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从头开始裹的,他在我手底下还不老实,在被子里面动来动去。
    挪动过程中,苏惟安的头碰到我的手,我感受到熟悉的温软触感,他正拿嘴唇来碰我的手,像小猫一样。
    我赶紧包大白菜一样把他严严实实地包上了。
    苏惟安日常的一系列表现,实在是有伤风化,他竟然能做到,如此淡定自如地在我面前这般。
    真的是因为我们俩太熟了吗?
    我承认,他的身体是很好看,皮肤也挺白挺滑,身上还总是一股玫瑰香……这些以后会有其他人来享受……反正肯定不是我。
    话说原著剧情里的龙傲天也是这样的吗?这么善良,喜欢帮助别人?连omega最重要的东西都能随随便便给出来,我总觉得要么是他脑抽,要么就是我看了一本盗版。
    又想起这是一本大尺度abo文,苏惟安还是这本大尺度文唯一的主角,结合原著剧情来看,在我没看到的地方,我觉得他肯定早就睡过很多人了……
    很感激他对我易感期的“帮助”吧,我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去肖想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不过,他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我的腺体受过伤,再加上分化晚了,苏惟安已经分化成omega能散发信息素时,我还懵懵懂懂。
    还记得腺体科戴眼镜的老医生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小姑娘,你得快点找到自己的命运之番啊,不然你这易感期可不好过,轻则易感期结合热时间过长,身体会越来越不好,重会出现基因缺陷相关的病,会影响寿命的。”
    当时苏惟安正站在病床边给我倒水。
    “哐当”一大声巨响。
    声音实在太大了,我和老医生都转头朝这声源处看去。
    就见水壶倒在一边,玻璃水杯碎了一地,应该是热水,因为苏惟安的手背上面被烫起来了一大片水泡,红红白白,看着很恐怖。
    我冷眼旁观这一幕,旁边老医生和医师助理全都围了上去,天都塌了似的,老医生扶着苏惟安的手,口里面念念叨叨,“您怎么不小心一点?手没事吧?快去拿修复剂!”
    他们拿来的是从首都星空运过来的修复剂,只有医院的高级vip才有权限使用,我是沾了苏惟安的光,刚使用过几支,毕竟是原著龙傲天,关系网大着呢。
    旁边纷纷扰扰,有人来问我需不需要换一个病房,我摇摇头。
    苏惟安正夸张地被人簇拥着出去。
    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一杯温水,这杯是温度刚好的水,不需要再放凉,我吃完药就继续躺着了。
    其实这些事他完全可以不用亲力亲为……请个人来照顾我,对于苏惟安来说顺嘴的事罢了。
    我和他说了请个护工照顾就行,苏惟安说他作为我最好的朋友,照顾我是应该的,他照顾我一辈子也是理所当然。
    我听着这话,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才分化完没多久,我整个人都恹恹的,应该是见我无聊,苏惟安坐在我床旁边,开始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各种话。
    起初我还会回复几句,直到听到好多奇怪的地方。
    我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苏惟安讪讪闭上嘴,沉默在空气中慢慢发酵,他没有和我对视,只是看着病房内其他地方发呆。
    我在看他。
    看到苏惟安呆呆的样子,有点可怜,他似乎比我这个病人还要难过,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挪出一点空间,他沉默着躺到我旁边。
    轻轻地,我感受到他头靠上我的肩膀的动作,我没动。
    很短暂的几秒,哽咽声传来,我肩膀处的衣服湿了。
    他又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惟安在我面前,喜欢上了掉眼泪。
    作者笔下最受宠的主角,也会难过到掉眼泪吗?
    他明明应有尽有,不是吗?
    ……
    我的目光从窗外的蓝天白云收回,瞟见卧室内的一片凌乱,正如我们俩的关系,同样乱糟糟的。
    我又去看窗外,正好一大片蓝天伴着白云慢慢悠悠,再回想起从前来,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一段日子了。
    我的命运之番在哪里呢?我不知道。
    但我后面的易感期过得都很顺利。
    并没有出现老医生口中的情况,轻和重,一次都没有。
    苏惟安用他引以为傲向外展示的alpha身份,说要和我互帮互助。
    帮我顺利度过易感期的结合热,他曾经……太多次了。
    他娇柔如花瓣的嘴,温软的口腔……
    他指节分明,白皙漂亮的手……
    被我磨红磨脱皮的腿根……
    他一见到我,总是失控的信息素……
    还有那双,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如今细细算起来,除了这次被下药做了全套,前面那么多次……很多次都只有最后那一步没有,其实也做得差不多了。
    以前我都是蹭蹭不进去,这次……哎这狗血的剧情,苏惟安可千万别让我负责。
    我就他一个从童年到现在的好友身份,值得他上赶着来给我干吗?
    无法理解。
    我曾经一度怨恨过他,偏要把不堪的欲望掺杂进十几年纯粹的友谊,也想过很多“方式”来折磨他,想要把他赶走……可他根本赶不跑,到头来只是徒增我的烦恼。
    尽管后来我也明白,在那种情况下,那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那时候,我拿鞭子抽他,他都不哭的,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挺直身体……
    他越这样无私地“付出”,我越害怕。
    又由于分化晚激素不稳定的原因,我成年后有一段时间,仍旧处于情绪易波动的时期。
    在我漫长的青春期里,恨意伴随着记忆的回归一起疯长,人生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戏剧性。
    那些恐惧与恨意铸成了当时的我,驱使着我对苏惟安做了许多不堪入目的事情。
    不过干都干了,无所谓了。撩起裙子就走的事情,你情我愿的关系。
    我的眼睛从窗外的蓝天白云晃回床上被严实包裹起来的大白菜,他在等我。
    可是我不打算过去了。
    从苏惟安刚才的反应来看,我猜测,钥匙应该就在我顺手拿的这件衣服里面。
    我有时候运气还不错,找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在隐蔽的隔层里面,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其实从刚刚开始,裹着苏惟安的被子一直有低低的呻吟溢出来,他在做什么?
    我拿着钥匙和衣服,盯着那团“大白菜”,意味不明地挑挑眉。
    被标记过的omega,极容易被自己alpha的信息素诱导发情。
    所以这……是又发情了吗?
    大概过去几十秒,他开始连续不断地喊我的名字。
    还是吓了我一跳。
    “宋敏静。”
    依旧是嘶哑的声音。
    好恐怖的主角,随时随地发情……我太熟悉苏惟安的性格了,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们又会厮混在一起。
    再下一步,他绝对会把omega的身份亲口说出来,让我负责。
    可我不想负责。
    ……
    苏惟安躺在被子里面,痉挛过后的爽意如同蚂蚁爬过般在全身散开。
    他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感受着空气中宋敏静散发的信息素,心里面的爱意与甜蜜在不断地滋生。
    可alpha迟迟不来抱抱他,亲亲他,空虚和焦虑同时在苏惟安身体里面疯狂攀爬,让他不得安宁。
    苏惟安想要宋敏静亲亲他。
    混乱的情潮混着被alpha标记后的空虚……苏惟安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他在心中合计要怎么告诉宋敏静,自己的真实性别是omega。
    他想嫁给她。
    他想要宋敏静爱他。
    他想宋敏静只看着他一个人。
    他想和宋敏静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
    到老了也在一起。
    没了也埋在一起。
    ……
    苏惟安东想西想,先是要怎么和宋敏静说自己是一个omega,后又是该怎么和首都星的便宜老爹说自己有喜欢的alpha了……
    思绪混乱,正组织着语言的苏惟安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他还等着alpha过来抱他。
    “嘎吱”的开门声忽然传来,心底的恐惧一瞬间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他在被alpha故意卷起来的被子里面剧烈挣扎,如同溺水之人在水里面那般绝望。
    苏惟安才被alpha标记过,现在根本离不开她。
    他也不想离开她。
    那一瞬间他脑袋里面晃过很多想法,好的坏的……全都有。
    如果可以,苏惟安真想买一座半山腰上面的别墅,只有一条路可以下山,他要把宋敏静关在里面,每天只能对着他,每天只能看他的脸。
    每天也只能说爱他。
    苏惟安快速掀开被子坐起来,却只来得及看见那道头也不回往外走的身影。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似乎要滴出水来,慢慢又变得惨白,眸子里面有恐慌和焦虑。
    苏惟安忍着痛爬下床去追,还没走几步,下一个瞬间腿根处传来剧痛,他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连续被女人搞了好几天,前面后面,腿间到处都很痛,他早就被搞烂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苏惟安根本没力气去追了。
    他知道,外面的人不仅不会阻拦alpha的离去,说不定还会主动给她开大门。
    苏惟安眼睛里面滋生出许多痛苦,更多的还是alpha不在身边的焦虑,他恨恨地咬嘴唇。
    卧室外边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苏惟安眸子彻底灰败下去。
    黑色的、阴暗的想法一瞬间被无限放大,犹如伊甸园的蛇引诱亚当夏娃偷食禁果般,这条毒蛇现在盘踞在他的心里面,吐着蛇信子,引诱着他坠入黑暗。
    [你看她不爱你。]
    [她从来都不爱你。]
    [她爱其他人都不会爱你。]
    [她永远都不会爱你。]
    [她丢你像丢个垃圾一样。]
    ……
    [你又不是她的命运之番。]
    手心瞬间被指甲抠破。
    鲜血汩汩流出。
    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
    恨意忽然像流水般源源不断地从心口涌出。
    苏惟安给出去了,他认为自己身上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痛苦、彷徨、迷茫……这些让人绝望的情绪迅速袭击了他的心。
    苏惟安咬破的嘴唇还没好,这会儿又开始流血了。
    ……
    公寓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群黑衣保镖,听到我扒拉大门门锁的声响,默不作声地就帮我把门开了。
    真要感谢这些好心人,不然因为苏惟安连锁两道门的谨慎,我还得再走回去问他,把大门的钥匙藏哪里去了。
    那样的话,以他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搞着搞着我们俩说不定又来上一炮。
    到时候我们俩又纠缠不清。
    我径直走到公寓外面的大马路上,来往空空,以往热闹的道路,现在空无一人,我心里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摸摸口袋,空的,没有现金。
    他帮我换了衣服,却也捞空了我的口袋,连最基础的,用来和人联系的终端,都被他拿走了。
    他这是想养着我,让我什么都只能依赖他啊……
    苏惟安啊苏惟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有些手段和脑子,净使在我身上了。
    我这就一个垫脚石炮灰的身份,这些用在我身上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