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欺骗
陈静寻背对着陆彦行,显然已经不知道男人早就站在她的侧后方,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如同盯着一只小猎物一眼看着她,视线就未曾离开过。
而陈静寻则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奕雯身上,眼睁睁看着她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陈静寻在这一刻爽到爆炸。
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姑娘,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更何况,她和周奕雯之间,除了有个共同的亲爹,压根谈不上有什么交集,可这么多年,是周奕雯不放过她,故意在欺负她。
陈静寻甚至可以笃定,是在周奕雯回国之后,无意中在陆家见到了她一面之后,才开始了怂恿陈宏柏再一次把她赶出北京这种戏码。
否则,她从2013年就来北京读书,呆了三年都相安无事,陈宏柏也没来她面前刷过存在感,为什么偏偏就在周奕雯碰到她之后,非要把她赶出北京呢。
所以,她不打算让周奕雯好过,至少气势上不能输了她。虽然她是个私生女,背着不好的名声,可做错事的一直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是受害者。
陈静寻最看不惯周奕雯一天天的把罪魁祸首陈宏柏当作特别宠她的父亲,而把很多年前的过错都加诸到她这个私生女身上。
“你有什么意见吗?”陈静寻问她。
“你在胡说什么?你可真不要脸!你连彦行哥的瓷你都敢碰,你不怕他弄死你!”
周奕雯觉得陈静寻真是疯了,居然什么话都敢胡扯,甚至胆大包天到造谣她怀了陆彦行的孩子,简直就是离谱,她也不怕陆彦行弄死她。
姑且不论陆彦行这么多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洁身自好,就算他真的和陈静寻发生了关系,也不可能任由她怀孕的。
他们这种人,一个比一个精明,都是个顶个的人精,根本不可能不做措施,婚前平白无故地冒出个孩子,有个把柄握在女方的手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静寻看着周奕雯压根不相信的表情,报复心更强。她勾了勾唇,露出个小狐狸般狡黠的坏笑。
“你怎么知道不能呢?”她漫不经心地往球杆上抹巧克粉,追问着说。
其实她笑起来特别可爱,完全没有一点儿攻击性,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衬托得楚楚可怜,没有一丝棱角。
“你又不是我,你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用试纸测出了两道杠,你也不知道我去医院做B超,医生指着黑白灰的影像告诉我,说我怀孕有一个多月了。”
陈静寻把巧克粉和球杆放在台球桌上,从兜里摸出手机,晃了晃手机说,“怎么,非要我给你看看我的检查报告,你才愿意相信是吗?”
“你就
这么惦记着我吗?是想要给我的孩子包个大红包随份子吗?那按照我们的关系,孩子好歹要给你叫一声姨妈,红包太小的话,我可不收。”
陈静寻的语气轻飘飘的,可这一字一句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砍在了周奕雯的心头上。
周奕雯神情恍惚,觉得陈静寻不可能胆大包天到敢在孩子这种事情上开陆彦行的玩笑,她要是真敢在这种事上作假,估计陆彦行能弄死她。
一旁的陆彦行显然也是这个想法,他不认为他的小妻子敢在这种事情上作假。她虽然看上去胆子很肥,但她很怂,很怕他,也很懂分寸,知道这种玩笑话开不得。
那一刻,陆彦行的心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有愤怒,有震惊,也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气陈静寻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这阵子瞒他跟瞒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可他瞬间又把自己说服了,他始终觉得,她在这种事上,不可能有瞒天过海的胆子,那是不是说明,她其实是打算等他出差回来,当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告诉他,周奕雯就跑了她面前耀武扬威,逼着她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来自保、来反击。
思即此,陆彦行的血液按耐不动地沸腾起来。他曾经以为,他已年过三十,不会再有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潮澎湃的时刻了。
可此时此刻,他高兴得甚至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其实没想过,他能在三十五岁之前成为一个父亲。
他的小妻子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直以来对他们的婚姻关系又持悲观态度。
陆彦行一直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是一个让她怀孕的好时机,所以,他们的每一次他都有避孕。
既然避孕了还能怀上,那说明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命中注定,是他和她的宝贝,是他们感情的调和剂,顺其自然地留下来也挺好的。
而周奕雯显然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陆彦行,她看着陈静寻那个得意洋洋的表情,被她气得不行,用力地跺了跺脚,然后轻哂一声,攥住陈静寻的胳膊,推搡着去骂她:“你可真不要脸,你本身就是个野种,结果现在你还要生一个小野种是吗?”
陈静寻还没等说话,陆彦行就走了过来,攥着陈静寻的胳膊牢牢地把她护在了身后,“你在骂人野种,周二小姐?”
男人的气场是强大了,室内的温度太高,他早就已经把外套脱掉了,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袖口挽起来,领带没系。即使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斯文败类的模样,可他出现的那一刻,陈静寻还是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荷尔蒙气息给包围了,她错愕地看向他,只能看到他的侧颜。
陈静寻的视线又往下移,目光落在了两人扣在一起的双手之上。
她这个人最会狗仗人势,陈静寻于是假惺惺地顺势圈住了陆彦行的胳膊,然后对着周奕雯挑眉。
周奕雯的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最后瘪了瘪嘴,声音温温吞吞地叫了声:“彦行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周奕雯从小就认识陆彦行,因为陈宏柏和陆家的关系不浅,逢年过节都会带着儿子女儿和礼物亲自登门去看一看提拔过他的老领导,也就是陆彦行的父亲。
在周奕雯的印象中,陆彦行这个人总是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小时候的周奕雯,其实还挺怕的他了,总觉得他周围拢了一层低气压,可在渐渐长大之后,她发现陆彦行这种人根本不会明面上和人生气,甚至是压根不屑于和人生气,所以她的胆子反倒是越来越大,渐渐敢上前和陆彦行搭话,按照辈份喊他一声“彦行哥”。
接近他之后,周奕雯才发现成熟男人与众不同的魅力,像是一杯威士忌,让人上头。再加上,以前在家的时候,周韫一直有和陆家联姻的想法,以至于她轻易地开始对号入座,觉得她和陆彦行很有可能成为一对。
结果今天,周奕雯觉得陆彦行亲手打碎了他在自己心中的滤镜,因为在这一刻,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暴戾是她未曾见过的。
“彦行哥……”周奕雯咬着唇,缓缓地把头低下,不敢直视。
陆彦行轻声地笑了笑,“静寻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难为周二小姐把精力放在她身上,不遗余力地为难她。”
“没有。”
“既然没有,那请周二小姐自重。静寻如果有错,我会管教她,还轮不到旁人来指责。但如果她没错,是有人没事找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根本就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可还是伤到了周奕雯的自尊心。她没想到陆彦行居然会护着陈静寻,更没想到,陈静寻会特别小人得志地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暂且不论怀孕这事是真是假,可她既然敢这么说,就在无形中传递了她和陆彦行的关系。
甚至通过刚刚陆彦行的态度,他大概也知道陈静寻怀孕了。
周奕雯垂眸,心凉了半截。
其实她今天一到俱乐部,就见有人念叨,在私底下调侃着说,陆彦行这棵铁树终于开花了,今儿居然带了个姑娘过来。
周奕雯一开始没想过这姑娘是陈静寻,可现在,他们刚刚的一言一行几乎是板上钉钉地证明,陈静寻和陆彦行的关系很亲密,甚至是一种不正当的亲密。
周奕雯的眼圈开始泛红,倔强地咬住下唇,后背轻颤着一动不动。
室内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中央空调较高的温度烘得人头脑发昏,周遭星星点点地站着公子哥儿,全都是一副看戏的姿态,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周奕雯解围,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陈静寻其实也没想到陆彦行会是这个反应,她顶着他的旗号耀武扬威,在外面坑蒙拐骗,而他居然会这么护着她。
小姑娘的心被搅动得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她甚至都没心情欣赏周奕雯难堪的脸色,只是低着头摆弄着陆彦行的手指。
陆彦行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反手一握,牢牢地把她的小手扣在了掌心之中。
陈静寻鼻子泛酸,喉咙发胀,她以前挨欺负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把她护在身后。她想起,上小学的时候,明明是她和班上一个女同学小打小闹地起了争执,结果对方放学之后回家告了家长,家长上纲上线地来学校找老师。当时在办公室,那个顶着啤酒肚的男人就居高临下地数落她,警告她说要是再敢欺负那个女同学,就过来揍她。
陈静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那个情景记了好久好久,明明她后来和那个女同学照旧玩儿在一起,女同学的父亲也没真的来揍她。
后来想想,她记住的是父亲角色缺失的那一种感觉,即使她渐渐长大之后,变得极端,变得睚眦必报,变得不好欺负,可她潜意识里还是个小孩子,希望能被人坚定地护在身后,希望有人帮她撑腰,即使她犯了天大的错误。
陆彦行在这一刻满足了她的情感缺失。
陈静寻攥着他干燥的大手,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其实这一刻,她真的挺想亲亲他,抱抱他的,但是在人前,她又不太好意思。
陈静寻的思绪早已经飞向了十万八千里,可周奕雯依旧紧张得不成样子,她死死地抿住自己的嘴唇,不敢走,不敢反驳陆彦行,但又不愿意低下头来和陈静寻道歉。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终于在陆政吊儿郎当地进来解围后,才打破了这种气氛。
陆政手上盘着一串佛珠,走到周奕雯面前打了个响指,“怎么了?周二小姐惹大哥不痛快了?”
周
奕雯白了他一眼,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陆政也不介意周奕雯的冷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犯了错就道歉,别高高在上地绷着了,要不然等你回了家,你爸也得收拾你。到时候关你几个月的禁闭,不让你出来耍,你就爽歪歪喽。”
周奕雯咬牙切齿地看向陆政,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看向陈静寻,最后心一横,她没好气地说了句:“对不起,行了吧。”
“道歉就应该有道歉的诚意和态度。”陆彦行发号施令地说。
周奕雯心里特别不忿,但她又不敢忤逆陆彦行,只好抬眸看向陈静寻,微微低头,对着她说:“对不起。”
陈静寻见好就收,旋即露出一个笑,人畜无害地看着她说:“没关系,都是小矛盾。”
陆彦行几乎要被身边的小妻子逗笑了,他发现,小东西是真能装,演戏的本领有一套,尤其是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能把人骗得不行。
不过,男人还是一脸严肃地对陆政说:“既然如此,找人送周二小姐回家吧。”
周奕雯不可置信地抬眸,陆彦行这不就是在赶她滚蛋,完全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这不仅是在打她的脸,更是在打周家的脸。周奕雯虽然怵他,但心气儿也高,她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说:“谢谢彦行哥,不用了,我的司机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能回去。”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台球桌附近聚集的人群也因为周奕雯的离开而消散,顷刻间,就只剩下陈静寻、陆彦行和陆政三人。
陆政的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露出个让陈静寻费解的笑容,略有深意地说:“大哥已经很多年没在人前发脾气了。”
陆彦行这种段位的人,在人前永远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极少流露出大喜大悲的情绪,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他还能给对方一个笑脸,然后乐在其中地看着对方被吓得屁滚尿流。
说完,陆政耸了耸肩,吹了个口哨,调侃着说:“小嫂子果然不同寻常。”
陈静寻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其实现在反应过来,她在陆政的俱乐部和周奕雯闹这么一出,挺上不了台面的。
她试探着看向陆彦行,心想自己是不是给他丢脸了。她好歹是他的名义上的妻子,又是被他手牵着手带进来的,在场的人即使不知道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但一定能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也就是说,她的一言一行其实都代表着陆彦行的形象。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了图口头之快,为了气周奕雯,和她呛呛两句。
陆彦行一低头,就看到他的小妻子蔫巴巴地站在他身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彦行让陆政滚蛋之后,带着她坐到了真皮沙发上,他让她坐在了他的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滚烫的呼吸打在她耳后的那块软肉上,“还不开心?”
陈静寻俯身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软趴趴地说:“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好丢脸。”
“你还知道丢脸?”他调侃着她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吗?”
陈静寻拍掉了他的手,又泄愤地拽着他的手掌在他的虎口处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压印,“不许说我。”
陆彦行看着她横行霸道的模样,脑子里蹦出一个词,“窝里横”,形容的就是她。他抬手把她脸上的碎发塞到耳后,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划过她耳朵上那款白鸢尾的耳环,下一秒,他就忍不住,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毕竟是在俱乐部,陈静寻脸皮有些薄,不太放得开,在他的攻势之下,勾着他的脖子连连往后躲,“陆叔叔。”
“嗯?”
“今天晚上还是要谢谢你的。”她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用行动表示她的感谢,感谢他愿意坚定地护着她,即使她做的事情很幼稚、很无聊。
“谢我什么?”
陈静寻不相信老混蛋不知道她要谢的是什么,他这人有时候明知故问这一套用的比她还游刃有余,她明明不擅长这种煽情的话语,可他却偏偏盯着她的眸子,逼着她说出来。
陈静寻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声说:“反正就是谢谢你。”
“嗯。”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你是我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不护着你,我护着谁?”
提及此事,陆彦行无奈地叹了口气,念及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和无奈,问她:“静寻,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你是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陈静寻听到“孩子”两个字,刚刚落到肚子里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情绪甚至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瞬间从低谷升到了最高点,等待着突然掉落的那一刻。
她茫然无措地从陆彦行的腿上下来,有些羞于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她为了气周奕雯而扯的慌。
透亮的灯光从头顶上打下来,衬得陈静寻的小脸有些发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小腹,心想她肚子里哪有什么孩子,明明都是中午和余佳邈在食堂吃的麻辣烫,还加了一堆醋和辣椒油。
“陆叔叔,其实我……”
她嘴唇翕动着,想要解释,可对上男人那双殷切的、充满期待的眸子,她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
他那双眼睛太温柔了,即使隔着一层镜片,他的温柔与希冀也是如同春水般溢了出来。
陈静寻轻轻地攥紧自己的衣摆,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怕他知道她撒谎之后收拾他,还是实在是不忍心打碎他这一刻的美好幻想。
陈静寻后悔了,后悔自己撒了个弥天大谎。她觉得,她今天答应陆彦行来俱乐部过圣诞节就是个错误,要是不来的话,她就不可能碰到周奕雯,也不至于产生后来的一系列蝴蝶效应了。
陆彦行见她不说话,起身把她圈在怀里,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灼热的体温,几乎烫的她心尖发颤。
男人温柔地抱着她,带有抚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那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回家我们在聊这件事。现在还想不想打台球?我们两个开一局,看看谁能赢?”
陈静寻的心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陆彦行拉着带到了台球桌前。
他拿起球杆,往顶端抹了一些巧克粉,然后把球杆递给她,让她先来。
陈静寻轻轻咬住下唇,慢吞吞地附身,左手支在球台上,右手拿着球杆,轻轻一推,结果直接打了“飞球”。
陆彦行忍不住笑了出来,调侃着她说:“上来就犯规,送我一个自由球。”
陈静寻瘪了瘪嘴巴,蔫巴巴地不说话,其实她技术很好,可她现在真没什么情绪好好地和他打球,来切磋一下球技,比上一个输赢。
陆彦行抬手把白球拿起来,挑了个位置放下,然后站在她身后,附身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他握住她的右手,带着她轻轻一推杆,球立刻进了洞里。
他贴着她的耳廓,温柔地哄她说:“这个球算你的。”
陈静寻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他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她忍不住转过身来,攥住了他的衣角,“陆叔叔。”
陆彦行亲了亲她的唇畔,感觉她兴致缺缺,还以为是周奕雯影响了她的心情,“不开心?”
陈静寻摇摇头,她何止是不开心,她觉得自己的内心要被这种负罪感给折磨死了。
她
不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可看着他满腔的热忱和极致的温柔,却自责到了极点。
陆彦行轻叹了口气,“不想玩儿就算了,要不然我们回家?”
陈静寻立刻点头如捣蒜,她觉得回家之后进入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更方便她能鼓起勇气,敞开心扉和他坦白。
于是陆彦行和陆政说了一声提前走了,就要离开。
陆政“哎呦”一声,“不是?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带着小嫂子多玩儿会,今天的重场戏还没来呢。”
陆彦行摆了摆手,拎起一旁的长款黑色羽绒服披在陈静寻的身上,攥着她的手腕帮她把衣服穿上。
这一举一动,俨然是在照顾小孕妇。
陆政半倚在桌子上,轻“啧啧”两声,心想他真是开了眼了,头一次见到陆彦行这副姿态。
只有陈静寻看着陆彦行低头帮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既贪恋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又觉得是因为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他才会这么做的。
陆彦行帮她把拉链拉好,又给她整理一下头发,才攥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开车,她坐副驾驶。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圣诞节,街上比较热闹,很多店铺的玻璃上都贴着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贴纸,挂着小彩灯。
陆彦行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攥住陈静寻微凉的小手,在只有两人的封闭空间中问她:“周奕雯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陈静寻怔了一下,把手往回缩了缩,倔强地说:“她欺负不到我。”
她才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四月份的时候,她去陆家老宅给陆斯杳补课,恰好撞到周奕雯送陆彦行回来。
周奕雯看她不顺眼,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下一秒,她就挥手把那一巴掌打了回去,打得周奕雯因为脸上的巴掌印,一个多星期没敢出来见人。
陆彦行轻“嗯”一声,“她欺负不到你。”他看了她一眼,说:“知道你有本事保护好你自己,但是以后,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
“嗯。”
“行了,别不开心了,要不要兜风,我带你去三环?”
陈静寻摇摇头,她现在是真没这个心情,心事重重地说:“回家吧,有点儿累了。”
于是,陆彦行只好把车开回缦合。
回到家,陆彦行弯腰帮她把长筒靴的拉链拉开,把她的鞋子拖下来,又摸了摸她的腿。
她爱美,为了打扮得漂亮一些,就穿了一条肉色加绒的打底裤。
陆彦行捏了捏她的裤子,和她说:“北京的冬天比较冷,风大,就穿这么点儿不冷吗?”
“以后多穿一些,你现在肚子里怀着宝宝,你和宝宝都冻不得。”
陆彦行又把她的羽绒服拉链拉开,看着她那件红彤彤的毛衣,把衣服掀开,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说:“我先听听宝宝的声音。”
陈静寻鼻子一酸,眨眼之间,眼泪瞬间就砸了下来,砸在了陆彦行的肌肤上。
男人抬眸,对上她的眸子,问她:“好孩子,怎么了?”
陈静寻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砸,双手局促地扣在一起,她轻喘了一口气,说:“对不起,陆叔叔,我骗你的。”
“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作者有话说:陆爹又被骗了,寻寻要被狠狠惩罚了[摆手][摆手][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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