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内裤大盗 “我不该对你的内裤做出色色……
祈遇拿着睡裤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觉得不可思议, 又觉得十分羞耻。耳根红到发烫,可他无论如何颅内风暴也想不通封冀的脑回路。
一套35块钱的旧睡衣,偷来干嘛?
他盯着这条不知被藏在封冀贴身衣服所放置位置多久的睡裤看了许久, 看到最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有一就有二, 既然他已经从封冀衣柜里找出了一件,那么这其中必然还藏着第二件第三件。
有句话说得好, 当你发现了一只蟑螂, 家里已经虫群遍布了。
虽然把衣服比喻成蟑螂有些恶心, 但不妨碍确实有理。
深吸口气,祈遇揉了揉发烫的耳垂,勉强整理好心情, 将那条睡裤放在床沿,去衣帽间重新挑了一套西装。
下楼时, 司机已经等在车库电梯前了。
司机看到他,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却在祈遇坐进车后座时发现,今天的祈特助…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不过心情好不好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司机应该关心的, 祈特助都和封总谈恋爱了, 这属于封总的业务范畴。
虽然老板是霸总, 但霸总也是要哄老婆的!
为了尽快让这对情侣见面,司机一脚油门踩下, 迈巴赫往会所方向疾驰而去。
…
会所休息室内, 周嘉丞去关着泼酒服务生的房间问话了, 封冀站在休息室的浴室前,身上只裹了一件浴衣。
被弄脏的西装已经换了下来,他擦干净了身上沾染到酒渍的位置,暂时只能先穿着浴衣等祈遇来。
司机那头发来了消息, 告知他已经接到了祈遇,大概还有五分钟左右就能到。
封冀心情很好,想着待会儿能跟祈遇一起继续接下来的宴会,连迈出的步子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愉悦。
会所门口有周嘉丞安排的侍者专门接待祈遇,迈巴赫刚在大门口停下,那名侍者便忙不迭迎了上去,主动替来人开了车门。
车门打开,一只踩着皮鞋的脚率先踏出,稳稳踩在了地上。
在见到车里下来的人的一瞬间,侍者差点没稳住脸上的表情。
小周总不是说让他来接封总的助理吗?
这……这居然只是助理吗?
近距离看到那张优越的脸,他差点以为车上下来的是哪个娱乐公司新出道的明星。
现在助理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他心里不住嘀咕着,在祈遇关上门后,立刻走在前方,替祈遇引路。
通往会所二楼休息室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从大门进入,走楼梯或是电梯,还有一条是从会所侧门进去,可以避开一楼宴会厅的众人。
侍者本想着带人从一楼进,却被祈遇拒绝了。
两人从侧门的电梯上到二楼,最终停在了二楼最大的休息室前。
祈遇朝侍者点了点头,轻轻在门上敲了敲。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进。”
他推门而入,沙发上两人的视线霎时间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见来人是他,封冀立刻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祈遇身前,从他手里接过那装着礼服的袋子,“老婆你来了,出了点意外,辛苦你来替我送衣服。”
祈遇张了张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面庞,想说什么,却在触及到一旁沙发上的周嘉丞的目光时,又把嘴闭上了。
这种事,得关起门来私下解决。
有外人在这里,他实在说不出口。
于是祈遇就这样走到了沙发前,慢慢坐下。
“老婆,我先去换衣服,换完之后马上来找你。”
封冀拿着袋子快步走去了更衣间,整个前厅便只剩下了祈遇与周嘉丞两人。
祈遇的视线扫过不远处那明显沾着酒渍的西装与衬衫,皱了皱眉,问道:“小周总,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陪封冀参加宴会时,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周嘉丞手里拿着盒黄油小饼干正吃的嘎吱嘎吱响,闻言忍不住嘎嘎乐,“这说来就很搞笑了,今晚宴会上,我和封冀去了一个角落休息,他正给你发消息呢,一个服务生就目标明确地冲了过来,把酒泼在了他身上,我拦都拦不住。”
“后来还主动说衣服自己会赔,求封冀别生气,要带封冀上二楼休息室换衣服。”
祈遇越听越不对劲。
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悉,他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周嘉丞继续道:“我让人把那个服务生控制起来了,这小子也不经问呐,就威胁了他几句,立马倒豆子一样把背后的人给供出来了。”
“有个今天混进宴会的暴发户,一直想跟封氏搭上线,只是什么渠道都试了封冀也没理他。”
“这次宴会听说封冀会来,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昏招,找了个长的挺漂亮的小男生扮演服务生,给封冀泼酒,想把人带到休息室后献身……你说他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
祈遇:“……”
这不就是江一川说的剧情吗,他当时还觉得很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脑回路能想出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现在看来,当他以为小说剧情已经够傻逼的时候,现实总会再次给他沉重一击。
祈遇今天第二次捏住鼻梁,头疼道:“这件事需要我处理吗?”
毕竟是冲着封冀来的,他是封冀的特助,这属于他的工作范围。
但人是周嘉丞抓的,又是在周家的地盘上动手动脚,还得先询问周嘉丞的意见。
周嘉丞摆了摆手,“多大点事,用不着劳烦祈特助动手。那小服务生我问了,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他,把他全家卖了也赔不起那套衣服。”
“这件事我会找曜星娱乐陈总问个清楚,怎么他办的宴会还能放进来个心思不纯的暴发户,用不着我们做什么,他也会给封冀一个交代。”
“至于那个服务生……”周嘉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啧啧两声道:“现在想想,他这个设定简直和那些狗血小说里的主角受一模一样,就是碰瓷碰错人了,希望他下次能泼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吧。”
“别再泼封冀了,真的会死的。”
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看bl小说的直男,祈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周总博览群书,还是个文化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嘉丞谦逊道:“哪里哪里!闲暇时间翻阅翻阅,陶冶情操而已!”
两人的交流并未持续多久,封冀便穿着祈遇带来的衣服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周嘉丞瞧了他一眼,站起身道:“你衣服换好了,那咱们走吧?”
祈遇:“去哪儿?”
封冀已经贴到了他身边,试探着说道:“去宴会厅,老婆你跟我一起吧?”
祈遇眯起眼看向他,“我不是说了我不去?”
封冀走过去捉住了他的手,语气也软了下来,“你现在是以助理的身份来给我送衣服,就算现在跟我一起过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他说的确实是这个理,如果换成以前可能祈遇就答应了。
但刚发生了睡衣被偷藏事件,祈遇对去宴会的兴趣不大,他更想回去看看,那个衣柜里究竟还能翻出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祈遇将手抽了回来,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看着人模人样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个藏衣服的变态联系在一起。
封冀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刚要开口说话,便听祈遇语气古怪地道:“宴会我不参加,等你晚上回来,我有事要问你。”
说完也不等封冀反应,直接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听见身后男人慌张想要追上来的声响,又转身,警告道:“不许跟着我。”
封冀的脚步瞬间如同灌了铅,一下子停滞在了原地。
在他的注视下,祈遇离开了休息室,这次依旧是从侧门离开,没有惊动在场的任何人。
“喂,喂,人都走了,你还在看啥呢?”
周嘉丞抬起手在封冀面前晃了晃,十分不解地问道:“祈特助这是咋了?”
封冀也不知道祈遇怎么了,分明他离开前还好好的,祈遇还和他接了个甜滋滋的分别吻,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态度就突然大变样了?
见他不说话,周嘉丞又回忆了一下方才祈遇脸上的表情,突然不确定地问:“那个,你……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祈特助的事吧?”
这话说完,他差点吃上封冀送来的大嘴巴子。
周嘉丞吓得抱头鼠窜,“错了错了哥,我这不是听祈特助有事要问你嘛!如果只是小事完全可以在这里问,怎么就非要等你回家……我这是合理猜测,真的没有说你一定对不起他的意思!”
他这话说的封冀更加头晕目眩了。
“你去帮我跟陈总说一声,接下来的宴会我不能继续参加了。”
封冀说完,朝周嘉丞伸出手,“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司机送祈遇回去,他得马上追过去才行。
一场无聊的宴会,哪有他老婆重要。
……
迈巴赫再次带着祈遇驶回了御龙湾,祈遇刚一下车,司机便接到了封冀的电话。
“送到了吗?”
“送到了送到了。”司机忙不迭道:“封总,我现在马上回去接您。”
封冀:“我开周嘉丞的车回来了,你去会所等周嘉丞,宴会结束,把他送回周家。”
司机:“收到!”
一回到家,祈遇便直奔主卧。
那条睡裤还安安静静躺在床尾,祈遇的视线从上头扫过,又蹲到了那个抽屉前,在确认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后,重新拉开。
抽屉横竖纵深都很深,能摆放的东西不少,莹白的手指捻起最上头的那几条叠放整齐的男士内裤,不停向下翻找着。
在将抽屉中所有封冀的衣物都提溜到一边后,看到被收在抽屉最深处的那一件件眼熟的衣物,祈遇有种眼前一黑的错觉。
睡裤摆在床尾,睡衣的上半身也找着了,一掀开,露出了下方零零散散许多件能够勾起祈遇短暂回忆的物品。
第一件,是他陪封冀参加饭局,喝酒一杯倒那天穿的白衬衫。
他醉倒后没了意识,被封冀带回来照顾,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老板家,一阵诚惶诚恐。
询问封冀自己的衣服怎么不见了时,封冀告诉他,那件衣服弄脏了不能穿了,便自作主张扔掉了。
祈遇当时满心都是“不仅没替老板分忧解难还把自己变成了麻烦”的尴尬,封冀说扔了他便真以为是扔了,毕竟只是一件衬衫,他实在没心思往深了追究。
可现在……
眯眼看着手上那皱皱巴巴像是被人用手蹂躏过不知多少次的白衬衫,祈遇面上浮现出一层薄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那时候他才来公司多久,封冀居然就开始偷藏他的衣服了?!
不仅偷藏了,面上还装的那么无辜,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种男人最心机!
祈遇将睡衣和白衬衫一左一右拿在手里,摆在了床尾。
紧接着,重新回到了抽屉前,手指颤抖地捏起了另一条布料的边角。
祈遇买东西,只要是觉得好用的好穿的,他就会一直重复买,可以说他专一,也可以说他图省事。
这个习惯就算是放在内裤上也不会变。
这也就导致,哪怕面前这条内裤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弄的又皱又松垮,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条是他的内裤!
祈遇将内裤在面前平展开,目光如炬,一寸寸扫过,最终停在了中间那个像是被什么巨物戳出来的浅淡的凹坑处。
虽然印子很浅,但这可是自带弹力的纯棉布料,这得用了多大力气,又用了多少次才能留下这样一个突破布料回弹极限的印子?!
这条内裤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经历过什么?
祈遇闭上眼,默默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内裤下方叠放着的那套衣服。
一条黑色T恤,一条浅蓝色水洗牛仔裤。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内裤,熟悉的搭配。
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天他背着封冀出门和舍友聚餐,和果酒喝醉了,被赶来的封冀接回家照顾,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内裤和衣服都不见了,身上穿的是封冀的睡衣,脱下睡衣,里面又是封冀的内裤!
那时封冀说了什么?说他喝醉了吐了,弄脏了衣服和内裤,所以封冀替他换上了自己衣服,还贴心地帮他把弄脏的衣服扔了。
和第一次醉酒一模一样的说辞,完全一副贴心好老板的模样,祈遇又信了。
再然后,封冀对他说,穿在祈遇身上的睡衣和内裤自己都不要了,让他直接脱了扔后门垃圾桶就行。
祈遇认为是封冀不想穿其他人穿过的衣服,所以扔了也很合理,所以他洗完澡便按照对方的意思将这两样东西打包丢了。
结果没过多久,封冀穿上了和被他扔掉的那条一模一样的睡衣!
他还以为是封冀又买了同款,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旧物回收了吧!
睡衣都回收了,更何况是和睡衣放在一块的内裤……
死去的记忆在玩命儿攻击祈遇。
他步履蹒跚地将内裤和T恤放在了白衬衫旁边,仿佛一瞬间被人吸干了所有精气。
等他再回到抽屉前蹲下,看到的便不再是衣服,而是一只长方形的小盒子。
手指解开卡扣,盒盖便自动在祈遇面前弹开。
装在盒子里的东西就这样大喇喇展现在了祈遇跟前。
里面装着的东西很普通,却唤醒了祈遇沉睡已久的记忆。
那是他熬夜加班晕倒被送到医院后,封冀去医院食堂给他带饭时,喂他吃饭的勺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封冀喂完他,给自己点的外卖送到时,商家没有给餐具,于是封冀便只能用他用过的勺子吃完了午饭。
当时他不愿意,封冀便当着他的面去厕所将勺子洗了,祈遇才勉强接受。
如今细想,说是当着他的面也不恰当,因为祈遇那时正躺在病床上挂水,动不了,只听见了水龙头开启后的水流声。
那时他还觉得幸好洗了。
可现在结合这一柜子罪证……封冀当时真的洗了吗?
连他吃过的勺子都要带走藏这么深的人,真的会洗吗?
封冀不会就想吃他的口水吧?
祈遇:“…………………”
祈遇:“……………………………”
祈遇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像只失去理想的蘑菇一样在原地蹲了许久,久到腿都蹲麻了,才踉踉跄跄站起身,将那装着勺子的小盒子也摆到了床尾。
睡衣,白衬衫,内裤,T恤,牛仔裤,勺子在床尾依次排开,祈遇就站在这些东西面前,目光来来回回,带着一丝“终于没有了”的解脱感。
他看着自己这些被顶头上司盗走的物品,就像在看封冀受害者联盟。
“这个死变态……”祈遇无力地蹲坐在了床前,很想把封冀从宴会上喊回来臭骂一顿。
突然,就像是在响应他一般,房门外传来了一声指纹解锁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祈遇闻声抬头,和门口满脸焦急的男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封冀的目光首先落在祈遇脸上,下一瞬又注意到了床尾一字排开的东西和门户大开衣柜。
霎时间,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从头至尾,整个人都僵硬的像是穿西装的活体兵马俑。
房间中,他们谁都没先说话。
过了半晌,门口才响起男人微弱又心虚的呼喊,“老婆……”
祈遇头疼地撑着额角,深深吸了口气,冲他道:“你给我滚进来。”
还好,还愿意理他。
封冀如蒙大赦,赶忙“滚”了进来。
他一来便径直单膝在祈遇面前跪了下来,想握青年的手又不敢,只好又叫了句:“老婆…”
祈遇放下手,盯着他带着心虚的脸,没好气地问:“现在知道心虚了?偷偷藏我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心虚?”
封冀受不了他谴责的目光,缓缓垂下头,放低了声音,“对不起老婆,都怪我,我心术不正,贪得无厌,你别生气好吗……”
祈遇看了床尾最皱巴的白衬衫和内裤一眼,又一脸不忍看的表情移开了视线,开口问:“给你一个机会,我接下来的每个问题你都要认真诚实的回答我。”
封冀刚抬起头,祈遇的第一个问题已经砸过来了。
“那件白衬衫是你在我第一次饭局喝醉之后偷拿的吧,你偷他做什么?”
封冀嗫嚅着,似乎觉得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十分难以启齿。
祈遇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气,“快说!不说你今晚就滚去沙发上睡!”
封冀顿时老实了,也不敢再犹豫,立刻回答道:“我……当时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但怕吓到你,一直都不敢说。”
“你每天都跟在我身边,我白天工作会想你,晚上做梦也会梦到你,满脑子都是你……那时觉得你身上好香,总是忍不住想多跟你贴的再近一点…”
“我每天都想你,想到那段时间总是频繁失眠,好像只有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才能入睡。”
“后来的那次饭局,你喝醉了,我本来确实想着让你在我家睡一晚,可是看到你躺在我的床上,样子很漂亮很乖,我就想着偷偷拿你一件衣服,既不会让你察觉,也能……抚慰自己。”
说到这儿,他观察了眼祈遇的神色,小声道:“老婆我说完了。”
祈遇为他的回答而扶额。
那段时间封冀确实精神状况不太好,眼下时常青黑,喝咖啡的次数都比平时更频繁,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就又好了。
当时祈遇还以为是因为工作太累导致,结果现在封冀告诉他,那是因为闻不到……闻不到他的味道才失眠的?
祈遇不可置信地问:“所以,那件衬衫之所以皱皱巴巴,是你……是你……”
他说不出口,封冀却主动承认罪行,“是我闻出来的。”
祈遇:“……”
祈遇:“……你难道每天晚上都闻吗?”
封冀:“每天晚上都闻。”
他说的不羞耻,祈遇都听羞耻了,忍不住扬起拳头在男人胸口重重锤了一下。
封冀被他锤的闷哼一声,条件反射想要捉住那只手好好揉揉。
祈遇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立刻躲开了,又问:“那我的内裤呢,我穿的时候明明是一条很整齐的内裤,怎么被你偷走以后就…就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印子?”
兴许是白衬衫开了个好头,封冀这会儿已然不再犹豫,祈遇一问,他便什么都说了。
“因为老婆的内裤也好香……香的像是在勾引我,每次想老婆的时候,我就忍不住……”
“老婆你知道的,没有你,我自己…很难结束,过程也一点也不舒服。所以就只能借老婆的内裤帮忙,对不起……”
祈遇:“……”
祈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会说话也不会喊救命的内裤,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你用……用它弄了多少次?”
封冀无声思考着,最终老实回答:“很多次,具体次数不记得了。”
次数多到都不记得了。
一想到自己刚毕业没多久就被这人偷了衣服每夜嗅闻,内裤还被拿去做过不止一次那种事,祈遇便不由地红了耳根,骂道:“你怎么那么色!”
封冀又往他身前挪了挪,高大的身躯哪怕半蹲在祈遇跟前,也像是一座小山丘。
他诚恳地认错。
“对不起老婆,我不该对你……的内裤做出这种色色的事情。”
“但我发誓,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用过他们,还把他们全都锁进抽屉里。老婆你别生气,我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这简直是他们在一起后最大的一次危机,封冀紧张地看着面前脸色羞恼的青年,再次喊道:“老婆,老婆你说句话啊……”
祈遇指着床尾这一排东西,对他道:“把他们全都扔了。”
这些东西摆在面前实在太羞耻,祈遇一眼也不想再看到。
封冀闻言二话没说立刻站起身,大手一捞,将那几件自己曾经爱不释手的衣物都塞进了袋子里。
他快步走出了房间,背影看似决绝,可当他真的打开后门,要将东西一件不剩地全部丢进垃圾桶时,又犹豫了。
虽然这些东西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失去了祈遇身上的气味,而他也很久都没碰过这些衣服了,可这些毕竟是祈遇的东西,曾经也陪他度过了许多个思念如潮水奔涌的日日夜夜,这会儿真的要全部丢掉,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都是他的珍藏啊……三年的时间就攒了这么点,原本想着永远封存起来,就当作是对过去的纪念,谁知今天却被正主黑抓了个正着。
老婆让他扔,他为了让老婆消气,不扔也得扔。可站在垃圾桶前,他又实在扔不下手。
就在封冀站在后门口面对着垃圾桶天人交战时,祈遇慢慢从房间中光脚走了出来。
他盯着男人充满了犹豫不决的背影,如鬼魂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封冀的身后。
他张开嘴,凑近封冀耳后,声音幽幽地说:“扔啊,内裤大盗。”
“反正你经常偷我的内裤,这次扔了,下次再偷一条不就好了。”
封冀瞬间脊背僵硬,血气直冲大脑。眼一闭心一横,垃圾袋从他手中脱出,在空中变成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正中垃圾桶中心!
东西扔了,封冀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他回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祈遇,伸手想去拉他。
“我扔了,老婆……”
“我以后也不会再偷你的内裤了,你能原谅我吗?”
祈遇再次躲开,板起脸冷冷道:“我暂时还不想原谅你。”
“我现在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你偷我内裤去做坏事。今晚你去沙发上睡。”
封冀天都塌了,“老婆!”
祈遇:“如果你不想睡沙发,那我就回我家睡,我们各睡各家。”
说完便转身往房间走。
封冀跟在他身后,背影萧瑟,声音凄凄,“老婆我刚刚开玩笑的,我睡沙发,你别回去……”
祈遇没理会男人的哀嚎,他低着头,点开微信备注,将从前注释的所有条例全都删了个干净后,重新写上一条新的:
[冷硬无情的表象都是装的,极其好色!背地里喜欢偷人衣服,特别是内裤,不能惯着,至少分房睡半个月,直到清心寡欲为止]——
作者有话说:77:坚决抵制内裤大盗上床[愤怒]
让我们支持被偷内裤的77好吗[加一][加一][加一]
我们这边又要台风啦,下了一天雨[白眼]真的很讨厌
评论区随机掉落小红包~~~~
第52章 被偷家了 梁南星买了玫瑰要和祈遇表白……
这次祈遇确实是铁了心的要抵制封冀这个内裤大盗, 说不让他进房间就不让他进,封冀一晚上又是装可怜又是软磨硬泡,最终得到了一扇当着他面关上反锁的房门。
男人手上抱着被子, 愣愣地站在门口, 在喊了两声“老婆”无果后,最终转身去了沙发跟前。
这套沙发购买时也花了大价钱, 一是为了与家中装修风格搭配, 二是为了舒适度。
这样的沙发按理来说睡起来并不难受, 甚至不比床差。
可与床唯一的区别就是,沙发上没有香香软软可以抱在怀里的老婆,只有他孤孤单单一个人。
一个被赶出房门的失败男人!
封冀目光幽幽地盯着关紧的房门, 还没躺下就开始浑身难受。
自从和祈遇在一起后,他便没自己一个人睡过, 早就习惯了每晚闻着祈遇的发香入眠,今晚被赶出来睡沙发,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
他垂了垂眸,突然想起了那袋子被他扔出去的衣服。
虽然衣服上面祈遇的味道已经逐渐淡去, 可总比自己一个人大半夜失眠的好。
他以前睡不着的时候, 也是靠那些衣物度过的。
封冀想到这儿站起身, 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门口。
他就最后再用一回,早起时再丢掉, 左不过明天祈遇就会同意他睡回去, 以后也不会再用到了。
他缓缓按下门把手, 朝后门处的垃圾箱望去——
垃圾箱中空空如也,刚刚那一大袋衣物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封冀如遭雷击。
御龙湾的保洁阿姨什么时候还上晚班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垃圾箱都给他搬空了!
他在门口呆站了许久, 才一脸颓唐地回了客厅。
十一点半,宴会已经散场,周嘉丞的慰问消息也随之发了过来。
周嘉丞:[咋样啊bro,哄好了吗?]
封冀看了眼落了锁的主卧大门,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与一床凉被为伴的自己,冷着脸回复:[这不是废话吗,我老婆最心疼我,才不舍得跟我生气]
周嘉丞:[(鼓掌)(鼓掌)(鼓掌)]
周嘉丞:[你们没吵架就好,明天记得让司机把车开回来还我]
封冀:[1]
发完消息,他将手机一关,裹紧凉被凄凄艾艾地躺到了沙发上。
客厅没了动静,主卧里的祈遇也打算关灯睡觉了。
虽然时间还早,但他怕自己习惯了被抱着睡,晚上会失眠,所以早点躺着早点睡着,别影响第二天的精神面貌。
刚按熄了床头灯,某个已经沉寂已久的群聊却突然活跃了起来。
管理员艾特了全员,许多夜晚还在活跃的群成员收到消息都立刻出来冒泡了。
祈遇打开群聊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不断弹出消息的群聊正是大学时期小组冲奖的组员群(无导师版)。
艾特全体成员的人是陈星,祈遇的直系学长,也同样是他的小组长,比赛期间曾帮过他许多。
陈星:[群里的各位学弟学妹,毕业这么久好久没见到大家了,不知道最近大家有没有空,咱们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出来聚聚吧?就当是咱们群第一次毕业聚会@全体成员]
陈星责任心强,大事小事上没少给群里的人帮过忙,人缘好的人,哪怕毕业这么久了突然在群里说话,也依旧有不少人出言支持。
[可以啊,我刚辞职,一直到年后都有空]
[确实好久没和大家见面了,如果要聚会的话,我全听学长你安排@陈星学长]
[周末都行,项目忙完了不用加班了]
[我也觉得可以,还有没冒泡的老铁们是都睡了吗]
群里应和的最欢的人是梁南星,连续发了好几条响应号召的消息。
祈遇看着聊天记录没说话,刚刚还在群里发言的梁南星却已经给他发了私聊过来,像是生怕他没看见群消息似的。
梁南星:[学长,你看到群里陈星学长发的消息了吗(乖巧)]
梁南星:[学长你要去吗,我在帮陈星学长登记要去人员的名单,看你一直没在群里说话,就来问问你]
梁南星:[我们组员很久都没聚过了,陈星学长还跟我说有点想你呢]
祈遇垂眸看着这三条消息,几乎可以想象到梁南星在屏幕那头绞尽脑汁编辑文案的样子。
又要有劝说的力度,又要不显得那么刻意,为了劝他赴约也是费尽心思了。
这段时间梁南星私底下约他周末单独出门约了无数次,都被祈遇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彻底没招了,为了约他出门连陈星都搬出来了。
陈星对祈遇帮助太多,梁南星作为同组组员看在眼里,心里也清楚,如果是陈星出面发起聚会,祈遇肯定不会拒绝。
这样想的话,借着聚会的空档,梁南星很大概率会找机会和他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至于相处时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祈遇大概能猜到。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一次性跟梁南星说开。
祈遇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过去三个字:[我会去]
梁南星明显是守在屏幕前,见他答应,愉悦的心情都提现在了文字上:[好的学长,那我就把你的名字登记上去了!等时间确定,陈星学长会在群里通知的~]
梁南星:[好不容易的一次聚会,我看学长你没说话,还以为已经休息了呢(可爱)]
祈遇不想接这个话,干脆直接点:[现在要休息了,晚安]
梁南星那头顿了顿,规规矩矩回过来一条:[学长晚安]
关上手机闭眼躺下,整个房间都安静无声。
祈遇晚上果然有些失眠,腰上那条有力的手臂不见了,没了紧贴着他脊背的壮硕胸膛,后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硬是躺了两个小时才堪堪睡着,第二天起的有些晚了,洗漱时还时不时打着哈欠。
一打开房门,祈遇被蹲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你坐在这儿干嘛?!”
封冀似乎是刚锻炼完没多久,鬓角微微汗湿,上身穿着一件工字背心,也不知在门口蹲了多久。见他出来,语气颇有些可怜,“老婆,我在等你出来回房间洗澡。”
祈遇:“……”
祈遇让开一条道,“你进去吧。”
封冀没动,只是朝祈遇伸出手,小声道:“蹲太久腿麻了,老婆你能拉我一下吗。”
祈遇低头看他,男人扬着脸,明明很大一只却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卖惨装可怜的意图十分明显。
按照祈遇对这人的了解,只要他真的把手伸过去,封冀绝对会直接将他拉下去。
最后结局就是他跌进封冀怀里,被这只偷内裤的色狗糊一脸口水。
于是封冀便看着祈遇不仅没伸手,反而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淡淡道:“你浑身肌肉都站不起来,我怎么可能拉的起来你,别到时候我们俩都摔了。”
封冀表情凝滞,“老婆……?”
祈遇:“你等腿不麻了再去洗吧,我不跟你抢。”
封冀:“……”
完犊子了,卖惨不管用了,老婆完全不吃他这套。
悻悻从地上爬起,封冀看了眼祈遇的背影,提高了声音道:“老婆,早餐在桌上,你记得吃。”
祈遇回了他一句“知道了”,便背对着他坐上了餐桌,一眼都没回头看他。
封冀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感觉老婆完全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不会今晚他也没法儿进房间睡觉吧???
封冀一脸天塌了的表情进了浴室,囫囵冲了个澡出来,并未在房间见到祈遇的身影。
他向前探了探身体,果不其然在沙发的三角角落里发现了正不知在和谁聊天的祈遇,心里一阵酸楚。
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从未晚上和祈遇分开过。
昨天一个人睡沙发,怎么躺都觉得怀里空落落的,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整夜,就盼望着什么时候那扇门会从里面推开,随后他老婆从门缝中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小声喊他回去睡觉。
可什么都没有,那门一关就是一整夜,封冀哪怕后半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做的也都是噩梦。
在梦里,祈遇真的给他打开了门,但不是为了让他进去睡觉,而是拖着装满了自己衣服的行李箱,对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的他说:“你实在太色了,我不想和偷内裤的贼谈恋爱,我们分手吧。”
说完,祈遇就拖着行李箱回了老家,而他像是被被子禁锢在了沙发上似的,无论怎么用力想要去追,身体都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老婆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
再然后封冀就被吓醒了,对着那床无辜的被子拳打脚踢。
到现在他都对那句“我们分手吧”感到心有余悸。
“我爱老婆,老婆也爱我,怎么会和我分手呢……”
男人嘟囔着,又朝大厅方向看了看,见祈遇依然捧着手机,没注意他,便做贼似的走到了衣架边,从上面拿下那件祈遇刚换下不久睡衣,两手虔诚地捧在胸前,随即猛地一低头,将脸整个埋了进去,用力的嗅闻起来。
清浅的安神香气息混合着祈遇身上那股特有的甜香一个劲儿往鼻腔钻,闻的封冀如痴如醉,几乎抚平了他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的焦躁。
他像个被关了许久的瘾//君//子,闻完了上衣闻睡裤,如果这上面还挂着祈遇的内裤的话,他恐怕也要放到鼻子底下细细品味。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拖鞋踩门槛的轻响,猛地将他从睡衣的香气的沉醉中拉了回来。
封冀抬头,视线与门口面色沉沉的青年在空中相接,他顿时一个激灵,慌忙开口:“老婆,我——!”
祈遇指着他紧攥着睡衣的手,哆哆嗦嗦说出了那句在封冀听来如同噩梦一般的话:
“封冀!怎么还是不长记性!未来半个月都不许进房间!”
……
…
“怎么感觉今天封总上班有点萎靡不振的?”
“我也发现了,感觉没睡好,又感觉像失去了理想一样,防御值都归0了。”
“这是咋了?和祈特助吵架了?”
“封总和祈特助吵架?不能吧,他俩共事都快四年了,没见谁和谁红过脸啊。”
“要真是吵架了,看封总这样,估计得是个妻管严吧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小情侣这个萌!”
小李和小陈正小声说着话,一旁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在她们的桌上敲了敲。
小李回头一看,发现是脸色不太好的梁南星。
小李:“小梁?是有什么事吗?”
梁南星语气很差,“封总和祈特助的事连官宣都没有,完全是捕风捉影,你们这样说属于造谣了吧?”
小李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刚准备出声反驳,梁南星就沉着脸走了,留下她和小陈在原地一脸莫名。
“不是……他吃错药了?”
“我怎么感觉每次我们嗑封总和祈特助,他好像都一脸不开心?”
“你说的对唉,上次也是,突然站起来打断我们,然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呃……你说他是不是暗恋祈特助啊?他刚进公司的时候不还叫祈特助学长来着吗,语气听着怪夹的。”
“我去,嗑cp嗑梦男脸上了,难怪他破防。”
“咱们这算不算贴脸开大?”
“不知道,反正打过来我先跑。”
她俩又叽里咕噜聊了几句,便坐回去开始工作。
回到工位上的梁南星看了眼手机里汇总好的聚餐名单和陈星发来的聚餐时间,深吸口气整理好心情,给祈遇发去了私信。
办公室内,右下角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祈遇点开,是梁南星发来的聚餐时间通知。
陈星选了一个大家都有空的周六晚上,地点定在以前小组常去吃饭的那家无烟烧烤店旁边的私厨,届时吃正餐时,还能叫隔壁的烧烤店送烧烤过来,是个两全其美的安排。
祈遇动动手指回了个“1”,眼角余光瞟向对面男人露出的小半张脸。
哪怕已经睡了一天沙发,封冀也没能习惯,昨晚更是睁眼到三四点才勉强眯着,虽然不影响他处理文件,可精神面貌确实看着要比睡饱了差上许多。
祈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毕竟这人死性不改,睡了一晚沙发第二天还敢偷闻他睡衣。
这种形成时间过长的坏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如果不一次性惩罚到他怕了,以后绝对还会再犯。
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揭过,保不准以后他还会丢第二条第三条衣物。随着衣帽间的衣服逐渐增多,他可能都不会发觉哪件衣服突然就不见了。
祈遇安静地敲击着键盘,目不斜视,对封冀中途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也视若无睹,封冀怕打扰他工作,惹得人更加生气,中午吃饭时才敢小心翼翼地问:“老婆,半个月太久了,能不能减少一点啊…?”
“不可以。”祈遇拒绝的很干脆,并且又往里加了把火,“你这半个月不仅不能进房间,还不可以亲我,不可以抱我,不可以牵我的手,也不可以跟我做。我要全方位帮你改掉好色爱偷衣服的坏习惯。”
这番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下把封冀劈傻了。
他呆愣地坐在原地,看着祈遇一脸坚决的模样,心都快碎光了。
香喷喷的老婆每天都在跟前晃,他却只能看不能吃,半个月后岂不是就要成忍者神龟了?
封冀:“老…老婆……”
祈遇:“再说一个月。”
封冀一秒钟闭上了嘴巴,吃午饭的后半程,一句话都没再说,低头味同嚼蜡地吃完了一餐饭。
下午上班,秘书部的员工感觉封总身上的低气压似乎又重了些,只是今天的低气压不同于以前的低气压,今天的低气压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受伤,压迫感不重,小狗感很强。
特别是看向祈特助时的眼神,感觉都要掉小珍珠了。
秘书部嗑cp小群炸开了锅,小李发出来一张冒死偷拍的“封总偷看祈特助”绝版照片,并配上一张金毛看主人的网图做对比,在群成员统一发出“简直一模一样”的惊呼后,胆大包天地评价封总为——爵士豪狗。
只是他们嗑生嗑死,到了晚上回家,爵士豪狗还是只能躺在沙发上望门止渴。
这一周封冀都睡的沙发,距离半个月还剩下最后一星期,这一星期,封冀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一整周没有亲亲抱抱,性生活也缩减为了0,封冀整个人都要枯萎了。
等他终于熬到了倒数第二天,也就是第二个星期的周六,本准备再跟祈遇讨价还价一次,下午时分却发现对方已经换好了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待会儿出门。
他动作小心地蹭了过去,“老婆,你去哪儿?”
祈遇倒没瞒着,回答道:“大学的导师小组要举办毕业同学聚餐,我今晚要去赴约。”
没了亲亲抱抱,今晚和老婆一起吃饭的机会也没了,封冀显得很沮丧,“老婆我送你去好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聚餐。”
他说的可怜兮兮的,像一朵被雨浇湿的霸王花。
祈遇硬了两周的心微微软了一个角,松口道:“好吧。”
头上无形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封冀高兴地想上前来拉他,却在触及到祈遇警告的眼神后猛地刹车,又把手收了回去。
还剩最后两天,一定要坚持住。
万一再加半个月,那将是他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
这几天的小组群因为要聚餐的事非常热闹,除了几个要出差实在没法儿来的成员外,几乎整个群都响应了陈星的号召。
十几个人,订了最大的那个包厢,晚上六点准时在包厢里集合。
吃饭的地方离家不算远,祈遇提早了半小时出发,封冀今天充当司机,路上堵了一会儿,卡着点将他送到了餐厅门口。
祈遇下车前看了巴巴望着他的男人一眼,说道:“你快回去吃饭吧,等快散场了我再给你发消息,不要在这里傻等。”
“哦……”封冀明显很不情愿跟他分开,犹豫着想开口要分别吻,祈遇却已经下车把车门关上了。
他本来应该现在动身回去,但看着祈遇踏入餐厅大堂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封冀最终只是找了个角落的停车位,随即靠在驾驶位上,静静等待着聚餐结束。
…
祈遇是卡点到的,刚一推开包厢门,聊天声停止了一瞬,见是他,声音顿时一浪高过一浪。
“祈遇!你来了!”
“来来来,来这儿坐,南星给你留了位置。”
“几年不见越来越帅了,比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更成熟了!”
“成熟是成熟了,但怎么这皮肤还这么好啊!我上几年班感觉自己都老了十岁,求保养秘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保养个鬼啊,祈遇那是天生丽质好不好!”
梁南星也站起身,冲祈遇招手,“学长,这里!”
祈遇和众人打过招呼,抬脚走到了梁南星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菜都是提前订好的,人到齐后便一道接一道端了上来。等待服务员端菜的间隙,坐在祈遇左手位的陈星忍不住笑道:“学弟,好久不见啊,我都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能抽出时间来参加聚餐,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啊?”
陈星知道祈遇的职业性质,也知道他的老板是谁,原以为祈遇不会赴约,却没想到祈遇还真抽时间出来了。
“学长邀请的我肯定要来。”祈遇拒绝了其他人递来的酒,而是选择了桌上的鲜榨果汁,“最近不忙,周末出来一晚上也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陈星见到他也很开心,几年未见的生疏在几句交流后逐渐破冰,这会儿桌上正热闹,他也打开了话匣子,边吃菜边道:“我前段时间接手了一个大项目,忙的脚不沾地,有一天突然收到南星的微信,说是想我和组员们了,要是能办个聚餐把大家聚一聚一定很热闹,我想想也是,一忙完马上就去群里问了。”
祈遇从他的话语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这场聚餐是南星提出的?”
陈星笑着道:“是啊,不然我都忙死了,每天回家恨不得倒头就睡,哪还能想起这个。”
祈遇用余光看了正被同学拉着叙旧的梁南星一眼,没有说话。
他当初招梁南星入职,一是对方工作能力确实不错,胜任助手一职绰绰有余;二是两人曾是同专业的学生,有过合作经验,磨合期会比陌生人更短。
梁南星在转正之前一直都挺有分寸感,对同事友善,工作也完成的很好。可转正以后小心思便慢慢多了起来,虽然工作上没出过岔子,可私底下的试探却已经让祈遇感到些许不耐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事事以工作为先的助手,而不是将自己的个人情感凌驾于工作之上的学弟。
上次他对梁南星的提醒,很明显对方没有完全听进去,沉寂了才没几天,这段时间又开始故态复萌。
希望今晚说开后,梁南星可以退回助手的位置,毕竟是同系学弟,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桌上都是曾经在比赛中并肩作战过的老同学,席间话题就没断过,气氛尤其热烈。
最先提出要聚餐的梁南星前半场还与一群人插科打诨,后半场看了眼手机,注意力便开始有些分散了,总是时不时打开屏幕看一眼,似乎在关注着什么进程一般。
直到聚餐临近散场,梁南星突然望向祈遇,小声道:“学长,我买的东西到了,要提前离席去拿一下。待会儿散场……你能不能在旁边那个小广场等我一下?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番话说完,梁南星不禁心生忐忑。
他原本以为祈遇会追问原因,却没想到祈遇什么都没说,很轻易地便答应了。
这让梁南星有些受宠若惊,他不禁想起了这段时间略显萎靡的封冀,更加笃定两人之间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把握也更大了些,离开包厢时的步子都雀跃了不少。
梁南星走后没多久,这场时隔几年的聚餐也随之散场,陈星和祈遇一起走到了门口,贴心地问道:“学弟是自己开车来的吗?现在这个点打车不好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祈遇摇头拒绝,陈星也没坚持,又跟他说过了几句话后,便转过身去同其他人告别。
祈遇低头看了眼自己不久前发给封冀的消息,估摸着这人还得二十来分钟才能到,这些时间正好够他解决和梁南星之间的事,便抬脚往一旁的小广场上走。
最近气温逐渐开始降低,夜晚的风都带上了一丝凉意,小广场四面开阔,没什么遮挡物,冷风将祈遇的发丝吹的乱飘。
他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便见不远处梁南星抱着一束十分浓艳的花束,逆着路灯暖洋洋的光晕,正朝他的方向奔来。
那束花很显眼,一路上有许多路人频频投来视线。
看着那束花,祈遇心里也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他只觉得果然如此。
直到梁南星气喘吁吁地站定在他跟前,祈遇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抱歉学长,我去取花了,来的晚了点,你没有等着急吧?”
梁南星捧着花,说话时语气颤抖,不知是跑步跑的还是紧张的。
祈遇声音很淡,“没有。”
说完,他又看了眼梁南星手中那一大捧花束。
这是一束纯正的法国红,颜色鲜亮,卷边独特,视觉冲击力非常强烈。梁南星会选择这束花,很大概率是因为它的花语:我爱你,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
曾经上大学时,也有人送过这个品种的玫瑰向他求爱。
祈遇垂着眸,淡声开口:“你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
餐厅前,收到祈遇消息的封冀立刻便下了车往门口走,然而等他到时,餐厅门口除了来往的陌生食客,并未看到祈遇的身影。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就在他想直接给祈遇打电话时,却碰到了把东西忘在包厢回来取的陈星。
陈星明显认识他,一见到他便眼睛一亮,壮着胆子上来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封总吗?”
封冀看了一眼他的脸,不认识,但还是点头应道:“你好。”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这种量级的大佬,陈星呼吸都收紧了,连忙问道:“您…您是来找祈遇的?”
触发关键词,封冀神色顿时认真了几分,“是,我来接他,但餐厅大堂和门口周边都没看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真不愧是超级富豪大老板,下属出来吃饭居然还会亲自出来接,难怪能发财呢!
陈星一边在心里佩服着,一边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祈遇时对方离开的方向,灵光一闪间,指向右前方小广场的方向,“祈遇好像是往那儿走了我记得,您可以去那边看一眼。”
“谢谢。”封冀朝他道了谢,抬脚便向着小广场的方向而去。
离开了停车路段,遇到的路人便多了起来,依稀还能听见几句被冷风吹的零碎的话语:
“那边有人抱了好大一束玫瑰花啊!”
“是要表白吧?”
“估计是嘞,好浪漫哦~”
这些八卦封冀没在意,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走。
直到他距离小广场剩下不足十几米的距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准备表白的人。
有点眼熟,怎么有点像祈遇的助手梁南星?
再走近,路灯光打在路肩上,余晖照亮了小广场的一角。
透过这一丝光亮,封冀也随之看清了那被玫瑰花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
是祈遇。
梁南星买了玫瑰要和祈遇表白。
当这句话在封冀脑海中拼凑完整时,他的步子几乎快的要飞起来。
就一个没看住!!
有人偷家!!!——
作者有话说:封总:我要把你细细砍成臊子
[用户“封冀”送出了“臭鸡蛋”×1000]
[用户“封冀”送出了“广东双马尾”×1000]
[用户“封冀”向“梁南星”发出了单挑申请]
就这样彻底疯狂[抱抱][抱抱]评论区随机掉落小红包~
(我们这儿今天地震了两下,两次我都在睡觉,两次都给我晃醒了,吓死[裂开]不敢想震中心的人感受到的波动有多大[化了])
第53章 恨嫁的封总 “我不是什么重欲的人!”……
“你留我下来, 就是为了这个吗?”
梁南星被祈遇的问题问的一愣,抱着那束法国红的手不禁收紧了些。
他知道祈遇不缺追求者,经常收到或热烈或羞涩的表白, 对于他的突然示爱, 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此时此刻将这句话听在耳中,那语气却仿佛是早已知晓他今天的目的。
可是……祈遇是怎么知道的?
“学长……我……我……”
暖融融的路灯光晕照亮了祈遇的小半张脸, 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光影分割线。那张脸依旧漂亮, 可表情却很淡, 淡到了一种近乎冷静的地步。
被心上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梁南星准备了许久的表白一时之间哽在了喉头,胸膛起伏着, 无论如何用力呼吸,剩下的那几个字却始终说不出来。
心中感觉到的,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祈遇低头看了眼时间,决定还是由自己说开,于是直截了当地问:“晚上聊天时陈星学长无意中与我透露, 这次的聚餐是你第一个提起的?”
梁南星第一反应就是想否认, 可在祈遇笃定的注视下,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你经常约我出去, 我都拒绝了,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出了毕业聚餐的方法将我约出来……”银边眼镜下的眼眸微扬, 从那束法国红上一扫而过。
“南星,你是想跟我表白吧。”
“你早就知道?!”梁南星瞪大了眼睛。
祈遇没说是或是不是,可他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却已经告诉了梁南星一切。
梁南星不理解,“可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
祈遇的语气依旧平稳, “你的心思很好猜,转正后尤其。我今天来赴约,就是想跟你说清楚。”
“我招你进公司,是因为你是我的学弟,工作能力能够胜任助手一职,我希望你能在工作上好好辅佐我,能够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而不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我,把这个职位当成你能够近水楼台的工具。”
随着祈遇话音一句一句落下,梁南星一颗满含期待却又忐忑不安的心脏逐渐冷却了下去。
他那张平常充斥着阳光开朗的脸慢慢垮塌,声音在冷风的吹拂下显得很闷,“学长的意思,是要拒绝我吗?”
祈遇:“是。我希望你接下来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对于他的回答,梁南星显得很不甘心,“学长,我并没有懈怠工作,也没有将工作和私生活混为一谈,我接受你的拒绝,但未来,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话说到后头,语气中都不由的带上了一丝祈求。
祈遇皱了皱眉,再次拒绝,“抱歉,恐怕不行。”
连告白都没说出口便被接连被拒绝两次,梁南星有些破防了,他追问,“为什么?还是因为工作?可你交给我的工作我都做的很好,你不是也说我适应的很快吗?如果拒绝我的追求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我无法接受!”
“我是你的学弟,现在又是你的助手,聊天时我们也很合得来,我要比学长你以前那些追求者优秀多了吧?而且我没有想让你立即答应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
他这副样子让祈遇有些幻视胡涛,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为了断绝梁南星的念头,他此时此刻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再接受梁南星的追求申请,就是对另一半的不忠。
可看梁南星现在的样子,假如他真这么说了,又会是一阵死缠烂打的追问。
原本祈遇以为,以他对梁南星的了解,今晚的事会和平解决……却没想到他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完全错估了梁南星的执着程度。
可仔细想想,如果这人真的是为了他才面试入职的公司,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想到这一点,再开口时,祈遇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严厉,“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回答都只会是拒绝。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影响后天的工作。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祈遇便侧身打算离开。
梁南星却根本不打算放他走,立刻便拦了上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学长,学长等一下,你先别走,我只是想要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为什么不——”
一句话才将将说到一半,梁南星便感觉到身后一股大力扯住了他的衣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这会儿竟像只小鸡崽儿似的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扯到了一边,踉跄着差点把手里的花给摔了。
用尽全力勉强站稳,梁南星又惊又怒地抬起头,想看看对自己动手的人是谁,这一抬头,便看到了让他妒火上头的一幕。
刚刚还义正言辞拒绝他的祈遇,此时此刻正被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脸上还带着未反应过来的懵。
男人将怀中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受伤后才转过头望向他,那张英挺俊朗的脸上充斥着浓烈的冷意,眉骨下那双黑沉的眸子中怒火翻腾,像是恨不得即刻冲上来将他撕碎一般。
来人正是刚从餐厅门口赶来的封冀。
封冀望着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一字一句冷声开口,“他有男朋友,所以拒绝你的追求申请,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梁南星瞪大了眼睛,抬手哆嗦着指向他们,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按照他的观察,这半个月来封冀与祈遇之间的气氛都很奇怪,完全没有那种情侣之间该有的甜蜜,特别是封冀,比之以往显得十分颓废。
他可以确定,封冀肯定喜欢祈遇,可祈遇到底喜不喜欢封冀那可就不好说了。所以梁南星推断,一定是封冀和祈遇告白被拒,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可现在,看着眼前画面,梁南星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男朋友…这两人竟然已经谈起了恋爱,难怪会连一个追求的机会都不给他!
想通了这一切,梁南星心中妒意霎时如潮水疯涨,他死死盯着祈遇,不受控制地提高了音量,“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祈遇刚想说话,封冀便驳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男朋友的私生活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你是个什么东西!”
亲亲老婆当着他的面被表白,他现在攻击力很强,不管是嘴上还是手上。
如果梁南星听不懂人话,他也略懂些拳脚。
祈遇似乎察觉到了他蠢蠢欲动的意图,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男人手上,“不许想些有的没的!”
这里可都是监控,居然还想打人。
封冀的怒火被他打的一滞,立刻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
梁南星被两人这副旁若无人恩爱的模样刺激的眼眶发红。
平时白天在公司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哪怕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也能从中窥见他们私底下的相处模式,如此自然,举头投足间都透露出甜蜜。
所以……祈遇真的和封冀谈恋爱了,那他以前自以为是正确答案的猜测,岂不都成了自我安慰的幻想?
回想起以往那些笃定的瞬间,将自己和封冀放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得意,认为封冀是在倒贴的嘲弄……
一股浓烈的难堪与尴尬涌上心头,梁南星掐着玫瑰的手都在发抖。
他还以为今天就算没被接受,也不会被拒绝的太难看,他和祈遇待在同一个公司,又有校友buff的加持,时间长了,说不定祈遇就会被他打动。
可现在,不仅连花都没送出去,还得知了心上人已经恋爱了的消息,梁南星望着封冀那张对自己散发着恶意的脸,血气上涌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抬起手,猛地指向封冀。
“学长,你就这么草率跟他在一起?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他吗?”
封冀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可祈遇的声音便已经传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梁南星恶声道:“学长,你请年假回老家的那段时间,让我陪他去参加过一次应酬的事你还记得吗?”
“你说他酒量不算太好,如果他喝醉了,让我好好照顾他扶着他回车上。可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我和他一样从头喝到尾,结束时我都快吐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像酒量差的结束后还需要专门照顾的样子!”
“他的酒量差一直都是在骗你,真实目的只是为了装醉名正言顺的占你便宜!这种满口谎言的人你竟然也能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和他谈恋爱?!”
话音刚刚落下,祈遇便感觉封冀那只搂着自己肩膀的手猝然收紧了。
看来梁南星没有胡说,封冀在这方面确实对他有所隐瞒。
一口气将话说完,梁南星再次看向祈遇,“学长,为什么你宁愿和这种骗子在一起,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至少我不会装醉骗你!”
祈遇脸上表情并未因为梁南星的话语而产生什么波澜,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冷声道:“不要说的好像自己多高尚一样,明明你可以在刚发现的时候就告诉我,却一直隐瞒在心里憋到现在,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以为我猜不到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跟着去应酬的那天,也是封冀主动提出让你转正的那天吧?”
心思再次被看穿,梁南星表情一滞,嘴唇嗫嚅着,想反驳,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骗我的事,我自然会问他要个说法。至于你说的,他喝醉后占我便宜,如果只是把他扶回家喂他喝醒酒汤在你看来可以被称之为占便宜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不会接受你的表白,更不会同意你的追求,希望你好自为之。”
话落,祈遇想走,却发现封冀还呆愣在原地,顿时没好气地用手肘给这人来了一下,“愣着干嘛,走啊。”
封冀被他肘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一眼如石像般捧着花站在原地的梁南星一眼,忐忑又心虚地搂着祈遇走了。
他不想在情敌面前露怯,又实在害怕待会儿祈遇的兴师问罪,走向车子的一路上,整个人都僵硬的可怕。
祈遇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刚刚不还挺凶的吗,怎么现在蔫了?”
“梁南星刚刚说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封冀嘴唇动了动,缓缓在他面前低下头,低声道:“没有,对不起。”
封冀停车的地方比较偏,四周见不到什么路人在走动。祈遇没上车,站定在车前,问道:“从我入职陪你参加第一次应酬开始,你给我的印象就是酒量不太好。说说看,为什么隐瞒?”
封冀抬眸看向他,低声解释,“我就是…很喜欢你,想让你照顾我,和你亲近亲近……”
这就是他最原始的想法。
祈遇虽然说是他的贴身特助,但此“贴身”只是语言上的贴身,证明祈遇很得他看中,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把人带在身边,而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身体贴在一起。
祈遇很有分寸,与封冀一直都保持着老板与下属之间该有的礼貌距离。
但封冀心思不纯,他不希望祈遇对自己这么礼貌,他希望祈遇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可以再粗暴一点,他更希望贴身助理的“贴身”可以是物理意义上的贴身。
所以装醉就成了他和祈遇“贴贴”的最佳时机。
虽然没贴多久,但好歹贴上了。
“我猜也是这样……”听完他的解释,祈遇嘟囔着。
毕竟这人在他们没恋爱的时候都敢偷他内裤,装醉酒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封冀真的像梁南星所说,趁着装醉占他便宜,祈遇还会有点生气,但封冀装醉也挺老实,这件事除了封冀确实骗了他以外,并没有什么好追究的。
也就梁南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自己也不知道在中间脑补出了什么,语气里满是义正言辞。
察觉到祈遇表情的松动,封冀胆子大了些,试探性伸手去拉他,发现没被拒绝后,普通的牵手立刻变成了亲密的十指紧扣,连身体跟着都贴了过来。
这里是风口,随着他的靠近,呼呼直吹的冷风都被挡掉了大半。
祈遇觉得他还挺好用,又往旁边挪了挪,这下彻底吹不到风了,才开始低头思考。
最近发现的这些事,都是他们在一起前封冀的所作所为,两件事加在一起都指向了一个答案:封冀喜欢他。
可这么看来,这份喜欢似乎开始的……有点太早了?
祈遇问:“我第一次陪你去应酬时才刚入职多久,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封冀点点头,补了一句,“是很喜欢你。”
祈遇不解,“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而且你以前都没谈过恋爱吧,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喜欢?”
就像他,以前也没谈过恋爱,面对突如其来的喜欢从身到心都表现的无所适从,如果没有别人的点拨,可能到现在都无法将那份情绪与喜欢挂钩。
想到这里,祈遇又不确定地问:“你没谈过恋爱,应该……也没有情人之类的吧?”
“我怎么会有!”封冀闻言顿时应激了,“我的初恋、初吻、初夜都给了你!我很干净,ta也很干净!”
说着还激动地抓起祈遇的手,向下一探,焦急道:“就算是炮友…我也只有你一个,老婆你误会我了!”
“……”祈遇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感受到手心处的波澜壮阔,红着脸把手抽了回来。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旁边没有人,封冀也不能拽着他摸叽吧!
祈遇低声斥道:“你干嘛!你能不能矜持点!”
“我怕你误会我。”封冀又贴紧了些,风大太,闻不到老婆身上的香味,他只好继续说:“我一看到你就心跳加速,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焦躁难安,看到你笑我会觉得你好漂亮,看到你不开心我会想替你抚平眉头。我一直是独身,可如果对象是你,我会发自内心地愿意和你住在一起……如果这些都不能让我感受到喜欢的话,那我也太蠢了。”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重欲的人,以前从来不会做春梦,可自从认识你之后,每次春梦对象都是你,因为你我那段时间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换内裤。”
封冀,不是什么重欲的人?
祈遇想起了床头柜里那满满当当的小方盒,嘴角抽了抽。
封冀没有觉得丝毫不对,还在孜孜不倦地向祈遇叙述着自己的暗恋史,“老婆,我觉得我对你应该是生理性喜欢,你来封氏面试的时候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和我心目中的伴侣一模一样。”
“你呢?你对我应该也是吧?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他念的烦死了,念的祈遇捂了捂耳朵,想到自己一被封冀亲就仿佛浑身过电的状态,迟疑着回答道:“可能……是吧?”
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人,能发觉自己喜欢封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能分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喜欢,反正就是喜欢。
封冀无视了他话语里的迟疑,高兴地抱住了他,“谢谢老婆!”
祈遇:“……”
祈遇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他们的话题不知何时偏离了轨道,立刻抬手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用力拍了一下,“先放开我!”
封冀一个激灵,心虚地松了手。
他现在还处于清心寡欲的服役期,刚刚太得意忘形就抱上去了,这都是服役期内老婆明令禁止的动作。刚刚老婆突然拍他,不会是要增加他的服役时间吧?
然而,祈遇却只是道:“这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以后不许骗我了,知不知道?”
这话一出,封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滞,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在音节冒出来的下一秒闭上了嘴,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挣扎。
但最终,他只是再次抱紧了祈遇,将脸埋进青年温暖的颈窝,闷声应道:“知道了老婆。”
……
…
又过了一天,封冀的服役期彻底结束了,周天晚上,他欢天喜地地抱着被子进了房间,时隔半月,终于再次将老婆抱进了怀里。
还没到睡觉时间,祈遇的靠背就从床头变成了封冀,他坐在男人怀里,腰间横着两只有力的手臂,正在微信上回复着人事部李经理的消息。
人事部李经理:[祈特助,你在忙吗?]
祈遇无视掉背后蠢蠢欲动的人,回复:[不忙,李经理有什么事吗?]
人事部李经理:[是这样,刚刚我照例去巡查后台,结果发现你们部门的梁南星在今天上午提交了一份辞呈,说是可以不要本月工资,申请立即离职]
人事部经理:[我记得梁南星是祈特助你的助手,他的辞职申请有经过你同意吗?]
祈遇抿了抿唇,开口道:“梁南星要辞职。”
封冀闻言没什么意外,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梁南星还能继续留下来那才奇怪。
况且,就算梁南星不主动离职,他也会给赔偿将人辞退。
“让他辞,我让人事部再给你找新的助手。”
祈遇应了一声,给李经理发去消息:[是,你直接同意就行]
李经理知道,祈遇同意了也就基本等同于封冀同意,当即便在后台同意了梁南星的辞职申请。
第二天祈遇刚到公司,便发现梁南星的工位已经空了。
不止他发现了,秘书部其他人更是议论纷纷。
“小梁辞职啦?怎么这么突然。”
“是呀,而且他来的好早,我已经是最早来顶楼的人了,结果我来的时候他的工位就已经是空的了。”
“群里也没有他了,他把工作群和小群都退了。”
“真的哎,我通讯录里找不到他了,你们呢?”
“我也是。”
“我也,他好像把我们都删了。”
公司有人离职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一声不吭地离职,又是提早搬工位又是删除好友的,像是不想别人问他原因似的。
梁南星是祈遇的助手,众人心里疑惑,见祈遇来了,立刻围着他问。
小李:“祈特助你来了!小梁辞职了你知道吗?”
小张:“祈特助肯定知道啊!没有祈特助允许小梁也辞不了职啊!”
刘瑜:“祈特助,小梁他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啊?他不是还是你学弟来着吗,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下?”
面对着几人好奇的目光,祈遇沉默片刻,还是将真相简短地告知了她们,“我拒绝了他的表白,他可能是觉得尴尬所以离职了。”
这句话可谓是在秘书部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这群女生一个个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压抑住喉咙里的震惊。
“握草!我就说他是祈特助梦男吧!”
“所以他进公司也是为了追祈特助吗?不怪祈特助拒绝他。”
“难怪每次我和小陈嗑祈特助和封总的cp,他都一脸不爽,上次还特地过来说我们造谣,其实就是他心思不纯,嫉妒了!”
“握草祈特助还在这儿呢,你怎么就说出口了!”
八卦谁都爱听,距离上班还有几分钟,她们还想趁着这个时间向祈遇打听其中细节,可惜被祈特助无情镇压。
回到办公室后,祈遇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梁南星没有删他,但朋友圈已经是不可见状态。
祈遇没说什么,关上手机,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
没了梁南星后,工作量增加了许多,不过他能力够强,虽然一直高强度工作了一整天,但却依旧保质保量的完成了。
晚上下班时,封冀带他去了最近才在京市开业却已经名声大噪的鲁菜馆。
鲁菜作为华国八大菜系之首,菜品质量自然不用多说。工作一整天吃上这么一顿,也是对味蕾的奖励。
饭过中途,封冀突然喊道:“老婆。”
祈遇嘴里还有菜没咽下去,闻言抬起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大概意思是在问他有什么事。
封冀问道:“快过年了,今年过年你要回老家吗?”
原以为祈遇还要纠结一会儿才能回答他,但祈遇却直接摇了摇头,“今年王奶奶要去她女儿那里过年,她不在,我也没必要回去。”
得到这个答案,封冀放下心来,他一边给祈遇打汤,一边又问:“那下次你再回老家,把我也带上吧。”
祈遇用眼神发射过去一个问号。
封冀将热腾腾的汤摆到他面前,有些委屈地道:“上次奶奶让你下次回去把对象带给她看看,她还要给我包个大红包,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祈遇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差点就忘了。”
那个时候他和封冀还只是炮友呢,说要把封冀带过去给王奶奶看,也只是哄老人家的,谁知道现在封冀还真成他对象了。
封冀:“你现在记起来了,就一定要带我回去。”
祈遇嘟囔,“知道了,你着什么急啊……”
吃完晚饭回到家,祈遇照例先去洗的澡。
封冀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抬脚走到阳台,给通讯录中的一个联系人打去了电话。
没过多久那边便接通了,听筒中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女声,“喂,封先生。”
“黎工。”
封冀没和她做太多的寒暄,直入主题道:“离过年没剩多久了,你那边戒指设计的怎么样?”
“设计图差不多按照您的要求改好了,有些细节还需要再跟您确认。剩下的时间肯定能出最终成品,我会加快制作流程,尽早送到您手中。”
封冀声音沉沉,“加快速度。”
黎昕玥应了声“是”,便听到那头已经掐断了电话。
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她的珠宝工作室却依然灯火通明。
见她挂了电话,正伏案改稿的几个女生抬起头,笑着问:“黎姐,是那位大客户又打电话问进度了?”
黎昕玥点了点头,“是啊,看样子是那边已经确认好时间了,咱们也得加快进度,别拖人家后腿。”
其他人长叹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投入手下工作之中。
黎昕玥坐回工作台前,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本他们工作室今年已经停止接单了,但这位封先生不久前找上了她,还开出了天价加班费,那个数字夸张的黎昕玥根本就升不起拒绝的心,立刻就接了。
接下这单任务后,对方隔三差五便会打电话询问进度。
黎昕玥知道这是封先生的求婚戒指,并且要的很急,年前就要出成品。
她收了对方那么多钱,就算被催也没啥脾气。
只是每次接完电话总会忍不住想,封先生应该很爱他的伴侣。
不然也不能这么恨嫁……——
作者有话说:求婚戒指:[抱抱]屏幕前的你觉得年前我能被顺利送出去吗
卡点写完了!还没吃晚饭呜呜呜呜[爆哭]发完我要去吃饭了,评论区随机掉落小红包[墨镜]
第54章 容貌焦虑 老婆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做了Q……
距离封冀被批准重新进房间睡觉又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时间里,人事部顶着来自老板的压力,状态拉满, 连着几天面试都未曾间断过。
最终在几轮面试的选拔中, 挑出了三个最出色的面试者,带去了祈遇面前, 进行最后的终面。
最终, 祈遇在其中选了一个脑子最活泛的女孩儿, 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试用期。
至于其他落选的优秀面试者,则交由李经理安排,如果愿意加入其他部门, 可以自由选择留下。
祈遇的生活并未因为梁南星的辞职而发生什么变化,依然井井有条。
反倒是封冀, 尽管祈遇看起来已经原谅了他,但封冀这半个月来还是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除了牵手拥抱外,他连亲亲都提的很忐忑,怕祈遇又觉得他色, 勾起祈遇不好的记忆, 把他赶去和沙发为伴。
虽然封冀知道, 只要他私下说想亲,祈遇肯定会同意与他接吻, 但清汤寡水的时间一长, 封冀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是为不能和祈遇做而难受, 而是为他不主动说要做,祈遇就真的完全不想而难受。
明明上次老婆还承认了对他也是生理性喜欢,可这半个月加上清心寡欲的前半个月,他们已经一整个月没有过性生活了!
如果真的是生理性喜欢, 和伴侣每天都黏在一起,又怎么会一整个月都完全无动于衷呢?
是他对祈遇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吗,所以只要他不提,祈遇就当作默认,如果他提了,祈遇也会答应,但那和交公粮有什么区别!
可是以往他们交流时,明明祈遇的表情看上去也很舒服,一直在往外出水,有几次都翻白眼了……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其实祈遇也在过程中获得了快乐吗?
封冀越想越挫败,越想越惶恐,兢兢业业的封总难得在上班时间走了神。
他用余光瞄了眼对面正认真工作的人一眼,面容冷淡,无杂质的黑色眸中只有对工作的敬畏,看不出丝毫欲求。
而他。透过屏幕的反光,封冀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眼眸中闪烁着四个大字:欲!求!不!满!
在工作上面对各种问题都游刃有余的封总头一回打开了上次登录过后就没再用过的小绿书,有些屈辱地发出了一个帖子。
标题为:【求助,和男朋友已经一个月没有性生活了,是对我完全没有兴趣了吗?】
【如题,我和男朋友很恩爱,并且正在热恋期,以后也一定会结婚。我自认为技术硬件都不错,以前每次性生活都很和谐。可是这一个月我发现,只要我没有提出想要,我男朋友也完全不会主动提起,像是对我完全没兴趣了一样。我们感情明明很好,请问这种情况还会有其他原因吗?】
这届网友对于黄色话题的热衷程度不亚于讨论屎尿屁,一聊到黄色就发狠了忘情了,男女也不对立了,原生家庭也不痛了,生活压力也没有了。
在这种隐形热度的加持下,不多时,封冀发的帖子便涌进来了一群上班摸鱼上学走神的好事网友。
午夜忧郁纯情总裁:【等一下等一下,你硬件技术都不错,并且你对象还是男的,所以你的性别是……?】
小绿薯JFG860332 回复 午夜忧郁纯情总裁:【男】
午夜忧郁纯情总裁 回复 小绿薯JFG860332:【666原来是男同,我以为你们4i呢】
霸气小学生:【技术硬件都不错这种想法其实是很主观的,特别是博主你还是男的,男的一般都对这方面盲目自信,就像对自己的身高一样,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技术硬件都不过关,所以你男朋友才不愿意跟你啪啪啪?】
羊村村霸:【楼上说得对,说不准博主不仅技术硬件都不过关,且之前看似和谐的性生活其实都是你男朋友演的,但是怕伤到博主的自尊心,所以才假装的很舒服,这一个月忍到极限不想再迁就下去了而已】
老子惹你没:【楼里大家的推侧让我想到了我前男友,没脱裤子一直吹自己有多大,结果一脱裤子小的跟mac一样,进来了我都没感觉,还得照顾他的情绪夸他真有劲儿,后来我不愿意迁就了就跟他提了分手】
骂我皆为调情:【妈呀居然有姐妹现身说法,感觉这就是最终真相了,不然要是真像博主说的那样,性生活这么和谐的话,不可能你男朋友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吧……】
糯叽叽糖鸡史:【博主怎么不说话了?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此人绝非扇贝:【博主好像有点碎了】
帮查父母性别:【博主别担心,可能你的技术和硬件其实都没问题,只是你男朋友移情别恋了而已】
小绿薯JFG860332 回复 帮查父母性别:【你男朋友才移情别恋了!】
你梨汁一点:【666,别人说博主叽叽小技术差博主都没反应,听到男朋友移情别恋破防了】
我有玉米症:【楼主太爱了,上bgm!痴情不是罪过,忘情不是洒脱~】
办公桌前,封冀握紧了鼠标,面对着那条“你男朋友移情别恋了”的回复,差点把头发气飞了。
其他的推测他都还能接受,毕竟他给的信息量太少,网友会这么猜也很正常,可说祈遇移情别恋,他不仅不能接受还把那个网友直接拉黑了。
半个月前祈遇还为了他严词拒绝了某离职人士的表白,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更是只有他一个对象,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这么多条评论,一条有用的都没有,就不该发这个帖子。
封冀冷着脸打算删除帖子,然而就在他准备点击删除的那一刻,一条新评论刷新了出来。
拖把沾屎谁碰谁死:【博主,如果你的真实情况和上面的猜测都不一样的话,那我还有一个想法。不过在提出来之前,想先问问你的年龄和你男朋友的年龄】
他说的言辞恳切,封冀迟疑片刻,还是回复了:【我过完年29,我男朋友比我小几岁】
拖把沾屎谁碰谁死:【那你男朋友很年轻哦,没有说博主你老的意思,但差了几年的话区别还是比较大的,如果你平常不经常打理自己,比如健身护肤之类的,加上工作劳累啊熬夜啊,外貌差距会更明显。有可能是因为你没太注意外表,没之前那么好看了,这一点也会影响你和你男朋友之间的关系,人是视觉动物,肯定会更偏爱长得好看的同类,啪啪啪的时候也更有感觉嘛(ps:如果脸实在不好拯救的话,可以考虑在穿搭上下下功夫?无论是日常穿搭还是床上穿搭都可以,促进一下情趣嘛~)】
封冀看着拖把沾屎回复过来的消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都有保持健身的习惯,祈遇还挺喜欢摸他的腹肌和胸肌,身材肯定是过关的。
可脸……
封冀没有护肤的习惯,家里唯一的护肤品就是一罐不知猴年马月买的男士面霜,可那也只有冬天脸上干巴才用。
而且他面膜都不敷,更别说做医美了,那对他来说更是未知领域。
随着年龄增加,胶原蛋白流失,如果不做任何保养,变丑是必然的。
安静的办公室中,正专心工作的祈遇突然间听到了一声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他惊讶地抬头一看,便见封冀一脸急匆匆地向办公桌后面关紧的门走去,打开门后,紧接着亮起的是休息室卫生间的灯。
这是怎么了?
祈遇心中十分不解。
就算是去上厕所,也不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祈遇盯着休息室打开的门,决定将手头没过关的文件打回去后,就过去看看情况。
卫生间中,封冀正死死盯着镜子,面容严肃。
长这么大他一直只信奉硬实力,管理公司又不需要靠脸,外表这种东西在他以往的二十多年人生中,基本没关注过。
这是第一次,封冀认真地审视起自己的外貌来。
他的父母虽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但长的不差,遗传给他的基因自然也不会差,他这张脸虽然说不上顶帅,但得益于父母凌厉的骨相,让他长了一张非常有男人味的脸。
线条硬朗,气场强大。
但这张脸落在现在的封冀眼中,却充满了bug。
首先是皮肤。
祈遇的皮肤,白的好似会发光一般,摸上去又细又滑,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白,甚至因为肤色够白,连那种地方都比常人漂亮许多,情动时还会泛起好看的粉,整个人像从牛乳中洗过似的。
而反观他,皮肤纹理不够细腻,更不够白,肤色遗传了他废物爹的坏基因,浑身上下都黑黢黢的,像抹了一层酱油,一点也不符合现在流行的审美。
然后是眉眼。
祈遇的眉眼虽然冷淡,但眉如远黛,形状柔和,隐藏在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微圆上挑,睫毛又长又卷,一双眸子水波粼粼,一看就是一个外表冷淡但心地善良的人。
再看他,眉骨锋利,鼻梁高挺,五官看着是立体了,可过于拔高的眉骨压着眼睛,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配上黝黑的肤色,像话本里能止小儿夜啼的夜叉。
最后是穿搭。
祈遇虽然平常上班穿的都是黑白灰三色的职业装,但封冀和他生活在一起,心里最清楚,其实祈遇的衣柜里根本不止有无聊的职业装,他还买了很多其他种类的衣服,甚至因为衣帽间待填满,最近还开始尝试颜色鲜艳的风格。人靠衣服马靠鞍,本来就好看的人再穿上好看的衣服,那不就更加耀眼了吗?
反观他,衣柜里高定不少,可除了西装就是衬衫,除了西装裤就是健身时穿的运动装,衣服颜色更是少得可怜,清一色的深色衣服,就连家里的床单都是深色,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沉闷的无趣。
随着他构想的深入,镜中人的表情也开始慢慢扭曲。大手扣紧了洗漱台的一角,封冀心里满是无措与彷徨。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不好看,穿搭也很无趣,所以祈遇已经开始慢慢对他失去兴趣了吗?
而且他和祈遇年龄差了好几岁,祈遇和他睡在一起时,不会觉得他身上有老人味吧!
这一瞬间,封冀的天塌了。
祈遇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封冀这副绝望的神情。
祈遇:“?”
祈遇立刻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惊疑不定道:“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封冀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封氏要倒闭了???
封氏要倒闭他怎么不知道!!!
祈遇心中惊疑不定,再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见是他来了,封冀从洗手台面前直起背,转过身突然一把将祈遇抱进了怀里。
祈遇回抱住他,抬起手在男人背后轻轻拍了拍,小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但是你不可以不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封冀嗫嚅了片刻,突然问道:“老婆,我是不是很丑啊?”
祈遇闻言表情一滞,但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原来不是封氏要倒闭了,那很好了。
随即,他从封冀怀里挣扎出来,一把捧住了男人的脸,在封冀紧张的注视下,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摇了摇头。
封冀心中酸楚,“是丑到你都不想评价了吗?”
祈遇:“当然——”
封冀脸上悲伤更甚。
祈遇用力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当然不是啊!”
封冀被弹的愣住了,“……老婆?”
祈遇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难得开了个玩笑,“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丑?你一觉醒来审美下降一万倍啦?”
“我就是……”封冀支支吾吾,“我就是……”
祈遇眯起眼。
封冀被他看的后背一凉,赶紧招了,“就是……我们已经和好半个月了,加上前半个月,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祈遇:“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冀委屈地搂住他的腰,“明明以前我们每周五会固定做一次的,可是……可是自从你把我赶出房门后,我们就一次都没做过了。而且,只要我不提,你好像一点都不想的样子,老婆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长得不好看了,所以厌倦我了吗?”
祈遇:“?”
祈遇:“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要造谣我可以吗?”
祈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嘟囔道:“就是因为前半个月没做,我才……不敢跟你提好不好,你自己床上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说是要让封冀清心寡欲,可他也明白,封冀这样精力旺盛的人,真想要清心寡欲除非割了。
憋了半个月,要是他真松口主动提了,不被做死在床上就怪了……
所幸前半个月没让人进房间的余威尚存,后半个月封冀也只敢抱一抱牵一牵手,最过分的也就是接个吻,更亲密的交流一次也没有过。
封冀不提,祈遇便也跟着装傻。
其实原因只是祈遇单纯地心疼自己的屁股,就这么简单,但看在封冀眼里,竟然成了他嫌弃对方年老色衰,失了性.趣。
且这不是封冀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年龄”这个词语,祈遇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封冀似乎特别在意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
说的更透彻一点,封冀自卑于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怕祈遇嫌弃他年龄大,有一天会喜欢上其他更年轻的人。
强大如封总,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改变年岁所带来的鸿沟。
以至于出了任何事,第一反应都会往自己最恐惧之处代入。
听到有更年轻的人追求他会吃醋,会倒豆子似的问出一堆有关年龄的问题,就为了听到他的安慰与表白。
半个月没有亲密接触,也不觉得是他的错,而是再次认为自己年龄大了,外表丑陋,所以不得他主动。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安全感吧?
想到这,祈遇一颗心顿时变得软趴趴的。
他主动钻进了封冀怀里,将脸贴在男人胸口,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语气认真道:“你不要老是纠结年龄好不好,我们之间也没有差几岁,就算你比我大,也不要觉得我会被更年轻的吸引走。以前我没有为他们的追求所动摇,现在跟你在一起了,就更不会了。”
“我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很喜欢你才会答应,你这样想,也太对不起我的喜欢了。”
封冀没想到自己会从祈遇口中听到这么一翻剖白,他还以为自己经常这样胡思乱想会惹老婆厌烦,要么训斥他几句,要么像之前那样,给他一巴掌清醒清醒,但只要不跟他分手,封冀并不在意祈遇如何对自己。
如今猝不及防被放在心尖上的人这样安慰,封冀只觉得心口处那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窟窿在这一刻被欣喜与爱意塞的满满当当,多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老婆看出了他的不安,在哄他。
封冀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对不起老婆,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他将脸埋进祈遇的颈窝中,汲取着那能带给他无限安全感的香气,“我就是太爱你,太怕失去你,这个世界上还爱我的人就只有你了。”
祈遇像小动物似的蹭了蹭他,软声道:“我说我喜欢你,一点敷衍也没有掺。你要相信我,好吗?”
封冀用力地点了点头,两条手臂如铁索一般,珍惜地再次收紧。
两人在休息室抱了很久,直到祈遇想起还有设计部的方案没批复时,才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好了,已经抱够久了,该工作了。”
话落,又小声地补了一句,“以后……频率还是跟之前一样吧,免得你又胡思乱想。”
说完便转身回了工位,封冀跟在他身后,脸上笑容看起来有点傻。
……
…
彻底说开后,虽然封冀知道了祈遇并非嫌弃自己,但那个网友的回复还是带给了他些许危机感。
虽然老婆很爱他,不在意他的外表,但他在外貌管理上也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摆烂。
他没有老婆的天生丽质,也没有外面那些妖艳贱.货的年龄优势,就要更加努力的捯饬自己,让老婆对他的外形也欲罢不能。
给老婆新鲜感,是作为老公的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封总的执行力很强,几乎是想法刚定型的那一刻,他便开始行动了。
与封冀同进同出的祈遇对此感觉最为强烈。
最近封冀似乎每天都有事要外出,还不让他跟着,搞得神神秘秘的。
祈遇倒不担心他会在外面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只是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些好奇。
终于,在周五的晚上,他们固定亲密交流的日子,祈遇总算知道这人究竟在忙什么了。
封冀难得在他之前洗的澡,等祈遇进入浴室后,总觉得封冀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平静。
等他洗完了澡从浴室出来,走到阳台放完衣服,一路上也没见到男人的身影。
祈遇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刚狐疑地走回房间,后背便贴上来了一具炙热的躯体。
祈遇一愣,立即转过身,待到看清面前人的穿着时,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耳根也随之红了起来。
封冀身上正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无袖工字背心,说是工字背心也不恰当,因为普通的工字背心根本比不上他身上这件的一半暴露。
背心贴身,单薄的布料遮挡不住男人如此具有爆发力的身材线条,那条背心的胸口与腹部,接连开了两个不规则的口子,结实饱满的胸肌与块垒分明的腹肌就这样透过那两个故意撕开的裂口,大喇喇暴露在了祈遇眼前,似乎是在邀请他去尽情抚摸一般。
穿了比不穿还要显得更加……性感。
祈遇还没从男人大胆的装束之中反应过来,手便被抓起,按在了硬邦邦的胸肌上。
习惯快于大脑思考,祈遇脑子还是懵的,手却已经熟练地捏了捏。
邦硬。
按理来说胸肌在没发力时是很软的,一捏还能陷进去。
可现在封冀的胸肌,不仅硬,而且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皮下肌肉跳跃着的动感,根本就不像是普通发力,反倒像——
“你……你刚刚是不是去健身了?”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太过熟悉,祈遇一猜便猜到了。
封冀凑近了他,低声夸道:“是啊,宝宝好聪明。”
要想将这套衣服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肌肉一定要在刚练完的充血状态才可以。
身材是他勾引老婆的利器,必须要好好利用。
祈遇被他这副样子搞得脑袋发昏,一边耳热,一边忍不住问道:“你干嘛穿成这样……”
“我想勾引你啊。”封冀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又抓着祈遇的手穿过中间那道间隔着两道裂口的布料,一路摸到了沟壑分明的腹肌上,“老婆……宝宝…你喜欢我这么穿吗?”
“我穿成这样跟你作暧,会不会让你更舒服更爽?”
男人刚做完力量训练,虽然那几个动作还不足以让他出汗,可体温却不受控制地飙升,如今离祈遇这样近,男人身上热烘烘的气息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味一个劲儿往祈遇鼻腔里钻。
这股气息里像是下了什么迷.情.药一般,直将祈遇熏的眼神迷离,许久未曾开过荤的身体如同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慢慢燃烧而起的欲.火在男人口中时不时冒出的騷话下愈演愈烈。
他的手还矜持地搭在封冀的腹肌上,对方的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溜进了祈遇的睡衣中,迎着白皙滑腻的触感四处点火。
祈遇对封冀的身材没有什么抵抗力,这会儿又被男人的这身装扮迷了眼睛,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便被一把打横抱起,男人掐着他的下颚,将他压在床上肆意亲吻。
许久未曾开荤的人不止祈遇一个,他被亲的意.乱.情.迷,张嘴就只剩喘.息时,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属于另一人的炙热温度正用这种耀武扬威的方式向他诉说着好久不见。
祈遇被烫的瞬间红了眼眶,从嘴角溢出一丝变了调的呜咽,甜腻而勾人,将气氛渲染的旖.旎又迷.乱。
当嘴唇被放开,祈遇的瞳孔还未找回聚焦,唇瓣水涔涔湿淋淋,已然完全失去了对危险的感知。
等到那双眼睛终于找回聚焦之时,却因为眼泪的不断涌出,连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床单泛起潮意,男人的大手抚过一片氲湿,身体剧烈颤抖着,兴奋再次弥漫进四肢百骸,叫他连呼吸都在叫嚣着占有。
祈遇的“泪水”似乎永远不会停了。
……
…
祈遇也没想过,重新洗了个澡,封冀又换了新的四件套后,他居然还能意识清醒地窝在沙发上等对方来抱自己回去。
封冀手上拿着脏床单从阳台来找他时,见他还醒着,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封冀今晚穿着的那件镂空工字背心已经在结束后彻底报废,被扔进了垃圾桶。
但也正因为他穿了那件衣服,并且全程都没脱下来,所以只有那两块镂空处抓痕最明显,呈裂口形状散落在身前,看着不显淫靡,反而有点幽默。
祈遇看着那呈现为坨状抓痕形状,忍了忍,没忍住,把脸埋进了手心偷偷笑了出来。
封冀将他的脸从手心里挖出来,在那他笑意盈盈的唇角狠狠亲了一口,“你自己抓的,还好意思笑。”
“谁让你要穿成那样……别的地方有遮挡,只有这两个地方最好抓嘛!”
祈遇理直气壮地抬眼看他,炫目的客厅灯光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祈遇突然“咦”了一声,抬手摸上了男人英俊的脸,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补水了?”
虽乍一看和从前没区别,但离得近了,还是能察觉到这细微的差距。
封冀的皮肤明显更细了,摸着也比以前滑,显然是补水补饱了。
见他终于发现了,封冀又凑过来亲了亲他,小声道:“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祈遇觉得新奇,将他整张脸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刚刚房间灯光那么暗,我根本没看清,更别说后面,你力气那么大……从我的视角看你都是来回晃的好嘛,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随即又好奇地问:“你是敷面膜了吗,什么面膜效果这么好?”
“没敷面膜。”封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就是…去了几趟美容院。”
祈遇:“?”
祈遇:“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往外跑,是去美容院了?”
“是啊,我快三十了,也该保养了。”封冀忐忑道:“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丢脸吧。”
祈遇望着他,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封冀紧张地问:“你笑什么?”
祈遇抬起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眉眼弯弯着道:“没笑什么呀。”
“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很爱我。”
封冀很满足,但却觉得祈遇前半句说的不对。
他不可爱。
但确实很爱祈遇——
作者有话说:正式追妻前让封总最后吃顿好的(磨刀霍霍向封总)
我真的很爱看上位者自卑,有人懂我吗(比心)
第55章 被发现的监控 祈遇猛然将手抽了回来。……
最近封氏员工逐渐发现, 本来就很帅的老板最近突然变得更加光彩照人,虽然外表上看不出大变化,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变了, 可就是觉得更帅了, 也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与祈特助之间的氛围也开始有所不同。
虽然两人在公司的行为举止一直很有分寸感,从未做过任何亲密的举动, 交流对话也都控制的与以往一般无二, 可秘书部一个个都是人精, 一点点氛围的改变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明明前段时间两个人就已经够甜蜜的了,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 有时候开会时眼神对上,哪怕一触即分, 那触的一下也仿佛会拉丝一般,甜的齁人。
如果说以前还有“嗑cp三分靠正主互动七分靠我造谣”的成分在,那么现在她们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俩人绝对谈了, 且谈的轰轰烈烈。
且按照几人嗑cp的经验, 往往这种类型的恋爱, 表面上看着一个赛一个的冷静,可私底下不知抵死缠绵过多少次, 祈特助好几次来上班脖子上的吻痕都没遮住。
这种激烈程度, 啧啧啧。
秘书部小群最近都嗑的发疯了。
群主“叫我瑜姐就好了”将群名改为[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叫我瑜姐就好了:【受不了了!!!两眼一睁就是嗑!!!!】
小张小张, 吃饭用缸:【此二人已经甜蜜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小李小李,快乐无比:【感觉他们对视一眼都像是隔空做过了一样】
小陈小陈,心想事成:【今天祈特助领口后面又有吻痕!露出来了小半个他自己看不到,但封总肯定能看到, 封总却没提醒!】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封总就是如此心机】
极个别同志:【封总这是故意宣示主权的吧(捂嘴笑)】
不过她们虽然私底下已经黄的飞起了,但两人毕竟还没官宣,哪怕再怎么确定也没敢舞到正主面前去。
小李小李,快乐无比:【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官宣啊,急急急,好想光明正大嗑cp啊】
小张小张,吃饭用缸:【我也好急,自从嗑了他们,我才发现我以前嗑的娱乐圈rps都是假糖,演出来的!现在我看他们,就算亲一起了都不及豹豹猫猫一个对视甜】
叫我瑜姐就好了:【感觉应该快啦,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感觉撑死也就是年前】
极个别同志:【今年说不定祈特助会带封总回去见家长哦】
小陈小陈,心想事成:【看来年过完咱们就能参加祈特助和封总的婚礼了】
群里一派喜气洋洋,连带着工作都积极了起来。
祈遇被她们的气氛所感染,又往群里丢了几个文件,让下班前审核完交上来。
秘书部:不嘻嘻。
……
…
全国各地都开始入冬,京市的天也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出着太阳却天寒地冻,若是刮起风来更是冰凉刺骨。
祈遇本就不爱出门,这下除了上班以外,周末坚决不往门外踏出一步。
他怕冷不愿意出去,封冀自然不会逼他,只是心里总想着在一起这么久,他和祈遇似乎都没正儿八经的一起出去约会过。
两个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曾经的工作狂封冀现在都开始对工作产生怨怼了。
所幸家里的地暖自入冬后便一直开着,在家时穿夏天睡衣也一点儿也不冷。
在家待着也有在家待着的好处,偌大一个房子只有他们两人,整个平层都属于完全私密的空间,想要做什么在哪里做都可以。
好几次封冀都申请去北阳台落地窗前一边看风景一边做,但却被祈遇恼羞成怒地拒绝了,为此失望了好久。
独身二十五年,这段时间的祈遇已经完全适应了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原本他几乎不能容忍自己的私人领域被其他任何人踏足,可对于现在封冀的彻底入侵,他发现自己的抗拒并不剧烈,甚至可以说几乎为0。
私下里,他更是已经完全习惯了除吃饭外的所有事都在对方怀里进行了。
不习惯也没办法,封冀无时无刻都想着往他身上贴,祈遇赶也赶不走,只好惯着。
毕竟封冀那一身的肌肉也不是白练的,靠在他怀里很舒服,这人身体温度又高,冬天做人肉靠垫还会自发热,除了要容忍对方会乱摸的手外,一切都很合祈遇的心意。
祈遇冬天有些嗜睡,但他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最近封冀要的有点多,他这副小身板有些吃不消,所以才睡的更久,懒懒地不愿意起床。
祈遇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发现刚锻炼完已经洗过澡的封冀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完全替代了三角角落那个靠垫,十分有揽客意识地朝祈遇拍了拍大腿。
那一副等待临幸的样子,看的祈遇不忍直视。
祈遇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刚坐上去,男人两条健壮的手臂便自动箍紧了他的腰腹,将他往怀里带。
腿上的柔软让封冀心猿意马,他将下巴抵在青年肩膀上,轻嗅着独属于祈遇香气,低声问道:“老婆,我准备过年订兰亭苑的包厢,到时候我们去那里吃年夜饭好吗?”
祈遇倒是没意见,本身他今年也不准备回老家过年,留在京市的话,肯定是要和男朋友一起的。
只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着问道:“你……过年不用回老宅和家人一起过吗?”
他不了解封冀的家庭情况,只知道男人有个养在老宅的母亲,至于父亲,似乎一点消息也没听到过。
“我母亲精神状态不太健康,老宅佣人管家医生都配置齐全,她不会太过孤单。我不在,她可能更高兴点。”封冀随口说着,语气听上去似乎还有些委屈,“老婆,我今年就想跟你一起过年,以后也只想和你一起,你会陪着我的吧?”
祈遇听的心里发软,抬起手在男人头顶揉吧了两下。
“我当然会。”
他没有父母,亲戚缘分更淡,从小便是一个人,而封冀虽然有家人,这么多年却依旧孤身一人。
两个孤独的人走到了一起,拥有了彼此,自然应该互相陪伴互相照顾。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祈遇看了眼时间,想着王奶奶应该已经和她的老姐妹出门买菜回来了,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也不知道王奶奶什么时候动身去她女儿家,今年过年他们见不到面,电话便要打的勤快些。
那头“嘟嘟”了好几声,才有人将电话接起。
“喂。”王奶奶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只是不知是不是隔着电话的原因,祈遇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奇怪。
“喂,王奶奶,我是祈遇。”
王奶奶开心道:“是小遇呀,这大冬天的,你那边冷不冷呐?京市那地方应该要下雪了吧,你要多穿点,别生病了。”
“家里有地暖,公司有暖气,不冷的。”祈遇耐心回答着,问道:“奶奶你什么时候要去佟姐家,您自己去还是她来接您?”
佟姐就是王奶奶的女儿,如今定居在杭城。
“我自己去,她工作忙,没到除夕那天公司都没给假,哪有时间来接我。”王奶奶说着,笑眯眯地道:“你不用担心我,票都是小佟买好的,护工到时候给我送进车站,下了车有人接,奶奶去过,奶奶知道的……咳咳……!”
她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说到最后时,突然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祈遇一惊,忙从封冀怀里坐起,紧张道:“王奶奶?您生病了?怎么咳的这么严重?!”
难怪刚刚他觉得王奶奶声音有些不对劲,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咳咳……咳…没事,咳…奶奶没事。”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担忧,王奶奶忙解释道:“就是天气冷了,有点着凉…咳,已经开了药了,过段时间就能好。”
“真没事吗?”祈遇还是不放心,“要是吃了药还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接您来京市看看。”
王奶奶闻言想也没想立刻就拒绝了,“没事的小遇,就是个小咳嗽而已,吃几餐药就好了。再说了,我有小孩儿,哪能生个病光麻烦你,那我生他们都白生了,自家老娘生病了还得麻烦别人操心。你工作忙,首先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用管奶奶,一切有护工呢,她照顾我照顾的可好了。”
祈遇闻言勉强放下心来,又和王奶奶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时忍不住再次叮嘱,“奶奶,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王奶奶:“知道啦,你去忙吧,别担心我,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王奶奶那头先挂了电话,祈遇忍不住叹了口气。
待在老家的老年人怕影响子女工作,经常生病了也不说,虽然王奶奶说已经拿了药,但他却总是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封冀在一旁听了全程,见状忙替他顺气,安抚道:“别想太多,最近天气凉,会生病很正常,如果只是普通咳嗽,过段时间肯定能好。再说,老家不还有你安排在对门的护工吗,肯定不会有事的。”
祈遇慢吞吞将背靠了回去,小声道:“也是……还好请了护工,不然王奶奶一个人生病在家我真不放心。”
许多人换季咳嗽一咳就是几个月,若王奶奶这场咳嗽真能咳这么久,那个时间她应当也已经到杭城了。
杭城医疗条件不错,小县城医生治不好,去了那里也肯定能痊愈。
想到这儿,祈遇也稍微放下心来。
…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公司躁动的气氛也逐渐开始显现。
小李一进公司便脱了大棉服,站在工位上兴奋道:“姐妹们,今年过年我和闺蜜出去旅游嘿嘿,想想就好开心啊,好期待放假啊啊啊啊啊啊!!”
刘瑜:“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回去过年,我爸妈最近开始催我找对象了,我担心一回去就骗我相亲,去了看不上要挨骂,不去更要挨骂,烦死人了。”
小陈:“我表姐今年回来,自从她去国外留学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说要给我带礼物,我也贼期待嘿嘿。”
一群人叽叽喳喳聊了好一会儿,见祈遇来了,立刻将话题对准了他,“祈特助,今年过年你有啥打算吗,要不要回老家?”
“今年不回。”祈遇笑着答:“今年留在京市过。”
几人听完,十分默契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
今年谈恋爱了,当然要留在京市陪男朋友过年了。
嗑到了。
时间匆匆来到了二月,周六傍晚,封冀在关上浴室门准备洗澡时收到了黎昕玥的电话,他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又往里走了几步,按下接听。
“喂。”
“喂封先生。”电话一接通,黎昕玥便直入主题,“您定制的戒指已经差不多制作完成,还剩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大概下周天可以出成品,是您自己来拿,还是我们派人给您送去?”
“我会派人去拿。”封冀怕被祈遇听见,压低了声音,又询问了黎昕玥几个问题,确认戒指所有的细节都按照自己提的意见更改完成后,才挂断电话。
将手机放回洗手台上时,男人唇角已经挂上了一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距离过年还剩不到三周,场地戒指都已经确认无误,接下来只差祈遇一个点头。
届时他念念不忘的官宣,就不仅仅是向所有人介绍祈遇是他的男朋友,而是……
未婚夫。
嘴角勾了又勾,封冀偏头轻咳一声,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浴室里响起的水声将男人的暗喜冲刷殆尽,靠在沙发上回复新助手消息的祈遇对此毫无察觉。
新助手名叫刘青云,今年刚刚毕业于隔壁清大,经验学识虽然比不上梁南星,但事业心甩了梁南星几条街,明明这段时间工作已经完全上手了,周末却还是会时不时向祈遇提问,看样子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祈遇因此对这个新助手印象很好。
刘青云对公司以前的项目案例很感兴趣,向祈遇询问了其中一些过程细节。
助手好学是好事,祈遇想了想,回复道:[我当时总结过一本经验册子,是刚入公司第一年写的,完全是新人视角,可能会对你前期过渡有帮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下周上班带给你]
刘青云对此相当惊喜:[那最好了,谢谢祈特助!]
祈遇思索了片刻,决定趁着现在记忆正热乎,马上回家一趟将册子拿过来,免得第二天忘记。
他搬来封冀家时只带了日常用品,像那种现在用不到的文件手册之类的全都遗留在了家中书房。就上下楼的功夫,倒也不远。
只是窗外风呼呼地刮,看天气预报,似乎明天会有一场雪,今天的气温已然跌破新低,哪怕只是上个楼,一出门有多冷祈遇都能预料到。
他去衣帽间拿出一件长款羽绒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打开入户门准备乘电梯上楼,却发现电梯按钮按了没反应,疑惑地打开物业通知群看了一眼。
这个点电梯维护刚好轮到他们这栋楼,后门电梯已经维护结束可以乘坐,前门还需要再等半个小时。
祈遇于是便提着鞋重新进门,从后门电梯坐了上去。
电梯刚一打开,便撞见一架三角梯横在自己跟前,梯子顶端的平面上坐着一个穿着工服面容和善的中年人,手上拿着工具正摆弄着安装在天花板中间的监控。
听到电梯的动静,中年人低头一看,与裹着羽绒服的青年对上视线,热情地寒暄道:“晚上好,你是这户的业主吧?”
祈遇点点头,礼貌道:“师傅你这是?”
师傅指了指监控,笑着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小偷扒手多,虽然咱们小区安保很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物业那边通知咱们年前要将有点问题的监控统一更换整修。你后门这个有点小问题,我修完再开机测一下信号,就准备去下一户了。”
“这样,麻烦你了师傅。”祈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走到后门按下指纹,抬脚走进了屋。
自从跟封冀同居后,他都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过自己家了,不过每周家里都会有专人上门打扫,看着与从前并无不同。
只是正因为家里没人住,哪怕进了家门也只能感受到一股子寒意,就连放在门口的拖鞋也还是夏天穿的凉拖。
还好羽绒服够保暖,祈遇踩着冻脚的拖鞋,快步走进书房。
一整墙的及顶书架被各种专业书塞的满满当当,祈遇站在书架前回想了片刻,抬起手准确地从其中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个本子,翻开看了两眼,确定东西没拿错后,便回头出了门。
后门口,修监控的师傅已经将手中圆球形的监控重新安了回去,不知是按了哪个按钮,那黑洞洞的摄像头中心亮起了一个红点,看样子是开机成功了。
祈遇看了一眼,便弯下腰开始系鞋带,想着监控修好了,这师傅也该坐电梯下去了。
然而事情却并不如他所想,开机成功后,师傅也没急着赶去下一户,反而打开了一个类似空调遥控器形状的器械,一阵操作后,盯着遥控屏幕仔细看起来。
祈遇想起他寒暄时说的,监控修完要确认信号无误,估计还得好一会儿。祈遇便抬脚走向电梯,打算自己先下楼。
他刚按下下行键,一声充满了疑惑的问句便传进了他的耳朵,“嗯?后门这块不是就一个监控吗,咋有俩信号?”
恰巧电梯门开,祈遇进电梯的脚步一顿,那师傅也跟着喊了他一声,“小伙儿,小伙儿你先别走,我问下你,你是自己在后门口装监控了吗?”
祈遇回过头,心中因为他这两句话充满了惊涛骇浪。
每家每户的后门口都只装了一个监控,因为360度都能照到,没必要装两个。
御龙湾一梯一户,现在他家门口多了一个监控,很明显是冲着监视他来的。
可知道他住址的人根本没几个,谁会想着要在他家门口装监控?
是熟人,还是小区里的某个工作人员?
无论是哪个,都让祈遇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摇了摇头,追问道:“师傅,你确定多了一个信号吗?说不定不是多出了一个监控,是别的信号也不一定。”
师傅摆摆手,“不可能的,这机器公司新发的,咱们内部测试过好几轮才投入使用,特别精准,这里百分百还有个藏起来的监控。”
祈遇心头发紧,又问道:“师傅,麻烦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找一下另一个监控在哪里?”
“哎呦,这多出来的监控不是你装的啊?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这小区的住户一个个都非富即贵,师傅赶忙从梯子上下来,打开了手中器械的强光手电,开始往头顶的各个角落照,边照边道:“我给你找到之后呢,咱们就报警,私自在你门口装监控鬼知道是干嘛的,太危险了。”
祈遇也跟着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后门的电梯间统共也就这么大点地方,随着逐一排查,很快,他们便在拐弯通往楼梯间的某个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十分微小的探头。
看到角落中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探头时,祈遇的血液一瞬间直冲头顶。
他平时除了丢垃圾和拿快递,几乎不会从后门走,更别说这种光线昏暗的角落,更是连注意都没注意过,如果不是今天暴露了信号,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法儿发现。
这个监控是谁安的?安在这儿有什么目的?什么时候安的?监控背后的人用这个摄像头监视他多久了?
一个个问题充斥着祈遇的大脑,他几乎想也没想便要打开手机报警。
可第一个“1”才刚按下去,在一旁捣鼓工具的师傅便又开口了,“这监控连的不是小区统一的网,小伙儿你看看,这个wifi名字你认识不?”
祈遇停下了报警的手,顺着师傅递来的器械看了一眼。
其实看这一眼,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这监控也不是祈遇安了,他又怎么会认识?
然而,待祈遇真正看清屏幕上所显示出来的名称时,熟悉的排列组合瞬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这个wifi?
这个wifi名,还是上个月封冀当着他的面改的,两个人名字首字母的缩写,加上生日年月一起组成的新名称。
当时他还笑对方幼稚,连个wifi名都要改动。
可当这个被他冠以幼稚的名字出现在面前这块长方形的小屏幕上时,祈遇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师傅见他看了名字后久久没说话,便开口催促道:“小伙儿,你这反应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要是你不认识,那我就通知物业报警啦?”
“别!”祈遇一个激灵,从怔愣中清醒过来,连忙阻止道:“别报警师傅,这个我认识,可能是朋友弄的,我回去问问他,先不用报警。”
“嗐,原来你认识啊,吓我一跳。”师傅也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安全隐患就行,既然是业主的朋友,让拆了就可以了,确实没必要报警。
祈遇又道:“师傅,能麻烦你去前门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多出来的监控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可以啊。”师傅很爽快地答应了,“反正我今天就剩一户要修。不过前门电梯在维护,只能用你家里走了。”
“可以,走吧。”祈遇快速解锁开门,给师傅拿了双拖鞋,便将人带到了入户大门处。
入户门的电梯厅更大,装修的也更华丽,除了几个固定墙角外,还有不少凸起凹陷的浮雕,装饰用的挂画,一眼望去,除了小区那最原始的球形监控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祈遇紧张的注视下,师傅照例举起手中器械,按了几个按钮一阵操作,不多时,屏幕上便出现了两个信号源。
一个是开发商安装的监控,一个是未知信号源。
后者在师傅的操作下,再次显现出一个刚见过没多久的wifi名称。
祈遇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他站在原地胸口不住起伏着,最终抬起被冻的冰凉的手,拿出手机,对着那条wifi名拍了张照片。
师傅在一旁道:“你这个朋友应该也是咱们小区的住户吧,在你家门口安监控是搞恶作剧吗?但还是让他赶紧撤掉吧,万一下次被其他修监控的师傅发现了,真去报警了就麻烦了。”
祈遇扯了扯嘴角,应道:“知道了师傅,我会解决的。”
回到后门处,师傅先坐电梯下了楼。祈遇站在电梯前,看着相册里拍摄的照片,脸上表情如放了空一般,平静中带深深的不解。
怎么会是封冀?
封冀……为什么要在他家门口装监控?
这两个监控又是什么时候装的?
祈遇的脑子几乎已经不会思考了。
他就这么站在电梯前发起了呆,直到电梯重新从一楼运行上来,发出“叮咚”一声脆响,他才如梦初醒般走了进去。
回到家时,浴室的水声还未停止,祈遇攥紧了手机重新坐回沙发上,脸上表情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呆滞。
许多事情上,他越慌乱便越冷静,最开始的那一阵不可置信的空白过后,罢工许久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起来。
他盯着茶几上射灯的一点反光,想起了很多曾经被自己遗忘的细节。
譬如,他只要周末和舍友出门,就必然会接到封冀的工作电话,随即在舍友不舍得目光中离开。
几个舍友还经常调侃封总每回电话都来的这么准时,简直像是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一样。
周嘉丞回国那次,明明封冀正在和对方吃饭,却能在他刚坐上出租车的后一秒发来询问短信,随即出现在包厢中将他带走。
又譬如,那天晚上他去酒吧,不慎喝下了加了料的酒,第二天醒来便出现在了封冀的床上。
当时他被“和老板睡了”这个念头吓到了,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其他,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封冀会知道他出门了,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酒吧,将他救下。
同时,与这些细节一起浮现的,还有祈遇曾疑惑过,却听信了封冀的解释而放弃追问的事。
瞒着封冀去京大参加活动的那次,明明上一秒对方还在老宅,下一秒却突然出现在了学生活动中心门口,将他逮了个正着。
封冀解释说是因为自己接收到了校方的邀请,刚到现场就碰到了他,纯属巧合。
这真的是巧合吗?
祈遇颤抖着手点开了京大官网,按照时间线找到了有关图书展览节的板块,在数条恭贺新活动圆满举行的文章中,找到了到场嘉宾名单。
从头到尾,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企业家大名,却唯独没有封冀。
以封冀对京大做出的贡献与自身社会地位,哪怕只是踏进学校校门一步,这篇文章也必定会出现他的名字。
可门口的监控只能拍到他出门了,并不能共享他的实时位置,京大面积那么辽阔,封冀是怎么在人群中精准定位到他的?
还有他们在一起后,他和舍友的生日聚餐,突然出现在商城里的封冀。
他当时便觉得奇怪,封冀在手机上说要来接他,可御龙湾距离京大车程并不近,封冀就像是会瞬移一般,出现的十分突兀。
只是那时他的疑惑被气势汹汹赶来的胡涛打断,后面又忙着哄吃醋的封冀,这点不合理便被他彻底抛之脑后。
直到现在,直到今天,他终于回忆起这些被他忽略遗忘的过去,才发现封冀与自己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细思极恐的细节。
祈遇越想越心惊,连浴室门什么时候打开,封冀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都不知道。
“老婆,你刚刚出门了?身上怎么还穿着羽绒服?”
男人熟悉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祈遇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坐稳向后倒去。
封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感受到那双手的僵硬与冰凉,忍不住皱起眉头,“怎么手这么凉,老婆你刚刚去哪儿了?明天要下雪,还会继续降温,出去容易生病,下次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拿。羽绒服先别脱,手我给你捂捂。”
说着,便毫不犹豫将祈遇那双冰凉刺骨的手揣进了怀里。
如此充满爱意的一幕,看在祈遇眼里,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割裂感。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封冀,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恶劣又恐怖的事?
到底是爱他,还是享受这股将他控制在股掌之中的快感?
祈遇猛然将手抽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封总:订了包厢[加油]买了戒指[加油]和老婆开开心心过大年[加油]
77:[问号][害怕][裂开][化了]
[抱抱][抱抱]又写了个大肥章,求夸奖[狗头叼玫瑰]
(ps:文里的什么监控信号啊工具啊啥的是我编的,误细究[合十])评论区随机掉落小红包[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