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下午四点,初颂提前结束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上的生日宴远比她想象的人多,刚刚在二楼工作间,从楼上往下看,庭院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


    小爱告诉她,大部分是在斜后方那个城堡居住,樊听年的下属,还有几个是周围住的富人朋友。


    “下属?”初颂惊讶回头。


    小爱当时推着桌子,椅子往后滑了滑,抬手扶着自己的脖颈转了下:“对,他家里是真的有很多财产要继承,但他现在不想回去接手全部生意,他的母亲就派了一些人过来,让他”


    小爱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词:“远程办公。”


    章章也抬头看过来,帮着解释:“一个月,他会去后面那栋楼工作几天,保证一部分生意的正常运转。”


    初颂听懵了,实在是没接触过这种阶层,很多东西她都不清楚。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些抛到脑后,上到三楼自己的房间,毕竟这些跟她也没关系。


    初颂选了条深红色的裙子,背后是交叉绑带的设计,系上时从背后看,绑带最上端扎成蝴蝶结。


    这条裙子买很久了,是去年和文瑶逛街时一起买的,当时花了她两千大洋,不过买回来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穿。


    她工作时一直都是T恤大裤衩,好不容易出来旅行,嫌这条裙子行动不方便,也一直没穿过,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换好衣服,重新画了个合适的妆,文瑶刚好打来视频。


    “哟,今天什么日子,穿上战袍了?”文瑶这周以来第一次准时下班,刚走出酒店大楼,准备步行去附近的商场买点食材,回家做饭。


    初颂把手机支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重新化眉,忽然觉得她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和镜头那边像两个世界。


    文瑶那里行人匆匆,人来人往,偶尔的鸣笛和车流声,提醒她那里好像才更像现实世界。


    怪不得今天小爱还说,在这里待久了,真的会留恋,像世外桃源,没有快节奏的生活压力,没有不断响起的工作铃声,有的只有靠海的美景,和态度友好的各种同伴。


    怪不得樊听年也不喜欢出去。


    文瑶刚过了十字路口,走上人行道,她扶了扶耳机,看对面的人:“怎么,穿漂亮裙子人傻了?”


    “不是,”她忽然叹口气,坐下来,停顿了半秒,对着镜子接着画眉,“总觉得离职回去的时候我会有戒断反应。”


    文瑶一边看路一边跟她交流:“怎么说?”


    “这里饭好吃,景好看,工作压力小,人也可爱。”她说到这里时,突然想起樊听年,不只是可爱,还很帅,帅得令人发指。


    “别别别,别说了,我有红眼病。”文瑶第一百零八次问她,樊听年需不需要大堂经理。


    文瑶:“我这履历拿出来,专业管家。”


    初颂笑起来:“他们这种人,好像管家都是从家族里抽出来的。”


    文瑶为此表示非常遗憾:“好吧。”


    “对了,你还没说你穿你这条红裙子干什么。”


    初颂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在化妆包里找另外的工具:“之前我给你说的那个苏菲阿姨,今天是她的生日,有个小型聚会。”


    “天呐,”文瑶再次感叹,“也太好了吧,你这和整天玩有什么区别。”


    初颂睁大眼,对着镜子描了很浅的眼线:


    “所以我说我离开的时候肯定会有戒断反应么。”


    “对,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比赛,什么AM”文瑶不是专业搞设计的,有点不记得名字。


    初颂停下手:“AMND?”


    “对,就是这个,前几天我以前一个顾客,说她女儿在搞这个,还是你学妹,和你本科一个学校,现在读大三,你参加比赛不是需要人手,你要不找她试试?”


    初颂工作两年,脱离学校的时间不短了,之前就想找同学校的师弟师妹,组建一个团队,但她交际圈窄,一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要,你有联系方式吗?”初颂赶紧放下右手的化妆工具,把手机拿过来。


    文瑶:“有,我要了她的微信,就等着推给你。”


    “文瑶,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初颂从文瑶那里要来联系方式,加上对方的微信,和这位师妹聊了一会儿。


    师妹确实对这个比赛意向非常高,更好的是她宿舍还有一个女生是同专业,也有意向参赛,可以加入她们的团队。


    初颂一时高兴,和她们多聊了两句,等放下手机再往楼下看时,发现刚在院子里的人比之前少,应该是聚会开始,大家已经去了后面那栋楼的宴会厅。


    初颂看了眼时间,看到手机上小爱也在联系她,问她在哪里。


    她回了条消息,赶紧放下手机,把刚没化完的妆化完。


    她确实来晚了,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不过说是宴会,没有那么隆重,更像一个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小型聚会。


    苏菲和平常没什么大差别,只是换了条更素净好看的裙子。


    初颂看到有几个人在围着苏菲说话,没立即走过去,等那几个人说完,苏菲抬头看到她,招手喊她:“初颂。”


    初颂先前说的没错,这个城堡里,无论是管家,佣人还是其它工作人员,很多都来自樊听年在意大利的家族。


    不全部是旁支的亲戚,只有一些是佣人的家里的亲人,总之延伸,再延伸,再延伸,像这样的家族,只会用自己熟悉的人。


    苏菲之所以会是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从小在意大利长大。


    她是中国人,从小被从福利院收养,收养她的这对意大利夫妇恰好是樊听年家族的人,所以后来,她就来这里,一直工作。


    听到苏菲喊她,初颂赶紧提步走过去。


    她那手里的礼物盒塞过去:“这是我前几天做的,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苏菲眼角有皱纹,因为笑更明显了一点,她手握着盒子,语气和善:“不送也可以,只是大家想开心一下,一起吃个饭。”


    为了配这条裙子,初颂专门编了辫子,长发被编成辫子,没有头发遮挡,白皙的背露出来。


    初颂正想说话,忽然察觉有人在看她。


    她皱了皱眉,抬头环视周围,视线似乎又消失。


    苏菲拍她的手:“怎么了?”


    初颂摇摇头:“没事。”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鬼迷心窍,对樊听年的那双眼睛太敏感,有点神经质。


    她摸了摸后脑,把不合时宜的想法摈除,恢复如常,指了指苏菲手里的盒子:“要打开看看吗,是一个我设计的钥匙扣。”


    住在这里,想买东西不方便,所以她就拿木头雕了一个。


    她也不是专业的,雕得东西很简单,是一个小鸟,但重在她的审美好,小鸟的样子虽然简单,但很可爱,苏菲很喜欢。


    “好了,去吃东西吧,”苏菲拉着她的手,指了身后的方向,“也到了晚饭的时间,饿了吧,边吃边玩,等会儿还有表演。”


    不远处的台子上,射灯光线足,台子两侧分别坐了七八个人,是小型的交响乐团。


    初颂中午吃得少,确实有些饿了,她摸了摸肚子,朝苏菲示意:“那我先过去吃饭了?”


    不远处有好几排台架,和这个厅的装潢一样,富丽堂皇,摆着各种吃食。


    她还看到了小爱。


    “小爱。”她抬手对那侧的女孩儿示意,提步正打算往拿出走。


    忽然身旁有极淡的香气,她的手腕被握住,她一怔,转头看过去。


    两分钟前有人喊苏菲,她过去跟人打招呼,早就不在原地,初颂站的这处靠近厅的边缘,光线很昏。


    这个角度,她忽然发现樊听年真的很高。


    他平时总是坐着,她虽然知道他很高,但没有具体实感,偶尔他站起来,特别是站在她旁边时,才能感觉到他真的只要站在她身前,就可以遮挡住所有光线。


    初颂被堵在墙角,已经看不到他身后的其他人和光影了。


    她的手腕还被握在他手里,一时愣得有些说不出话。


    几秒后,她终于回过神,左手往外抽了抽。


    男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捉着她,他松开手,指腹捻了下,像在回味什么,背在身后:“抱歉。”


    他语气很淡,一贯清冷的音调:“你刚刚没有看到身前的台阶,我以为你会摔倒。”


    听到他的解释,初颂才意识到往斜前方看,从这处往下走到厅内,确实有十几公分的台阶,她穿的鞋子是小高跟,如果踩空真的不堪设想。


    “谢谢。”她赶忙道谢。


    她道谢时,习惯性地微微欠身,辫子从她的背后滑到肩头,她白皙而漂亮的背全部露出来。


    樊听年的目光落上去,扫了一眼,随后收回。


    “怎么穿这样的裙子?”他突然问。


    “嗯?”初颂抬头,反应过来后解释,“是苏菲阿姨的生日会,所以想穿得隆重一点。”


    “嗯,很漂亮。”


    他突然夸奖,初颂呼吸一滞,她身后半米就是墙壁,身前是樊听年,这样的站位让她几乎被挤在墙角。


    而他似乎低头,专注地看着她,还在夸她,初颂呼吸凝滞,有点不可抑制地脸红。


    “谢谢。”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热了。


    “不客气,我说的是实话。”


    “嗯,还是谢谢”


    这句之后,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安静,大约过了两秒,在初颂不知所措打算说点什么时,男人忽然又问了一句。


    “不过不冷吗?”


    “什么?”


    “等会儿会再过来一些人,室内的空调也会开得更低,”樊听年示意身后的人,“我看好多人穿的都是长袖。”


    “嗯也不会吧。”初颂虽然这么说,但不知道是不是樊听年提到的关系,她确实觉得好像有点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光裸的手臂,下一秒男人忽然抬手,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


    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衣服太大,仿佛把她整个人裹起来,两个人站得也近,她的高跟鞋几乎抵到他的皮鞋尖。


    她的呼吸这次完全收紧。


    “樊”她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我穿不了两件,正好借给你,热了再还我。”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但似乎没有任何把外套再拿走的意思,因为他用手指勾着外套衣领,把她裹得更紧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狗头]


    第18章


    初颂裹着樊听年的外套,感觉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去那里吃东西?”他侧歪了一下头,示意自己身后的方向。


    初颂往那侧扫了一下,都被他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她有点奇怪樊听年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是真的不知道男女社交的界限,还是她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还是那种清冷到甚至冷淡的嗓音。


    她松了口气,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她也确实不该有对方有对她“图谋不轨”的想法。


    樊听年是一个多正直善良的人,全世界没有比他再好的老板。


    但是穿他外套的事还是有点不合适,她抬手想把西服行肩膀拿下


    来,却被人按住手腕。


    “不喜欢?”他的声音似乎比刚刚沉一点。


    但光线太暗,初颂心里挂念着去吃东西,没注意,她用了点力气,右手从樊听年的手下抽出来,不过没能把外套脱下。


    “不是,”她小声,想跟他讲清楚这不太合适,“你是老板,我只是你的员工。”


    “没关系,”男人的语气有所缓和,“我不介意。”


    “女士优先,保证身边的女性舒适,是我家族教导的规矩。”


    初颂在心里感叹,对樊听年的好感又多了一层,他真的很有教养。


    之前在工作室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的行为举止,一举一动都透着对女性的尊重,不过就是有点奇怪,他有时候总是喜欢看她。


    “穿着吧。”他又说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厅内弥漫了酒气,初颂觉得自己也有点晕头了,就这样答应下来。


    不过樊听年跟她走在一起,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太好看了,这样咫尺的距离一直走在她身边,她总忍不住想看他。


    而且她想去找小爱吃东西,带着樊听年不太方便。


    想到这里,她停住脚,身旁的男人似乎很敏锐,也一起跟着停下来,他转头又看她,询问的表情明显。


    驱赶老板的话她说不出口,只能委婉:“我想去东区吃点饭。”


    樊听年长睫轻掀,目光在初颂说的地方落了一下。


    那个地方人太多了,今天的会厅不知道是谁布置的,取餐台之间离得非常近,有人从中间走过时,偶尔会擦到对方的手臂。


    樊听年视线收回,很认真地说:“那里的东西不好吃。”


    “诶?”作为吃货的初颂,第一时间抬头,“那哪里的东西好吃?”


    “要去二楼吗,那里有一个露台,提供一些这里吃不到的餐食。”


    “二楼还有布置?”


    “嗯。”


    初颂也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主要一楼厅内,人来人往,很多她都不认识。


    她凝思片刻,抚了抚自己的裙摆,决定:“那走吧,我想去你说的那个二楼看看。”


    男人再次点头,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初颂小心跟上,在他身后说“谢谢”。


    一楼大厅旁边拎着的就是电梯间,她和樊听年刚走进电梯,苏菲阿姨的电话就打来。


    最近相处多,她和苏菲的关系尤为好,苏菲把她当亲近的小辈看待。


    苏菲刚刚转头没有再找到她,害怕她跟大家不熟,在这里待得不习惯,所以才打电话过来。


    “你去哪里了?”


    “我刚进电梯,准备去二楼露台。”


    “怎么想起来去哪里了。”


    “听说那边有好吃的。”


    苏菲放下心:“那里的东西确实好吃,是几个厨师单独做的,有独特的意大利菜,去吧,不过你是自己吗?”


    电梯在这个时候门开,身边的男人腿长,先一步跨出去,初颂看了他一眼,再低头,对着手机时,下意识没说全部实话:“嗯也有人过来。”


    苏菲以为是其它工作人员,或是刚刚初颂在这里认识的其它人,没多问:“等会儿下面有好吃的东西,我再叫你下来,等会儿有你喜欢的苹果派。”


    初颂喜笑颜开,跟在樊听年身后走出去:“好啊,谢谢苏菲阿姨。”


    她挂了电话,再往前走了几步,才意识到樊听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等她。


    “走吗?”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又看了看她的唇瓣,她嘴唇亮亮的,依旧是涂了不知道叫什么的唇膏。


    “走啊。”初颂抬手指了指前方,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走廊尽头的地方就是樊听年说的露台。


    露台正对着这栋建筑的后花园,那里也有人玩闹,能听到不甚清晰的人声,至于露台,倒是没什么人,只是门口有几个服务的工作人员。


    上到二楼,初颂觉得有些热了,把外套脱下来,还给樊听年。


    男人接过,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两秒,没说什么。


    樊听年没骗人,这里的饭确实很好吃,有几道经典的意大利菜,她前段时间,在和樊听年一起吃饭的餐厅也尝过,不过她只和樊听年一起吃过两次午饭,尝到的机会不多,今天倒是吃得有点爽。


    不过她最近想减肥,没敢吃太多。


    这里的酒也好喝,度数好像不高,更多是果汁的味道,她实在喜欢,多喝了一点。


    楼下花园在进行游戏,人不断走来走去,不过这个露台的设计很特别,从他们坐着的方向能看到下面,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有种静谧感。


    不过有点太安静了,显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初颂会跟樊听年过来,是因为觉得她除了是樊听年的设计师之外,现在和他还是朋友。


    深入了解会发现,他真的挺孤独的,除了万廷,舒昂和苏菲,他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她觉得既然现在她和他的关系拉近了,就应该帮助他


    帮助他什么?


    她转头看到他的眼睛时,忽然忘记了。


    人能不能不要长得这么好看,真的很耽误事情,她到底要说什么来着。


    “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樊听年忽然出声,“像沉迷什么东西。”


    酒精确实有奇效,初颂酒量还不错,那些酒不至于让她醉,但反应肯定是有些慢的。


    而且怎么感觉他好像离她更近了,两人的椅子之间刚刚是隔着距离的,不该这么近。


    她低头想看,被男人的食指指骨抵住,抬起了下巴。


    “你在看什么?”


    “嗯?”樊听年的手指还抵在她的下巴,她能感觉到樊听年的手很大。


    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仿佛要掉进去,所以没有能第一时间后退,随后他抬手,用指腹蹭了下她的唇角。


    初颂被蹭得有点痒,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松手后退,告知她原因:“有酒渍。”


    再之后他又问她:“想回去吗?”


    初颂是反应有点钝,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那个酒的度数确实不高,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做出回答。


    樊听年解释:“有点冷。”


    初颂吃饱了有点犯困,而且一直只和樊听年两个人坐在这里,有点诡异,所以她想了想,点点头。


    “回去吧。”


    “我送你。”樊听年起身,随后右手伸出递给她。


    初颂看了一眼,迟疑半秒,左手搭上去,借力起身。


    他的手真的很大,只是搭这一下,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可以把她的完全包住。


    两人从露台一前一后走出来,刚等在外面的佣人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初颂保持着距离跟在樊听年身后。


    两人住在一层,走到电梯间上楼,再出电梯,樊听年先带她往她房间的方向去。


    初颂想起他刚说的送她。


    一层楼不同的房间而已,其实他不用送她,初颂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总之现在她和樊听年之间的关系不太对,有点过于亲近


    “能接吻吗?”她身边的人忽然说。


    “什么?”


    她开门的手被人压住,男人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从房门前带开。


    初颂仰头看着他,听到他说:“你刚刚一直看我,我以为你想亲我。”


    “什么时候?”


    “在露台的时候。”


    说着他又俯下身,稍稍靠近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刚是想亲我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初颂往后退了半步,头皮有点发麻,真是看电视剧给他看出来毛病了。


    他紧接着又往前逼近,把她堵在门框和自己之间:“电视剧里说对视三秒就能亲了,你刚看我不止三秒。”


    初颂现在真是想打自己,就是仗着觉得樊听年单纯,才会放任自己的行为,没想到他这么“计较”。


    “我不是故意的”她反应有点迟钝,只能先道歉。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也看你了。”他帮她把掉落的头发挂


    在耳后。


    初颂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拒绝,但还是在往后退,脚下踩到入门的台阶,往左侧歪了一下,右手勾住男人的衬衣,下意识拽住。


    樊听年被她拽得再次弯身,唇擦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唇角,初颂瞬间屏住呼吸。


    僵持了三秒,男人抬手掌住她的后脑,他的手掌宽大,揉着她的头发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樊听年:没拒绝?亲一下[狗头]


    明天两更,下午2点一更,晚上10点一更。


    第19章


    他也喝了酒,嘴巴里是薄荷和桃子的香气。


    初颂还在往后退,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但身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满足她这种做法,捞起她的手腕,让她的手臂圈在自己的脖子上。


    近距离这样贴在一起,初颂再次感觉到他的背脊真的非常宽阔,胸肌撑起衬衣的线条,衣料下是体脂率极低的身材。


    他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另一手扣在她的后脑,让她贴近自己,一点点深入。


    他撬开她的唇缝,轻轻勾住她的舌尖,初颂呼吸不畅,往旁边转头,被他捏着下巴重新转回来。


    他鼻尖蹭住她的鼻尖,轻轻嗅闻她的气息,用意大利语说了句:“Nonseibrava.(真不乖)”


    初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似乎又咬住了她的唇。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按开了房门的门把,门在初颂身后被推开,她跌进去,连同身前的樊听年。


    他把她压在房门旁的墙壁上,低头,细细吻她。


    她手臂发酸,已经勾不住他的脖颈,男人意识到这一点,单手勾住她的膝弯把她提起来,让她的两腿夹在自己的腰上。


    极高的身高差和体型优势,让他单手就可以抱住她,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握在她的后颈,让她低头,和他接吻。


    初颂被吻得晕晕乎乎,但也敏锐地觉察到事情再发展下去,可能会无法控制,她终于抽出手臂,推拒着他的肩膀,叫停。


    她的唇终于短暂地离开他的唇,新鲜空气的灌入,她急促呼吸:“樊听年”


    “嗯?”男人的嗓音黏腻沙哑,他单手把她的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再次控制住她。


    酒精还在作用,初颂的脑袋昏沉,她抵住他的肩膀,很低的声音,恳求道:“不能再亲了。”


    樊听年似乎很喜欢帮她整理头发,他再次抬手,帮她把碎发挂在耳后,带着意犹未尽的语气:“好吧。”


    随后他单手托在她的大腿下,抱着她转身,往窗前的沙发走去。


    屋子里没开灯,窗外的月光泻进来,撒了一地,他坐在沙发上,抱她在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面。


    初颂揉了揉太阳穴,脑子还是有点懵,虽然她觊觎他的美色,但从来没想过付出行动,怎么就


    男人似乎没再有别的行动的想法,但一只手的手指绕着她的发尾,偶尔低头闻一下,他的鼻尖蹭着她的发尾,有一些留恋。


    “你换了洗发水?”他问到。


    初颂想到浴室里新备的洗发乳:“对,因为浴室有几种,我就想试试新”


    男人的唇凑过来,托着她的后脑,垂首在她的唇角又吻了一下,夸奖的语气:“没有上周日的那个好闻。”


    周日


    初颂拖着缓慢的脑子,努力把回忆往前调整了五天,终于想起那天用的是自己的洗发水。


    过来旅行前,装进行李箱的备用洗发乳,还剩一点,她想用完把瓶子丢掉。


    那个东西有什么好闻的,她网购凑单买的,才二十多块一瓶。


    他这种房间吊顶灯上随便抠一块都是宝石的人,大概不知道二十块是什么钱。


    她发散思维,思绪正飘开,忽然被人掂着往上抱了一下,她下意识轻呼,圈住他的脖颈。


    她再次意识到两人身形之间的差距,他太有力气,抱她甚至像在抱娃娃。


    她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樊听年刚刚吻她是什么意思,他不像那种会趁人之危的渣男,而且他现在吻她的动作,克制又温柔。


    单手托在她的颊边,唇从上往下,轻轻亲吻她的鬓角和脸颊。


    要不是她还残存一些理智,真的会溺死在他的这种温柔里。


    她抬手握在他的手腕,低声,又叫了一句:“樊听年。”


    男人停止动作,托起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凝视她,片刻后,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意大利语。


    初颂听不懂,扒着他的手企图隔开两人的距离:“我们不应该这样。”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稍怔之后,唇角挑起一点,笑了笑,初颂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冷意。


    她赶紧解释:“我喝醉了”


    “你没有,”樊听年这次换了中文,“你没有大舌头,说话也很有逻辑。”


    他用虎口掐住她的面颊,抬起她的脸,逼她直视他。


    他的动作很轻,但每个动作都透着极强的掌控欲,不过初颂正在思考事情,一直没有注意到。


    “你没有喝醉。”他又说了一遍。


    “好吧,但是我喝了酒,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算了。”初颂也不想解释了,她确实鬼迷心窍,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们先回房间,各自睡各自的觉吧。”


    “我想和你睡。”


    “你说什么??”


    樊听年看着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需要这么惊讶:“我想抱着你睡。”


    初颂现在脑子更混乱了:“你怎么能和我一起睡”


    “为什么不可以,”他示意两人坐的沙发,“你在这里睡,我抱着你坐在这里。”


    酒精的后劲上来,初颂现在又困又昏,又被樊听年困住腰身,完全动弹不得。


    “睡吧,”他低头靠近她的耳侧,很有磁性的声音哄她,“如果睡不着我可以给你唱摇篮曲。”


    似乎是为了让她放心,又补了一句:“不做别的事情。”


    许久之后,怀里的女生抵抗不住酒精的作用,终于睡着,樊听年低头看了看她,随手扯了一旁的毛毯,把她裹严,然后抬手,很克制地摸了摸她长长的睫毛。


    “Seidavverocarina.(真漂亮)”


    紧接着低头,鼻尖触到她的鬓边,再次闻了闻她的头发。


    初颂第二天醒来时,樊听年已经不在了。


    她早上六七点时,被关门声吵醒过一次,他应该是那时候走的。


    此时她侧躺在靠窗的宽敞沙发上,身上盖着昨晚的那条毛毯,房间内的空调也被开到合适的温度。


    阳台的门没关严,从外吹进海风,鼓着纱帘。


    她太阳穴依旧在突突的疼,她缓了会神,揉着眉心坐起来,毛毯滑掉一半,身上的衣服完整,只有后背的绑带因为搂抱的动作松了一些,昨晚的场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并不是完全断片,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知道,但最后的画面有点模糊,只记得樊听年一直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而且今早他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真的就是坐在这里陪她陪到那个时间?


    初颂觉得和樊听年接吻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抱着她坐了一整晚,


    她的脑子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腿搭在沙发上,不知道又坐了多久,手机突然响铃,她摸过来,把八点的闹钟关掉,然后动作缓慢地爬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


    昨晚睡得早,现在倒不是很困,但昨天那个酒还是有些度数,她对酒精反应慢,现在脑子还有点疼。


    她吐了漱口水在水池里,又拿了衣服和浴巾去洗澡,再出来已经过了八点半。


    房间里的通讯工具上有未接来电,显示是从餐厅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打过去,第三通电话已经打过来。


    她擦干头发上的睡,接起:“喂?”


    是声音如天籁般的苏菲阿姨:“初颂?樊先生问你为什么不来吃饭。”


    初颂擦头发的动作停住,静了两秒:“我才刚洗完澡,可能要等会儿才能过去吃饭,阿姨。”


    对面听筒静了一会儿,大概是苏菲在征求樊听年的意见。


    片刻后,苏菲的声音重新传来:“他说他等你。”


    “”不知道是不是初颂的错觉,她觉得樊听年好像变了,他以前不这样说话,很冰冷的一个人。


    她还在犹豫,听筒对面忽然有些杂音,再之后接电话的换了人。


    “是我。”


    初颂怔了一下,想到电话不隔音,两人的对话可能被其他人听到,她想了想,礼貌的:“我知道,樊先生。”


    男人平淡的表情上有一些变化,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目光掠过桌面的玻璃杯:“今天有你喜欢的葡萄汁。”


    “好的,谢谢,我马上就过去吃饭。”


    电话挂断,初颂先是简单收拾了屋子,想到不能让老板等太久,简单换了衣服,匆匆赶往餐厅。


    到餐厅时,已经是九点钟。


    她刚进门,苏菲就招呼她过去:“快进来。”


    她扫了眼背对她坐的男人,跨进门:“苏菲阿姨。”


    门口还站着其它佣人,看到初颂走过去,跟在她身后,帮她拉出椅子。


    初颂刚坐下,苏菲端了餐盘过来:“昨天玩得怎么样?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初颂浅笑:“喜欢就好,如果有机会,我还可以再雕别的东西送给你。”


    简单对话几句,苏菲离开,去旁边的小厨房准备东西。


    虽然苏菲离开,但偌大的餐厅还有其他佣人,不止是她和樊听年,初颂显得没有那么拘谨。


    而樊听年似乎也没有什么打算,静静切着盘子里的牛肉。


    她没有再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她现在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她心跳有些乱,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半低头把盘子里的吐司片切开,选了两片煎好的培根夹进来。


    刚吃了两口,她感觉到樊听年似乎在观察她。


    前些天她就注意到了,他偶尔视线会落在她身上,看很久,但都没有今天这么明显。


    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有点怪,初颂轻轻吸了口气。


    好在没两分钟,就有一通电话解救了她,放在餐桌的手机震动,屏幕上跳着文瑶的来电显示。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她半起身,离开座位。


    男人扫了眼她的手机:“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接?”


    “是我朋友的电话,我怕打扰你吃饭。”


    “不会,而且你之前也在我的工作室接过电话。”


    初颂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没有理由再强行要求出去,她坐下来,接通电话。


    文瑶打电话是问她比赛的事情,她之前只是把那个学妹的联系方式推给了初颂,但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沟通好。


    初颂左手漫无目的地碰了碰桌面的玻璃杯,尽量压低声音:“加上了,她寝室有个女生正好也要参赛,我就邀请了她一起,现在是我们三个人,拉了小群,在确定主题。”


    文瑶:“所以你们还缺人是不是?”


    初颂点头:“还是缺,一般一个队四到五个人最好。”


    “太好了,那段林生跟你一个队要不要?”文瑶有点激动,“我今天刷到他的朋友圈,他不是学那个人工智能么,朋友圈发的也是这个,我点了个赞,在评论里跟他聊了几句,正好提到你的那个比赛。”


    段林生跟她和文瑶都是同学。


    初颂有点惊讶:“他也要参加?”


    “不是,本来是他朋友,所以我就问他有没有也有意向,他说有合适的机会也想参与,”学人工智能,参加这种科技型的比赛不奇怪,“不过我没提你,只是随口问了问他,我想着你要是想把他加进来,我就好好帮你问问,你如果不想,我就不多这个事。”


    “你以前不是对他有好感吗,我后来听说他上学的时候也喜欢过你,反正你要是觉得尴尬,不联系他帮忙也可以,我就是问问你。”


    文瑶话音落,初颂感觉餐厅的气氛有些微妙,斜前方的男人似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她一眼。


    她不喜欢段林生,上学的时候段林生坐在她前桌,他那时候成绩好,性格和人品也好,青春期时搞不懂很多感情,以为那就是好感,现在想起来只能称作是欣赏而已。


    不过老同学,他们都有微信,她知道段林生高考后上的学校很好,如果他有意向参加这个比赛,和他组队当然是很好的选择。


    初颂不是会因为一点尴尬就放弃好机会的人:“那我问一下,现在确实缺一个专业基础型的人。”


    “行啊,”文瑶答应,她知道初颂腼腆,多数情况下都是她来做润滑剂,“正好我今天早上才跟他聊过,我帮你们拉群?”


    初颂觉得这样也好,答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樊听年:危[裂开]


    放心,这酒还要再喝一次,以及评论区发个红包[撒花]


    二更在晚上10-12点,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发~


    第20章


    初颂和文瑶结束对话时,发现樊听年在看她,她被盯得有点受不了,干脆放下手机也看着他。


    然后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


    初颂觉得这样看下去没什么意思,她又不是来和樊听年比谁眼睛大的,想了下,手机放在一侧,正准备低下头重新开始吃饭。


    “你要和你以前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联系?”


    初颂觉得他这句话定语有点长,显得有些诡异,想了想,放慢拨弄果酱的动作,解释:“没有,我们只是一起组队,参加一个比赛。”


    “什么比赛?”


    “一个有关设计的比赛。”


    樊听年的话实在是少,连着两个问句已经是他平时能说出的最多的话。


    这句之后,她感觉樊听年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后捡起叉子,也重新开始吃饭。


    她松了口气,她有点怕樊听年提起昨晚的那个吻。


    很显然,昨天晚上是酒精的作用,两个人都是冲动,她也才会鬼迷心窍没有推开他,甚至在某些时候有所回应。


    但她刚刚来吃饭之前有仔细想过,她和樊听年有显而易见的差距,而且现在他是她的甲方,也是老板,亲过也就算了,但这件事如果被戳破,只会让事态变得尴尬,说不定还会让她丢掉工作。


    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樊听年不提,忘掉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看来,樊听年确实没有再提起,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等会儿有事吗?”男人的刀叉切在牛肉上,似乎又扫了眼她的手机。


    他问话的语气平淡,和先前没什么两样。


    初颂平复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也很平静:“没什么事。”


    在这里工作,弹性时间很多,没人管,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工作完成,没有人在乎你是什么时候干的。


    她昨天晚上已经把最后一版上色稿核对好,这两天再打磨一下细节,可以提交给樊听年看。


    “嗯,我要涂石膏。”樊听年说。


    初颂很罕见地沉默了两秒,其实她觉得涂石膏的事情不一定要她帮忙,只是帮着扶石膏像,有手就可以,而且她最近和樊听年走得有些太近了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有什么问题吗?”男人大概是见她犹豫,又问了一遍。


    樊听年神色如常,初颂又想是不是自己想得


    太多了,思考片刻,她又确认了一遍:“是要我帮你一起吗?”


    “对。”


    他没有做太多解释,但意思大概是她已经帮了他很多次,对流程之类的都熟悉,所以用她比较好。


    初颂又思索几秒,最后答应下来。


    十点半,是她和樊听年约好的时间,她带着电脑和一些画图的工具过来。


    她到的时候樊听年已经在工作台前坐好,他穿灰色的衬衣,正低头,右手划着手机屏,在看什么。


    很稀奇,她第一次见樊听年玩手机。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男人长腿收起,侧眸看过来一眼,同时收起手机。


    他收手机时,初颂已经走了过来,无意中瞟到他的屏幕,发现停留的地方是搜索引擎。


    “樊先生。”她把电脑包和工具放在常用的架子上,回归这样的称呼,是为了拉远两人的距离。


    而身后坐着的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凝着她的背影,稍皱了下眉。


    初颂没看到,也可能看到,她穿上沾了染料的工作服,戴上手套走过来。


    “今天要涂哪个?”


    前两天已经完成了一个石膏像,既然今天又叫她来,应该是要给新的上色。


    不知道是不是初颂的错觉,今天樊听年要比往常更安静一点。


    房间空旷,只能听到窗外海浪和海风的声音,太安静了,就会显得有些诡异。


    初颂有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至少不让这个环境太奇怪。


    “您的雕塑展是在明年吗?”


    “嗯。”


    “那你今年的工作就是这些?”她示意架子上摆的那些白色石膏。


    她觉得这些是工作,不然樊听年为什么会不厌其烦地给这些石膏上色,很多时候在石膏台前一坐就是八九个小时,她也只能被迫和他一起。


    老板要求的事情,总不能现在她的主要工作稳定下来,就撂挑子不干了,所以她绝大多数时间只能舍命陪君子。


    这次男人的回答更慢一点:“对。”


    今天也一样,在这间工作室一呆就是八个小时,直到晚上六点,樊听年还没结束他的工作。


    期间她的手机响过几次,她能感觉到每次她的手机响,樊听年都会落眸扫过来一眼。


    不过她把家里人拉黑了,又没有工作的事情找她,所以都是垃圾短信,直到这会儿又发过来的两条,才是文瑶的。


    段林生现在在某个互联网大厂实习,白天工作很忙,现在才闲下一口气,被文瑶拉进群里。


    连着工作了一下午,初颂也有些坐不住,看到手机上的提示,抬手摘手套,跟樊听年说道:“可以等一下吗,我看一下信息。”


    又是那种极淡,但视线精准落在她屏幕上的眼神:“好。”


    初颂想起身,但又发现她坐的位置靠里侧,右侧挨着沙发,左边是樊听年,如果站起来出去看消息,要么要跟樊听年说让他让一下,要么就要从樊听年身上跨过去。


    跨过去这个选项完全不靠谱,但本来就是在工作中看信息,她也不想麻烦樊听年再为她让位置。


    想了想,还是安稳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


    段林生还在忙,所以发在群里的是语音,她一开始手指不小心戳到了一点,男人声音刚出一个字,她就点掉,把语音转化成文字看。


    以前上学时她和段林生虽然不熟,但也说得上话,男生性格开朗,又有文瑶在群里调和,三人间的氛围很融洽,不像好久没有说过话的样子。


    段林生连着发了三条长语音,先说了自己的本科专业及现在的工作情况,最后又说了自己对这个比赛的想法。


    他说自己虽然平时比较忙,但如果这个比赛能拿到奖项,对他之后实习转正,或是再面试其他公司都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他很愿意尽全力为这个团队作出贡献。


    毕竟同学几年,文瑶和初颂都了解段林生的人品,知道他这么说就一定能做得到。


    短短几天之内,托文瑶的福,也有运气加成,团队已经七七八八组得差不多,初颂心里非常开心,一时上头,在群里多说了几句。


    她连着打了几句话发过去,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


    六点多,正是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窗外霞光肆意,橙红色的光一点点涂抹整片天空。


    樊听年忽然单手叩了叩桌子。


    初颂意识到自己聊得太久了,赶紧收起手机:“抱歉,我们继续吧。”


    她把手机反叩在桌面上,拿起刚摘掉的手套戴上。


    因为她一直是扶石膏像的那个人,所以两只手套都沾了油彩,跟樊听年那双那画笔的白净手套比,要脏很多。


    她说完这句,男人没动,她转头看过去。


    视线刚落在樊听年身上,唇角忽然一痒,温柔的温度一扫而过,她才发现樊听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摘了手套。


    他刚右手指腹摩挲过她的唇角:“头发吃进嘴巴里了。”


    虽说是拨头发,但他刚刚按压她嘴唇的动作有点重,仿佛现在触感还留在上面,初颂不自觉地又想起昨晚的那个吻。


    或者说今天那个吻其实都一直盘旋在她的脑子里,只是她刻意忽视罢了。


    她愣神时,她的侧脸又被男人的指尖碰了一下,但也是一触即离,绅士又克制。


    “我能再摸摸你的脸吗?”他问。


    今天没喝酒,初颂还是觉得他的话直白到惊世骇俗,特别是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睛就直愣愣地看着她,棕绿色的瞳仁里只有她的影子。


    他坐在靠外的地方,长腿伸在工作台下,挡住她的全部去路,很像他把她挤在死角里。


    确实是死角,只要他不允许,她几乎不可能跨过他从这个角落出去。


    “为什么?”


    “我想摸摸你的脸,”他的目光扫过她白嫩的脸颊,“看起来很软,很好捏。”


    “不可以,正常人的社交是不能随便摸别人的脸的。”


    “为什么,你给我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人就可以。”


    初颂后悔给他看那些电视剧了,他到底都在学点什么,她有点害怕自己把他带歪了。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在他的唇上。


    她视线落过去的一瞬间,男人换了姿势,靠近了点。


    本来两个椅子就挨着,他这么往前又近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没剩多少。


    太阳西下,霞光比刚刚暗一点,天边晕染的橙色藏进云彩里一半。


    在初颂失神的两秒里,放在桌面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赶紧偏头,避开樊听年的眼神,去摸手机。


    但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压住。


    樊听年似乎只是轻轻按住她,但她的手被压在他的掌下,很难再动。


    “是今早那个男人?”


    “你一直在跟他聊天?”他盯着她的眼睛。


    初颂又开始头皮发麻:“对不起我确实不应该在工作的时候处理私人问题。”


    “私人问题?”


    “对。”初颂回得有点心虚,比赛确实是私人问题,她不应该总是当着樊听年的面处理比赛的事。


    “那你跟我的问题算什么问题?”他似乎真的不明白,看她的眼神都带疑惑,“不是只有亲密男女的问题才算私人问题?”


    “什么?”初颂被他两句话搞得有点懵。


    她隐隐约约觉得樊听年要提起什么,努力维持一天的平衡要被打破,她开始往后抽手,想从樊听年手下挣脱出来。


    果然,下一秒男人凝视着她说:“我们不是接过吻吗?”


    初颂一时语塞,耳根往上,逐渐发烫。


    停了几秒,他又道:“还是说要再亲一次,才能算亲密男女?”


    说着他微微使力,把她拽倒在自己怀里。


    他即使坐着也比她高很多,她一条腿跪在他的腿面,抬头和他视线相对,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扶在了她的后腰。


    现在和昨天不一样,是清醒的状态,初颂理智占上风,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她看着他的眼睛,拒绝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樊听年却在这个时候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她的唇角。


    初颂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他声


    音哑哑:“你想说不,但你没说,所以你也想亲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凑近自己,他没再说话,但这个动作明明白白透露着他的意思,是在问她还想亲吗。


    如果想亲就继续——


    作者有话说:来晚啦,评论区发个红包。


    另外明天要上夹子,所以8.28不更,8.29晚10点两更[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