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文瑶陪初颂到的时候,小区外已经围了很多人,警察,医生,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看热闹的路人,里三层外三层。
初颂下车时,左手扶住车门,差点没站住,踉跄了一下。
文瑶从另一侧绕过来,扶住她,初颂反手拉住她的手腕:“樊听年的电话我打不通,你去物业帮我问问行吗?”
初颂声音带着哽咽,但还是强行镇定:“我想先回去看看,看他在不在家,你去物业帮我问问被拉去医院的都是哪些人,有没有名单。”
文瑶应声,又再三确定她自己可以回去。
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开,初颂一路往自己住的那栋跑去,一路上低头拿手机再次给樊听年拨了两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她急得快哭
了,直到进了小区门栋,看到电梯门上沾的血。
群里说犯病的那个人是在楼栋前的广场上行的凶,后来有受伤的人可能下意识往楼道里跑,所以一楼走廊和电梯沾的也有血。
看到血迹的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冻住,手脚微微发凉,眼泪从眼眶里冒出来,颤着手再次试着给樊听年打电话。
她一路上楼,反复敲了樊听年的门,确定人不在家,她失了魂儿的走回电梯,想下楼,但情绪太汹涌,反复按了几次电梯,都没有按对关门键。
手机铃声响起,是文瑶。
“颂颂,物业的人说都受伤很严重,有两个没有被戳中要害,但也被划伤了胳膊和腿,往医院送得急,没能确定名字。”
初颂终于按对了电梯间,手背抹了下眼角,吸鼻子:“嗯我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楼上,我下去再看看,问问有没有人清楚情况。”
初颂从楼上下来,人已经趋近崩溃,站在原地茫然三秒,看到不远处的小区侧门,路边停了好多辆车,有警察,还有物业的人,好像在配合调查。
人还是很多,乱成一锅粥。
她想也没想,把提着的包背在肩膀上,快步跑过去,想问问警察,然而刚跑出侧门,被人叫住。
“初颂。”是熟悉的,淡淡的,又冷漠的声音。
初颂霎时回头。
男人穿着很单薄的风衣,坐在人行道旁的台阶上,右手掌缠了一根米色的狗绳,牵着一只小白狗。
白色短毛狗做匍匐的姿势,本来正在摇尾巴,看到她停了动作,轻轻呲牙。
看清人的一瞬间,初颂比刚刚哭得更凶,几步走上去,背包拍在他的肩膀上。
但刚经历过心脏皱缩的难受,现在看到他还陷在心疼的情绪里,下手时其实格外轻。
“你手机呢?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你是原始人也应该知道手机的重要性吧,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她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又急又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为什么不回家,刚发生那种事不知道危险吗??大家都知道在家里好好呆着,你在大门口坐着干什么!”
“还有你这只狗,为什么想养狗呢??你本来就不会跟人社交,你知道每年因为宠物引发的纠纷有多少吗?”
身后路边的警车响了鸣笛,紧接着是高声,让围观的路人让开,背景音格外嘈杂。
“对不起。”男人忽然说。
初颂前胸剧烈起伏,刚刚坐电梯下来看到血时,她满脑子都是文瑶说有个高高的男人貌似被捅到了肺。
男人腿太长,坐在店铺前的三层台阶上,这个姿势依旧优雅矜贵,他沉吟半秒:“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我很努力,但好像一直在惹你生气。”
“我在这里是想等你回来,”他看着她,解释,“刚发生的事很危险,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说完,他停了停:“养狗是因为设计团队有人说女生喜欢小狗,我以为你会喜欢它,但好像不是。”
他沉默地牵动了一下狗绳,眼神有一点落寞。
片刻后,淡淡道:“很抱歉,我不清楚你喜欢什么。”
初颂愣住,刚涌出来的眼泪有一滴还挂在鼻尖,她忽然又上前,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樊听年,我不是故意吼你,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是为了等我,也不知道养小狗是为了我,我太担心了才会这样,你什么都不知道,被捅伤的是你怎么办啊”
她好着急,语无伦次:“对不起,是我才应该抱歉。”
她低着头,好难受:“没有人像你这么喜欢我,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你不应该监视我,是你错了,可是我也忽略了我对你太冷淡”
她的眼泪全部砸下来,站在樊听年身前,哭得拿手背去抹眼睛。
坐着的人右手搭在屈起那条腿的膝盖上,望着她。
片刻后,他抬手想去牵她,却在抬到一半时,转了方向,先插回自己的大衣里,放在腹部。
初颂看到他的动作:“你干什么?”
“你说过我的手凉,”他把暖过的手抽出来,牵住她的指尖,“可以暖热了,再拉你。”
初颂泪水汹涌,哭得更崩溃了,她在他的身前蹲下来,前额抵在他的膝盖,轻轻叫:“樊听年”
担心,劫后余生,愧疚,喜欢,酸涩,种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脏,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后。
在身后的警笛声再次响起,夕阳的颜色比刚刚更浓重一些时,男人的手才搭在她的头顶。
他似乎是分析了一下她的这些话和动作,才缓缓说:“你这样,让我觉得你似乎喜欢我。”
“你如果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你。”他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脑,很轻地揉了揉。
初颂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头终于从樊听年的膝盖抬起来,两只手捂着脸,泪没有再像刚刚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终于平静了一些。
霞光在她身后铺开,落过来柔软的光线,在两人脚下散下柔柔的光晕。
她的手放下来,半垂头看着地面,嗓子哑哑的,解释自己情况:“我父母很早离婚了,后来母亲去世,新家融入得不怎么好,”
男人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他说:“没关系,我爱你。”
他的声线一直是清哑的,但初颂却觉得他的语气像此时的晚霞一样温柔。
她又想哭了,眼角冒出一点泪。
她稳了两秒情绪,终于抬头,看过去。
男人的五官太立体,所以平日看时总显凌厉,此时也是,眉眼轻轻下压,但绿色的瞳仁被晚霞浸染了一丝暖光。
她哑着声线:“对不起,是我太冷漠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会谈恋爱,所以也不清楚应该用什么方式和你相处。”
男人微微后靠,冷漠又高傲的,点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他的原谅太轻易,初颂后半段话卡在喉咙里,她低下头,心脏还是被他弄得很软:“你怎么这么容易”
那么容易就跟她走,又那么容易就不跟她计较。
她蹲着,抱着腿,下巴压在自己的膝盖上,因为刚刚的情绪波动,额角挂了点汗。
她抹掉汗,盯着斜前方的一块地砖。
“你在犹豫什么?”头顶响起樊听年的声音。
“嗯?”她抬头看过去。
他的指尖蹭过她的眼角,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你在担心什么事情,眉心皱得很紧。”
初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额角的汗还没有完全退去,她被樊听年摸得有点痒,往旁边蹲了蹲。
“我爸妈也是自由恋爱,但后来还是因为生活里的种种事磨平了感情,我爸又喜欢别人,他们就离婚了,”初颂轻轻皱眉,“我们也有很多问题,比如你的家庭,你的母亲和长辈。”
“如果他们不同意,”她轻咽嗓,“那些阻碍会磨平人的冲动和喜欢,而且你只是现在只遇到我了而已,也可能会发现其他人”
“不会。”
初颂抬眸看向他。
他低头,唇又在她的额头碰了碰,声线很沉:“对我来说,喜欢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约定。”
“所以你就直接把他带回了你家吗??”明明是在打电话,但文瑶像是怕被谁听到,声音压得很低。
初颂正站在厨房烧热水,她刚过来时,只是把水壶放在了加热盘上,但忘记按开关了,导致还要多等一会儿。
她半垂眸,盯着加热盘上的电子屏:“对他现在在我家客厅坐着。”
“那你呢?”
“我在客厅烧水,”初颂如实回答,“有点渴。”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谁管
你渴不渴,我是问你们两个和好了?”
“啊?”初颂有点磕巴,“刚刚在下面没说。”
“没说清楚你就把人带到你家了?”
“他说狗喜欢我,想让我看看狗。”
文瑶拆穿:“是狗喜欢你,还是他喜欢你,他说的他自己吧。”——
作者有话说:樊:这狗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你看,都进家门了,不得睡个觉[狗头]
第72章
初颂端着水走回来,樊听年还坐在沙发上玩狗。
其实严格来讲也不算玩狗,是那只狗一直在他手下挣扎,要挣脱狗绳,他只能一只手压住它。
刚从楼下回来时飘了点雨,两人的头发都有不同程度的打湿,初颂刚在浴室处理过自己的,现在右手拿了一条毛巾,是要给樊听年。
走近,她把毛巾递过去,趴在地上的白色短毛狗又对她叫了两声:“嗷汪。”
初颂还是有点害怕,毛巾递过去之后想了想,右手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远离樊听年,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刚在楼下时汹涌的情绪,现在终于缓和一点,她刚在浴室还清理过脸上的泪痕。
坐在沙发的男人停了撸狗的动作,抬眸扫了眼她,看到她坐的位置:“你很害怕我?”
“没有,”初颂赶紧摆手,又示意了一下趴在地面,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狗,“我是有点怕狗。”
话音落,房间内又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久没这么面对面坐着了,初颂不知道说什么,而另一个在社交上没什么敏感度的人估计是感觉不出来尴尬,也不说话。
但一直盯着她。
“”片刻后,初颂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没话找话,“之前没有请你过来,你要参观一下我的房子吗,我毕业就租在这里,住了两年。”
男人神情淡淡,视线从她的眉眼往下,扫到她的唇,沉默了一下,云淡风轻:“是要请我留下睡觉?”
“什么??”初颂没想明白他为什么那样理解自己刚刚那句话。
不过留下也可以,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现在拒绝显得有点矫情了。
她往身后卧室的方向看了看,踌躇着:“但我的卧室有点小。”
床也有点小。
沙发上的人似乎没听到她这句话,弯身把狗拴在茶几腿上,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她:“走吧。”
“嗯?”初颂抬头。
男人走过来,示意:“从哪里参观?”
这个房子确实是初颂毕业时租的,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很多东西都按她的生活习惯更换过。
进门的玄关处有矮架,放了一些她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的漫画和图册,客厅的电视墙挂着几副日漫的海报。
住的时间久,她对这个房子有些感情,所以夏天那会儿去樊听年在的城市玩,知道自己要很久,也没有退租。
一共七十多平,两室一厅,眼睛一转,就能把房子看完,但既然是初颂提出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带樊听年看了一遍。
先是厨房,再是书房。
“这原来是个次卧,但有点小,也没人住,就改成书房了”
“嗯,”男人拿起桌面的一本书,“为什么看《儿童心理学》?”
“嗯,啊?陪朋友去书店随便买的。”初颂几步走过来,把他手里的书抽走。
樊听年落手,瞧着她。
刚进来时,开了书房的灯,但用的时间久,书房吊灯的灯泡坏了一个,还没来得及换,只有一个灯泡发光,落下柔柔的橙色光线。
初颂被盯得头皮发麻,须臾,还是开口问:“怎么了?”
樊听年看她一会儿,问的自然:“你想要小孩儿?”???天大的误会。
初颂两只手摆得像扇子:“不不不,我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说着她把他另一只手上的书抽出来,放回原位,男人轻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
他背光站在她身前,挡住身后吊顶灯光的光线,投下颀长的身影。
离得近,初颂被他的气息和影子包裹,她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衣物布料,感觉到他拇指摩擦在她手腕的皮肤。
他忽然弯身靠近:“教教我。”
她下意识仰头,右脚往后,想退,但因为手被捉住,没能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什么?”
他垂首,唇落在她的鼻尖,嗓音清哑低沉:“教我谈恋爱。”
他亲过她的鼻尖后,直起身,沉眸看着她,说得非常自然:“我不会。”
他的态度实在理直气壮,初颂哑口无声,往后退了半步,脸烫着:“我我也不会。”
良久,男人缓慢地应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很大发慈悲的语气:“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学。”??
他到底在高傲什么!
参观到卧室时,初颂觉得有点暧昧,只看了两眼,就想把他往外赶。
“可以了,就是这样,”她双手一摊,展示着自己的房间,之后收手,轻推在樊听年的手臂,把他往外带,“卧室没什么好看的,可以再看看客厅。”
樊听年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推自己的手拉下来,扫过她的床,很直白地问:“你的床很小,我们一起能睡下?”
初颂耳朵发热,刚刚在书房还没有降下的红晕,此时又攀升一些,她的视线飘开,努力不让自己看他,喃喃:“也也可以不睡在一起。”
“嗯。”樊听年上前,在她的床上坐下,左手捉在她的手腕,轻轻带了一下,初颂被他带到,往前倾身,一条腿勉强撑在地面,另一条腿跪在他身上。
因为羞恼她又急又气,轻声惊呼:“你干什么。”
他右手扶在她的后腰,视线描摹她的神情,缓缓道:“但据我所知,情侣要一起睡觉。”
“你说教我谈恋爱对吗?”他似乎很执着这个话题。
初颂动了动腿,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顶到某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地方隐隐在抬头。
这是个非常不妙的姿势,她硬着头皮,先回答他的问题:“对,对吧”
“嗯,”樊听年看着她的眼睛,又偏头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初颂被他的话弄得迷茫:“嗯?”
“叫你老师吗?”他的视线从她的鼻尖落到她的唇,沉稳缓慢地说,“老师,现在能接吻吗?”
这很不妙!这非常不妙!
初颂现在发现他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因为他太直白,直白到随便说两句就能让人脸红。
她强撑着,先纠正他:“你不要叫我老师”
“那叫什么,”他握着她的腰,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握出力度,“那我叫你学生吗,你叫我老师?”
这更不妙了
初颂勉力支撑自己:“什么
都不要叫,你可能不了解,这在情侣间这么喊很奇怪,它是种角色扮演”
“嗯,”樊听年似乎对她的解释不怎么感兴趣,转开话题,“我现在想和你接吻。”
“如果你以后想玩角色扮演,我也可以配合你。”他说。
初颂惊了:“怎么会是我想玩那个?”
“那是我想?”他不太明白她翻来倒去的这些话,“无所谓,都可以,但我现在想接吻。”
话音落,他指腹蹭过她的唇,把她的下巴抬起来。
初颂不知道为什么,像第一次接吻一样紧张,心尖颤了一下,紧紧闭上眼睛,再之后她感觉到探进自己毛衣的手指和靠近的气息。
他似乎在嗅闻,从鼻尖到下巴,再到侧颈,吻迟迟没有落下来,而是一直在闻她。
初颂感觉在接受凌迟。
终于他闻到她的颈窝时停住,高挺的鼻尖像以前抵在其它地方时,抵在她的颈项,低声道:“今天喷香水了吗?”
初颂嗓音发虚,扶着他的肩膀摇摇头:“没有。”
“很奇怪,还是很香。”他评价。
随后他落唇,在她的颈窝处,吮吻出一个痕迹。
被吮吻的地方很痒,后脊骨也在发麻,初颂撑不住身体,彻底跪坐在他身上。
再接着他捏住她的下巴,吻在她的唇。
他的手指探进她的毛衣一摆,指腹反复刮蹭过她侧腰处敏感的肌肤,让她迫不得已松口,他的舌尖探入,卷住她的唇舌。
初颂被他亲得开始喘息,腿软,想往下坐,又被他直接托住臀。
良久,他松口,慢条斯理地挑过她肩膀处的头发,帮她拨在身后,借着身后散落的光线,看她:“你能把衣服脱掉吗?我想看看你。”
“里面和外面,每一件都脱掉。”他注视着她,强调。
初颂还在喘气,舌尖和脑子都在发麻,即使是之前,两人做那些事的时候,她也没有当着他的面自己脱过衣服。
她实在不好意思,跪着往后挪了挪:“你这样这样算耍流氓。”
男人眉尾微微挑起,片刻后,右手抬起,搭在自己的衬衣领口:“那我脱?我可以脱了给你看。”
初颂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慢条斯理地剥开了自己的衣扣。
上衣脱下来,丢在一旁,他单手撑在身后的床面,看着她:“要摸吗?我不当你耍流氓。”
“”初颂不想摸,她有点想跑,她怀疑他最近健身了,为什么他的肌肉线条又好看了。
她咽了咽嗓,终于清醒一点,撑着他的腿面想往下:“不摸了,你饿吗”
男人眸光落在她的动作上,在她再次往后退时,捞住她的手腕,压在自己的腹部,淡淡的,带点困惑:“不摸吗?你以前喝多酒很喜欢摸我。”
初颂的掌心被他的肌肉烫到,他的腹肌线条利落,手指触上,她的身体也不自觉地发烫。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片刻后,笃定的口吻:“所以你还是很喜欢。”
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身体:“你的脸颊发红,身体也在颤抖。”
再之后他没再问,而是直接托住她翻身压下来,初颂的床只有一米五宽,两人陷进床铺,几乎占据了整个床。
初颂被吻到身体发颤,他握住她的小腿,亲吻她的脚踝时,她忍不住狠狠抖了下。
再接着他俯身,又要吻其它地方,但吻之前,他停住,深深看了几眼,很认真地夸赞。
“很漂亮。”
初颂被夸到在月光下身体泛出粉红色,她眼睛冒出泪光,一只脚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樊听年,你不要”
“不要什么?”男人看着她,手指刮蹭上去,“不要夸它?”
初颂仰头。
他的手指太长了,每次这个时候她都觉得他适合弹钢琴。
他的手指抽出,低头亲吻,抽着她抱坐在自己身上,给出评价:“你的床太小了,不适合我们做一些运动,我觉得需要换个住处。”
话音落,服役多年的床发出“吱呀”一声。
樊听年帮她抹掉脖颈的汗,继续评价:“无论是晃动的幅度,还是时长,你这张床都无法承担。”——
作者有话说:可能还有五六章正文完结[星星眼]
第73章
初颂怔了一下,睫毛还挂着泪,然后扬手拍在樊听年的肩膀上,却在手落下时被他捞住手腕。
“为什么打我?”他在月色下稍歪了头,眸光总是带半分清冷。
初颂又气又恼:“你说话能不能隐晦一点!”
“嗯。”他随口应,又吻上来。
他现在已经会敷衍她了!
他把她扣在怀里,让她跪坐在自己身上,吻得深入而彻底,又托在她大腿的位置,帮助她起伏,之后哑声,依旧客观评价:“你的床实在不允许其它姿势。”
他背靠窗户,握着她的小腿,让她的膝盖跪在他的胯骨侧面。
初颂耳朵热到发烫,又扬手:“你不要说话了!”
她扬起的手再次被他捉住,他躲开她的袭击,拇指摩挲在她的手背,借着月光看她:“你今天总喜欢动手。”
“Nonèunabuonaabitudine.(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他目光落在她微红的面颊上,停顿数秒,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很郑重地亲吻她的手背,“但我原谅你。”
“Perchésembridavveroinnamoratodime,quelpostotiattiracosìforteeiltuovisoètuttorosso.(因为你好像很喜欢我,吸得很紧,脸也很红。)”
他每次说意语的时候都很好听,磁性沙哑,但初颂很怕他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骚话。
她勉力分出注意力:“你在说什么啊。”
他又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没什么,我说你很漂亮。”
事实证明那张床确实经不起折腾。
所以昨晚樊听年做得很慢,这就导致过程拉得非常长,一直到凌晨四点,初颂还没能睡觉。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快一点,然后床坏了。
迫不得已,在凌晨五点时,她被他抱回对面的房子,睡了一觉。
初颂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起来上班,只睡了三个小时的结果就是,坐在工位上哈欠连天。
幸亏除了上午的早会外,今天不算忙,中午初颂没去吃饭,抽空补了个觉。
张欣然帮她带饭回来,三明治放在她桌子上时,看到她眼下的黑眼圈。
“黑眼圈挂到下巴了,你昨天几点睡的?”张欣然抽出自己的椅子问道。
初颂缓慢地爬起来,扭了扭脖颈,拿起三明治,随口答道:“五点。”
“天呐,”张欣然惊讶转过来,自从过了二十五,身体不允许,她就再也没有这么晚睡过觉,“你熬夜追剧了吗,怎么那么晚才睡?”
初颂咬了一口三明治,搪塞:“嗯对,有点事情。”
初颂的房子太小,实在容不下樊听年这尊大佛,所以当天晚上下班,在樊听年“态度强硬”的建议下,终于从这个房子只有八十平的小区搬出来,住到了樊听年在北城的住处。
在临近北郊,靠近百年前前朝遗址的风景名胜区旁,樊听年也有一处庄园,但初颂觉得那里太远,而且那个地方实在没有人气,住进去都怕闹鬼,初颂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樊听年看着她沉思两秒,最后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北城一处地段繁华的高层。
初颂觉得刚和好就搬到一起住,其实有些太快了,毕竟两人之间还阻隔着很多问题,但昨天晚上的那张床是真的被弄坏了。
樊听年让人买
了新的床搬到那个房子,还没完全整理好,只能先搬出来。
初颂推开车门,背上自己的包,跟着樊听年下来,她往前跟了两步,侧头问道:“还是最上面一层吗?”
这个小区只有三栋,但占地面积很广,初颂听过这个小区,知道是单层独户。
从下车到樊听年住的那栋楼,还有段距离,绿化很好,人行道靠近花坛的台阶处有光线澄净的灯带。
初颂往那处看了一眼,感觉到垂在身侧的左手碰到了樊听年。
两个人其实没有好好恋爱过,像是牵手约会,这样的行为都没有在两人之间发生过。
初颂一时有点恍然,左手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来。
举止间,气质和这个房子一样贵的男人低眸看了她一眼,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不是。”
“嗯?”初颂眨巴着眼看回去。
“最上面五层都是我的。”
“”初颂还是觉得她和樊听年谈的这个恋爱阶级差异非常大。
确实是单层独户,因为是打通的跃层,所以房间内另外还有电梯。
装潢和当时在海边住的城堡一样,中世纪风格,整体格调是暗色系,落地窗最顶端的装饰用的是彩色琉璃,房间内随处可见轻薄的纱幔。
初颂走进房门时,脚下轻顿了一下。
大少爷回到这里,终于有种完全适配的感觉,不像之前住的地方,初颂都怕他直直身碰到头。
带回来的狗被他拴在玄关处的架子上,应该是提前告知过,佣人已经在一层收拾出一个小狗住的房间,娱乐,住宿包括上厕所的地方,都被划分了单独的区域。
初颂低头,隔了两米和小狗对望着,最后右手抬起,做了个隔空摸它头的动作,发自肺腑地感叹:“小家伙命真好。”
樊听年先回了卧室,几分钟后再走出来,换了黑色的绸制睡袍,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人:“为什么站在那里?”
初颂“嗯?”了一声,从肩膀上摘下包,抬步之前看了眼还被绳子拴住的小狗。
“它呢?”
玄关处门铃响起,樊听年走过来开门,有身着制服的佣人走进来,弯身把架子上的绳子解开。
“有人带它下去洗澡,洗干净会再带上来。”佣人离开时樊听年回答她。
初颂点点头,她应该能想到,既然到这里了,少爷的衣食住行应该都有人管理。
“不进去?”反手压上门的男人稍歪头,朝看过来的她示意房间内。
初颂回头,环视屋内,又看了下整个房子的装修,太华丽了,真的很符合樊听年的气质。
她往里走,快走到几个房间前时,回头看樊听年。
男人正站在玄关处接电话,接收到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后手机拿开,朝她点了下下巴,示意:“你住在二楼,最东的房间,和我一间,一楼是衣帽间,有单独两个房间是你的,可以去里面找衣服。”
“两个房间吗?”初颂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樊听年再次点头,示意她刚刚他换睡衣的那个门:“从那里进去。”
再之后他手机重新拿起,皱眉回答对面的人:“在和你嫂子说话。”
南凌:
他是问为什么把他的手办卖了,谁问他和谁说话了???
“我嫂子?”米兰还是下午,阳光正好,南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她原谅你了?不到结婚都有可能被分手,知道吗哥哥。”
他皮笑肉不笑,有种调侃的轻松感:“而且结婚,也可以离婚”
“闭嘴。”
南凌视线扫过斜前方空空如也的房间,一层楼的手办都没了,他趋近于抓狂:“我手办呢!!很多都是限量!!Seicosìcrudele!Devodireaquellasorellacheseiunuomomalvagio!(太恶毒了,我要告诉姐姐你是个恶毒的男人!)”
樊听年手机从耳旁拿下来,挂断通话,截住了对面人发疯一样的持续输出。
初颂洗完澡又换了衣服出来,樊听年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
她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发梢还有一些湿,身上的睡裙有些短,裙摆只到大腿中部,她不自在地拽了下。
刚拿衣服的时候没注意,在浴室对着镜子穿上,才发现遮不住腿内侧的痕迹,昨晚他吻过那里,有淡紫色的红痕。
而且这个房子里属于樊听年的气息太重,她走进来就觉得被完全包裹,好久没在这种地方住过,确实有些不适应。
走到地方,她在他斜前方的沙发上坐下,揉着微微湿的发梢看着他。
她还有点事情要跟他谈。
樊听年放下手机,目光透过镜片,抬起,稳稳地落在她身上。
初颂咽了咽嗓:“嗯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对吗?”
“嗯。”他其实并不确定她是怎么想的,现在她提出,他非常开心。
等会儿做的时候可以多奖励她,比如她不喜欢昨晚的那个姿势,觉得太累,他们也可以再换其它。
初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嗯”完就不说话,有点诡异。
她轻轻咳嗓,把刚刚在衣帽间自己反复组织的话说出来:“因为之前我们两个不算谈恋爱,相处的方式也不太对。”
“嗯。”
“比如你不能随意地就把我关起来,或者监听我,监视我,我有自己的空间,也有独立做一些事的自由。”
“嗯。”樊听年眸光冷淡,落在她的唇上,她刚洗过澡,应该没有涂唇膏,但唇色是浅浅的粉色,看起来很好亲。
初颂看他应得自然,松了口气:“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些空间,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嗯。”
初颂想了想:“但是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和你讲,算是报备吧,然后你不能限制我的正常工作和社交。”
“好。”男人翘着腿,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初颂要说的话基本都说完,暂时没有想到还要和他沟通的:“哦对了,周三美术馆部门聚餐,三个组一起,吃完饭可能会去酒馆,我先和你说一下。”
男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扫她一眼,仿佛刚刚答应的都不存在,皱着眉:“不行。”——
作者有话说:颂颂:他没听我说话[问号]
第74章
初颂恼了的下场就是晚上把樊听年赶出了卧室。
男人在外面单手叩门,沉声冷漠,带一丝压迫性:“你很不乖。”
房间里的初颂随手捡了地毯上的抱枕,拉开门,丢出去,扔在樊听年怀里:“你更不乖!!”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初颂把门重新关上。
关门的风扑到樊听年的面颊上:
初颂叉着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合着她刚刚在客厅那一堆都白说了。
“你先把门打开。”外面的人又叩门。
初颂停了脚步,反复吸了两口气,盯着卧室门板:“你先答应我不会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好。”
“那明天美术馆的部门聚餐我要去。”
“不行。”
“”初颂气死了,往常轻软的声线拔高,“樊听年你是不是有病,你在干什么,你在给我装听不懂中国话吗???”
初颂重新提步,继续在房间里快速地左右踱步:“我明天一定要去,必须去,下了班就去,你敢让人跟着我你就死定了!”
她说着往身后看,又想找抱枕开门砸人:“你敢我就分手,现在就分手,明天晚上就搬出去!”
初颂气呼呼地说完,没听到外
面再有动静,眉心轻拧,往前两步,刚凑近想听一下,听到门外钥匙拧开门锁的声音。
她下意识往后退开半步,下一秒樊听年右手拿着钥匙推门走进来。
初颂疑惑地往后又退了半步:“你刚刚去拿钥匙了?”
男人把扔在地面的抱枕捡起来,放在一侧的软塌,看过来:“与其在这里一直等,不如去找工具。”??他这个时候怎么长脑子了??
“樊听”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被樊听年拉到怀里。
靠门的地方有张木质台面,身前的人抄着她的腋下把她抱坐上去,再之后捏着她的下巴,吻下来。
初颂被他的操作惊呆了,被亲了两下,才把人推开,她疑惑又茫然:“你干什么?我们在吵架。”
“嗯,不能亲吗?”他眼睫半垂,目光在她的唇上又落了一下,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云淡风轻,“吵架为什么不能亲,你看起来很好亲。”
他又站近,左手扣着她的后腰,极富掌控性地控住她,另一只手帮她拨开头发,垂眸审视,又轻捏她的下巴:“等下做吗,做的时候也可以吵架。”
他很好心地解释:“只是用到你的身体,不会耽误你嘴部骂人的活动。”
最后两人在床上协商,初颂提出部门聚餐的活动她一定要去,樊听年则表示,既然聚餐可以带家属,为什么身为未婚夫的他不能出席。
他半靠在床头,睡袍前襟敞开,露出紧实的胸肌和腹部肌肉,黑色的发丝搭在额前,棕绿色的瞳孔像宝石。
他真的很好看,特别是溶在他这种中世纪古堡式装潢的房间里,帅而性感,几乎很难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样气质的人。
他淡淡注视她,不容置疑地口吻,再次纠正她的措辞:“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我说了,在我们家族只有结婚才能一起睡觉。”
“而且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
他总是突如其来就告白,初颂被他打断,忘记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从腰部往下都很酸软,但还是跪坐在床面,和他探讨后天聚餐的这个话题,“但”
“你不喜欢我,”男人忽然歪了歪头,眸光深沉地瞧着她,“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爱我?”
窗帘没有完全拉严,敞开有缝隙,月光从外洒进来,风吹动窗帘,在静谧的夜里发出窸窣响声。
初颂被他问得一愣:“嗯?我们在说聚餐”
“说爱我。”樊听年却很执着这个问题。
几秒后。
初颂在他的注视里:“我爱你。”
男人的脸色比刚刚缓和,没再那么冷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夸奖道:“很乖。”
初颂把他的手拨开:“好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下一个问题了。”
樊听年的瞳仁里的那点光亮收起来,又显得兴致缺缺。
初颂没有注意到,确认完聚餐的信息后,抬头,两手摊开,耐心地对他解释:“虽然你是我的未婚夫,但你也是我们美术馆项目的投资人,你是‘高贵’的投资方,有你在大家会不自在,而且大家知道我和投资方谈恋爱我也会不自在。”
“嗯。”
“你不要只是‘嗯’,我是问你听懂了吗?”
男人声线沉稳:“听懂了,但我想去。”
他话音落,扫了眼女生又要拧起的眉,审时度势道:“我去那里不讲话,也不发疯。”
初颂诡异地看着他:“你本来要发什么疯?”
靠在床头的人眉尾抬了抬,语气淡淡,但神情里有半分不屑:“我很讨厌那些喜欢你的雄性,他们不知道你有未婚夫,有结婚的对象,总是用爱恋的眼神看着你,希望你能和他们在一起,痴心妄想。”
他把刚摘下的腕表放在床头:“我本来打算在你的部门聚餐中,旁敲侧击地告诉大家,我们准备结婚。”
“”初颂拒绝,“不可以。”
工作聚餐,突然有人耀武扬威地宣布自己的婚讯,神经病!
而且鬼知道他会用什么奇怪的语气宣布这件事情。
樊听年的目光清淡的落下来,有一种早就看透她心思的淡然,很轻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可能是他身边意大利籍的佣人偏多的原因,初颂一直觉得他说话有种淡淡的翻译腔。
樊听年碰了碰床头的杯子:“我确实不太擅长汉语里的语气助词和一些语言结构,但除了意语和中文,我还会英语,德语,西班牙语,以及少量的阿拉伯文。”
只会说中文和北方方言的初颂觉得自己被打击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只是说你说话有翻译腔,我问你后面的了吗??”
论文上说男人要适当彰显自己在能力,和各种天赋上的魅力,他刚刚展现了,但她似乎并不喜欢。
晚上等她睡了,要把这条加在平板的文档里,这条她不喜欢,以后少用。
樊听年思考完,收回撑着下巴的手,凝视她:“你刚刚对我很凶,过来亲我。”
“我哪里凶了?”初颂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撑身,从床头坐起,倾身靠近,捞住她的腰把她逮回去:“没关系,我可以过来。”
因为两个领导有事,部门的聚餐从周三推迟到了周日,出发的那天下午,初颂不太放心,从楼上卧室下来,走到衣帽间,扒着门框在外面站了两秒,还是走进去,想最后叮嘱一遍。
一楼三个衣帽间连着,每个都有百平那么大,这只是一些常穿的衣服,另有一些晚礼裙之类的,不常用到,另有衣帽间存放在五楼。
一楼的衣帽间铺有白色的地毯,初颂赤着脚走进去,看到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樊听年因为一直在北城,处理家族事务的下属和设计团队的人都不在,他需要经常和那些人联系,所以打电话和开视频会议的次数相比之前,都多很多。
初颂不会在他工作室打扰他,所以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打完这通电话。
他穿雅白色的衬衣,和最初在海边城堡的便利店前见到时一样,衬衣版型挺阔,一只衬衣的袖口很优雅地挽在肘间。
黑发干净利落,腕骨微微凸出,修长的手指扣着黑色的手机。
初颂觉得自己完蛋了,她真的觉得他很好看。
为什么有人会长成这个样子,她其实很难启齿的是,很多时候她看到他,也想吻他。
两分钟后,不远处的人收拢手机,看过来:“怎么了?”
初颂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为了确保自己等下说的话他会同意,思考两秒,她走过去,踮脚,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松脚落地时,男人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两秒后,他开口:“有猫腻。”
初颂一怔,往后退开半步,掩饰:“没没有。”
“你结巴了,所以确实有。”面前的人直身,目光比刚刚更沉地锁着她。
“”
樊听年扣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推,两步后把她带到身后半人高的玻璃柜前,轻轻压住。
他低头,靠近她的耳侧:“如果是现在反悔,不让我去,我不会同意。”
“而且我会很生气,但你不许我生气,所以我只能惩罚你,”他俯视她,“晚上在床上。”
初颂从他手臂下钻出来,往旁边站了两步:“我没有不让你去,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商量什么?”男人单手撑在玻璃柜,稍稍歪头,看她。
初颂轻吸气,仔细斟酌樊听年能接受的她和异性的相处方式:“我们要先吃饭,再去酒馆,
我和很多同事关系都很好,我是组长,也不可能跟谁冷脸,所以晚上吃饭可能会和很多人讲话,大家会开玩笑,饭局结束去酒馆,大家也会一起做游戏。”
“这些你明白吗?你不能有太多异议。”她认真看着他。
樊听年久久凝视她,片刻后:“明白。”
但他会一直紧紧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狗头]
第75章
去的路上初颂给大少爷科普了一下火锅是什么东西。
“你真的没有吃过吗?”她一面划拉手机上的介绍图片,一面转头看向樊听年。
手机举到他的面前,近到几乎贴在他的眼睛上,因为连续三天看了两本儿童心理学,她现在极度耐心:“你看就是这种,冒着白腾腾热气的煮锅”
樊听年把她的手拿开,带着一丝被轻视的嫌弃,淡淡道:“我只是没有吃过,但见过。”
“你是在网上见过?”初颂忘记他以前的工作室没有网了。
“不是,”男人的声线清哑而淡,右手还握在她的手腕上,似乎对她忘记了他以前的事非常不满意,“我有历史文化学和民族学的教授,在给我授课时讲过各地的文化及美食。”
“哦哦哦,”初颂装作想起来的样子,然后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男人眉尾轻轻抬了抬,注视她的目光没再像刚刚那样危险冷淡。
部门聚餐比小组内的人多不少,一二三,一共三组人再加上各自的家人朋友,火锅店靠窗的半边区域全被包下来,八人一桌的台子,足足有七八桌。
初颂提前给张欣然打过招呼,也给副馆长说过,所以基本都知道,晚上这顿饭,合作的投资方也会来。
初颂和樊听年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一大半,张欣然提前给两人留好位置,看到初颂进来,快步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带了点。
走在一侧的樊听年,低眸看了眼张欣然牵她的手。
因为鼻骨和眉骨高,他的长相本来就显锋利,眼神又总是透着一种淡淡的冷漠,所以很容易显得有点凶。
此时他稍停了脚步,看向张欣然。
张欣然被他看得一哆嗦,本想跟初颂交代的话卡在喉咙里,带着面对投资方的尊重和面对樊听年本人的惶恐:“樊先生,您有什么事”
樊听年落眸,又睇了眼她牵着初颂的手:“抱歉,我的未婚妻”
初颂瞥到樊听年的眼神,知道他估计要说非常炸裂的话,赶紧掐了他一把,樊听年不解,侧眸看她。
她没顾及他的眼神,拉着张欣然往旁边走了两步,问她刚刚要跟自己说什么。
张欣然把馆长交代的事情传达给她,又跟她讲,给她留了窗边的位子,因为大家都觉得和投资方坐在一桌吃饭拘谨,所以那个桌子暂时只有她和樊听年,还有副馆长一家三口。
初颂听明白,表示了解,再走回来,樊听年站在原地,还拿刚刚那种疑惑又审视的眼神注视着她。
初颂看到张欣然已经走了,扯住樊听年往前,小声询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的未婚妻只能我牵。”
“”她就知道!
还有几步走到吃饭的区域,路过靠墙的台面,初颂随手捡了根棒棒糖塞给身边的男人:“张欣然是女生。”
“女生不会喜欢你吗?我不觉得。”语落,他扫了眼右手的那根棒棒糖,很敏锐,告诫她,“你最近两天很奇怪,总用哄骗学前儿童的手段应对我,我觉得我不需要被用这种方式对待。”
“”初颂盯了他两秒,伸手要拿回棒棒糖,“不要就还给我。”
男人手指很轻松地收拢,阻止她要拿回的动作,然后把那根棒棒糖放进大衣口袋,直身,用那张好看得被雕刻般的脸瞧着她:“但你送我东西,我很高兴,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
这个混血佬真的事情好多。
意大利菜几乎不涉足辣这个口味,樊听年居住的地方意籍佣人居多,他又经常往返米兰,口味更偏西方一点,初颂担心,几次三番跟他确认他到底能不能吃得惯红锅的味道。
同一桌上副馆长笑着道了句:“小初对男朋友很好。”
副馆长说完,初颂掐了把樊听年的大腿,男人扫了她一眼,把要纠正“是未婚妻”的话咽了回去。
初颂也笑,又给樊听年夹了两筷子菜,朝副馆长点头回应:“他吃辣很少,我怕他不习惯。”
而且初颂没说的是,他这个人非常龟毛,吃东西也格外讲究,刚刚她就看到他把一根长相丑陋的豆芽从几根豆芽里挑了出去。
想到这里,她再次给樊听年夹菜时特意选了长得俊美的木耳和长得可人的豆腐皮。
副馆长的妻子也道:“真的很好,我看你还一直给男朋友夹菜。”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眼神轻轻动了动,随后他看了初颂略微有些空的盘子,目光再抬起,看了看桌对面的那对夫妻,又落在另外几桌的情侣身上。
饭吃到一半,初颂起身,去另外有自己组员的两桌跟他们说话,再之后和另外两个组长一起,被叫到靠窗有馆长的那桌。
社交完再回来,盘子里被夹了一些菜,杯子里也添了饮料。
几分钟后她再次被张欣然叫走,这次的展会落得圆满,一组的人请她过去,一起喝一杯,她拿着杯子站在张欣然身边,转头看向自己刚刚来的方向。
她看到樊听年认真盯了两眼她的盘子,然后从煮锅中夹出一些和她盘子里一样的食物,放进去。
那些都是她爱吃的。
再接着他又观察了不远处的一对情侣,然后和那对情侣中的男生一样,把她刚刚不喜欢喝的那个口味的饮料,倒在自己杯子里。
初颂的心一下子变得好软。
他龟毛冷情,也不会照顾人,但他在学习。
结束举杯再走回去,初颂的心还是软趴趴的,坐回座位有几秒没动筷。
身旁的人看了她一会儿,皱眉问到:“不喜欢?”
“刚刚十分钟内我看到你夹了三次,我以为你喜欢吃竹笋。”他说。
初颂回过神,动筷夹菜,赶紧解释:“没有,我很喜欢。”
男人皱起的眉心松开。
初颂仰头看过去:“谢谢。”
“很好,那我希望你可以吃完,”随后他瞥了眼邻桌的一位男同事,“你刚过去两次,已经跟他说了三句话,我希望接下来直到聚餐结束,你可以避免和他的接触。”
“”初颂当没听见,低头吃自己的竹笋。
这就很不妙了,有人的不爽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燃到吃完饭去酒馆的——一个小时后。
已经打完了三圈游戏,他还在背后盯着她。
初颂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而且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酒馆里会发光,真的真的很吓人!
和她坐在一起的张欣然都感觉到了,她往后看了一眼,胳膊轻轻碰碰初颂:“你未婚夫好像一直在看你,是不是有事情找你?”
自从进酒馆时被樊听年纠正过一次,张欣然就一直这么称呼他。
“不用。”初颂把手里的牌打出一张。
她确实是有事才没有过去,部门聚餐,她作为副组自然要和大家交流,不可能一过来就缩在角落里和樊听年自说自话。
而且刚刚在火锅店跟男同事讲话,她也和樊听年解释了。
确实一共就说了三句,分别是“谢谢”,“对不起你踩到我的脚了”和“没关系”。
解释完,他也表示理解,但自从进了酒馆,还是一直紧紧盯着她。
十点左右,初颂把自己的筹码递给身边的女生,让她接替自己继续玩,她则从座位起身,往樊听年的方向走。
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从她起身开始就落在她身上,直到她走过来,站在自己身前。
碍于他气场太强,没人和他抢位置,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卡座。
“樊听年”初颂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得蜷了蜷,他看她的目光太专注,把她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为什么脸红?”坐着的男人突
然道。
“”隔壁卡座就有人,还是二组的两个组长,和她关系不错。
他声音不低,那两人转头看过来,再之后很小声地八卦了两句,隐隐约约有“好会撩”的字眼。
初颂一时更是不好意思到脚趾抓地。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赶紧挤着樊听年在他身边坐下,男人右臂搭在她身后,很自然地圈住她。
紧接着低眸凝视她,重复一遍:“为什么脸红,你还没有回答我。”
“因为你因为你,”初颂直视前方,小声连续说了两遍,“因为你总是看我呀,你看我我当然脸红。”
她话落,安静了一会儿,感觉樊听年还在看她。
片刻后,男人再度开口:“所以是因为我?”
“对。”
“我很高兴。”两秒后他道了一句,且继续看着她。
初颂看着不远处的人打牌,他就坐在她身边,专注的目光一直看着她,须臾,初颂被看得实在受不了,起身想拉他一起起来。
她弯身,小声问他:“我要去外面超市买东西,你和我一起去吗?”
樊听年轻轻皱蹙眉“去超市?你想买什么?我可以帮你去买。”
“嗯?”
他解释:“我看到左边沙发的那对情侣,就是男人出去,帮他的女朋友买东西。”
初颂往他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天呐他今天晚上到底观察了多少人,他不会把她们部门的情侣都观察了一遍吧。
“不用,有的时候也需要一起去买,”初颂把他拉起来,“快点,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樊听年凝视她两秒,不知道被哪句话戳到筋,跟着她站起来。
几分钟后,两人从酒馆出来,初颂确实有点想买东西,在火锅店举杯的时候她喝了两杯啤酒,刚刚在酒馆玩游戏,又喝了半杯鸡尾酒。
现在酒精的后劲上来,里面又闷,她想出来喝点清凉的饮料醒醒神。
两人站在酒馆的斜前方,初颂往两侧看了看,在左边十几米的地方就看到一家很大的便利店。
“我去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帮你?”
初颂摆手,还在琢磨等下晚上回去,要怎么跟他说不要一直盯着她:“不用,你不知道我喝什么,我自己去看一看。”
男人凝望她,片刻后应声:“嗯。”
“那我去了,你在这里吹吹风,等等我。”
初颂买完饮料出来,迎面撞上要联系方式的。
两个男生一个穿夹克,一个米色卫衣,穿米色卫衣的男生看起来清秀干净,但很显然也喝了点酒,脸颊微红,拿着手机递给初颂:“不好意思可以加个微信吗?”
穿夹克的男生比他开朗许多,勾着他的肩膀,帮自己朋友介绍:“我们刚刚也在便利店买东西,我朋友看到你,你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对你一见倾心,一见钟情而且我们也在旁边喝酒”
初颂看到不远处樊听年已经提步走过来。
她刚还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大半,赶忙摆手,欠身友好地拒绝:“对不起,我不交换联系方式。”
穿夹克的男生解释:“我朋友很腼腆的,他不会骚扰你,聊两句不合适你就”
樊听年已经走近,提着夹克男生的后衣领把他拎开,他比对方高半个头,又很显然地气势汹汹。
初颂害怕混血老不懂国内法律,脑子更清醒了点,两步冲上去,拉住樊听年的胳膊:“现在是法治社会,随便打人会被警察抓起来!”
她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揍宋辉南的。
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眼前这两个男生只是要微信什么都没干。
被她拉住的人偏头,用一种觉得她不太聪明的眼神看着她,随后转过去,对着两个男生:“给你一千万,滚。”?????
初颂发出尖锐般的爆鸣。
而那两个被威胁的男生也完全愣住,表情看起来甚至像觉得樊听年说的不是中文。
初颂已经完全清醒了,勾着樊听年的手臂,再次对那两个人欠身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是国内人,总之就是他说的话有些奇怪,你们不要介意。”
“还有我不加联系方式,也祝你们在旁边的酒馆喝得愉快。”
两个男生走之后,初颂抓住樊听年的衣袖,言词激烈,非常心痛:“你是开玩笑的吗,你是开玩笑的吧,人家只是要微信,又不是我和别人在一起了,你有这个钱不如给我,败家子,樊听年你是败家子!”
男人一脸不能理解:“一千万只是苏菲两个月的买菜钱。”
“不是肉,只是菜。”他强调。
“”初颂觉得她跟樊听年用的不是一个货币,她往后看了两眼,又有点激动,“你不要这么大声,在路边这么讲,都知道我们有钱了,有人捅我们怎么办。”
现在社会这么不安定!
男人的脸色更不屑:“我有保镖。”
因为刚刚言辞激动,初颂前胸略有起伏,还没有完全平复,她还在震惊樊听年说的一千万只是买菜钱。
但很显然,樊听年理解错了意思。
他认真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走上前,用暖过的右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你生气了吗?”
初颂仰头,有点在状况外:“嗯?”
樊听年目光垂落,和她对视,嗓音混了夜风,但好像是为了她,刻意压得温和:“晚饭我说你和那位同事说了几句话,之后你的态度就有些冷淡,在酒馆,我一直看你,你好像也不开心,还有刚刚我让那两个人走,”
他皱眉看着她的眉心,判断她的情绪:“你皱眉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再度走上前,撩起她的头发,看了看她的发尾,似乎在斟酌:“你如果不开心,我可以向你道歉,我可以给你编头发吗,中国古文上说辫发是永结同心,也是丈夫给妻子道歉的方式,每次你因为我不高兴,我都想向你道歉。”——
作者有话说:晚上还有两更[星星眼]
第76章
初颂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以前总是很诡异地给她编头发了。
“你那是在道歉??”初颂觉得跟樊听年谈恋爱简直是在渡劫。
男人又开始观察她的表情,视线从她的眉眼和明显惊讶的表情扫过,确定道:“你不喜欢?”
谁会喜欢呀,她吓都吓死了!
而且不能解释一下再开始编吗,他总是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给她编,真的很吓人。
最后在初颂的强烈要求下,樊听年还是暂时放弃了在大街上就给她编头发的想法。
真的很奇怪,初颂抵死不从。
回家再次接到南凌的电话,让樊听年最近抽空回一趟米兰。
樊听年的母亲南旨梅女士最近在意大利,说好久没见过他,希望他有时间能回去一趟。
樊听年拿着手机走过来,一手撑在沙发靠背,把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初颂怀里的平板抽走。
“过几天跟我去米兰吗?”
“过两天?”初颂刚刚在修改AMND竞赛的图纸,没有听到他打电话。
樊听年在她的身旁坐下来:“对,下周末,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再请两天假。”
电话那端的南凌听到初颂的声音,扬声愉悦地打招呼:“嗨,可爱美丽的姐姐。”
樊听年把电话挂了。
初颂瞄了眼樊听年的手机,仿佛南凌刚没说完的那句话还被夹在手机缝隙里。
她抱着抱枕屈腿坐在沙发上,看了两眼樊听年的手机,没忍心:“南凌好像还有话跟你说”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非常冷漠:“他没有,他刚刚是在叫你。”
气氛有点安静,樊听年带回来的那只狗,正在客厅里圈起的二十平米的游乐区里撒
丫子乱跑。
“哦。”初颂抱腿,食指抠了抠下巴。
两人互相盯了几秒,樊听年举起手机,淡淡问:“还想听他那么叫你?”
“没有没有。”初颂瞪大眼睛,两手疯狂摆动,这个人又吃什么醋。
初颂是真的奇怪,望着他,小心翼翼询问:“你的父亲是山西籍吗?”
“不是,是北城人。”
“哦哦哦。”初颂又是回答。
樊听年把南凌再次打来的电话掐断,又翻了翻对方狗急跳墙发过来的六七条简讯,看向初颂:“怎么了?”
初颂抓抓后脑的头发,很小声,纳闷地自言自语:“怎么是北城人呢,山西籍才喜欢吃醋”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又响,她接起来,听到初向威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今天是周日,晚上要上自习,晚自习下了他来找初颂,此时他正站在初颂的小区外,踮脚往小区内看:“姐。”
樊听年看过来,初颂赶紧指着手机,用唇型示意:“是我亲弟弟。”
但樊听年像没听见,还是盯着她。
“姐,你在家吗?”初向威还是不放心,他打算以后每两周过来一次,确定初颂的安全,没事他就走。
他同学的那位表姐,因为独居遭遇入室抢劫,伤没好,伤到很重要的经脉,现在还在医院。
初颂把怀里的抱枕放下:“我不在,怎么了?”
“那你在哪儿?”初向威看了眼表,皱眉,“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他嘀嘀咕咕:“你那什么破工作,今天不是周末吗?大晚上还要加班?”
“不是,”初颂看了下樊听年,“我现在不住那里,住在外面。”
“住在外面是”初向威说到一半,想起来自己姐姐还有个男朋友,“哦,你住在姐夫家?”
房间安静,只有不远处那只白色短毛狗玩铃铛球的声音,听筒的声音落出来,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向面前的樊听年。
男人还凝着她,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她莫名就是觉得他被叫得神清气爽。
“”初颂回答初向威:“对。”
紧接着初向威静默两秒,语气有点古怪:“还是不要跟他住有些男的很不好,家暴分尸还有些不负责任的,反正很多坏东西,”
樊听年抽过初颂的手机,单手压住她的两只手,手机放在耳侧:“喂?”
初向威:“卧槽。”
他反应过来,略带质问的语气,对樊听年:“你就是那个长得又高又帅,还很有钱的那个男人吧,我在跟我姐说话,你为什么要抢电话?”
虽然面对樊听年时,初向威有点怵,但隔着听筒,他还是不怕的:“我告诉你啊,我姐可是有弟弟,我也有兄弟,你少欺负她,你欺负她,我带人打你。”
樊听年听完他这段“毛毛细雨”似的威胁,望着初颂,淡淡开口:“首先我不会欺负她,其次我不会不负责任,喜欢不负责任的是你姐姐,最后希望你不要打扰你姐姐,不要总是给她打电话。”
倒反天罡!
初向威被对方冷漠的口吻气到:“你只是我姐的男朋友,凭什么不让我给我姐打电话,男朋友可以换,弟弟永远是弟弟”
初颂看到樊听年脸色已经变了,变得像刚刚接南凌电话时一样,她火速爬起来,想夺回手机,阻止两人交谈。
初颂前倾身体,扒拉了两下,终于拽着樊听年的衬衣,把手机拿回来,刚放在耳边,初向威的声音就一连串的冒出来。
“他凭什么跟我那么说话,他如果对你不好,我真的会带人打他,我有一堆兄弟,还有男人真的有很多坏东西”
樊听年非常冷漠,对着还没拿远的手机:“我不是。”
初颂赶紧拿着手机起身离远,把樊听年推开,安慰他:“对对对,你只是怪东西。”
樊听年眼神冷然,看着她。
初向威真的非常生气,对面只是一个男朋友,竟然让他不要给他姐打电话!!
上一次他给他姐送钱,他就死死盯着他,这个姐夫非常不好相处!!!
初颂几句和初向威说完,让他赶紧回家睡觉,又在他怒气声中替樊听年解释,他本人真的没有问题。
电话终于挂断,还没松口气,她被樊听年握住脚腕直接拖到他怀里。
他扣住她的腰,很轻松地扶她坐在他的身上,右手食指从她的后脑摸到她的后脖颈。
他用一种很淡的口吻,嗓音清沉。
“我不喜欢你弟弟,他总是给你打电话,还在背后说坏话,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初颂想从他身上下来,她觉得这个姿势很不妙,她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弧度,她耐心安慰他:“你不是吵赢了吗?”
男人似乎不吃这套,继续评价:“和南凌一样,弟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初颂觉得他们兄弟两个有点误会,南凌可能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南凌他”她绞尽脑汁想帮两人缓解关系。
下一秒却又被樊听年捏住下巴,脸被彻底拨向他,他换了一个话题:“下周末跟我回米兰吗?”
他总是话题跳得很快,她跟不上:“嗯?”
“上次把你带回米兰,是想让你见见我的母亲和外婆。”
“上次?”初颂真的被他顶到了,有点走神。
“对,”樊听年的手指从她的侧颊轻刮下去,提醒,“想把你在意大利关一个月的那次。”
“”初颂点头,“哦哦,我记得。”
樊听年也点头,很欣赏她这副说什么都说好的样子:“那下周末回去?带你见我的母亲,以后结婚会住的地方,还有我们死后要葬的墓地。”
“墓地????”这房子五层,空落落的,大半夜他又在讲什么鬼东西。
初颂后脊发麻,不自觉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她试图跟樊听年沟通:“现在很晚了,你不要总是墓地墓地的讲,你这个房子只有我们两个,我真的有点害怕呀。”
樊听年眼神微有一丝困惑,觉得探讨这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害怕,在米兰的庄园后十公里的地方,是我家族的墓地,家族的夫妻死后都会葬在一起,你死了也要和我葬在一起。”
初颂频繁往自己背后看,心里毛毛的,还是想从他身上下来。
“好的好的,”她答应,“不要再说葬呀墓地之类的了,我知道了,我死了也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终于挣扎着从樊听年的腿面下来,觉得氛围还是有些瘆人,想转个话题。
她的视线左右飘了下,落在不远处的白色短毛狗身上。
“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
初颂有点好奇:“那你一直叫它什么。”
“狗。”
“什么?”
“我叫它‘狗’。”
说着男人向她演示,他抬手冲不远处招了招,平淡的声线:“狗。”
只见刚刚还玩铃铛球玩得不亦乐乎的狗顿了一下,转头看过来,两秒后,从娱乐区绕出来,朝两人跑过来。
初颂:——
作者有话说:颂颂:他全身上下都很诡异[化了],但他爱我,我也原谅他[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