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大的脸面
第七十一章
林月白跪坐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手里抱着一个颤巍巍的青花梅瓶。
秦珏低头去看她，林月白也抬起头。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林月白辩驳道：“明明你故意要折腾我，如果瓶子碎了——”
秦珏现在可不说不买别碰和照价赔偿，
“碎了就碎了，我换个别的来。”
她把林月白从地上搀扶起来，拍拍她的膝盖，
“刚刚摔疼了没？”
林月白绷着脸不说话，显然是对秦珏不在意古董的态度有些不情愿。
“不疼。”
林月白双手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在底座上，半点也不肯再碰了。
秦总的东西都是了不得的好，她不懂古董，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
秦珏看怀中的姑娘这般小心翼翼，她觉得有点好笑。
“如果你喜欢，就放你房间里去，改日我折一些花儿插在里面，也好看。”
秦珏说起了最近开的花儿的名字，林月白乖乖听着，
“太贵重了，我可担当不起，房里有就数你最贵，别的都要差一些。”
秦珏还是头一遭听到这甜言蜜语，心想小月亮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之后的慈善拍卖会，秦珏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以林月白的名字去举办，来的都是一些了不得的大佬，和演艺圈的人。
秦珏过去撑场面，她坐在最前面，举了几次牌子，别人一看到她举牌子，也纷纷跟着。
龚曼觉得好友实在是太坏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手工艺品，因为你举牌子居然都到了二十万，你真是祸害人。”
她瞧着不远处玻璃罩里面的东西一千块钱都是抢钱。
秦珏：“让大家做做慈善也好。”
慈善拍卖会并不都是昂贵的东西，其实贵价的并不多，占比两成，更多的是一些电子产品，手工艺品，一些奢侈品牌的体验项目等等。
秦珏她母亲留下了一些奢侈品店的股份给她，她端上来拍卖，也算是给自家打广告了。
秦珏不参与运营，不过可没人敢小看她。
更别说还有一些企业赞助商过来打广告，龚曼小声说：“后面的那些记者都是你请的？”
秦珏没回头，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被摄像头环绕着的林月白身上。
她穿了件暗红的旗袍，苏绣精致，上面绣着海棠花和蝴蝶，随着布料的晃动，上面的蝶恋花像是活过来似的。
原本长发被挽了起来，上面斜斜簪了个黄金簪子，金色凤凰嘴里叼着个白玉料子。
富贵得叫人挪不开眼。
富贵美人察觉到有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也立刻看过来。
摄像头刚好捕捉到了这一幕。
秦珏对她笑笑，林月白也对她笑。
她家的小姑娘之前都是走清冷挂的，现在乍然招摇扎眼，实在是美得很。
秦珏也不顾及摄像头的存在，只顾着欣赏她中意的人。
青花梅瓶被端上来，起拍价二十万，秦珏举了几次牌子，从五十几万，直接抬高到了一百多万出头。
就在那人觉得一百多万也能接受，看着周围没有人来抢，正要自得捡到便宜，结果秦珏又举起牌子。
林月白心里还估算着给学校拍纪录片的花销，手里不自觉紧张地扣着手掌心。
结果抬头就是秦珏举牌子。
看中梅瓶的人一咬牙，直接又抬高了好几十个。
秦珏没打算就此收手。
那人估摸着秦珏也没想要拍，但还是很有眼力见地继续加价。‘
谁不想和秦总交好。
能借着讨好林月白的名头，攀上秦总，分上一杯羹，这几十个实惠得很。
龚曼在旁边看得牙疼，
“秦珏你也忒黑心了，都二百五十个了，差不多了。”
系统悚然，“主角如果知道你是这般恶劣的人，一定会恨死你的。”
秦珏看价格合适了，就没有继续举牌子，后面的人松了口气，赶紧用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总算是结束了。
之后的几个古董都是类似的流程，一场拍卖会下来，把拍摄纪录片，新建学校，好些年的爱心午餐的金额都给安排妥当了。
在拍卖会结束，林月白上去说了几句话，秦珏在台下鼓掌。
拍卖会的全程都有直播，和相关部门的监督，过程办得很正规。
弹幕就不怎么正规了。
“……好朋友你别看了，你眼珠子都要黏在小月亮身上了。”
“啊啊啊我真是受不了了，秦珏今天穿了红衬衫，小月亮是红旗袍，你们直接拜堂好不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好朋友早就想要成亲了，只是小月亮年纪还小，没到法定结婚年纪。”
“卧槽，秦珏勾搭我们小月亮，真不是个东西。”
“糟了，忘了小月亮年纪还小，秦珏吃得未免太好了吧！”
“只有我在意那个梅瓶吗，好像和宫里的是同款。”
“这些古董估计是秦珏拿出来的，姐你追人真是下血本了。”
“想起了小月亮之前给好朋友买的皇冠，好好好，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谈对象的吗？”
在结束后，秦珏发了几张照片，都是在现场拍的林月白。
网友都知道要看林月白的照片，需要先关注秦珏的账号。
众所周知，秦珏拍的林月白，比工作室和她自己账号发的都多。
回到家里，秦珏靠在浴缸里闭目养神，空气里飘浮着沉香玫瑰精油的气息。
林月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搬了一个小凳坐在浴缸边上给她洗头。
秦珏感受到头皮上的触感，眼睛睁开看到是林月白，又闭上眼睛了。
系统：“你怎么能那么习惯驱使主角伺候你！”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你又是偷拍，又是让主角给你洗头，你，你真坏！！”
系统不会骂人，说出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话。
秦珏闭眼享受，“她本来就是以地下情人的身份来我身边，她已经做惯了这些。”
系统尖叫，秦珏蹙眉，系统的电子音尖锐，她脑子嗡的一下疼了。
林月白揉按她太阳穴的手指停顿，“姐姐？”
秦珏抬抬手，“没事，你继续。”
林月白用清水冲洗掉她头发上的泡沫，打上一层护发精油，勤勤恳恳地继续干活。
系统尖叫过后开始心疼主角的遭遇，小小一个光团子哭得湿哒哒的。
系统：“你给主角下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还不打你。”
系统很纠结，秦珏地做任务效率很高，它很开心，但也看不得主角总是被反派欺负。
系统是个善良的有点笨的孩子。
系统：“不行，你要让主角反抗你，我深思熟虑过，主角肯定是怨恨你的，现在只是蛰伏，你手上有她的把柄，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系统给秦珏找来了别的文档来参考。
秦珏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行文字。
秦珏：“。”
系统：“你照着说，照着做，保管主角看不下去，当天晚上就从你罪恶的宅子中离开。”
系统的电子音里有点哭哭啼啼的泣音。
秦珏是要脸的体面人，很多难以启齿的话说不出口。
打死她都说不出来，“小丫头，我真是要死在你身上了，嗯？”这种不知道写作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写出来的台词。
系统催促，“你快点说，不说我就电你！”
林月白给她冲洗最后一遍头发，小姑娘身上就裹了一件长浴巾，现在一半的浴巾已经染湿了，松松垮垮地垂在地上。
她索性把浴巾拿掉。
秦珏看得多了，她也不是别扭的人。
旁边有个落地镜，能看到浴缸中的所有画面。
林月白的手腕突然抓住，秦珏的大拇指揉搓着她的手腕内侧，
“故意的？”
林月白不解，什么故意的？
倏地，林月白被人拽到了浴缸里。
热水四溅，随着落水声响起，林月白彻底变成了落汤鸡。
她眼中惊魂未定，身体已经和浴缸中的人贴在一起了。
秦珏闭了一会眼睛，依照眼前的文字做动作。
她手指掰起女孩儿的下巴，迫使着女孩看着她。
林月白顺着她的动作，对她笑笑，眼里全都是依恋。
秦珏用极具有侵略性的沙哑语气说，“姐姐在你身上付出了那么多，你知道该怎么回报姐姐？”
林月白点头，“姐姐。”
她用腿去蹭秦珏的腿。
浴缸坚硬，林月白的膝盖已经有点红了。
秦珏微微吸了一口气，林月白的唇已经贴在了她的喉咙上。
秦珏把她挪开，黑色眼眸被雾气晕染得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你吃我的，住我的，在外面用我的名声，你是不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珏把声音放轻，她按着林月白的腰窝，这是个很冒昧的动作。
林月白错愕，她有点听不清，但大概是知道秦总想要什么反应。
她顺着秦总的动作，去亲她的手。
秦珏顿了一下，继续道：“大明星现在有钱有名气，外面谁不知道您醉心于慈善事业，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女人表情讥诮，“现在如此了不得的人物，还住在我这个小破房子里，是该夸你隐忍么。”
“我劝你早日搬出去吧，给外面别的妹妹腾出房间。”
林月白的瞳孔震颤，秦珏的声音沙哑，像是盘旋在她皮肤上的毒蛇——
林月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珏闭上眼叹气，她等着林月白和她生气。
系统没脑子，她只能后续多做补救。
系统正在等待主角扇反派一巴掌，把脱缰的主线拉回来！
“检测到主角心里产生了大量负面情绪，你干得真好！”
系统夸夸，喜极而泣。
秦珏的脸色并不如系统好，心沉到了谷底。
她没去看林月白的表情，手却一直按在林月白的腰上。
不想她离开。
秦珏不愿意成为一个给林月白添堵的人，她从小到大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秦珏不希望自己成为其中之一。
但有了系统的存在，她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秦珏等待着林月白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和她预想的不一样，林月白把她按在浴缸壁上，直接亲上去——
一个亲吻格外凶狠。
秦珏有些无力招架了。
口腔中火辣辣疼。
林月白红着眼睛质问她，“我们的秦总，还看上了哪个妹妹！不如现在就带回来给我看看，我倒是想知道，究竟哪个妹妹要比我好！”
林月白逼迫秦珏和她对视，“回答我的话！”
秦珏倒是沉默了。
林月白知道秦珏有时候会说些不太对劲的话，但之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养别的妹妹。
她在外面除了自己谁都不看！她到底还喜欢谁？！
浴缸温度高，热水从边缘倾泻而下。
林月白半点没有收着力气，秦珏想把她推开，但小姑娘非要让她说出自己和别的妹妹到底哪个好。
直到最后，她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还要咬着秦珏的耳垂问她，
“秦总看上的别的妹妹，也会这般吗？”
秦珏的手指弯曲，林月白的眼角溢出泪珠儿。
可怜极了。
秦珏：“是我不好……”
林月白堵住她的嘴，腿颤抖得不像话。
“我会变得厉害，你别看别的妹妹，也别把别的妹妹带回家。”
林月白会吃醋的。
她知道自己的恶劣心思，也知道自己不甘心只去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地下情人。
所以她感动于秦珏把和她的感情公之于众，也感谢秦珏把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她精神不太好，林月白应当要体谅的。
之后几天，系统不和宿主说一句话。
秦珏时不时就被点一下。
系统也不是故意要电她，大约是漏电了。
秦珏手臂一麻，知道系统又哭晕过去了。
秦珏：“你让我说的台词我都说了，你也判定了任务完成了，没有继续电我的道理。”
系统哭的一抽一抽，秦珏这才发现傻得要命的系统哭成了一个脏兮兮的毛团子。
毛团子周围还有细微的电流。
硬生生给自己哭漏电了。
秦珏见过大世面，却也没见过像系统这般傻得可爱的东西。
……
“秦总幸会幸会，鄙人姓李，专门做纪录片的。”
李导演双手递来名片，秦珏接过，也把名片给她。
“免贵姓秦，她是月白，这次拜托李导了。”
李导是个年过半百的女导演，长得不高，有点微胖，鼻梁上挂着个金属眼镜，一眼看起来有点像是个教导主任。
后面跟着一些摄制组，秦珏打了一声招呼，和人上车去了。
一起和秦珏来的还有宁芃和庄岚，前者是和当地村镇政府小学等商量捐赠与合作电器的，后者作为林月白的经纪人，时时刻刻都要跟着。
庄岚和秦珏介绍了这位李导演，好几个很有名的纪录片都是她导演的，
比较偏向于人文类型，基本上都在央视播出，很有教育意义。
林月白坐在商务车的后排，不去和秦珏说话。
秦珏坐在她左手边，低头在处理工作。
山路颠簸，秦珏的脸色有点苍白，中间停车去路边休息了一下，之后接着工作。
林月白不动声色地去看她，被秦珏察觉之后，又冷淡地回过头。
秦珏笑笑，没有上去惹她心烦。
系统看到了一丝希望，“太好了，主角现在已经厌弃你了。”
秦珏不语，只安静地吹风。
她矜贵，喝矿泉水只要进口的，大瓶的依云都是凑合便宜货，她手里拿着个玻璃瓶的矿泉水，也不喝，就弯腰在树下漱口用。
李导演看得一阵皱眉。
这一瓶水，在村里别说是用来喝了，看到价格估计都要上供在祖宗面前，就算是喝，瓶子也万万要留下来装豆子的。
这样的人，真的能真心做公益？
钱都收了，李导对之后会遇到的困难有了心理准备。
像秦总这般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二代，断然不知民间疾苦，偏偏还要挂上一个制作人的头衔，一切都是为了捧她喜欢的明星。
宁芃挡住了李导的视线，“李导，我们老板给当地捐赠了五百台空调，多媒体网课设备，还有相应数量的课桌椅，需要劳烦您让文案组的人多多提及，放心，用的都是质量好功能简单不容易坏的，必然不会闲置。”
宁芃是个天生的销售，之前在宋家限制发展了，跟了秦珏之后显示出真正的才能。
只是大老板的身体实在是——
秦珏胃部一阵抽搐，苍白着脸回到车上。
秦珏沙哑道：“抱歉，耽误行程了。”
车队出发，系统撒花：“现在剧组的人一定觉得你是个难伺候的甲方，等之后作品出来后，你一定会被舆论骂死，主角也会趁乱踩你好几下，让你觉悟翻身的可能。”
系统开心，因为这几天主角都不和宿主说话。
剧情终于要走上正轨了吗？
下一刻，一包话梅饼扔到了秦珏面前。
扔话梅饼的人很有技巧，锋利的塑料包装先擦过秦珏的脸颊，直直落在了她面前的小桌板上，发出了咔嚓一声。
林月白沉沉道：“怎么没有别的妹妹给你送话梅饼。”
秦珏笑笑，从善如流地吃了。
林月白知道秦珏不说人话，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她的性格被养得越发刁钻了，林月白知道自己现在不讨喜，但她就忍不住闹别扭。
林月白：“没有我给秦总准备话梅饼，您自己就这样晕着？若是没有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晕死在了车上，还拍什么纪录片，不如您好生在办公室里喝着花茶吹空调，百忙之中想想该再捧个妹妹。”
林月白的嘴像淬了毒，唧唧啾啾说了好多，最后撇过头看山路，不去看秦珏。
秦珏笑笑，没有辩解。
到了小学门口，秦珏的黑色皮靴上又沾上了灰尘，她还没开始演，林月白已经率先一步，蹲下给她擦鞋子。
秦珏白闷闷道：“这次出来我没给你整理行李，你就不知道穿一双适合走路的运动鞋么，你这小羊皮的鞋好难伺候。”
嘴里说着，林月白给她擦鞋子的动作半点不含糊。
摄制组都要看呆了。
好大的脸面。
这位南城来的秦总，真是个十足的资本家。
外面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到她身边，竟然沦落到了只能给她擦鞋子的份上。
李导倒吸一口气。
宁芃给她顺顺气，“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学校。”
校长和教导主任已经习惯了这一幕，她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半蹲着，实在是太自然，反倒是显得围观的人少见多怪。
在校长办公室里，林月白冷着脸亲自给秦珏烧了水，泡了茶，用的自然是进口的矿泉水。
利落的做完一切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和校长说起了拍摄的章程。
系统：“……”
系统沉默了。
主角确实生气了，但是这个气怎么和系统猜想都不一样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秦珏让系统安静，她把挂了一个月亮造型的玛瑙吊坠的平板放在膝盖上，
“我看可以把纪录片分成几条线来拍摄，其一是跟拍老师备课，辅导成绩不佳的学生，其二是针对一些每天需要上下学的孩子，拍摄艰难的上学路，这方便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修路的手续已经在走了……”
国家是鼓励修路的，现在资金和补贴到位，手续办下来很快。
小学的名字可以改成了月亮小学，现在也已经在报备了。
李导和校长原来只以为这位大老板是来走个过场的，前一次到来她便是万般的嫌弃，中饭都不动筷子，自然就觉得她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但没想到，她真懂啊？
秦珏穿书之前投资过类似的项目，了解过拍摄的过程，不过那时候拍摄的是工厂的宣传纪录片。
但流程都差不多。
如果不是设备不允许，秦珏其实还做好了ppt。
“在纪录片里需要拍摄出校服的情况，我看很多孩子的校服都有缝缝补补过的痕迹，还要有批改作业等等，教学设备和课桌椅，可以拍摄更换前，和更换后的对比，明日新校服课桌椅就能到，我安排人去跟进……”
秦珏双腿交叠，靠在掉了皮的沙发上，如同坐在她那贵得要死的老板椅上，继续说起了林月白需要参与的片段。
众人看秦珏的眼神都不对了。
林月白也很惊讶，秦珏真是来当制作人的？她真懂？？
秦珏抿了一口林月白泡的茶水，专门带来的汝窑茶具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人用的都是一次性塑料杯，也就秦珏讲究。
大反派拧眉，矜贵道：“你不会泡茶，温度高了，八十度即可，茶叶也放多了，没了茶香味只余下苦涩，明前古树雀舌被你浪费了。”
系统听到宿主的语气都拳头硬了。
周围人倒吸了一口气。
林月白拿过来尝了一口，“确实，是我没注意，这杯我喝。”过会去村里小卖部给你买奶茶喝。
第72章 她养的女孩
第七十二章
许多粉丝都想不明白，林月白好端端为什么要突然去山区里去拍摄什么纪录片。
事业如日中天，非要耽误时间做什么。
不过大部分人都表示支持。
“不是我说，至少论迹不论心，只要真的对孩子好，不就行了吗，非要吵吵个没完？”
有一些比较恶劣的营销号开始带节奏说林月白是在作秀。
不过这都是小部分人在谣传，秦珏很快让人闭嘴了。
或许欺负林月白可以，但是秦家这边可以有很不错的法务部。
打这种官司简直是在休假。
林月白看了一眼手机，道：“这边信号不好，晚上发生了什么？”
秦珏摇头：“没什么事情，你继续吧。”
山路不好走，就算有越野车也不好走。
更何况大多数学生家里别说是越野车了，就连自行车都没有，大多数时候都是每天走五个小时的山路去上学。
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条件住校。
摄制组的人也都在前面步行，李导满头都是汗，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她身边的孩子却是一点都不喘气，像是习惯了。
秦珏走得不快，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系统嘲讽：“是不是要有个八抬大轿来抬着我们的秦总走路。”
秦珏：“这里人工便宜，说不定真的有人愿意抬着我走。”
系统最是看不惯她身上浓厚的资本家的狗味儿。
黑洞洞的摄像头对准了前方的夕阳，从学校走到学生的家里，已经要晚上了。
林月白慢下脚步，“要不你先回去？”
秦珏的皮鞋已经完全脏了。
林月白看得有几分不忍心，她心里的秦总应该是永远不染纤尘，高高在上地指挥着别人做事，和神仙差不多。
现在哪里能让神仙走泥巴地。
走在前面的小孩有些不好意思，羞愧地把头低下去不敢见人。
她知道这些扛着昂贵的，她看不懂的设备的人都是城里人，是比小镇，比县城还要繁华和有钱的地方来的人。
让这些读过大学，甚至留学过的人来走山路，真的很不应该。
小孩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一抹小脸，在上面留下了好几道黑印子。
和泥猴差不多了。
李导越发觉得秦总不好相处。
秦珏打了个手势，让摄像师继续工作。
秦珏：“没事，我慢慢走。”
林月白担心地搀扶着她，秦珏把手从她手掌心中抽出来。
林月白面色不悦，咬着嘴唇不说话。
秦珏笑了：“你在纪录片，总是和我走在一起算什么。”
林月白一言不发地走了，背影说不出的别扭。
系统觉得任务完成指日可待，“现在剧组的人都讨厌你，等纪录片上映之后，摄制组一定会如实说你的坏话，到时候你一定会名声扫地！”
系统的很亢奋，秦珏淡淡地看着它。
系统不说话了，警惕地望着秦珏。
“你又想要捣乱？”
秦珏只是笑笑不说话，“继续走吧。”
她远远走在后面，要多悠闲有多悠闲，简直像是来散步的一样。
等一行人走到了小孩的家里，等了大半个小时，秦珏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宁芃折返回去找老板，大晚上的，别是被狼给叼走了。
最近都是山林，是真的会有狼。
宁芃光是想到那场面，绝望地闭上眼睛。
秦珏站在一处山崖上，看远处点点火光，那是个小的村落聚居区。
宁芃上气不接下气，看到老板人没事，放心了。
秦珏：“你从这里看*到了什么。”
宁芃喘的像个破风箱。
宁芃不理解，“有什么？”
导演在外面布置打光，能依稀听到这位大老板和手下人的聊天。
李导心里叹气，虽然这位老板不好相处，但是给钱实在是痛快。
转念想，她不干预拍摄的内容，其实人也是不错了。
李导下意识去听这位的高谈阔论，这种有钱人都是在城市里待腻了，要来山村里为了情怀吃苦头，然后再说一些无关痛痒，何不食肉糜的见解。
秦珏面前的山崖下面有一池湖泊，在月光下越发显得宁静。
“山得水而活，水得山而媚①，山水相依山脉宛如巨龙折服于地，最前方的山脉宛如朱雀展翅，遥遥相望，结合湖水，看上去宛如朱雀含珠，再看远方——”
秦珏拿出了地图，让宁芃去看。
“远方有一条河流环抱青山，河流曲折形成一个‘之’字形，曲径通幽，九曲连环，可谓是财源广进。”
李导：“……”
李导心里原来还想要批判两句，结果发现这人引经据典，真的懂。
宁芃都给听傻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
系统：？
系统还真收到了反派人设扮演成功的提示消息。
系统也不理解，难道不应该是秦珏骄气傲慢，才能被判定成功吗，怎么胡说八道也可以。
秦珏对上身边人难以理解的目光，道：“这边风大，处在一个垭口，可以当风力发电站，这几年的油茶价格不错，国外买得也很好，榨的油可以食用或加入洗发水护发素，这边山地不错，如果有人愿意来投资，做山地户外基地，吸引徒步爱好者，或者打造旅游度假村，到时候在外网上宣传一下，不只是本国人，外国人也能来看看山水风光。”
这下宁芃算是听懂了。
系统：“……”
秦珏看着前方，林月白送来了从村子里小卖部买来的阿萨姆奶茶。
秦珏喝了一小口，确实比绿茶好喝，她很喜欢甜滋滋的味道，可以很好地缓解大脑的疲惫。
这段时间秦珏一直在想该怎么进一步地扩大林月白的影响力。
如果只是拍电影，或许可以走得通，但是一部电影可以火多久。
需要有个长期有效的东西持续散发着影响力才行。
好在秦珏之前也做过相关的项目。
这对于秦珏来说不算什么。
晚饭在那小女孩的家里解决，秦珏吃不惯当地的饭菜，席间只喝茶水。
林月白给她夹了一块当地鱼肉，把里面细碎的小刺都挑干净。
当地的鱼肉味道不错，但是当地没钱，大一点的鱼都是要卖掉的，日常只能吃小鱼。
头顶是木头搭建起来的屋顶，上面有蜘蛛结网，如果外面风大一点，免不得会有细碎的灰尘掉到锅里面。
秦珏面前的桌子上没有正儿八经的汤碗，用的是一个塑料盆当餐具，里面是一些看不出品种的绿叶子汤，上面漂浮了一层油花。
拍摄还在继续，秦珏只吃了林月白给她的鱼肉，拍了个照片后，就在镜头后面看手机。
@秦珏：今天吃鱼。【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里是林月白穿着一身运动装和留守儿童坐在一起的照片，林月白本身是在农村长大，不嫌脏，身上本来干净的运动服现在也不算干净了，正在和老奶奶交流学校的事情。
另外一张照片是秦珏勺子上的鱼肉，一看就知道已经挑过鱼刺了。
“好好好，又让好朋友给爽到了是吧。”
“笑死，前面几张照片都是铺垫，是想要嘚瑟老婆给你挑鱼刺吧。”
“暗爽姐这会又暗爽了。”
“看背景环境真的不太好，这个地方我认识，之前我和导师在这边考察过，当地是真的穷，方圆十公里都没有一个像样的招待所。”
“网上那些黑子我真的不理解，明明秦珏和我们小月亮实在做好事，非要去黑就很没意思了。”
“秦总能和小月亮来这边过苦日子，我哭死。”
李导凌晨发了一条微博，“比起做慈善，贫瘠之地更需要发展。”
李导拍下了秦珏和宁芃站在山崖上指点江山的画面。
李导的微博没什么人关注，但是她的名气不小，互相关注的都是一些同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引起了路人的关注。
“看背影有点像是秦珏啊。”
“笑死，大佬生怕大家认不出来，还发了一段视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朋友居然还会风水？”
“服了，我在卫星地图上看，那座山还真像是鸟。”
“……我和长辈住在一起，我视频外放，家里老祖宗立刻过来了，说这地方之前是龙脉，有过一个大墓，好像是之前的诸侯国国君的……”
“视频最末尾，小月亮：？你们在说啥嘞？”
“秦珏说得对，比起无底洞一样的捐款，应该把当地发展起来。”
李导当天晚上和秦珏商量了一下拍摄的进度。
秦珏听着面前资深导演的计划，一边去听系统的要求。
系统电子音道：“你作为一个锦衣玉食的反派，虽然秦家已经没有了，但是你并不认为应该过苦日子，就算是来到了这样一个恶劣的山村小学的环境，面对如此残破的宿舍，你依旧在挑三拣四。”
秦珏正在吃林月白给她买的小面包，小卖部的面包不好吃，秦珏吃了小一半就不吃了。
李导：“秦总？”
“你继续，我在听。”
李导继续说，随着交流的深入，她对秦总有了更多的好感。
有个好友知道秦总在她身边，特意说了这位干的实事，着实是很有魄力的一个人。
秦珏眉目收敛，系统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你和主角住在一个宿舍里，嫉妒主角在外面有名气有人脉有资金，你故意折腾她不让她睡个好觉，导致在次日的拍摄中精神不济，拖慢进度！”
系统说得好像是已经成功看到了秦珏被万人唾弃的场面一样。
秦珏没有打断系统的话，而是把剩下来的一半的面包给系统吃。
系统就像是个垃圾处理器，不管是什么都能尝一口。
嗅了嗅面包的气息，嗷呜直接给吞了。
秦珏继续和导演说了一下之后赞助的事情，她回到宿舍。
林月白已经在宿舍门口等她了。
女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睡衣，看起来有点长，明显不是她平时穿的尺寸。
在穿秦珏送来的睡衣。
看到秦珏过来，林月白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我们秦总的事情真多，每天日理万机，还有空回来睡觉。”
秦珏手中拿着半瓶奶茶，林月白上前牵住了她有点发凉的手指。
“这里有太阳能热水器，我给留了热水，你快去洗澡。”
女孩明显还是在闹别扭，但目光中始终只有秦珏一个人。
秦珏反握住她的手指，“现在已经天凉了，怎么还摇扇子。”
“外面蚊虫多，你皮娇肉贵，担心别被咬死了，到时候又要过敏。”
到了宿舍里面，看林月白已经完全收拾妥当了。
桌子椅子全部被擦了一遍。
床上的被褥床垫都是崭新的，周围还拉上了蚊帐。
两个小床中间有个小茶几，上面是周遭野地上不知名的小花。
林月白没有带助理来，都是她自己做的。
秦珏：“你有心了。”
林月白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垫着的被褥比秦珏那边的薄一点。
秦珏注意到了细节，“你当心晚上着凉。”
坐在简单蓝白花布床单上的林月白只笑着看着她，催促她去洗澡。
“姐姐可比我矜贵多了，万一不习惯，有个头疼脑热，我可就是罪人了。”
林月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不自在，她特意要和秦珏在一间房里，就是担心她睡不好。
安静的教职工宿舍里面，能听到远方风吹过山间的声音，伴随着后面竹林摇晃的沙沙声。
一只蝴蝶停在了窗沿外面。
林月白过来给秦珏解开身上的外套，从善如流地拍拍上面的灰尘，挂在衣架上。
黑色外套里面是个赭红色的绸缎衬衫，扣子是贝母做的，林月白一颗颗解开，在手指触碰到秦珏喉咙的时候，后者倒吸了一口气。
林月白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她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看秦珏去浴室里，她隔着磨砂玻璃门说，
“你真要投资这边？”
林月白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怀里抱着秦珏的浴袍，随时等着她的吩咐。
小女孩就算是生气，也乖乖地。
这世上，指定是没有别的妹妹有她这般好了。
林月白心想，若是别的娇气的小明星小网红到这边，指定是要哭天抢地，四处嫌弃的。
那些人都没有她能吃苦，比她能吃苦的，没有她长得好看。
再过半年，只要再等待半年，她就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
林月白双手捧着小脸，已经开始想象她穿着婚纱嫁给她的场面了。
她可以把所有的存款当作彩礼，全部给秦珏。
“月白？”
浴室里的人在说着之后的投资规划，迟迟听不到门外的声音。
林月白回神，应了一句。
“姐姐我刚刚没听懂，您能和我解释解释吗。”
秦珏重新说起了当地的经济作物，和河流货船运输路线。
林月白只能听懂一半。
“是说这边连着长江，大宗货物可以通过货船运送出去？”
货船虽然没有现在铁路和公路快速，但是价格低廉，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珏：“之后我以你的名义来命名投资油茶园，等纪录片上映之后，你把手头的工作停一停，我给你联系了国外的大学，你可以继续去学表演。”
林月白本想着和秦珏说点花前月下的事情，结果她满嘴都是未来的规划。
林月白不禁笑了。
背后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浴袍给我。”
林月白没有直接把怀中已经焐热了的浴袍递过去，而是直接起身，走到了浴室里面。
她把浴袍披在秦珏身上。
踮着脚，去亲她的脸颊。
“姐姐为我思虑周全，是姐姐就对我这般好，还是看上一个妹妹，都这般周全？”
林月白笑看着她。
秦珏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的小月亮太过自然，弯腰去简单把浴室地面是水渍扫干净，给她的沐浴露洗发水摆放整齐，做好一切后，看她还站在原地，道：“对了，我忘了给你拿睡衣，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着，她从床上拿来了秦珏的睡衣。
还有室内的拖鞋。
“我先给你吹头发，你等下。”
林月白把高速吹风机通上电，拿来梳子给她吹头发。
系统看到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惊了。
小光团彻底炸开了。
秦珏没理系统，闭上眼睛享受白细手指擦过头皮的触感。
林月白的动作很温柔，三两分钟，一头长发就吹干了，她弯腰给秦珏一颗颗系上睡衣的扣子，“你晚上吃过了吗，现在饿不饿。”
秦珏摇头，她洗过澡刷过牙之后就不吃东西。
林月白坐在床上继续看拍摄计划。
她开了夜灯，关上了头顶的白炽灯，这边的隔音不太好，可以听到外面猫狗路过的脚步声。
系统提醒宿主去做任务。
秦珏躺在被太阳晒过的被褥中，床单被套都是买了当地土布的，不如家里丝绸的舒服，但是有种粗糙的安心感。
昏黄夜灯下的林月白侧脸安静，翻动纸张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打扰到了身边人安睡。
林月白垂眸，睫毛在脸颊上洒下很长的倒影。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跑到了旁边翻身的秦珏身上。
秦珏似乎是睡不习惯，没有睡着，呼吸也不算平稳。
林月白很快就被身边人的呼吸弄得没心思继续看了。
心里不由得恼起来，如果不是自己要慈善的名声，秦总可不会来这边受罪。
秦珏这几日都瘦了不少。
山区并不炎热，现在已经到了秋天，关上窗还是冷的。
林月白裹着毯子，身下的床很硬，她比较瘦，膈着骨头疼。
她从小过的都是苦日子，自然是没事的，但秦珏不一样……
女孩儿把手上的纸张放下，看秦珏的眼神愈发的缠绵。
她如果出国上学了，秦珏身边保不齐还真有人。
外面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吹得木质建筑咯咯作响。
她甚至可以听到外面屋子簌簌掉墙皮的声音。
“小月亮。”
隔壁床传来喑哑的声音。
林月白下床走来，俯下身凑到她面前，“姐姐”
秦珏半睁着眼，“有点冷，来给姐姐暖暖。床。”
林月白二话不说，关上小夜灯，钻到了秦珏的被窝中。
她觉得不算很冷，但秦珏身上确实不暖和。
她一上床，秦珏就在被窝中抱着她。
林月白乖乖被她抱着。
秦珏耳边响起了系统完成的声音。
系统：？
系统想说话，秦珏打断：“不早了，我继续性骚扰主角了，你安静一点。”
秦珏声音懒散，配合她半睡不醒的表情，系统很懂事地闭嘴了。
但系统依旧是震惊的。
主角就这样被一句话叫上床了？
主角就这般没有任何怨言地给反派当老妈子？
主角未免也太卧薪尝胆了？
系统的小脑瓜子想不明白，只知道任务完成了，主角就应当是恨死反派的。
被褥中，林月白很快睡去，半梦半醒道：“有没有过敏难受，你随时叫醒我，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话没说完，就先睡过去了。
秦珏眼眸晦暗，在寂静的小宿舍房间里，抱紧了女孩儿，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竹林像是要下雨一样，哗啦啦的声响很能催人困意，
之后的几天，林月白都担心秦珏晚上怕冷，早早就躺在她被窝里，先把被褥暖好，等秦珏来睡，她再下床去看拍摄资料。
偶然得知这一切的庄岚一言难尽。
秦珏有个会要开，提前走了，林月白站在村子门口和她挥挥手。
“我还有一个星期拍完，回去找你。”
林月白在经纪人复杂的目光中，跑到车边。
副驾驶上的秦珏拉开车窗，林月白踮着脚，把口袋里一沓话梅饼全部给她。
“你小心晕车，路上时间不算紧，晕车了就在路边缓一缓，我给你带了点吃的，矿泉水也给备好了，都是你日常喝的牌子。”
小姑娘黑茶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剔透的像是玛瑙，里面都倒映出秦珏一个人的影子。
“你注意晕车，晚上睡觉记得盖上毯子，”
林月白对上秦珏的浅笑有点不敢继续说了，秦珏年纪比她大，阅历也比她丰富，不需要她嘱咐这些，她担心秦珏觉得她啰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林月白在高大的越野车的前踮着脚，在秦珏的脸颊上亲一口。
坐在主驾驶位的宁芃欲言又止，最后道：“要不今日不走了？看着天气也不算好。”
林月白脸色一红，像是幼鸟啄食似的在秦珏脸上胡乱亲了好几下，这才后退一步。
她眼看着车窗升起，黑色的越野车越走越远，直到绕过弯，彻底消失了。
林月白站在原地，脸上的眷念逐渐褪去，又变成了工作效率奇高的林老师。
庄岚被她的状态惊了一下，“你，你这又是何必，早知道秦总冷，我借个电热毯来就是了。”
林月白：“我乐意。”她把秦珏最近的打算说了一遍。
庄岚惊讶：“你在这边的生意都给你股份？不收你半点钱？？”
如果是别人，那估计是骗子。
但秦珏，一定是说到做到，真金白银投资。
车上，秦珏晕得昏天黑地，让宁芃去副驾驶，她自己开车。
开车不晕，坐车晕。
系统在她过盘山公路的档口道：“太好了，主角在此期间会通过一些手段，直到你在生意场上的恶劣行径，对你进行打击报复，彻底认识到你的为人，到时候你破产了，吃不起饭，主角会侮辱你，把残羹剩饭泼在你身上，报复你当初在她身上泼酒。”
秦珏开车技术不错，饶是这样车身还是晃了一下。
宁芃吓得抱起电脑，完全不敢动，旁边就是万米悬崖，生怕老板不会开车，轮胎一拐直接撞上护栏——
秦珏扬唇：“我乐意之至。”看她养的女孩如何报复她。
第73章 宝宝，我想听实话
第七十三章
秦珏商业上的对手有很多，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很多都是没有见过面的，可能只是因为秦珏做的生意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小鱼小虾被挡到了路，就心怀怨怼。
这些人哪里敢当面说出来，也不敢去找秦珏的麻烦的。
最后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方法来恶心她。
秦珏早就习惯了，也从来都不会放在心里。
系统：“你就不担心你喜欢的主角知道了你的阴暗面，然后恨死你吗。”
系统似乎执着于“恨死你”这一个表述方法。
可能是因为可怜代码的局限，也可能是因为原作书中林月白对秦珏只有“怨恨”这一个情绪。
秦珏扬眉一笑，“那就恨死我吧。”
系统对宿主的有恃无恐表示疑惑。
小系统不知道宿主对主角到底是什么感情，明明是喜欢的，但还要时不时地去使唤主角，欺负主角，主角偏偏也不反抗，真是奇怪。
回到南城之后，秦珏接连开了好几场会议，这边远离市中心，是另外一个商业区，入眼的高楼大厦都是这些年新建成的，不如市中心繁华，是另外一种别样的高科技感。
宁芃和秘书钟忆站在她办公桌对面，秦珏双腿交叠，面前是一杯楼下奶茶店的新品。
林月白代言的。
秦珏：“去联系一下纪录片的宣发，最好把注意力从林月白身上转移开，去真正关心山区的学生。”
秦珏说着，眼睛没有看面前两个人宁芃不是管这个领域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专业人士，鼻梁上有个金丝眼镜，看着是商人常见的精明的打扮。
“为什么。”
那个人开口。
秦珏在看手机里保存的林月白小时候的照片，她抬起头道：“我们做慈善，去关心孩子难道不是很正常？”
秦珏笑了，看得人心里一抽。
谁都能说这句话，这位秦总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秦珏没有继续解释，又吩咐了几句，“和国内比较知名的公益组织合作，之后再联系一些长视频的平台，对了，我记得最近首都要办一个青年文化节……”
情节把大致的章程说了一下，那个人听完后点头，
“我这就去联系。”
秘书钟忆等那业内人士走后，把一份文件放在秦珏的办公桌上。
秦珏看了一眼，微拧起眉。
钟忆小心观察老板的表情，无意间瞥见了老板手机上的照片。
壁纸照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看着镜头腼腆笑着，头上有几片舞台上洒落的金色亮片。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林月白。
除了林小姐之外，还真没有人能让秦总这样放在心上。
看着镜头的一双眼睛里，好像蕴藏着星星，亮闪闪的。
系统嘎嘎嘎笑了，“你完蛋啦，剧情终于要走上正轨了。”
钟忆介绍说，“老板，这是之前没有合作成功的玻璃厂的老板，听说最近在查您过往的资料。”
秦珏大致翻看，表情没有凝重，但也不好看。
商业上不可忽略的就是舆论战，每一家公司背后都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一般不会把对手太多的黑料透露给媒体，不然会一发不可收。
说不定就有个回旋镖砸中了自己。
秦珏越翻看，表情越是冰凉。
宁芃没敢说话，默默从办公室退出去处理别的工作了，临走之前回头遇到了一个抱着留学资料来的中介，打招呼让对方多等等。
“秦总在里面有事，你等会儿进去。”
……
林月白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崖上吹风。
“诶，对就这样，没错，头再偏一点，宝贝你的侧脸简直绝美。”
庄岚招呼来了摄影师，赶紧来给林月白拍照片。
庄岚自己也举着相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林月白身上。
“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动静，我看那群妖艳贱货都不安分，要抢你的流量。”
庄岚越说越不喜，“那些人自己没有一点能耐，热搜倒是每天都要上，真是笑死人了……真把微博当成自己家的？”
悬崖上风很大，林月白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多少发胶都不管用。
这边的孩子已经习惯了，她招招手，把手掌心中的一颗糖给小孩。
“陪姐姐来拍几张照片。”
脸上泛着被太阳照出的红晕的女孩嗫嚅地走上来，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远不如这位大姐姐身上的好看。
听家人说，大姐姐是个大明星，有好多好多钱，就算去国外，也有很多人认识呢！
小女孩的肩膀被林月白搂住，她垂眸看着身边的小女孩，半点都没有嫌弃她。
快门按下。
林月白从口袋里把最后几个水果硬糖给她。
“多谢，这些糖好好揣好，别让家里弟弟知道了。”
小女孩用力点头，但是也有点不明白。
“可是妈妈说，好东西都要给弟弟……”
女孩嗫嚅：“弟弟之后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照顾。”
小孩这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一瞬。
在场的包括摄影师在内的所有人，基本是女性，林月白的养父母家里也是有个弟弟的，类似的话语听过不知道多少遍。
林月白从石头上离开，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给她整理身上的衣服。
高定衣裳那可都是秦总专门预定的款式。
比一般人一年的工资还要高。
小女孩握着糖有点迷茫，“我妈妈……”
小女孩低着头，她有两个垂着的小麻花辫，头发枯黄，不过她年纪小，长得好看，并不显得很狼狈，只是皮肤不够雪白罢了。
林月白不在秦珏面前的时候，一贯都是不爱与人说笑的，看着平白多了几分锋利。
“什么？”
她看出小女孩有话要说。
小女孩走过来，用无措地大眼睛仰头看林月白，在工作人员的目光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妈妈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工作，我弟弟可聪明了，学习能力很好，很多东西看一遍就知道了，想问问能不能来上班。”
小女孩也才七八岁，弟弟年纪最多不超过六岁半。
小女孩没说的是，她妈妈是希望这里哪个有钱人，可以善心大发，来资助弟弟上学。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林月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庄岚蹙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正经公司，不收童工，再说了……”
庄岚的话语有几分刻薄，“想来当工作人员，至少也要研究生毕业，如果是当临时工，你弟弟是能扛得起器材，还是能当得了保安？”
小女孩讷讷低头，手里握着糖，不敢抬起头。
林月白轻轻说，“校长说你的成绩不错，好好上学，等考上了县城的初中，所有的学费我来负担，一直到你大学毕业，如果你要继续念书，我也可以一直负担学费。”
此话一出，小女孩猛然抬起头，林月白只是客气地笑笑，没有继续多说。
回到学校后，她打开电脑，看到了后台有个未读邮件。
经纪人和她坐在一起，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前者修图发微博。
“月白，你看这张照片怎么样，最近那个名字叫‘明月照我’的id总是私信我催发照片。”
庄岚用小号关注并联系过“明月照我”大概是秦珏不在这边，最近都没有发林月白的照片，那粉丝就天天催着她发。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外面野猫路过的脚步声。
“月白？”
庄岚叫她没反应，去看她的电脑屏幕。
“怎么了这是？”
入眼是个邮箱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下面的附件里有几张图。
点开看，都是偷拍的秦珏。
庄岚惊讶，“偷拍秦总做什么！我找人去查查背后的人是谁。”
偷拍林月白也就算了，哪个明星没有被拍过，但是拍秦珏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秦珏的身份可不是出道艺人，她上一次公开露面还是央视报道的一场会议上。
林月白冷着脸，她看得仔细，脸额前落下碎发都没发现。
庄岚微博也不发了，图也不修了，把电脑挪来仔细看看。
“上面说秦总促使一家有数千员工的玻璃工厂代表，向竞争对手的供应商行贿四百三十二万元，通过回扣推动销售，直接导致了数亿元的商品到消费者手里发生不同程度的裂纹和自爆，甚至有孩子伤到了脸——！”
庄岚倒吸一口冷气。
林月白去查新闻，确实发现了有这件事。
她点开视频，是秦珏和一个销售站在一起喝酒的画面。
背影拍得很模糊，但也能看出来秦珏的比旁人高一些，身材挺立，身上套了一件有丝绸装饰的灰色挺括的西装外套，扣子敞开，下半身是个同色系的西装裤，她手中有个眼熟的平板，上面挂了一个小吊坠。
是林月白看过很多次，甚至咬过的玛瑙小月亮。
和秦珏站在旁边的人不算年轻，脸上挂着就算高度模糊也能看到清楚谄媚的笑容。
两人的手里都有酒杯，对方已经喝完了，秦珏手里的似乎碰都没碰。
在邮件最下面有一行字——林小姐风华绝代，商业价值极高，为什么要选择蛰伏于小人身边？
明晃晃的挑拨离间。
林月白把鼠标捏的咔咔作响，庄岚心疼她指甲，让她松开。
“我查到了，听说因为这档子事情，那家玻璃厂的数千名员工失业了，不少人的工资都没有拿到。”
林月白沉着脸。
任凭谁知道枕边人草菅人命，品行不端都会难受。
“月白，这件事要不还是不要和秦总说了，万一秦总恼羞成怒，我们都没有好结果。”
就连庄岚都不得不承认，秦珏对林月白是很好的，几乎是有求必应，很多事情都是林月白还没想到，秦总就已经办好了，捧到了她面前。
之前庄岚带过别的艺人，每一个都是要她费力去抢夺资源，但是林月白不需要。
所有好的，适合她的，都有人代办了。
林月白淡淡道：“那家玻璃厂缺少生产资质，认证标志也是造假的。”
庄岚：“啊？”
电脑屏幕上是玻璃厂这些年的新闻，最前面的就是缺少资质，不符合环保要求，认证标志造假……
“难不成是秦总把玻璃厂的资质给搞没得？”
“难道是秦总让玻璃厂不符合环保要求？”
“难道是秦总大半夜去把所有的真的认证标志给换成假的？”
林月白的质问让经纪人无法开口。
女孩坐在有点不平整的木头椅子上，表情严肃，哪有半点在秦总面前的柔软。
很凶，很锐利，和刚出鞘的刀锋差不多。
邮件中类似的指控还有十几条，包括但不限于举报并促使一家公司虚报增加利润一百一十八亿元，董事长孙某被判十五年。
秦珏能在短时间内把生意做到外国去，面对的不仅仅有外国本土的企业，还有国内的竞争者。
甚至可以说，国内的经商环境比一些国家要恶劣不少。
林月白看完最后一条的指控对手公司窃据竞争对手商业数据，被市场监管局查处，嫌疑人轻生未遂……
虚虚实实混在一起，难以辨认真假。
到了晚上，林月白坐在有电热毯的床上，一张张看别人偷拍秦珏的照片和视频。
庄岚在院子里和导演交流，想到了白天的事情不寒而栗。
多少事情是真的，多少事情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秦珏绝对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做生意的人心都脏。
在临走之前，林月白叫住她，“如果手上都是证据，为什么要发给我，而不是交给媒体或者相关部门。”
不外乎就是忌惮秦总，或这些“证据”经不起推敲。
亦或者两者都是。
庄岚把白天的照片发上微博，她微信上跳出一个消息。
老板：月白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之前庄岚都会把林月白的三餐发给她，今日忘记了。
庄岚苦笑，打字回复：今天晚上和学生一起吃食堂，是红烧肉和清炒上海青。
……
@林月白：山间的风，你把孩子的未来带去更宽阔的远方吧，【图片】
照片是在山崖上拍摄的九宫格。
“啊啊啊啊少数民族的图腾和现代时尚结合得太好啦呜呜呜小月亮美神降临。”
“太美好了，小孩子也很可爱，眼睛和挂在树上的黑布林一样水灵灵的。”
“楼上的描述给我看饿了，感觉这小孩应该是很喜欢小月亮的。”
“最近好朋友是不在山里吗，怎么都不发照片？”
“就是就是，平时就属她发得最积极。”
“话说拍照片一定要小心啊，恐高症表示遭不住。”
“如果我拥有小月亮的美貌，信女愿意一生荤素搭配（祈祷）”
“只有我觉得林月白的这组照片很神圣吗，她自己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从小被抱错，签上了个吸血鬼公司，好不容易出道成团结果没过多久就解散了，然后毅然决然去影视圈，遇到了好朋友慧眼识珠。”
“呜呜呜楼上说得太对了，小月亮很有母性的光辉，好坚韧好倔强，明明可以多接代言，多拍流行剧大赚特赚，但是选择在最好的时候去做公益……”
“@秦珏，你最近不发照片是有什么心事吗？”
……
系统：“你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在安静的别墅里，秦珏面前是个鱼池子，上面漂浮了个打氧的袋子，里面有一条手掌大小的蝶尾金鱼。
在新鱼到家后，需要先过温，才能放到鱼缸中。
系统：“检测到主角心里产生了大量负面情绪，想来现在是知道了你做过的恶行，想要来和你一刀两断。”
秦珏已经一个白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她对于食物的欲望不算大，现在不觉得很饿。
系统给她的任务还未完成，现在她的情况是破产了，吃不起饭。
放在鱼池子边上的闹钟响了，半个小时到了，她把新到家的黑色蝶尾金鱼放在有假山和玛瑙石的池子里。
金鱼游动晃来晃去，*硕大飘逸的尾巴如浣纱飘动。
“老板，厨房送来了小青龙帝王蟹和石斑鱼，还新鲜着呢，您看怎么处理。”
秦珏：“包成馄饨吧。”
阿姨诶了一句，转身去忙活。
“破产了，只能吃得起一些鱼虾螃蟹，见笑了。”
系统：“……”
系统：“系统也要吃。”
秦珏等待着剧情节点的到来。
一直到深夜，她等待许久的一扇门才推开。
现在的南城已经有些凉意了，秦珏身上松松垮垮地穿了一件居家长袍，提花布料能盖住脚踝，她的长发垂在肩膀上，寂静地望着别墅中空洞的繁华。
林月白匆匆赶来，她的行李箱随便丢到一边。
一个星期没见，姐姐瘦了不少。
林月白眼底发红，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她面前。
“姐姐还没睡呢，”
林月白单膝跪在地上，去给她穿袜子，“没开地暖，你的脚背都是冰的。”
秦珏垂眸，看着可怜凝视着她的女孩儿，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从来都如此。
秦珏道苦涩道：“你都知道了？”
林月白的心脏一紧，表情已经代表了答案。
她当然是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她的姐姐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知道许多人都盼着她快点去死，知道她不能走错一步，不然万劫不复都是轻的……
构陷，污蔑，泼脏水……
只有做得比对手还要狠绝，才有一线生机。
大多数的生意都是零和博弈。
林月白光是想起秦珏平时故作不在意的笑容，心里就抽抽地疼。
她敏锐地发现，鱼池子中多了一条小金鱼。
她的姐姐是个多热爱生活的人，不爱喝酒，喜欢吃甜的，喜欢养鱼，喜欢在平板上挂小吊坠儿。
但偏偏是这样好的人，从小没有了保护她的母亲，唯一的父亲冷漠自私，对她破口大骂，在外面有情人和私生子……
即便如此，她的姐姐还是会因为父亲的死亡而自伤。
系统眼睁睁地看着主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终于要来了吗——！
林月白把脸颊贴在秦珏的膝盖上，手指握住她的小腿，
“你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饭。”
秦珏扯出苦笑，“你也知道公司的情况并不好，我哪有心思吃饭。”
系统屏住并不存在的呼吸——
终于到了主角把残羹冷炙泼到反派身上，报当初被泼酒的仇的时候了！
秦珏靠坐在沙发上，沙哑的语气中带着笑意，
“我想吃蟹酿橙，鳜鱼粥，香橼杯，现在我在圈内声名狼籍，从前随便去的私房菜馆，都不愿意接待我，生怕我坏了名声。”
三道菜，林月白有两道菜都听不懂。
林月不悦道：“那些畜生太过分了！”
秦珏笑着凝视她。
林月白像是小狗似的坐在她脚边，从下巴蹭蹭她，
“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
她起来，去厨房煮好了阿姨包好的馄饨，看不出什么馅料的，闻着还不错，林月白又拿来白天做好晾凉的银耳花胶粥，她走到客厅，秦珏没有去拿吃的，而是抓住她的手。
林月白恼怒，錾刻莲花的银碗中的不是燕窝，而是便宜的没边的银耳，她的姐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姐姐”
秦珏把人拉到腿上坐好，“小月亮是不是收到了说我不好的邮件？”
林月白眼底晦暗，手指捏成拳，指甲嵌在手掌心中。
“那些都是假的！”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秦珏抱着她喜欢的女孩儿，感受她怦怦直跳的心脏。
“就如同邮件上所说的，我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想，或许可以试试去举报我，如果你手上的证据不充足，我楼上书房的电脑里还有这些年的所有账本。”
秦珏的语气像是深海中诱惑船上人溺亡于深蓝中的海妖。
她的手指按压在林月白的小腹上——
她摩挲着林月白的身体，道：“在邮件里，对方劝你远离我对吧，小月亮怎么看呢？”
“宝宝，我想听实话。”
林月白手中拿着冰凉爽口的银耳桃胶，随着晃动，滴下来了些许。
被秦珏抓着她的手，舔掉了。
林月白对上秦珏极具有蛊惑性的眼睛，
“我是个虚荣的人。”
秦珏耐心听她继续说。
“离开姐姐，就没有人对我好，给我那么多资源，安排我去国外深造……”
秦珏捏着林月白的手，冰凉的银碗抵在唇齿上，她的唇红得灼眼。
林月白喉咙吞咽，嗓子冒烟。
秦珏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碗，她看到了秦珏的舌尖舔过錾刻了莲花瓣的银碗边缘。
这样的舌头，曾经……
林月白面红耳赤，大脑慌乱，手一抖，大半碗银耳燕窝洒在了秦珏的嘴唇上，顺着下巴滴在了身上。
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和喜欢的人接吻了。
没有接吻，没有感受过她的舌头。
秦珏诧异，她还没开始，任务就完成了？
系统：？
系统看到主角去舔食反派的下巴，发出了滋儿哇的警报声。
秦珏：“……”
第74章 她很耐疼的
第七十四章
系统的任务说完成也是完成了。
但是系统完全都没有觉得开心，和吞了苍蝇一样。
秦珏完全不顾及系统的感受，她按着坐在腿上的林月白，“你……”
林月白不让她说话，亲吻着她的喉咙。
冰凉的银耳流淌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秦珏不喜欢，但是很快就被温热的舌尖给代替了。
林月白小声哭着说，“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对你的指控，姐姐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
秦珏靠在沙发上，她平时就再清心寡欲，现在也热了起来。
怀中的女孩还在诉说着感情。
“我知道那些人都是看不惯你，类似的抹黑我在娱乐圈里见多了，颠倒黑白，似是而非，甚至我自己就遭遇过很多。”
林月白用消毒湿巾给她擦掉身上最后一点黏稠的银耳粥，双眼中只有秦珏的倒影。
她全然地信赖这个人。
她的姐姐，救她于水火中的人。
女孩是个有雏鸟情结的小鸟，谁第一个对她好，她就喜欢谁。
可这个世道实在是太难了，很少有人能付出百分之百的善意去对待她。
硬生生等到了二十岁，才有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在雨夜，给她打开了面前紧闭的大门。
林月白宛如献祭般贴在秦珏身上，她这次尤为主动。
半点都不扭捏。
最后是秦珏按着她的手，才勉强结束了。
沙发上一片狼藉，林月白昏昏沉沉地去用剩下来的湿巾擦拭皮质沙发。
她的动作很缓慢，却很认真。
“明天阿姨会来打扫卫生……”
林月白嗫嚅，“别，姐姐等我一会。”
小女孩的声音打着颤，腿也有点打摆子。
秦珏笑了，“难不成每次你都要擦沙发？”
林月白的脸红透了，她被秦珏抱着上楼，在旋转楼梯上没忍住，又去撩拨她。
她现在在最好的年纪，没道理姐姐不会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要活。
秦珏却觉得这孩子什么都不懂，“别闹，小心把自己搞受伤了。”
这小孩太冲动，只想着一时舒服，别的什么都不考虑。
和一只不管不顾危险要去吃罐头的小猫似的。
浴室里水色氤氲，林月白最后求饶的嗓子都哑了，
“如果企业干不下去，我来养姐姐，我有钱，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用来养姐姐，我们以后不吃银耳，顿顿都吃燕窝，我有钱……”
女孩趴在浴缸的边缘，话语断断续续，好像是委婉又坚定地宣示主权。
“我好好赚钱，一定会让姐姐过上别人都羡慕的生活，指定不会比现在差。”
最后林月白累得昏了过去，她拽着秦珏的浴袍不敢松开。
她知道她的姐姐精神上比较敏感，这样的人从来不把戾气发泄在身上。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林月白想说自己准备了东西。
就在床下面，有藤条，有一些木质的拍子，上面雕刻了蝴蝶和玫瑰的图案，可以在皮肤上留下很好看的痕迹。
如果姐姐实在是难受，或许可以在她身上多试试。
她很耐疼的。
可惜身体太疲倦了，被秦珏抱上床后，很快蜷缩在一起睡着了。
……
之后的几天，林月白都会陆陆续续收到不怀好意的邮件。
直到有一天，突然就停止了。
猝不及防，戛然而止。
在玻璃穹顶之下弹钢琴的人遥遥看来，林月白立刻站起来走过去。
她手上端了一个只是小蛋糕，她平时不能吃这些，完全是依照秦珏的口味准备的。
秦珏：“来，上课。”
林月白乖乖坐在琴凳上，秦珏手里拿着一个教学用的银筷子，上面錾刻了金鱼的图案，和之前的不是同一根。
身穿着居家长袍的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下巴指了指谱子。
“这几日你都懈怠了，我不提醒你上课，你都不主动来学。”
林月白的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银筷子软，秦珏也没用力气，林月白还是瑟缩了一下。
看着可怜得很。
系统麻木：“你……你别打主角。”
系统也好奇为什么主角不反抗！
秦珏听着林月白断断续续的琴音，看外面桂花开得不错，今天早上她只是多看了几眼，花瓶里就多出了几枝桂花，连中饭都加了一道桂花蜜汁藕。
林月白做事不动声色，把生活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珏给她上钢琴课，琴声和系统的话同时传到了耳朵里。
系统：“在原作中主角去国外深造，而反派无法出国，在国内煎熬，在被主角连番侮辱之后，性格变得越发极端，每天都在网络上散播主角的谣言，这件事被主角知道了原先主角已经不把她放在眼中了，但是耐不住反派蹦跶，所以找了个机会把日渐癫狂的反派带出了国——”
死了也没人知道。
系统：“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让主角出国。”
出国和在网络上造谣可以一起做。
系统还在絮絮叨叨，被秦珏叫停了。
她仔细听林月白弹琴，“停一下，错了两个音。”
林月白立刻停止，乖乖认错。
“抱歉，是我没注意。”
林月白羞窘，她刚刚的注意力全在钢琴反光中站在古董花瓶旁边的秦珏身上。
穿着刺绣居家长袍的女人手指捏着一片桂花叶子。
林月白看得咽了口唾沫。
她的姐姐长得真漂亮。
林月白不敢说出来，手指被银筷子敲了一下，“继续。”
之后又错了好几个音。
秦珏都耐心提醒，坐在琴凳上的女孩脸色越来越红，最后拉一拉她袖口，
“我的手指有点累，老师，让我休息一会。”
秦珏用小叉子喂她吃芝士蛋糕，林月白抿着含在嘴里。
外面有人敲门，打断了一室安静。
龚曼一推开门，浓烈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她在院子走便已经招惹上桂花儿，现在肩膀上还落了好几个小黄花。
她看到林月白和秦珏坐在琴凳上，秦珏在单手弹奏一个片段，另外一只手给怀中小孩儿喂吃的。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我们秦总教小孩了。”
秦珏没接话，道：“什么事。”
林月白乖乖避嫌，端着珐琅盘子挪到边上，小口小口吃蛋糕。
秦珏：“别吃了，摄入热量太多，你又要去健身房熬上几个小时。”
林月白把蛋糕碟子给她，一个人安静去看琴谱，全程都听话极了。
龚曼真不知道秦珏是怎么养女朋友的，换作别人的早就恃宠而娇闹腾了，她家的小孩半点不要人操心。
“秦总，我找了我爸妈的门路，你们的纪录片播出之后，有个国内很权威的公益组织会重点宣传，后续的资金和基金也都会跟上，但是要那么多露脸参加活动。”
秦珏听着，让龚曼继续说。
龚曼一阵牙疼，她和秦珏可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龚曼：“我还联系了出版社的人，说可以出一个同名的书，这个比较好写，如实记录就行，里面再加上一些孩子的自传就成，秦总有门路，可以卖到国外去，光是稿费就是一大笔钱，完全覆盖你家小朋友出国的深造的费用完全没问题。”
龚曼说得很保守，何止是覆盖，翻译多种语言，再得一些奖项，带来的收益和名声是常人不敢想象的。
秦珏也有类似的念头，公司在海外开设工厂，也是间接帮助当地脱贫致富，至少提供的就业岗位是有目共睹的。
钱和好名声，秦珏都要。
林月白安静听着，看秦珏手上的芝士蛋糕吃完了，给她送来了一杯柠檬水清清口。
龚曼等着柠檬水，林月白没给她。
秦珏：“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龚曼怒了：“我帮你干了那么多事情，你这人真没意思，来你家里一杯水都讨不到。”
她作势要踢秦珏一脚。
一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放到她面前。
里面冰块碰撞，清脆作响。
上面撒上了几个小桂花，看着比外面店里的还要精致。
龚曼只顾着喝水，没注意到秦珏拍下了照片。
@秦珏：小月亮对别人，比对我好多了，不如你们一起过吧【图片】
图片上是龚曼手中加了蜂蜜和桂花儿的蜂蜜水，在三角钢琴上的玻璃杯里则只有两个孤零零的柠檬片，好不敷衍。
“笑死，姐你怨气别太重好么。”
“所以是不敢直接说，只能微博吐槽？？”
“我家人所在的大学还在研究你们的纪录片，问我了不了解制作人和投资人，我都不敢把微博给家人看。”
“好朋友你能上点台面吗？”
“对面的姐姐看着身材也很好哇，支持小月亮左拥右抱。”
“好好好，内娱也就你们这对cp是活的了，别的只有发糖，甜的和工业糖精没什么区别。”
“回楼上，大概人家秦总完全不在意吧……据说下周会来我们学校演讲，商学院那边和迎财神似的准备着。”
评论区很吵闹，说什么的都有，直到一条评论出现。
@林月白：我和你朋友不熟，你刚吃了芝士蛋糕，解腻用的，院子里桂花还多，晚上给你熬一罐糖桂花（摸狗头.JPG）
评论区还在开玩笑的网友：“……”好大一口狗粮。
……
秦珏把手机息屏，倒扣在桌面上。
系统：“……算完成。”
秦珏：“我有在抹黑了，我引导舆论了，但是评论区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系统算是知道了，这个人嘴里没有一个字是能相信的。
最近的活动不少，秦珏和林月白聚少离多。
秦珏的包里总是会出现一包话梅饼，林月白担心她晕车，面面俱到都准备好了。
秦珏和留学中介见了面，给林月白安排了课程，她下了飞机，站在首都机场，立刻就有人来接。
留学中介也是熟人介绍的，私密性很好。
留学中介：“写推荐信的教授最近不在学校，或许会联系不上。”
秦珏道：“不用，我有认识的人，推荐信不用你操心。”
说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车上下来了人给秦珏拉开车门。
秦珏坐在后排，后排还有个人。
她弯腰进去的动作一顿，看清楚了后面的女孩子。
是在学校里给她送小黄花的女孩，现在穿上了一身新衣服，小脸也被擦干净了，只是被太阳长期照射过的红色一直消退不了。
秦珏让司机开车，靠在后排闭目养神，最近都没休息好。
坐在前面的宁芃，看老板上来，说起了在首都联系的订单，“我去了几趟相关的部门，和一些网站的总部，之后的广告营销都定下来了，之后还有几个小品牌想要见您一面，我没给消息，都是些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想要您入股看看。”
秦珏右侧的女孩听不懂，也不敢说话。
秦珏安静听着，在除了林月白面前，她都是很难以接近的形象，在工作时便比平日里还有冷淡尖锐，被资本浸润过的气场，和旁人有天壤之别。
秦珏点头吩咐了几句，来了兴致去看身边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三丫。”
秦珏看着她，“本名？”
王三丫脆生生说是，“我是家里第三个丫头，爸妈叫我三丫。”
说着，王三丫要把随身携带的作业给秦珏看，证明自己真的叫三丫。
秦珏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多询问。
系统：“你真是天生的反派。”
系统有点怕宿主，现在变成小光团去吃秦珏随身携带的话梅饼，刚吃了一口就被酸的满脑子蹦——
“啊酸酸酸酸酸！我就知道主角在报复你，不然怎么会给你酸到发苦的东西！”
秦珏：“。”
“没见识的东西。”
前排的宁芃解释，“三丫成绩不错，被校长推荐来首都看看，刚好可以配合纪录片的宣传，我们给她安排了学校，之后都可以在首都上小学。”
从山区，到首都，也算是半只脚登天了。
但代价是在旁人各异的目光中，说自己落后家乡的事情，其过程必然不好受，不过凡事必有代价，车中的人都知道。
系统：“纪录片明天就正式播出了，桀桀桀，导演和制作组都在，所有人都会说出你刻薄的一面桀桀桀，明明心中不屑，还非要慈善名声桀桀桀……”
秦珏：“闭嘴。”
不知道系统从哪里下载了文字板块，秦珏被“桀桀桀”吵得头疼。
系统安静下来，面对着反派要颜面扫地，还是异常兴奋。
“你尽管刻薄鄙夷，痛觉屏蔽交给我！”
胜利就在眼前，系统用力蹭蹭宿主。
……
系统严重烈火烹油，前途无量的大明星，在国际纪录片节的后台，遇到了落魄扭曲的反派。
反派身边一个人跟随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善良的小孩，和她距离八丈远。
反派的眼底有很重的乌青，看上去像是因为落魄被赶出家门，没有一个落脚之处休息。
长发有些胡乱地搭在肩膀上，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半掉不掉。
在看到休息室的大明星后，脚步停顿。
林月白注意到秦珏走过来，不管周围攀谈的人，立刻站起来朝她的方向走。
秦珏这几日都没有睡好。
林月白不在身边，总觉得床上凉凉的。
最近降温了，她身体不适应。
系统在旁边煽风点火，“后台所有体面的人都在看你这个丧家之犬，看主角该如何鄙夷地对待你。”
系统的理想情况是如此，事实上……
林月白心疼地给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外面冷，你也不知道多穿几件。”
快要把大明星给心疼坏了。
和系统所理想中的万人唾弃不一样，一看到秦珏过来，周围立刻有人围上来。
“秦总，幸会幸会。”
“秦总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如果没有秦总，别说是油茶园了，就是路都不知道几时可以修好！”
“我刚好认识青年影展的审核人员，您的《远山阶梯》是不可多得的极有诚意的好作品，实乃我辈楷模。”
系统：“……”
秦珏处之泰然，她眼下的乌青好像已经变成了为了慈善事业殚精竭虑的证据。
平时那些眼高于顶的行业前辈，纷纷来打招呼。
秦珏：“我只是出钱，是我们月白有心，多亏了她在山里艰苦拍摄，不然效果也不会如此好。”
王三丫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大人之间的寒暄。
系统：“摄影师刚刚拍到了王三丫的迷茫，一定会有人来骂你只顾名声，不管孩子，骂你虚伪。”
秦珏回头，看到了王三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灰尘，大概是前面舞台搭建，工作人员不小心把石灰弄上去了。
小孩子憧憬着首都的繁华，也觉得迷茫和惧怕。
秦珏招招手，“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秦珏身边有公益组织的人，看到这样一个讨喜的小孩，心都化了。
王三丫走到秦珏身边，乖巧：“大家好，我是王三丫。”
秦珏站在所有人的中心，她自然就躲在了秦珏身后。
小女孩半张脸上有灰，秦珏弯腰去用湿纸巾擦她的小脸，而后半蹲在地上给她擦擦新衣服上的灰尘。
动作细致，看得周围人一阵夸赞，立刻开始对王三丫嘘寒问暖。
公益组织的一个年轻女孩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周围人给打断了。
王三丫害怕，更着急着往秦珏怀中凑。
林月白站在右侧，低垂眉目。
她其实没有太多的同理心，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过得太惨了，但凡有个人在她面前展示苦难，她都觉得不过如此。
她和姐姐不一样，吃苦已经变成习惯了。
和姐姐在一起后不吃苦，才是上天的馈赠。
她凝视着姐姐看向王三丫专注的视线，看到她昂贵的风衣上多出了灰印子，她眼底乌青需要休息，却还是要关心孩子。
不管是作秀，还是有几分真心，林月白都是不赞成的。
她产生了隐秘的嫉妒，如果她小时候，也遇到了秦珏，该多好啊。
如果她小时候，只要随便述说一下苦难，就能去首都免费上学，该多好啊。
如果……
林月白打断：“孩子初到此地还不适应，公益组织有安排人照顾孩子，不如让她们去单独的休息室吧。”
林月白拨开吵闹的人群，带着年轻女孩走到王三丫身边，笑容温和：
“我们去休息吃好吃的好不好？”
年轻女孩从事慈善已经好多年了，知道该如何和小朋友打交道，几句话，就把王三丫哄走了，走的时候王三丫回头对秦珏和林月白笑笑，大声说：“谢谢姐姐！”
两个漂亮姐姐也是和老师一样很好的人。
特别是那戴眼镜的姐姐，给她吃糖，还在刚刚悄悄往她口袋里塞零花钱。
系统：“……”
秦珏靠在沙发上小憩，她有专门的休息室，林月白坐着，她枕在林月白的大腿上。
恶毒反派欺负大明星主角的照片被媒体拍到，发到了网上，一起发出去的还有恶毒反派注意到王三丫孤零零站在昏暗门口，招手让她过来，以及给她擦小脸的照片。
林月白喃喃：“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努力一点，不用事事都要姐姐出面。”
林月白把手指轻放在秦珏的眼睛上，
“现在还有点时间，快睡一会儿。”
秦珏轻声说：“小月亮，你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做慈善，我本质是个很逐利的人。”
林月白：“论迹不论心，我知道。”
秦珏安静了好一会，想说什么，被头顶上的一吻给打断了。
林月白亲吻她的头顶，“姐姐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在门口把我捡回家的故事吗。”
秦珏自然是因为任务，但更是因为……
因为在林月白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陪了她很久。
或许她全然穷困的时候不会喜欢上这本书，她应有尽有的时候也不会喜欢上，可偏偏就是在她抛开一切追逐目标的时候看到了。
秦珏困倦，感受到舒心的气息很快就意识模糊了。
“大概是，我们前世有缘吧。”
……
随着照片发到了网络上，大部分人都在讨论教育问题，cp粉也没闲着。
#膝枕#
#秦珏你吃得别太好#
网上一水儿的关于秦珏的讨论，一条不和谐的评论飘过，
“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她们做慈善，是因为好心吧，据我所知秦珏可不是啥好人，背地里没少使唤过lyb，人上人就不要来装好心肠了好不好。”
这条评论受到了围攻，“有钱人不投资建设，难道要你投资建设？别太看得起自己。”
“爱人如养花，小月亮低头看腿上的好朋友的眼神真的好温柔QWQ如果对她不好，怎么会那么深情。”
……
系统：“……”
秦珏正在被老婆哄睡，身上盖着老婆的衣服。
系统：“网友骂你假惺惺。”
秦珏听不清系统说什么，因为老婆在给她唱歌哄睡。
第75章 桂花
第七十五章
网上的舆论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秦珏坐在台下看林月白在台上侃侃而谈。
坐在沙发上面对记者的林月白很淡定，脸上始终挂着慈爱怜悯的笑容，坐在她旁边的王三丫一个劲的往她身上靠。
说到了创作理念，主持人询问：“众所周知，月白的长期生活在城市中，对山区
的情况应该是很少接触到的，是什么促使月白去决定帮助山区的孩子上学呢。”
台下的观众都在凝视着前方的舞台，秦珏半靠在沙发上，好像对慈善事业完全都不放在心上。
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的人，闪光灯璀璨，照得人眼睛疼。
这个问题是个坑，台下的记者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写标题。
明星做慈善总是免不得被误解成要炒热度，然后放在网络上被群嘲一波。
林月白一直都是淡笑着，没有因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而卡住。
林月白：“是的，您说的没错，不过我并不是在城市中长大的，我的养父母早些年居住在北方的农村中，我幼年时上小学需要走的路程并不比山里的孩子要少，正是因为自己走过很漫长的上学道路，才希望现在的孩子们可以少辛苦一点。”
林月白的回答面面俱到，就连记者都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像确实有新闻说林月白之前被抱错了。
记者干巴巴的开始下一个问题。
台下，系统要求说：“你作为反派，嫉妒主角获得名誉，主角越是闪闪发光，你内心就越扭曲，在嫉妒心的促使下，在镜头前揭开主角过去的伤疤。”
秦珏坐在第一排的沙发上，自然也有人拍她。
秦珏没有在意对准她的摄像头，在离开场地后，自然有记者跟在后面。
秦珏站在后门等待林月白结束活动出来，她手里握着一个《远山阶梯》的纪念小徽章，是一个背着书包的Q版小月亮吭哧吭哧爬山的造型。
“您好，请您等一下。”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跟过来，背后的摄影师也在小跑，满脑门都是汗。
秦珏站在后门吹风，回头看到记者并不意外。
“有事？”
“秦总，关于《远山阶梯》的拍摄，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采访您。”
秦珏淡淡扫了一眼电视台的名字，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看起来不算出名。
秦珏颔首：“你问吧，我不是主要参与者，直到的东西有限，估计很难给你带来很好的效果。”
林月白注意到秦珏离开，她的眼神茫然了一瞬。
她姐姐是嫌无聊了？
还是她刚刚的回答有不合适的地方？
林月白想不明白，手指不易察觉的收在了手掌心中。
王三丫注意到了旁边的姐姐情绪不好，疑惑的看着她。
等到采访结束，林月白没有继续繁琐的回应，她转身回了后台。
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林月白看到了走廊尽头小门处有几个记者和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一个穿着暗色缎面西装的女人。
是姐姐。
林月白放轻脚步，蹙眉走上去。
在计划中，没有对去姐姐的采访。
不轻不重的声音从摄像头后面传出来。
秦珏半靠在门上，似乎是觉得外面风太大，侧着身子眯起眼睛。
“也没有吃什么苦头吧，不过是住在教职工的宿舍里面，窗户外面有个竹林，晚上有夜猫路过，林月白当大明星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高挑的女人手指上佩戴了一个小巧的灰黑色戒指，上面镶嵌的东西表面凹凸不平，泛着很少见的金属的暗芒。
记者又问了什么，秦珏顿了几秒回答，“她又不是养尊处优的性格，不必高高在上当成个谪仙儿似的捧着，也不过是个有点小性子，私底下闹腾的小孩子罢了。”
林月白站在暗处，秦珏的方向看不到她，但是她可以看到采访的全过程。
私底下闹腾的小孩子罢了……
林月白的脸色一红，耳根子发烫的厉害。
秦珏是这样看她的？
也是，在教她弹钢琴的时候，确实像是监督一个不爱学习的小孩子上课。
两个人一起吃饭后，总是要摸一摸她的肚子，确保吃饱了，才放她离开去玩。
采访还在继续，系统在秦珏的脑海中说，“检测到主角在一旁偷听，她一直完全知道了你这个反派的伎俩！她的大度凸显出了你的阴暗扭曲！”
秦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月白躲藏的位置。
她很官方的回答了后面几个问题，记者兢兢业业的要把重点放在林月白身上，询问林月白私底下和台前的区别。
系统这小光团不由得炸毛，催促宿主多说点。
秦珏：“区别很大。”
林月白屏住呼吸，亮闪闪的桃花眼期待的注视。
秦珏说：“她私底是个很乖一小孩，但是太腼腆了，饭也不好好吃，没有人看着半点都不行，说好要八点钟回家，经常忙得不给我打电话，一问她原因就立刻转移话题，她也就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很凶的的样子，其实很好欺负。”
系统心想，应该没有一个自立自强类型的主角，会被人在背地里说“很好欺负”吧？
系统沉默了
系统觉得有道理。
记者：“……”
记者被塞了满口狗粮。
在外人面前凶巴巴，冷着一张脸的林老师，私底下要女朋友监督一日三餐，被形容成离不开人的小孩子。
已经可以预计到发到网上，cp粉能狂欢成什么样。
记者走后，秦珏靠在门口又吹了一会风，一直到躲在暗处的人悄悄露出脑袋。
秦珏假装不知道她在那里，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拧眉看去——
林月白眨眨眼，快步走到秦珏身边，
“我在台上看到秦总离开了，是我说错话，让秦总不悦了吗。”
小女孩自然而然的握住秦珏有些冷的手，从善如流的十指相扣。
她把秦珏带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
秦珏把她拉到怀里，林月白穿的比她还少，她把风衣扣子解开，让林月白钻进去。
“没呢。”
林月白的下巴被握住，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放下。
小女孩仰着脑袋，和个等待家长喂食的小雏鸟似的。
“刚只碰了一下，姐姐不多亲一会？”
“小心你化了妆，别弄坏了。”
林月白嘴唇上的颜色是化妆老师一点点用刷*子涂上去的，可精细了。
“可是不开心了？”
秦珏握着她的腰，手没有送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剥开来塞到林月白嘴里。
是梅子味的糖。
林月白咬着暗红色的水果硬糖，含糊说：“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秦珏不语。
林月白心虚，“我就刚刚到，看到有人在采访姐姐，没敢去打扰。”
女孩软着嗓子说，“真刚到，那群记者也太不像话了，下次遇到直接赶走就好，免得总是写出不好的报道，污蔑了秦总的名声。”
她开始转移话题了。
秦珏不吃她这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躲在她风衣中的女孩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说：“不生气，我在您身边本来就小。”
说完，林月白脸一烫，彻底躲到秦总怀里不说话了。
系统：“……”
系统显示任务完成。
系统在秦珏的脑海深处簌簌掉毛。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系统不理解，秦珏只是笑而不语。
林月白后续还有工作，秦珏也没闲着，在一个文化节里遇到了两个人。
景苑杰和章玟站在一起，正在聚精会神看《远山阶梯》的花絮内容。
是林月白穿着冲锋衣大半夜去院子里打水洗脸，能看到她的手指都给冻红了。
两人看到秦珏过来，感到诧异，再一想到秦珏是主要的投资人和制片人，心里了然。
秦珏和二位握手，章玟看她的眼神复杂，“最近秦总风头正盛，我好几个好朋友都想和您见一面。”
秦珏找了一个饭店，请二位去包厢里。
景苑杰身边的秘书叫了一瓶酒，秦珏平时不太爱喝酒，现在外面比较冷，她穿的羊绒大衣不算抗风，现在手指还僵着。
她让人热了黄酒，这种酒直接喝难以入口，热过之后口然软滑，口齿留香。
系统：“注意落魄反派人设。”
义务提醒完，系统就去悄悄偷吃桌上的冷盘。
秦珏没管它，和景苑杰章玟碰杯，“我代月白敬你们一杯。”
恶毒反派绕开主角，和主角的父母见面，怎么想都不是个好事。
秦珏亮出杯底，又倒了一杯。
景苑杰看秦珏的眼神有点复杂，“听说您不爱饮酒，您少喝一些。”
章玟也复杂的劝了几句。
说实话，现在的业内的影响力，景家夫妇要见秦珏一面，都要托好几层关系。
几杯酒下去，秦珏的脸色红润了一些，
“是我应该的。”
两人更是疑惑了。
秦珏不绕弯子，说到了正题上。
“我打算让让月白出国读书，已经联系了戏剧学院，是常青藤唯一一所专注喜剧的学院，出过不少名人，学院里有专属的剧团，学生可以直接去百老汇演出剧目。”
景家夫妻这算是听明白了，这一出国，三年五载别想回来。
刚刚章玟还想劝秦珏别喝酒了，现在想想她把桌子上的两瓶黄酒都喝了都不为过，还想再去给她灌三五瓶白的下去。
景苑杰张了张嘴，“这……多谢您给月白筹划，可……”
景苑杰和妻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舍和难受。
景心在欧洲不回来了，林月白也去美国。
秦珏给两位倒了酒，“放心，她在国外的衣食起居我都会照顾好。”
秦珏这段时间给她找了靠国际驾照的门路，“等出国了，车和房都给她准备好，必然不用睡着宿舍里面受委屈。”
还有教授的推荐信，林月白之前的电影和别的作品在国外也播放了，秦珏认识了一个YU戏剧学院的教授，现在在剧团又有威望，在一次出差时遇见了，便迅速安排好了。
景家夫妻这算是知道了，秦珏根本就没有来讨论这件事情的余地，大包大揽全部手续办好了，才来知会一声。
秦珏的酒杯就没有空过，景苑杰喝的尤其多，最后和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着说想要一个孩子陪在身边怎么那么难。
酒过三巡，秦珏靠在椅子上吃面前的鱼肚肉。
“之前叔叔阿姨不是说要让月白出国读艺术，现在怎么不舍得了？”
景家夫妻的脸色一白，最终变成了仰头闷下的一口酒。
那孩子根本就不听父母的，一万个父母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位秦总一句话管用。
之前劝了不知道多少次，都不愿意出国，现在秦总来安排，乖乖就准备删托福课去了。
“我们只是，舍不得。”
也不知道该怎么爱她。
林月白忙碌，作为家长又如何不知道。
没有人愿意看到孩子在山区里受苦，即便拍出来的纪录片带来了巨大的声望，但苦也是真的吃到了肚子里。
“在国外毕竟比不上在国内，我国内的事情不多，不如我陪她去？”章玟抹了一把眼泪。
秦珏：“阿姨不必，我的生意逐渐往国际上走，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更多。”
景家夫妇：“……”
之前没听过秦珏叫“叔叔阿姨”今天全部补回来了。
原来是为了拐走唯一的孩子。
真不是个东西。
景苑杰指着秦珏，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变成了酒杯的碰撞声。
秦珏能喝酒，只是不爱喝，现在对面两个人都意识不清了，秦珏让随行人员把人抬走。
在离开之前，章玟眼眶彻底红了，“你要照顾好她。”
说着，不管不顾的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月白的生日，她还有家人，不必让你付钱。”
还不够，她把丈夫的卡也抽出来，“密码一样的，足够她在国外的花销了，我知道她和我们不亲，至少临行前也该一起吃顿饭吧。”
秦珏看着还镇定，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也已经醉了。
只是强撑着看不出来。
“她是我的女友，之后的妻子，我必然会照顾她。”
直到包间的门关上，陷入一片安静，秦珏瞧着桌面上的两张卡笑了。
她没有父母关心是一回事，但是月白有。
尽管不周到，不完美，“总比我好。”
……
林月白忙了大半日，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破了也感受不到痛。
“秦总和人喝酒了？！”
林月白脸色一愣，“和谁喝酒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给她灌酒。”
秘书钟忆被一连串的问题质问，摇头说：“没，秦总最近没有商务酒局，是和林小姐父母见面吃饭了。”
钟忆开车带林月白去饭店门口，看到了正站在一个路灯下面的秦珏。
她装戴整齐，没有半点醉酒的样子，眼神一如既往的镇定。
正在认真的看路灯上贴着的一个寻猫启事。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比看合同还认真。
再一看，眼睛都是直的。
这哪里是没有喝醉，明明是醉的厉害。
钟忆得知老板吃酒后，想把人带走，结果她只站在门口，让她去把林月白找来，不然哪里都不去。
钟忆看她能走路，能说话，不像是醉了，赶忙开车去了。
林月白下车，看到了便是这一幕。
走到秦珏身边，小声唤了一句，“秦总？”
系统在秦珏的脑子说“反派醉酒后都要胡搅蛮缠。”给她发了一些参考资料。
秦珏连寻猫启事的二十个字都不认识，哪里能看得懂系统的文字。
林月白看她用手扶着路灯，“你来了？”
林月白心里一阵后怕，“我爸妈……为难你了？”
秦珏摇头，不去看寻猫启事，把手放在林月白的肩膀上，扶着她往前走。
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了，秦珏走的很慢，面前是有些刺目的霞光。
秦珏走在一个公园的小池塘前面，头上是簌簌往下掉的桂花，她的眼睛漆黑。
“小月亮有没有好好上课？”
“今天晚上有课，我这几日都在上课，托福差不多一百分。”
自从秦珏第一次和她说要继续读书，林月白就没耽误过学习。
秦珏点头，“我考考你。”
秦珏醉的厉害，说话算清楚，坐在一个石头上，就开始考她。
林月白不敢反抗，认真回答。
一个问，一个回答，身后的秘书钟忆都看傻了。
她鬼使神差的举起手机，录下这一幕，下意识觉得老板清醒之后会想要看。
林月白的功课学业很好，没什么错误，秦珏喝醉了，就更察觉不到错误。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下去了，只剩下台上的皎白月光。
桂花随着一阵风，吹在二人的头发上。
秦珏握住她的手，折下一支桂花，插在她的发丝上。
“Передомнойявиласьы，Какмимоленоевиденье……”①
林月白开始听不懂了。
她大概能分辨出秦珏说的是俄语，用俄语给她念诗，俄语之后是西语，西语之后……
秦珏认真的看着她，最后用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困。”
林月白：“我们回家去。”
秦珏说好，林月白牵着她的手。
没有把人拽动。
林月白用力几下，秦珏乖乖跟着走了，
在车里，秦珏靠在林月白的膝盖上，开始不老实。
她的手捏着林月白的小腿，不只是捏，还要试图隔着一层裙子去亲她。
秦珏喝醉后不会乱说话，把人带到家里，秦珏开始不做人了。
林月白被半是纠缠半是纵容的推到桌子上，感受到秦珏滚烫灼热的舌尖。
她在吃她的醒酒汤和自助餐。
林月白没有半点还手的力气。
耽误了一晚上的课程，林月白的大脑混沌，祈祷明天秦老师不要抽查她的作业。
……
林月白的账号上发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不长，只有五分钟，拍摄者距离不远不近，手机收录了树下人的话语。
@林月白：今天是很严格的秦老师。【视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首先乱折桂花是不对的，其次，怎么会有人喝醉了还想要考校别人的功课！！！太可怕了，多来点。”
“在娱乐圈普遍丈育的情况下，我们小月亮的英语可以说是特别好了。”
“看到最后，是好朋友在背诗！俄语，西语，还有一种语音的也不太认得。”
“我听着有点像是法语地区的方言，特偏门。”
“不要衬托的我们粉丝很文盲好不好。”
“笑死，之前我还觉得秦珏有点欺负小月亮，现在感觉秦珏也挺有意思的。”
“我家人喝酒之后只会吹牛逼和哇哇哭，好朋友的酒品可以说是特别好了。”
……
评论区陷入狂欢，林月白正在被庄岚骂。
林月白坐在沙发上喝茶，庄岚走在走去，
“我的祖宗啊，你非要在事业上升期出国？”
林月白：“秦总已经安排好了，学校已经联系上了，年前就能去。”
庄岚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你在国内的名气还要不要了。”
林月白：“要，秦总已经找人去安排《远山阶梯》的所有文字采访素材，之后我会写成书，国内外都发布。”
庄岚：“……”
林月白：“我在国外上学期间，也会找机会拍电影，比起在国内赚快钱，我更像获得国外的一些含金量高的奖项，你和我一起出国。”
在此期间，国内的工作不会完全放下，林月白还能抽空去拍摄一些代言，和客串一些片段。
她现在压着两部剧没有发，等她出国后，陆陆续续的曝光都会有。
秦珏考虑的比她全面多了。
庄岚意识到自己没有失去工作，表情舒缓了一些，
“你又背着我发微博。”
林月白笑笑，“秦总同意了。”
庄岚：“……”
……
秦珏宿醉头疼，她喝醉后不会断片，依稀记起来昨晚上林月白把她带回家，然后她把人抱到桌子上……
林月白哭着求饶，却不敢拒绝。
女孩难受到极点，只会小声的呜咽，当她再次请求时，会小声“嗯”的纵容。
系统复杂：“我等着你酒后原形毕露对主角宣泄恨意，结果只看到了马赛克。”
秦珏按着头，慢慢起床，看到楼下餐桌上有热着的粥，衣帽间里准备好了今日穿的衣服。
秦珏轻笑，去小口喝粥。
系统显示任务没有完成，秦珏没有松懈，大反派昨晚上酒后来了兴致去性骚扰主角，现在起床了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反派恶狠狠的打电话去警告主角。
林月白接通电话，“姐姐，早上我准备了虾仁粥，冰箱里有桂花蜜藕当小菜。”
电话中的女人打断了她的话，警告道：“我喝醉后发生的事情，你不许和外人说，不然……”
秦珏用勺子切开一小片藕，裹着香甜半透明的糖桂花送入口中，威胁的话还未说出口。
林月白接上笑说：“不然您让我名誉扫地对不对？”
第76章 牌桌
第七十六章
林月白知道她姐姐不会欺负她。
林月白站在空旷的地方，她为了出国需要做很多准备，但是基本不需要她去操心，秦珏已经都给她准备好了。
现在只需要人去那边，然后考试就可以了。
林月白站在马路边上，手里转着考试赠送的笔。
电话里的女人还在继续问责。
林月白听到秦珏告诫她不许把喝酒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不然她知道后果的。
林月白还真不知道后果如何。
“可是我已经发到微博上了，怎么办呢秦总，不然我现在删掉，然后回家亲自给您赔个不是？”
秦珏的手机听筒中传来了女孩持宠而娇的嗓音。
林月白一直都这样，看着乖乖道歉，其实心气儿比谁都要高。
秦珏并不生气，系统则是快要气炸了。
秦珏顿了顿，揉了揉炸毛的光团子。
系统不让她碰。
秦珏眉目收敛，轻声吩咐，“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位秦总放在心里了？”
说完，她挂掉电话。
系统勉强，“主角知道你挂掉电话，一定会生气叭。”
秦珏：“说不定。”
她最近要忙的事情不少，国外的春季学期在一月份开学，现在已经没剩多久了。
这个年，怕是要在国外过了。
秦珏叹了一口气，站在窗边看院子里簌簌往下掉的桂花，她半倚靠在双开的窗子前打了几个电话，转身穿上林月白给她准备好的衣裳，出门去公司。
国内的事情处理起来比较繁琐，她之后的工作重点会放在国外。
说起来，要比林月白更早出国。
林月白当天晚上回家扑了个空，她手上提着秦珏很喜欢的一家糕点店的栗子小蛋糕。
守在门口的阿姨道：“老板今天晚上有事，怕是不回来了。”
林月白特意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衣裳，里面是一件针织裙，紧身款的，穿在浅色的大衣里面，专门要展示给秦珏看。
她在腰间绑了一个红丝绒的蝴蝶结，等着秦珏拆开。
没想到秦总不在家。
林月白点头，阿姨有点怕她，低声道：“不然您给老板打个电话，老师听说您要见她，一定会回来的。”
阿姨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之前工作的几家都养过除了夫人之外的情人，不过现在瞧着，秦老板宠爱林小姐，可比别家对正牌夫人和情人加起来还要宠上好几倍。
只是林小姐在离开秦总后，总是板着一张脸，不骄矜也不傲慢，只是没有表情，和一柄出鞘的利刃差不多。
林月白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都没有把人给等回来。
看微博上秦珏喝醉非要背诗给她听的视频，已经上了一轮又一轮的热搜。
林月白几次三番要删掉，最终都没有决定要删除。
她反复看了许多遍，最后把外头的浅色风衣脱下来，找了毛毯就这样睡在了沙发上。
茶几上放了精致的栗子小蛋糕，和配着一起饮用的茶水。
秦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她把黑色轿车停在院子的停车场里，看到满地桂花，站在树下散了散身上的疲惫。
系统：“没想到宿主自有安排，是我之前错怪你了。”
秦珏摘下肩膀上落下的桂花儿，“你说什么。”
系统：“夸夸宿主深谋远虑，宿主迫使主角来道歉，但是故意把人晾在一边，让主角在沙发上苦等好几个小时，更加促使了主角对你的怨恨。”
虽然系统也不知道主角为什么要来道歉，但是主角毕竟就是主角！是光辉的！是善良的！如何能和反派相提并论！
秦珏拧眉，也不看月亮和桂花了，转身回了房子。
阿姨这个点已经休息了，房子里静悄悄的，灯都开着，更加显得寂寥了。
棕色皮质沙发上有个女孩缩在毯子里，毯子的一角垂在地上，桌面上放着个很适合秋天的栗子蛋糕，旁边是一壶已经冷掉的普洱茶。
女孩露出半张脸，头发覆盖在脸侧，看着睡得不算安稳。
听到门响声，林月白立刻睁开眼睛，她先是喉咙咕哝一下，从毯子里坐起来，身上的贴身针织裙掐出明显的身材曲线。
女孩儿看来人的表情可以说是怨念了，很快转变成了自然的笑。
“您终于回来了，我以为秦总这晚上不回来了。”
林月白光脚走在地板上，被秦珏抱到了沙发上，她缩在秦珏的怀里不愿意出来。
秦珏身上暖和，林月白贴在她胸口。
“我不想删视频，如果秦总实在不乐意，我现在就让删掉，让公关团队去全网清空。”
删掉的不是黑料，网友不会有太大反应。
林月白本意是想要留着。
女孩明明是不愿地，现在乖得不行，拿着小蛋糕往她嘴里喂。
秦珏纵容着她，系统想要悄悄尝一口，秦珏没让。
“你去看动画片去。”
系统：“……”
系统：“主角现在应该把蛋糕按在你脸上。”
秦珏靠在沙发上，把最后一口小蛋糕留给林月白吃。
她握着怀中女孩的腰，“我下个星期要出国，之后的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会有人和你接洽。”
林月白嘴里含着栗子奶油，有点不乐意。
秦珏抚摸她的后背，“视频你留着就留着吧，左右我也不会在别人面前喝醉。”
刨除系统的要求，秦珏本人也不喜欢被人看到喝醉的样子。
不体面，也没意思。
谁叫她的小月亮喜欢。
女孩儿哼哼唧唧地去亲她下巴赔罪，然后要咬她的脖子。
秦珏仰着脖子，喉咙发紧，“你爸妈最近会约你吃顿饭，之后出国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秦珏把景家夫妇送来的两张卡插在林月白的口袋里。
“你爸妈给我，我不好私吞，尽数交还给你，怎么处理都由你说了算。”
林月白满脑子都是秦珏，哪里管得上两张卡，她有钱不用花别人的钱。
她还要攒着钱和秦珏结婚呢。
她没让秦珏继续说正经事，一边做这档子事情，一边说正事，平白增添了几分不像样子的淫。糜。
秦珏的手不老实，在沙发上弄了不够，还要把人抱到楼上书房去。
林月白在书房的桌子上躺着，能看到秦珏撑在桌面上用力地手。
她原先是有些冷的，现在热的全身都是汗，没了针织长裙，光着后背贴在冰凉的金丝木的书桌上，打了一个激灵。
秦珏按着她的腰，让她说今天考试的题目。
林月白发音都不连续，哪里记得考场上的分毫，几番询问无果，秦珏蹙眉道：“你这都复述不出来，怎么考试的？”
林月白哭都哭出来，心里骂她不当人，哆哆嗦嗦地背单词。
“再想想，我记得题目没那么短，你的发音也不对。”
最后一直考校到天蒙蒙亮，林月白才勉强得到秦总的认可。
……
系统被迫看了一晚上的动画片，看宿主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秦珏醒来的时候，林月白早就溜走了。
书房的窗子大开，沙发被仔细擦拭了一遍，走廊上掉了一地的衣服也都被捡起来，放在洗衣机里洗完烘干。
门口阿姨敲门，秦珏醒了应了一声。
“月白什么时候走的？”
阿姨隔着门板说：“我八点上班，刚好碰到被经纪人接走的林小姐，说是今天要和父母吃饭，晚上不回家了。”
秦珏应了一声，阿姨想了想说：“临走之前林小姐在洗衣房呢，手都被冷水冲红了，这些活儿本来该是我做，她这般的大明星哪里能洗衣裳，小心手哦。”
秦珏闷笑，“知道了，不必管她。”
果不其然，秦珏起来后发现两人的贴身衣服都被洗好了挂起来。
林月白被气恼得不着家，事情却都干完了。
秦珏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愉悦和心疼，混杂在一起，只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之后几天，林月白回来也都没看到秦珏，她要去外地结束最后一个拍摄，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秦珏已经出国了。
微信上留了给她的消息。
秦珏：元旦节等你一起来过。
一起发来的，还有一个明显是国外的房子的照片。
是个不大不小的独栋别墅，看周围的街区环境很不错，左邻右舍都是当地的政要的名流，林月白上学的城市并不算安全，有富人区自然就有比较乱的街区，这边的安保条件好，街区里都有武装的巡逻，自行车都不必上锁。
庄岚凑过去看，“这是你在戏剧学院的宿舍？看着不像啊。”
林月白捏着手机，耳朵红了一片。
庄岚看到地址，突然惊呼一声，“月白你知道这边是哪里么！”
林月白茫然。
庄岚狠狠拍了她一下，不停摇晃林月白的肩膀，看着激动得都要哭出来。
“ins上那个大明星，就是去年戛纳电影节走红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牵着一只手的那个人！就住在你斜对面卧槽。”
林月白被她说得也倒吸了一口气。
庄岚双眼震惊，“她也是YU戏剧学院毕业的，你们四舍五入不只是邻居还是校友，林月白你发达了，你真是发达了。”
林月白心头闪过一瞬的惊讶和笑意，秦珏给她发了房产证，上面只有她的名字。
……
大洋彼岸。
人在阿美莉卡，刚下飞机。
机场门口有车已经在等候了。
系统非要去吃一下当地的特色，说从来没有宿主出过国，秦珏问它有几个宿主。
系统苦了吧唧：“其实我是个新诞生的系统，也就有两任宿主，我主要管理的是炮灰部，前两个人只要做蠢事，然后被主角打脸就好，我绑定的都是活着的时候和炮灰性格差别不大的宿主，不需要我提点，自己就能作死。”
秦珏挑眉。
她坐上轿车，闭上眼睛在嘴里含了一片话梅饼。
系统开始嗷嗷哭，“我绑定你是看你的性格和反派很像，以为你和之前的宿主一样不比我费心，你就能自己去作死！”
之前的宿主都不是什么好人，系统自然不会心软，
但现在这个宿主……她是真的会干实事，偏偏主角也是个好人，系统心软乎乎的，结果一个不留神，反派和主角谈上了。
系统硬邦邦说：“不管怎么样，出国之后就是主角的主场了，反派没少在赌场里试图翻身，但是赌狗不得好死，欠了许多钱，被赌场扣押不让走，被主角无意间得知，却只是和人觥筹交错，没有管你，结果是被打了好几顿，掰断了手指，才被勉强宽限几日。”
秦珏：“……”
秦珏把话梅饼咽下去，去了早些时候准备好的宅子。
宅子是新买来的，里面都打扫干净了，这儿的房屋偏向复古，没有很现代的建筑，秦珏让人把车停下，她沿着小路往前走。
今日的太阳不算很好，天上雾蒙蒙的，两边都是红砖建筑，上面有高耸的烟囱。
秦珏在穿书之前没来过这个纽黑文，她只在飞机上路过。
她先安顿下来，宁芃陪她一起出国，之后公司的员工都会陆陆续续来，不过不会在这座城市租办公场地。
秦珏花了一个月时间把工作处理好，顺带着把学校的所有手续都跑好了。
她让林月白考了国际驾照，过来可以直接开车。
宁芃看老板每日只休息四五个小时，一时间有些复杂。
宁芃道：“老板，林小姐那边自然有人照顾。”
秦珏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她眉目淡淡，“她下周就要过来，人生地不熟，我有事不能去接她，总要给这小孩压压惊。”
被家人赶到国外来见见世面的龚曼听不下去，
“不管是谁，一出机场，被塞一辆保时捷和喜马拉雅，都会很安心吧。”
秦珏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她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回国过，只是没有回南城，有次碰巧远远看到了林月白的商务车，本想要绕去打招呼，结果被系统阻止，只能远远看她一眼。
大明星好像瞬间长大了，鼻梁上架着墨镜，从前对她笑着的桃花眼现在看人多了几分锐利，和品牌方交流时，没有半点犹豫和底气不足，从前这种场合，她都会躲在秦珏背后，看她点头了才安心。
秦珏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龚曼脚边是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袋子，她跟着秦珏赚到一点钱，一气儿全花了，没了再赚钱，反正她家也不指望她撑着。
“你家小孩下飞机那天，你有事忙？”
龚曼看行程表上没有，她话音未落，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层管理进来，之后来了一个客户，等交谈完后，已经是傍晚了。
秦珏这才有空回答她，“我有事情做。”
……
秦珏站在赌场门口。
秦珏捏了捏眉头：“我非要在林月白刚落地的时候，来作死么。”
赌场金碧辉煌，里面有刻意打氧，进去的人都会大脑亢奋，秦珏的太阳穴突突疼，背后跟着的钟忆表情紧绷。
“老板，我真的不会，我连规则都看不懂。”
秦珏去兑换筹码，给了她一大把，“你随便去玩玩，输了算我的，对了，赌场的自助餐通常不错，饿了就去吃一点。”
钟忆面如菜色，眼睁睁地看着老板钻到人堆里。
别的不说，她们老板是真的很适合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什么都不做，光是往那边一站，光看着就是身价不得了。
一般人还真养不出她这样的气度。
看着很贵的秦珏站在二十一点的桌子前面，系统激动：“我可以给你开挂！”
秦珏：“你不是期待我输得分文不剩？”
在系统的安排之下，秦珏应该晚林月白一点出国，但是看结果也是差不多的，秦珏看系统没有提醒，也就没有继续询问了。
系统：“我可以给你算算，让你完美避开。”
秦珏：“。”
系统最终被宿主哄着去吃自助餐了。
系统临走之前开开心心提醒：“你要在赌场里面待满三天。”
系统刚一走，秦珏就赢下了一局。
……
林月白刚下飞机，还没等她从通道走出来，就看到了来接她的人。
上了车，开车的是宁芃，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像是助理一样的人。
宁芃道：“这辆车是秦总送您的，您身旁的包也是秦总给您准备好的，旁边的文件夹里都是您需要的资料。”
林月白之前不是没出过国，但突然来到了陌生的国家，身边还没有秦珏，心里总是突突的。
林月白没有去看包，而是直接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是她的学历证明，成绩单，推荐信，还有一系列的材料原件和复印件。
所有的，林月白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准备好了。
林月白心里一软，宁芃说着学校的注意事项。
直到把车开入YU所在的街区，之后放慢速度，让车里的林月白看看大学古老气派的塔楼，“边上是当地的博物馆，您有空可以去看看，里面都是大艺术家的真迹，听说毕加索的也在里面。”
宁芃把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下巴往那边抬一抬，道：“那儿的治安不好，林小姐如果要去，可以带上她。”
宁芃和林月白介绍了一下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刚刚看不清，林月白现在才发现，副驾驶上的女人穿着运动装，可以从柔软的布料表面，看到里面肌肉的起伏。
林月白惊了一下。
宁芃道：“她是当地不错的安保人员，老板特意长期雇佣，专门照顾您的。”
林月白没有拒绝，她一路都没有看到秦珏，给她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人接……
林月白烦躁之下，打开了微博。
她出国的事情过几天才会正式发出，现在最新一条微博还是摄制组给她发的照片。
鬼使神差点开了秦珏的微博。
林月白下意识坐直，秦珏发微博了。
在十分钟之前。
@秦珏：今天运气不错【图片】
照片中俨然是赌场的vip房间，面前是快要堆成小山的筹码，在她背后有几个男男女女围绕在一起，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正在看镜头的方向，肩带上夹着一沓钞票，而秦珏的手里把玩着几个筹码。
林月白下车，没心思看进行准备好的房子，满眼都是照片上的秦珏。
她什么时候喜欢赌博了？
她在国内从来都没有类似的喜好。
别说是想要去赌场了，就算是过年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搓麻将，她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的。
林月白站在原地头脑发胀，都没注意到斜对面一家别墅门口的院子里，有个白色的小狗在汪汪直叫。
朝她摇尾巴。
“……牛逼，好漂亮你长着一张纸醉金迷的脸。”
“有没有懂懂行的人知道秦珏手里的筹码多少钱。”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来vip房间，没有七位数是连门把都碰不到的。”
“这就和别的妹妹厮混在一起了？”
“啊啊啊啊啊补药啊，我的cp不要be啊啊啊！”
“也没有厮混吧，照片里一共八个人，三个妹妹，五个看不见脸的侍者。”
“肩带上的钞票是给小费啦，带人出去是另外的价格。”
“暗搓搓说一句，我在现场，刚出来，秦珏她……她是真的会算牌，牛逼大发了。”
评论区都在讨论这张照片，林月白没有继续翻看下去的勇气。
不是她自傲，秦珏在国内离不开她，没道理出国后，就立刻把她抛到脑后。
“宁经理！”
林月白叫住宁芃，“带我去这里！”
林月白把照片给宁芃看，后者也是吃惊，“我以为老板去谈*业务去了。”
林月白咬牙，黑茶色的眼睛直视宁芃，后者也是慌了，“我真不知道，但这边也就一个规模大的赌场，我带你去。”
赌场里。
系统：“……你别赢了，我害怕。”
秦珏：“全部输掉就好。”
她不把钱看在眼里，花花绿绿的筹码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秦珏摸牌，她的手法老道，像是之前特意学过。
她旁边已经围绕着不少人，一个红裙子吊带的美女对着她的手指吹了一口气，身后一个精壮的男侍者要过来，被美女不动声色地挤开。
“幸运女神永远眷顾您。”
秦珏对上了一双碧蓝色的眼睛。
秦珏笑笑，笑得人脸色一红。
她气质好，长得高，身上一水儿都是看不出价值高级定制，别的不说，光是手腕上的表，就是百万刀起步，早就脱离了看时间的范畴。
随着筹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秦珏的眉目愈发慵懒倦怠，直到牌桌对面坐下一个年轻女人。
秦珏愣了一下，缓缓坐直身体。
林月白看她的表情不善，背后的宁芃心虚地挪开目光。
她以为老板染上恶习，没想到老板是来给项目筹备资金……
林月白瞪着她，“我来陪你玩**。”
秦珏错愕两秒后欣然笑了，把赢来的筹码全部推到中间。
哗啦啦，连空气都有金钱的香味。
秦珏把左手腕上的手表也摘下来，抛到了中间，金属表带和筹码碰撞，发出金石之音。
周围人惊呼尖叫，秦珏双腿交叠，坦然道：“赢了都是你的。”
旁人只觉得她赌瘾上来，动作傲慢且嘲讽，对面那姑娘，分明是个新手。
第77章 舞台
第七十七章
林月白坐在秦珏对面。
她本想着把人逮回去，至少也要看看这个女人在外面搞什么。
秦珏在的不是普通的位置，她在赌场的核心区域，需要兑换一定数额才能走过来。
林月白用的是秦珏给她的卡。
本想着去找找人在哪里，结果没想到，一眼就望见她了。
秦珏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
她游刃有余地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花花绿绿的塑料小片儿，手里捏着牌，无名指上佩戴了她送的戒指。
是个很金尊玉贵的人，好似天生就该被昂贵之物包裹着，所有人到她面前都是有求于她。
就好像那肩带上夹着小费的金发女郎。
林月白看着那金发女郎凑到秦总身边，在她的手上吹了口气，祝她幸运永随。
林月白鬼使神差地站在了最前面，面前的男人输得狼狈离开，她立刻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坐了下去。
变成秦珏的对手。
林月白心里打鼓，对上秦珏发愣的眼神，心头起了一点抱怨和无名火。
她大概是被宠久了，半点都受不了秦珏不偏向她。
紧接着的场面，出乎了她的意料。
allin的行为让全场都沸腾了，林月白怔怔地坐在暗红色的软椅上，手上的那点筹码显得不够看了。
周围人看她就像是看一个误入狼窝的小兔子，等着看她被对面羞辱。
一块手表最终砸在了筹码上面，秦珏单手支着头，笑看着她。
那块手表林月白知道，是她替秦珏选择的。
选择的时候不知道价格，到手后才知道全球也就那么几个，除了秦珏，也没人会这般不当回事。
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林月白不太会打牌，经纪人找人交过她，本意上是希望她在综艺上露一手，其实她也只是堪堪会规则。
现在每出一张牌，周围人都会闷闷的小一声。
可偏偏如此，秦珏打出的牌都要更差一点。
眨眼间，动辄数千万刀筹码和一块手表，已经全部被推到了林月白手上。
对面的人一整天的赌博成果，眨眼间连本都摸不到，让人眼红的财富就这样顺滑地溜走了。
林月白彻底愣住了。
宁芃发出了小声地惊呼。
老板这是……故意的？
秦珏拍拍手，不管旁人怎么看，她懒懒散散道：“看来是运气不好，今日就这样吧，不玩了。”
说着，她转身要走出去。
林月白急匆匆叫住她，“秦珏！”
秦珏止住步伐，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上拿这个金边的墨镜，准备夹在鼻梁上。
“有事？”
林月白变成了旁人追捧的对象，荷官询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盘。
林月白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秦珏看女孩儿彻底傻，一副懵懂惊惶的样子，缓声笑道：“不会吧，大明星，你这还不知足？我身上真没钱了，不然我去和赌场签个条子，借点钱继续和你玩？”
说着她真把墨镜夹在领口，招手叫来了侍者，要去借钱。
秦珏输的分文不剩的样子也好看，不见赌徒的歇斯底里和偏执，风度翩翩的像是下午茶点餐。
秦珏用很标准的美式发音说，“我想我需要一些资金上的援助，当然，我可以做出一些抵押，门口的车子就不错，你说是吧？”
她晃了晃一个车钥匙。
林月白不等秦珏要把车钥匙拿出去，立刻捂住了秦珏的手，“不要！”
小女孩曾经哪里来过这种销金窟，赶忙拉着秦珏的手要往外走。
临走之前不忘把秦珏输给她的筹码全部带走，兑换成现金。
赌场的人在秦珏赢了第三把的时候就开始查她了。
见她不是个默默无名的人，虽然初到此地，但生意已经做到了哈伯顿港，就差一艘船直接开到北冰洋了。
故而并没有为难，直接把筹码兑换了，让林月白拿走。
一个经理还想要说说，但看上级耸耸肩，“拜托，你不会看不出来，那位是故意输给小白兔小姐的吗。”
林月白把秦珏从赌场带出来，外面阳光不错，林月白的眼睛彻底红了。
系统的眼睛也有点红。
被气红的。
系统：“主角凭什么把你带出来！你还没因为欠赌场的钱被人揍一顿！”
系统委屈巴巴说，“我都已经做好了给你开无痛的准备了，你只要配合惨叫几声就可以了。”
秦珏：“我已经输光了，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系统勉强说是。
系统判定宿主被拉出来是不可抗力，它可以去电宿主，总不能去电主角。
系统：“主角现在一定看出了你是个疯狂的赌狗！”
系统小声安慰着，秦珏只是笑而不语。
林月白手里突然出现了数千万刀，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
秦珏靠在路灯前面，手里多了一杯星冰乐，
“怎么样，赌博让人着迷不是吗。”
林月白看她还若无其事地笑，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我今天刚下飞机。”
女孩儿维持不了刚来时的气势汹汹，现在已经软着声音躲到秦珏的怀里，要去喝她杯子里的小糖水儿。
“姐姐，我害怕的。”
林月白把刚刚得来的支票塞到秦珏的口袋里，一起塞进去还有一系列的税务文件。
装饰用的口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
宁芃现在还和做梦似的，路过赌场自助餐区域，把秘书钟忆提溜出来。
秦珏把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拿出来，重新塞到了林月白的手里。
她走在前面，上车，缓声道：“如果说这就是我的日常呢。”
秦珏捡着系统喜欢听的东西说。
林月白小跑跟上来，和个到了外面就分外黏人的猫似的。
“什么。”
秦珏开车，让后面两个人坐上车，后视镜中是她架了墨镜的淡漠的脸色。
“如果说我就是喜欢赌钱，欠钱，然后继续赌钱呢，”她发动车辆，用余光去看林月白的表情，“你了解的我，不过是我的其中一面而已。”
坐在后排的两个人根本不敢说话。
钟忆不明所以，疯狂给宁芃发消息。
钟忆：卧槽我去吃了个自助餐，发生了什么。
宁芃：你吃了一天一夜的自助餐？我辈楷模。
钟忆：吃饱了，睡着了，继续吃，然后把老板给的筹码输光了，回去吃点泄愤。
宁芃把事情经过和她说。
钟忆倒吸了一口气。
两人沉浸在发消息中，根本没听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黑色轿车停在新买的宅子前面，秦珏和林月白下车出来。
小姑娘亦步亦趋跟上去，乖得不像话。
倏然，她被秦珏抓住了下巴。
林月白乖乖抬起下巴去看她。
秦珏收敛眉目道：“你没听清我在车上说的话？”
林月白茫然。
她说自己喜欢赌钱，但是真的喜欢赌钱的人怎么会把赢到手的所有钱给自己。
林月白双目茫然剔透，“姐姐，我坐了一天的飞机，已经很累了。”
秦珏道：“我不是个有自制力的人，我喜欢赌场的环境，我喜欢被人围着，给我鞍前马后，随便给点小费，就能点头哈腰，在国内没有条件，在这里没有人能管得了我，林月白，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她的手指点一点林月白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面是支票和税务文件，足够她下半辈子舒舒服服度过了。
“这些钱，就当是我买你别来管我，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仅此一例，别傻乎乎地追上来。”
说完，秦珏转身去房间，把林月白落在玄关处的行李放到楼上。
系统欢呼，“虽然剧情和原作不一样，但是主角如此品行高洁的人，肯定会当场撕掉支票，她才不稀罕你这个赌狗的破钱！你给她钱，和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秦珏不发一言，沉着脸去卧室收拾。
林月白站在楼下愣了许久。
她一直都知道秦珏这个人情绪有点古怪，她最后一句告诫却没有错。
是她冒失了。
第一次踏足这个国家，就急匆匆地往赌场里跑，好在遇到了秦珏，如果没有遇到，或者碰到了危险……
林月白开始后怕。
她好像给姐姐添麻烦了。
宁芃和钟忆躲在门口，没有一个敢进去。
宁芃：“你在老板身边跟了那么久，老板是个喜欢赌的人么。”
钟忆还在打嗝，“不吧，但老板确实挺会玩儿。”
宁芃开始警惕，“玩什么，违法不？”
钟忆：“玩麻将吧，之前团建没人能打得过她，她好像会算牌，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宁芃还要继续蛐蛐，里面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宁经理。”
宁芃笑眯眯地走上前，“林小姐有什么吩咐？”
她手上有钱，还是热乎乎的现钱，“如果您有投资计划，我可以帮您牵线搭桥……”
林月白打断，把一水儿文件和支票给她，“秦总那儿，还接收投资吗？”
女孩站在玻璃花窗下，黑发遮盖了一半的眉眼，腼腆柔软，
“我无功不受禄，这些钱本是秦总的，我想着与其给我乱花，不如做点有用的事情。”
宁芃手里倏然多出了东西。
楼上的系统继续撒花欢呼，“太棒了，主角最终没有要你的臭钱！主角真是个好人。”
这不出秦珏的意料。
她背后的门被推开，女孩儿手脚麻利地给她倒上了国内带来的茶叶，水温八十度，刚好合适。
女孩默不作声地把凳子上的衣服挂好，熨烫，做好一切后，盘腿坐在秦珏脚边，脸颊挨着她的膝盖。
秦珏往边上挪一下，林月白也挪一下，总之是要把脸蛋子搁在她膝盖上。
“对不起嘛。”
林月白的道歉，让系统和秦珏双双沉默。
系统：“……？”
林月白小声认错：“是我太莽撞了，不该去赌场那种危险的地方，是我的错。”
林月白继续认错，“我出国的所有的事情都被姐姐安排好了，我不能因为姐姐没有去机场接我，就不懂事。”
系统开始要去掐秦珏的脖子。
电子音尖叫，“啊啊啊啊你这个坏女人，给主角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啊啊！我电你啊！”
秦珏被系统吵得头疼，“安静。”
系统开始哭哭啼啼，委屈得不得了。
林月白仰着头去看她，眼尾带了点红，“茶的味道如何？”
秦珏捧着茶盏，“尚可。”
她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顶，林月白把头顶在秦珏的掌心，让她随便碰。
“下次我不去了，姐姐也不去好不好。”
说完，林月白止住，道：“或者姐姐去了，去之前和说，我在家里等姐姐，那边声音大，来来往往的人杂，我知道姐姐喜欢安静，去那边自然是不舒服的。”
说着，林月白站起来，让秦珏把头向后仰，靠在沙发后背上，给她按摩头上的穴位。
“我给姐姐按一按，赌场里的那些侍者和小姐们，都是趋利而来的，一味给姐姐递烟递酒，半点分寸都没有，不如之后姐姐在外头找个舒心点的人，让我见了合适了，再去陪姐姐玩牌？”
秦珏拍拍林月白的手背。
“你倒是大度。”
“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
她知道，她姐姐身边只会有她一个。
……
庄岚和林月白不是一批下飞机，她落地的时候网络上已经很热闹了。
当日在赌场里的一个国人拍到了秦珏和林月白，便发到了网络上。
视频一石激起千层浪。
庄岚眼前一黑又一黑。
视频中秦珏面前已经有大把的筹码了，对面的赌客落魄离开，下一个坐过来的却是林月白。
一把牌后输得干干净净。
“我本来还想说作为工作人物一出国就去赌场不合适，结果……”
“牛逼，好朋友是真牛逼，全部输给小月亮，眼都不眨，输完就走。”
“我怎么感觉，好朋友是专门来给小月亮送钱来着？”
“可恶啊，为啥秦珏不出道，偷拍的高糊视频都那么纸醉金迷，现实中该美成什么样！”
“小月亮气势汹汹，是不是来逮人的hhhhh”
“结果被诡计多端的好朋友用钱砸蒙了。”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我很怀疑好朋友是故意来等着小月亮来抓人，这样有理由把钱都输给她，诡计多端啊。”
“我在现场，我要说一句，好朋友坐下后基本就没输过。”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现实中，林月白已经去YU上课了。
秦珏给庄岚准备了住处，她下了飞机被人接到这儿，脑袋晕乎乎，直到看到秦珏在院子里玩别人家的小白狗才清醒过来。
秦珏坐在草坪上，草坪上种植了桂花，后面有两株玉兰花，都没到开花的时候。
林月白上课去，秦珏不需要每天都出门，这样算下来，还比国内清闲一些。
“这只狗是……”
长毛拖地，眼睛乌溜溜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品种。
“赛季的马尔济斯，斜对面那家的，最近忙，让我看着。”
秦珏随口说，庄岚这才注意到，和狗子在一起的，还有三个伺候狗子的佣人。
秦珏手里捏着个球，狗子玩累了，就靠在秦珏腿边。
庄岚倒吸一口气，“这只狗，这只狗，之前在戛纳电影节走过红毯，是塞西尔小姐……”
秦珏点头，继续和狗子玩。
狗子嘤嘤嘤地叫着，秦珏要离开，就咬着她的裤腿儿。
被秦珏看一眼，嘤嘤嘤地松开，绕着她的脚踝。
秦珏在阴影下的躺椅上开会，系统变成小光团逗狗。
“宿主，原作中主角在国外上学深造，遇到了许多麻烦，虽然没有你的戏份，但是剧情已经成这样了，按照人设，你需要继续给她找麻烦，或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给她泼冷水。”
一个家族破产，欠下了赌场债务的，几乎癫狂的反派，不会放过一点打击报复主角的机会。
秦珏在看别国的税务政策，点开宁芃的消息框，挑眉笑笑。
她的小月亮没有把钱自己收着，转手就投给她。
宁芃：“老板，要收下吗。”
秦珏：“收下吧，按照正常流程走，她投的不是小钱，之后所有重要会议资料发她一份。”
秦珏把对话框关掉，看庄岚还站在原地，看狗子和疯了一样在草地上不知道追着什么奔跑——
秦珏：“有事？”
庄岚：“您又上微博热搜了，有人拍到你和月白在赌场。”
秦珏拧眉：“月白是赢钱了，不是输钱了，不该骂她。”
庄岚心想不愧是资本家的对错观。
互联网上许多人都是人云亦云，秦珏看了发现有不少人都觉得去赌场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合适，建议封杀。
有些人直接在林月白的评论区下面声讨。
拍摄视频的人已经注销账号了。
系统：“你去添油加醋。”
眼看着闹剧愈演愈烈，秦珏发微博了。
@秦珏：我乐意输给她。
成功把注意力从应不应该度赌场，转移到了妈的这个人真是恋爱脑。
一起发上微博的还有一张巨额支票。
秦珏让人把最近有关这个话题的热搜都删掉，过段时间网上出现了林月白和塞西尔的合照。
照片是在话剧教室的门口拍摄的。
之后的半个月，百老汇那出现了一个戏剧学院同学的作品。
无关人员不能去后台，秦珏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手里抱着一捧玫瑰花。
系统：“你加把劲，破坏主角第一次登台演出。”
系统把可选方案投射在秦珏的眼前，其中一条就是悄咪咪的后台推她一把。
秦珏自然不可能这样做，于是选择了后面一条。
系统哇了一声，“你一定会成功的，主角一定会觉得你是下水道肮脏的老鼠，阴魂不散。”
秦珏笑笑，把玫瑰花放在座位上，弯腰从椅子上离开。
外面是大下雪天，积雪淹没脚踝。
林月白和同学的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秦珏认得，侧面对着舞台的后门，秦珏没有去沾雪，让系统去做坏事，“做彻底一点，当地保险贵，该让保险公司出点钱了。”
转身用林月白的门卡走到了后门位置。
自从开学之后，聚少离多。
林月白对上学的热爱，明显已经超过了对她。
连元旦节，都没一起过。
秦珏隔着一扇门，听到里面的同学在交谈，她站在阴暗处，里头的欢声笑语更加衬托的她像是个扭曲阴毒的反派。
反派半眯着眼睛，去听里面大明星用丰富且清晰的语调背台词，不管是音量还是语速变化，都是很不错。
她在国内有基础，比同期的学生好不少。
语言问题也在慢慢解决，隔着门缝看到她和同学靠在一起笑，比国内孤零零的样子好上不少。
她女扮男装，身上穿着律师的制服，刻意压低的语调有点可爱。
室内的林月白感受到外面有视线，她当明星久了，对人的目光很敏感。
外面有人？
林月白去开门，只剩下冷风吹在身上。
“月亮，马上要开始了。”
后面的人在催促。
林月白临走之前，注意到脚下有个小盒子。
她弯腰把盒子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小块筹码，和一张纸条。
把纸条放在鼻尖嗅嗅，上面是沉香与玫瑰的气味？
林月白的瞳孔放大！
纸条上写：
我一直会看着你——明月照我。
多么阴暗变态的宣告。
一直，一直，在暗处盯着你。
从你在国内的第一部电视剧开始播出，一直到你出国，去赌场——直到现在。
那个不知道给她花了多少钱，但是不愿意见一面的“明月照我”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
林月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把东西收在手掌间，转身走入舞台。
秦珏已经落座了。
她对鉴赏莎士比亚的戏剧没有太多的爱好，这次为了林月白倒是认真听了。
是《威尼斯商人》
女扮男装的律师在台上说“Thequalityofmercyisnotstrained”①
台下寂静一片，每个人都在认真听。
其中不乏国人，坐在秦珏旁边的就是个国人，看到是林月白，小声“卧槽”了一声。
全女阵容的戏剧吸引来了不少人，林月白的角色很讨喜，有高光时刻。
律师在台上雄辩，发音很有感染力。
在台下人观看台上人的时候，台上人也在看台下人。
林月白一眼就看到了秦珏，眼神倏然亮了几分！
表演得更卖力了。
旁边的女孩捂脸，“卧槽，林月白在看我！”
秦珏笑了笑，在结束后献上了玫瑰花。
旁边的女孩：？！
女孩：！
女孩低头疯狂发微博：！！！
磕到真的了！
林月白收到了玫瑰花，她在人前不好有扎眼的举动，只能和秦珏拥抱，手指微微颤抖。
女孩儿现在哪里还有刚刚在台上的游刃有余，怂的声音都在发抖。
“姐姐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秦珏：“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林月白笑着蹭她，她在秦珏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闪而过。
从台上下来，同学和老师意识到了不对，尖叫：“月亮，我们的轮胎被人扎破了！外面下雪，只剩下一辆车是好的，根本装不了我们那么多人！”
林月白刚刚被秦珏夸赞的喜悦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只剩下浓浓的后怕。
那个“明月照我”是不是也在这里！
最后一辆车是七人座，她们有十二个人，但最多只能挤得进去十一个人。
外面的雪吹在林月白的领口，她看同学不停往里面挤，要给她腾出空间，甚至年纪最大的要躲到后备箱去。
林月白遍体生寒，她张了张嘴：“雪越下越大，你们赶紧回去，我还有车。”
她虽然不知道几辆车的轮胎是不是那个私生粉搞坏的，但她不能让别人牵扯进来。
同学怀疑想询问，林月白用力把车门关上，拍车窗催促她们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月白怀疑有人在暗处看着她。
她看人走远，哆嗦着躲到避风处，给秦珏发消息。
她好害怕。
那个“明月照我”明显不对劲，她微博的ip地址最近也改变了，变得和她一样。
林月白从前都没发现，“明月照我”的ip，从前和她在国内的省市是一样的。
她被盯了多久？
……
不远处秦珏看着瘪掉轮胎的车。
秦珏：“我的车怎么也……”
系统心虚：“你让我做彻底一点……”
秦珏：“。”
第78章 有心报复
第七十八章
秦珏骂了系统一句蠢货。
真是没有见过那么蠢的东西。
系统开始委屈巴巴地掉眼泪，秦珏的外衣上全是雪，天上落着鹅毛大雪，外面有零下五六度差不多。
和南城的冬日温度差不多，但是这里的降雪量大。
秦珏踢了一脚干瘪下去的轮胎。
系统在脑子里和她道歉，秦珏没有理会系统，从车里拿来一把长柄伞，撑开，举在头顶。
她身上穿了件不算厚的羊绒大衣，里面是西装，把领口拉上去可以挡风。
系统小声嘀咕：“现在主角一定是觉得被私生粉盯上了，害怕呢，之后查到你身上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抽你一巴掌。”
系统说着要给宿主开无痛。
秦珏踩过积雪，“你很期待看我落魄的样子？”
系统腼腆：“你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系统知道说错话也做错事，缩在意识角落安静看动画片。
秦珏拿起手机，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
是林月白打来的。
女孩站在屋檐下，外面的风大，把雪都吹到她身上了。
举目四望，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半点人影。
她手里捏着一个筹码，难道“明月照我”不在这里？
不对，那个人一定在。
林月白裹着白色的羽绒服发颤，她之前只听经纪人说过私生粉有多可怕，经纪人之前带过的一个艺人有次半夜起床上厕所，结果看到床边蹲了一个人，痴笑连连要让她签名合照，吓得那艺人大半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明月照我”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沉香玫瑰精油？
筹码和纸条上，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只有在秦珏身上能闻到，听说这种精油金贵得很，比黄金要贵重许多倍。
可见那“明月照我”已经窥探她许久许久了。
简直是个疯子。
林月白缩紧了身子，注意暗处的每一点细节，直到雪越下越大，她撑不住要往外走到大路上，却看到从雪地里走来了一个人影。
走来的人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黑伞上已经有许多落雪了。
她穿得单薄，裹了皮革手套的手指握住伞柄，黑伞遮住了她的面容。
林月白后退了半步。
秦珏应该在不远处，不能让她被私生粉骚扰。
现在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周围没有人，背后剧院的后门已经上锁了，门卡也已经上交，如果现在遇到危险，逃无可逃——
林月白脸色煞白，手指在口袋里捏紧了手机。
她看到来人越走越近，林月白小幅度后退，手指按动开关机键，调出了紧急报警按键。
秦珏让她出门带着的保镖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月白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一阵风吹来，她呛住了，最终闭上了嘴。
就在此刻，那人已经走到了距离她五米的位置，林月白往后退，从内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匕首，是她同学给她的防身刀具。
这边不比国内。
就在林月白要后退到台阶上时，结冰的台阶一滑，登时摔在地上。
鹅毛大雪落下。林月白猛然抬头，就在戴了黑手套的手要来搀扶她时，寒光闪现——
雪亮的刀刃割破黑色皮革手套的表面，显露出里面白皙的掌心。
黑伞下的女人顿住，“月白，是我。”
林月白也蒙了。
秦珏握着伞，无奈地看着坐在台阶上，用匕首对准她的女孩。
一个弯腰伸手，另外一个手持刀刃。
风雪呼啸——！
林月白半张着嘴，脸上的决绝瞬间变成了惊惶。
“姐姐！”
她麻溜地起来，秦珏给她拍拍身上的雪花，“我好心来找你，没想到是我不该来。”
林月白脸色一阵红，“我收到了私生粉的礼物，我怀疑……”
林月白没继续说，秦珏招招手，把之前让跟着林月白的保镖出来，
“我让人一直看着，你身边没人跟着。”
林月白看到保镖小姐在，松了口气，心里仍然觉得可疑。
她看秦珏穿得少，没敢继续说，乖乖躲在伞下面。
秦珏：“停车场的车轮受不住风雪天气，不少都爆胎了，我的车也是，已经让人来接了。”
说着，她把怀里护着的热咖啡给林月白暖着手。
“你遇到危险不报警，不打电话叫保镖，自顾自拿着刀和人拼杀，我头一次知道我们家小月亮是这般有勇气的人。”
秦珏的表情淡了几分，林月白被训得不敢抬头。
是她思虑不周，被说没有半点怨言。
“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好。”秦珏穿得少，手套还被林月白给划破了，手掌心出现了一条很细的血线。
来接的车子到了，秦珏开门让人先进去，随后她才坐入车内。
林月白拉起秦珏的手，已经愧疚地开始想哭了。
“姐姐你罚我就是，是我不周全，保护不了自己，还误伤了姐姐。”
暗红色的血液流淌在指节分明的手指上，光是看着就有种难言的吸引力。
林月白用手帕小心给她包扎好，不敢哭出来，眼睛红得不像话。
秦珏任由林月白给她捂着手。
系统：“你自导自演，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秦珏：“任务完成了？”
系统：“……昂。”
秦珏闭目养神，她穿得少，车里的空调也没把她捂暖和，直到回家后，泡了热水澡，才舒服一点。
林月白穿着浴袍坐在浴池边上给她梳头发，女孩儿的眼睛还红着。
“姐姐你凶我就是，我没有下次了……”
林月白快速抹去眼泪。
她看不得秦珏受伤，秦珏的右手腕儿之前就因为在国外保护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秦珏被热水泡的舒服，半眯着眼睛，用贴了防水敷料的手去摸林月白的脸颊，
“私生粉的事情我提小月亮去查，小月亮不用操心。”
林月白用力点头。
依偎在秦珏的脖颈处，用牙齿去轻啃秦珏的喉咙。
秦珏不凶她，她心里过意不去，迷迷糊糊说了好些好话。
秦珏把女孩放在腿上跪好，手指摸着她，边说：“今日的戏剧不错，我之前欣赏不了这般高雅的东西，得益于我们小月亮，让我沾了沾艺术殿堂的光。”
“好孩子，做得不错。”
林月白跪不住，挺着腰不敢发抖。
“是姐姐给我的机会。”
“不必自谦，机会是一回事，你自己努力是另外一回事。”
秦珏嘴上说着嘉奖的话语，浴缸里的动作可算不上多温柔。
林月白咬唇受着，不敢说不行。
秦珏温声说：“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打猎，这边没有国内严格，可以猎到鹿。”
林月白哭着说好，声音破碎不成调子，最终是秦珏心软，抱着她没让继续跪着了。
“等雪停了，林子里风景好。”
林月白傍晚要和同学聚餐，几个朋友知道她演过电影，都很羡慕。
秦珏不让她喝酒，啤酒也不行，林月白喝着果汁，语言已经和当地人差不多了。
距离元旦已经过了一个月，眼看要过年。
这边华人多，有些新年的气氛。
秦珏把工作处理好，系统看反派加班通宵，吃掉了她桌子上的汤圆。
“主角在学校里越来越受欢迎，你是不是很嫉妒。”
秦珏在开视频会议，对面是个非洲小国家的政府人员，那儿大多数工业产品都要进口，价格居高不下，为了省下一些开支，一部分做实事的人想破了脑袋。
秦珏开着会，边听系统和她说话。
秦珏：“我嫉妒什么。”
系统：“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恶毒反派，现在在国外分文没有，还欠着赌场的钱，看主角越来越光鲜亮丽，而你现在宛如是阴沟里的老鼠。”
秦珏开完会议，那边建议她联系国内的公司去开设建厂，秦珏在里面占了几成股，可以在中间游说一二。
她没有一口答应，转头对系统说：“也好，我不过是要花大几千万去投资建糖厂。”
系统：“。”
系统：“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暗算主角。”
系统看不得秦珏每日过得舒心，在秦珏正在查阅当地打猎要求的同时下达了任务。
秦珏查看白尾鹿的生活习性，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阴暗扭曲的反派见不得主角过得好，便在周遭无人的时候上前去给她*下药，却不想被主角发现，一把冰凉的金属抵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反派吓得惊慌失措，却看不得之前踩到泥地里的主角现在变成人上人，嗤笑说‘你的那些名流朋友，知道你以前只是我个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吗，林月白，你以为自己高贵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为了一点资源，就能出卖自己的货色。’”
秦珏蹙眉，“原作中没有这段。”
系统：“我根据多篇小说整理出来的，最容易让主角扇你一巴掌的台词！”
系统开始邀功。
秦珏没有理会系统，她有自己的打算，只要大致意思到了，系统很好糊弄过去。
系统：“扇巴掌在原作中很重要，彰显着反派彻底落败于主角，也象征主角彻底和过去切割。”
秦珏听到楼下有声音，转头下楼去，看到林月白站在玄关处原地跳跳，把身上的雪花抖下来。
秦珏：“等你回来吃饭呢，去洗手吧。”
林月白换下衣裳落座，没有直接动筷子，让秦珏给她拍照。
虽然人不在国内，林月白的微博还在陆陆续续更新，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秦珏更新。
她之前录制的当飞行嘉宾的综艺也在播放，热度一直有在维持着。
@林月白：一些日常
她发了个九宫格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学校的日常，和斜对面邻居的合影，对面的西塞尔小姐好几次都会带着狗子来吃饭，林月白之后发现她和秦珏认识，她家里是做矿产相关，在国外有不少投资的产业，和秦珏在经商时见过面，很是投缘，说是要把自家小狗生下来的崽给秦珏，林月白给婉拒了。
“我这才知道小月亮在国内的日子有多寡淡。”
“妈耶，那不是西神的狗子吗，呜呜呜我就没见过品相那么好的马尔济斯。”
“……慕了，不要暗搓搓秀恩爱啊，好朋友不喂你吃饭，你是不能自己拿筷子吗。”
“笑死，目睹一些小月亮要自拍，结果好朋友只想让她多吃几口饭的画面。”
“我看谁还敢说我们小月亮不如科班出身的牛逼。”
“我当时在百老汇，旁边就坐着秦珏！我做证，她全程只看林月白一个人！”
“我们cp粉也是过年了。”
评论区都在夸，秦珏用手指敲敲桌面，提醒林月白来吃饭。
“别玩手机了。”
林月白把手机放下，一口饭一口菜吃起来。
她没吃多少，肚子已经饱了。
秦珏拧眉：“你在外面吃什么了。”
她放下筷子，去摸摸林月白的肚子，见也不算吃饱，“你再吃一点。”
林月白：“不了，对体型有要求，我再吃一点虾子就可以了。”
秦珏给她剥虾子，今日她亲自下厨做了油焖大虾，用的是罗氏虾，每个都老大一个。
林月白盘腿坐在椅子上，秦珏递来一个，她就张嘴吃一个。
喂下去五只虾子，林月白彻底吃不下了，秦珏确认她吃饱了，把人放走。
“我晚上要开会，你先去书房玩儿。”
“好。”
林月白遇到超市促销，买了个一千片的拼图，月球的图案，每天有空了都吭哧吭哧干活。
秦珏不打扰她，等一周后雪停了，开车去学校，把图书馆里林月白叫出来。
“哇，这是你女朋友，她长得真好看。”
跟在林月白身后的一个棕卷发姑娘说，“我好像见过她？是我们有缘分吗。”
戏剧学院的女孩都好看，林月白微不可察地挡住了棕卷发女孩的目光。
秦珏身穿着皮夹克，手掌上的伤痕早就好了，现在捏着一副手套，脚上踩着马靴，
“确实见过，在使馆的晚会上，和您的父亲碰过杯。”
林月白的笑容淡了几分。
棕卷发女孩捂着嘴笑，“下周是我的生日派对，来玩吗，如果你能来，我一定会觉得很开心！”
秦珏在林月白的注视下答应的话绕了个弯婉拒，“我的小公主，我会献上最有诚意的礼物。”
系统：“检测到主角产生负面情绪，你做得很成功。”
秦珏领着林月白离开古老庄严的图书馆，把人带上车，往庄园方向开。
林月白表情如常，不经意问起：“秦总的生意做得很大？”
秦珏：“还好，那女孩儿的家人有海关的背景，怎么了。”
林月白坐在敞篷车里，红色敞篷跑车行驶在盘山路上，侧边是万丈深渊，极目远眺可以越过雾气看到远处的瀑布。
秦珏把敞篷关上，“小心头疼，别着凉了，夏天带你来露营。”
林月白垂眸点头，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
“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委屈你了，如果找个在工作上能帮到你的人，做生意也容易一点。”
秦珏侧目，林月白扁着嘴，不吭声。
她见到了世界之大，也意识到了自己能走到现在，全部依靠秦珏。
很多事情是光靠努力无法达到的程度。
一向骄傲心气儿高的女孩有些落寞。
秦珏说出了连系统都没想到的话。
“那分手，我开车回去，接上家里是海关工作的姑娘，和她去打猎去。”
“秦珏！”
车子猛然摇晃，林月白以为秦珏会哄她，女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开车的人。
那人还和没事人似的操控方向盘，沿着盘山路，开到白桦林里面去。
天上鹰隼飞过，震颤翅膀——在地面上留下硕大的阴影。
系统叹为观止，“真不愧是反派。”
系统：“真不是个东西。”
系统为主角委屈和叫好了，“主角赶紧认清反派的为人吧。”
秦珏沿着导航开车，“要分手吗。”
林月白握紧她的衣服，不可置信：“不要，你把我带出国，怎么能不管我！”
她还没还完钱。
秦珏给她付了两亿多的违约金，按照当时的市场价，她还要每天被她弄二十八年。
女孩的一颗心快要碎了，她知道秦珏时不时说一些不对劲的话，可之前都没有提过分手。
林月白险些呼吸不上来，小心去看秦珏的表情。
秦珏缓缓说：“你要试探我，怀疑我，我说要分手，你又不答应。”
车停在一处建筑前面，外面堆放了放子弹的箱子，墙上有猎枪，边上有个马场，搞得干净，没什么味儿。
林月白讷讷，凝视着准备下车的秦珏。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珏人已经在车外了，她弯腰笑看着副驾驶上委屈憋着不哭的女孩，
“你不和我提出分手，我就不和你分手，不会有别人，不过月白，你能犹豫的时间不多了，再过小半年你就二十二了，到了国内法定结婚年纪，到那时候，可就没有机会提分手了。”
林月白下车，握紧拳头，也不知是在气秦珏还是气自己。
看秦珏柔和淡定的表情，她气不打一处来。
下意识的遵从让林月白怀疑自己有问题，不该乱吃醋。
秦珏带她去熟悉了枪械，上了个简单的课程，随即挑选了一匹温顺的马。
“你的小甜心在不高兴，你真的不哄一下？”
庄园的管理人员把一把猎枪抛给秦珏，她一把接过，熟练地检查瞄准，枪支细节，子弹情况，确定没事后背在背后。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你们国家不是禁枪么，你这么熟悉？”
林月白不敢，也不熟练，她挑了一把复合弓，跟在秦珏背后，看表情在生闷气。
秦珏：“禁枪，我在国外学过，我以前出差的地方有熊，会伪装成人敲门，不得不防。”
庄园的管理人员惊呼，“你是个很勇敢的人，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猎手。”
庄园的管理人员原以为林月白是个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她拉弓射箭，直穿过野兔的腹部，箭尖没入后面的木桩。
庄园的管理人员：“……这可不是小甜心。”
林月白拿着黑色复合弓，身下是雪白色的马儿，她单手操控缰绳，往林子里面去。
直到耳边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马蹄踏雪声，林月白才怯怯地回头看秦珏，
“二十二，结婚？”
原来这姑娘一直在念着结婚呢。
秦珏坦然：“嗯，我二十七岁，等过完生日就二十八了，你不嫌我年纪大就好。”
林月白红了耳朵：“才不会，姐姐懂得多，会得多，社会经验也比我多，是我要在姐姐身边多学习。”
秦珏举起猎枪，瞄准，射击。
一只鹿快速逃脱，后腿被蹭破了。
秦珏骑着黑马，身边的白马蹭上来，和黑马挨挨蹭蹭在一起。
“不生气了？”
秦珏抬手去给林月白拉好帽子，“别冻到耳朵，下雪不冷化雪冷，小心别冻疮了。”
林月白被照顾妥贴，小声说好。
“我不生姐姐的气。”
她只是，有些着急。
越是在国外待久了，越是被秦珏全方位照顾，越是着急。
着急到——看到姐姐和别人多说几句话，就气得心脏有虫子爬似的。
她的姐姐太冷静自持，几乎没有太占有欲的时候。
多数情况，都是她主动，姐姐才会顺着她的意思亲密。
林月白想看她失控一次。
秦珏不知道身边的女孩儿有如何婉转地想法，系统：“药物准备好了？”
秦珏贴身有个小瓶儿，里面装点粉末。
但吃没什么，夹在酒水里会让人身上发热，加快酒精代谢的同时，也会迅速醉酒上头。
她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按照系统安排的路数走。
在傍晚来临之前，秦珏打到了一只鹿。
鹿血顺着枪孔往外流淌，林月白把绳子捆在鹿的脖子上，套在马上，拖了回去。
秦珏：“会有人来弄，你不必动手。”
林月白笑笑：“我自己来就好，姐姐今日累了，宾馆里有温泉，姐姐先去泡一泡。”
秦珏说好，她要准备酒水下药。
看秦珏往山上去，林月白带着鹿找了庄园的管理人员，她翻身下马，
“你们这里的鹿很多，听说你们老板移民来此地后带来了家乡的酿酒方法，风味独特，我和我的爱人很想试一试。”
……
秦珏的后脑下垫着毛巾，靠在石头上泡温泉，旁边是山雪，天上落下小雪。
温泉上漂着一方托盘，上面有两杯小酒。
系统：“主角来了，快给她下药。”
秦珏没有睁开眼睛，感受到身边有人下水，把一个冰凉的酒杯抵在她唇前。
热过的酒水里，有一丝血液的腥甜味。
秦珏没继续闻味道，囫囵被灌下去了，腥甜味顺着食道而下，在胃里燃烧。
秦珏品不出味道，“什么东西。”
身边女孩给她捏肩膀，“鹿血混了龙舌兰酿的酒，里面加了鲜鹿血，温阳散寒，对身体很好。”
系统：？
林月白拍拍秦珏快速变红的脸，看她茫然不语，“这就喝醉了？”
温泉上的托盘漂来了，秦珏低头失笑，仰头一气儿把下了药的两杯酒都喝了。
小月亮有心想报复她，她怎敢不从。
第79章 试鞋子
第七十九章
秦珏全身都一阵阵燥热。
她在温泉里面，全身和被火烧着了似的。
温泉的高温让酒精更快的游走在血管当中，她撑在温泉的边缘，几次想要上去，最后只得靠在林月白的身上。
“姐姐——”
林月白一瞬间也有点慌了，给人灌用鹿血酿造的酒的胆子，现在全部都不见了。
林月白不敢让秦珏继续在温泉池子里头，忙不迭地把人搀扶到岸上来。
外面正在飞雪，林月白看秦珏的身体几乎都快要变成了粉白色。
很好看，小腹上有很鲜明的马甲线，手臂上也多有训练过的痕迹。
是林月白很喜欢的款式。
她的视线忍不住地多停留在秦珏身上，平日里不敢看的细节，现在也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秦珏坐在小木屋中，里面点了壁炉，用的都是山上的木柴，被火舌灼烧得噼啪作响。
她把小姑娘抱到腿上坐好。
用手抬起林月白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自己。
林月白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里面全是她的倒影。
秦珏这才满意了。
她不是会喝醉的体质，但耐不住喝了加了料的酒，现在的意识已经不算清晰了，只觉得全身都烫得很。
林月白的体温低一些，抱着舒服。
内心的破坏欲横冲直撞，下手也重了些。
林月白的下巴被掐出了红痕。
“我们的小月亮，有了自己的心思。”
秦珏的嗓音喑哑，“我瞧着比以前长大了不少。”
林月白小声讨饶。
秦珏放开她的下巴，道：“刚刚胆子大，现在怕什么。”
她拿起林月白的手腕，举在两个人中间——
林月白不敢动弹，乖的和被端出窝的小雏鸟。
屋子里，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听得让人心脏一颤一颤儿。
林月白身上只有一件浴袍，她怕秦珏受凉，也给她松松挂了件。
半截过长的浴袍落地，腰间的细带在半空晃啊晃。
秦珏抓着林月白的手腕，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小月亮，你现在可以打我一巴掌，让我清醒一点。”
女人的声音好像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蛊惑感，
“来吧，可以来试试，你不是之前就想这般？”
秦珏的大拇指划过林月白的手腕内侧，描绘了金色山茶花和金鱼的美甲在此刻过于华丽艳丽，好像是淬着毒。
林月白不敢说话，“什么意思……”
秦珏完全没有听小孩儿在说什么，搂着人的腰，让她坐得更稳一点，
“我给你一个机会，来报复回来。”
原作中的内容宛如幻灯片在大脑中来回翻卷，她看到了林月白不堪受辱的表情，看到了林月白的隐忍和暗处的决绝，看到了她被泼酒时身体的轻微颤抖——
她把人关到了公寓里，用一处简单的，不值一提的房产，兑换了她随叫随到的尊严。
还有许多，许多。
秦珏心想，她自己是个很恶劣的人，喜欢看人被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还要勉强笑起来的样子。
真是扭曲。
走到这一步也是活该。
秦珏的后脑有点疼，脑海中又出现了她在穿书之前，最不好的记忆。
她是真的穷过的，不过运气好，没有小说中的林月白那么惨，终归是有着起码的体面，只是在饭局上喝酒的感觉实在不算好，还得赔着笑脸，找机会去洗手间吐掉然后继续喝。
“你被我带去喝酒的时候，是不是恨死我了？”
书中的内容和实际发生的事情驳杂交汇，最后变成了眼底的深潭。
林月白的手腕已经被放下了，她动弹不得，害怕的眼角晕着泪花。
“没有，你不让我喝，别人也不敢灌我。”
秦珏笑了：“来，给你一个机会，报复回来，不然之后可没有机会了。”
林月白的手肘被一只手托着，让她手腕高举起。
林月白已经哭了，哭得可怜，小声啜泣，和猫儿叫似的。
“我为什么会恨你呢，世上只有姐姐对我最好了，在姐姐陪我之前，都没有人爱过我，如果没有姐姐，我怕是走不到这里来。”
女孩儿哪里会动手，她害怕极了秦珏现在的样子。
她是疯了么。
为什么有人喝醉后，会想要人打她。
林月白知道秦珏的精神总是时好时不好的，可这也太吓人了。
“我喜欢姐姐，我不希望姐姐身边有别人，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给姐姐送酒来，是我的错，等之后姐姐罚我吧，如何罚我都可以——”
女孩儿肩膀颤抖，眼泪和断了线的珍珠砸下来。
也不知是秦珏的酒量确实不错，还是被哭得有了一点理智。
小月亮哭得实在可怜，让人没办法不心软。
“算了，不为难你了。”
秦珏其实还挺想林月白打她的，她还没有被女人打过。
想来她的动作未必会很重，或许比巴掌来得更快的是身上香香的气息。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林月白的嘴唇上。
女孩被抱着亲，哭声堵在了喉咙中。
事实证明药效确实不错，秦珏不当人了一晚上。
先把人哄的不哭了，去亲她绯红的眼尾，然后恶劣地把人弄哭。
一次又一次，非要哭得流不出泪花才罢休。
林月白早就后悔给秦珏送酒了。
喝完酒后人的欲。望会被放大，林月白是希望看秦珏主动点，但真被不留情面的折磨后，林月白是彻底怕了。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秦珏的脸颊上被啪地甩了一巴掌。
秦珏错愕，林月白咬着下唇，控诉又可怜。
“不，不许了，满足你了，你放过……我。”
一巴掌的教训没有让秦珏清醒太多，反而火上添油，愈烧愈烈！
哭声和道歉声最后都说不出来，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胳膊被碰一下都要呜咽着缩起来。
秦珏抱着她入睡，只觉得今日哭得还不够厉害。
小月亮的哭声像是解酒汤，听着便舒坦许多了。
次日睡到了中午才起来，林月白睁着眼看外面的天光，想起来昨晚上的事情。
林月白脸色先是一红，然后一白——
她全身散了架，白日骑马射箭已经很累了，昨晚还要被疯子折磨。
转身去看还在休息的秦珏，她右脸颊上有个交错的巴掌印。
林月白瑟缩一下，心里骂自己狗胆包天。
秦珏察觉到怀中人有动静，抱紧了她，
“再睡一会儿。”
屋子里一片狼藉。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
有松鼠趴在树干上，左右张望，后腿用力蹦到了窗台上，去吃屋子外面小窝中的坚果。
林月白不敢彻底睡下，耐不住身体实在难受，在秦珏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眯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系统天都塌了。
系统：“我看了一晚上动画片，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秦珏喝醉后不会断片，她手背挡在眼前，平躺着，身上纵横交错的爪子印。
“嗯，任务完成了？”
系统：“……完成了，主角何止扇了你一巴掌。”
秦珏闷闷地笑了，想起昨晚上不理智那会儿，非要试着去用沉香手串，不止如此，连上面挂着的银扣流苏坠都不放过，小月亮哭得好生激烈，忍无可忍抬手打了她。
系统：“你别笑了，我有点害怕。”
秦珏从床上坐起来，屋子已经被林月白收拾干净了。
外面的马在林子里踱步，她坐在窗前看日光照在山巅上，天上有鹰隼飞过，爪子上抓着个硕大的鱼儿。
秦珏：“昨日我没想到。”
系统也没想到宿主是如何完成任务，看主角的样子，实在不是苦大仇深，怨恨异常。
看秦珏醒了，林月白心脏一突，站在床边低头认错。
秦珏稀奇，“哪错了。”
林月白抿唇，片刻后说，“我不该擅自给姐姐喂酒，也不该……也不该在姐姐喝醉后打你。”
她昨天错得过分，秦珏和她分手都是理所应当。
女孩知道错了就是错了，没有辩解，等待发落。
受了欺负的是她，道歉的还是她。
秦珏拍拍床边，“坐着吧。”
林月白乖乖坐下。
秦珏从床头柜拿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硬糖，“给你。”
林月白握住玻璃纸包装的糖果，“姐姐我错了。”
林月白低头更愧疚了，“是我不对，我不知足，姐姐对我好，我乱吃醋，我想姐姐多看我，别看别人，想独占姐姐的好。”
秦珏听她直白地道歉，心头倏地一软。
“你没错，下次记得提前给告诉我是什么酒。”
“是。”
秦珏带她在山上住了几天，回到山下后，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
庄岚带了一份文件来找秦珏，
“月白不在？”
秦珏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课程表，
“她今天有设计专业的课，高级服装设计和灯光设计技术课，比较忙。”
庄岚有点听不懂秦珏的专有名词，说明白了，
“秦总，国内有个活动，想邀请月白来参加。”
秦珏看了一眼文件，“拍摄日常？”
庄岚：“是，鼓励准备高考的学生的，不少的明星和网络博主都拍了自己的日常学习生活，国内邀请月白参加，不麻烦，拍摄点素材剪辑成二十分钟的视频就可以。”
秦珏想起了最近有个广告要林月白代言，有点曝光也好。
“我知道了，交给我。”
庄岚：“秦总亲自来？”
系统：“太好了，你潜入学校，给主角找麻烦，像你这样的人，混迹在高校中，必然会让人瞩目，你和高校的气质格格不入，主角会让保安把你拖出去——”
秦珏：“。”
秦珏把一盘芝士蛋糕推到边上，“吃点？”
系统：“好嘞。”
秦珏看系统在吭哧吭哧吃，庄岚瞳孔地震，只见芝士蛋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秦珏：“你昨晚没睡好，拍摄的事情交给我。”
庄岚揉揉眼睛，看到了一个光洁的盘子，上面哪里还有什么芝士蛋糕，连一点渣都不剩下了。
庄岚：“……”
庄岚：“我已经联系团队去申请拍摄许可……”
秦珏打断：“不好申请，拒绝的概率大。”
庄岚：“那秦总……”
秦珏：“我有我的办法。”
秦珏是和斜对面的邻居塞西尔小姐进学院的，她手里拿了一个便携式的运动相机，塞西尔抱着狗子，狗子使劲往秦珏身上凑。
“我看过你家小甜心的电影，很不错哦，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只是缺少了一些必要的技巧。”
秦珏：“技巧还能学，天赋别人替代不了。”
她摸了一把狗子，狗子呜呜呜嘤嘤嘤直叫唤。
塞西尔是荣誉校友，这几年被邀请当老师，时不时会出现在学院里，秦珏投资修缮过这儿一个百年剧院，进来拍摄没有遇到阻碍。
塞西尔有一节商业剧院管理课程，林月白坐在前排，她悄悄把相机放在讲台上，对准了林月白的方向。
她对秦珏眨眨眼，“麻烦你帮我抱着我的宝宝。”
秦珏坐在后排，和狗子一起托腮听着，听了一半举起手机偷拍。
@秦珏：上课【图片】
几张照片上是正在写板书的塞西尔，课上的她和走红毯的招摇又明艳的状态截然不同，鼻梁上是黑框眼镜，晒成小麦色的皮肤格外健康，穿了个紧绷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手里拿着个长尺子，很是严肃。
另外几张都是偷拍林月白的侧脸的。
“……牛逼，好朋友你是真牛逼，这都能给你拍到。”
“啊啊啊啊啊YU戏剧学院到处都是明星呜呜呜，追星人直接哭了。”
“不是？这地方能偷拍？”
“冷知识，好朋友有钞能力。”
“笑死，最后一张图，一个白影狂奔出教室，西神拔腿狂奔出去。”
“那是西神的宝宝啦，分手后抢来了抚养权，今年已经快十岁了。”
“认真做笔记的小月亮哈斯哈斯哈斯。”
“好乖哦我的小月亮，我一口气可以亲十个。”
中午吃饭，秦珏找了个没人的草坪，铺散野餐垫。
她打开直播，直播间瞬间被人挤满。
【欢迎来到林月白的直播间～】
“好朋友不忘初心，仍在用林月白的直播间直播。”
秦珏盘腿坐在野餐布上，嫩黄色的野餐布搭在阳光下，今日不冷，雪已经化了，地上长出了细碎蓝色的小花儿。
野餐布上是保温饭盒，下面通了电，里面有热腾腾的牛肉炖土豆，酸菜白肉，和一份麻婆豆腐。
系统要偷吃，被秦珏拦着了。
大反派坐在阳光下，一派娴静，只动动嘴皮子就给主角造谣。
大反派坐在主角去食堂的必经之路上，慢条斯理用汝窑茶具喝茶，
“月白上课忙，每天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剧院，要不就是上课，我哪里有空见她。”
秦珏抿了一口茶水，道：“她认识的朋友多，见了更大的世界和天地，我又算得了什么，能做的不过是做几顿饭，就这般还得看她是否有空赏光来吃几口。”
弹幕停顿了一瞬。
“你怨妇味儿太冲了。”
“虽然但是，你能来这边野餐也是牛逼。”
“听小道消息说你住在西神斜对面是不是！秦珏，你快点回答我！！”
“我们小月亮不是嫌贫爱富的性格谢谢，你要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呢（狗头）”
“我们秦总已经只能靠洗手做汤羹把人留住了，有点可怜。”
林月白和棕卷发姑娘从教学楼走出来，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野餐垫上喝茶。
棕卷发姑娘停下脚步，“那不是被人打了的追求者？！”
林月白面色一僵，目光心虚，“我去找她，你自己吃饭去。”
她转身走到了草地上，背后的棕卷发姑娘说，“你有话好好和秦说啊，别打她了！我们这儿情侣打架要坐牢的！”
林月白耳朵脖子红透了。
快步走到秦珏前面。
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抱着教科书的影子。
弹幕一阵滚动。
“又没人翻译一下刚刚的话。”
“我就在当地，我说——好像我们小月亮打了好朋友。”
“！”
“那一定是好朋友做错了。”
“打得好，再来一下。”
“不是，你们都那么对错不分吗。”
“首先，打人是不对的，其次，你不要奖励她啊！”
秦珏扫了一眼弹幕，转头对上林月白不自然的表情。
秦珏挑眉，“今日你手上戴戒指了，可不许打我了。”
弹幕：！
林月白脖子一梗：“分明是你求着我——！”
她话音止住。
弹幕停顿一瞬，秦珏像是没事人似的，招呼她来吃饭。
今日不冷，外面也没有风，天上的太阳格外暖和。
弹幕：“传下去，好朋友喜欢被小月亮打。”
“好，好小众的xp，都说了林月白你不要奖励她了。”
“我只是来看校园日常的，结果塞了满满一口狗粮。”
“别说了，我们秦总也是个体面人。”
秦珏的名声，以一种系统万万想不到的方式，被败坏了。
秦珏把直播关上，林月白安静吃饭，闷闷说：
“我和你道歉了，姐姐不要一直翻旧账。”
林月白从口袋里摸出来老师给的一把松子，“我剥给你吃。”
硕大饱满的松子剥了慢慢一把，尽数放在秦珏的手掌心里。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林月白躺在秦珏的腿上小睡。
大反派不会轻易放过主角，林月白刚开始打瞌睡，就被锁骨上磨蹭的触感弄醒了。
她睁开眼睛，对上秦珏，“姐姐？”
小月亮打哈欠。
秦珏讥讽：“我们小月亮结交的老师同学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攀上高枝儿了，便忘记了姐姐，是不是。”
林月白不明所以，下意识开始哄人。
她拽着秦珏的衣服，“困，让我睡一会儿。”
秦珏捏住她的下巴，淡漠说：“你还要躲我多久。”
林月白蜷缩在阳光下，“别闹。”
自从山上下来，林月白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和秦珏在一个房间睡觉。
看到秦珏手腕上佩戴的沉香珠子的手串一阵恶寒，几次想偷走丢掉，被秦珏抓个正着。
林月白要忙着排演戏剧和学编剧课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和秦珏的时间就岔开了。
秦珏上周回国了一趟，林月白自然没闲着，去好莱坞参观学习了一整个星期。
她们在国内虽然也忙，但出国了就更加聚少离多了。
林月白太忙了，忙得都忘了那档子事了。
也自然忘了，秦珏也非清心寡欲的人。
秦珏工作辛苦，能放松的地方不多，挤出时间给她做饭野餐，已经不容易。
自家养大的孩子，换了更广阔的天地就撒手没，谁都接受不了。
林月白：“我知道姐姐在拍摄我的日常，我晚上要去布置舞台，无关人员不许入内。”
林月白把一张通行证塞在秦珏的口袋里。
“广阔的天地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全依靠姐姐的托举才能看到天地的一角，姐姐才是于我而言雪中送炭的一个。”
阴暗的反派拿到了YU舞台后门的通行卡，顺便在单纯主角的口袋里塞了一张纸条。
系统被宿主的高效率给震惊了。
这都行。
秦珏本想着说几句就放人好好休息，没想过能把卡片拿到手。
这小孩，忒诚实了一点。
……
塞西尔的录制，一直持续到了秦珏趁着夜色走到YU舞台后门结束。
把相机还给秦珏，“你为什么不从正门走进去？”
秦珏：“我不是能见得光的身份。”
塞西尔立刻露出了我明白的表情，“哇喔，你们做生意的人果然不是良善之辈，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秦，你或许不知道后台的监控常年都坏着，就是为了像你这种人非良善之辈准备的。”
塞西尔给她飞吻，“听说你的小甜心要准备筹划拍新电影，祝你们顺利。”
秦珏走到后门，她没听林月白提起筹备新电影，对此并不知情。
她没打算多询问，她的小月亮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
她负责掏钱就好。
林月白在后台的准备室，今日剧场里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检查所有的设备和道具。
她已经干完活了，在等待偷情的人前来。
她穿着中世纪的礼服，桃红色的洛可可长裙蓬松，上面缀满了蕾丝和蝴蝶结。
林月白腿上套着白色蕾丝丝袜，脚后跟透着肉色，没穿鞋子，光脚踩在一个小矮凳上。
她垂眸耐心等待，视线落在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上。
口袋处显露出小纸条的一角——
林月白蹙眉，一阵不寒而栗！
她拿起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上课辛苦了，注意休息
落款是“明月照我”
林月白手指一颤，纸条掉地。
她心里一刹疑惑，那字体，有点眼熟？
恰逢这时，秦珏推门进来。
系统：“任务完成，主角如果知道你就是阴暗变态私生粉，一定恨不得把你捅成筛子。”
林月白惊恐抬头，对上了秦珏温柔的笑意。
“宝宝，你这身真漂亮。”
秦珏弯腰，把地上的纸条撕碎，放到口袋里。
林月白眯了眯眼睛，她太了解秦珏了，她不对劲。
她把透着粉的足抵在秦珏的髋骨上，
“姐姐，帮我试试鞋子。”
第80章 姐姐给她的，她都要
第八十章
一只足抵在秦珏的髋骨部位，就那样静静地放在上面。
没有用力，没有暗示。
只是在那里，就足够可以挑动人*的神经。
秦珏喉咙干涩，她知道林月白给她后台的门卡，是想和她约会，但是没料到……
画面静谧，空气中浮现着沉香与玫瑰的气味。
秦珏捧着她的脚后跟，单膝跪在地上，让她的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从善如流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复古小羊皮鞋。
鞋面上有好大一个玫瑰花，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摸着很顺滑。
“合脚吗。”
秦珏捞起另外一只鞋子，套在她另外一只脚上，手指不轻不重地捏在林月白的脚踝部位。
林月白小声说：“还行，我觉得后脚跟有点磨得疼。”
刚穿上就磨得疼？
秦珏不得不把刚套上去的鞋子拿下来，去检查她的后脚跟。
包裹了薄薄的白色丝袜的脚后跟，没有半点被磨到的迹象。
秦珏抬头，林月白道：“你再检查检查，真的难受。”
说着，她把吊带袜缓慢拉扯下来。
让秦珏看她的脚后跟。
“就是这里，姐姐，有点疼。”
林月白指着的位置，没有半点红印子。
健康，粉白，柔软，细腻。
她的脚不算大，可以一只手完全包裹住。
秦珏的大拇指放在她的脚心上，托起看她的脚后跟。
依旧是没有看到任何磨到的迹象。
林月白的右腿被抬起，脸上已经开始发红了。
她闷闷笑了，“是不是红了。”
秦珏算是看出来她在装，“没看到脚红了，倒是看到你耳朵红了。”
饶是如此，被戏耍的秦珏没有半点不悦的迹象，而是在她的脚背上落下一吻，捞起垂落一旁的白色吊带袜给她穿好。
秦珏的手指划过她的脚踝，小腿，然后是大腿。
“你戴了腿环？”
秦珏在层层叠叠的蛋糕裙摆里，摸到了被体温焐热了的水晶腿环。
林月白提起裙摆，她高高坐在化妆桌上，像是展示一个礼物一样，让秦珏去看礼盒里面的东西。
女孩儿的裙摆掀开，秦珏钻进去，果然是看到了白水晶吊坠儿的腿环。
水晶和钻石交相辉映，一点点光线就能看得很清楚。
但现在，最后一点光线都没有了。
因为林月白把裙摆放下了。
将近十层的纱裙放下，秦珏被埋在了女孩儿的裙摆里面。
林月白模糊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快过年了，今年我们一起过。”
秦珏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过年的事情，国外虽然也有过年的气氛，但是和国内是不能比的，只能将就着两个人过。
秦珏已经准备好了菜单，和要给她家小月亮的礼物。
林月白的脸颊红透了，半合眼，后背贴在冰凉的镜面上。
“这阵子我和姐姐都忙，我心里一直有姐姐，姐姐你……先收点利息吧。”
林月白这番话说得好没有道理。
秦珏干的净是伺候人的活计，现在倒是变成了收取利息。
被压榨的人没有意见，做事依旧是细致入微。
林月白的喉咙中发出了阵阵忍耐的轻呼。
这里是剧院的后台，白日里有数不尽的人来来往往，有学生有老师有教授……现在只有一片静谧。
甚至连水声都传不出去。
只有林月白急促的呼吸。
她最后狼狈地把裙子里的人给弄出去。
“差不多了，别……明天早上还有课。”
女孩儿汗涔涔地伏在秦珏的肩膀上，“姐姐，你把我的纸条撕碎了。”
秦珏手指一僵，“我以为那是一张废纸。”
林月白划过眼底的疑惑和探究，最终变成了一只乖兔子。
“确实是废纸，不过你看都不看，问都不问。”
林月白没有继续说，不讲道理地去啃秦珏的下巴。
每日的上课和联系，让林月白的身体素质比之前好了许多。
休息了几分钟，要穿上舞鞋去跳舞给秦珏看。
秦珏这才知道，女孩儿身上的裙摆旋转起来有多好看，和绽放的芍药花似的。
刚刚还说磨脚的舞鞋点在地面上，她的动作轻，蜻蜓点水，一节细白的小腿绷直，能透过袜子看到里面的肌肉线条。
不是纯粹的无力的瘦，而是藏着劲道。
她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跳舞，秦珏盘腿坐在舞台边缘拍视频。
下一刻，一张薄纱手帕覆盖在了秦珏和她手里的镜头上——
浅粉色的手帕，遮挡住视线，把一切都变得朦胧。
透着模糊的色块，能看到舞者的优雅流畅的动作，倏然的一个转头，像是在对着镜头后的人笑。
秦珏看愣神了，只余下疯狂鼓动的心跳声。
眨眼间，手帕被收走，一切画面又变得高清。
刚刚恍惚是一场梦境。
林月白踮着脚走过来，在镜头下，去弯腰亲吻唯一看客的额头，随后把相机关掉。
“好看吗。”
“出乎意料。”
系统：“出乎意料。”
系统被撩成了傻子，“不是，不是，不是，我觉得不对。”
系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宿主是个阴暗变态的私生粉，喜欢赌钱，欺辱过主角，对家人痛下杀手，几乎是把一个人渣能干的事情都干了一遍。
主角到底为什么——
系统不理解的事情很多。
秦珏没有在意系统的情绪，她被林月白扶起来，在只有一盏灯照亮的舞台上说，
“会跳华尔兹吗。”
林月白：“会一点，如果你不介意我踩到你的脚。”
……
随着视频剪辑上线，已经到了春节期间。
一经发出，在视频平台和社交媒体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西神销声匿迹那么久，原来是在大学当老师。”
“不是，不是？？？？你们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其中林月白上课的画面，就是西塞尔把相机放在讲台上的吗？”
“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林月白的微博里有两人的合照。”
“小月亮你也是好起来了……我以为是某个活动遇上合照的，没想到是师生关系啊，浅浅嗑一口。”
“楼上姐妹冷静，我们小月亮有女朋友谢谢。”
“看到第十八分钟我笑死，原来秦珏每天在家里干着洗手做汤羹的事情，好贤惠。”
“颠颠儿去给小月亮送午饭，一个人铺午餐垫，打开饭盒，自己冲泡茶叶，好贤惠一霸总。”
“然后当小月亮的午睡枕头hhhh”
“当时开直播，好朋友真的好酸哦，说什么小月亮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不要她了。”
“结果下一幕就是大半夜去剧院后台找人。”
“评论区大部分人都在开玩笑，但我真的感动好朋友会想方设法去托举小月亮，虽然会酸，可该干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少干，做好了她能做的所有的事情，爱人如养花，她真的把小月亮养得很好。”
林月白一个人在没人的剧院舞台上跳舞的视频在全网疯传。
在国外的互联网上也火了一把。
为此，教学老师特意去找了林月白，给她调试了灯光，做了舞台，录制了一个正式版本。
秦珏对网络上的舆论知之甚少。
她在忙着过年。
系统：“主角在对你反击，我不能说太多，你恶有恶报，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
系统低声诅咒。
系统：“我不吃生姜谢谢，鸡汤里能不能不放生姜。”
秦珏：“不行。”
系统：“真不懂你，你自己也不吃生姜，做菜还都要放生姜。”
生姜去腥，秦珏买了一只不错的活鸡，这里超市都是处理好的白森森的鸡，没有现杀的新鲜。
她戴上手套杀鸡放血去毛，林月白的学校春节当然是不放假的，但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秦珏炖了鸡汤，在当地的中餐馆订了一桌子菜，尽数送到家里来。
秦珏钱花到位，口味和国内的私房菜馆相比并不差。
鸡汤里放了虫草花和香菇，鸡肚子里有一溜儿没有成型的蛋黄，还有一个已经有壳的鸡蛋，被花肠包着，秦珏一起放砂锅里炖着。
做完一切，好似才想起来系统说的话。
“仔细说说林月白怎么报复我。”
系统：“我不能说太清楚，不然被你察觉了怎么办。”
秦珏笑了，“她想报复我，我难不成还能拦着她？”
系统哼哼唧唧，“反正你好好受着就行，主角已经识破了你伪装的面具，看出了丑陋的内心，绝对不会对你抱有任何一丝幻想！”
……
林月白从学院极具有古典美学的大门走出来，外面开始下雪了，学院里不止她一个国内来的学生。
“我们定了个餐馆，月白一起来？”
林月白招招手，“不去了，我家里有人在等着。”
她笑着和几个学姐寒暄，打着半透明的伞走在下雪天里。
像是要迎合国内的天气，这边的除夕夜也开始下雪了。
林月白没有看落雪，边走边看手机——
她点开了“明月照我”的微博。
“明月照我”第一次发微博是在她第一部电视剧宣发之前。
具体日期和被秦珏从家门口捡回家只相隔三天。
@明月照我：小月亮以前的舞台真的很厉害。
@明月照我：吃得好清淡，心疼（猫猫捂心口）
@明月照我：很可爱，小月亮就像一只在太阳下打哈欠的白色长毛猫。
@明月照我：听说小月亮要去欧洲看秀。
@明月照我：小月亮好厉害，资源好好。
她的所有微博都有转评赞，代言的所有的东西都加倍购买。
一条条，都是对她的夸赞。
几乎是她一发微博，明月照我就会回应，在直播间打赏了许多钱，现在还在榜一。
就算是她不直播了，明月照我还是会继续在里面浪费钱。
林月白心想，其实这样人，完全不像是个私生粉。
她之前没有在意过类似的事情，都是交给庄岚去安排。
现在……
林月白站在了熟悉的小楼面前，住在斜对面的塞西尔知道今日是她们国家的除夕夜，从屋子里拿出了一封红包。
“我的小甜心，我了解过你们国家的习俗，作为长辈要给小辈红包表示祝福。”
塞西尔的红包上画了一只小狗，是蹲在门口摇尾巴的马尔济斯。
林月白双手接过，“多谢老师。”
塞西尔热情拥抱她，“小甜心你真的好可爱，怪不得对面的秦整天把人看着，不让别人和你搭讪，你知道吗，她已经帮你拒绝了至少两位的追求者。”
林月白在无人的剧场里跳舞的事情流出之后，不管是男的女主跨性别的，都想来认识她。
林月白脸蛋子一热，“她对我很好。”
塞西尔拍拍她的肩膀，和她说了几句之后拍电影的事情，林月白没敢多耽搁，快步走回家。
站在门口，可以透过彩绘玻璃窗看到里面秦珏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厨房的砂锅里炖了鸡汤，透过防弹门都能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儿。
林月白没有急着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明月照我的微博，用大号发送私信。
林月白：哈喽，感谢你长久以来的支持，今天是除夕夜，不知道你在国外过得如何，祝你一切顺利～岁岁年年平安无忧，如果我们所在的城市离得近，或许可以见一面，我请你吃饭。
林月白快速打完一行字发送。
她所在的位置看不到秦珏的手机屏幕，但能看到她微微拧眉，坐直了身子。
林月白屏住呼吸。
她看秦珏站起来了。
然后，走到了厨房。
去看小火炖煮的鸡汤，在里面加了点盐尝咸淡。
林月白看秦珏的砂锅和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打眼儿一看才发现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石锅，老大一个，一整块石挖凿出来的。
白雪落在了林月白的发丝上，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上面已经挂满了红艳艳的柿子，雪花儿在柿子上堆积了一层，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雀儿正在啄食。
……
秦珏垂眸尝咸淡，她看到了微博小号的私信。
林月白不是个会和粉丝联系的人。
估计是最近被骚扰得烦了，想要和人正式见一面。
秦珏自认为做得还算是像个不过激的私生粉，能让艺人产生危机感的同时，又不会真的带给人紧张的情绪。
林月白其实有一些过分的粉丝，会蹲她的航班信息，扒她的个人私密信息，甚至往其中一个地址寄死老鼠等等……
秦珏都在林月白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干净了。
她不需要应对外面的脏事，只需要好好往前走就可以了。
秦珏叹气，系统格外兴奋。
系统：“主角发现你的肮脏面目后，你就可以准备下线了，你坐的车大概率会被主角动手脚，在一个高速路上车祸，然后顺利完成任务，我开无痛，你睁开眼睛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回到没有林月白的世界。
秦珏：“我如果不会去会如何。”
系统不明所以，“你不想要回家吗。”
秦珏家里什么都没有。
她和父母已经许多年没有来往了，父母二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需要孩子的点缀，秦珏朋友不多，交心的更少，事业已经走到了巅峰，再往前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秦珏：“反派的目的不就是激励主角成长，能达成目的不就行了，过程不重要，你不聪明，桌上有猪脑，你去吃两个补一补。”
系统：？
背后的门被推开，林月白满身风雪进来。
秦珏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走来，给她掸掉身上的雪花。
林月白：“不用，你后退一点。”
秦珏照做。
林月白在原地蹦蹦跳跳几下，雪花簌簌往下掉。
秦珏给她把外衣解开，林月白扑到了她怀里，吸了好大一口。
国内外有时差，其实现在不是准确地该吃年夜饭的时候，不过……
“新年快乐，我的小月亮。”
这是她们在一起过的第二个年。
一封红包放在林月白的手掌间，秦珏没松手，上面用金色的墨水画了金鱼，桂花，和月亮。
明月高悬，金鱼游动。
摸红包，是厚厚一沓。
林月白说了好些个吉祥话，秦珏才把红包给她。
“我让你的经纪人，宁芃，龚曼，和几个秘书回国了，这个年就我们一起过。”
房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并不显得空旷。
秦珏把灶台上石锅鸡汤端上来，给林月白盛了一碗鸡汤，“外面冷，先暖暖胃。”
林月白眼睛亮闪闪的，小口尽数喝了。
桌上没有酒，秦珏买了椰子汁和橙汁儿。
今日难得佳节，林月白吃得不少，秦珏给她剥虾子和螃蟹。
因为时差关系看不了春晚，只能之后看回放。
秦珏之前掺了股份的公司有争取到春晚上的广告位，她本来是可以去前排看春晚的，林月白也被邀请了，不过两人都拒绝了。
林月白上课，秦珏有国外的事情忙碌，都没时间回国。
倒是龚曼去了，现在嗡嗡给秦珏发消息。
桌上的菜多，林月白担心吃不完，一些菜热过之后味道就不好了，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十来个盘子已经空了。
她的食量不大，秦珏吃的也有限。
林月白恍惚，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原因。
系统在秦珏的脑海中打嗝，“葱烧海参好吃，系统还想吃。”
秦珏：“回国后带你去齐地吃正宗的。”
系统欢呼，已经忘了车祸的事情，非常好哄。
秦珏去收拾盘子，之后要把这些还给饭店，林月白没让她动手，快步放到了洗碗机里。
吃完饭，林月白在沙发上揉肚子，秦珏在电视上看她拍摄素材的林月白的上学日常。
手机响动好几声，秦珏拿起手机看消息。
都是些拜年的消息，秦珏复制一些转发。
在群里给员工发红包，林月白的几个工作群她都有在里面，帮林月白也发了。
忙完一切后打开微博小号，回复消息。
明月照我：我最近不在小月亮上学的城市，我在距离那儿不远的NYC～（猫猫撒花）
沙发上揉肚子的林月白打开手机，目光悄悄落在秦珏身上。
她的手机页面上是工作软件，看着不像在看微博。
但正常人谁会看着工作软件笑。
林月白：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很感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比心）
林月白：我的微博基本是经纪人在看管，我一直很想联系你，但是经纪人不让。
林月白：你送的礼物我看到了，很感谢，如果可以，我也想送你回礼。
林月白的消息石沉大海，她悄悄看秦珏，秦珏也在看她。
林月白瞬间就炸毛了，心虚地想要挪开。
“是不是吃撑了，我给你揉揉？”
林月白吃多了，她蔫儿吧唧地靠在抱枕上，秦珏过来给她揉肚子，揉着揉着怀中的女孩打了个嗝。
秦珏摸她肚子，“果然是吃得溜圆。”
林月白以前饿过肚子，消化系统不好，吃得多了也不会胖，平时她对自己过于严苛了。
现在乍然放开了吃，反而不适应。
林月白吃饱了就困，早早睡下，次日早上瞧见枕头旁边有一丝绒黑盒子。
秦珏刚起床，床半边都是温热的。
林月白睡眼蒙眬，摸到盒子就清醒了，她打开看，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脸。
黄金手镯，手链，耳环，项链，戒指。
用的都是古法掐丝工艺，和故宫里的宝贝似的，
实心的掐丝凤凰手镯砸在她额头上，疼得瞬间清醒了。
金闪闪的宝贝落了满床都是，林月白立刻起来都拾到进去。
每一样首饰都是定做的，短时间买不来，项链是个沉甸甸的长命锁，上面雕刻了柿子和喜鹊，背面是定情桃花。
林月白把长命锁套在脖子上，她抱着盒子下床，没穿袜子直接跑到栏杆边上，看下面的秦珏在写春联。
听到楼上的动静，秦珏写完最后一个字，上楼去，
“小心着凉，快回去躺着，再睡一会儿。”
“姐姐，这是……”
小孩儿像是没见过好东西，眼巴巴地望着她。
秦珏：“给你的五金，收下了就等于要和我结婚。”
林月白眼睛更亮了，“结婚！”
秦珏：“等你过二十二岁生日，现在不算。”
林月白讷讷被赶上床，秦珏用打湿的帕子给她擦脚，“我人就在这儿，跑不了，你叫一声我就听到了。”
林月白不愿意睡了，脖子上还挂着长命锁。
秦珏捏她的鼻子：“小财迷。”
林月白捂着长命锁不愿意摘下来，如果可以，她要把所有的都戴上。
姐姐给她的，她都要。
……
秦珏下楼继续写春联，研磨的档口，一只手回复小号私信。
明月照我：昨晚上睡得早，没看到消息，抱歉。
明月照我：能被小月亮惦记是我的荣幸。
林月白立刻回复：我最近有事要去NYC，我把餐厅发你，时间你定，我都可以。
秦珏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拧眉：“这不是对私生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