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意相通
“特别是,不准要男人的钱?”乔莉女士的声调提高了些。
乔若璎看一眼妈妈,看见妈妈眼底浮出的浅浅泪光,她的眼泪简直也要跟着涌出来了。
她很怕谈论起蒋宗也、谈论起她花了蒋宗也的钱,会勾起妈妈不好的回忆,会让妈妈想起她那渣爹。
“是,妈妈,我记得的”
乔若璎知道妈妈正处在气头上,她便顺着妈妈的话头,乖顺地回应。
乔莉女士叹了一口气。
“小璎,你看看,妈妈就是活生生摆在你跟前的例子。当年你爸爸他也给钱我花”
听见妈妈忽然提起渣爸,乔若璎霎时猜到,今早上岑光盛肯定也打电话给她妈妈了。
不由自主地,她伸出手臂搂住了妈妈。
乔莉女士那平稳的声音仍在继续说着。
“人均三百元月工资的时候,你那渣爹就舍得给我买九百块钱的高跟鞋,妈妈当时也是年轻,物质欲望被他提上去了,又因为花了他的钱,被他拿捏,所以才和他结婚”
“妈妈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一滴泪水,滑过妈妈那不再年轻,但依旧美丽的脸庞,滴落到乔若璎的颈项上,温温的,却好似带着炽烈的滚烫。
她无声地啜泣着,将母亲搂得更紧,感受到妈妈温软的、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妈妈年轻时是极苗条身材极好的女人,穿着裁剪好的旗袍往街上一站,前凸后翘,凹凸有致,一整条街的人都会回头看她。
可时光和岁月,养家育儿的责任,给妈妈带来了什么呢?
她腰肢不再纤细,渐渐变得粗壮,手臂也有了一点赘肉,她脫去了少女的美丽,在岁月的熔炼和捶打中,获得了成熟女人特有的气质和魅力,像一株成熟的金黄麦穗;有若大地之母般的身躯,为她的女儿遮风挡雨
“妈妈,我知道的,我知道。”
乔若璎很懂事,一直以来,她都努力地当好妈妈的大女儿,也去理解妈妈的不容易,力所能及地为妈妈分担。
“你知道就好。”
乔莉捏捏女儿的手。
乔若璎反握住妈妈的手,手指轻抚着妈妈稍显松弛的手背,斟酌好语言,再度开口:
“妈妈,你听我说,其实蒋宗也他他和我爸爸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很坏的男人,他经受住考验了的,上次发现他爸妈调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把东西都寄回给他了,可他不接受,又追了我一次”
“我不会踩水小时候差点溺水,他就一定要我去上游泳课,非要我有能力自救,我还给他的衣服和包包他不要,还要给我配司机,怕我在物质上消费降级和吃苦,他给了我一张卡,卡里有好多钱,我不花他都要打钱给我,让我使劲花”
“他20岁就接管公司了,自己赚了很多钱,根本就不受他父母约束,他父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乔若璎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语速越快。
她想说,妈妈你给他一次机会证明他自己好不好?
他真的不是渣男,他真的有能耐来爱我,他也真心地在爱我。
“”
听着女儿略显焦急的语气,一口气呼都呼不过来,嗓音都透着焦哑,生怕她这当妈妈的听不进
去,乔莉女士从心底溢出一声叹息。
她看她这大女儿,是真真切切地陷进去了啊。
她真怕小璎会受伤。
“好了璎璎,妈妈也知道,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乔莉女士捋了捋女儿的头发,她发根处洇了一点汗,细细的胎毛贴在光瓷细腻的额头上,有种恍若瓷质珠光的美。
她这宝贝女儿啊,就是长得太漂亮,性格又软,这不出了社会,早早就被“黄毛”给看上了。
“妈妈下午要回厂里加个班,等时机合适,你约他上门来看一看。如果他人品好,也敬重你,真正地爱你,妈妈不会反对。”
“真的?”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乔若璎抬起迷濛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唇角由衷地弯成月牙儿。
“妈妈说的话,那还能有假。”乔莉女士勉强地笑了,略显干燥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头。
“但是你也听好了,璎璎。如果妈妈在深入接触后,觉得他人不行,或者他家里不行,你嫁过去会受委屈,妈妈就会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你也不能嫁给他,这点你要听妈妈的,好吗?”
一番话,虽情真意切,但听得乔若璎一颗心悬了起来。
在妈妈考察蒋宗也这期间,真的不会闹什么纰漏吗?
可千万别闹出纰漏来了。
蒋父蒋母那边,蒋宗也也都搞定了吗?可千万别让妈妈觉得她嫁过去会受委屈啊
一番谈话就此结束。
乔若琪也被母亲大人“大赦天下”,从卧室刑满释放,赶紧出来,把凉掉的饭菜拿到微波炉里热,顺便充当缓解气氛的小蜜蜂,叽叽喳喳地说话。
“妈,你做的糖醋排骨真好吃。”
“妈,你再陪我吃一会儿”
乔若璎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碗饭,随后才回卧室。
手机上,有蒋宗也方才给她发来的消息。
「图片」
「图片」
两张图片,一张是昨夜奥迪车尾箱,他求复合时用于烘托气氛的弗洛伊德玫瑰,如今正摆在套房的飘台上,用花泥养着,花枝翠绿,花瓣饱满;
另一张背景在某家大型商超,灯条明亮,大颗大颗的车厘子裹在红色礼盒里,散发出红宝石般璀璨的光泽。
老男人:「花还能养几天。」
他知道乔若璎喜欢花,喜欢花朵漂漂亮亮地盛开,所以他也会好好养着它们,尽量延长花期。
「这家商超的年货不错,我让他们把最新鲜最好的都留出来了。」
看到他的消息,乔若璎恍若在一片洪流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想象着,蒋宗也这么个大忙人,放下一切商务,在超市里仔细挑选年货的情景,精心、又用心,原本愁云淡雾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回了一个「好」过去。
很快,蒋宗也的消息跟了过来。「璎璎,你是不是不开心?」
璎璎,你是不是不开心。
看见这句话,乔若璎怔住。今早上发生的事情,不论是渣爹打电话,还是妈妈的训斥,她其实都还没来得及和蒋宗也说。
那他又是如何得知她的情绪呢?
只有很在乎很在乎你的人,才会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你的情绪啊。
乔若璎一颗心霎时软得不成样子,像果园里桃尖儿红红的蜜桃,只需蒋宗也轻轻摇晃一下,就要全然地坠向他了。
咬人猫:「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老男人:「你不开心的时候,说话都很简短。」
他熟悉和她相关的一切细节。
“”
乔若璎鼻子酸酸地想,他干嘛要这么体贴,弄得她眼睛都想尿尿了,坏男人!
老男人:「那我过去找你?我现在马上开车回去,半个小时后能赶到。」
咬人猫:「不用。你还是好好在超市挑年货吧。我刚刚和我妈聊天了,她目前还不同意我们,她要好好考察你,考察满意了,我们才能在一起。所以你得好好准备,千万别有纰漏。」
老男人:「好。我会好好准备的。小璎,你是因为妈妈不同意,所以才不开心吗?」
其实不光是这个原因。她还因为渣爹来骚扰她们一家而烦闷、因为回忆起年少时缺失的父爱而难过。
「是因为我爸爸」她刚在输入框里打下这句话,却又停住了手。她想起,她其实从未正式和蒋宗也提及过她的原生家庭,也没提过爸爸和妈妈的离婚。
但蒋宗也从一开始,就默认来花县是见她的妈妈、就连问喜好时都只关照了她妈妈和她妹妹的喜好。所以,对于她家的情况,他多多少少都了解明面上的大概。
但他肯定不知道那些细节。
不知道她曾因为没有被爸爸推着荡秋千而耿耿于怀,不知道她曾经因为别人的一句“你这没爹要的孩子”而嚎啕大哭那些积攒的委屈,他全都不知道啊。
这一刻,她忽而很想见到蒋宗也,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她知道的,他一定会稳稳地承托住她,用他强力的心脏包裹住她,让她温暖安心得有若躲在襁褓里
她想当面说。
她回蒋宗也:「也是和我爸爸有关,我想见面了,再和你说。」
老男人:「好,那我现在就赶回去。」
咬人猫:「不用现在回来,晚点先。」
「好。」
蒋宗也最终同意了。
中途,乔若琪溜进姐姐的房间,抱着姐姐的吉伊玩偶不撒手,还把自己在学校的趣事拿出来讲。
乔若璎知道,小琪这个开心果,正在用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想到伤心事呢。她抢走妹妹手里的吉伊宝宝,抓着吉伊的耳朵轻轻打在妹妹肩膀上,对她说:
“好啦。其实我现在没这么伤心了。”
“真的假的?”乔若琪狐疑地看着她。
“真的。”
她在心底默默补充一句:毕竟有你姐夫在。
“所以小琪,你下午还是按照原计划,陪妈妈回厂里吧,她更需要你。”乔若璎说。
“好。”听见姐姐这么说,乔若琪松了口气,“那我下午就陪妈妈喽?”
“对,早点让她忘记岑光盛。”乔若璎肯定道。
十分钟后,铝合金门“嘭”地一声合上,妈妈和妹妹出门了,家里重新变得静悄悄。乔若璎打开电脑,远程处理了下邮件,随后打开电脑网页,继续给妈妈看房子。
不知不觉,就这么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多小时。
傍晚的晚霞极漂亮,透过窗户漫射进来,空气里弥着一层金光,像水池中锦鲤跃动时闪烁的鳞片,又像漫天冰雪里燃起的一把篝火,美得凛冽。
乔若璎为这小镇夕阳所震撼,打开窗户欣赏着。瓦蓝天空,橙红夕阳,
寒风灌进来,从脸颊冷到后脑勺的体验,让人立时清醒过来。
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
乔若璎一看又是花县当地的号码,没接。
电话不依不饶地打了几次,她终于接起。果不其然,听筒里响起岑光盛的声音。
“小璎,你和妈妈还住在幸福里吗?我提了点东西上门,想看看你们”
乔若璎忍无可忍,真想直接挂断渣爹的电话,可是渣爹知道她们家地址,就是把住了她们的软肋。
“不用,你回去就好,别打扰我们。”
她语气生硬地坚决。
岑光盛没有说话。
这些年来,他在政府机关工作,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社会经验也比乔若璎丰富得多。
他知道,乔若璎就是想让他赶紧走,省得他和乔莉碰上,惹得乔莉伤心不快。
这两个女儿,都如此坚决地捍卫她们的妈妈,这让他这个生物学父亲,既不快又妒忌。
要知道这两个女儿这么有出息,当年就该对她们好点。
说起来还是怪乔莉,要不是她执意给两个女儿改姓,让他觉得有损男儿尊严,岑家又怎会和她们闹得这么僵?
不闹得这么僵,小璎小琪和昌昌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小璎又怎会不扶持她弟弟?
电话里,岑光盛的声音听起来老实又憨厚:“家里
在几楼了?我到门口了,是住七楼吗,你给我开下单元楼的门。”
“”
乔若璎听着,感觉像在听恐怖故事。
渣爹真找上门了?
她反复强调了很多次,让岑光盛回去,岑光盛都不听。
他是个老滑头,知道怎么对付乔若璎。
有时候,体面的人碰上无赖,就是会吃亏。
岑光盛是打定主意豁出去这体面了。
没办法,如今岑家没落了,岑昌读了三年制大专出来,找不着工作,也进不了政府部门,就天天窝在家里玩电脑。
再怎么说,这儿子是在他身边养大的,他对儿子有感情,他想要儿子有份正经工作,也免去家里无休止尽般的争吵。
“”
乔若璎被岑光盛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有半个小时,乔莉女士就要下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反复思量之后,她披上大衣,决定下去见见岑光盛。
楼下。
岑光盛一身棕色皮夹克,提着一盒果篮,在单元楼门口的电线杆下等着。
寒风刮在脸上如刮刀,他搓着手指,终于看见果绿色油漆的大门被推开,里头闪现出乔若璎的身影。
乔若璎对他充满警惕,目光冷冷。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们母女三人叙叙旧。”岑光盛说。
“没什么可叙的。”乔若璎说。
夕阳渐渐褪去,夜幕降临,天色是介于瓦蓝和普蓝之间的明蓝色,像海洋馆里海水被灯光映出的蓝。
她的脸裹在这层蓝里,像被一层冰包裹着,冷漠,又实在美丽。
她怎么能不冷着脸呢?岑光盛,简直缺失了她和妹妹的一整个童年啊。
在妈妈忙着加班,妹妹发了烧而她只能抱着妹妹无措地大哭时;在妈妈患了甲状腺癌在医院做手术,只有她们俩姐妹陪床时,父亲都在哪里呢?
在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里。
岑光盛见她油盐不进,便决心换一套说辞,他想要乔若璎产生愧疚,再利用她的愧疚来达成目的。
“小璎,咳咳,你看看,爸爸在室外待了这么久,腿都冻僵了,回去要狠狠犯老寒腿。当年啊,要不是你妈妈执意把你们的姓从岑改成乔,你们也不会离开爸爸这么久。因为改姓的事,爸爸一直在你爷爷家那边抬不起头来”
“”
乔若璎听见他这番话,“嗡”地一声,气血直往脑袋上冲。
岑光盛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如今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就他这不知悔改的态度,真是跟他多说一句都浪费唇舌。
她打算报警,要么就告诉蒋宗也,让蒋宗也找人来处理。
“你爱站就在这里站着,我回去了。”乔若璎耐心告罄,最后撂下一句,转身。
转身的那刻,手腕一紧,被岑光盛拽住了。她霎时感觉一阵恶心,用力把手甩开。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怒吼“放开她”,紧接着是岑光盛一声黏腻的闷哼。
蒋宗也飞起一脚,快准狠地踢在岑光盛手腕上。
岑光盛的手腕霎时一阵剧痛,不得不松开乔若璎,另一只手提着的果篮脱力飞出,大红苹果骨碌碌滚在雪地里,跌得果皮破碎、果肉碎烂。
岑光盛惊疑不定地握住发疼的脚腕,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身形颀长,气质高不可攀,一张脸冷如修罗,冰霜凝布,漆黑的眼睛含着阴鸷,正盯着他。
只是被这位年轻男人的目光注视着,一股强力的威压感便袭来,如同洪水般将他淹没。
紧接着,男人搂住乔若璎的肩膀,语气归于平静,平静中又带起丝丝缕缕的心疼:
“有没有伤到哪里?”——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很贴心、也来得很及时的蒋哥,以及更新迟了1h的作者[爆哭][爆哭]
[化了][化了]作者宝宝想把事情交代清楚需要一定的篇幅,但是时间不够了,所以就只好先端上来啦!明天那章一定写到老蒋见岳母了[摸头][摸头][摸头]老蒋也会帮忙解决渣爹的,正峰回路转柳暗花明ing
听说宝宝们开始恢复上班上学了[爆哭]一起哭哭[抱抱][抱抱][抱抱]
第92章 治愈
岑光盛攥着剧痛的手腕,正龇牙咧嘴地嘶嘶吸气儿,早有两个黑衣保镖过来,一左一右地钳制住他,将他手臂反剪收到背后。
他战战兢兢地看向蒋宗也。
这些年,他见过的政.府.领.导、企业老板不计其数,可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位男人一样,从身形相貌到举止气度,都清楚明白地昭示着,他来自更高的阶层。
然而蒋宗也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搂着乔若璎,嗓音低沉温和:
“有没有伤到哪里?”
怀中少女如小鹿般惊惧,乔若璎咬着唇,摇摇头,眼睛周围泛着一层绯红,但内心却无比安定。
蒋宗也来了,她什么都不必再怕。
岑光盛被蒋宗也的保镖押走了,但他提来的竹木果篮倾倒在地,红红的苹果一只只掉落在雪地里,表皮破损果肉碎烂,在寒冷空气中散发出水果特有的清香。
有几只苹果,滚到了乔若璎脚边。
她低头看着它们,忍不住想,如果这一篮苹果,是在她六岁那年送出的呢?
如果六岁那年,大院的梧桐树下,岑光盛递给她一只红苹果呢?
哪怕他有一次将她和小琪抱上秋千了呢?
哪怕只是一次呢?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些念头,乔若璎心酸之余,又觉得震惊。
她震惊于自己仍会对缺失的父爱耿耿于怀——
“刚刚那是你的生物学父亲?”蒋宗也斟酌了下,选用了这个词。
“嗯”乔若璎点点头,脑袋还窝在蒋宗也怀里,发丝贴着他巴玛尔肯大衣的羊绒布料,忽而不受控制地,眼泪飙出,在他胸襟前濡湿了一片。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对我妈妈、对我和我妹妹差成这样,却对他儿子这么好,我真是讨厌死他了,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乔若璎哽咽着说,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
“他明明就可以当好一个父亲的,但他没有。我好想坐他扎的秋千,可是我一次都没坐过。”
她仍幻想过,能回到六岁那年,被父亲抱上秋千。
仍幻想过,妈妈加班,妹妹生病时,父亲会打开门冲进来,火急火燎地送妹妹去医院。
“我讨厌他,但我更讨厌我自己会这样想,讨厌自己竟然还会对父爱心存幻想,明明他一点都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字字句句溢满的委屈,从喉咙里逼出的细细呜咽,怀里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好似空气里伸出一只无形的大掌,猛地一下把蒋宗也的心脏攥住了。
不断地揉捏、挤压,直到他的心脏发痛,窒息。
他手掌盖在她额头上,不住地轻捋她长发,更紧地将她摁在怀里,恨不能摁进骨血中,好似这样,就能免去她所受的一切伤害。
所以啊,他的小璎,是怎样在一个没有父亲的情况下,跌跌撞撞地长大了呢?
她如此乐观、开朗,心中却也有解不开的结。
他真的好心疼她,手掌轻捧住她的脸,拇指上移,触到她的泪水,温凉的一片,这温凉好似也浸到他心底了。
“小璎,别怪自己,你不是对他抱有幻想,你只是想知道父爱是什么滋味。”蒋宗也宽慰她,
“这很正常,每一个人都想被爱。”
“秋千我们家也扎有一个,璎璎想荡秋千,等回到罗城咱们就去荡,好不好?”
他低头,唇轻轻吻在她发顶,语气轻柔得在像在哄小孩。
秋千,秋千。乔若璎好似被施了定身术般猛地定住。
是啊,她早就有秋千了啊,在绿地公园深处的托斯卡纳小别墅里,蒋宗也用心为他们准备的家,有一株密如伞盖
般的梧桐,梧桐树下他早就为她扎好了秋千。
原来,那些无法被满足,无法被回应的爱,早就有他在满足她、在回应她了啊。心底缺失的大洞,被他一点点填补起来,弥合。
“好。”她吸吸鼻子,展开手臂,绕着他劲瘦的窄腰环了一圈,手指相互扣住。
这样,就能抱蒋宗也抱得更紧了,紧得两个人密不可分。
她情绪方才大悲大恸,大开大合,慢慢平息下来后,太阳穴便隐隐胀疼。
“我把璎璎重新养一遍,嗯?”
蒋宗也捏捏她的耳朵,她耳廓被冻得冰凉,被他一点点用指腹搓热。他会把她当成小女孩,好好地养一遍的。
“好。”她窝在他怀里,嗓音闷闷的,却多了几分释然。
蒋宗也,让她对父爱释然了。
得不到的,她也不再想要了。
因为,蒋宗也早就给予了她更多更好的
远远地,乔莉女士看见眼前这一幕,惊得眼睛瞪圆。
她的女儿,正在单元楼门口,和一个男人深情拥抱?
只见薄雪坠落,天色深黑,雕花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长的影子相互依偎。在他们脚下,还有跌碎的苹果。
这是怎么回事?
小地方最容易传闲言碎语,小璎这是打算豁出去和她“示威”了?
看见这一幕,乔莉一颗心狠狠往下坠,揪心得很。
这时,乔若璎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眼角余光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妈妈和小琪,惊得不行。
她条件反射地松开手,从蒋宗也怀中跳出,远离他几步站好。
蒋宗也也迅速反应过来,想来这两位就是小璎的母亲和妹妹了。
相较于乔若璎的慌张,他很淡然,也很坦然,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施施然地接受她们打量的目光。
“哐”地一声,楼上响起纱窗提拉的声音。在方才岑光盛还在的时候,楼上不少邻居就已经探出头看热闹了。
乔若琪看见姐姐哭得红肿的双眼,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姐姐的手,瞪着眼睛斥责面前高大英挺的男人:
“怎么,你来欺负我姐啊?”
“不是”乔若璎赶紧开口解释,又捏捏妹妹的手。
因为刚刚哭过,少女嗓音沙哑又柔软,有若一把投入薄纱中的细腻沙粒。
她看着妈妈稍显凝固的脸色,心想,坏了坏了,玩大了。
怎么方才就忘了这可是在单元楼下,就在妈妈下班回来必经的路上,还和蒋宗也抱得这么紧?
“是刚刚岑光盛来了。”乔若璎说出下半句。
听到前夫的名字,乔莉女士脸色微变,原本凝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乔莉的目光扫过地上倾倒的果篮和碎裂的苹果,嗓音散发着丝丝寒意,像一头听见幼崽受到威胁,而缓缓打开鬃毛、呲出牙齿的母狮子。
“他来做什么,现在在哪?”
乔若璎长话短说:“他想让我帮他儿子搞定工作,我拒绝了,他不肯罢休,然后然后蒋宗也过来,才把他赶走。”
终于,她能在这里提一句蒋宗也。
她有心帮他多说几句好话,又觉得太过刻意;心中暗暗懊悔,妈妈见蒋宗也第一面,就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这会不会大大地给蒋宗也减分?
话头递到了蒋宗也这儿,他朗声道:“阿姨,晚上好。”
乔莉僵硬地点点头,“你好。”
眼下,考察女婿反而是第二位的,确认前夫有没有对女儿造成伤害才是第一位。
她抬头看了眼挂在电线杆上的监控摄像头,绷着嗓子对两位女儿道:
“我去警卫室一趟,看看监控。”
乔若琪挽住妈妈,和妈妈一起去;
乔若璎本来也想跟过去,但想着蒋宗也,还是留在了原地,两人就这么在单元楼门口站着。
乔若璎搓搓手,不安道:“刚刚我妈妈没有请你进门的意思,会不会她还是很不满?都怪我,哭得什么都忘了,也不记得会被她撞见。”
相比起她的不安,蒋宗也要淡定得多,伸手抚了抚她毛茸茸的发顶。
“别担心,等你妈妈看完监控再说。”
蒋宗也识人千千万万,又何尝看不出,眼前这位未来的岳母,是一位深爱着女儿的母亲?作为母亲,她的诉求也很简单:要让璎璎过得好。
他相信,他能用真心打动她,向她证明。
蒋宗也一手揽着乔若璎,一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了点什么。
监控室里,门卫大爷把监控调到指定的摄像头,便把这一小块屏幕让给乔莉母女了。
乔莉和乔若琪挤在这一小块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看。屏幕里,只见岑光盛身影闪出来,在电线杆下黑黢黢的一个。他老了,发福了,但一头头发还很黑,将嘴里烟头拔出,随手丢在地上再用脚碾灭,看着怪吓人。
单元门打开,乔若璎出来,面孔白生生的好看,只是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忧心。乔莉明白,小璎定然是忧心没能及时弄走渣爹反而被她撞见,心中忍不住一酸。
待看到岑光盛上前,拽住小璎手腕时,乔莉和乔若琪,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好似一颗心被紧紧揪住。
好就好在,下一秒,屏幕里,男人身手迅捷,一脚踢在岑光盛的手腕上,迫使他放开了乔若璎。
乔若琪忍不住叫了出来:“踢得好!”
她们继续看下去。
黑衣保镖押走了岑光盛。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他,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拧着,如同拧小鸡一般,双手反剪在背后,消失在画面里。
乔若琪心想,她未来姐夫这么有钱吗,竟然还随身携带保镖。
是不是跟“璎珞奖学金”的捐赠人一样有钱?
脑海里懵懂迟钝地冒出这个念头,乔若琪眨了眨眼睛,问妈妈:
“妈,姐姐的男朋友,是不是姓蒋啊?”
“嗯,怎么了?”
乔若琪想起,“璎珞奖学金”的捐赠人姓蒋,这是她们这批受助学生唯一知道的,和捐赠人相关的信息。
她有了一个猜测:她所中的奖学金,不会就是姐姐男朋友设立的吧?
“妈,捐赠奖学金的慈善人姓蒋,姐姐男朋友也姓蒋,我中的奖学金,会不会就是他设立的?”
乔莉一听,还真有可能。
霎时,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复杂感。她总和两个女儿强调“不准花男人的钱”,可在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花了。
蒋宗也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满足小璎想让妹妹出国留学的愿望。
头一次,她见到了一个愿意默默为她大女儿花钱的男人,不求回报,只求她开心。
两人的目光又转回屏幕上。屏幕画质模糊不清,她们却依然感受得到,乔若璎扑在蒋宗也怀里,紧紧抱着他,有若溺水的人儿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像在大海中被暴风雨侵袭、飘飘摇摇的小船,终于回到了温暖的港湾。
而她所环抱的男人,也像风雨中一株挺立的大树,不摇晃、不动摇,稳稳地顶天立地着,给她以无限的精神支撑和温暖。
如果不是他真的给了她足够的爱,她又怎会如此下意识地依赖他、依靠他?
确认岑光盛被保镖带走,乔莉女士松了一口气儿。她带着乔若琪往回走,走到单元楼下,看见蒋宗也和乔若璎仍立在门口,在单元门延伸出的铁皮小屋檐下,相互聊着天说话。
远远地看过去,暖黄灯光下,他们好似一对儿璧人,男俊女美,郎才女貌。
此刻,乔莉也终于有心情,欣赏起蒋宗也的外表。
只见他站在屋檐下,长身玉立,颈项挺拔,一件巴玛尔肯大衣被他撑得紧实熨贴,恍若时尚杂志内页走出的男模,又比男模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这么俊、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乔莉女士活了四十多岁,也是第一次见。
怨
不得她这傻傻的大女儿,就这么直挺挺栽进去了。
“妈。”
看见妈妈回来了,乔若璎叫了一声,手指仍捏着衣角。
乔莉扫了眼她捏着衣角的手指,温声:“这么晚,也到饭点了,小蒋上去吃顿晚饭吧。”——
作者有话说:叮,丈母娘向你发来一张上门邀请卡。[三花猫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蒋哥高兴坏了吧。
老蒋:[墨镜][墨镜][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宝们,根据这进度,下下章估计可以端饭饭啦。[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第93章 晚饭
“这么晚,也到饭点了,小蒋上去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听见妈妈这样说,乔若璎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视线忍不住瞟向蒋宗也,他恰好也看向她,目光相触,碰出点点甜蜜的火花。
一家人朝楼上走去。
乔家的房子两厅三室,天花板低矮,朝北的房子光线黯淡,却被布置得十分温馨。
一进门,蒋宗也首先闻到的,是独属于女性的整洁和馨香气息,粗粗一眼扫过去,米色的布艺沙发,电视机上罩着蕾丝边的防尘罩,精致而不俗气,菱形地砖被拖得干干净净,能映见人影。
原来小璎和妈妈、妹妹住的家就如此干净温馨,怪不得,她是个这么爱卫生干净的女孩儿。
乔若璎翻了双干净的蓝色拖鞋给他,是过年走亲戚时,她大舅来这儿常穿的;她妈妈还让她给蒋宗也端了杯水。
蒋宗也在沙发上坐下,布艺沙发稳稳地承托他的身体,和乔莉女士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聊了聊天气、路程等。
蒋宗也斟酌着想开口谈一谈前段时间调查的事,可看见乔女士完全没有让他提起的意思,就先放下了。
这时,“叮咚”一声,门铃响起。蒋宗也放下玻璃杯,起身,从容道:“送年礼的过来了。”
他过去开门。乔莉刚开始以为只是几件水果,谁知门外两个小伙子,抬了一件又一件进来,车厘子、猕猴桃、麒麟西瓜、脐橙、西瓜、蓝莓;坚果礼盒;卤味拼盘、八珍帝王蟹海鲜汇、牛排礼盒、滋补燕窝,红酒礼盒、珍珠粉、山珍干货等等,在客厅处堆得满满当当。
“要冷冻的放这边。”蒋宗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属,“护肤品类放玄关上。”
乔莉女士心底嘀咕着“这么大阵仗”,眼看终于抬完进来了,礼貌地邀请两位小伙子喝茶,小伙子们连连说着不用,退出去了。
乔莉站在门口,揉着太阳穴看见礼盒上偌大的“珍珠粉”三字,不由得好笑:
看来啊,璎璎已经把家里人的喜好都透底给蒋宗也了。
这简直就是透题,生怕蒋宗也表现得不够好呢。
对门的刘奶奶听到动静,开门探出个头来,看完了小伙子抬年礼的全程,瞅瞅乔莉,视线闪烁:“啊哟,阿莉啊,你女婿上门,送这么多年货啊?”
乔莉只笑点点头,没纠正刘奶奶的称呼。
关上门后,她对蒋宗也道:“小蒋,客气了,送这么多东西。”
“都是吃的,不花什么钱。”蒋宗也说。
到了该做饭的点,乔若璎和乔若琪都很殷勤,想陪着妈妈打下手。蒋宗也也没打算闲着,把袖子一挽,跟在乔若璎身后。
乔莉站在厨房里侧系围裙,一看三个孩子都跟过来了,哭笑不得道:“厨房这么小,你们都挤进来,就水泄不通了。”
同时,她在心底暗暗肯定着,蒋宗也虽贵为富家公子哥,但短短几个照面,能感觉得出来,他和她印象里趾高气昂的富二代不一样,反而为人温和有礼、待人处事周到,对璎璎也很真诚。
她能看见他的真心。
乔莉让乔若琪在厨房打下手,让乔若璎把洗衣机里的大件衣物拿出来,晒一晒。
乔若璎应了声,来到浴室。一打开浴室的门,地板湿漉漉的,还漫着泡沫,她忍不住“哎呀”了一声,仔细一看,洗衣机排水管老化破了个洞,混着泡沫的水都从洞里流出来了。
她的“哎呀”声召来了妈妈。
乔莉过来一看,对浴室水漫金山的场面见怪不怪,淡然道:“小璎,你把浴室打扫干净,妈妈炒完菜再过来换根新的排水管。”
一旁的蒋宗也沉声:“阿姨,排水管我来换。”
乔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蒋宗也,再看看满地的泡沫。小蒋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豪子弟,平时都是处理公司要务,现在主动开口替换排水管,还是有点出乎她意料。
看起来没啥架子,还是个会做家务劳动的,会体贴人。这点,她很满意。
“好,那交给小蒋了。”乔莉一锤定音。
听见妈妈这样说,乔若璎也很开心。妈妈肯让蒋宗也修水管,说明她没有再把蒋宗也当外人了,她对蒋宗也的接纳度,在一点点提升。
乔莉回去继续下厨,乔若璎找来两把刮地板的拖把,她一把,蒋宗也一把,两人挤在狭窄的浴室,一点点把泡沫刮干净。
她这时换了睡衣,裤腿挽起来,露出洁白如藕的一段小腿,肌肤恍若透明。
见她站在排水口处,蒋宗也忍不住扶她一把,语气严肃:
“别站那儿,把脚都弄湿了,会着凉。”
乔若璎抬眸,调皮地朝他吐了下舌头。
这人真是的,刚刚在楼下说完“要把璎璎好好养一遍”,现在就在这里当上操心老Daddy了。
将泡沫冲走,把地板清理得光洁如新后,乔若璎把洗好的衣服放进桶里,蒋宗也找好角度,将洗衣机轻轻放倒。
她看他一下子就把洗衣机放倒了,这洗衣服的庞然大物在他手底下乖得跟什么似的,还有点儿吃惊。
旋即立马想到,蒋宗也的力气,她也领略过的。
拆洗衣机挡板、把新的换水管拿来,卸下旧的换水管,接管、固定卡扣,再用螺丝刀拧一拧,最后再把换水管通进地漏里,他做得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握紧螺丝刀时,他手臂绷起条状的青筋,在紧实肌肤上蜿蜒着犹如游龙,低眸专注认真的模样撞进乔若璎眼底。
她觉得他这样好帅,好性感。
原来,这就是家里有一个男人换水管、换灯泡、修电路的感觉吗?真是满满的安心。
随后两人洗手,去晒了衣服,厨房里仍忙得热火朝天。电视机柜旁摆了一本立式小相册,蒋宗也饶有兴致地翻了翻,在照片里辨认着。
得益于乔莉女士的仪式感,所以在以前那个手机摄影并不普及的年代,一家三口也保存下不少照片,蒋宗也专挑乔若璎的出来看。
其中有一张照片,乔若璎穿着中学常见的蓝白色运动服,领子翻得很齐整,扎着清爽的马尾,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镜头,肌肤细腻如瓷,脸上还有婴儿肥,稍稍歪着的脑袋俏皮极了。
他便很认真想象她上中学时的模样,又想到自己那时恐怕在大学校园里意气风发了,忍俊不禁。
“璎璎那时候会做饭了是不是,把自己养得好肥美。”
他低声调侃她一句,手指作势在她照片上捏了捏,好像要在她的包子脸上捏起嘟嘟肉。
“你还记得啊。”乔若璎想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她饭菜时,她随手用了“肥美”这个词形容自己。
蒋宗也看看相片,再看看她,笑道:
“小璎比前段时间瘦了点。老公会努努力,把你养胖回来的。”
“”
老公都叫上了,真厚脸皮。
乔若璎羞赧,瞅瞅厨房生怕被妈妈她们听见,嗔他:“你小声点儿。”
等乔莉端着菜出来,就看见大女儿和蒋宗也沙发也不坐,两人盘腿坐在电视机柜前,拿着本相册翻照片,乔若璎的手肘撑在蒋宗也的膝盖上。
两人之间举止的亲昵和随意,骗不了旁人。
今天的菜式一如既往地丰盛。黄豆炖猪蹄、猪蹄被煮得软烂入味,猪皮是晶莹的酱油色;葱油蛏子,蛏子散发出新鲜海味特有的清香;口蘑牛肉、蒜香鸡翅、青椒虾滑,在灯光下散发着食物特有的光泽和香味。
蒋宗也看小璎一家人,拿碗的拿碗,擦桌子的擦桌子,小璎和她妹妹还时不时和妈妈撒一撒娇,小小的屋子里回荡着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一时有些怔然。
这种人间烟火气,正是他那个妈妈满世界旅游、爸爸满世界工作的家庭所缺失的;此刻他融入其中,很有家的归属感。
到了开饭的点,乔莉女士刚落座,一个电话就追过来,她没接,低低地骂了一声。
“是岑光盛打过来
的?”乔若璎最先反应过来。
“嗯,他这个老不死的,真是阴魂不散。”一想到前夫竟然这样欺负女儿,乔莉就生气。
“实在不行我真想报警了。”
“不用报警,我有办法治他。”蒋宗也沉声。在他看来,小地区警力匮乏,警察也不可能时时盯着岑光盛的动静,更何况岑光盛和乔若璎之间还有血缘关系,警方可能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他伸筷子夹了两只葱油蛏子,夹到乔若璎碗里,道:“我的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岑光盛当年经手龙湖项目时,收受了一批问题企业的贿赂,另在城市银行有大笔贷款不翼而飞。把这些证据甩到岑光盛面前,就不信他还敢闹。”
“F省反贪局局长秦正是我爸当年的大学同学,我叫他秦伯伯,届时再跟他通个声气儿。”
蒋宗也轻描淡写地说。
听他这样说,乔莉女士终于放心下来。她比谁都知道权势和人情关系在小地方意味着什么,当年岑家就是一直拿权.势碾压她这个平民百姓,现在她也可以让岑光盛尝尝相同的滋味了。
既然蒋宗也认识上面的人,那就什么都好办。
乔家的小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给蒋宗也住,花县当地的风俗,也没有女儿在母亲家住着,还能和男朋友睡一间房的道理。
蒋宗也来之前特地了解过当地的风俗,所以饭点后坐了半小时,很自觉地就对乔莉道:“阿姨,不早了,我准备回酒店,你们也早点休息。”
听他主动提出告辞,乔莉很满意,道:“那你慢走,明天大年三十了,上我们这儿来吃年夜饭吧。”
“一定的,阿姨。”蒋宗也勾唇,沉声答应。
乔若璎看了眼他,笑眼弯弯。妈妈愿意让蒋宗也留下来吃年夜饭,说明考察关过啦。
而且,她感觉得出来,蒋宗也几次想就之前调查的事和妈妈道歉,但妈妈都没给他开这个口,说明妈妈已经让这件事过去了,不计较了。
“小璎,你下楼送送小蒋,十一点前回家,别太晚。”乔莉说。
“好。”
乔若璎应了一声,两个年轻人就下楼了。
乔莉女士听着楼梯口两人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忍不住摇头轻笑。
这甜蜜黏糊的气氛,真是小情侣之间才有的。看小璎和小蒋看彼此的眼神,炙烫火热得,恐怕小夫妻间做的事儿他们都做了。
她这个做妈妈的得把握好尺度,让大女儿送蒋宗也下楼,是给年轻人一个私密空间解解馋,但小璎晚上还是得回家住,不然不像话。
此刻,楼下的奥迪A8里,不像话的小情侣正热情似火地吻在一块,乔若璎被蒋宗也抱在膝头,皓臂攀上他宽阔挺拔的肩膀,随着他席卷轻舔的舌头,难耐地在他肩膀上留下浅浅抓痕。
唇瓣交接,带起酥酥麻麻的电流,回涌到全身。蒋宗也按着她的脸颊,使劲地吮吻她饱满的下唇瓣,直到将它含吮得愈发明艳饱满,像完全绽放的玫瑰花瓣。
乔若璎受不了他这种时而徂暴、时而轻柔的吻,眼泪盈在眼眶里摇摇欲坠。柔荑砥在他衣襟间,推拒着。
她颤着嗓子问蒋宗也:“你说,你说妈妈是不是知道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废话。”蒋宗也喉结滚着,眼眸晦暗,凝视她时好似有深渊,一整个儿将她淹没。“妈妈是过来人,她都懂。”
“呜”乔若璎没脸了,发出小动物似的声音,把脸埋进手掌里。
蒋宗也撩起她耳边一缕碎发,捺着她细腻如瓷的脸,解释给她听:
“其实妈妈的意思是,晚上你要回家,至于白天我们怎么样她管不着,你要不明天白天来找我?”
白天去找他,然后大干一场?
光是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乔若璎霎时就来了感觉,好似有什么泛滥着,她回去又得洗小內。
但她头脑中还被乖女儿的观念束缚着,嗔声拒绝:
“那不行,明天白天我得在家里贴对联,还要和妈妈准备拜神的年货。”
蒋宗也抬起她脸蛋,好笑地想,这小姑娘长了这么漂亮一张脸,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绝情”?
“那你老公怎么办?憋了几天了,要憋坏。”
其实不光是他憋着,乔若璎觉得自己也在忍着,也快要憋坏了,就像一只没有主人喂的小猫,肚子都饿扁扁了。
但她自我感觉还能憋。
她眨眨眼睛,眼睫扑扇如蝶翼,声音很清甜,还很无辜。
“你不是可以自己diy吗?”
说着,她还看了眼他的右手,似乎能想象到那场景。
“我的小衣服都给你啦。”
蒋宗也哼笑一声,啄吻一口她的脸颊。
“你就在身边,我还diy个啥劲,打发乞丐呢。”——
作者有话说:蒋哥:让我diy我不干,我要干你。[墨镜][墨镜]
小璎:烧货,住嘴啦![摊手][摊手]
蒋哥准备抱得美人归,这个故事的正文也准备结束喽!估摸着就在这几天啦。明天周日了阿肆要休息一天,然后周一给大家端香香饭,谢谢期待。[摸头][摸头]
第94章 年夜
“你就在身边,我还diy个啥劲,打发乞丐呢。”
蒋宗也嗤笑一声,炙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垂。
黯淡车灯下,少女莹润的耳垂又薄又圆,隐隐可见其上细细的青紫色血管,他轻砥舌尖,蓦地有一种狠咬上去,将她耳垂厮磨出血珠,慢慢舔掉的冲动。
“要来就来真的。”他扣住她颈项,哑声。
“来不了。”乔若璎轻摇着脑袋,摇乱一头漂亮的秀发,嗓音轻软。
“你的时长太久了,妈妈会起疑的。”
“…”
蒋宗也无言以对。
好家伙,他时长长也变成缺点了?简直跟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似的。
乔若璎目光略过他轻滚的喉结,也不舍得他憋坏了。
想了想,干脆把自己大衣的纽扣松开,露出姣好柔美的曲线,
绵声:
“就这样解解馋。”
解馋,解馋,越解越馋。
蒋宗也猩红着眸子,描摹到她曲线的边缘,终究是没按捺住。
“嗯…”
被防窥膜遮得严严实实的奥迪a8里,响起女孩嗓音,断续的,破碎的,似欢愉,似难奈。
眼前,男人头发乌黑浓密,正沉浸于他的一场大快朵颐之中,轮流着齐上阵。
她被裹挟进一种冷热交加的境地里,轻轻地澶着,好似成了冬天松枝上饱满的一捧雪。
蒋宗也低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满意。
真是可怜见的,她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呢,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泪膜,脸染绯红。
法式小內被全然地带起,堆叠在颈项处,再往下,在他的视线里毫无遮蔽。
乔若璎可怜兮兮的,伏在他耳畔呜咽着求饶。
“求你了哥哥,宗也哥哥,别了”
“求你了哥哥…”
这会儿倒是知道求他了,喊哥哥也喊得这么甜。
“是谁刚刚说解解馋的,嗯?”蒋宗也把她的话还给她。
“这点儿可不够塞牙缝。”
“…”
乔若璎眼眸黑白分明,乌幽幽的格外好看,心底懊恼地想,又轮到她被他套路住了。
更叫她难受的是,她疑心自己特殊时期到了,黏糊糊的感觉真难受。
要是被蒋宗也发现,那就更丢人了,他一定会笑话她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蒋宗也滚了滚喉结,果真够上了她的裙摆和裤袜。
她小声拒绝着,根本没用。
蒋宗也覆在她耳畔,嗓音低沉酥哑得不成样儿。
“嗯?给看看总行吧?”
她拗不过他,就这么被他侧放在座椅上,脊背靠着纹理细腻的座椅。
就这么瞧了一眼,蒋宗也眼眸猩红到无以复加。
丝丝缕缕的甜香萦绕在鼻尖,闻了叫人心跳加速,他的呼吸轻轻地喷洒着。
他感叹了句:“宝宝,你都成这样了。”
都成这样了,还不让他帮忙,啧啧。
伴随着她似呜咽般的轻呼,他如愿以偿,鉴赏着只属于他的花景,怎么都看不够,品不够。
少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眼前的一切都让她羞耻,耳边好似漫散着白噪音般的失真感,她好似在茫茫宇宙里漂着,浑然地失重,即将来临时脑中奇怪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妈妈知道他们现在在车里…
呜,没脸了。
在羞耻和巨大漺意的叠加中,她俦搐着来临了,忍都忍不住,整个人儿若筛糠,又被他抱着搂回怀里,脣递过来和她的相接,一股让人心惊的甜香漫散在齿间,他低声:
“璎璎,你好甜。”
末了,他替她穿戴好,轻搂着怀中哭泣的小人儿,知道她面皮薄接受不了,轻声安慰:
“现在时间还早,妈妈不会知道的,嗯?”
“…”
乔若璎轻哭着,方才汹涌澎湃的感觉并没有完全逝去,只是哪儿哪儿都绵绵的,简直走不了路。
蒋宗也用指尖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又吻上去,开玩笑道:
“璎璎还哭的话,到时候妈妈看到你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可眼角眉梢蕴含的潋滟风情,这一眼哪里是瞪了,简直是欲说还休的挑逗和撒娇,弄得蒋宗也心又痒痒的了。
“你蹆软,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再抱来抱去,邻居都看到了。”
就这么黏黏糊糊的,蒋宗也从停车场送她回去,直到目送她进了单元楼门,往上仰头看着,单元楼一层层上去,暖黄的楼道灯光次第打开,一直到第七层也亮起灯光,他才放心地回酒店。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一大清早,乔若璎和乔若琪姐妹俩就起来和妈妈一起忙活了。她们仔细地把家里大扫除过,把盖电视机的蕾丝小罩子拿去洗,再把沙发翻起来,连沙发脚积攒的灰尘都不放过。琪琪开玩笑说“这叫陈年老垢一网打尽”。
在这期间,乔莉女士在拆蒋宗也昨日送来的水果礼盒。
车厘子、猕猴桃、脐橙、蛇果、蓝莓等都拆了,蘑菇、鲍鱼、木耳等干货也拆了,留够自己家过年的份后,一样样分好,分出了七八份,组成一个果篮,再装进红色袋子里,预备着给相好的邻居、同事亲戚都送一送。
她还特意叫上乔若璎一起。
果篮递出去,大家脸上都笑意盈盈的:“这水果这么精致,可贵嘞。”
乔莉便笑着瞅一眼女儿,温声道:“是小璎男朋友送的年礼,送了好多过来,吃都吃不完。”
“哦——我就说嘛,你家小璎这么漂亮,一定能嫁个好人家。”亲戚同事们都说。
“”
乔若璎身处话题中心,听着别人的恭维话脑袋晕乎乎的,忽然反应过来:
这岂不是麻麻在帮蒋宗也树立好形象?
也顺便让亲戚同事们都知道,她的男朋友对她很好。
这一招可太有效了,果篮和干货送了一圈,大家都对蒋宗也交口称赞。
送完礼回来,开始准备整鸡、全鱼、蒸虾等大菜,预备着供神和供祖。蒋宗也也从酒店过来,和她们母女三一起忙活。乔若璎和他一起配合,擦灯泡、贴对联。晚上一起用了年夜饭,蒋宗也拨电话给蒋盛、杨瑞敏问新年好。
相较于乔家张灯结彩地过新年,蒋盛和杨瑞敏还各自分隔一方,蒋盛到处出差,杨瑞敏也和自己的闺蜜姐妹团在马尔代夫度假,夫妻两对新年的概念十分淡泊。只杨瑞敏仔细地问了蒋宗也和乔家的状况,听说一切进展顺利,也放下心来。
虽说蒋盛、杨瑞敏刚开始不赞成蒋宗也找乔若璎这么个女朋友,还执意要娶她回家,但既然蒋宗也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再反对,而是转向支持。
蒋盛和杨瑞敏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如今再阻碍儿子娶乔若璎,会令儿子和他们愈发生分;
再说了,他们做父母的应该好好支持、让小辈好好过日子,哪里有挑拨离间、弄得鸡飞狗跳的道理?
这几日,乔莉女士也在慢慢深入了解着蒋宗也,这才发现,原来蒋宗也竟然就是泰亨集团的总裁,如今花县满大街跑的新能源电车“Sirius”系列,竟然就来自他掌权的公司,惊讶得不了了。
更令她放心的是,蒋宗也手中有实权,自主权极大,不受他父母控制,乔若璎就算嫁过去了,也是和蒋宗也独立出来过小家庭生活,没有公婆干预。
大年三十晚,蒋宗也在乔家守了岁,照例是回酒店睡的,但乔莉女士准许他初一一大早就过来,还叮嘱他“明日穿得喜庆点”,所以初一早上,蒋宗也穿着暗红衬衫上门,眉眼俊美,给乔莉女士和乔若琪都发了大红包。
乔若琪一摸红包厚度,简直厚得更块砖头似的,破天荒地喊了“姐夫新年好”,顺便指着乔若璎房间门“我姐还没起床”。
蒋宗也推门进去,反手关上门,只见淡奶黄色的松软棉被里,露出她那俏生生的脸。
他把她吻醒了,乔若璎不乐意,哼哼唧唧地叫,直到他塞一个大红包过来,她才清醒。
察觉到他有将手往下探的趋势,她赶紧阻住,嗔声:“你门关好没有?”
门只关了,没锁。锁门就太欲盖弥彰。他手好凉,摸她脖子的时候,结结实实冰了她一下,她缩着脖子像个小鹌鹑,摸摸他手掌“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不光他手冰,他低哑醇磁的嗓音也带了点鼻音。
蒋宗也没在意,说只是晚上被子没盖好。两人有心再黏糊一会儿,可惜“有贼心没时间”,妈妈和小妹就在外面,也来不了什么,两人很快就出房间了。
出房间之前,蒋宗也咬着耳朵问她“初二初三还有什么安排”,乔若璎为难,老实说妈妈早就安排她们初二初三回外婆家走亲戚,掰着指头算一算,初四才能回来。
“把你老公忍出毛病了,怎么办,嗯?”
蒋宗将她拽过来,她刚脫了睡衣,露出如玉似的藕臂,被他拽过来浅浅咬了一口。
“晚上到车里我帮你”她小声。
不过,别说蒋宗也不满足于此了,连她都不满足起来了。
只是碍于母亲大人的眼,乖乖的不敢轻举妄动。
初二早上,乔若璎正在换回外婆家的衣服,乔莉女士在摆早餐,白瓷蓝底的碗里装着四只水煮蛋,她们母女三一人一只,还有一只是蒋宗也的;这时,蒋宗也打电话过来,鼻音沉沉地说他感冒了,还有点儿发烧,刚吃了退烧药。
乔莉女士再三询问过他情况,确定他已经吃了退烧药,但还是不放心,干脆对乔若璎道:“你别回外婆家了,留下来照顾小蒋吧。”
乔若璎一怔,使劲点点头。
坐在回村的大巴车上,看着车窗外连绵不断、白雪皑皑的山野,乔莉女士心中还挂念着女儿和女婿。
现在,小璎一定在酒店套房里了吧?有没有照顾蒋宗也按时吃药?
恐怕这两个孩子,早就黏糊上了吧?
想到这儿,乔莉轻轻摇着头,哂笑。她何尝看不出来,这对儿小情侣刚复合不久,晚上不能一块睡觉,两个人都要憋坏了。
小璎每晚到楼下送蒋宗也再上来,脸蛋都红扑扑的,鸦睫轻颤,一看就发生过点什么。
年轻人的二人世界她管不着,就是希望他们做好措施,可别太早要孩子,毕竟她的小璎自己都还是个宝宝啊。
莲花酒店,顶楼套房。
蒋宗也早就命人清洗、改造过这里;锃亮的镜子,光洁的马桶,莲子灰遮光天鹅绒窗帘,全套真丝床品,焕然一新,也舒舒服服。
乔若璎按照他给的密码打开门锁进来,看见蒋宗也穿着
睡衣,正站在笔记本电脑前处理邮件,心想“这人怎么生病了还在工作”,赶紧走过去,把电脑盖翻下来,故作凶巴巴地道:
“你要乖,现在是病人了,要回床上躺着。”
她踮起脚尖,纤掌印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滚烫得跟火炉似的,赶紧拉他到床边。
“我今早上也躺了一会了,躺不住。”男人淡声。
他是个工作狂魔,这不春节闲下来了,还有些不习惯;平时让他等电梯,他都觉得不耐,更别说让他发烧就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了。
“不行,躺不住也得躺,你要休息了。”
蒋宗也薄薄的眼皮一掀,道:“要我躺也行,你陪我一起躺。”
乔若璎就这么被他“拿捏”住了,乖乖走去,在两只枕头中央拽出一件小小薄薄的衣物,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几天前,他从她这儿顺走的小衣物嘛?
小衣物上的气息十分洁净,散发着尤加利洗衣液的清香,早就被他清洗过了。乔若璎仔细地闻了闻,嗔着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把它弄脏了?”
蒋宗也靠坐过来,眼神猩红,唇角一勾,承认得坦率。“嗯,没它你老公晚上就更难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还有明天还有[三花猫头][三花猫头](炖完你的到你的)(炖完这场到那场)(一切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今天先上点小菜,发烧了也阻止不了这两个烧货的。[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第95章 发烧
“嗯,没它我就更难过了。”
他太过坦诚,乔若璎一时语塞,脑海直接出现画面。
黯淡灯光下,男人喉结深深咽着,瞳孔失焦,掌心薄薄的布料上下着,一刹那被淋上牛奶,空气中弥散着苦栗子的气味。
“真淋在上面了?”
女孩眨眨眼睛,还有点好奇。
毕竟她可从来没见过牛奶不是装在tt里的状态。
蒋宗也轻“嗯”一声,看她提着那件小衣物,像只小动物似的想闻又不敢闻,忍不住伸手揉乱她脑袋。
“都洗干净了的。”
“”霎时,乔若璎捏着小衣物,不自在了起来。
明明布料如此干爽,她却觉得黏糊糊的难受,眉头轻轻蹙起。
蒋宗也凑到她耳心,故意道:
“小璎嫌弃是不是?以后这些,可都要…”
嗓音渐渐低沉,一句话被他说得很葷,乔若璎听懂了,他说这些以后都要灌进她里面的,羞得脸颊绯红,只想伸出柔荑捂住他薄唇。
“生病了都不老实。”
她嗔他。
蒋宗也勾着唇角,无所谓地笑笑。
房间里开着暖气,胡桃木桌上,加湿器溢出袅袅白雾,温度和湿度都恰到好处。乔若璎坐着,还穿着厚厚的大衣。
蒋宗也靠过来,指尖轻拨着她大衣的衣领,嗓音醇哑:“穿这么厚做什么,像只小企鹅。”
“小企鹅,把你的外套摘下来,这里不是南极。”
乔若璎便半推半就把大衣给脫了,里头一件月白的紧身羊绒打底,紧紧绷出她姣好的曲线;
连裤袜也有些热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脫,脱掉的话就是光着腿,只有乳白色的小內裹着屁屁。
在蒋宗也这么个“病人”面前穿得如此性感,叫她有点难为情。
蒋宗也看出她的犹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他的白衬衫,丢给她。
“穿这件。”
他的衬衫下摆很长,可以当裙子穿,遮住小內和屁股。
乔若璎接住,背对着他,将羊绒打底脱下来。
女孩纤指轻卷着衣摆,皓臂向上,露出薄薄一截后腰,反括的弧度优美极了;
她正站在窗边,从缝隙里泄出的阳光,便一粼粼地织在她纤薄的美背上,肤光致致,肌肤好似透明。
蒋宗也目不转睛看着,屏住了呼吸。
乔若璎没打算脱掉內衣,她正笨拙摸索着将他衬衫扣好时,男人忽而自背后罩过来,嗓音低醇:
“把这件也脫了。”
蓦地,她呼吸一颤,后背肌肤涌出点点酥麻,却是蒋宗也单指勾住了她的背扣,粗粝指腹在脊骨窝处轻轻摩挲。
“在房间里还穿着,多不舒服。”
“脫了你会不会兽性大发?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她侧过脸,抬眸,半边脸颊在光影里明艳动人。她是真来照顾病人的,可不是来勾引病人的。
“”蒋宗也无语了。
女朋友顶着一张明艳清纯的脸问出这种话,他要忍得住,他就不是男人。
“不能做。”
乔若璎没等到他的回答,很坚决地一锤定音。
她垫着脚认真端详他脸色,眼圈重了些,耷拉的眉眼拖出几缕颓废的慵懒,令她想起那句“巍峨如玉山之将崩”,形容他恰如其分。
“嘴唇都烧起干皮了。”
她指尖轻抚过他嘴唇,蒋宗也舌尖微微一顶,掠过她指腹。
霎时,两人心中都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好似有金鱼摆尾游过。
更何况,他肌肤散发着惊人的烫意,眉尾垂下来视线紧紧攫住她,
睡衣处敞开一个口子,隐隐露出冷白肌肤,胸口薄肌紧实,她一下子想起他们紧密相贴时,薄肌砥过来如皮革般的触感。
生病了的蒋宗也,好像成了男魅魔。
简直想跟男魅魔发生点什么。
不行,他是病人。
乔若璎心跳若擂鼓,赶紧把指尖收回来。
“我去冲点冲剂给你,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她有些手忙脚乱了,像心底一池春水,无端被他搅乱,搅皱。
开水壶沸腾了,呲呲唱起歌,她撕开包装,将褐色小颗粒倒进玻璃杯里,冲进热水,搅拌均匀。
端给蒋宗也时,他挑眉,看着这杯褐色内容物,嗅闻着杯中淡淡飘起的中草药味,挑眉:“喝这个真有用?”
“有用,你是风寒感冒,喝这个能发汗,发了汗就好了。”乔若璎坚持。
“想要发汗,另有办法。”蒋宗也盯着她,迅速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
蒋宗也却勾唇一笑,不肯再说了,只说:“你喂我。”
“”
一个大男人,生场病还娇气起来了,还要她喂。
乔若璎正要拿起调羹时,蒋宗也握住她手,不给她动,视线直勾勾盯着她饱满如花瓣的红唇,哑声:
“用这个喂。”
她鸦睫轻颤,读懂了。
他要她用唇渡给他。
这样喂真不犯规么?
再耽误下去冲剂都凉了,乔若璎顾不得这么多,拿起杯子自己抿了一口,凑过去。
两唇相接的一瞬,她被他扣住颈项,密密吸吮,热意滚烫地涌过来,将她包围,她觉得自己好似坐在桑拿房里,和蒋宗也相触的唇,更是含着火焰,直烧到心底。
她直接被他抱起来,膝盖分在他两侧,面对面;
他哪里是吃药了,分明是吃她,唇舌席卷着,带着想将她吞入肚般的力度,只吮得她舌根和上颚处隐隐发麻,眼尾潋滟,带出一抹濡湿。
连吻都这么欲,这么极致。
这人还生着病呢,还敢乱来?
乔若璎有点受不了了,但还是坚决推开,嗓音被他吻得细细的,甜甜的,像猫的尾巴一样,毛毛的。
“不行呀,你生着病呢”
蒋宗也眯着眼睛,满意地看到她被他吮吻到嫣红发肿的唇瓣,哑着嗓子道:
“对,这不是挺好,我把你喂的冲剂全部喝了。”
还能这样?
乔若璎将信将疑。
“你看,开始发汗了。”
他拉过她手,带着她抚过他起伏如山丘般的脊背,果真从他背后摸到一点汗意。
她鼻尖闻到他特有的荷尔蒙和睡衣干净的尤加利洗液混合的味道,如绿叶香调里调和进一抹醇厚的麝香,心跳加速,感觉自己也晕乎乎的。
真奇怪,为什么脑袋晕晕的?
明明生病的又不是她,
她还能和蒋宗也共感不成?
“乖璎璎,再喂我一口。”
就这么被蒋宗也哄着,她一点点把一杯冲剂全部喂给她了,她整个人也喝得心口滚烫。
喝完药,就该好好躺着,盖着被子捂一捂。
所以乔若璎走到窗边,将窗帘最后一点缝隙拉好。
墙壁上点了一盏荷灯,灯罩如同倒垂的荷叶,里头柔黄的灯光照出,将荷叶的肌理脉络映得分明,也映亮窗边拉起窗帘的少女。
她笼在一件宽大衬衣里,底下伸出两条小腿,又白又细又直,像初秋挖新藕时的藕带,很嫰。
旋即,将宗也想到,除了一件他的衬衣,她白白小小的小內,她可什么都没穿。
一刹那,因感冒发烧带来的烫意,传到丹田,再往下沉
“窗帘拉好了,你睡觉吧。”乔若璎回来,体贴地替他掖了下被角。
“那你上来,陪我一起睡。”蒋宗也说。
“你自己睡。”
“不行,那我不睡了。”
生病的蒋宗也,还蛮会无理取闹。乔若璎无法,只好翻身上来,他掐着她胯骨,将她放到里侧,两人手臂相互挨靠着。她这几天也没睡好,就这么补补觉也好。
这般想着,乔若璎合了眼,荷灯也熄灭了。
虽说屋外是青天.白日,街上的积雪反射着阳光,格外刺眼;但光线全然被窗帘遮挡,屋里陷入一片流动的漆黑,静谧而舒适。
乔若璎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不安地颤抖着,做了一个羞羞梦,梦里她呈M形被他采撷着,一点儿蜜都没放过,小內挂在踝上。像鼓涨的花苞在蜜蜂的帮助下终于绽开,蜜意酥进了骨子里,全然地悬空。
半梦半醒中,她意识模糊得像团浆糊,只是完全凭借着本能,在他要退下去时浃住,将男人饱满浓密的黑色头颅浃着,还往下挪了挪。
荷灯重新被蒋宗也打开。
他勾着唇,眼眸猩红地欣赏着眼前一片莹白靡艳,笑了。
他的璎璎其实是个挺sao的女孩儿,只是被教成了乖乖女,但他喜欢。
这里长得肥美可爱,天生就该被他草。
害羞的蚌原本蚌壳严丝合缝,在他的坚持不懈下缓开,他徐徐刮λ,她便很乖地层叠附着过来,绵、熱、密。
他从喉腔滚出绵长的喟叹,屈起长指疾幢,满意地听到她低声呜咽着,像只站在春风里摇着尾巴的小猫。
乔若璎迷迷瞪瞪的,等自己发现这是真实而不是梦时,理智已经处于下风了,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些渴求,全部溢出来,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只觉某处好空好空,空得她想哭,想恳求蒋宗也了,想叫他哥哥,求他
她其实也是眼大肚子小,卡在半途了,过高的体温让她哆嗦,蒋宗也怕她难受,想退一步,她不给,脚踝紧紧圈住他。
蒋宗也干脆翻了下,让她在上。
随后,犹如一脚踩足油门般,她被颠簸得不成样儿,每一根发丝都在空中轻扬着,妩媚靡丽,清艳的妖媚的,失神的哭泣的,每一个都是她,被他用眼神描摹着承接着,尽数收于眼底
这就是他的璎璎啊。
太喜欢了。
一场结束,两人都出了汗,尤其是蒋宗也。
男人紧实的背肌上覆着一层汗珠,细细密密。汗珠从体表蒸发,他憋了好久的,终于释出,心中是难以言喻的畅快。垃圾桶里,一枚用过的玩意儿躺在里头,沉甸甸的。
乔若璎低头,看看皱巴巴不成样儿的衬衫,迷迷糊糊的脑子终于记起一个关键,旋即瞪眼看向蒋宗也,嗓音沙沙的,带着一点烟雾般的魅惑感:
“你怎么回事呀?生病了还折腾。”
蒋宗也正甩着毛巾,大喇喇地擦拭着,听到她的控诉挑了挑眉,坦然道:“璎璎刚刚不是说发汗了就好。”
他指了指自己仍布着粼粼汗珠的脊背。
“”
乔若璎彻底无言以对。
“再说了,璎璎不也享受到了。”蒋宗也不肯放过她,调侃了她一句。
“”
她简直想捂起耳朵了。
而且无法辩驳,这一场,的确如久旱逢甘霖,带来了通畅的身心,好似四肢百骸都被打通一般。
方才,蒋宗也的体温比寻常要高,好似要将她烫化一般,偏偏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抱着一块炽热的磁铁,连她的肌肤也被他烫成樱花粉般的颜色。
“你刚刚体能太强了。”
她轻轻呼吸着,全然为他敞开处,仍有不适感,就好似被强行破开一般。
蒋宗也的体能,好到像档速开到最大的筋膜枪,真有一瞬间,她神智和灵魂好似全然地泯灭,连哭都哭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璎璎:发烧也能?[问号][问号]
蒋哥:发烧了更合适了。[墨镜][墨镜]
明天就是正文完结章啦,下章我再回溯下这次璎璎和宗宗的过程。
谢谢宝宝们在连载期间的陪伴和支持[爆哭][爆哭]爱你们么么,明天会交代下番外主要写什么、以及更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