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睡梦“突然来了兴趣。你睡着，我自己……
洗完澡许苡拿吹风筒把潮湿的头发吹干,又打开一盒香膏，纤细指尖在膏体上打圈，最后抹到她白皙修长脖颈两侧。
浴室里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洗护好许苡才走出浴室。
她一出来就撞见季司延已卸掉领带，两只手臂摸到了那腹肌饱满的半腰处,骨节分明的双手目前正解着衬衫最后一道纽扣。
许苡刚出来，目光直接映入解开扣纽后季司延半敞开衬衫的身子,那衬衫里腹肌块若隐若现,优雅线条仿佛在她瞳孔里诱人绘画。
出来就碰见这个画面。许苡感觉刚洗完澡的身上,一时像被抽干了湿润的
水分,干燥的很。
只要一看到季司延的身材，她的心中总容易躁动。
但是从孙凝公布离婚消息的那天到今天,整整过去几日,季司延一次都没碰过她。虽然这中间夹杂他到外地出差，今天才回来。
季司延在床上这件事,对她态度上的细微变化。会使她无孔不入地自动想。
前面的两年多，他们虽说没在床事上过度沉迷，但是至少孙凝离婚前的三个星期，季司延一周能有五天，会需求旺盛地床上将她颠来倒去反复折腾。
但是孙凝公布离婚后,季司延似乎在需求上就变得淡化了。
前段时间的床事增加,看来男人只是短暂上瘾，或是纾解工作压力的一种方式。许苡看着季司延腹肌想。
季司延解开了全部扣子,道：“你洗好了,那我就进去了。”
许苡说：“嗯。我先上床了。”
“嗯去吧。刚从外地回来，我打算泡会儿澡，你先睡。”季司延说,“对了，出差给你买了一份礼物回来，我放在床头了，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出差地点如果是新城市，一般都会带一份礼物回来送给她。
这三年里，她已经收了不下十来份礼物，所以习以为常，不觉得新鲜。
许苡点头应他：“嗯好。那我去看看，你进去洗吧。”
季司延点头后，宽阔肩膀穿过她耳朵，进浴室洗浴。
男人进去了。
但比起他让她去房间床头，看看他放的礼物，她的脚步却更诚实，更能代表她的内心。
身子缓慢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许苡向客厅酒台走去。
她身子出现换洗池边。看到先前他拿出来的装中药汤的器具，里面是几乎干净的，仅剩下几粒肉眼可见的细小药渣粒。
瞧一眼台上换洗池子，有两根细小中药材，残留于池子冲倒的口子边缘。这明显是药材倒进去的迹象。
“你在期望什么，许苡。”
凝视那些被倒掉的药材，许苡轻缓道。
许苡把季司延倒掉中药后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盒，拿到手中。她打开换洗池处的水龙头，将其洗干净，然后放好。
东西洗干净，她返回两人房间。
许苡屁股坐到她睡的位置，伸手从床头拿起季司延送她的礼物。
礼物是一长条形状的盒子。
盒子掀开了。许苡眸光落到里面的黑色绒布上。那上面躺着一条，由几十颗状似小方糖的钻石，镶嵌而成的细长奢华手链。
钻石手链尤为漂亮，华丽的钻石光，在她眼底静静闪耀夺目璀璨的光泽。
结婚的三年里，季司延送她的礼物，皆是价格不菲的物品。限量款包包，珠宝项链，应有尽有。可它们都不是她想要的。
许苡最想要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件极其奢侈和奢望的事。
她想听季司延亲口和她说一句——我喜欢你。
她的渴望就是这么简单，甚至那更深刻的“我爱你”她都从未奢望。
其实这三年里，她在床上被季司延翻来覆去折腾到至深时刻，那灵魂极度碰撞到她眼尾夹泪，她同时看到季司延眼中几度染上情时，她总会想一个可能性。
深度交换身体的时候。
男人是否也会有一丁点喜欢她。
可过去的三年里，他们所谓的夫妻生活每月不落的情况下，她却一次都没有从季司延的口中，哪怕听到一次，缠绵后男人流露出来的甜言蜜语谎言。
网上说，有的坏男人和女人睡觉后，会用甜言蜜语哄人，但她明显感到，在季司延这，和她是一次不会有的。
他俩的关系，似乎在这突然凑到一块的联姻里，更像是成熟男女被迫中的各取所需。
他付出了婚姻的代价，因此不想连自己最后的一丝意愿都交付。
只想和她保持婚后彼此满足床上需求的关系。
至于什么未来，多半不在考虑中。
所以，他每次出差带礼物回来送给她，更像是在维护，这能满足他需求，却没有办法交付感情的联姻生活。
想了这么多，似乎只是加剧郁闷的心情。将钻石手链盒子重新合上，放回床头柜，许苡便上床入睡。
季司延在浴室里泡澡泡了良久，他喝了中药，因此水温不热不凉。
他在里面只是想单独静一会。
当他完全洗好后，出来时看见许苡已经睡着好久了。然而，这时季司延身上莫名感到热腾。泡澡的时候，他用的分明是温凉水，却在出来后浑身只觉，力气充沛。
看了眼他床头柜上摆放钟表的时间，半夜3点。
挺晚的了，季司延把房间里的暗淡灯光调暗，调到只能微微看见，床上两人许苡是躺着，他是坐着的轮廓阴影。
光源暗下，季司延却并未选择入睡，而是总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劲与骚动。他动作极轻地摸到许苡身子上，身躯压了上去，双唇慢慢靠近许苡的耳珠，一下亲吻上去，随后轻咬中，伴随细密的吸吮。
这点已是半夜，正是许苡睡得深刻的时候，但身上的动静她不可能感觉不到。眼皮沉重，她十分迷糊的眼眸似睁非睁，嘴唇发出呓语似的轻喃。
听见轻喃声。季司延吻到许苡耳边的唇停了下来。
他一边从盒子里，取出避孕套，声音一边在许苡耳畔盘旋，低哑道：“突然来了兴趣。你睡着，我自己来。”
话落，季司延双唇便吻向许苡下巴，屋子里发出水渍声。
屋里朦胧的睡意中，许苡感受到他炙热唇瓣落在她肌肤上的温度，可她睡意特别沉，而且她早进入梦乡，现在这种细细密密的感觉侵袭，加剧了她梦里的现实感。
许苡分不清，季司延现在在对她做的事，是她这几日日思夜想多了，因此梦里发生了，还是就是真的。
她确实在做着和季司延不可描述的梦境。
“季司延……？”许苡发出含糊不清的嗓音。
听见许苡喊他。季司延看了下许苡，发现她眼睫毛仍盖着的，不是醒了的意思。那嗓音不似她醒着时的温柔，而是伴随睡意的缱绻。
几次确认许苡没睁眼，把透明套子从小包装里取出后，季司延双唇落到那凸处，启唇半含牙齿轻咬。
继而他重新俯身，再度吻上了许苡，那沙哑的喉间携带了骗哄腔调：“我戴了套的，怀不了，你睡吧。”
男人的吻和声音都很轻柔，特别催眠。
许苡睡意中未听清他说的，只隐约进入了睡吧的字音音尾。
可这种事情，哪会全然无感，一开始只是季司延轻柔卖力，到了后面许苡被渐渐挑醒，她双臂勾上季司延的脖子，睡意沉沉中也吻住了他吻过来的双唇，很主动地配合。
只是，季司延挑的时间实在太晚了，她实在困得没坚持几下，就抱着季司延交给他，甚至连睡前苦恼男人好几日没怎么碰她的这事，通通都丢进梦里，困意太深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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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许苡醒来的时候觉得大腿特别酸，就和往日被季司延折腾后一样的感觉。
窗户外天很亮，那刺眼光芒在她脸上洒下一片银色，也刺得她视觉恍惚。然而那恍惚的阳光中，她掀开的眼睛却想到，昨晚半夜，季司延好像和她发生了什么。
刚醒，还弄不清是真实，还是梦。
那刺眼的阳光，照耀许苡半眯着的眼，她双唇默默说：“昨晚是梦……还是他和我……”
许苡觉得多半是梦，因为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说法。
床上很轻，意味季司延应该已经出门，到公司去了。
许苡从床上坐了起来，然而蓦地她眼神半秒后怔愣，望着一处。
她看见昨晚毫无垃圾的垃圾桶，里面有只用过的废套，扔了进去。
季司延用完扔进去的废套，无疑是最好证明。
看着那套子，许苡突然记忆唤醒似的，昨晚好像迷糊中，听见男人和她说，他兴趣突然来了的话音。
还有她有一点印象，后面她也醒了，还和季司延接吻配合来着，只是那会儿她困意特别深，仅醒了没片刻就又睡着了。
季
司延昨晚和她睡了，许苡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可同时，她开心是开心，却又一时想不透，季司延不是知道孙凝离婚了么。
他怎么……
她正要继续想这件事时，突然的，房间里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微信的声音，从床头柜拾起手机，她看到是台群里的动静，主任吴曹发了几句话。
微信群——
【吴曹：邢娜刚才跟我说，她下周末要回趟爸妈家，问我要不咱们台里改成今晚聚餐。我觉得时间可以，问问大家的意思，如果没问题，我就订晚上7点，北环路那家烧鸟店的包厢。】
【邢娜：抱歉～各位。我只能今晚吃了】
许苡想起来，主任昨晚答应她，要为庆祝陈星河这期收听率不错请客。
编辑文字后，她发了进去。
【许苡：我没问题。】
晚上，许苡按时到达主任说的烧鸟店，和台里的同事聚餐庆祝。
这家店的烟火氛围浓厚，生意更是红火。外头大厅坐满了客人，而他们几个则在包厢，有说有笑地吃着烧鸟串的同时，一直在聊那天《许苡时光》直播时的细节。
吴曹在包厢里，少不了夸奖许苡。他几杯酒下肚，脸蛋都是红的。大家都特别开心，毕竟台里的收听率超标地破8%了。
大家伙高兴，酒也就很快喝光。许苡看见主任已经倒不出酒来了，便起身道：“我到外边去，让服务员再送几瓶来。”
“好好，许苡你去，我和邢娜还没喝够呢，再要个五瓶来。”吴曹吩咐说。
热闹的气氛里，邢娜加了一句：“许苡，再让服务员上几串蘑菇，它家烤的太好吃了。”
许苡笑了笑：“没问题。”
包厢是需要光脚进去围坐的，许苡起身在台阶上穿上她的高跟鞋，就从包厢出去，到柜台去寻店里的服务员。
到了柜台，许苡瞅见柜子上那只招财猫在冲她招手。
觉得它很可爱，她脸上带出了笑意。
接着，她和柜台服务员说：“09号包厢，再要五瓶啤酒，然后加8串烤蘑菇。”
服务员记下她说的：“好的，我都记好了。等会送过去。”
下好单，许苡便转身回包厢，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他们那个包厢时，突然她路过的一间敞开拉门的包厢内。传来一道清亮成熟的女人嗓音。
“服务员，我要的烤牛舌和一瓶山崎呢？你们怎么还没送来，我都等了五分钟了。”
对这个声音，许苡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但是她被这名女人的态度，吸引去了目光。
视线朝传出声音的包厢看去。倏然，许苡脚步在看清里面人的样貌后，慢慢地暂停。
她看到包厢里，手指滑动手机，催服务员上菜的人，正是孙凝。
第16章 烧鸟店“我备孕呢。”
端着几盘小碟的服务员行色匆匆和许苡擦肩而过。
女服务员连忙上菜,说：“抱歉美女。我们店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您点的牛舌好多桌都点，所以来晚了。”
服务员挡住了许苡能够继续看到孙凝的视线。她和孙凝是隔着的,但里面孙凝说话的声音，依旧清晰传了出来。
“我可是你们店的老客户。嗯？你应该是新来的吧,怎么不认识我？我以前经常和兆京的季总来你们店。”许苡听见孙凝说。睫羽颤了颤。
“额也不算新了，我来店里工作有三年啦。”
“哦这样,那难怪,我是五年前经常来。这瓶山崎就是五年前,我和他一块开的酒,后来我就嫁到国外去了。”
“您这瓶酒，我看了一下时间,上次开正好是五年前。”
听到这时,许苡忽觉呼吸迟钝，好像有什么卡在心口。
五年前,那不就是孙凝嫁给starAscend创始人的时候，原来这家店，是季司延和孙凝以前经常光顾的店。两人还在这里存储了一瓶酒。
许苡突然想起大一那会，陈星河有回请她吃饭，吃到一半时他和她提到孙凝和季司延。
陈星河跟她说,他上周去表姐家参加生日party,季司延当场给表姐开了一瓶极其昂贵的酒，听说还是他从某位藏家手里买下,是和表姐生日年份月份日份一样的酒,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表姐。
他还说，感觉他俩特别般配，季司延和他表姐,不管是在商场杀伐决断，还是喜欢喝年份长的酒水，两人的喜好都是一致相同的。
那会她听到后，心里是有一点难受的，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
当时她才大一，而季司延和孙凝已经步入社会，进到了各自家族企业的管理层。
季司延刚担任公司副总就收获了大项目，孙凝也在同一年，以商场新星的势头，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
在她眼里，她当时同样是这么认为的，季司延和孙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同龄，又都是读商科，对事业充满激情。
而她和他们就不一样了。
家世虽然在几个世家里不算差，爷爷以前从政，爸爸也从政，妈妈是音乐家，但却和商业一点都不沾边。
爸妈不希望她沾商，所以她大学选择了，也能挑战自我的专业。学传媒当记者。
孙凝和服务员谈到储藏酒的事，让许苡也联想到过去。以及时间刚刚好对上，酒上一次开是五年前。季司延在孙凝结婚后，没再来。
服务员放好菜盘，就退出来了，出来时还拉上包厢的半拉门。这种门材质轻薄，只能起到隔挡作用，无法完全隔绝声音。孙凝的嗓子高而尖，在里头没一会便打上电话。
“喂，司延。”
“嗯，我今天回国了。你猜猜我在哪？一下飞机我就到这来了。”
许苡将孙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听见她在里面喊了一声司延，无疑是在和季司延打电话。
脚步往前方走，许苡无法做到站这里，听孙凝和季司延打电话。
前面便是他们的包厢，她拉开半拉门，极快退下高跟鞋踩台阶回到原来她的位置。
他们的包厢里这会热闹着，邢娜手拿啤酒杯和吴曹余时飞等几个同事正要碰杯。
邢娜见到她：“许苡你怎么才回来！啤酒都送进来好久了，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都没见人！”
吴曹是背对她，扭过身说：“是啊你跑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余时飞一手抓啤酒杯，一手撸鸡肉串：“快快，许苡坐下。咱们几个走一个！”
好在同事们都在，她一进来这份热闹气息瞬间淹没了她刚才在外面，听见孙凝和季司延打电话的情绪。
“我去了趟洗手间，所以才回来。”她坐了下来，看到他们留给她的啤酒杯，赶紧拿起来。怼到了大家的碰杯处。
“来来来！庆祝我们许苡主持的《许苡时光》上一期大获成功！请陈星河到栏目做客，拿下8%收听率的好成绩！”
“耶祝贺许苡！”
“祝贺祝贺。”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拿着啤酒杯和他们碰，许苡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脸上的微笑却是挤出来的。这会儿她脑里还挥之不去，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内容。
几个人的黄色啤酒杯碰撞后，那浮肿的泡沫花白饱满地涌出来，发出浓烈的嘶啦声响。泡沫流到了许苡握杯的指尖，她迅速移到脸前，大口吞下那些泡沫，然后连着一口一口地，不断地喝下杯中的啤酒。
邢娜坐在她对面，看到她如此饮速，眼神愣了下：“许苡你怎么了？喝这么快？”
：.
她一说，别人都转头看向许苡。
许苡满杯直接喝掉了一半，然后杯底啪的一声放到桌面，那指尖妍丽修长的左手，划过双唇擦掉泡沫和喝太急的残余酒珠。
“没事，我就是挺高兴的，大家今天为《许苡时光》的收听率一块聚餐。”
许苡说话。
这句话不是借口
，却又好像借口。
“嗨，以后多的是机会！”
“你没事就行，那我不管你了，我要吃我的烤蘑菇了。”
邢娜他们又回归了热闹的气氛，他们甚至玩起了骰子，许苡没加入他们。只是在这种气氛下，似乎把自己单独圈在了一旁。许苡是感到割裂的，但是好像酒精气味在口里散发着浓郁时，她又好像有融入在这个氛围里。
许苡忽然在想一件事。
那个她早上起床没继续想的事。早上起床，她看到垃圾桶里有季司延昨晚半夜用过的避孕套。她睡着的时候，他和她做了。
他还是碰她了，即便知道孙凝离婚，知道孙凝要回国，他也还是碰她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多少他还是对她有一点点情感的，哪怕是床上合拍的好感？
不然他怎么会还想继续和她睡。
其实许苡不敢承认，季司延也有可能就是纯粹是兴趣来了，男人在这种时候，不都是无法忍耐的，灯一关，什么都可以。就算心里还有别人，也能和不爱的人睡觉。
可酒精上头的，她又情绪混乱地想笑自己。
明明她和季司延是合法夫妻，为什么搞得好像她是他的床伴，他们是炮友一样。
许苡有些消沉，眼眸里的光透露着一股执念，那执念像是染上了几分泛红的醉意。她心里想，这就是她答应和季司延结婚的反噬么？
因为越喜欢，才越在意。
尽管嘴上她总是说，不希望绑住季司延。
可真到孙凝回国的时候，她好像变的小心眼，开始后悔了。
这一刻，许苡想起了那天苏唐问她的，不怕后悔么。
她好想说，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后悔了。
但是这种后悔又像仅仅只是对自己的赌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想到，季司延是牺牲了他的婚姻和她结婚的，他从始至终就非本意，她为什么还要去要求他，何苦为难他又为难自己。
似乎一瞬间，许苡又想通了。
她能和季司延结婚，住在一起三年，不是就很好了。
许苡重新拿起啤酒杯喝啤酒，但是这会那些听见的孙凝说的话语，前面的情绪都下去了不少。
烟火弥漫的聚餐包厢。
拿起大家留给她的那串烤蘑菇，许苡开始吃东西，看大家玩酒桌游戏。
……
坐在车里的季司延正接孙凝的电话。
孙凝上回只说了即将回国，但没说是哪天，他这会儿回家路上，才获知她是今天回来。
季司延举着电话，温声说：“你应该是到那家烧鸟店去了。”
“你猜的可真准。没错儿我人在这里呢。”孙凝电话里道，“诶对了，五年前我们开的那瓶酒，我今天叫服务员拿出来了。我一看你也没来啊，这几年都没开过。”
“兆京这几年很忙。我又忙着想把家庭型医疗机器人领域开发出来，开拓国内市场，哪有时间过去。”季司延如实说道。
“你人在哪呢，要不过来跟我一块喝？这酒我自己喝太没趣了，叫上你的小媳妇，带来让我见见，你结婚我都没见过她。”
对孙凝的言论感到很无语，但他却淡笑道：“我备孕呢，喝酒只会耽误事。她的话今晚出去了，好像是和台里的同事聚餐。”
“我准备回家。”他又补了句。
电话里，孙凝说：“你的小媳妇出去聚餐了么，怎么不带上你一块去？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她在哪，我们一块到她那，跟她的同事一块聚？”
对好友的要求感到莫名头疼和好笑。
季司延善意提醒：“孙凝你这是在国内，不是在国外。她是在和同事聚餐，我们两个去做什么？谁都不认识，干坐着？还打扰她和朋友聚会。”
“我这不是无聊嘛。想着去跟你小媳妇的同事一起玩，说不定能遇上年轻的小帅哥，小弟弟之类的。”孙凝在电话里，充满百无聊赖讲。
“你还有时间无聊？”季司延和她通话中继续聊，“离婚了回国，不抓紧用前夫给的财产，做你想做的事业？”
“季司延拜托，你好友我才刚离婚，你就催上我的事业心了？再说了，这58亿的财产，够我挥霍一段时间的。”
孙凝电话里的语气，能让他想象到肯定正在对他翻白眼。
但他不打算嘴软，笑说：“离婚又不是我让你离的，就连结婚，也不是我让你结的。”
孙凝听出季司延是又想玩笑似的，朝她热讽一下的意思，谁叫她当初非得要求他，把马斯介绍给她。
“行啦，我知道错了可以吗，季大总裁。”
接着，她话锋一转：“司延你就说吧，到底来不来烧鸟店这里。”
“你到我这也不是非得喝酒，你不是要备孕么，店里的很多菜都挺适合你吃的，鸡肉串，富含丰富蛋白质，维生素B等成分，还有海鲜，锌硒该有的微量元素都有，你来我给你点20串。”
季司延听出孙凝是非要他去不可了。
他看了眼手表时间还行。许苡去聚会了，不晓得几点会回家，他现在回去也是一个人。
考虑得差不多，握着手机，季司延索然道：“从我这过去还得半小时，那你把菜都点上吧。
电话里，孙凝声音洒洒传来：“那你的意思是，就是过来咯？”
季司延答道：“嗯，我现在过去。”
第17章 巧遇“帅当然是没你这大帅比帅了。”……
车里,彭叔头次听见季司延亲口说正在备孕。
看来老板是开始着急要孩子了。
孙凝和季司延的通话，彭叔全程入耳。他脚下速度放慢，手握方向盘半侧脸,回头问：“季总，您是先不回家了？我需要送您去哪？”
“你前面掉头。”
季司延挂断了孙凝的电话,把手机塞进他熨烫妥帖西装外套内，道：“开到北环路那家烧鸟店。”
一听烧鸟店。彭叔就明白是哪家了。
北环路那家烧鸟店,孙家的大小姐孙凝没嫁到国外前,经常请老板到那去小酌几杯。两人在那谈过不少生意场上的事。
打从他跟着老板,就知道孙凝,孙凝不仅是老板认识多年的朋友，还是事业有成的女总裁。
老板的志向是将兆方科技的龙头产业,医疗型机器人,铺遍国内市场。孙凝的商业抱负，则是想做国内智能领域的领先公司。
一开始,他以为他们两个郎才女貌，又志向相同的年轻人，是谈恋爱的关系。甚至有过一段时间，他猜测没准后期，以两人的交情,两家实力结合,结婚也不是没可能。
但没过多久，他便改变了想法,确定了老板和孙凝真是纯好朋友关系。或者说比纯好友关系还要深一层,那就是利益互帮的商友。
他亲眼所见几年前孙凝在那场商业论坛，碰见马斯和老板聊天，马斯一走,孙凝立即过来，直接跟老板索要马斯联系方式的过程。
老板最终给了联系方式，孙凝这边从嫁给马斯后，没少将一些StarAscend公司的最新研发情况，透露给老板。
因而，在他眼里，老板和孙凝既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又是深知对方核心需求的生意盟友。
彭叔马上点头：“明白了季总。我现在就掉头送您过去。”
半小时后，季司延的宾利停在北环路烧鸟店，他一下车，那双黑锐的眸子，抬望店招牌及门脸。这家店五年没来，除了店门口的石阶有所磨损，模样和几年前大差不差。
老服务员见到他，拉开门，热情相迎：“季总，您好久没来了！”
“嗯是，这几年比较忙所以没过来。”季司延雍容道。
“前面我看到孙总来店里吃饭，就知道您今天肯定也会出现的。果不其然，您就出现了。”店员笑道。
季司延瞧了眼里头生意，脸上略含淡笑，说：“生意不错嘛，里面都坐满了。”
服务员笑着请他进去：“这都是托您的福，前几年给介绍不少大客户。今天
周六所以人很多，一楼二楼都坐满了。不过孙总已经在你们以前经常留的包厢等您了。您里边请。”
“行。我先跟司机留句话。”
服务员点头等他。
季司延硬朗结实的脸孔一侧，沉声跟身后的彭叔，吩咐说：“你到车上等我，有需要我再叫你上来。”
彭叔想起孙凝是爱喝酒的，他没少上去扶喝醉的孙凝几次，点头：“好的季总。”
说完，季司高大卓越身姿，由服务员恭敬拉开的店门进入。
孙凝和他从前用的包厢在二楼。季司延到了楼上，目睹不管是外厅还是旁侧的包厢，皆坐满客人。烟火气息，比几年前更具浓郁。
环境声吵杂，烧鸟店客人的说话音，堆叠成一团。
尤其他挺拔西装站姿，斜前方那间拉开门的包厢，声呗最大。
里面的客人像是在玩骰子。拉门隔挡住他的视线，他看不见里头的画幅，声音也不是听的很清楚，只光知道这间包厢特闹哄。
孙凝所在的包厢就在右侧肩，服务员给他拉开半拉门，弯腰伸手，道：“季总，请。”
季司延迈腿进入其中。紧随，服务员把他们的包厢门拉上。
孙凝视线穿过满桌点好的烧串，直视他，说：“司延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这瓶酒我都要喝光了。”
季司延视线扫到五年前他们开过的那瓶山崎瓶身。比他印象中最后一次喝，减少了一半。他脱了暗黑色皮鞋，穿黑袜走到孙凝对面入座。
他打量一圈桌子上的各色烧串：“你这点这么多，我哪吃的完。58亿的离婚财产，也不至于你这么奢侈。”
“这哪叫奢侈，加起来都没到我俩开的这瓶酒价格的零头。”孙凝边喝酒边说，“吃不完打包回去给你的年轻小媳妇吃。”
“人家这会儿在外面聚餐，”季司延先给自己倒茶水，嗓音淡哑道，“回去哪还会吃。”
孙凝道：“说了我们到你小媳妇那，跟她同事一块聚，你又不肯。”
“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我们去插一脚做什么。”季司延眼眸半眯，轻驳孙凝的话。
“这不是插一脚的事。你不晓得你俩相差五岁，又不是一个行的，联姻后的生活会话题少？”孙凝挑眉托腮地看着季司延，“像许苡这么年轻的女孩，那大多都是喜欢像我表弟陈星河那样的帅哥。”
他还没坐下几分钟，孙凝嘴里便提及了表弟。听到陈星河三个字，季司延茶杯挪到嘴前喝着，胸口顿了顿，却不出口让孙凝闭嘴。
茶一入口，他以从容不迫的口吻，半玩笑道：“我再年轻个五岁，可不见得，比你这运动明星的表弟差。”
孙凝并不晓得，季司延把自己的表弟当成许苡的白月光，护弟的话语更挑剔了：“帅当然是没你这大帅比帅了。但我弟比你年轻啊，体能肯定比你好。”
“……”
季司延听见孙凝的无心之言，是本想反驳的，但他一时无力反驳。
陈星河是运动员，他是商人，在好友面前去辩驳体力这事，纯属浪费时间。
孙凝见季司延光举杯喝茶，将一碟烧鸡肉串，推到季司延面前，笑他：“没话说了吧。”
下秒，她视线看到碟子，话锋一转，“请吧季总。你的备孕圣品，烤鸡肉串。”
骨节分明的双手携起一旁的洗手巾，擦了擦，季司延随之伸手取食：“那我就不客气了。享用一下你获得58亿财产后，请我吃的宵夜大餐。”
好友过来陪她喝酒，孙凝手握山崎酒瓶再往酒杯里蓄满：“说真的，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的结婚对象竟然是许苡。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们几个世家里的谁谁结合，许苡嫁给你弟，当你弟媳呢。”
季司延和孙凝认识二十年，关系好到能为对方兜底的那种。
孙凝谈过多少次恋爱，没少跟他说，男朋友有没有可利用价值，也会请教他。
但至始至终，婚前他从未向孙凝透露过，他的心上人是谁。
只因，许苡从小和他亲弟弟季勋霍有婚约。
他身为大哥，亦是长子，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他喜欢弟弟未过门的未婚妻，这件上不得台面的事。
哪怕对方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孙凝。
更何况，孙凝和陈星河的姐弟关系，离得太过近，他更不能掏心置腹地把情感生活随意脱口。
“这种事皆是缘分使然。我弟他没这个福分。”季司延放下食完的签子道。从碟子里他再提起新的。
孙凝知道前因后果，要不是季勋霍惹出绯闻，也不用季司延去担这个联姻责任。
“你弟是挺没这个福分的，放着这么好的未婚妻不要，非要和娱乐圈的女艺人乱搞。也就你捡了个大便宜。”孙凝道，“虽然我没见过许苡，但看你们的结婚照，以她的长相在我们女人里，我可以说，她算是绝对顶尖的大美人儿了。”
“当然。她不仅漂亮，心底也很善良。”季司延夸赞许苡从不吝啬。
但孙凝这边口吻却一转，可惜提道：“她家世也蛮好的，就是遗憾了一点，她爸妈过世的太早了。”
孙凝语气中的气氛，带出季司延几秒沉重记忆。
季司延垂眼，想到三年多前，他参加许苡父母葬礼的画面。
那日天气阴沉，乌云下压，许苡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胸口戴着白色花环，那精致的脸上，血色一度到惨白的程度。
“嗯。岳父岳母的死讯当时来的很突然，连我也吓一跳。”季司延惋惜道。
孙凝说：“不然也能参加你俩的婚礼了。”
季司延认可这句话，眼神凝重地点头。
“算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孙凝抬酒杯，“你喝不了酒，就举茶杯好了，咱俩碰一个。祝我回国发展顺利。”
季司延指尖端起茶杯，和孙凝的酒杯轻碰一声。
后续，他和孙凝话题转到商场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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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苡和吴曹他们后半段聚的十分热闹，他们这间包厢买单的时候，桌上的骰子，四分五裂散开。十几个餐盘一扫而光，烤串签子多的放不下，啤酒瓶几乎喝完了，桌面桌底四处摆放。
结账的人是吴曹，他和服务员核对菜品：“要了二十多瓶啤酒，账单没错。我给你二维码。”
接着，服务员手中的结账器“嘀”地一声响，结账完毕。
余时飞邢娜还有几个同事皆很能喝酒，没一个人是醉的。
大家伙今晚聚餐玩的相当愉快，身上散发放松欢愉的气息，嘴里正你吵吵我吵吵。
他们一群人都是市里电台的主持人，声音字正腔圆，很容易惹来别人目光。尤其许苡的声音，最有辨别度和感染力。
临走的时候，服务员认出她的声音，把手上的结账器放回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忙笑道：“您是《许苡时光》的主持人吧？我平时没上夜班就会听您的栏目。还给您打过一次电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日常也会遇到栏目粉丝，今晚虽说心情不太好，但这会已经情绪下去差不多。将头发别了下，许苡拿过服务员的笔，柔声：“嗯好，您说签哪里，我给您签。”
服务员是第一次见许苡本人，觉得她不止长得真的好漂亮，是那种令人过目难忘的颜值，态度还很随和。不像有时碰到的一些来店里做客的明星，不太喜欢别人打扰。那喜欢的好感度倍增。
她笑容勤奋，给许苡指道：“您签这里就行。”
许苡在她指的地方落下名字，接着看着她，嘴唇弯曲，说：“谢谢你支持《许苡时光》”
“您的节目我真心很喜欢，我会一直支持下去的。”服务员拿回许苡签下名字的本子，回以微笑，“谢谢您给我签名。”
“那我和我们的同事就先走了。”许苡见主任他们都出去了。
服务员为她让路，“好的，您慢走，希望下次再来。”
许苡听到服务员的这句希望下次再来，猝不及防被挖出了，她压下去两个小时的情绪。
这家店是季司延和孙凝以前常来的地方。
后面，她应该不会愿意再来了。
许苡没说什么，只礼貌点头便和服务员擦肩而过，跟着主任他们离开他们的包厢。但是她在穿好鞋子准备走时，视线下意识仍往孙凝的包厢，瞥去了片刻。
孙凝的包厢是拉着门的，她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这会外厅换了一拨客人，几个大学生的声音很大，因此孙凝就算在里面说什么，她也不像先前能听得见了。
见主任他们都下楼，许苡脚步启动，拎包跟随。
很快，他们台里的一群人，像团子似的热热闹闹出了这家，吃了一晚上的北环路的烧鸟店。
吴曹邢娜他们都喝了酒，不好开车回去，因此找了代驾过来。
这会许苡陪着他们，在等代驾。
然而，她身侧忽然跑过来一道身影跟她颔首，忙道：“太太，您也在这家店？”
闻声，许苡的目光一顿，就好像是心中空了半秒似的，有什么东西挖了她心房半个窟窿。
她偏头看向声音处，迎面见到和她打招呼的，确实是彭叔。
那心底有一丝气息陨落。
“季司延也在这？”许苡目光显示片刻茫然。
但她很快，将眸中的茫然退却。
回头看了眼他们停的车，彭叔又扭头回来道：“是的太太。季总也在这家店。目前正在楼上和朋友吃饭。”
彭叔看向季司延的宾利时，许苡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她肉眼可见地望见。季司延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忽然的，许苡感到身上涌现一阵沉重。一个多小时前，她就在孙凝包厢门口，听见她给季司延打了电话。
没想到，她和同事聚餐出来，便碰上了彭叔出现。
默然，许苡这时脑中补出一幅画面。
看来她刚才走出包厢，看到孙凝包厢拉上的半拉门那刻。
季司延正和离婚后回国的孙凝，两人单独坐在里面见面。
第18章 错过“……太太都拒绝了。”……
回想出来前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许苡小腹隐约有刺刺的痉挛感。
这知觉只一阵就过去，但却比较明显。
许苡眉轻微蹙了蹙,一股莫名的沉闷涌现。
这个月的经期推迟，前面喝的啤酒又太冰,所以有点生理上的不适。
她闪过一念。估计是姨妈要来了的提示。
彭叔突然跑来跟许苡问候，吴曹邢娜几个就站在身旁,听到两人简短的语汇,得知季司延原来也在这家烧鸟店吃饭。
吴曹瞧了眼彭叔,问许苡的口吻感到意外：“季总也在这里吃啊,许苡你不知道吗？”
邢娜没见过季司延，只是私底下听吴曹说过,她嫁的家族是季家。
“嗯？许苡你老公在这里吗？”
余时飞的目光同样投到她身上。
一时,许苡陷入一种莫名的处境当中。她老公和她在一家店吃饭，竟然互相不知道。
这样的事情,外人撞见，没有不稀奇的。
他们台里一群人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就被她不晓得季司延在场的怪异感冲淡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
“额，我…”许苡被他们看得脸愣了愣，迟疑片刻准备要解释。
彭叔毕恭毕敬的声音响了起来：“哦,是这样。我们太太不知道很正常,因为季总是回家的路上，临时决定过来的。”
吴曹他们一群人,了然地“哦”了一声。
瞧见同事们了解后的语气,许苡缓和了一丝气息。如果彭叔不出来解释，她所能够给出的答案，也只能是告诉他们不知道了。
但是许苡心里嚼了嚼,她确实是不知道，她和季司延就没有随时联系的相处习惯。
只是今日有些巧合与意外。她在去加菜的时候，撞见孙凝也在现场。
许苡想着忽然留意到彭叔说的信息。
季司延……是临时过来的。
她撞见孙凝那个时段，孙凝其实挺像是突然来店里吃饭，不像是和季司延约好的。而季司延在接到她电话后，旋即就过来了。
许苡心中有道声音划过。
孙凝即使是离婚了，只要她回国，便是随时能够撬动季司延行程的人。
他们几个人都叫了代驾，许苡今夜也喝了酒，不能开车。
见季司延刚好在，吴曹对许苡随口说：“季总要是在这的话，那许苡你要不上去，陪季总一块，等会你们两夫妻一起回家？”
“太太您喝酒了？那要不您和季总一块回去？”
说完，彭叔转念又细致想到，季司延和孙凝还不知何时结束，许苡刚聚餐完多半累了，补话，“或者我先开车送您回去。”
季司延是在上面和孙凝单独见面，两个以前谈过恋爱的人，在孙凝离婚后相聚，她一想到他俩，就会想到他们彼此说话的氛围。她怎么可能上去打扰他们。
孙凝是季司延真喜欢过的白月光前女友，她是什么？
不过是他迫于两家关系，没办法才与之结婚的对象。
彭叔的提议，让许苡不晓得他怎么想的，怎会询问她要不要等季司延一块回去。
季司延是和旧情人见面，而不是和合作方交谈。
她心里思索，彭叔能问出这话，无非只有一种可能，他或许也不知道，季司延在见的人是谁。
老板见什么人，确实是不用跟司机汇报的。
“彭叔，你留在这里等季总好了。”许苡说，“我自己回去。”
彭叔瞧了眼许苡，明显喝过酒的模样，觉得不太妥：“太太，我看还是我送您回去吧。这么晚了，您自己打车回去，我也不好跟季总交代。”
前面碰见孙凝，就喝酒解闷，好不容易情绪下去了，出来又撞见季司延的司机在现场。
这本该是开心庆祝她栏目收视率突破的一晚。许苡的心情却像过山车似的渡过。
“彭叔我说了的。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许苡鲜少对他人口气这样。尤其彭叔，她从嫁给季司延，对他的态度一直温和。
但这一刻，她似乎在酒精的催使下，只想快些逃离这里，也顾不及对彭叔的态度，会不会太过冰冷。
在场的还有其他人，明显察觉出许苡的情绪略微变化，不过他们瞧见她精巧白皙的面颊，面带淡淡的桃花色泽，那语言清晰没有喝醉的意思，便想到大概是他们刚才聚餐的时候，许苡喝了好几杯啤酒，这会酒气还没下去，才导致说话呛了点点。
许苡话音虽呛了一点，但她漂亮温柔的样貌，在话语出口后，攻击力也被美貌削弱了一大半。
了解许苡为人，彭叔不觉得太太是在发脾气，听她口吻里的意思，犹豫了片刻：“那太太……”他想说，要不他帮她喊辆出租车，送她上车。
但话语却被邢娜拦截，“诶诶，我的代驾师傅来了。要不这样，许苡你跟我一辆车，我送你回去。你不是住在XX么，我刚好顺路。”
许苡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邢娜你说的这个可以。”
她应完邢娜的话，眼睛瞥到彭叔，“彭叔你别担心我，我坐我同事的车先回去，很安全。你留在这里等季总。”
吴曹和彭叔多句嘴，说：“你们太太让你在这里等，她自己回去，那你就听她的吧。我们同事家顺路，你绝对可以放心。”
“那……好吧太太，您注意安全。”彭叔颔首。
说完，邢娜叫的代驾师傅便出现，问了他们谁是XX电话号码的车主，邢娜把钥匙丢给师傅。
代驾师傅没两分钟把车开到他们面前。彭叔快步上前，举手投足尽显季司延下属的礼仪修养。为许苡拉开车门，服务她上车。
邢娜见状，脸上有点醉地低“wu～”了一声。似小小惊叹。
她和他们几个同事，嫁娶皆是普通人。
虽说在电台工作也见过世面，但如此近距离的关系，遇见这种毕恭毕敬到骨子里的待遇，还是初次。
几人见到这场面，打从心里觉得，许苡嫁的真是好。
名副其实的富家太太。
“上车上车许苡，我送你回去。”邢娜钻进彭叔为许苡和她拉开的车门。
“彭叔谢谢。你照顾好季总，有什么事你再打我电话。”许苡和车门旁的彭叔留话。
彭叔道：“好的太太。”
许苡上车了，彭叔细心关好门。
然后，她降下车窗和邢娜在车里面，与主任余时飞打招呼：“主任那我们先走了。”
“主任，余哥下周见了。”
“你们走吧，”吴曹朝一处瞥了眼，说，“我的代驾也到了。”
余时飞说：“下周见。”
招呼打完，邢娜叫来的代驾司机便开动车子，许苡乘坐车子离开。
彭叔看着她的车尾离去，敛了敛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吴曹余时飞跟他礼貌两句，相继上了他们的车子，由代驾送回家。
烧鸟店停车场的车辆，随着时间过去，陆续减少。
北环路这条街上行走的客人缩减，周遭几家店差不多都到了打烊时段。
烧鸟店是营业到凌晨3点，但季司延不会和孙凝吃到凌晨。
在许苡离开一小时后，他和孙凝结束聚会。
服务员为他们两位贵客拉开店门，那风铃在门沿挪动瞬间，清脆地响了响，旁边的电子播报声，响动“谢谢惠顾。”
“季总孙总，您两位慢走，下次随时再来。”服务员弯腰送他们出来。
季司延虽没喝酒，但吃了不少，夸道：“几年没来，没想到味道做的越来越不错了。”
“嗯，我也觉得。”孙凝道。
服务员笑：“您两位能这么说，我们可就放心了。意味着我们在口味上，没退步。”
季司延眼光淡淡看着服务员，微颔首。象征性表示认可。
烧鸟店店员服务周到地送他们走到车位。
彭叔见到季司延出来了，快步迎上。他看到老板招呼：“季总。”随之，向孙凝颔首问候，“孙总好。”
孙凝见彭叔打来招呼：“好久没见了彭叔。”
彭叔笑笑：“您说笑了。半年前我陪季总到国外，我们还见过。”
“还真是，我们半年前见过。”孙凝半感慨道，“这段时间离婚的事，占据我脑子太多了，时间过这么快，我都没意识到。”
夜间凉静，季司延高大身躯西装笔挺地站着。
目光淡淡直视着某处，他双手插进口袋里说：“你既选择离婚回国，那都是该面对的，有这时间感慨，还不如想想后面的事。”
他并不担心孙凝是否会被离婚的事情打击到，他这个朋友他相当了解，不出半年他们商圈里便会流传，她回到国内商场雷霆手段的风声，没准儿小男朋友也找上了。
说完的季司延随眼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晚，许苡这会儿应该到家里了。
蓦地，彭叔静默片刻等他说完这些话后，附上两句话进来：“季总，刚刚我在这里遇见太太了。太太也在这家店吃饭。”
季司延正看着别处，问话转回头，眉心蹙起，看到彭叔脸上，问道：“太太也在这？”
彭叔点头，“是的，太太和同事的聚会是在这家店。不过他们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许苡是在这和同事聚会？”孙凝眉微挑，口吻略显遗憾，说，“我说了吧，我们去你小媳妇聚餐的地方，和她的同事一块玩，你还不想。瞧瞧，许苡和我们就在一家店吃饭，竟然这么近。”
“白白让我错过和许苡见面的机会。”
季司延没想到这么巧合，许苡会是在这家店和同事聚餐。
不然他要是知道的话，可以把他们的单子买了。
他没回孙凝的话，视线看向司机，语气关心地细问：“太太知道我在这吗？她怎么回去的？”
彭叔沉声交代：“季总，太太知道您在这。”
“我在车里看到她的身影便上去打招呼了。太太喝了点酒，所以没开车，是坐同事的车回去的。”
季司延瞧见许苡的宝马就停在不远处。
但他听见许苡是单独坐同事车回去，眉峰沉了沉，发问：“你没送她回去？”
“季总这个我跟太太提了，我也问过太太，您在楼上，要不要等您一块回去，或者我开车先送她回去。”
“但……太太都拒绝了。”彭叔话语里流露出当时的氛围。
季司延听到彭叔说许苡拒绝，眸光垂了下来，若有所思。
许苡想坐同事的车回去，不想等他一块回去，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但有件事，季司延却忽然想到。
那就是许苡知道他在这家店吃饭，却没发来一条微信，告知她也在这里。
眼底闪过半夜和许苡缠绵的事情。
他边想着与她肌肤亲密的画面，边不受控制地想到陈星河。
凌晨，他极温柔地与许苡亲密了。
这三年里，半夜情不自禁的时候，他不是没如此放纵过，许苡也不曾拒绝过，有时她要是被弄醒了，还会吻过来。
可是，即便在身体上他们亲密过许多次，似乎他都很难进入许苡的世界。就如此刻，许苡知道他在同一家饭店，也没给他发来消息，想要和他聊几句。
想到这些细节，季司延眸光渐渐深了几度，那气质卓绝的西装上，气息像是套了铅似的沉凝。
陈星河已经回国这事，不自觉就会令他感到棘手。
而这时，彭叔犹似没说完，抬眼看他，又续道：“不过季总。我看太太今晚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许苡今晚是出来聚会的，他却听到彭叔说她情绪不佳。
季司延眉峰极深地拧着，声音发沉细问：“她怎么了？”
第19章 没回家“许苡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回想起许苡的状态,彭叔缓声和季司延说他的感官：“不晓得是不是太太今晚喝了点酒……我总觉得太太似乎不太高兴。按理碰到我在，应该由我开车送她回去，但太太却没这么要求。我主动提了她又都拒绝,最后坐上同事的车。”
和孙凝出来前的现场细节，传进了耳中。
他眉心微蹙,有在认真思考彭叔说的这个情况，但他一时半会儿思索不透许苡的意思。
“中间太太的领导有提议,要不她回到店里陪您和孙总,最后大家一起走,但太太这也拒绝了。”彭叔又说道。
听了半天,季司延眼神深思，还是有些不明白,说：“彭叔,你想说什么？”
“季总……”彭叔抬眼看了看老板，察言观色了一下,方说，“我的感觉，太太好像不太愿意上您的车，或者是和您一块回去。”
孙凝在一旁都听着。
“司延你家小媳妇是被你惹生气了吧？知道你在这里，还不到我们的包厢见见面,连回家都不用你的司机送……”
坦然的,她又说道：“我是女人，我懂,你估计是惹许苡不开心了。”
孙凝是女人,她说的话季司延不会不重视，但季司延眉心深拧了拧，却陷入一片思索的空白。他不明白,也想不出是哪里惹了许苡不开心。
孙凝看了眼表，视线看向他：“时间也不早了，你让彭叔赶紧送你回去，去哄哄许苡。我今晚是带着司机出来的，他会送我回去。”
“嗯。那我先回去了。”季司延看孙凝说。
虽然他仍在思考，他哪惹了许苡这事。
两人结束说话，彭叔三两步走到车子边上，先拉开车门请季司延上车。季司延弯身进入车子后，背脊靠进了车后座里。
他弯曲手肘，左侧西装袖褶皱，整只左臂抵靠到玻璃窗下半部，那修长的指尖弯曲着，放到雕刻般线条顺畅的下巴处。
车窗上，季司延英俊脸孔映照在上面。
他的眸子漆黑如炬，微微聚拢的眉心仿佛有一丝深沉，那目光穿透车窗，直线投放到外
边，看着某个点思虑。
宾利车引擎响起，低调华贵的车身启动。
季司延始终想着彭叔汇报给他的情况，他眼神里的微光伴随外头的冷清路灯划动，趁着回家还有一点时间，反复思索。
许苡今晚是和同事聚餐，不应该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
但彭叔做他司机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观察他人的细节，应该是不会说错的。
可许苡……为什么不高兴？
季司延眸光渐渐深沉。
他在这一刻想到了凌晨和许苡缠绵的那场。
会不会是昨晚她才直播完，想好好睡觉，他却忍不住爬到她身上这件事，惹了她不愉快。
想到这个点。季司延额头微细地晃动，以此来否认这个想法。
以许苡的性子，如果不愿意会让他停下。季司延回想了当时的过程，尽管许苡看上去睡意满满，但后半程她仍然有那么一会儿主动。
车内沉静。
季司延似乎脑中想到了别的。
他回忆到扔掉的避孕套，身上感到沉重，昨晚他弄破了那套子的事，是不是许苡醒来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因而介意这件事，不高兴。
脑海中残余的碎片，让季司延越想心越乱。
虽然他不确定，许苡是否因发现套子破了这事生气，但他却由此延伸想到了陈星河，感觉自从陈星河回国后，许苡有产生想和他拉开距离的想法。
今晚彭叔汇报的，她不想上他的车，来他和孙凝这陪他，便是最鲜明的证明。
想到这，彭叔的话音忽然从前方传到他的车后座：“季总到家了。”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家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而这声之后，彭叔那头的声音却迟疑地递送过来：“季总太太好像不在家……”
“嗯？”他下意识发出一声疑问，坐在车里仍未出去的目光，穿过车窗瞥向家里。他们的房子漆黑暗淡，是无人在家的状态。
发现许苡确实不在家，季司延略显质问的口吻，向彭叔问道：“你不是说太太乘坐同事的车回来？”
彭叔瞧见季司延脸上正挂着脸，他表情茫然地连忙道：“季总，太太是我亲自送上她同事的车的。千真万确她是让同事送回来了。但现在她不在家，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季司延觉得问彭叔也是无济于事，以彭叔的工作态度不可能给他汇报错，说：“你先别走，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没在家，是不是要我们去哪接她。”
边说着，季司延已经将手机取出来，快速拨打许苡电话。
第一遍许苡没接，他的眉因担忧倏然拧上来。
马上他又第二次拨过去，这回许苡很快接了。
“季司延？”听见许苡声音安好地传过来，季司延便放心了。
“怎么第一次没接电话？”季司延不知道她在哪，只听见听筒里许苡那边的声音有车子的喇叭声，像是在车道附近。
电话里许苡的声音传来：“哦，我刚才没听见。”
“彭叔告诉我，你也在那家店吃饭，然后你坐同事的车回家了。”季司延关心道，“但我到家看到灯是黑的，所以不放心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哪，那边怎么这么吵？”
“嗯，彭叔说的没错，我让同事送我回家的，但是她的车子刚到半路就和别的车子追尾了，所以我现在和她在处理。”
季司延疑问：“追尾？”
追尾现场，许苡拿着电话，瞥了瞥还在和交警交涉的邢娜。
一个小时前她和邢娜坐上代驾开的车子没行驶多远，代驾就说车子没油了，需要先去加油站加油。
他们的车子为了加油就绕到了另外一条路，可谁知加完油出来没开一百米，前面车子的司机酒驾看到交警吓得突然刹车。
邢娜滴滴来的这名代驾是个新手，慌乱下撞上了对方的车尾。
不过好在是市里，车速低，因此他们都没事。就是邢娜的车头凹了一小块。
“嗯，我们前面那辆车酒驾，同事叫的代驾车技也不熟，所以撞上了。”许苡说，“我没事，你放心。”
季司延还是不太放心，说，“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让人去解决。然后我和彭叔现在去接你。”
许苡打住了他的话：“季司延，”她喊的急，季司延应的也快，“嗯？”
“你不用派人来处理，我们都处理完了。也不用来接我，我刚才和同事说好，今晚去她那住了。”
许苡的内容一说出，电话中的氛围突然停顿了片刻。
两个人谁都莫名寂静不说下一句。
电话明明接通着，听筒里传来的对方呼吸，也能听见。
可似乎，握着电话，他们却感到彼此的距离走远。
季司延低垂了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脑中只剩下陈星河三个字，他沉了沉心态，温声道：“嗯，那如果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这边，许苡握着手机，低垂的眼睛想到的是孙凝。
她几乎没拒绝过季司延来接她，这算是明显的一次，话语清浅而不舍地留道：“好。晚安。”
听到许苡还跟他道晚安，季司延听着听筒在安静的车里，只能回：“嗯，晚安。”
下刻，许苡那边的电话挂断了。
彭叔见他放下手机，问：“季总，太太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去接她吗？”
季司延摇头，眉宇暗淡，说“她说不用了，说今晚不回来。”
听到季司延的回答，彭叔沉声：“哦……”
这事他一个司机不好继续说什么，但通过前前后后的氛围，他瞧出太太是有些不开心，这会儿老板心中也是沉闷的。
两口子的事情，只有两口子知道。
彭叔噤了声，安安静静下车，到季司延车门旁边拉开车门，最后服务他下车回别墅……
挂了电话，许苡转头走到邢娜身边，帮助一块和交警处理他们的交通事故。她没完全和季司延说实话，事故没处理完，但也所剩不多。
至于为什么她不想让季司延来接她，可能还是现在心里的情绪没消化，再加上半道上邢娜一直邀请她去她家住一晚，说刚好她老公不在家，她俩可以继续开，老公不在身边的妻子派对。
她听见老公不在身边这句，脸上的红晕又升了升，觉得十分契合她今晚的心态，欣然地就答应了。
交通事故处理完已经是零点，明天她和邢娜都不用到电台值班，撞破的车子被拖走后，她跟邢娜打了辆车往邢娜家回。
到了邢娜家她脱鞋进去，顺便瞧了眼同事家。
邢娜家虽然没有她和季司延的别墅大，但是温馨舒适，特别合适开妻子们的派对。
把家里的氛围灯打开后，邢娜回眸用眼神勾勾许苡，说：“说吧，想喝啤的洋的还是红的？这些我家都有，我家这老公什么都不爱，最爱收藏各种酒水，趁他不在家，我们开几瓶贵的！”
许苡笑：“你也不怕他回来……”正要说后面的话，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宛如船在海上乘风破浪那般。
许苡捂住唇，止住那马上要出来的吐意，寻问：“邢娜你家厕所在哪？”
听她声音着急忙慌，又见她是快要吐的样子，邢娜眼睛顿时一睁。
她连忙带许苡寻到了厕所处：“这这！！”
许苡是一刻都忍不了，闯开邢娜身躯，进到厕所里扒着马桶边，便开始埋头呕吐。
“唔……唔……”她埋着头，邢娜看不见却听见马桶里传出声音。
老公不在身边的派对还没开上，邢娜就眼睁睁看着许苡，先足足呕吐了四五分钟才止住。
“我看你今晚也没喝多少呀？”
许苡好半会儿才爬起来，摁马桶把呕吐物冲了。
站稳后，她侧头勉勉强强笑道：“你是没看到我后面喝的，满满一杯呢。”
邢娜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她接住，擦嘴，道：“谢谢。我刚才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了。”
家里尽管此刻没有孩子的叫声，但邢娜是生过娃的。
她细长身躯往厕所门边依靠，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有经验的姿态，打量着许苡的脸色，说：“许苡你不会是
怀孕了吧？”
第20章 呕吐“你这个月的姨妈来了吗？”
邢娜不紧不慢的语气,浑身眼神姿态散发着充满没看错的神态，传递进许苡眼中。
她精致漂亮的脸孔，那立体五官的面部一动不动,宛如愣了一秒。
在这一秒里，她脑海闪过一串字。
怎么可能。
邢娜是不知道她和季司延每回同房,保护措施完全一次不拉的，因此她并不怪她猜错。
“没可能的事,”许苡摆摆手,表示她猜错了,说,“我就是今晚喝多了啦。”
“哦？你怎么这么确定？”邢娜眉毛微挑，那副双手仍旧交叉怀前,满脸好奇的模样。
许苡感到压力山大。她总不能把她和季司延的夫妻性生活,告诉邢娜。
而且，她认为肯定是她喝多了。邢娜这完全是误会了。
今晚邢娜和其他几名同事玩骰子玩的很嗨,那包厢里又吵又热闹，她后来喝了两三杯啤酒，他们完全没注意到。
脸上酒气犹存，许苡脸颊那点红晕，衬托她皮肤的其他区域更加白皙。
她笑了笑,有点无语说：“我今晚喝了多少我还不知道么？好啦,我们别在厕所这里了，你不是说要开派对么？”
邢娜见许苡这么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拿她没办法。
她轻笑了一声,说：“反正我是感觉你可能怀孕了。你别忘了我可是两个娃的妈，看孕妇很准的。”
“许苡如果你后面查出来真的是怀孕了，可记得告诉我。行啦,你出来吧，你先到客厅去，我去拿酒。不过这回我可不敢给你喝了，别又吐了，我另外给你弄杯饮料吧？”
吐完后肚子里空空的，许苡依然有些难受。邢娜不提，她也会想跟她说，她不喝酒了，让她随意弄点喝的来就好。
她下巴含了含：“嗯好，我就喝些饮料。抱歉了，我也没想到会吐成这样，没办法陪你嗨第二轮。”
“抱啥歉，许苡你这就见外了哈。”邢娜笑了笑，随后回身向客厅那走，说，“我先去找酒了，你到客厅坐会。”
见邢娜出去，许苡也跟着从厕所出来。
她找到沙发随之坐下，轻薄的背脊靠着柔软的白色沙发，歇息片刻刚才的吐意。
邢娜找酒的过程，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许苡说话。
许苡坐客厅中，有给她回答。
不过这过程里，她听着邢娜一会近一会远的声音，脑子却有些出神。
她下意识地有在思想，邢娜先前站厕所门口，怀疑她是不是怀孕的事情。
要说怀疑，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没有的。但是莫名地脑子里会因为邢娜那一句，看上去不像是玩笑的话语影响。
她在心里回想，上个月来大姨妈的日子，距离这个月好像已经推迟了好几日。
许苡脸上的神情显现沉吟，她反复在思索她应该是近期台里事多。
加上最近半个月，高领导附加给了她提高收听率的任务，所以才导致姨妈推迟的吧？
尽管陈星河能帮忙，但她心理上肯定还是会有隐形压力。
今晚的呕吐，也不是怀孕，是她喝多了才导致如此，不会那么巧合，她多久一次喝酒呕吐，竟和怀孕呕吐撞到一起。
许苡心里想，一定是这样。
她坐在沙发胡思乱想时，邢娜已经一手夹着酒杯和红酒，一手拿着调制好的饮料过来，下秒顺手递给她。
旋即，许苡和邢娜两名电台美女主播，在氛围温馨的舒适客厅，开启第二趴。
欢声笑语地聊了两个小时，许苡差不多三点才睡上觉。
不过整个晚上，她睡的一点都不踏实。
不晓得是先前吐的太干净，胃里还有点不适，还是邢娜的那一句，她有可能怀孕了，隐约给她造成压力。
始终她都睡的并不深。
因为，季司延不想要小朋友。
/
昨晚喝的不算少，半夜吐过又睡得不踏实缺觉。
许苡起来时是头也昏，胃里也空空。
醒来后，她走出房门去到客厅，发现邢娜已经做好两份西式早餐，三明治加煎蛋配牛奶。
许苡和邢娜打了声早安，就先到厕所洗漱。
等她洗漱好出来后，她便看见邢娜坐在餐桌旁，招呼她过去用早餐。
她和邢娜一块享用早餐期间，两人全程有说有笑的，还接上了昨晚末尾聊天的话题，这当中笑谈最多的，是台里的事。
尤其没少谈论主任吴曹。
来邢娜家的这晚，许苡玩的很开心，算是爸妈去世后好久没发生过的体验了。开心之余，她在外卖软件上下单的一束鲜花抱抱桶，外卖小哥正巧送达。
这鲜花抱抱桶是许苡刚醒的时候定的。
昨晚上来的突然，还是大半夜，她什么上门礼物都没带，就跟着邢娜到她家了。为了补上礼貌，因此她一醒就下了单。
邢娜收到花时面容绽放，没想到许苡这么客气。但是她的这份贴心礼貌，确实叫她高兴，感觉都能延续一整天。
补送邢娜的花送达，许苡吃过早饭帮邢娜一块洗完碟子，便告辞离开同事家，打了辆出租车返回她和季司延的住处。
须臾，出租车的车门被人从里侧推开，许苡拎包包的身躯从车后座下来。她一出来那家门口停车位的阳光，就晒在她精巧白皙额头。
她看了眼蓝天云朵下她和季司延的别墅。突然想到，这是她婚后头一回去同事家玩一宿，夜不归宿。
她到家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今天虽是周末，但这个点季司延不会在家，她知道他今天和商务合作伙伴，到郊区打一场高尔夫球局。
许苡身上还穿着昨晚出来聚会的衣服，她打算进家门后先去洗个澡，然后把身上的旧衣服换了，再好好补充睡眠。
几分钟后，家用电梯轻轻“叮”了一声，金属门打开。
许苡脚步松快地从家用电梯走了出去，然后她转身拉开电梯旁的鞋柜。想从里面取出拖鞋换上。
当她拉开鞋柜，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闪了闪。
她第一眼看到，平日里放在她拖鞋旁边的男人的拖鞋，不在里面。
卧室方向传来悦耳沉哑的声音。
“回来了？”
许苡的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跳漏了半拍。她指尖摸在鞋柜门边，那视线朝声音处侧，不近不远地笔直瞥到季司延的身上。
“你不是……？”她口吻忽现意外。
她以为季司延去打高尔夫了。
没想到，他会在家里出现。
季司延颀长身躯穿着休闲装，出现在三楼客厅。
他刚把西装换成休闲装没多久，卧室里就传进电梯声，他判断应是许苡回来了，所以走出来看看是不是她回家了。
“你是想问我怎么在家，”季司延应道，“没去打高尔夫？”
他道出这话，那深邃视线却瞧到许苡身上观察。他想看看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气氛否。
昨晚彭叔告知他许苡看上去情绪欠佳，之后他跟她说去接她，她却道去同事家不回来了，弄得他一整晚彻夜未眠。
半寸眼皮都没阖过。
宽敞的客厅在季司延回答她后，陷入短暂寂静。
昨晚她见到了孙凝，也知道季司延去陪孙凝了，因而她现在见到季司延，身上总飘忽着有点怪怪的氛围。
宛若一夜之间，她和季司延出现了那么丝隔阂。
“嗯。”伴随着昨夜情绪，许苡轻应了声。
季司延笔挺身躯穿着休闲装走到她面前。
他打量过后，觉得许苡看上去还好，就是显露些许憔悴，像是没睡好。
季司延喉结滚了滚，把话先回道：“本来是要去的，我都换好西装准备上车出门了。但约好的合作伙伴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今早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势不轻摔得蛮严重的，所以他得去医院打石膏。”
“这么严重啊？”许苡淡声问，她似乎听进去了。
“嗯。”季司延看着她，问，“吃早饭了吗？需不需要我叫保姆弄点给你吃？”
许苡回眸看到鞋柜，重新从里面拿出拖鞋，她边换边张唇说：“吃了，我和同事吃……”她刚要说她吃的三明治。
骤然间，她字音都没出口，一股强烈的恶心，和昨晚出奇一致的感觉就迎了上来。
不是吧，这会儿想吐？
当着季司延的面，许苡妍丽葱白的五指迅速堵住嘴巴，把那“唔”声忍回嘴里，但是那股要吐劲儿根本挡不了。她想都没想，连季司延在场都不管，连忙捂着嘴跑进厕所去。
见状，季司延眉心蹙起：“怎么了？？”
他看许苡捂嘴往厕所里跑的动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厕所门是关上的。
许苡听见季司延在她身后的门外问话，但是这刻她完全无法回答他。她抱着马桶，又恶心不止地呕吐了。
早上只简单吃了些三明治鸡蛋，将将填满胃里。才刚回到家，她就把东西全部吐出来了。可早上她没喝酒呀，她怎么还吐？
不会邢娜怀疑的是真的……
她怀孕了。
许苡呕吐着，不管是胃里嘴里还是心里都很难受。身体上的难受是生理反应，但那心里上的难受，她此刻不知道怎么表达，像是特别慌张。
生怕会是真的怀孕了。
可是，她这么想着，却又想到季司延每一次都是戴好套的呀。可想着这个细节，她那脑海里又觉得自己好愚蠢。
谁说男人戴上套，就不会怀孕的。那避孕套的盒子上都明写着，它并不能保证达到100%避孕。
许苡吐完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她，那白皙皙的精致小脸有多惨兮兮。像只被谁偷偷欺负的小兔子。
指尖抽了张马桶边上的纸巾，她缓缓擦了擦嘴唇边上的呕渍。
她将呕吐物冲掉后，歇了口气，才站起来拧开边上洗手池的水龙头。
许苡腰弯下去，用双手捧起一些水冲脸，她想冷静一下，呕吐后的情绪，好出去见季司延。
“许苡，你好点没？”
季司延指骨敲厕所门询问她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许苡快速抽了张纸巾，边擦脸上的水珠，边拉开门回答季司延。
“我没事，可能昨晚喝的酒劲儿，还没过去。”
“昨晚我就吐过的，估计酒精在身体里代谢慢，加上刚才送我回来的出租车司机，刹车技术也不太好，所以可能导致我又吐了。”
她极力地解释着，宛如想在季司延面前，撇开可能怀孕的几率。
许苡解释她的想法，但季司延这边却不这么看，他用听起来不像迟疑的口吻，细心问许苡。
“你会不会可能怀孕了……？”那目光紧促压低，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许苡眼神愣了愣，她从季司延的表情和口吻中，看出判断出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也对，孙凝离婚回来了，男人当然会在意她是不是可能怀孕了这件事。
许苡闪烁睫毛，下意识闪烁其词道：“怎么会，你不是每次都戴好……”
“防不了百分百。”在她刚想说他不是每回都戴套做的，男人沙哑嗓音，有那么些许急切地插了进来。
许苡听出来他的急切心态，心里顿了顿。
那身躯干杵着，面对季司延的说法，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作答。
季司延视线瞧到她有些半愣的脸上，语速极快，直言道：“你这个月的姨妈来了吗？”
眼瞧男人的视线很在意的样子停留她脸孔，没挪开一寸。
许苡厕所门前落音，诚实说：还没，目前晚了几天。”
“我现在上外卖软件下单，我们买个验孕试纸验验。”获知许苡确实姨妈延期，季司延跟她说。
说完，他又道：“你等等，我去拿手机。”紧随他转身，那穿休闲装的高大颀长身影去往卧房，取手机。
季司延勤快地去拿手机，是想尽快确认她是不是怀孕了。
男人的心愿是什么，她怎会不知。
看着季司延的背影，许苡突然头一次许愿，等会验孕试纸，可千万不要出现两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