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因为要在医院照顾秦陌,陈悯之便在顾明珏那里请了几天假,说自己暂时没办法去照顾猫了。
    知晓缘由后,顾明珏淡淡道:“秦家少爷什么时候连护工都请不起了?需要你一个室友去贴身照顾?”
    陈悯之没听出这话里的冷嘲热讽,还在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说他不想请护工,对了,他有洁癖,不喜欢不熟的人碰他东西。”
    电话那头的顾明珏似乎笑了一声:“这么说,悯之和他很熟了?”
    陈悯之想了想:“还好吧,应该算熟了,跟你差不多熟。”
    那头安静了接近十秒的时间,陈悯之都以为电话断线了,喂了好几声才听到顾明珏不带情绪的声音:“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吧?
    虽然不知道顾明珏现在是什么表情,但陈悯之莫名觉得他好像有一点生气,想来也是,相对于他拿到的薪水来说,这份工作本就可以说是轻松得离谱了,他还一请假请好几天。
    陈悯之小声道:“那个...我这几天的工资你就扣掉吧,医生说秦陌不到五天就能出院,不会耽搁很久的。”
    又信誓旦旦保证:“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照顾芝芝的。”
    顾明珏忽然低低笑一声:“不扣你工资。”
    陈悯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样不太好,你还是扣吧。”
    顾明珏声音温和:“大家都是朋友,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呢。”
    因为欠他的,他自然会在别的地方讨回来。
    为了外面的野男人就轻易抛弃自家孩子的妈妈,真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顾明珏脸色冰冷地攥紧手机。
    工资最终还是没有扣,而陈悯之也很信守承诺,秦陌一出院就立马回到工作岗位上了,还主动提出这周都在这边住,全天照顾小猫,就算补班。
    顾明珏自然笑着答应。
    就是陈悯之觉得顾明珏家蚊子实在有一点多,他每天起床不是发现自己嘴巴是肿的,就是发现自己耳朵是肿的,说肿也不是特别肿,就像是那种被蚊子叮了几个小时后,鼓包已经消散下去,只是还有一点红的状态。
    啊,有次蚊子还叮在了他胸前那点上,可能是这里比较敏感,到了白天都还肿得厉害,穿衣服时擦着痒他才发觉。
    现在的蚊子真是进化了,都会钻被窝了,陈悯之摇着头感叹。
    还是去买盘蚊香吧。
    *
    “你怎么了,怎么这几天看着脸色都不太好?”王鸿洲看着秦陌有些阴沉沉的脸色,问。
    两人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到底是室友,秦陌又刚出了车祸,王鸿洲还是展现出了一些必要的关怀。
    “没什么。”秦陌道。
    王鸿洲:“对了,陈悯之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晚上都没回来?”
    他知道陈悯之在外面有兼职,不过都是只有周末才出去住,可现在不是周中吗。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原本就脸色不太好的男人,脸色突然变得更差了,白森森得像是要吃人:“不该问的别问。”
    “...哦。”王鸿洲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尊大冰山,忙脚底抹油地溜出了寝室。
    于是空荡荡的寝室里又只剩下秦陌一个人。
    这几天都是这样。
    秦陌面前摊着书本,十几分钟过去都没有翻动一下。
    薄薄的纸张倏而被一只手掌攥紧,咔嚓一声裂开。
    不久前还日日与他说话,削苹果喂给他吃的人,转瞬就躺在了别人家的床上。
    秦陌竟在此刻对陈悯之生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恨意,恨他处处留情,却偏偏处处无情。
    有些滋味没尝过便罢,一旦尝过,便时时刻刻都想要再尝,失去过后,更觉得心中一片空荡荡,骨骼都似在发痒。
    可是他已经不可能再用之前的方法。
    陈悯之不知怎的知道了吻他的是个男人,义愤填膺地对他说要把这个变态揪出来。
    秦陌闭了闭眼,把书本合上,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内.裤。
    纯白色的,柔软的棉质布料,还很新,看得出来没被穿几次。尺寸也比他的小上很多,臀.部的那片布料好似一只手就能握住。
    男人修长指节捻着纯白色布料摩挲,脑海里闪过的是它被少年穿在身上,将少年饱.满圆润的臀.部恰好包裹起来的场景。
    触感很软,像温软的云一样,又富有弹性,圆圆的刚好够被他一只手覆住...
    明明什么都没做,浑身上下衣冠整齐,秦陌的呼吸却渐渐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寝室门被人猛地一把推开,随之而来的是少年含着怒意的声音:“真是禽兽不如!”
    秦陌眼疾手快地把内裤塞进衣柜里,飞速合上柜门,然后在两秒钟之内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转过身平静地问:“怎么了?”
    陈悯之怒气冲冲走进寝室,先是抄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才道:“我刚才去保卫处查了监控,结果发现小树林那一片是监控盲区,什么都没拍到,附近的监控我也看了,没看见有可疑的人。”
    “...嗯,然后呢?”
    秦陌的声音有些不稳,因为在陈悯之身后,他瞥见了自己衣柜缝隙里露出的纯白色一角。
    刚才塞得太急,卡住了。
    他们宿舍的衣柜是铁皮柜,分上下两层,他情急之下将内裤塞到了上层,而柜门只是虚虚掩着,还没来得及上锁。
    现在只要任何人稍稍一碰柜子,就很有可能把柜门给弹开...
    秦陌喉结动了动,额上竟不知何时浸出一层薄汗。
    陈悯之没觉察出男人有些僵硬的神色,上前几步,抱胸站在秦陌座位旁边,也就是衣柜前方,振振有词:“我怀疑这人根本就是蓄谋已久,他多半跟踪我很长时间了,熟知我下课的路线,专门挑没监控的地方作案。”
    秦陌紧紧盯着少年立在衣柜前的身影,竭力将声线放得平缓:“嗯,既然外面不安全,以后就早些回来吧。”
    别老是在别的男人家里晃荡。
    秦陌看着毫无察觉的少年,庆幸陈悯之此刻是背对着衣柜的,什么也没看见。
    然而下一刻,他就见陈悯之突然转过身,气呼呼地对他的衣柜猛锤了一拳,咬牙切齿道:“要是让我逮住这个变态,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年事已久的铁皮柜被锤得微微一震,两秒后,柜门缓缓在二人面前弹开。
    一条纯白色的内裤从边沿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