于五条悟放着空位不坐硬挤到自己身边的举动,他都能够视若无睹地继续吃着自己的午饭。
“咩咕咪,要不要来是试一试这个南瓜面包,真的超级好吃。”
“不要。”
“这里有一块新的。”
“我没有像你这样变态的嗜甜习惯——”
坐在他对面的虎杖悠仁耳朵动了动,他看着禅院惠点的拉面,默默地在心底对方的喜好上填了一个大致的答案:-
不喜欢甜,对辣度接受度很高……
他知道有一家做的辣味咖喱不错,要不要带点送给前辈?
虎杖悠仁后续一边吃一边纠结地想道。
但前辈万一不喜欢吃咖喱呢?还是再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吧……
午饭用完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后续已经没有了日程,按理说到了散场的时候,只不过五条悟却忽然一脸神秘地说道:“悠仁,咩咕咪,其实还有一个惊喜我没有告诉你们哦。”
“其实还有一名……”
只是没能勾起禅院惠的兴趣。
“我回去了。”
他打断了五条悟的故作神秘,礼貌地朝着虎杖悠仁颔首之后,就转身带着他买的一些外带的冷食小吃朝大门口走去。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看向五条悟,本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缠上去,不曾想,对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后天再见。”
“哎?”
五条悟对惊讶的虎杖悠仁解释道:“因为明天不上课哦。”
“这样啊,那三三你说的还有一个惊喜是什么?”
五条悟道:“当然是还有一个新同学啦!而且是女生哦!明天就到了!怎么样,悠仁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迎接?”
“所以是去迎接?好啊好啊!”
答应完,虎杖悠仁忽然想到离开的禅院惠:“不叫上前辈吗?”
五条悟摊手:“咩咕咪的话肯定对这类事情没兴趣吧。”
虎杖悠仁认同地点点头,也因此更加对禅院惠感到好奇。
“前辈他是不是太独行了一点?”
听到他的感慨,五条悟随口道:“那悠仁就努力跟他交个朋友吧,我想,他也会很开心的……”
“他?是前辈吗?”
五条悟神秘地说道:“悠仁未来会知道的。”
第48章 求援“他爸,咱儿子好像要快要被玩死……
东京都,重装摩托缓缓驶入了一处地下建筑内。
驾驶者摘下了头盔摘下,是一张格外明艳的脸庞。
墙壁上的摄像头瞬间运行识别程序,随着嘀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身份核验通过。
来人是贝尔摩德。
此地,则是组织在日本最大的隐秘据点之一。
贝尔摩德进屋后,原本在门口正在攀谈的底层人员瞬间噤若寒蝉地行礼招呼,却都纷纷被无视。
直到一路走到了高级成员所属的休息间时,贝尔摩德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看着沙发上正擦试着枪械的银发男人扥,她勾唇一笑,直接招呼道:“真是少见啊,琴酒,你竟然没有出去出任务。”
琴酒对她这种虚与委蛇早已习惯,直接懒得搭理,直到贝尔摩德谈到了安室透:“波本最近很闲啊,竟然敢组织我完成的boss的任务。”
擦枪的手缓缓停下。
琴酒抬起了头,那双绿色的眼眸是如鹰隼一般锐利:“所以你失败了?”
“那倒没有,只是给我造成了麻烦令我感到不爽。”
她点到即止,但琴酒还是听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我会给他安排几个暗杀任务。”
贝尔摩德继续拱火道:“就不怕他拿出了朗姆做挡箭牌?”
“他可以试试。”
平静的语气下,是对朗姆派系长久以来堆砌的深刻不满——贝尔摩德既然给了它一个发难的由头,错过可不是他这类人一贯的做法。
“很好,我等着看好戏。”
贝尔摩德满意地走进了组织存放海量资料的设备间,登录ID、瞳孔验证,重重验证通过后弹出了搜索页面,她输入了工藤新一的名字——
组织成立多年,对于可能给组织造成威胁的人员,都在背地里有监视与预防。托他那世界级顶尖推理作家父亲的福,工藤新一也在其列。
贝尔摩德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全因曾在一年前纽约之行中利用组织的情报网进行探查过。
只是时隔一年再次搜索,弹出工藤新一的档案却被标注为灰色。
贝尔摩德瞬间变了脸色。
在这个犯罪组织深耕多年的她对此再熟悉不过——意味着是对方再无威胁,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工藤新一死了?”
贝尔摩德滑动鼠标查看详情档案,但当她看到死因一栏标注为服用APTX-4869死亡后,情绪不受控地开始爆发。
脑海中浮现出往日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雪莉——”
贝尔摩德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堪称咬牙切齿,令人完全相信如果此刻对方就在此地,百分百会遭到她的毒手。
只是贝尔摩德虽然一直在忙接近风祭居云的任务,也对组织里发生的大事有所耳闻。
Boss看重的科研人才雪莉,已于半月前从关押的仓库中神秘失踪,如今正处于叛逃状态。
这无意彻底惹恼了组织,给与了所有成员就地格杀的命令。只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没有人找到她的踪影,其中还包括琴酒。
冷静下来的贝尔摩德想起了与毛利兰的对话:“不对,angel明明告诉我他只是失踪,是她不知道对方死了,还是说……”
贝尔摩德没有道出那个猜想。
组织成员的身份框定了她如果发现本该被杀死的目标还活在人世,则要上报或是进行补刀,以免他向大众泄露组织的存在以造成麻烦。
但贝尔摩德的私心令她希望事实就是如此,而她也并不是一个全心全意向着组织的人。
贝尔摩德删去了浏览记录,且同时做了一个决定:“都在米花町,就在教学的同时易容去做个确认……”
对于自己成为调查对象,江户川柯南正浑然不知。
因为他仍沉浸在白天得知的可怕事实之中。
就算风祭居云不是组织的人,但他的确与组织有瓜葛,且两人住址仅仅隔着几条街区,若是他与自己撞上随口提上一嘴,那么势必会引起组织的警觉。
自己的身份经不起调查,届时不仅是自己,包庇自己的毛利一家和博士还有灰原哀甚至是少年侦探队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只是如今的江户川柯南对此束手无策。
上次在糕点店警方对待风祭居云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微妙,可后来即便无论柯南怎么试探高木涉,对方都一直守口如瓶,对那天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这间接证明了他的身份之高深莫测,同时也深了柯南的忌惮与恐惧。
纵然柯南的头脑再怎么灵光,但他毕竟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高中生,面对警察都束手无策的人,他也只能无能为力。
这种挫败的滋味,是对正直热血期间的少年最强烈的打击。
“可恶!”
江户川柯南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手掌上传来了阵阵剧痛,这加深了心底的烦躁。
身旁忽然传来了少女的声音:“江户川,逃吧。”
江户川柯南猛然回头,就见到灰原哀不知道何时进了门,此刻正靠在门上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毯,神情低落,就连说出的话语也带着浓浓地伤感。
“灰原?”
灰原哀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道:“美国有一项证人保护计划,能够完全抹去过去。你父亲常驻美国,跟FBI的关系也很好,我想只要他提出申请,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
“你会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没有人会将你跟工藤新一联系在一起,代价只是重新长大一次,多了十几年的光阴,很划算……”
这就是如今的她所能够想出的最好办法。
只是不出意外,等来的是少年严厉拒绝。
江户川柯南的话语铿锵有力:“我绝不会逃跑!绝对!”
“可……”这样你会暴露在危险之中。
灰原哀的话还没能说出来,江户川柯南却已经从中受到了启发,激动地抓起了灰原哀的肩膀说道:“灰原,你提醒我了,我可以请爸爸去拜托FBI探查他的身份!”
江户川柯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实干派,忙掏出手机大给了他亲爱的父亲。
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工藤优作。
听筒中的明媚女声充满了惊喜:“新一?你怎么有空给我们打电话啊?难道是生活费不够花了?”
“妈妈,怎么是你?我有急事找爸爸——”
工藤有希子立刻已意识到事态紧急,快步冲进了房间把还在睡的工藤优作提溜着耳朵给抓了起来:“他爸,咱儿子好像要快要被玩死了。”
电话那头的江户川柯南以及灰原哀齐齐沉默,却又挑不出任何问题来,因为这也算是另类的事实。
该说不愧是母子吗?真是心有灵犀。
灰原哀正准备离开留出空间给他们一家人谈论。
只是工藤优作接电话的太快。
“怎么了,新一?”
江户川柯南急忙先说出了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引得电话那两头的老父亲老母亲变得焦急。
“与组织有来往的人住在你们街区旁边?”
工藤有希子刚想说将两人接过来,就听见江户川柯南说出了名字。
“他叫风祭居云,这些年一直活跃在国外,爸爸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查他到底是什么人。”
满怀期待的江户川柯南久久没有等来答应,不禁催促道:“爸爸,你们还在听吗?”
询问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听筒里再度传来了工藤有希子的声音,只是已经不再紧张,她对柯南说道:“新一,如果是我们想的那个风祭的话,新一你大可放心。”
“啊?”
这反常的反应令江户川柯南脑子有些宕机,还是灰原哀听出了画中的意思:“你们认识他?”
“当然,他的名字在美国高层这边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说到一半的工藤有希子这才听出这并不是自己宝贝儿子的声音。
“你是?”
“灰原哀……”
“你就是那个新一说过的从那个组织里逃出来,跟他同病相怜的可……”
眼见她再说下去自己逃不过灰原哀一顿暴打,江户川柯南急忙打断:“妈,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是他我就不要担心?”
解答这个问题的是工藤优作:“新一,你知道异能者吗?”
“异能者?那不是只存在与轻小说之中的设定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工藤优作叹了一口气,道:“新一,异能者是真实存在的。”
“哈?”
江户川柯南正难以置信,一旁却传来了灰原哀肯定的声音:“异能者不仅存在,人数还众多,且各国还有专门的官方组织,光在日本活跃的异能者粗略估计就已超过了五百名。”
这彻底震碎了江户川柯南的世界观。
“那为什么我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听过?”
“因为日本的高层达成了共识,在主流媒介上封锁了所有有关异能者的情报,且将异能者活动的区域也界限在了横滨一地。”
江户川柯南愣愣答道:“是保护民众安全吗?但说不通啊,那听爸爸你的意思其他国家并没有封禁?”
对于他的敏锐,工藤优作略感欣慰,于是缓缓说起了内情——
第49章 遮掩他没有杀人的能力,但天下万民都……
“在距今二十六年前,日本的官方异能组织,异能特务科收容了一个拥有自有记载以来、最逆天异能的异能者。”
“他的异能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改逆生死,以至于有着神赐日本珍宝之美誉,被高层奉为神子。”
江户川柯南倒吸一口冷气:“活、活死人?这不是神明才能够做到的吗?”感叹完,理性又再度恢复,他隐隐地触及到了真相:“所以是为了遮掩他的存在,防止他被有心人夺走,官方才这样做的?”
“新一,你猜对了一半。”
“的确是为了遮掩,只是这个对象不是其他的国家,而是日本的平民。”
“啊?”
工藤优作问道:“新一,如今你知道了他的异能效果,对他有什么想法?”
江户川柯南答道:“我觉得他很厉害,敬佩……”
“但如果你罹患重病,药石罔顾,如今有一个人只要挥挥手就能够给你一具健康的身体,那你会怎么样?”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求他……”
江户川柯南彻底明悟:“是为了防止民众对他产生近乎疯狂地信仰与崇拜——”
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可怕先例,那大概率还是造假,但这个人却真实有着这样的能力!
如果他的存在被曝光在人前,那势必会有无数人疯狂地追捧他,求他降下神迹。
因为生老病死乃是每一个人都无法超脱的准则,君不见就连那些开创了丰功伟绩的帝王也无一例外在晚年痴迷长生,更遑论心性没那么坚定的普通人?
“只要积累到足够的信徒,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颠覆整个常世……”
“所以爸爸你才说他拥有的异能最为逆天,他没有杀人的能力,但天下万民都甘愿做刀为他所驱使。”
自以为破获真相的江户川柯南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紧接着被工藤优作一番话给深深震撼——
“他无需如此,光凭自身也能做到。”
“可他的异能不是治愈系么?”
“是啊,但就像是治病的药与杀人的毒药仅仅是分毫之差,异能更加玄妙,谁又能够放言说自己已能够完全掌控其中规律呢?”
江户川柯南短暂地沉默之后意识到了一件事:“爸爸,我们不是在聊风祭居云的事么,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么……”
说着说着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难道爸爸你说的这个人就是……”
工藤优作道:“没错,这就是你想知道的,风祭居云的来历。”
江户川柯南骤然得知了真相,却是与自己世界观想悖,以至于令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试探地发问:“因为他是异能者,所以不会对我这个普通人出手?”
“没错,他对普通人很宽容,基本上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会当做视而不见……”
欣慰说着的工藤有希子本以为事情就此会落下帷幕,不曾想电话那头传来了江户川柯南愤恨的声音:“可是我变成这幅样子就是他害得——”
“什么?他对你出手了?”
工藤夫妻俩一颗心再度被提及。
蹙紧眉头的工藤优作立刻追问道:“跟我仔细说说!”
江户川柯南赶忙将当初在游乐园所遭遇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包括二次遇见后,对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以及上次在甜品店遭遇的命案。
江户川柯南回想起对方当日的举止与神态,最后一块拼图在得知他身份后被补全。
他下达了判断:“所以他当天早就知道那场命案要发生,却选择见死不救!还有上次帮助组织的人对我出手,这根本就是罪犯的行为!”
被柯南所提记得的是日本的《不保护罪》,根据上述条例规定,在有人性命垂危之际见死不救会被判负刑事责任。
工藤夫妻俩一默,因为江户川柯南说的对,也不对。
风祭居云在法律的界定上的确是罪犯,却无人能够将他审判,甚至执法者面对他还要保持谦和与尊重,这又如何能算是罪犯?
而江户川柯南所提及的两例,却是他所触犯的最微不足道的罪名。
工藤优作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在十四年前,那人仅凭一己之力就完成了对上百名异能者击杀的残忍事实。
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对方嫉恶如仇,一旦知道了风祭居云犯下此等恶行必定会做下一些傻事。
风祭居云的确对普通人有所宽容,但前提是不主动招惹。
僭越者必死,这是国际社会都熟知的对方的底线。
但同样的,工藤优作也清楚江户川柯南会就此放任不管。
在一阵沉思后,他找到了切入点:“新一,知道他为什么会投喂你药,又放你离开么?”
不等江户川柯南开口,他已经给出了回答:“因为他想在命运已经被既定的你身上,看到转机的发生。”
工藤有希子补充道:“是这样的,风祭居云偶尔会出手帮助一些有才华却正年幼或者深陷困境中的人,从而让他们焕发出新的可能。”
“新的可能?”
工藤新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不然为什么说的都是日语,自己竟然听的一头雾水呢?
“新一,说白了那天就是没有风祭居云,你也一样会被那个组织的人灌下毒药。”
“我知道是这个道理,可他……”
灰原哀在此时插嘴道:“江户川,你还没弄懂吗?你说琴酒曾经打了你很多棍,你却丝毫无伤,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
“是你在阴差阳错下触发了风祭居云的异能,被他所救,你才能安然无恙,且不止一次。”
灰原哀垂下眼眸,残忍地说道:“这算是一种严重的冒犯,他只是从琴酒拿了APTX-4869让你服下,让你保持原定的结局,已经是最仁慈的一种处置方法。”
有些异能者为了不让自己的异能被暴露,将知情人大卸八块都是常有的事。
江户川柯南仍有不服,因为这与正义凛然的他性格严重相悖,他实在无法理解风祭居云怎么能做到这么的冷血。
“他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异能,为什么不拿它们出来造福人类?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
灰原哀道:“江户川,你太天真了。”-
你生长在光明之中,自然以为一切都是明亮美好的,殊不知,在照不进阳光的角落究竟能够黑暗到何种地步。
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灰原哀在看到江户川柯南睁大的眼睛后,咽下了未尽的话,
因为太过残忍。
“我怎么天真了?”
灰原哀随口糊弄他的询问:“或许就是你这种想法,才不会拥有这种异能。”
“为……”
“因为从没有一路坦荡的路途,曲折坎坷,才是命运的写照。”
工藤有希子打破了这沉重的话题:“新一,就像法理是用来约束常人,你不能够用道德去约束一个异能者,那注定无效。”
“所以目暮警官当时才会对他那么恭敬……”
又一个问题得到解答,但江户川柯南却高兴不起来。
工藤有希子继续道:“新一,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不主动过界,风祭居云就不会做危机你生命的事。”
“因为你改写了既定的死亡结局,让他对你的未来升起了小小的期待。”
如拨云见日,江户川柯南懂了:“他想看我……战胜组织?”
“可以这样理解。”
工藤优作接过话茬:“但新一你要记住一点,保守你的身份并不是帮助,而只是为了实现他的小趣味所必要的投入——他并不是可以求助的对象。”
“就像你路过一个水塘,将自己多余的一点面包扔了进来。引来无数锦鲤争抢,你对此会感到高兴。”
“就算没有锦鲤,你会感到伤心吗?”
江户川柯南瞪大眼,回答道:“不会,因为我仅仅只损失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同理。”
二者自始至终没有对等过。
这一刻,江户川柯南对风祭居云的吐槽欲达到了顶峰。
“所以他真正目的是把我当热闹看?我在他眼里就是马戏团的那只猴?”
工藤优作嘴角一抽,小小地纠正道:“这大概就是强大异能者的趣味吧。”
工藤有希子继续道:“虽然这会让你觉得不爽,但新一,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去做任何挑衅风祭居云的事。”
“因为真的会死。”
江户川柯南回神,就见灰原哀也睁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电话中还有自家老母亲的敦敦教导。
经过一系列漫长的对谈,他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依旧不情愿,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招惹他的……”
听筒中传来了夫妻俩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这场通话也眼见着要进入了尾声,但在江户川柯南挂断之前,工藤优作道:“新一,让我跟灰原……小姐,说两句话。”
“好。”
虽然不解,但江户川柯南还是照做。
在他离开后,工藤优作郑重地说道:“请你帮忙隐瞒,风祭居云过去……”
“嗯,我知道。”
“麻烦你了,谢……”
灰原哀道:“不麻烦,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
“……”
第50章 富豪“小惠可远比敦想象的更有钱,是……
对于自己给柯南带来莫大阴影,风祭居云浑然不知。
在收到了禅院惠一日行程结束之后,他就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带着中岛敦一起去汇合后,找了餐厅大吃一顿。
饭桌上,禅院惠告知了翌日放假的消息。
风祭居云眼前一亮,提议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敦位于轻井泽的那栋房子吧。”
“我的……房子?”
“没错,今天下午的时候钥匙跟文件已经寄过来了哦,现在那里已经完全属于敦了哦。”
中岛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风祭居云说的是在横滨大战时,被他从夏目漱石手中强要过来的度假别墅。
中岛敦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成为有房一族而感到高兴,身旁与他同坐的禅院惠叹了口气,补充道:“父亲,刚刚您还在说明天是正式教学的日子。”
风祭居云一拍脑门,恍然道:“说顺嘴了,那这周末再去?”
禅院惠面露无奈:“呃,我这周日跟人约好了。”
中岛敦急忙道:“我不急的……”
“那下周再说吧,反正房子又不会长脚跑掉。对了,谈到补偿,我今天也登陆银行后台查看下,补偿款也打进我的账户里了。”
“敦有办银行卡吗?有的话我直接打过去。”
“补偿款?”
风祭居云拿起桌上的手机,将邮件里那封进账提醒邮件调出来给中岛敦看。
“二十、二十亿?”
风祭居云笑着颔首,补充道:“还是美元哦。”
“全、全给我吗?”
“嗯,本来就是给敦的补偿嘛。”风祭居云说着说着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啊,说来我还没给敦零花钱,那就再打十亿吧。”
“啊?”
听着风祭居云将赠送十亿如给十元硬币一样轻描淡写的语调,一朝暴富成为亿万富翁的穷光蛋中岛敦只觉诚惶诚恐。
“父亲,这太多了,您留着……”
风祭居云摇头道:“敦收着就好了,我并不缺钱。”
他给中岛敦展示了自己的银行账户页面,多的数不清的零一眼看过去都让中岛敦彻底花了眼。
“好、好多,那给惠哥……”
风祭居云撑着下巴,饶有意味地看向一旁安静吃着食物的黑发少年,说道:“小惠可远比敦想象的更有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豪哦。”
“啊,是这样吗……”
禅院惠答道:“父亲给的收着就好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中岛敦深吸一口气,终于作好了接手这巨额财产的心理准备,提供给了一个银行卡号。
那是他在侦探社时,福泽谕吉去横滨的一家银行为他办理的工资卡。
“了解。”
风祭居云在电话簿中翻出电话打了过去。
禅院惠为疑惑的中岛敦解释道:“是财务顾问,父亲的资产都是他在打理。”
“这样啊……”
电话接通后,听筒中传来的男声虽然意外,但仍是恭敬:“风祭先生,您有什么吩咐么?”
“半泽次长,我刚发给你了一个银行卡号,麻烦你从我账户里打三十过去。”
“稍等。”
对方并没有多问,随即键盘的敲击声传来,但片刻后,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
风祭居云疑惑问道:“我的账户出问题了么?”
“不是,只是因为对方的银行等级不够,不支持这么大额的跨行结算,而且在业内的话,这家银行的风评也不是很好……”
“能冒昧问一下收款方的大致身份么?我为您匹配解决方法。”
风祭居云道:“是我新收养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那就很方便了。”对方松了一口气,并给出了解决方法:“您看这样可以么,我现在上门为您办理一个我行的账户?与您同规格。”
“这样后期进账的确会方便很多。”
风祭居云接受了这个提议:“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现在不在家,在涩谷这边。”
“我也正好在这边,我查阅了一下地图,据您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能劳您稍等么?”
“帮大忙了,那麻烦半泽次长了,等会儿见。”
“嗯。等会儿见。”
挂断电话后风祭居云对中岛敦作了解释。
听完后,后者大开了眼界:“原来银行不是所有钱都能打进去啊……”
三十分钟后,在楼下的咖啡店中,风祭居云等候的人准点到来。
那是一个穿着全套西装、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虽然从眼角的皱纹不难推断出他的真实年龄已有四十,但周身干练、一往无前的精气神却足以令人忽视这一点。
然而中岛敦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有打过交道。
是错觉吗?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对方朝他热情一笑,并主动发了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半泽直树,目前供职于东京中央银行。”
“半泽……直树?”
看到名片上印着的字,中岛敦瞪圆了一双虎目,他终于想起自己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被媒体界誉为日本银行最后良心的第一行长——社长特意跟我提及过您。”
一句话脱口而出,中岛敦也意识到自己失礼,赶忙道:“抱歉,我是中岛敦。”
饶是早已在商海中浮沉多年,也已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半泽直树,骤然听闻如此透着中二气息的称谓也不由得面露囧色。
他试图解释:“您实在过誉了,我就只是一个恪守本份的银行人……”
但此时,一旁的风祭居云问道:“哎?半泽你升任大阪分行的行长了?”
中岛敦弱弱地纠正道:“父亲,其实半泽先生现在是总行的行长……”
“哎?总行?”
见身份被点破,半泽直树也不好再继续隐瞒,点头认可。
“原来如此,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来东京这边出差呢。”
风祭居云问道:“是今年刚上任就职的么?”
“其实是去年……”
风祭居云一歪脑袋,这次是真的充满了惊讶:“哎,可怎么都没听你提及过啊。”
“亏我还一直纳闷以你的实力怎么一直在做次长,要不是了解你,还以为你是遭遇了不公平的挤兑。”
半泽直树回想起自己走到这一步所经历的种种困难,说出口的却是轻描淡写的笼统概括:“也是多亏了同僚的推举与的董事会的认可。”
风祭居云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说道:“半泽,我会给你准备升职礼物的。”
半泽直树赶忙摆手推拒:“劳您关心,不过礼物真的不用了,服务好客户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我可是难得这样替一个人着想啊。”
他这幅坚持的模样令风祭居云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我还以为你都当了行长至少会变得圆滑一点呢。”
“行长只是一个职位而已,只是恰巧坐在上面的人是我。”
风祭居云点点头:“好吧,我被你说服了。”
这算是答应的意思。
半泽直树脸上的笑容变得轻松,他拿起了手中的公文包,道:“办卡所需的资料我带来了,中岛阁下只要签署一些基础信息就可以完成开卡。”
在拿出资料和钢笔、将它们交给中岛敦之前,他额外解释了一句:“因为现在金融厅那边审查比较严格,不然我是可以给您线上进行开通,也不用浪费多余时间。”
中岛敦赶忙道:“没关系的,是我麻烦您嘞,您不用道歉。”
“您客气了……”
风祭居云打断了半泽直树的客气,他揉着中岛敦的脑袋,笑着询问道:“咋样半泽,敦是不是很乖巧?”
半泽直树看着低头签署着文件、但脸颊上却泛起了淡淡粉色的少年,点点头:“他是很好的孩子。”
“我也这样认为。”
这番夸奖令中岛敦耳垂上也染上了粉色,拿笔的姿势都给忘了。
“好了,我不打扰敦了。”
他收回了手,从茶盘上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半泽直树倒了一杯花茶。
对方下意识地是想客气婉拒,只是风祭居云率先道:“都这么久的交情了,这么客气干什么?一路跑过来难道不渴么?”
“我明明有擦汗……”
风祭居云指着他手腕,说道:“忘记袖口了。”
半泽直树这次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挚:“那就劳您招待了。”
客气道谢后,他接过了这杯茶,虽然口渴,但礼仪教养还是令他小口的慢饮。
喝完放下杯子,半泽直树转头看向了风祭居云身旁的黑发少年。看到那双青翡色的眼眸时,半泽直树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禅院阁下。”
禅院惠也回敬地朝他点点头。
风祭居云接过了话茬,注视着少年先聊道:“是不是跟甚尔很像?”
“毕竟是父子。”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您教养的很好。”
当初那场大变,他也有所耳闻。
回想往事之际,他的手掌则无意识地摸向手机上的一个吊坠,这是他新养成的习惯,自然引起了风祭居云的注意。
当看清那是一头粉色的卡通小兔后,风祭居云顿时猜出了它的来历。
“是女儿?”
“您看出来了啊。”
“这看不出来才叫不对吧?”
“也是,这是她在幼儿园赢得比赛拿到的奖励,说什么要让我挂上……”
谈论起女儿,半泽直树脸上洋溢起了笑容,也对风祭居云有所感染,令他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怀念。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半泽直树也附和地说道:“与您的初次见面,的确给我留下了极大的……”
“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