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红豆酥皮蛋挞


    就在小世界炸裂的净化之光撕裂黑暗时, 在那璀璨湮灭的风暴核心,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翠绿光点,顽强地挣脱了毁灭的洪流, 像是被爆炸抛飞的星屑,遵循着预设的轨迹射向安全位置 。


    晏臻顷刻间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那枚承载着他全部希望的空间稳固符印 ,被他全力激发。


    符文化作一只金色巨手, 精准地撕裂前方紊乱狂暴的时空乱流,闪电般抓向那点预定轨迹上飞射而来的翠绿光芒!


    时机、位置、角度,分毫不差!


    抓住了!


    金色巨手稳稳地攫住了那点微弱的翠绿光种,在接触的刹那, 光种仿佛认出了符印中熟悉的气息, 瞬间收敛了所有逸散的能量, 温顺地融入了符印流转的金光之中。


    符印完成使命,金光巨手裹挟着光种瞬息回缩, 晏臻催动雷域护身,脚下铄星向后暴退!


    狂暴的爆炸余波如同跗骨之蛆般追袭而至, 狠狠冲击在晏臻的护体雷域和回缩的符印金光之上。


    “噗——!”


    晏臻如遭重击, 鲜血四溅,雷域瞬间熄灭,但他眼中只有那只紧握着光种的右手!


    他强忍着剧痛,将所有力量灌注于手臂, 死死护住掌心那点微光。可身体已经失控了, 被冲击力狠狠砸回,砸穿了仙居山的弥天森罗阵,重重摔落在地面,犁出了一条巨大的深沟。


    晏臻倒在血泊中, 剧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几乎不能动弹,符印也彻底报废,但他那只紧握的拳头,指缝间却透出一丝顽强无比的翠绿微光,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如同心脏般微弱而坚定地搏动着。


    他全部的感官也都集中在那只拳头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符印的碎片中,正传来一丝熟悉的生命气息!


    陈皮、豆汁儿、沙姜哀鸣着扑到他身边,用身体温暖着他,半山腰的饱岛仙居也升腾出几线流光。


    晏臻艰难地侧过头,染血的脸颊蹭着冰冷的地面,目光穿透尘埃与血污,死死盯着那片天空。


    黑暗已退,星光重现。


    当那几道仓惶的流光冲下深沟,看到的是气息微弱的晏臻,怀中却紧紧护着一个拳头。


    再等弟子们感受到属于安斯年的、正在飞速消散的法则与生命气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


    良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赵白露死死捂住嘴,泪水决堤般涌出,李显光双眼赤红,疯了一样地将水系灵力输入晏臻体内,想替他疗伤,却被他狂暴紊乱的残余剑气反震开来。


    小樱迅速搬来了最好的疗伤丹药,几人小心翼翼地用最轻柔的灵力将晏臻托起抬回主殿,整个仙居山陷入死寂,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灵兽们哀伤的呜咽。


    这一场撕开黑暗的净化之光,不仅照亮了绝望的夜空,也如同巨锤般重重砸在了地球上每一个生灵的心上。


    神州官方层面的反应复杂而沉重。


    空间监测部门完整记录了那场超越认知的恐怖能量爆发,最高级别的会议召开了一次又一次。


    安斯年拯救了世界,用比任何预想都惨烈的方式,可讣告和荣誉却被仙居宗的弟子们以极其严厉的态度拒绝了。


    为此,在林正国的建议下他们最终选择了沉默,没有打扰,也没有追问细节,只有源源不断的最顶级疗伤资源和安保力量无声地输送过去。


    对安斯年的亲人好友而言,天塌了,这完全是不能置信的事情。


    安承志、米志等人不止一次去仙居山拜访过,看到的却是强作镇定的弟子们和重伤昏迷的晏臻。


    他们也只能从弟子们只言片语的呜咽和那只拳头透出的微弱绿光中,捕捉到一丝几乎不敢置信的念头,或许……还没结束?


    十天后,消息终于泄露了出去,就像是核弹般瞬间引爆了网络。


    安斯年,化神大能、仙居宗开派之人、地球修真界第一人、竟然“陨落”了!


    一时间,哀悼、质疑、阴谋论、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那黑漆漆的空间灾害到底是什么?能让他这样的神仙人物陨落?


    无数粉丝自发在社交平台点亮虚拟蜡烛,饱岛仙居的官网被悼念的留言挤爆。


    而对于感知更为敏锐的修真界而言,那一天的波动,是大道层面的震颤!


    安斯年的小世界自爆时散逸出的法则碎片和磅礴生机,让无数卡在瓶颈的修士有所感悟,甚至有人因此突破。


    可这感悟是建立在一位绝世强者的陨落之上,代价太过沉重。各新兴势力都派人前往仙居山,既是慰问,也是想探查那场大战的真相……


    末日虽已远去,风波却日渐喧嚣。


    晏臻是风暴眼中唯一的沉默者。


    一个月后,当他勉强睁开了眼。昔日那双时刻锐利警惕的眸子,此刻却深得如同古井,沉寂无波。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包括忧心如焚的周晏两家人和特修委的高层,只是让弟子们进来了一次,下了死命令:


    “守好山门,维持运转。如果不是什么灭顶之灾……别打扰我。”


    弟子们看着晏臻苍白如纸的脸,看着他那只依旧紧握、从未松开片刻的右手,感受着那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生机,重重点头应答:“是!”


    随后,晏臻彻底封闭了山顶那座属于他和安斯年的小院,禁制全开,隔绝一切。


    他开始了长达一年的闭关。


    这一年来,外界的喧嚣、哀悼、猜测、试探、甚至暗流汹涌,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仙居宗的弟子们在李显光的主持下,强忍哀痛,默默发展,守护着山门的基业,守护着山顶那片禁区。他们只知道,晏臻在疗伤,也在进行一件比疗伤更重要百倍的事情。


    静室内,时间仿佛已经停滞。


    晏臻的伤很重。


    归墟的反噬和空间法则乱流的冲击,几乎摧毁了他的经脉,也重创了他的本源。


    寻常的宝婴修士遭遇这种伤势,早已道基崩毁,身死道消,但晏臻有着金系剑修特有的坚韧体魄和安斯年给他准备的无数同源的天材地宝。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那团不灭的执念之火。


    破败的身体如同一座濒临崩塌的堤坝,他用惊人的意志力,一丝丝、一缕缕地梳理着体内狂暴乱窜的剑气与灵力,修复着龟裂的经脉,温养着暗淡的宝婴。


    这个过程极其的缓慢、痛苦,也枯燥至极。


    支撑他熬过这一切的,是每天固定不变的功课。


    他找来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小小陶土花盆,用蕴含戊土精华的息壤原胚作为盆土。再用灵石钟乳的精华,混合着最纯净的灵泉水,作为浇灌的水源。


    然后引动山顶最精纯的木行灵气 ,如同晨曦薄雾般,日夜缭绕在花盆周围。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松开了那只紧握了一年之久的拳头。


    掌心,血污早已干涸成深褐色,混杂着空间符印的银色碎末。


    在这片狼藉的中心,那点翠绿的光种依旧在顽强地、微弱地搏动着,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


    晏臻的眼神,在这一刻柔和得不可思议,带着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用指尖,沾了一点点混合后的灵石钟乳精华,极其轻柔地滴落在光种之上。


    光种微微亮了一下,似乎“喝”得很满足。


    然后,晏臻屏住呼吸,用指尖在息壤原胚上,挖出一个小小凹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将那点翠绿的光种,轻轻地、轻轻地放了进去。


    再轻轻覆上一层薄薄的、温润的息壤。


    最后,又极其轻柔地滴上一滴水。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额角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将花盆放在静室唯一能照射到熹微晨光的窗台上。


    日复一日。


    他打坐调息,修复己身。


    他对着花盆低语,讲述着弟子们的进展,讲述着外界的风雨,也讲述着陈皮又胖了,豆汁儿闯祸了,沙姜今天特别安静……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陪伴着,凝视着那盆安静到似乎毫无变化的泥土。


    那点光种,安静地躺在息壤之中,贪婪地汲取着整个修真界独一份的顶级养料和精纯灵气。它的搏动,在晏臻的感知中,一天比一天清晰有力,一天比一天……温暖。


    一年后,山顶小院的禁制悄然散开。


    当忧心忡忡的弟子们终于被允许踏入这片禁地时,瞬间红了眼眶,随即是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狂喜。


    晏臻的伤还没完全痊愈,脸色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苍白,身形也比之前清减了许多,那身凌厉的剑修气质沉淀下来,变得如同深潭般内敛。


    但他眼中的沉寂消失了,燃起的是一种仿佛蕴藏着星火的光芒。


    晏臻手中捧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陶土花盆。


    花盆里,黝黑的息壤之上,赫然挺立着一颗翠绿欲滴的芽苗!


    两片小小的、饱满的嫩叶,如同初生婴儿的小手,怯生生地向上伸展着,纤细的茎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却又透着坚韧的生命力。


    “师……师父?”良辰的声音带着颤抖。


    晏臻的目光几乎从未离开过那颗小豆芽,闻言只是点了下头,视线依旧温柔地锁在豆芽苗上。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柔软至极的弧度。


    “嗯,是他。”


    这消息瞬间吹散了仙居山盘踞已久的悲怆阴云。


    虽然只是一颗小小的,长得像豆芽菜似的嫩苗,但所有人都坚信不疑,那就是安斯年涅槃后的形态!


    木系天灵根,本就是生命的宠儿,还有什么比一颗充满生机的种子更适合涅槃重生的起点?


    山顶小院的禁制并未完全撤去,但不再是隔绝,它只隔绝喧嚣与危险。


    晏臻在小院外开辟了几亩灵田,让弟子们轮流打理,种植一些最温和的灵植,为小院增添生机。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小院里,那株小豆芽苗成了他生活的绝对中心。


    他的日常也开始变得简单: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已起身。收集清晨蕴含着一缕朝阳紫气的露珠,一滴一滴,小心翼翼地滴在豆芽苗的根部,对着那两片嫩叶问早安:“天亮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暖洋洋的。他会捧着花盆,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絮絮叨叨地跟小豆芽话家常,内容平淡却也包罗万象:


    “陈皮把灵植园的栅栏拱翻了,被小樱罚去挖矿脉三天。笨。”


    “阿光那家伙,总算元丹了,这大师兄当得可真不容易。”


    “白露管账管得都开始掉头发了,昨天偷偷和我吐槽当年为什么想不开学了会计……”


    “土产店的巧姨送来了新打的年糕,你以前挺喜欢沾桂花蜜的。等你睡醒了,管够。”


    “今天的火烧云,形状好像颗蛋挞……想吃你做的红豆酥皮蛋挞了……”


    小豆芽苗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两片嫩叶偶尔会轻轻晃动一下,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被微风吹拂。


    每当这时,晏臻眼中那抹沉静的光芒就会亮上几分,语气也会更柔和些。


    沙姜有时会凑过来,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去嗅豆芽苗,然后被晏臻用手指轻轻弹开脑门:“小心点,笨狗。”


    豆汁儿老爷则会选择趴在花盆附近晒太阳,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陈皮?它大多时候只敢远远看着,眼神怯怯的,生怕自己庞大的身体,一个不小心压到了哪里。


    到了晚上,晏臻在柔和的灯光下,对着花盆写作或看书。


    写的还是他最擅长的悬疑小说,看的挺杂,有时是艰深的剑谱阵图,有时只是一些闲散的游记杂谈。


    他看书比较慢,有时看到有趣的地方,会对着小豆芽读上几句,偶尔也会停下来,抬头看看窗外星空,然后低声道:“快了,别急。”


    雷雨夜,他会将花盆移至屋内最安稳的地方。窗外电闪雷鸣,他高大的身影就坐在花盆旁,指尖凝聚出一点细微的雷光,轻轻点在花盆边缘,布下一个隔绝惊扰的静音结界。


    他看着窗外的风暴,再低头看看安稳待在结界里、丝毫不受影响的小豆芽,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其实不光是晏臻,所有人都坚信安斯年会回来。


    弟子们修炼得更加努力,安承志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实处,他们时常上山,远远看着院内晏臻专注地照料着花盆的身影,看着那颗小小的豆芽苗,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仙居山因为这颗小小的嫩芽再次焕发出生机,甚至比以前更加凝聚,因为每个人心中都守着一个共同的、温暖的秘密。


    时间在期待中不急不缓地流淌。


    一年,两年,三年……


    小豆芽苗依旧是那副小小的、娇嫩的模样,两片嫩叶始终翠绿欲滴,茎秆纤细。


    在息壤和顶级灵泉的滋养下,它散发着纯净的生机,甚至那点微弱的神魂波动也似乎凝实了一些,但……似乎也只能这样,它停滞在了这个懵懂的幼生状态,像一个沉睡不醒的孩子,对外界的反应仅限于最本能的、植物般的轻微摇曳。


    它认得晏臻的气息,在他靠近时会无意识地微微倾向他,但也仅此而已。


    十年光阴,就这样悄然滑过。


    晏臻的伤早已痊愈,甚至修为在无数个日夜的沉淀与守护中,精进到了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高度——宝婴圆满,半步化神。


    可他依旧是那个孤僻冷硬的剑修,绝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山顶小院,与那颗仿佛凝固了时光的小豆芽为伴。他对着它说话的习惯从未改变,只是语气越发平和,像是对着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


    这十年间,晏臻那个“日安”的凡人作家身份,早已红透半边天。


    他的小说以其独特的冷峻笔触、深刻的人性洞察和非凡的想象力,俘获了无数读者的心,每一部都能引发现象级热潮。


    他的编辑,一个几乎被催稿逼疯的中年男人,十年如一日地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他,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求大作家办一场签售会!哪怕一场!读者们太渴望见到这位神秘的天才作家了。


    晏臻对此置若罔闻。签售?哪有对着豆芽苗说话重要?


    这十年也让张雯华女士重新添了几丝白发。她理解儿子在做什么,但理解归理解,心疼却是免不了的,看着儿子越来越孤僻,几乎与世隔绝地守在山顶,她心中的忧虑日益加深。整整十年了,希望依旧渺茫,她害怕儿子就此沉沦下去,忘记了这人间的风景。


    “璐璐,你去看看你哥吧。他不能总这样一个人待着……就说……就说我病了,想他,让他回京都看看我看看他爷爷。而且他不是还有个写书的身份吗?就说他那编辑都快给我跪下求情了,躲了十年,也该出去透透气,见见人了。”


    周璐欣然领命,她带着母亲亲手做的桂花糕上了山。


    山顶小院,宁静如旧。


    晏臻正拿着一个细嘴玉壶,小心地给小豆芽苗浇灌着调配好的灵石钟乳精华。阳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哥。”周璐轻声唤道。


    晏臻动作顿住,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周璐走过去,将桂花糕放在窗台上,和他并肩看着那盆小小的豆芽苗。


    它依旧那样小,那样嫩绿。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


    “妈很想你。”


    晏臻握着玉壶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昨天不太舒服,看着你小时候的照片掉眼泪。”


    晏臻终于转过头,眉头微蹙,眼神带着询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心里郁结。”周璐看着他,“哥,你把自己关得也太久了,妈担心的不只是嫂子哥……她更担心你。”


    她指了指那个小陶盆,“它就在这里,很安全。整个仙居宗,还有陈皮沙姜它们都会守着。出去两天,就当……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也回去看看妈和你爷爷。”


    她顿了顿,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上面是铺天盖地的读者留言和编辑与张雯华女士的聊天截图,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


    “还有啊,你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彻底了!看看,你的编辑,人家好歹帮你赚了那么多钱,头发都愁白了,就指望你老人家露个面呢!人家读者等了你多少年了?之前去九嶷就快十年,这会儿又是十年,你就忍心?”


    晏臻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热情洋溢的留言和编辑近乎哀求的邮件标题(“张女士,请大大救救孩子吧!读者要给我寄刀片了!”真刀片.jpg),又落回窗台上那盆小小的豆芽苗上。


    阳光透过嫩叶,叶脉清晰可见。


    他久久地沉默着。


    豆汁儿不知何时蹭了过来,和旧主子喵一声打过招呼,再用脑袋轻轻拱了拱晏臻的腿。


    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路过的风声。


    良久,晏臻才极其缓慢地开口,语调有些干涩:“……签售,在哪儿?”


    周璐眼睛一亮:“京都!就在你出版社总部楼下的大书城!顺便回家看妈!”


    晏臻的目光依旧凝在小豆芽苗上,内心纠结得要死。


    周璐说的都没说,跑一趟也是应该的,可外面的灵气哪儿有仙居山这么充沛?要是带着斯年一块儿,万一……


    最终,他伸出手指,虚虚地碰了碰那两片嫩叶,低声道:“我就去一天,很快回来。你乖乖的。” 那语气,像在叮嘱一个离不开人的宝宝。


    他将花盆放在静室最中心、灵气最浓郁、布置了重重守护阵法的玉台上,然后传讯将弟子们统统叫到跟前,神色无比严肃:“若有任何异动,立刻打电话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护住。”


    做完这一切,晏臻似乎还不放心,又在玉台周围再次布下几道凌厉的剑气禁制,才稍稍松了口气。


    签售日的京都书城,人山人海。


    当一身黑色休闲服、面容英俊却冷淡的身影出现在现场时,整个会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与掌声!


    无数读者举着他的书,激动得热泪盈眶。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连成一片。


    晏臻坐在签售台后,面对汹涌的人潮和无数好奇、崇拜的目光,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近乎窒息的喧闹。


    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那份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和烦躁,飞快地签着名,“日安”二字写得力透纸背,带着剑锋般的锐利。


    “大大!我是您二十年铁粉!终于见到您了!”


    “新书什么时候出?求求了!”


    “日安老师,能合影吗?就一张!”


    虽然尽力配合着,但他眼神深处的疏离和焦灼,让敏锐的编辑和安保人员都捏了把汗。


    签售流程被安排得极其紧凑,出版社几乎是掐着秒表让他签。每签完一本,他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手腕上的通讯器手环。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他心中的牵挂却如同野草般疯长。


    签售结束,他陪张雯华女士和爷爷吃了顿晚饭。


    母亲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越发沉静也越发清瘦的脸庞,心疼却又不敢太过表现,只反复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晏成业依然精神矍铄,拍着他的肩膀:“小子,甭管多大事,就得沉得住气。”


    晏臻心中微暖,却依旧心不在焉。


    餐厅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一切人间繁华,都与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


    晏臻的脑海里,只有山顶小院,只有静室玉台上,那颗小小的、嫩绿的豆芽苗。


    饭局刚刚结束,他婉拒了所有后续安排,召出铄星,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流光,以最快的速度,撕裂云层,直奔仙居山的方向。


    他归心似箭!


    当熟悉的山峦轮廓出现在天际线时,已是黄昏。


    金色的夕阳将天际的云霞渲染得如同燃烧的锦缎,绚烂而壮丽,余晖温柔地洒落,将仙居山脉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晏臻压下剑光,并没直接落在山顶小院。他落在正殿前,简单回应了闻讯赶来的弟子们的问候,便一言不发地沿着那条蜿蜒熟悉的山路,一步步向上走去。


    他需要一点时间平复过于急切的心绪。


    山路两旁,小樱的本体早已蔓延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花海。


    在樱粉色的勒杜鹃花丛之间,雏菊、风铃草、绣球、还有大片大片随风摇曳的薰衣草……粉的、紫的花朵在夕阳下怒放,铺满了山坡,一直延伸到山顶小院之外。


    风吹过,花浪起伏,如同低语,花瓣也被卷着漫天飞舞,在空中打着旋儿,吻在他的发梢、肩头。


    晏臻行走在花海深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微妙的预感如灵光乍现一般划过,然后他清晰无比地感应到——山顶小院,他布下的那些守护禁制,在这一瞬间,统统消失了。


    脚步猛地顿住,晏臻的心脏也仿佛被狠狠攥紧!


    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穿透摇曳的花枝和飞舞的花瓣,山顶小院的轮廓在夕照下清晰可见。


    院门,开着。


    空气中传来一股红豆酥皮蛋挞的甜香。


    而就在那扇熟悉的院门旁,一个身影静静地倚门而立……


    瞬间模糊的视线里,那人穿着一身干净素雅的青色衣衫,身形颀长,略显清瘦,一如初见的眉眼间,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


    晚风拂过他的侧脸,吹动他微卷的发,温润的目光穿过绚烂的花海望过来,带着尘埃落定的安然与一丝调侃:


    “晏警官,我回来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啊啊亲妈,实在不舍得两人分开一天,所以提前二合一更完,正文完结啦!


    感谢一路到此的小天使们,那些熟悉的名字,是你们的陪伴给足了勇气,完成了人生中第一部 中长篇,真心感谢相遇,也祝大家三次元平安康健,万事如意! -


    正文完结后还有5章番外,同样日更,然后就整本完结啦,另有一章福利番外会在整本完结后送上。


    复盘《修仙》时发现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过段时间会进行小幅度修文,但不会影响大局-


    休息及攒稿一周后,下一本《绿茶假少爷是全星际唯一向导》会在本月28号开文哦,每晚9点日更,是很喜欢、一直很想写的星际科幻题材,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瞄上一眼,文案如下:(*╯3╰)-


    池羽吃百家饭长大的,嘴甜心黑脸皮厚。


    莫名其妙穿到星际时代,作为三无自然人,眼看就要被投入分解室回炉再造了……


    可他半点没在怕的,满级茶艺护体,招无虚发——


    ※


    技能1:示弱,激发保护欲


    池羽:“我从小就没有了妈妈……”


    收容所执行官、工作三十年还没攒够生育积分的艾拉心中发誓,这小可怜就是我梦中情崽啊,谁想要他的命我就先灭谁!


    保命√


    ※


    技能2:以茶治茶,茶以永治


    有人上赶着认亲,池羽变成了帝国上将家走丢的小少爷兰池羽。


    身份到手,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身穿,根本不是什么真少爷,上将家里那位当然也不是。


    SO,拿了个“假假少爷”剧本?


    两位假少爷头一次见面,兰温纶欲语还休,眼中六分喜悦三分羡慕一分自卑,开口茶香四溢:“你就是小羽?属于你的一切都该还给你,我……”


    池羽打断他的魔法,眼泪落了下来:


    “温纶……哥哥?能这样叫你么?虽然我大了你几分钟,可我从小就想要哥哥,留下来做我哥哥吧?”


    上将欣慰,上将夫人喜极而泣,哥姐觉得新来的小弟好看又包容,只有被抢了台词的兰温纶眼前一黑。


    身份√


    ※


    技能3:伪装,我只是演技好不是真弱哦


    星际时代因强敌环伺,人类觉醒了精神力以作对抗,精神体成功通过二次分化后被称为哨兵或向导。


    可因种种原因,向导比例逐年骤减并最终走向了灭绝。


    哨兵们只能依靠仿造的向导素勉强压抑着精神神游与失控,精神力越强的战士向导素能起的作用越弱,S级以上几乎无人能得善终。


    池羽也觉醒了精神力,可惜精神体是个公认没用的植物系,被兰温纶和他的皇子未婚夫带头嘲讽是废物美人。


    就连惜字如金的高岭之花、学院首席生泽法也看不上他那副野心勃勃的模样,冷冷评价:“……雕花茶壶。”


    直到院际联赛上,魇兽突然入侵,蛰伏许久的他在万众瞩目的赛场直播中暴露了身份……


    一朵娇弱的兰花伸出了爪牙,朝猎物张开了狰狞的口器。


    7225年,向导灭绝后的第81年,池羽觉醒为全星际唯一的向导,他要成为最闪亮的那颗星。


    事业√


    ※


    泽法的精神体叕离家出走了,他想也没想地敲开隔壁宿舍。


    那个肤白貌美腿长腰细被圈在毛茸茸狼尾巴里的小绿茶不耐烦地说:


    “喂,能不能把奥利奥从我腿上撕开?”


    泽法气抖冷,扯住自家精神体的耳朵就往外走。


    还在幼生期的小黑狼可怜兮兮地呜呜:茶好,人坏!棉花糖你等我明天再来嗷!


    ※


    新婚夜。


    泽法洗白白后将自己献祭在池羽面前,


    “听说,螳螂的习性是在交.配时吃掉另一半,小羽你想从哪里开始吃?”


    池羽:“……”


    ※


    嗯,就是一个小绿茶和鉴茶达人的庸俗爱情故事。


    ~受性格不完美,心黑小绿茶,会逐渐成长


    ~受微万人迷,单箭头略多,身心只有攻一个,双C


    ~哨向文,私设较多,请勿代入三次元。


    嘴甜心黑绿茶向导受×高冷厌世帝王哨兵攻


    精神体:冕花螳(兰花螳螂)×魇龙(幼生期小黑狼)


    1V1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