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爱之上 一家三口
一时间, 霍竟司的心中又酸又胀，更是被小家伙刚刚那个样子给弄得软得一塌糊涂。
都说有了孩子之后就有了软肋，霍竟司之前对这句话的理解还停留在表层, 直到今天, 他才深刻意识到这句话背后深藏的，是父母与孩子之间相互而浓烈的爱意。
看着小家伙的样子，霍竟司觉得现在就是糯糯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觉得自己能摘下来。
而小家伙捧着画, 焦急地等待着霍竟司的答复, 只是蹲在原地的两个人都在看清楚这幅画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糯糯什么时候画的，也没有人知道糯糯为什么要把这幅画藏在这里，一直到现在才慌慌张张地拿出来。
霍竟司抬起手，慢慢接过画, 而糯糯抓着他的手臂，黏在了他的身上，亮亮的眼睛里面写着迫切和期待。
看着画上的一家三口, 霍竟司张口欲言，声音却是哑的：“我……”
他清了清嗓子, 随后一把把糯糯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却还是有些沙哑：“爸爸永远都会陪在糯糯的身边的。”
李末听声音感觉不对，扭头一看，霍竟司的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
只见这人把糯糯抱在怀里，而自己在小家伙背后拧着眉看画, 眸色微湿，眼底柔情一片。
李末伸出手指抹了一把他的眼尾，感受到指腹一片温润之后他才发现霍竟司真的被感动哭了。
嚯, 没想到霍竟司也有这样心软的时候。
霍竟司回过神来，立马擦去自己眼角还没有完全掉出来的眼泪，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把自己被小家伙感动到不行的事实给隐瞒过去。
而怀里的小家伙像是感知到他情绪的波动一样，尽管没有看见霍竟司的表情，但是却忽然抬起手，搂住了霍竟司的脖颈，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是小家伙从前经常对李末做的举动。
像是安慰又像是亲昵，但不管这种行为代表着小家伙的什么情感，都一定是基于喜欢之上的。
甚至现在霍竟司觉得自己可以给这份情感换一个程度更深厚的词语——
是基于爱之上的。
糯糯就这么无声地抱着霍竟司，抱了好一会儿，才忽然从他的怀中挣开。
霍竟司扶着自己已经蹲麻的大腿，歪着脑袋看着小家伙，在耐心等着糯糯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只见小家伙朝李末伸出手，把他一起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糯糯的怀抱很小，他们只能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挤在一起，但小家伙也踮着脚，已经很努力地将他们一起抱着了。
“终于想起妈妈来了？”李末故意嗔怪道。
而糯糯只是在他们中间蹭了蹭，什么也没说，享受着这样爸爸妈妈都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刻。
这几天霍竟司算是完全被糯糯给拖住，就连工作都搬到了家里面来。
而糯糯也格外黏人，就连霍竟司听文秘书汇报工作的时候也要拉着李末一起黏在他的身边。
虽然不是第一次让霍竟司的下属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了，但是李末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是特别习惯，尤其是他“死而复生”回来之后。
与此同时，他看着依旧正经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文秘书，也在心里面发自内心地夸赞了这人的心理素质和专业素质，不愧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晋升到总督秘书这个位置。
于是他们便被迫坐下来一起听工作汇报。
这次汇报的内容是有关上一次直播，其中霍竟司被小男孩认成爸爸的片段被截取，在网络平台上广泛传播着，并且取得了十分不错的反响。
可就在文秘书点开ppt里面的视频的时候，坐在两人中间的糯糯却忽然张牙舞爪了起来，看着霍竟司指着视频，表情着急，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只有李末瞬间就了然了自家小崽的反应，再结合糯糯这几天反常的举动来看，他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随后看向糯糯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你是吃醋了啊？”
霍竟司看了一眼视频，正好播放到小男孩抱住他大腿喊他爸爸的时候。
而糯糯从他的怀中挣扎爬起身，直接捂住了他的眼睛。
文秘书也上道，发现规律之后立马验证规律，把ppt往后调了一页，小家伙的咿呀声顿时停止，随后又调回来，小家伙小眉一拧又开始嘀嘀咕咕。
如此往复了三四次，随后文秘书笃定地朝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眼睛拯救出来的霍竟司点点头，表示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家伙那天为什么会突然说那样的话就能够解释了。
只是霍竟司在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感动。
呜呜呜原来糯糯真的这么爱他……
太不容易了，经过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之后，他都做好了一辈子都被亲儿子喊叔叔的准备了，结果突然一下告诉他其实他的崽崽是喜欢他的。
霍竟司觉得自己要哭了，他也真的哭了。
见状，文秘书立马背过身仰头看天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李末一边凑上去用袖子帮他抹眼泪一边目瞪口呆，毕竟他以前也没见过霍竟司是个这么爱哭的人啊……
小家伙生病的那几天应该是他们三个人这辈子过得最黏糊的几天。
就拿起床这件事来说，糯糯起床的第一件事从起身穿衣服变成了点名，先喊妈妈，等李末诶了一声之后，再喊爸爸，等霍竟司也应了一声之后，再从头开始。
谁不给小家伙回应，小家伙就会变成复读机一直喊一直喊一直喊，霍竟司有时候故意等几秒钟，就是想让糯糯多喊他几声爸爸。
而小家伙对自己老爹的心机不知情，正中霍竟司的下怀，躺在床上一边捏着自己的手指，嘴里像是在比肺活量一样一边不停喊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霍竟司听够了，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边甩手上的水，一边出声回应小家伙，脸上笑得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心机，太心机了。”李末摇头啧啧啧，对霍竟司这种行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而他们的睡姿也有所变化，从前是李末睡在中间，但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糯糯睡在中间。
当然，这只是睡前的姿势。
不知道是因为小崽终于放开了自己对霍竟司的情感，所以连带着睡姿都放开了，还是生病吃了药有副作用的原因，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原本睡在中间的小崽可能随机刷新在房间的任何一个位置，比如霍竟司的肚子上，比如他们两个人的头顶和床头之间的夹缝里。
总之，自从李末和霍竟司发现了这个规律之后，他们睡前还会打赌，看谁能够赌对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小崽会出现在房间的哪个地方。
但是更多的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全都猜不对，就比如今天早上，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是从衣柜里面探出来的。
李末和霍竟司是一脸懵，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睡着睡着就从床上睡到衣柜里面去的，但糯糯比他们还要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在床上而在衣柜里面。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李末和霍竟司都会相视一笑，随后起身去把懵逼的小崽抱出来。
随着一家三口情感的升温，小家伙的病也完全好了。
这个时候的小家伙情绪波动没那么厉害了，心理也没那么脆弱了，他站在客厅里面，仰着脑袋看着自己画的、被霍竟司裱起来的、挂在客厅最显眼位置的那幅画，自己生病这几天是怎么又哭又闹又撒娇求霍叔叔不要走留下来陪他的记忆全都一股脑涌了上来。
小家伙立马举起双手抱着脑袋一头栽进了沙发的抱枕里面。
天啊！他生病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他怎么可以哭着闹着求霍叔叔不要走呢，简直太丢脸了！
而且他怎么能就那么直接喊霍叔叔爸爸呢，这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了吗！
最重要的是……
小家伙倒在沙发上，满脸愁容——
他其实还没有准备好呢……
这么一搞，搞得他现在连喊霍竟司“霍叔叔”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是因为生病他的脑子糊涂了所以稀里糊涂之下才喊了霍竟司爸爸，但是现在他病好了，叫他再喊下去，他又开始觉得别扭了。
就在小崽倒在沙发上在心里面纠结的时候，李末和霍竟司一下楼看见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把头埋在沙发里面身体还蛄蛹个不停的小崽。
糯糯抬起头，便看见“爸爸”和妈妈朝自己走了过来。
根据他这两天的记忆来看，一般在这个时候他都会黏黏糊糊地喊他们一声爸爸妈妈，但是现在……
“妈妈早上好……”糯糯先叫了一声，随后便对视上了霍竟司期待的目光。
只是小家伙咬着嘴唇，一句话卡在喉咙里面半天说不出来。
啊，好想像前两天那样肆无忌惮地对着霍叔叔黏人撒娇啊，但是他又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哎呀，小小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烦恼呀？
糯糯在心里面不停地抠着手指。
他撅着嘴，抬眼快速瞄了一眼霍竟司，随后又垂下眼睛，脑子里面纠结了许久，最后才一不做二不休似的，闭着眼睛喊了一声：“霍叔叔早上好。”
随后立马重新栽进了抱枕里面当鸵鸟，但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小家伙露出来的耳朵根已经红透了。
霍竟司一大清早的笑容直接就凝在脸上。
而李末双手一摊，看出来小家伙的害羞，于是只能无奈向霍竟司解释并安慰道：“他这是病好了，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为着这句“霍叔叔早上好”，霍竟司emo了一整天。
不过他很快就在李末的开导下与这件事情和解了。
毕竟糯糯那天喊他爸爸喊得十分突然，也是有生病，和那天他被别人认了爸爸所以小家伙着急吃醋的原因在。
但是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急不得，得慢慢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糯糯为此也纠结了一整天。
哎呀哎呀，早上叫爸爸霍叔叔，爸爸好像又不高兴了，假装自己没有不好意思干脆就这么喊爸爸喊下去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用这么纠结，爸爸也不会不开心了……
而且其实就这么喊下去也没事，他老早就想改口了，也很想黏着霍竟司让他陪自己玩。
小崽于是就这么在心里面来回思考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糯糯还在纠结。
小家伙洗完澡之后被李末抱着丢到床上，而他看着坐在床头抱着电脑处理工作的霍竟司，一边戳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在心里面拨弄着自己的算盘。
而霍竟司假装没有看见小家伙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也假装自己根本就不在意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等到李末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糯糯还坐在自己刚刚把他放在床上的位置没有动，而霍竟司原本噼啪打字的手也停了下来，只是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屏幕里的内容他看进去没有。
这是又闹别扭了吗？
李末在心里面猜测着，怎么气氛突然就变得这么尴尬啊？
而且明明这两个家伙昨天还黏黏糊糊的，今天怎么又开始闹这出了呢。
明明两个人都喜欢对方喜欢得要死，就是长了张嘴巴怎么都不说话。
李末默默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随后爬上床，像这几天每天晚上一样，把小家伙抱到了自己和霍竟司的中间，随后直接打断了两人这种无声的对峙：“两个人都愣着干什么呢，睡觉了。”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直接关灯躺下，顺便一个被子蒙过去，把他们三个人都蒙到了一起。
只是这依然阻止不了尴尬的气氛重新在空气当中滋生。
糯糯抓着被子的边缘，黑暗之中，小家伙依然眨着他亮亮的眼睛。
小家伙尝试入睡，只是这两天习惯了被爸爸妈妈一起抱着睡觉的日子，突然一下不这样，他感到有些不习惯。
不对，不是有些不习惯，而是十分的不习惯。
不对，是一百分的不习惯！
具体的表现为，不习惯到他都睡不着觉了。
小崽扭头看了一眼霍竟司，在发现一旁的霍竟司也是如此，也睁着眼睛没睡着之后立马把脑袋给扭了回来。
三个人明明还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但是大家都睡不着。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顿顿都吃肉的小狗忽然有一天被喂了全素宴，对着满桌子的绿色不知道从何下嘴。
就在李末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默而尴尬的微妙氛围，准备吐槽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糯糯忽然道：“你可以抱着我睡觉吗？”
但是这话不是对李末说的，而是对着霍竟司说的。
于是李末张开的嘴紧急刹了车。
霍竟司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面朝着糯糯，把他抱在了怀里。
糯糯随后又拉着李末的手，把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还有妈妈。”
想让人抱就直说嘛，搞这么扭扭捏捏干什么真的是。
李末暗笑一声，随后牵着霍竟司的手一起往糯糯的身旁凑得更紧了一点。
只是单纯这样，好像还是不太够，糯糯亮亮的眼睛依然在黑暗中眨着。
“晚安妈妈。”
糯糯于是又道，一点一点排除着让自己觉得不太够的可能。
“嗯，晚安宝宝。”李末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肚子。
抱也抱住了，晚安也说完了，糯糯咬了咬嘴唇，他觉得这样还是不够。
“还有……”
小家伙软软的声音又在房间里面响了起来。
“爸爸。”
糯糯飞速道。
而且说完，他便立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并且紧紧闭上了眼睛。
只留下霍竟司激灵一下抬起头，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又安心地躺了下去，压抑不住自己笑容的同时，又往小家伙的身边凑了凑。
黑暗中，这种微妙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一家三口虽然都不说话，但是他们的嘴角都是向上扬起的，又一同进入了梦乡，做着同一个有关幸福的美梦。
不再纠结于“爸爸”的这个称呼之后，小家伙的情感表达明显要直截了当了很多，尤其是当他向霍竟司寻求情绪价值的时候——
父亲节临近，糯糯的早教班老师于是给他们留了一个给父亲亲手做一顿饭的手工作业。
而等到放学回家，糯糯连自己的饭都顾不上吃，就急着给霍竟司做饭。
想让小家伙完全独自一人完成是不可能的，肯定要在其他大人的协助之下。
李末思来想去，在考虑完小家伙的参与程度，食品安全和操作安全等诸多方面的事情之后，最后选择了曲奇饼干这个简单又不容易出错的食物上。
这样既让小家伙能够全程参与制作，又保证了霍竟司的人身安全，毕竟饼干这种东西只要配料不加那种很猎奇的东西，最后做出来怎么都不至于很难吃。
可偏偏糯糯讲究的就是一个《亲手制作》和一个《创新》。
毕竟好不容易有一次掌握了做饭的主动权，小家伙自然十分兴奋，加什么东西进去全由他这个主厨说了算。
“宝宝啊，这是草莓酱……”李末看着小家伙做的东西，手里举着锅铲，眼中全是担忧，只是他每次想插手，都会被糯糯给阻止，只能弱弱发问，“草莓酱也要加进去吗？”
而在这之前，糯糯把盐当成糖，把耗油当成巧克力酱，又往里面舀了两勺郫县豆瓣酱的时候，他都能用一句小家伙做的是酱香味曲奇饼来哄劝自己不要把小孩子的创新精神扼杀在摇篮里面。
但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东西要是喂给霍竟司吃，没被毒死都得折进去半条命。
只是糯糯闻言，却是一脸笃定地点点头，举手投足间全是宛如大厨风范一般的自信。
李末捂脸，担忧地看着那盘送进烤箱的饼干，随后立马拍了几张糯糯捏出来的饼干图片发给自己最常去的那家蛋糕店的老板，叫他在最快的时间内给他做一批一模一样的曲奇饼干出来。
紧接着，他又趁糯糯不注意，立马给霍竟司发消息叫他提前准备好大量的水和牛奶，方便在“误食”了糯糯牌饼干之后能够立马解毒。
霍竟司在那头却表示不甚在意——
【nono：应该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momo：……】
【momo：你吃了就知道了……】
【nono：我觉得是你多虑了，我儿子还能毒害我不成？】
【momo：那你就吃吧，吃了再决定是相信你儿子还是相信我（微笑）（微笑）（微笑）】
【nono：（乖巧jpg.）】
发完，李末刚放下手机，就听见烤箱“叮——”的一声，是糯糯饼干的号角正在吹响。
小家伙立马哒哒哒跑到烤箱旁边，催促着李末赶紧把饼干拿出来，眼中写满了迫不及待。
只是刚打开烤箱门，李末就敏锐地嗅到了一股不太对劲的味道。
前调感觉辣辣的冲冲的，又带着一股酱香，中调带着小麦和奶油的味道，尾调则有些水果的甜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闻得李末连连皱眉。
唯一还算可以的，大概就是饼干的卖相，巧克力色，里面夹着一些不知道是豆瓣酱还是草莓酱的红红的碎碎，就像是巧克力曲奇饼干上面点缀的果干一样。
所以虽然闻着不咋地，但是糯糯却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做得十分成功。
随后糯糯吹了吹其中一块饼干，紧接着拿起饼干满脸期待地递到李末的嘴边：“妈妈先吃！”
李末见小家伙看向自己，皱起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表示自己也十分期待的样子，只是他低头瞥了一眼那块饼干，还是有些面露难色。
“啊……啊？？？”
李末微微张唇，看着小家伙满脸期待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辜负这番好意，但是……
这玩意儿光是想想就和好吃这两个字沾不上一毛钱的关系啊……
但看在糯糯这么期待的份上，他还是轻轻咬了一小口。
果然……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难吃。
但他李末在某种程度上好歹也算演员出身，给足小家伙情绪价值这一方面不算难事，只有咽下去的时候比较困难。
他仿佛吃了什么糠咽菜一般，艰难吞下并且露出来一个笑容之后推了推小家伙的背，决定祸水东引：“去，去给周爷爷和吴奶奶也尝尝。”
全程看着小家伙做饼干也全程都紧紧皱着眉的吴妈：……
而不知道小家伙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的周叔在接到饼干的那一瞬还有些受宠若惊，道了好几声“谢谢小少爷”之后满脸幸福地把饼干往自己嘴里面塞。
下一秒，一向稳重的周叔表情突变——
“好吃嘛？”小家伙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面写满了期待。
周叔摸摸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艰难挤出来一个笑容：“好…吃。”
下次别给我吃了。
“糯糯自己不试一口嘛？”李末把手里那块饼干偷偷放回烤盘里面，随后这么问道。
而糯糯看了一眼烤盘里面剩下的饼干，随后当机立断摇了摇头：“留给爸爸吃！”
李末见状不语，只是一味地给蛋糕店加钱叫他们做快点。
因为没有一个人敢和糯糯说实话，所以当糯糯把饼干打开递给霍竟司的时候，小家伙做完饼干之后的期待之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霍竟司却面色如常，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大口，随后眉毛都飞扬了起来，就像是真的吃到了什么玉盘珍馐一般。
站在一旁等着霍竟司和他一样露出复杂表情的李末：？？？
你嘴巴死了？？？
“嗯！！！”
只见霍竟司举起大拇指连连比赞：“太好吃了！糯糯快去，让文叔叔和刘叔叔也尝尝！”
李末更加震惊了。
就算是演的，也不能演得这么像吧？
难道霍竟司的口味真的有这么猎奇。
噢不对，李末心中顿时了然了，这个屋子里面还有两个人没有吃过糯糯饼干。
紧接着下一秒，正如李末所猜测的那样，在小家伙转过身背对他的那一瞬间，霍竟司立马做出了窒息的表情。
他就应该相信李末，多准备一些牛奶和水。
而见到霍竟司的情绪价值给得这么足，刘副官和文秘书在吃下饼干之后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神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面咽，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是这也顺便让小家伙更加自信了，捧起饼干盒就往门外跑，看见谁就分给谁，自己都舍不得吃。
“呸——”
霍竟司终于可以把小家伙这不美味的“爱”给吐出来了，皱着眉一边打量着手里剩下的半块饼干一边问李末，毫不留情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啊，能做的这么难吃也是没谁了。”
“也没什么，我调配完面粉、奶油和黄油的比例之后，你儿子把盐当成了糖，又往里面加了耗油豆瓣酱。”李末顿了一下，“还有草莓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出锅的时候他又往上面挤了巧克力酱。”
霍竟司：……
文秘书和刘副官更是满脸黑线。
看着小家伙高高兴兴分饼干的背影，霍竟司扭头小声和李末吐槽道：“我等会儿就去定制一个牌子，上面写‘糯糯不准入内’，然后贴在厨房的门上。”
话音落下，只见门外的糯糯又回头，霍竟司立马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又装作很好吃的模样。
紧接着，霍竟司又喊来文秘书，道：“你等会儿去调查一下糯糯的饼干都分给了谁，统计一下把名单发给我。”
文秘书：？
受害者名单吗？
“然后给他们全体记工伤。”
霍竟司淡淡道。
文秘书：。
“其实我点了个外卖，特意叫蛋糕店照着你儿子做的饼干做的，但是没来得及偷梁换柱。”李末指着桌子上那个平平无奇的袋子。
本来他是想趁小家伙不注意偷偷换掉的，谁料自从饼干做好以后，小家伙便时刻把饼干抱在怀里，让他想找机会都没办法。
只是不巧，就在霍竟司打开袋子看蛋糕店做出来的饼干的时候，糯糯正好抱着罐子回来了，里面还剩下了几块饼干。
而糯糯一见他们手里拿着一盒别的饼干，顿时不乐意了，像个小大人一样跑过来爬到霍竟司的椅子上，一边从他们手中拿走了那盒饼干的同时一边头头是道：“爸爸你不要吃外卖，外卖不健康。”
“你要是想吃饼干，糯糯以后天天都给你做。”糯糯拍拍胸脯，满脸都是对自己做出来的饼干的骄傲。
闻言，霍竟司面上应着好，心底里早就流了一大滩眼泪。
天……天天吗？
说完，糯糯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而李末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虽然霍竟司现在是痛苦的，但是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往上走，温柔的眼神里充斥着幸福。
以，后。
他在心里面默念着糯糯刚刚说的这个词语。
在经历从前那些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的时候，他总是希望如果日子能够一直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就好了。
可是之前的每一次，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日子真的就这么过了下去。
但他还是希望，如果这样幸福的时光能够过得再慢一点就好了。
李末笑得一脸甜蜜。
直到……
“妈妈你也吃——”
糯糯回头，也递过来了一块饼干。
李末脸上的笑容当即收了回去。
好吧，幸福里也总会夹杂着一些甜蜜的烦恼，所以有时候时间过得快一点也没关系。
就像现在这样。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发红包！
番外想写娃综和一些小日常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说来着，但是我写完这将近八千字已经一点多了（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