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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求你不要走


    苏以偌眉头皱起,很冷漠地回了个:“不可以。”


    秦望轩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他颓丧的垂下头,嗅着身前醉人的香味,颤声说道:“可是我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猛地拥住了她的后背,吻上了她的脖颈。


    初次深刻地品尝到如此柔软、香滑的滋味,他过于激动,在她仅剩的一块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


    他的手,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游走,想扯掉那条单薄的浴巾时,脸颊上感受到了她滴落下来的热泪。


    “望轩,望轩啊,”她哭着说道:“我今天跟秦苍业说,我说望轩比你听话。”


    秦望轩愣住,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看到了她痛苦的脸。


    “所以,你也要不听我的话了吗?”苏以偌哭着问道。


    “对,对不起!”秦望轩松开了苏以偌,退后了一步,说道:“我听你的话,我不碰你了。我不能,不能连这唯一一点比他强的地方,都没有了。”


    悲伤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沉默地蔓延。


    “别哭了,”他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然后把她抱到了换衣间,转身关上了换衣间的房门。


    几分钟后,收拾好心情的苏以偌换上了一件米黄色的高领毛衣,挡住了脖子上的那些吻痕,然后随着秦望轩一起下了楼,走向了餐厅。


    这些日子,在秦伟术的要求下,苏以偌又回到了餐厅吃晚饭。她的饭菜依然是单独的分量,秦伟术依旧会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她吃饭,只不过就算她吃不完,他也没再强行要求她吃光了。


    可今天,还未走进餐厅,苏以偌就从出入餐厅的仆人脸上,感受到了奇怪又紧绷的气氛。进入餐厅后,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秦苍业。


    秦苍业坐在秦伟术右侧的第一个位置,正神情淡定地转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


    “真是稀奇了,你竟然还想着回家吃饭了!”秦伟术脸色阴沉地嘲讽道。


    秦苍业没有理会,抬眼看向了走进来的苏以偌。他的眼神追随着苏以偌,直到苏以偌落座后都没有挪开。


    “呵,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秦伟术继续嘲讽,然后用愤怒又歹毒的目光,扫了眼低垂着头乖乖坐着的苏以偌。


    “哥,别盯了!”秦望轩一秒入戏,揽住了苏以偌的肩膀,对着对面的秦苍业阴险笑道:“虽然我还尊称她一声嫂子,但谁都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秦苍业依旧没有答话,喝了口水后,看了看桌面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又看向苏以偌,问道:“你想吃什么?”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把秦伟术气的手抖,“秦苍业!”他怒喝一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茶杯碎裂,他指着秦苍业骂道:“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仆人立刻上前来收拾茶杯碎渣。秦苍业愣了两秒才看向了秦伟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不好意思,爷爷,我吃的药,让我的大脑反应有点迟钝,所以疏忽您了。”


    秦伟术脸上的愤怒僵住,然后慢慢散去。今天的秦苍业实在是奇怪,虽然刚才说话的态度依然不怎么样,但比起从前的样子,的确是温顺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以偌也惊讶地望向秦苍业,心里生出了深深的担忧和心疼:原来他变呆了,是因为吃药吗?那药的副作用那么大吗?


    “吃饭,吃饭,”秦伟术摆了摆手,烦躁地下达了命令。


    苏以偌单独的饭菜被端了上来,看到那碗已经让她产生心理性恶心的鹅蛋羹时,苏以偌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然后把鹅蛋羹往远处推了推。


    “反应迟钝”的秦苍业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没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把苏以偌不喜欢吃鹅蛋羹记在了心里。


    十几分钟后,苏以偌就放下了筷子,小声跟身边的秦望轩说道:“我吃饱了。”


    那碗鹅蛋羹,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秦望轩笑着点头,摸了摸苏以偌的脑袋。


    两人原以为今天会想往常一样相安无事,却没想到听到了秦伟术阴冷的命令:“把那碗鹅蛋羹,吃了!”


    两人都惊诧地望向秦伟术。


    “天天都吃那么少,两个月了一点儿肉都没长,还怎么生孩子!”秦伟术严厉地教训道。因为秦苍业的到来,因为两个孙子对苏以偌的过度关注,今天他看苏以偌非常的不顺眼,换做年轻的时候,他早就上前甩上几个耳光了。


    秦望轩看出了秦伟术态度的坚定,担心他又让老闫来吓唬苏以偌,连忙端起了那碗鹅蛋羹,对苏以偌说道:“来,我喂你吃。”


    苏以偌眉头越皱越深,看着秦望轩递过来的一勺鹅蛋羹,闻着那碗里飘出来的腥味,捂住了嘴,脸色越来越难看。


    秦望轩立刻收回了手。秦伟术见了,怒道:“老闫,你去喂!”


    苏以偌紧张地回头,看到那阴狠干瘦的老头后,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秦苍业已经站起身,绕过长长的餐桌,朝着她走了过来。


    “望轩小少爷,给我吧,”老闫朝秦望轩伸出了爬满沟壑的枯瘦手。


    苏以偌脸色煞白,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颤抖。


    秦望轩紧紧地抓住了碗,瞪着老闫。两人僵持不下时,秦苍业出现在了秦望轩身后,语气平淡地说道:“给我吧。”


    秦望轩诧异地望向秦苍业,握着碗的力道松懈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老闫的手与秦苍业一起伸向了那碗。


    秦苍业看似漫不经心,却在老闫之前拿起了那碗,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将那碗重重地扣在了老闫的头顶。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鹅蛋羹的碎块从老闫脸上滑落,老闫表情变得极其难看,他抬眼看向神色平静如冰封湖面的秦苍业,对上他淡漠的眼神时,竟然心生恐惧。他立刻垂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苍业!”秦伟术吼道:“你干什么?!”


    “爷爷,”秦苍业缓缓转身,目光越过脸色苍白的苏以偌,看向秦伟术,说道,“你看弟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弟妹可是有生孕啊,长时间受惊吓导致心情抑郁的话,再生出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岂不是让爷爷糟心吗?”


    秦伟术瞪着秦苍业,虽愤怒但也无言以对。


    “这种难吃的东西,以后厨房不要做了,”秦苍业看了向管家李国纲。


    李国纲一怔,弯腰答道:“是,小少爷。”


    秦伟术脸色铁青,看出来秦苍业虽然情绪稳定了许多,但依然是个疯子。以前是明着疯,而现在这种状态,更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人感到心悸。他拿起筷子,烦躁说道:“吃饭!”


    饭后,秦望轩牵着苏以偌的手走向楼梯。秦苍业跟在了两人五步之外。


    李国纲走了过来,恭敬问道:“小少爷,您今天要睡在这里吗?我让人收拾一下您的房间。”


    秦苍业点头,见前面两人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秦望轩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预感到秦苍业要做什么,不安地将苏以偌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加快了脚步。


    走到卧室门口时,一只手从苏以偌身侧伸出,抓住了苏以偌的手,苏以偌小声惊呼,转身看到了追上来的秦苍业。


    她的肩膀被秦望轩搂着,手被秦苍业抓着。两边都在用力,她完全动弹不得。


    “哥!你做什么?”秦望轩愤怒地说道。这愤怒并不全然是伪装,他是真的不能容忍苏以偌又被秦苍业抢了去。


    秦苍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知道苏以偌已经不属于自己,明明知道她跟秦望轩回房才是正确的,可就是想拉住她,想抢走她,就是不想让她在深夜躺进别的男人怀里。


    “偌……”他才刚开口,就被苏以偌冷漠的声音打断。


    “大哥,放开我!”苏以偌挣扎着,喊道。


    看着苏以偌往秦望轩怀里挤的样子,看着她对自己嫌恶的神情,秦苍业内心翻涌的痛苦里,生出了愤怒。他上前一步揽住了苏以偌的腰,用力将秦望轩推了出去。


    秦望轩撞到了对面的墙上,苏以偌被秦苍业夺进了怀里。


    秦苍业将苏以偌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不远处仆人们正在收拾的,他原本居住过的卧室。


    “放我下来!”苏以偌推着秦苍业。


    秦望轩起身追了过去,秦苍业转身,平静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曾经的暴戾。


    “哥,把她还给我!”秦望轩双眼赤红地吼道。


    秦苍业没有回答,直接抬腿将秦望轩踹了回去,然后转身大步走向卧室。


    “望轩!”苏以偌担忧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秦望轩。


    卧室门口的一众仆人看到这一幕,均吓得目瞪口呆,无人敢上前阻拦。


    “出去。”秦苍业冷冷地两个字,赶走了卧室里的所有仆人。


    关上门后,秦苍业直接将苏以偌放在了刚收拾好的床上,握住了她的后脑想亲吻她的唇瓣。


    苏以偌躲着他,骂道:“你干嘛打望轩?你干嘛下手那么重?”


    唇瓣擦过了她乱动的脸颊,他急不可耐,捏住了她的后颈,手指卡在了她的下颌,让她完全动不了了。


    他这才顺利地吻上了那即使在骂着他,也让他心动无比的唇。


    真是,太美味了。


    就像是一块不论如何舔.弄,都融化不了的甜腻软糖。


    他撬开了她的牙关,缠绕着她小巧的舌,在她的口腔中探寻着更加欲罢不能的滋味。


    许久,他才松开了这个让她脸颊涨红,几乎要缺氧的深吻。


    她胸脯起伏,眼角挂着泪珠,眼里已经泛起了一层情欲。可她开口时,喊出的依然是别人的名字:“望轩他……”


    “就这么喜欢他吗?”秦苍业再次堵上了她的嘴,吻了片刻才抬头,“还说吗?”


    “望……”


    秦苍业又吻了上去。


    再次松开时,苏以偌一掌拍在了秦苍业脸上,气道:“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许提那个名字!”秦苍业微怒,舔了舔苏以偌的掌心。


    “好好好,”苏以偌收回了手,不满地说道:“您的弟弟,和您不是合作关系吗?你干嘛动真格的?真伤着他了怎么办?”


    “啊,说的还是他!”秦苍业不满地再次堵上了苏以偌的嘴。


    吻了许久,他才不耐烦地回答道:“我揍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要是扛不住,也就活不到今天。”


    “……”苏以偌有些无语。


    秦苍业的手,已经伸入了苏以偌的贴身毛衣里,上下游走。苏以偌按住了他的手,红着脸说道:“别这样,让我回去。”


    “就这么想回到他身边吗?那今天上午,为什么要过来找我?”秦苍业神情非常哀伤。


    苏以偌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明明白天时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上午的时候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把他的情绪刺激得起伏了起来,这会儿怎么表情这么丰富了?


    正不解的时候,上衣被他突然扒了下来。


    他俯下身陶醉地亲吻,突然停下,看着她脖颈上的红印,难过地说道:“这儿不是我弄的,所以,你跟我做完之后,又和他做了?”


    他的手,还按在了她的敏.感部位,让她浑身颤抖,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我没……”


    “是因为上午的时候我只做了一次没满足你?”秦苍业有些气愤,“还是因为孕期雌激素分泌过高,性.欲比较旺盛?”


    “啊?你在……你在一本正经地胡说些什么啊!”苏以偌推开了秦苍业的手。


    她并没有因为秦苍业的猜测而生气,只是不想再与秦苍业稀里糊涂地纠缠下去。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继续找到秦伟术虐待秦家女眷和女仆的证据,然后想办法曝光他,摧毁他,再离开这是非之地,和妈妈一起回归自己朴素和平静的生活。


    她神色有些难过,但语气十


    分坚定,“上午是我不对,以后我们不要这样了。我们既然已经分手,我既然已经和秦望轩在一起,就不应该再和你做这些事,对不起,你让我回去吧。”


    苏以偌说的时候,没敢看秦苍业的表情。当她说完后,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了紧拥住自己的双手上传来的挣扎。


    片刻后,那双手松了开来。苏以偌立刻推开他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准备逃离他的卧室。


    身后,传来了愤怒又哽咽的颤音:“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上别人?为什么你会有了别人的孩子?”


    苏以偌脚步顿住。


    身后的声音,又变得悲伤无比。


    “我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太坏了。”


    哗哗的药丸碰撞声和那越来越癫狂、痛苦的声音一同传来。


    “我知道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爱你啊!”


    苏以偌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看到了跪在床上拿着药瓶泪流满面的秦苍业。


    “我好痛苦,我恨我自己,我恨不得掐死我自己,但是他们告诉我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他的双手都在颤抖,他随意地给掌心倒了十几颗白色药丸,却因为手抖全部洒落在床上。他捂住了眼睛,泪流不止,“偌偌我真的很难受,偌偌,你能不能不要走……”


    第62章 安慰完这个安慰那个


    “偌偌,我求你了……”


    深深的心疼从苏以偌心底涌出,她跑了回去,抱住了床上泪流不止的秦苍业,轻拍着他的后背,哽咽地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你是要吃药吗?我帮你,我来帮你。”


    她捧起了秦苍业的脸,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泪后,拿走了他手中的药盒,问道:“吃多少呢?”


    “十……十颗,”秦苍业双眼通红,可怜兮兮地望着苏以偌,说话的语气居然有些不确定。


    “这么多?”苏以偌不敢相信,看着药瓶上的说明,说道:“不是一天两次,一次三颗吗?”


    “三颗对我没用。”


    “所以你就吃十颗?哪能这么吃药呢?难怪你白天那么呆,原来是吃药吃傻了!”苏以偌既心疼又生气,责备道,“吃药要遵医嘱的!我就不信医生会让你吃十颗!”


    她往掌心倒出了三颗药,盖上了瓶盖,说道:“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秦苍业抓住了苏以偌的手腕,将她掌心的药丸舔进了口中。


    “不,不苦吗?”苏以偌惊讶地望着秦苍业。


    “已经尝不出苦了,”他将苏以偌揽进了怀里,靠在她的肩上,舍不得将她放开。他情绪变得稳定了许多,但声音里依然夹杂着痛苦,“还是很难受,偌偌,我就说三颗没用吧。”


    “那是你乱吃药产生抗药性了!以后可不能乱吃了啊,”苏以偌抚摸着他的后脑,心疼地责备道。


    “你不走,你陪我,我就不乱吃,”秦苍业跟孩子似的耍起了脾气。他抱着苏以偌躺回了床上,没有再掀她的衣服,也没有再亲吻和乱摸,只是紧紧地拥着她,把脸埋在了她胸口,不愿意放她离开。


    “我……我想问你,”苏以偌轻轻地抓着秦苍业漆黑的短发,有些忐忑地问道:“你刚才说……你爱我?”


    “是啊,我爱你啊,”秦苍业蹭着苏以偌的毛衣,深深地嗅了一口。想到这两个月的日日夜夜,都是秦望轩拥着她欢爱,与她一起入眠,他的心里就难受极了。


    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他难过地想着:我第一次和你做的时候,你不是很生气地去买了避孕药吗?为什么秦望轩就可以不用戴?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


    他的手紧了紧,很想立刻就占有怀里人,用她在自己身下难以抑制的呻.吟来证明她还需要自己。可是,她刚刚都说过了,不想和自己做那些事。


    所以,她不会再需要我了吗?怎么办啊?怎样才能留在她身边?


    秦苍业感到了绝望,正难受的时候,听到了苏以偌的问话:“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呢?为什么在我想你的时候,连打个电话都拒绝呢?”


    苏以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抹了下眼角溢出的眼泪,说道:“这不像是爱我的样子啊?”


    “因为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差点害死你!我害怕了偌偌,我害怕将来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中。那天发生的事我依然不敢回想,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的结果,我就会,我就会恐惧得崩溃……”


    朱红色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了秦苍业的脑海中,在某一瞬间化为了一块块暗红色的血迹,他紧紧地抱着苏以偌,用她的体温和气味驱散着脑海中越来越可怕的记忆。


    缓了缓,他才继续说道:“我当时的状态比现在更差,我甚至都不敢让你的样子出现在我脑海里,所以我想的是,就这么结束吧,我这种疯子,没资格拥有你。”


    苏以偌心里,涌出了百般滋味。既有心疼,又有难过,还有被命运捉弄般的深深的无奈。她以为秦苍业不爱她了,她以为已经和秦苍业彻底结束,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修复心里因失去秦苍业而产生的缺口,来抹平因思恋他而产生的伤痛,可结果居然是,他只是害怕了,退却了。


    “那么现在呢?”她难过地问道。


    “我……我还想和你在一起,”秦苍业紧张地说道,“我会好好吃药、治病、控制情绪,我已经好多了,只要不停药,即使那天的事情再发生,我也不会再伤到你。”


    他搂紧了她的腰,竭尽全力地保证道:“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不会让秦伟术有机会伤害到你,我也不会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了,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远离一切的危险,我还会满足你想要的一切,让你这辈子都无忧无虑、开心快乐,所以……可以再回到我身边吗?”


    鼓起勇气说完的话,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回复。秦苍业立刻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重要的事,连忙说道:“孩子也不用担心,我会陪你生下来,会当成我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我以后也不会让你再生孩子了,生孩子很痛的,这一个就够了。”


    苏以偌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沉默的几分钟里,她根本没想什么孩子的事,因为那本来就是假的。她只是在想秦苍业的那句话:我不会让秦伟术有机会伤害到你我会让你远离一切的危险。


    所以,我现在在做的事,如果告诉了秦苍业,他很可能会阻止我,而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已经在秦伟术面前演了快两个月的戏了,已经受了他那么多次的冷眼和逼迫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明天就会跟李国纲的儿子见面,事情一定会有突破性进展,我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呢?


    只能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他了。


    于是,苏以偌推了推秦苍业的肩膀,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秦苍业把这句话,当成了委婉的拒绝。


    屋内,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苏以偌收起了心里的诸多情绪,冷静地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要直接地拒绝秦苍业。一是为了避免自己的计划受到他的干涉,为了尽快完成计划;二是怕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会让他在患得患失中反复煎熬,在自我怀疑中伤得更深。


    “我不能答应你,我喜欢望轩,我有了他的孩子,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呢?你放开我,让我走吧。”


    一句谎言,说得苏以偌心如刀绞。她垂下了眼眸,咬了咬牙关,心说道:对不起,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再跟你道歉。


    她以为会迎来秦苍业的痛苦咆哮,可身上的人却异常的冷静,紧拥住身体的力道也松懈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坐到了床边,背对着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苏以偌有些诧异,她坐起身,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落寞的背影,可还未碰到,又收了回来。她的眸色沉了沉,叮嘱了一句:“好好吃药,千万不要多吃,”然后下床走向房门。


    秦苍业的心,随着苏以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痛,越来越凉。


    房门被打开,苏以偌惊讶地看到了靠在对面墙上抱着胳膊站着的、神色痛苦的秦望轩。


    目光相接,秦望轩面露惊喜。


    “怎么站这儿的?怎么脸色不太好?”苏以偌连忙问道,“是刚才被踹的地方很疼吗?”


    “在这儿等你,”秦望轩笑了出来,慢慢朝苏以偌走近,“见到你就不疼了。”


    他抱住了苏以偌,从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缝里,看到了屋内转过身来的,悲苦、绝望又隐隐愤怒的秦苍业。他垂下了眼眸,避开了秦苍业的眼神,揽着苏以偌上前一步,替秦苍业关上了房门。


    回到卧室,秦望轩将苏以偌拉到沙发上坐下,捋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苦笑着问道:“没跟他做吗?我还以为,得等到明天早上呢。”


    “我又不是什么下半身动物”苏以偌无语地推开了秦望轩的手,将秦望轩按在了沙发靠背上,掀开了他的衬衣,“我看看踢到哪儿了?”


    腹部红了一片,有几块地方还微微发紫,苏以偌眉头皱起,连忙问道:“疼吗?除了这块儿发红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地方疼吗?”


    秦望轩脸颊上泛起一层红晕,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回答道:“其他地方不疼。”


    苏以偌松了口气,说道:“那应该没伤到内脏,”说着,她还微微俯身,抬手摸了摸秦望轩的额头,“没发热,应该没什么事儿,我去给你拿冰袋冷敷一下。”


    刚起身,就被秦望轩抓住了手腕,被他用力一扯,扑倒在了他身上。


    秦望轩揽住了苏以偌的腰,嘴角带笑,说道:“你都说没什么事了,那就不用冰敷了,让我抱一会儿。”


    怕弄疼秦望轩,苏以偌没有挣扎,靠在他胸膛,问道:“秦苍业说揍你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望轩没有回答苏以偌的话,而是惊讶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他揍了我,生他的气了才没跟他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每天挨揍!”


    “不是,”苏以偌十分无语,“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秦望轩嘿嘿一笑,说道:“之前跟你说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家道中落后,父亲带我和妹妹躲去了国外,我父亲一蹶不振还染上了毒.品,我的日子也过得非常消沉。”


    他顿了顿,不想将自己颓废的过往全部展露在喜欢的人面前,于是简单说道:“就是天天不务正业,在一些混乱的街区鬼混。有一次我和妹妹遇到了危险,是秦苍业救了我,他不仅在那一次救了我,还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用很严厉、很强硬的方式把我自暴自弃的生活态度给扭转了过来。


    我一开始不愿意听他的话,那段时间他对我动过很多次拳脚,导致我一见到他就害怕,所以才开始接受他的教育。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叫他哥了,走到正路上的我回望过去,才知道那段时间我过得有多荒唐,才知道我哥对我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贵。他可以说是对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现在,既感激他,又害怕他,又嫉妒他。”


    “原来是这样啊”两人之间的羁绊比苏以偌想象中的要深得多,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秦苍业会如此信任秦望轩,为什么不担心秦望轩把从秦伟术那里骗来的股份据为所有。同时,她也放心了许多,秦望轩肯定不会背叛秦苍业,是个值得信任的盟友。


    “现在该你说说了,”秦望轩直起身子,将苏以偌完全抱在了腿上,放在她腰上的手隔着毛衣在她的后背轻抚。他贴近了她的脖颈,深嗅了一口后,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没跟他做呢?”


    苏以偌抬手按住了秦望轩过分靠近的脸,情绪低落地说道:“我准备等整件事结束后,再跟他说清楚,主要怕他知道了我的计划,会阻止或者干涉我。所以这段时间,我不想和他纠缠不清,便便直接拒绝了他想要复合的请求。”


    “你拒绝他了?”秦望轩眼睛亮起,抱紧了苏以偌激动地问道:“你真的拒绝他了?”


    苏以偌推着秦望轩兴奋的脸,无语地说道:“只是暂时地拒绝他啊,等事情结束后我会跟他说清楚的,到时候如果他还喜欢我”


    “哈哈,你拒绝他了,那就证明我还有机会!至少这段时间,你是完全属于我的!”秦望轩完全忽视了苏以偌的解释,激动得眼里仿佛绽放出了烟花,他蹭着苏以偌的掌心,然后按住了她的手背在她掌心狠狠地舔了一口。


    “唉,你”苏以偌连忙抽出了手,看着掌心,嘴角抽了抽,说道:“我没洗手”


    “有什么关系呢?”秦望轩凑了过去,像是傻狗一样激动地蹭着苏以偌的脖颈。


    “这只手刚才秦苍业也舔过”苏以偌尴尬地举起了手。


    秦望轩身子一僵,脸色铁青。几秒过后,他将苏以偌抱到了床上,蹭了蹭她的脸颊,苦笑道:“你要是允许我亲其他的地方,即使是他亲过的,我也不嫌弃,”他抬起头来,大拇指抚摸着她红透的唇瓣,问道,“他亲过吧?我可以亲吗?”


    苏以偌望着秦望轩,眼里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无奈。


    秦望轩十分泄气地垂下了头,搭在她肩膀上说道:“知道了,不亲了,晚上让我抱着睡,总可以吧?”


    苏以偌嗯了一声。


    深夜,熟睡中的苏以偌突然被腰上的一阵瘙痒给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按住了探入睡衣下的手掌,嘟囔了一句:“望轩,别闹。”


    背后,传来了秦望轩抱歉的声音:“对不起,我刚才睡迷糊了,以为在做梦。”


    虽是在道歉,可手却丝毫没收回。


    沉沉的睡意让苏以偌按在他手背上的手逐渐松了开来。


    “睡了吗?”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很久都没等到回应,他的手缓缓上滑,触摸到了一片柔软至极的肌肤,他的心一颤,听到了怀里的人发出的一声勾人的轻吟。


    他无法抑制身体里涌出的蓬勃欲.望,失去理智般地紧紧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吻上了她的后颈,手上用力,身子也蹭了起来。


    怀里的声音越来越剧烈,他拉下了睡裤,蹭着她柔软的毛绒睡裤,手指挑逗,听到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呼喊:“啊秦苍业”


    他的动作一僵,在一瞬间的心痛之后,无奈地笑出了声:“你就把我当成秦苍业吧!”


    第63章 和秦苍业散步


    自从一个月前被秦苍业痛伤过一次后,连续很多天都意志消沉的苏以偌,时常在夜晚被秦望轩拥着入眠。


    温暖的怀抱和耳畔的心跳给了她一定程度的安慰,她逐渐习惯了这一切,并且在秦望轩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虚弱的身体也恢复得越来越好。


    每一个相拥入眠的晚上,秦望轩都没有太过分的动作,所以这一次,苏以偌自然也就没有拒绝。


    她先上了床,在困意来袭之时,感受到了身后的被子被掀开,洗完澡的秦望轩带着浑身的清香和暖意,贴了上来,从身后拥住了她。


    那一瞬间,她竟然感到非常的安心,在睡着之前,


    脑子里还在想:原来即使不喜欢一个人,也能适应和他一起生活啊


    至于其他,她并没有多想,也就没有意识到,今晚的秦望轩,因她对秦苍业的拒绝,内心变得多么的兴奋和狂热。


    起先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他的抚摸,她有些烦躁,沉沉睡去之后,睡梦之中,出现了秦苍业的脸。


    又梦到秦苍业了。


    与秦苍业分开的这些天,她时常与他在睡梦中缠绵,以往梦中的他依旧和曾经一样蛮横霸道,可这次,他似乎在哭泣。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可怜兮兮地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抬起头来时,露出了一张布满泪痕的绝望的脸。


    梦中的世界混乱而昏暗,下一个瞬间,她就落入了他的怀中。衣衫凌乱,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臂弯,他冰凉的眼泪如雨点般地撒落到了全身,炙热的亲吻随之落下。她开始忍不住地呻.吟、轻颤、开始在睡梦中呼喊起他的名字。


    她想要更多,想要更多更真实的触感,于是开始后悔晚上时为什么要拒绝他,甚至开始怨恨他为什么不强留下自己。


    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么强硬呢?用领带也好、锁链也好,把自己绑起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退缩呢?为什么要害怕呢?为什么要放手呢?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放手啊


    欲望,逐渐变成了哀伤。揪心的疼痛让她从睡梦中清醒,才发现拥抱住自己亲吻和抚摸的,是另一个人。


    “秦望轩!!”她哭着推开了秦望轩,挥起一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用力过大,她的手微微颤抖,手掌疼得发麻,可她却看着黑暗中的呆立在床上的秦望轩,哭出了声:“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是我准你上床睡的,是我让你误会的”


    她哭着走下了床,想去沙发上坐着,却被身后跟着下床的秦望轩拥进了怀里。


    “是我的错,你道什么歉呢?没事的,我早就说过,你打我没事的,”秦望轩将她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睡吧,吵到你睡觉了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是我想要的太多,对不起”


    直到秦望轩转身离开时,苏以偌都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直到再次睡着时,耳边都还在回荡着他那句充满哀伤的“对不起”。


    次日清晨,餐桌上弥漫起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都低垂着眼帘,脸色阴云密布。


    秦伟术抬头,极其失望地扫了眼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两个孙子,心里冒起了火,然后把目光落在了苏以偌身上,骂道:“好好想一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别成天往两个男人的房间里跑,像个什么样子?你心里还有没有点儿廉耻了?”


    苏以偌朝秦伟术恭敬点头,说道:“您教训得是,孩子是望轩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对面的秦苍业咬着牙,面无表情地盯着碗里的面条,把手中的筷子生生折断,然后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秦伟术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了。


    早饭过后,苏以偌将秦望轩送到了门口,抓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今天有点不舒服,就不陪你去公司了,晚上跟朋友吃饭时你再来接我。”


    “嗯,”秦望轩的脸色终于好转,他揉了揉苏以偌的脸,笑道:“乖乖在家等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不远处,秦苍业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锋利的目光恨不得把秦望轩放在苏以偌脸上的手给剁下来。待两人分开后,他才走近秦望轩,抓起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自己的车。


    看到这一幕的苏以偌立刻紧张了起来,心想:不会要在车里打一架吧?


    看到车辆平稳地驶出院门,她才松了口气。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秦望轩紧张地看着开着车的秦苍业。秦苍业虽然面色平静,但秦望轩总觉得他会在下一刻爆炸。他深吸口气,往车门边挪了挪。


    “你打算怎样?”秦苍业终于开了口,“等一切都结束后,你是打算带她出国,还是要和她留在国内?”


    “我”秦望轩犹犹豫豫,没想好怎么开口。


    “我给你第三条路!”秦苍业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道,“就现在,把你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我给你两个亿,你直接滚回国外,她交给我,孩子,我给你养!”


    “不行!她不会同意的!”这回,秦望轩没有犹豫。


    “你”秦苍业咬牙切齿,“你忘了你还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吗?”


    “我没忘,可是,你忍心伤害她吗?”秦望轩没再去看秦苍业,而是扭头望向了窗外。


    不管是为了苏以偌的计划,还是出于私心,他都不会在苏以偌之前把真相说出来,他就是想利用这层层谎言,待在苏以偌身边,哪怕只能多待一天。他不敢去想象以后失去苏以偌的日子,他感觉,自己恐怕会再次坠入无望的深渊。


    于是,他苦笑了一声,决定在真相被揭开前,尝试一下作死般的自救:“她喜欢我,她有了我的孩子,她每天都需要我的怀抱才能睡着,哥,你放弃吧”


    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响起,惯性让秦望轩差点撞在了车玻璃上,听着后面车辆疯狂的滴滴声和谩骂声,秦望轩捂着胸口看着神色痛苦的秦苍业,说道:“我不说了,哥,您好好开车吧!或者让我开也行!”-


    苏以偌一上午基本上都在管家李国纲的身边打转了,起先提的还是些孕晚期以及将来生完孩子后,衣食住行方面的要求,后来话题越拉越远,还扯起了家常。


    “李叔有孙子吗?抱过宝宝吗?那么小小的孩子,我怕我都不敢抱,”苏以偌笑着说道。


    “孙子”李国纲眼里闪过失落,说道:“可能没有。”


    “可能?”苏以偌抬头望向站在身侧的李国纲,笑道:“这怎么还能不确定呢?”


    两个月相处下来,李国纲对苏以偌的防备心,在她那温和的笑容和时不时的关怀下已经减轻了许多。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很多年没见过我儿子了,他在国外。”


    “啊?是他不方便回来吗?就算他不方便回来,平常连电话也不打的吗?这也太不孝顺了吧!”苏以偌不满地说道。


    “不,不,不怪我儿子,”李国纲连忙说道,“是我当年有件事情对不住他,所以他才,才不愿意见我了。”


    “父子之间能有多大的事啊?”苏以偌还想套话,可李国纲已经不接话了。他朝苏以偌微微欠身,说道:“都是些私事,苏小姐不用放在心上,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仆人就行。”


    说罢,他便离开了客厅。


    中午饭后,苏以偌见外面阳光明媚,便独自出门散步消食。来到离仆人楼很近的后花园坐下,她望着那个藏了很多秘密的405号房间,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惊恐地锁紧房门的场景。


    她的视线,穿透时空,与那女人绝望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好像看到了她的乞求,好像听到了她呼喊出声的“救救我!”


    那女人,在苏以偌的视野里变得越来越真实,她拉着苏以偌的袖子,将苏以偌拉进了那昏暗的宿舍内,紧张地小声说道:“我藏了些东西在床底,快过来,没人能找得到的,好多张手机储存卡,里面有,有老爷打人的证据,你帮帮我,帮我报警,救救我们”-


    “坐这儿,不冷吗?”


    突然,身后的一句问话打碎了苏以偌眼前的幻象,紧接着,一件宽大的毛呢大衣被盖在了身上。苏以偌抓着衣服回头,看到了秦苍业那张平静但隐忍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苏以偌连忙站了起来。


    “回来看看你,”秦苍


    业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淡淡地说道,“怎么,看到我不高兴?”


    “没有,”苏以偌连忙摆手,“就是,有些意外,”她将大衣脱了下来,递给了秦苍业,笑得很客气、很疏离,“天气很好,不冷。”


    秦苍业接过大衣,心里有些难受,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屋了,”苏以偌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想离开。


    秦苍业紧紧地抓住衣服,低垂着眼眸,声音微微颤抖,“就不能,不能让我陪一下你吗?”


    苏以偌脚步顿住,心生不忍,说道:“那就一起散散步吧。”


    秦苍业眼里的痛苦这才散去,他抬起眼眸,说道:“好。”


    走在枯黄且静谧的冬日花园里,踩着陈旧的鹅卵石小道,苏以偌故意与秦苍业保持着距离,也没有闲聊,就那么安静地缓步走着,脸上没有一点轻快的神色,就好像只是在完成一个枯燥的任务。


    “不喜欢和我散步吗?”秦苍业望着她,问道。


    “没有,”苏以偌摇头。


    秦苍业看得出来,明明就是有。


    心痛得似乎已经麻木了,他望向前方,深吸了一口冬日冰冷的空气,问道:“晚上要和秦望轩去见什么朋友?我不记得他在这里,有什么值得带你去见的重要的朋友。”


    “刚认识不久的,望轩说和他很投缘,就带我去见见,”苏以偌敷衍地说道。


    “那在外面吃饭要注意一点,不要吃辛辣和寒凉的东西,不要玩得太晚了,早点回来休息,”秦苍业再次望向苏以偌,说话的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苏以偌心里微微一颤,眼眶开始发热。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清澈的天空,嗯了一声。


    凋零的枯叶被风拂下,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了苏以偌的头顶,秦苍业抬起了手,想去拨掉那片枯叶,苏以偌察觉,立刻退后了一步,躲开了秦苍业的手。


    秦苍业的手僵在了半空,颤抖的瞳孔似乎马上会四分五裂。


    “那个,那”苏以偌慌乱地岔开了话题,“听说你成年后,就极少回到这里来了,是吗?”


    “是的,”秦苍业声音沙哑。


    “为什么呢?是因为,痛恨这里吗?”苏以偌向前走去。


    秦苍业不敢再靠近她,落后了她半步,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背影,回答道:“是的,对于我来说,在这里生活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即使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是。”


    “那现在呢?昨天为什么要过来呢?”问出这句话的苏以偌又后悔了,答案显而易见,他是因为自己才过来的。


    果然,他回答道:“因为你在这里,我担心你”


    苏以偌立刻又岔开了话题,问道:“我可以去如因阿姨生前住过的房间看看吗?”


    她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如因生前遭受家暴的证据。


    秦苍业微微一愣,然后点头说道:“好,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了别墅三楼,走到了西边尽头的那间房门紧锁的房间前,秦苍业叫来了管家开门,门打开后,他拦住了苏以偌,说道:“你先在外面等会儿,这里很久没进来人了,屋里空气不好,我先去通个风。”说罢,走进了房间里。


    苏以偌乖乖地站在了门外,听到了秦苍业的脚步声在屋内放缓,然后消失,然后又动了起来。


    听到了他拉开阳台推拉门的声响,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落到了阳台。


    一股强烈的不安倏地从心里冒出,苏以偌不知怎么了,眼前突然就出现了秦苍业被痛苦的记忆影响,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画面。


    她的双手颤抖,喊了声秦苍业的名字后,猛地冲进了屋内。


    “秦苍业,不要!”


    她跑到了阳台,紧紧地抱住了站在护栏边秦苍业。


    第64章 真的爽


    身后突然扑过来的拥抱,惊得秦苍业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有些触景生情,但他并没有想做傻事,只是想在阳台上透口气。


    “秦苍业你别这样,你离阳台远点儿,远点儿”


    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苏以偌已经松开了怀抱,拉着他的手将他用力地拽进了屋内。


    他反应了过来,立刻将她拥进了怀里,握住了她的后脑,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颤抖,吻得好想大哭一场。他有话想问,有话想说,却舍不得松开这个吻。


    他转了个身,轻轻地将她抵在了墙上,握着她的脸颊深深亲吻。唾液交融,唇舌反复擦过她的唇瓣,反复挤压、舔.弄和吸吮


    许久,他才松开,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问道:“你担心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吗?”


    “不是,不是”


    眼泪滚落,苏以偌抵着秦苍业的胸膛辩解:“我只是怕你想不开,就是很普通的担心,换做别人我也会担心的。”


    喜悦和痛苦交杂,秦苍业难受地捏起了苏以偌的下巴,问道:“那换做别人,你也会担心得抱住他吗?”


    苏以偌哑口无言。


    “所以,我还是有些不一样吧?”秦苍业笑了。


    这是这两天来,苏以偌第一次看到秦苍业脸上的笑,虽然那笑,还带着些凄苦。


    苏以偌推开了秦苍业的手,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不再说打击他的话。她擦干了眼泪,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屋内陈设整齐、简陋,桌椅积了很多的灰,一眼望过去没有任何杂物,连装饰物都只有零星的几个,显然是在李如因去世后,被人特地打扫过的。


    苏以偌拉开了抽屉,抽屉里也是空空的,打开衣柜,依然什么都没有。仔细想想,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情况,秦伟术绝对不可能让李如因在眼皮底下留下什么证据来。


    “你在找什么?”秦苍业终于看出了苏以偌行为的异常。


    “没有,随便看看,”苏以偌连忙停下了搜寻的动作。其实她还想检查一下床底的,她对刚才在仆人楼那里时,脑子里出现的幻象一直耿耿于怀。可秦苍业依旧在身后凝视,于是她收回了视线,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进来找找看。


    “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走出房门时,秦苍业拉住了苏以偌的手。


    苏以偌抽回了手,说道:“真的没找什么,我困了,要回房睡会儿了,你上班去吧。”


    也许是因为苏以偌的“特殊对待”,亦或许是因为跟苏以偌接了个吻,秦苍业并没有因苏以偌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反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可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晚上回来,看到精心打扮的苏以偌挽着秦望轩的手臂,笑靥如花地走出家门时,他的心又凉了下去。


    苏以偌与秦望轩在湖上金澜会所宴请了李国纲的儿子李子穆,一晚上的交谈并不顺利,秦望轩和苏以偌不敢轻易暴露身份,怕李子穆会将两人调查秦伟术的事传到外人耳中。李子穆见两人有所掩饰,也没有袒露真心。


    最后,几人不欢而散。分别时,李子穆说好久没回北光市了,准备待两天再走。为了把握机会,秦望轩连忙说走的时候还要请他吃顿饭,替他践行。对此,李子穆并没有拒绝。


    送走李子穆后,苏以偌情绪低落,站在车边时,她想了想,说道:“望轩,今天我们不回去了吧,住外面。”


    苏以偌需要一个安静且不会有监听的环境,好好和秦望轩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秦望轩欣喜若狂地牵起了苏以偌的手,“行,我们去住酒店!”


    走进一家高档酒店,苏以偌任由秦望轩牵着,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破现在的僵局。


    登记入住,来到房门口时,她才甩了甩沉重的大脑,准备和秦望轩好好商量一下,可推开房门后,她直接惊呆在了门口。


    屋内,光线昏暗暧昧,一张爱心形大床非常显眼地摆放在正中央,床头是铁栏杆的,栏杆上还挂着手.铐、链条和绳索,大床旁边的矮柜上,还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堆的调.教工具,而附近的透明浴室更是不堪入目。


    苏以偌转头,瞪着秦望轩骂道:“你这订的什么酒店!你自己住吧!”


    秦望轩拉住了苏以偌的胳膊,道歉道:“对不起嫂子,我真不是故意”话说到一半,他泄了气,“我虽


    然是故意的,但我真的不会碰你的,就满足一下我的想象好吗?”


    “我想住外面是想和你商量正事,你要敢动什么歪脑筋”


    “那你就把我锁起来,行吧?”秦望轩笑嘻嘻地逗着苏以偌。


    苏以偌瞟了眼那还算结实的锁链,眼睛一亮,说道:“也行。”


    见苏以偌答应,秦望轩高兴得将她抱了起来,关上房门后抱着她扑倒在了弹性十足的柔软大床上。


    苏以偌摔得头晕眼花,骂道:“你这么摔我,孩子都给你摔掉了!”


    “那老婆,我们再造一个?”秦望轩搂紧了苏以偌的腰,笑着蹭着她的脖颈。


    “滚,起来!”苏以偌推着秦望轩。


    “先等等,”秦望轩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苏以偌也就没再推他。他脱掉了苏以偌的外套,闭着眼睛嗅着她颈间的香味,十分享受地长舒了口气,在她耳边说道:“先让我,颅内高.潮一下。”


    苏以偌非常无语,直愣愣地躺在床上,说道:“给你三分钟结束。”


    “哪能这么快,”秦望轩笑着,搂住了她的腰,靠在了她的肩头。在他的想象中,撕开了她的衣服,把她绑了起来,尽情地占有


    歌忽然,苏以偌的手机响了。


    被打断的秦望轩睁开了眼睛,烦躁地夺过苏以偌手中的手机,看到了来电人:秦苍业。


    他点开了接通,听到了手机里有些急切的问话:“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秦望轩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怒意,说道:“今晚,我们不回去了。”说罢,直接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秦苍业握着手机的手越捏越紧,他咬着牙,脸色发白,然后跟突然丧失了所有力气一般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眼泪,从他的眼角无声地滚落了下来。


    酒店内,秦望轩发疯般地抓住了苏以偌的手腕,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铐在了床头。他按住了她乱踢的腿,俯下身来,在她那被银色手铐铐住的手腕上轻轻一吻,颤声说道:“别乱动,把我动得更兴奋了,我怕我控制不住。”


    苏以偌立刻收起了腿上的力道,紧抿着唇瞪着秦望轩。


    秦望轩笑了,拉开了西裤,一只手撑在了苏以偌耳畔


    许久,他带着满面潮红和失神的笑意,将沉积的欲望,尽数倾泻在了苏以偌身侧的床上。他垂着头,喘着粗气笑了起来,说道:“真是爽死我了!”


    片刻后,他解开了苏以偌的手铐,然后立刻收到了苏以偌的一个响亮的耳光。他笑嘻嘻地跪在了苏以偌身前,把脸伸了过去,说道:“再打我一下,是真的爽。”


    苏以偌无奈了,怒气冲冲地下了床,坐在了沙发上。


    在沙发上坐到气消后,她才看向了像是一只大狗一样蹲在身侧的秦望轩,说起了正事:“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冒个险,送李子穆离开时,我们表明身份吧,我相信以他与秦伟术那么大的仇恨,是不会把我俩卖了的。”


    秦望轩望着苏以偌,笑呵呵地点头。


    “最好的情况是能问出点儿他母亲当年的遗言,或者让他劝说李国纲站到我们这一边,就算什么也问不出来,至少也要能拿到一张与他的合照,我再用照片去跟李国纲交涉。”


    秦望轩点头。


    “不论如何,一定要问出点儿有用的信息,否则,前功尽弃了。”


    秦望轩再次点头。


    “你就只会点头吗?”苏以偌骂着,起身走向浴室。


    “主要是,我还没缓过来,而且,你说得都对。”秦望轩笑呵呵地追了过去。


    来到透明的浴室门面前,苏以偌脚步一顿,转身气道:“今天不洗澡了,睡觉!你睡沙发!”-


    次日,苏以偌早上才回的秦家大宅,一整天都没遇到秦苍业,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到了晚上时,秦伟术在餐桌上严肃提醒道:“你都怀孕三个月了,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了?”


    穿着宽松长裙的苏以偌,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乖巧地说道:“是,秦董,我已经提前预约了明天的号了,望轩陪我去。”


    秦苍业抬头,心痛地看了苏以偌一眼,垂下眼眸时,瞥见了她双手手腕上的红印,心里一紧。


    饭后,秦望轩揽着苏以偌走向二楼,抚摸着她鼓起的小腹,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肚子怎么弄的?昨晚搂你的腰时,还是平的呢。”


    “晚上吃多了,放松状态下都是这样的,一收腹就没有了”苏以偌无语道。


    “哈哈,这么神奇,”秦望轩笑了起来。


    由于怕旁人听见,两人离得极近,看在外人眼中,就像是一对恩爱至极的情侣。


    跟在两人身后的秦苍业心痛得麻木,在两人即将进屋的时候,喊道:“等一下!”


    两人停在了门口,回过头来忐忑地看向脸色僵硬的秦苍业。


    秦苍业径直走到苏以偌面前,抓住了她的小臂,将她的手从秦望轩手里扯了出来,然后拉开了她的袖子,看着手腕上的勒痕,问道:“这怎么弄的?”


    “你松手,这不用你管,”苏以偌挣扎不脱,又被秦苍业冰冷的眼神瞪得有些发慌,只好老实交代道:“就是,就是晚上在酒店,被望轩铐了一下”


    秦苍业抬头,愤怒的目光射向了秦望轩。


    秦望轩浑身一震,连忙解释道:“没有受伤,就是嫂子皮肤比较敏感,勒一勒就红了。”


    秦苍业心中怒火升腾,恨不得再给他来一脚,他稍稍忍了忍,怒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这么玩儿吗?!”


    秦望轩撇了撇嘴,心里叫苦不迭:我也没玩儿啊


    “跟我来一下,”秦苍业用力推开了秦望轩,拉着苏以偌,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苏以偌挣扎着说道:“你放开我,我不去你那里,”实在挣扎不脱,她转过头,喊了声:“望轩”


    “苏以偌!”秦苍业回头,瞪着苏以偌的眼眸中一片赤红。他用力将她拉到身边,又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哽咽着说道:“算算我求你了,你来一下,我不做什么,一会儿就放你走。”


    第65章 很爽吗


    进入秦苍业的卧室后,苏以偌不肯靠近那床,在门边站着,说道:“有什么话,说吧。”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小心翼翼,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胆怯。秦苍业也就没有再为难她,只是站在她跟前,抓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手腕上的勒痕,问道:“不疼吗?”


    “不疼,”苏以偌摇头。


    “那很爽吗?”秦苍业又问道。


    “啊??”苏以偌眉头皱起,抬起了脑袋。


    秦苍业扯了扯嘴角,表情无比的苦涩:“我是说,跟他去酒店,用那些道具,做那些事,会让你很爽吗?”


    苏以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奇葩又尴尬的问题。


    秦苍业的话越问越离谱:“是因为他的技术比我好一些,你才更喜欢他吗?你身上所有的敏感点,他都知道了吗?他现在是不是跟你做都不用戴”


    “停停停,”苏以偌连忙打断了他,抽回了手,气道:“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些的吗?不管答案是什么,那都是我的隐私,我没必要告诉你。”


    “不”秦苍业咬了下牙,却还是没忍住,滚落了一滴眼泪,滴在了苏以偌手背上。


    苏以偌的手猛地一缩,感觉那滴眼泪格外的烫。她垂着头,眼眶发热。


    秦苍


    业深吸口气,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太激烈的性.爱,为了身体,不要太过放纵。”


    “知道啦,”苏以偌难过地撇了撇嘴,然后岔开了话题,“你今晚的药吃了吗?”


    “还没有。”


    “那现在吃吧,我看着你吃,只许吃三颗。”苏以偌抬起了眼眸,认真地看着秦苍业。


    秦苍业眉头舒展,轻声说道:“好。”


    看着秦苍业吃完药,苏以偌抿了抿唇,说道:“我该走了。”


    “再聊会儿天?”秦苍业将椅子推到了苏以偌身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苏以偌犹豫了几秒,坐在了椅子上,浅浅一笑,说道:“好。”


    秦苍业也笑了,给苏以偌递上了一杯温水,坐在了她对面的床沿,问道:“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苏以偌的心情也就舒畅了许多。她摇头笑道:“没有,要不现在想吧,如果是女孩儿,叫秦什么呢?我喜欢‘风’这个字,微风的风,虽然有点俗但我就是喜欢。”


    看着苏以偌期待的面孔,秦苍业心跳加速,心里冒出了疑问:这个问题,干嘛要问我呢?


    尽管很困惑,他还是难掩激动,说出了他的答案:“我喜欢‘凌’这个字,凌云的凌。”


    “那就叫秦风凌吧!”苏以偌笑得格外地开心,眨着忽闪的眼睛望着秦苍业,“不过有点儿像是男孩儿的名字,那女孩儿叫秦风铃,铃铛的铃怎么样?”


    “当然可以,”秦苍业抓紧了床沿,在克制着想要过去将苏以偌扑倒的欲望。


    “秦风铃,这个名字好可爱啊,”苏以偌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戴着小铃铛到处乱跑的胖娃娃的身影。她自顾自地笑着,没注意到秦苍业已经起身来到了她身前。


    他俯下身来,挡住了她身前的光,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给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一瞬间的呼吸交融,让苏以偌的心猛地一颤。她耳根发烫,立刻站起身跑出了房间-


    周末,苏以偌在市妇女儿童医院拿到了张颖的检查单,看着B超图片上那个只有轮廓的小豆丁,苏以偌和张颖脸上露出了同样喜悦的笑。


    分别时,苏以偌还送了张颖一张购物卡,见张颖推却,她笑着说道:“本来是想给你买点儿水果的,可想着你可能又是一个人来产检,怕你拎不动。你就拿着卡吧,去买点儿好吃的补一补。”


    张颖眼含热泪地接过购物卡,喃喃道:“我怎么遇到了这么好的人呢?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呢?”


    傍晚,餐桌上。苏以偌将所有的产检报告单都拿给秦伟术。


    秦伟术看着那B超单,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正常的笑。他放下单子,看着秦望轩满意地说道:“孩子生下来后去做个亲子鉴定,如果真是你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儿,那我就可以退休了。”


    秦望轩喝了口茶,笑着问道:“那如果是我哥的呢?”


    秦伟术脸色一僵,瞟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秦苍业,冷哼一声,说道:“只要你哥以后也能像这几天这么老实,秦家的家产还是有他的份儿的,秦家的种我依然会认。”


    苏以偌不说话,默默地喝着粥。


    秦伟术冷眼看向苏以偌,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苏小姐怎么不问问,秦家能给你什么呢?”


    苏以偌立刻抬头,说道:“秦家给我什么,我就收着什么。如果望轩要跟我分开,那我也不会强留,只希望,以后能让我看看孩子。”


    这个回答,苏以偌自认为说得天衣无缝。果然,秦伟术也很满意,笑了笑,说道:“苏小姐是个明白人。”


    两人说话时,秦苍业一直在望着苏以偌,眼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饭后,秦苍业又拦住了准备进屋的秦望轩和苏以偌。


    秦望轩无语了,说道:“哥,嫂子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天天晚上把她叫过去不太合适吧?”


    “那你为什么还叫她嫂子?”秦苍业淡淡地回怼了一句。


    “我这不是”秦望轩瞟了眼楼道口的仆从,没把话说下去。


    “不让我叫过去,那我们就进去说吧!”秦苍业推开了秦望轩的房门,将秦望轩和苏以偌两人都揽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三个人共处一室,苏以偌有些尴尬,秦望轩有些茫然。


    苏以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秦望轩则是拿出了手机,没头没脑地问道:“哥是来联机打游戏的吗?”


    秦苍业刀了秦望轩一眼。秦望轩讪讪地收回了手机,坐到了苏以偌身边,揽住了她的腰,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问道:“哥又有什么教诲?”


    “孩子生下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秦苍业冷声问道。


    “老头子的股份给你,我带她和孩子出国,”秦望轩的戏演得越来越炉火纯青。


    秦苍业忍了忍,看向苏以偌,问道:“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吗?你母亲呢?”


    “我,我”苏以偌在心里哀嚎:我根本没打算啊!后面的剧情我都还没想呢!


    “老婆你还在犹豫什么?咱妈也跟着咱出国就行了,放心,我都能安排好,”秦望轩朝着苏以偌撒起了娇,一句“老婆”喊得秦苍业的心碎了一地。


    瞥见秦苍业受伤的眼神,苏以偌生气地在背后捏了秦望轩的腰一把。


    秦望轩咬着牙忍住了痛,一把将苏以偌抱在了腿上,揽着她的腰靠着她说着一些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语:“老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有时候开会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你说我怎么可能和你分开?没有你我会死的,跟我一起吧,以后永远跟我在一起”


    秦苍业终于看不下去了,冷着脸转身,离开了秦望轩的卧室。


    “别演了!”苏以偌推开了秦望轩的脸。


    “没演,真情流露。”秦望轩把脸埋在了苏以偌肩头。


    感受到肩膀处的一片湿润,苏以偌心里一惊,连忙转身捧起了秦望轩的脸。


    秦望轩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他故意躲开了苏以偌的手,垂下了头,还委委屈屈地说道:“你别看。”


    “你怎么了?”苏以偌关心的问道。


    秦望轩擦干了眼泪,才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害怕失去你,怎么办啊?苏以偌。”


    他的情绪十分低落,语气里充满了恐慌和哀伤。


    苏以偌深深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可能比较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女孩子。我并不是什么很有个性的人,我这样的女孩子肯定非常多。你以后以后可以到处走走,满世界的旅游,看看风景散散心的同时,多留意身边的人,说不定就能遇到你更喜欢的人了。”


    “是吗?”秦望轩苦笑,抓住了苏以偌的手,揉搓着她细长的手指,半晌,才说道:“好,到时候,我试试”


    苏以偌松了口气。


    捏住手指的力道突然加重,秦望轩手指扣进了苏以偌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握。他笑着,说道:“如果找不到,我就回来,把你从秦苍业身边,抢走。”


    悲伤的气氛被打破,苏以偌愣了愣,抽出手一掌拍在了秦望轩脑袋上,骂道:“抢你个头!”


    “你就知道打我,你打过我哥吗?”秦望轩委屈道。


    “不敢打不过,好像也打过吧”


    “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像我哥那样性格冷冷的,还时不时抽风的吗?”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可温柔呢!”


    “那他现在这么不正常,你为什么还喜欢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时而暴躁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贴心,这样才有新鲜感吗?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学到了。”


    “别什么都瞎学”-


    李子穆离开北光市的前天晚上,苏以偌和秦望轩又与他见了一面。


    两人向李子穆


    表明了一层半真半假的身份。


    苏以偌说因为自己深爱着秦望轩,想嫁给他可是秦伟术不允许,并且,她还担心秦伟术会在她生完孩子后虐待她,所以才想找到秦伟术以前虐待别人的证据,曝光秦伟术,让他在社会上失去信誉,在荣华资本失去威信,最后将荣华的权柄全部交给秦望轩。


    这个理由得到了李子穆的信服,在苏以偌和秦望轩还在说话时,他的脸色就越来越冷。


    “我妈死的时候,我快要高考了,”李子穆声音哽咽,眼里浮现出深深的恨意,“李国纲瞒着我,等高考完了我才知道真相。不,实际上,高考完之后,他告诉我的依然是谎言。他说我妈是得急性心肌炎死的。后来,他竟然送我出国了,而且还给了我很多钱。


    我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虽然我爸妈都在给秦家干活儿,工资很高,但是我叔叔是个赌徒,他欠了几百万,我爷爷还不起,都是在拿我爸妈的钱填那个无底洞!我家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钱!出国上学的第一年,我偷偷回来过几次,从我妈生前的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可当我想去求证的时候,我被秦伟术抓住了。


    他很明确地告诉我,我妈是因为他的过失而死的,他说那都是意外,即使起诉他,他都不会承担任何责任。他警告我,如果我再查,他会让我失去在国外上学的机会,还会让我背上巨额债务。”


    李子穆眼眶发红,愤怒说道:“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我问李国纲真相是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要袒护那个害死妈妈的老头子,李国纲一句话都不说,还打了我一巴掌。从那天过后,我就与李国纲恩断义绝,断了联系,再也没回来过了。”


    他深吸口气,苦笑着说道:“我虽然,虽然也想揭露那个丧心病狂的老混蛋,但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我这里没有证据,我也劝不动李国纲。”


    被李子穆的话语影响,苏以偌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她缓了缓,说道:“那能拜托你跟我合个影吗?我能看出来,李叔对当年的事还是心存悔意的,我想用你的照片和你的联系方式去劝劝他,可以吗?”


    李子穆想了许久,点头说道:“好。”-


    与李子穆的见面,虽然没拿到想要的东西,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回到秦家大宅后,苏以偌在秦家的几位主人都不在家的一个下午,独自来到了李国纲的宿舍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去后,苏以偌没想到李国纲直接开门见山,戳穿了她的目的。


    “苏小姐来秦家的目的不纯吧?前几日你说的那句:秦家给你什么,你就收着什么,恐怕是糊弄老爷的吧?”


    苏以偌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惊喜,说道:“李叔知道了,也没揭穿我?”


    李国纲给苏以偌倒了杯水,冷冷地问道:“苏小姐想要什么?嫁入秦家,成为秦家的女主人?”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苏以偌点了下头。


    李国纲冷笑一声,嘲讽道:“苏小姐也太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了吧?就凭你,能做什么?”


    “我的确做不了什么,但是李叔你能啊,”苏以偌拿出了和李子穆的合照,淡定地说道:“只要稍稍费点儿功夫,就能查到您的妻子当年是怎么死的,您作为秦伟术的亲信,我不相信你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


    她压低了声音,盯着李国纲,说道:“秦伟术已经老了!我都不知道李叔你到底还在熬什么?都熬到妻离子散了,难道晚年,您不想享一享天伦之乐吗?”


    “你见过子穆了?他现在还在国外吗?过得怎么样?”李国纲盯着苏以偌的手机,情绪明显地激动了起来。


    “就算我告诉你他的近况,那又有什么用呢?李叔,你不做点儿什么,你觉得你儿子会原谅你吗?”


    苏以偌的话刺痛了李国纲的心,李国纲苍老的脸上,干瘪的皮肉开始抖动,片刻后,他才痛苦地说道:“雨燕出事后,老爷答应帮我解决五百多万的债务,还说会派人护送子穆上下学,将来还会送子穆出国留学。但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子穆也会也会遭遇意外。我那时候,哪有什么选择?就算我报警,老爷的关系也能摆平,我没得选择,我只有一条路!”


    李国纲走到了苏以偌身边,愤怒又不甘地说道:“你说现在老爷老了,可秦家依然是他的!荣华资本的董事长依然是他!他想找到子穆轻而易举。如果背叛他,他会再次拿子穆来威胁我!也会动用他的关系栽赃陷害,把我送进监狱!”


    “他做不到的!李子穆现在在国外,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而且,他的两个孙子,都会站在我这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动你!”苏以偌保证道。


    “是吗?苏小姐这么大的能耐?”李国纲看向苏以偌。


    苏以偌突然觉得头有些晕,还有些恶心,眼前的人变成了好几个,在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


    “你你干什么了?”晕倒之前,苏以偌的视线,停留在了李国纲递给她的那杯温水上。


    第66章 被抓


    苏以偌完全没想到,李国纲竟然会给她下药。醒来之时,头依然昏沉,看到身上的衣物完好时,她松了口气。


    周围环境十分昏暗、寒冷,简陋的屋子里只有一张铁板床和几把实木椅子,高高的窗子透进来了一点惨白的月光,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监牢。


    苏以偌起身,裹紧了羽绒服,走向房门。房门紧锁,她摸了摸口袋,手机也不见了。她只能走了回去,坐在了床上。


    眼下的状况她并不是很担心,李国纲多半是受秦伟术指使,这样的话,只要自己假怀孕的事情没被揭穿,自己就有了免死金牌。


    没等几分钟,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神色冷漠、凶狠的秦伟术在老闫和李国纲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苏以偌瞟了眼他们身后,发现仍然有人影窜动,猜测门外还守着几位保镖。


    “开灯。”


    在秦伟术的命令下,李国纲打开了陈旧的壁灯。


    秦伟术看着苏以偌平静的面孔,冷笑道:“苏小姐还挺淡定。”


    苏以偌没有答话。


    秦伟术坐在了苏以偌对面的椅子上,盯着她,质问道:“两个月来,一直鬼鬼祟祟地在宅邸里打探消息,你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吗?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以偌眉头微皱,眼神不着痕迹地从李国纲脸上掠过,心想:我在打什么主意我不都说给李国纲听了吗?再问一遍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国纲没告诉他?


    苏以偌垂下头,伪装成胆小怕事的样子,弱弱地说道:“我只是想想在秦家混得好一点也在想,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以后能留在秦家。”


    秦伟术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苏以偌的话,但他也完全没有把事情往苏以偌要对付他那方面想,毕竟骄傲自负的他,不相信这么个无根无基、性子又怯弱的女人,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是与什么人勾结想偷卖我的藏品吧?你们这种穷酸人家出生的人,脑子里不就只能装下这点儿东西吗?”秦伟术嘲讽道。


    “我没有!”苏以偌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连忙辩解。


    秦伟术盯着苏以偌,阴沉


    沉地说道:“你已经不止一次,盯着我放在客厅的那件乾隆粉彩镂空转心瓶出神了。不妨告诉你,那是件仿制品,价值三个亿的真品我怎么可能放在客厅?你想知道在哪儿吧?打听的都是这些吧?”


    苏以偌眉头皱起,在心里骂道:我盯着它看是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花哨了!谁知道它是个三亿的古董啊!就算知道,谁稀罕啊!真是神经!


    苏以偌压下了心里的火气,捂着肚子退了退,辩解道:“不是的秦董,我完全不知道那是古董,我只是没见过那种东西,我从来没跟人打听过您的藏品放在哪儿的,请您相信我。”


    秦伟术盯着苏以偌放在肚子上的手,表情越来越狰狞,他突然起身,一脚踢翻了一旁的椅子,指着苏以偌骂道:“贱货,我忍你很久了!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女人,水性杨花、见钱眼开!我的两个孙子,你勾搭了一个又勾搭另一个!要不是你肚子里有我的曾孙,我早就弄死你了!”


    苏以偌护着肚子,紧张地看着越来越癫狂的秦伟术。


    “妈的!他.妈的!”秦伟术再次踢翻了几把椅子,然后猛地上前,一把掐住了苏以偌的脖子,骂道:“真他.奶奶的想弄死你!”


    “老爷!”李国纲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秦伟术,“老爷,别冲动,为了您的曾孙!”


    秦伟术这才松了手,看着趴在床上咳嗽不止的苏以偌,冷冷地说道:“就在这儿待到,孩子出生吧!”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李国纲留到了最后,他叫人端来了茶水点心,朝苏以偌微微鞠躬,说道:“苏小姐请放心,这里就环境差了一点儿,吃喝不会少的。”


    苏以偌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见周围仆人和保镖都已经离开,喊住了即将要出门的李国纲,问道:“李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国纲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想看看,苏小姐到底有没有能耐。”


    苏以偌总算是明白了,李国纲这是在考验她,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从这监牢里走出去!-


    今晚有一场汇集北光市所有重量级企业家的国家级项目招商会。荣华资本董事长秦伟术没有参加,而是安排了他的孙子秦苍业和秦望轩作为代表出席。这一举措实在是令人意外,还给北光市政商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人们纷纷猜测,秦老是否是打算隐退,让两位年轻人执掌荣华的大局?


    事态中心的秦苍业和秦望轩两人心中也是疑虑重重。以他们对秦伟术的了解,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要求不受他待见的秦苍业也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的。


    会议开始十分钟后,内心焦灼不安的秦苍业给苏以偌发送了信息:在做什么?晚饭还合胃口吗?


    发送过去后,信息如石沉大海,五分钟后,依然没收到回复。


    秦苍业把手机挪到秦望轩身侧,小声说道:“她不回我信息,你问问。”


    秦望轩瞥见了秦苍业手机上的信息,明白了他的担忧,立刻拿出手机,发送到:我今天开会回去得晚,嫂子在干什么呢?


    信息发送过去后,依然没有回复。等了几分钟,秦苍业实在是坐不住了,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直接离了席。


    秦望轩愣愣地看了看身侧的空位,心想:荣华资本又不是我的!你们都走了,我还在这儿演什么戏!


    于是,他也直接起身离席,追上了会场外的秦苍业。


    会场内,人们注视着荣华资本的两个空位,脑子里疑云密布,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秦苍业很快上了车,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对跟上了副驾驶的秦望轩说道:“打电话也没人接,你打!!”


    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秦望轩刚拿出手机,秦苍业就一脚油门,将幻影轰了出去。


    “打不通,不,打通了没人接!”秦望轩也紧张了起来,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怎么可能?她有了我的孩子,秦伟术怎么可能还会对付她?!”


    秦望轩担心苏以偌假怀孕的事情被揭穿了,可越想越不对劲。秦伟术这些日子完全没起疑,而且逢人便说他要有曾孙了。只要不去医院查,谁能看出苏以偌的伪装?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被揭穿了?”秦望轩着急地问道。


    “不会!”秦苍业斩钉截铁,“你不是说苏以偌的孩子也可能是我的吗?如果仅仅是你的身份被秦伟术知道了,他不会对付苏以偌,而是会先去收拾你!”


    秦家大宅外的街道上,幻影如流光划过,然后没入了那漆黑的院落之中。秦苍业和秦望轩下了车后,直接冲进了别墅。


    别墅内很安静,守夜的仆人见两人归来,惊呼出声,连忙打开了一楼各个大厅的水晶吊灯。


    “苏以偌呢!”秦苍业逮着一个仆人,问道。


    那仆人被秦苍业骇人的眼神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说道:“不,不知道一下午都没见过苏小姐。”


    秦望轩已经冲上了二楼,边喊着苏以偌的名字,边冲进了卧室。他的卧室没有人,秦苍业的卧室也没有人,秦望轩跑了出来,撞见了脸色铁青的秦苍业,说道:“没有!都没有!”


    秦苍业咬着牙,走向了东边拐角处秦伟术的卧室。


    卧室门口守着的老闫刚准备拦,就被秦苍业掐住了脖子,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秦苍业一脚踹开了秦伟术的房门,对着坐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看着书的秦伟术吼道:“苏以偌呢?你把她怎么了?”


    秦伟术盯着秦苍业,阴冷的戾气从他满脸的沟壑中渗了出来。他表情变得狰狞无比,将手中的书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嘶哑地吼道:“秦苍业,你什么态度?!”


    “爷爷!”秦望轩推开秦苍业跑了进去,扑倒在秦伟术床边。他紧紧地抓着秦伟术的手臂,心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脸上却只能伪装出紧张和担忧的样子,喊道:“爷爷,苏以偌呢?她在哪儿,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她不能出事。”


    “她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开会吗?那种重量级的会议,你们就这么甩手走了?”


    秦望轩完全不理会秦伟术的训斥,摇着他的手臂问道:“苏以偌在哪里?苏以偌在哪里啊爷爷!”


    秦伟术原以为,把苏以偌藏起来最多只会让秦苍业发发疯,到时候自己再派几个保镖把他按住就行,大不了再把他轰出秦家大门。却没想到,连秦望轩也变成了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这时他才意识到,秦望轩平时对苏以偌表现出来的轻慢的态度,很可能全是伪装。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道: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把我的两个孙子都勾得鬼迷心窍!


    他推开秦望轩下了床,吼道:“去楼下说!!”


    楼下客厅里,老闫紧皱眉头,忍着后背的疼痛叫来了宅子里的安保队长,然后回到了秦伟术的身边,禀报道:“老爷,门卫说下午见到过苏小姐独自走出了大门,现在已经派保镖去附近找了。”


    秦伟术点头,对着两个脸色异常难看的孙子说道:“晚上没见她出来吃饭,我还以为她在卧室里躲着我呢!她现在肚子里有我的曾孙,我哪敢把她怎么样?我成天把她当菩萨供着,你们难道没看出来?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来踹我的门,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秦苍业神色依然阴沉,锋利的眼神似乎想穿透秦伟术的大脑,撕碎他的伪装。


    而慌乱中的秦望轩则听信了秦伟术的话,他捏紧了拳头,猛然想到苏以偌很可能会去找李国纲交涉。他抬起了猩红的眼眸盯住了站在秦伟术附近的李国纲,抄起身侧的一个长颈瓷瓶,狠狠砸向桌角。


    "砰!"


    花瓶碎裂,他握着那锋利的瓶颈走向李国纲,在周围仆人惊骇的抽气声中箭步上前,一脚将李国纲踹翻在地上,然后压住了他用尖锐的瓷刃抵住了他的脖子,愤怒地吼道:“苏以偌在哪儿,告诉我!!”


    李国纲吓得满头冷汗,一动都不敢动。他将苏以偌用迷药放倒,告诉秦伟术苏以偌正在别墅里打探秦家的藏品,目的就是为了试一试苏以偌在秦家到底能不能掀起风浪,并且到底能不能从风浪中安然无恙地走出来。现在看来,自己是完全低估了苏以偌在这两位小


    少爷心中的地位。


    他求救似的看了秦伟术一眼,哆嗦着说道:“我我不知道”


    “望轩,别冲动,放开他!”秦伟术喊道。


    秦望轩因愤怒和担心而颤抖的手,已经划破了李国纲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渗出,可他一点儿都没有收手的打算。


    秦苍业起身,走到了秦望轩身边,俯身抓住了他手里的瓶颈,夺了过来。他转身看向秦伟术,眼神和语气一样的淡漠,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感觉到了彻骨的阴寒:“这种事,还是交给疯子来做吧,毕竟就算我杀了人,也不一定判得了死刑。”


    “你你要干什么?”秦伟术也怕了,他哆嗦着后退,连忙呼喊保镖:“快拦住他!!”


    保镖立刻出动,朝秦苍业扑了过去。


    “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爷爷您的走狗!”秦苍业目不斜视地抬手,划破了一人的手臂,“所以,不管是谁藏起了苏以偌,都是爷爷您授意的吧?”


    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保镖根本拦不住这疯了一般的秦苍业,扑上去的一人脖子都差点被秦苍业手里的利器划破。


    秦苍业很快走到了秦伟术面前,滴血的瓷片指向了秦伟术的眉心。


    “爷爷,把她还给我!”


    第67章 被救


    秦伟术紧靠着椅背,干瘦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眼珠子瞪得都凸了出来。


    几秒过后,他大笑出声:“秦苍业你就这点儿本事吗?你杀了我能得到什么?蹲大牢或者被关进疯人院,你自己选一条啊!哈哈哈哈”他指着秦苍业,嘲笑道:“蠢货!你杀了我,你喜欢的女人依旧是别人的女人,而你就成了阶下囚!!”


    “你懂什么?”秦苍业一脚踏在了秦伟术的椅子上,用带血的瓶颈敲打着他的肩膀,冷淡又癫狂地说道,“她喜欢秦望轩,她开心就好!她愿意给秦望轩生孩子,她开心就好!我成了阶下囚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她好好活着,开开心心!”


    “你你”秦伟术怒火攻心,眼中突然一片眩晕,双手颤抖不停。


    老闫立刻冲了过去,徒手挡开了秦苍业手里的利器,推开了秦苍业,给秦伟术喂了几颗速效救心丸,劝说道:“老爷,老爷,您别和小少爷死磕了,您就”


    “闭嘴!”秦伟术缓了过来,打断了老闫的话,拿出了手机。他看着秦苍业,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我本来不打算伤她的,毕竟她肚子里还有我的曾孙,可是你逼我,你挑衅我,你还想杀了我!秦苍业啊,你说这口气,我怎么能忍?”


    “你要干什么?”秦苍业吼着,冲了过去,老闫死死地拖住了他。


    “她就藏在这秦家大宅里,关她的房子外,有一条没拴绳子的恶犬,”秦伟术打开了手机,嘴角快要上扬到了耳根,“房门可以远程控制,我就这么一点,啪,门就开了。”


    “秦伟术!!!”秦苍业猛冲了过去,手中的瓶颈狠狠地扎进了护过来的老闫后背。


    “还想杀我?还不去找啊?她要被狗吃了啊,哈哈哈哈!”秦伟术癫狂笑道。


    “哥,先去找他!”秦望轩朝秦苍业吼了一声后,冲出了别墅。


    秦苍业连忙扔下了手中的瓷瓶,在恐慌中转身跑向了门口。


    秦家大宅后花园的某个隐蔽处,那一栋被树木和杂草遮挡的平房里,突然爆发出了剧烈的犬吠-


    两个多小时前,李国纲命令仆人给苏以偌端来了饭菜。仆人将饭菜放在了一张凳子上,准备离开时,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折返了回来,夹走了碗里的一只鸡腿。


    “你做什么?”苏以偌好奇问道。


    这仆人平常也是收了苏以偌不少好处,所以虽然不敢违背秦伟术和李国纲的命令,但对苏以偌客客气气,解释道:“外面有一只疯狗,老爷特地养在这里的,这会儿不知道窜哪个房间里去了。那狗只要嘴里有吃的就不伤人,所以我拿苏小姐一只鸡腿防防身。”


    “哦哦,好吧,你拿吧,”苏以偌点了点头,问道,“请问一下,望轩回来了吗?”


    “没有,”仆人摇了下头,不敢多说,快速离开了房间。


    苏以偌看着那饭菜,随便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她坐回了铁床上,心想着应该等不了多久,秦望轩和秦苍业就会找过来吧?就算秦伟术瞒着不说,这秦家大宅又没有多大,想找到自己并不难,所以只要熬过今晚,明天一定能从李国纲那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样想着,苏以偌心里隐隐激动了起来。


    房间里很暗,壁灯的开关也不知道在哪里,但苏以偌向来不怕黑,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她感觉有点冷,靠在墙上缩着身子,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嘎达的一声开门声把她吵醒。她睁开了眼睛,却没看到一个人,发了几秒钟的呆后,看到了一个缓缓走进的、喘着粗气的庞大黑影。


    一瞬间,苏以偌汗毛竖起,彻底清醒。那是一只足足有半人高的、露着獠牙吐着舌头的大黑狗。


    想到了仆人的话,苏以偌屏住呼吸,颤抖着伸出手,拿到了碗里的一只鸡腿,朝远离门口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黑狗果然被鸡腿吸引,跑向了墙角,背对着苏以偌啃起了鸡腿。


    苏以偌紧张极了,她紧咬着牙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踮起脚尖挪到了房门口,然后迅速跑进了漆黑的走道里。


    走道两边还有房间,走道尽头竟然是一个几十平的空旷的大厅,大厅房门紧锁,苏以偌根本打不开,她紧张回头,听到了漆黑走道里的犬吠。


    周围什么阻挡物都没有,她急得眼眶发红,只好跑回了离大厅最近的房间里,用力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嘭的一声,门外疯狗撞了上来。


    苏以偌害怕极了,她咬着唇死死地抵住房门,嘴唇都咬出了血腥味。终于,在煎熬了几分钟后,她听到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门外,秦苍业和秦望轩两人猛冲了进来。疯狗立马调转方向扑向了两人,秦苍业推开了秦望轩,手持电棍砸在了疯狗身上。


    疯狗呜咽一声,倒地不起。两人同时朝屋内喊道:“苏以偌!!”


    听到了两人的喊声,苏以偌的眼泪立刻喷涌而出,她虚脱似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打开了房门,哭着喊道:“秦苍业,秦望轩,我在这里。”


    立刻,凌乱的脚步声急促逼近。昏暗的光线下,苏以偌还没看清楚来到门口的人是谁,便被他拥进了怀里。


    “偌偌,你没事吧?”


    是秦苍业。


    那颤抖的声音暴露出了秦苍业的恐惧,苏以偌哽咽着嗯了一声,抬手想要拥住他时,手又被另一人握住,被那人从秦苍业的怀里扯了出来,落入了那人的怀里。


    “苏以偌,有没有受伤?老头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秦望轩紧紧地抱着苏以偌,担心到了极点。


    “没事,没有受伤,他就骂了我几句,没做什么,”苏以偌抓着秦望轩的衣服,在他身上蹭了蹭眼泪。


    秦望轩松开了怀抱,捧起了苏以偌的脸,边替她擦着眼泪,边心疼又愤恨地问道:“他干嘛把你关起来啊?”


    一旁,秦苍业找到了房间里的开关,打开了刺目的白炽灯。苏以偌被晃了下眼,闭上了眼睛,然后,又被秦苍业抓住了手,扯到了秦苍业身前。


    秦苍业轻轻地握住了苏以偌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盯着她脖子上的掐痕,愤怒地问道:“谁干的?!”


    苏以偌还没开口,又被秦望轩拉了过去。“我靠,这谁干的,疼吗?”秦望轩同样非常的心疼。


    见秦苍业的手又要伸过来,苏以偌连忙抬起了手,无语地呐喊道:“你


    们别把我扯来扯去的好不好?头都晕了!”


    秦苍业的手僵了僵,收了回去。


    “秦伟术掐的,不碰就不疼,没事,”她推开了秦望轩想要触摸上去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让我不太舒服。”


    秦望轩立刻将苏以偌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室外。


    秦苍业跟在了两人身后,边走边问道:“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放心,就是在那屋里憋得有点恶心,还有被那只大黑狗吓得有些腿软,”苏以偌虚弱地靠在了秦望轩肩上闭上了眼睛,轻声地回答着秦苍业的问话。


    “你们还是别住在这里了,我有很多处房产,你们可以”秦苍业说着,想到了他和苏以偌在荣锦华苑和隐山别墅里纵情欢爱的过往。想到曾留下了两人记忆的床和沙发都要让给她和别的男人时,他的心里就一阵酸楚,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可以住我那里。”


    苏以偌睁开了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就住这里。”


    李国纲那里的重要信息还没问出来,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秦苍业微微一愣,只以为苏以偌是不想回到两人曾经的住处,不想触景生情。他垂下了眼眸,无力又沮丧地说了声好。


    片刻后,他大步向前,越过了两人走向了别墅,心里愤怒地想道:既然苏以偌不想搬走,那么就把秦伟术逼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有机会再次伤到苏以偌!


    秦望轩看着秦苍业走远,才在苏以偌耳边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老头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你关起来?”


    “我找李国纲了,他想试探我”苏以偌简单说完了事情经过。


    秦望轩听完怒火中烧,骂道:“我刚才就应该狠狠收拾他一顿!”


    “不用这么生气,这样挺好,”苏以偌拍了拍秦望轩的手,“只要我没事,李国纲就会相信我了。”


    “你下次找他,我陪你!”秦望轩急忙说道。


    “好。”-


    别墅客厅内,秦苍业冷漠地来到了满脸疲态的秦伟术面前,双手撑在了他的太师椅扶手上,盯着他说道:“苏以偌找到了,安然无恙。我看今天的事,也许只是爷爷老毛病犯了,一时糊涂下的冲动之举吧?”


    他顿了顿,看着秦伟术脸上浮现出的愤怒,嘲讽般地扯起了嘴角,继续说道:“所以爷爷您还是去疗养院调理调理身体吧?之前住过的东晖疗养院,环境十分雅静,我立刻给爷爷安排上。”


    “你你想赶我走?”秦伟术瞪着秦苍业。


    “也是为了爷爷的身体着想,毕竟我回来常住,三天两头就会惹爷爷生气,爷爷您可别被我气死了。”


    秦苍业直起身,敲打着手机,然后抬眼看了几眼那群身上挂彩、神情痛苦的保镖,还有佝偻着腰,后背被鲜血浸透的老闫,说道:“也给你们一同安排上了,东辉国际医院,会有专人接待你们。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甚至精神损失费,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


    他收起了手机,认真地看向众人,叮嘱道:“可如果你们敢私自去别的医院,或者脑子抽了要报警,”他的目光冰冷至极,“我的律师会等着你们,告到让你们倾家荡产!”


    保镖们陆续垂下了头,不敢直视秦苍业锋利的眼神。


    秦伟术满脸怨毒,冷笑道:“呵呵,秦苍业啊,算你有手段!不过荣华资本还是我的,除了我先前眼瞎了给你的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剩下的,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呵,没关系,有您之前瞎了眼给我的百分之十一,就足够我活了!”


    几分钟后,当秦望轩抱着苏以偌走进客厅时,保镖已经全部撤出了客厅,失血过多的老闫也被人送去了东晖国际医院。秦伟术孤零零地坐在那把富贵典雅的紫檀木玉石螺钿太师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发呆,整个人已经气势全无。


    可看到苏以偌时,他那灰白的眼眸中立刻又凝聚出了厌恶与憎恨。


    苏以偌睁开了眼睛,目光如深潭般静静地注视着秦伟术,直到他的身影快从视野里消失时,她的睫毛才微微一颤,眼尾掠过了一抹明显的嘲讽,就像冬日里冰寒的刀光,刺进了秦伟术心里。


    回到卧室后,苏以偌喝了不少温水才缓了过来。洗完澡,秦望轩又来到她身边,将她抱到了腿上,替她吹干了湿漉漉的长发。


    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闻着她发丝里透出的清香,愧疚地说道:“幸好你没事,幸好对不起,我又没保护好你。”


    “没事,”苏以偌无力地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秦望轩的手,说道:“秦伟术应该已经不在大厅了吧?把李国纲叫上来,我想要的东西,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身后的人没有动作,圈住腰的手臂却越来越紧,苏以偌疑惑回头,只看到秦望轩散落下来的刘海和一双紧抿着的唇。她喊了声:“望轩?”


    秦望轩咬了咬唇。


    苏以偌抬手,掀开了秦望轩的刘海,刚好看到了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望轩?”苏以偌笑了笑,抹掉了那颗眼泪,“我都说了我没事,不怪你。”


    “不是这个”秦望轩难过地说道,“是因为,因为我要被你流放了。”


    “啊??”苏以偌一时间没明白秦望轩的话。


    秦望轩紧紧地抱住了她,靠在她肩上痛苦地说道:“等李国纲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后,你的目的就达到了,你就不需要我了,你会和哥和好,然后让我去满世界游山玩水,这不是流放是什么?”


    “不,不是,”苏以偌苦笑着拍了拍秦望轩的后背,安慰道,“我只是想让你拥有自己的生活,让你四处旅游散散心,不要一直困在我这里,等一个不会有结果的未来。”


    “不要!不要苏以偌!我喜欢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秦望轩倔强地说道。


    “可我不喜欢你,”苏以偌无情地拒绝,“如果事情结束后我还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话,我会很痛苦的。”她把话说得这么狠,是不想给秦望轩一点儿希望,不想再消耗他一丁点的喜欢。


    秦望轩紧紧地抓住了苏以偌的肩膀,抬起头痛苦地问道:“你就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你对我,就真的只有利用吗?”


    怎么可能只有利用呢


    还有苏以偌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依赖。


    想到不久就会和他分开,苏以偌心里也会有不舍,可这些,苏以偌统统都不能说,因为如果说了,又会让他误解,又会给他带来只会耽误他的希望。


    于是,她用极尽冷漠的眼神看着秦望轩,说道:“是的,只有利用。”


    秦望轩微张着唇,眼里的光在一瞬间四分五裂。他痛苦地望着怀里的人,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因绝望而颤抖。最后,绝望变成了愤怒,他一把扯下了苏以偌的睡衣,吼道:“苏以偌,你利用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给我点儿好处呢?”


    他按住了她的腰,俯身吻上了她光洁的脖颈,另一只手揉捏上了她的。他在她身上发泄着几乎撕碎他身体的负面情绪,亲吻和抚摸都变得粗暴无比。


    苏以偌无声地淌下了眼泪,咬了咬唇,哽咽着说道:“望轩,你是想让我恨你,想让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吗?!”


    秦望轩猛地停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拥抱着苏以偌的姿势,眼泪湿透了苏以偌的肩膀。


    半晌,他才开了口,声音非常的无力:“再陪我一个月,不要告诉哥你怀孕是假的,也不要告诉他你喜欢我也是假的。一个月后,等我离开时,你再说,好吗?”


    苏以偌犹豫了。


    秦望轩愤恨地说


    道:“就连这点儿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你要是不答应,秦伟术的股份,我可就不给哥了!”


    第68章 关雨燕


    秦伟术给秦望轩的股份,秦望轩是一点儿都不敢拽在手里,除了对秦苍业本能的敬畏外,还因为秦苍业那里握住的,能断送他和他妹妹前途的把柄。


    他只是舍不得离开苏以偌,只是想再多占有她一段时间,才会拿这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威胁她。


    “行。”


    苏以偌没有犹豫多长时间就答应了下来,但脸色冷得可怕。


    秦望轩慌了起来,连忙说道:“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我,我只是”


    “行了!”苏以偌打断了秦望轩的话,从他的腿上下来,整理好衣服说道,“去叫李国纲过来吧!”


    “好,”秦望轩走出了卧室,十几分钟后又独自走了回来,“李国纲说你想要的东西全在仆人楼405房间,他带我们去找。”


    说着,他从换衣间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披在了苏以偌身上,边替她穿着,边说道:“外面很冷,别着凉了。”


    苏以偌拉好拉链准备出门,秦望轩又叫住了她,看着她踩着毛绒拖鞋的脚说道:“还有袜子,光着脚不行。”


    “我自己来吧,”苏以偌伸手想去拿秦望轩手里的白色棉袜,秦望轩立刻躲开,像是拿着什么宝贝似的藏在背后,抿了抿唇,小心地说道:“我帮你穿吧,你坐着。”


    苏以偌皱起眉头。


    秦望轩上前,轻轻地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在她的身前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脚踝,忧伤地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什么都想替你做。”


    他脱下了苏以偌的毛绒拖鞋,握住了那只白皙光滑的脚。脚有些凉,他放在掌心搓了搓,听到了苏以偌无语的埋怨:“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快死了一样。”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秦望轩抱歉地说道。


    “要穿快穿,别耽误时间了,你知道我有多急吗?”苏以偌烦躁地晃了晃脚。


    秦望轩一把抓住了苏以偌乱动的脚,手抓得非常的用力,眼神也变得不对劲起来。他突然跪在了地上,把苏以偌的脚按在了胸膛,抬头望着她,带着迫切地渴望,故意激怒道:“苏以偌,你怎么就不愿意和我做.爱呢?”


    “你这个人”苏以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使出全身力气一脚将秦望轩踹了出去,骂道:“你脑子抽了吧?你不走我自己去!”


    倒在地上的秦望轩捂着胸口,嘴角扯出了笑,小声说道:“好爽啊”


    怕真把苏以偌惹急了,他又爬了回去,抱住了苏以偌的脚,飞快给她穿上了袜子,抬起头笑道:“走吧,老婆。”


    苏以偌深吸口气,踩着拖鞋快步走出了卧室。


    去往仆人楼的路上,冰冷的空气熄灭了苏以偌心里的一部分火气,她走得很快,踩得地上的枯叶咯吱作响。由于那股郁结的火气仍盘踞在心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几十米处,秦苍业悄然跟随的身影。


    此时已经是深夜,周围寂静无人。本该巡夜的保安因秦苍业去了医院,而仆人们经历了一个多小时前的那场骚乱后,此刻都早已身心俱疲地入了睡。


    苏以偌与秦望轩走进安静的仆人楼里,上了四楼,看到了蹲在405门前,满脸颓丧的李国纲。


    李国纲看见两人,缓缓起身,朝两人鞠了一躬后,转身打开了405的房门。


    几人走进后,李国纲关上了房门,打开了老旧的白织灯。


    苏以偌打量着四周,觉得房间内的陈设有些怪异。房间里什么都有,床铺、被子、枕头、毛巾、书本、纸笔、茶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好像依旧每天都会有人居住一样。可这些东西都摆放得太过整齐了,没有一点正常人生活过的痕迹。


    李国纲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请苏以偌和秦望轩坐在了床边。


    “我老婆叫关雨燕,”他没提证据的事,而是带着满脸的悲哀和怀念,说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雨燕她十五岁就来了秦家,四十岁的时候,死在了秦家,是秦家的,最后一位女仆。刚来时,她负责照顾太太,太太性情怪异,经常神神叨叨,但对雨燕是极好的,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一份。起先,雨燕的日子过得无比顺心,虽然她很害怕每天冷着脸的老爷,但她只要避着、躲着,这一整天下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有一天,雨燕给太太整理完床铺后,被疯疯癫癫的太太推进了衣柜里,雨燕吓坏了,太太掐着她的脖子用非常紧张的声音小声命令道:‘燕儿啊,你就待在这里,把你看到的,都记在脑子里!还有,别出声,出声你就死了!’


    雨燕吓得哭了起来,却捂着嘴一声都不敢吭。太太关上衣柜门后,留了一条缝,让十几岁的雨燕,看到了她这一辈子看到过的、最恐怖的一幕。她是那么跟我说的,她说她这一辈子见过很多很多次老爷揍太太,揍少奶奶,揍其他的女仆,但是都不如第一次给她带来的那么恐惧和震撼。


    老爷抓着太太的头发,不停地往床沿上砸,太太在挣扎,在求饶,可老爷熟视无睹,砸累了后,太太也没了声儿,他把太太跟垃圾似的扔在了地上,然后抓起床上厚实的被子扔在了太太身上,再来了一顿猛踢。这一场虐待,足足持续了十分钟。雨燕甚至都以为,被被子盖住的太太,一定是死了吧。老爷走后,雨燕想出去去救太太,可她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几乎是去了知觉,过了好久她才缓了过来,准备出去时,房门被推开,闫叔走进了屋里,掀开被子,把奄奄一息的太太扛了出去。


    由于床沿垫着厚厚的棉被,太太没有生命危险,带着满身的淤青出了院。那次之后,雨燕才知道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跟我说,老爷不是人,是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太太就是被老爷打疯的。


    但太太身体硬实,被老爷打了很多次都死里逃生。后来,家里迎来了少奶奶,也就是小少爷的母亲。老爷把对女人的憎恶,转移到了少奶奶身上。


    我和雨燕是相亲认识然后结婚的,九八年小少爷出生的那年我才来的秦家,住进了这栋仆人楼里。我经常会偷偷跑来这间房找雨燕,那时我才发现她每天出去干活儿,都会把一部小巧的相机藏在衣服里。那相机是当时最先进的款式,绝对不是我们这些仆人买得起的,后来雨燕告诉我,是太太送给她的。


    太太过世后的十年间,雨燕买过的最多最奢侈的东西就是手机,她几乎每半年就会换一部手机,起先,我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以为她是爱好高科技产品,直到有一天,她被老爷狠狠地打了一顿。


    雨燕极少被老爷打,因为太太生前一直护着她,还因为她在秦家这么多年,已经摸清了老爷的习性。那次被打,是因为她想护着快被打死的少奶奶,想拖延到小少爷放学回家。


    那一次,雨燕、如因少奶奶、闫叔和老爷就他们四个在少奶奶的房间里,还有两位保镖守在门外,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小少爷回家去看少奶奶的时候,雨燕才获了救。


    屋里乱成了一团,秦苍业小少爷拿起水果刀发了疯似的砍向了闫叔和老爷,我冲了进去,把雨燕抱了


    出来。雨燕推着我,嘶哑地吼道:‘去救少奶奶!’


    我又把雨燕放到了一边,去把少奶奶抱了出来,出门遇到了少爷,和他一起把少奶奶送去了医院。


    我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时,仆人们告诉我,雨燕已经独自一人回了房间。我立刻跑到了405,打开房门进去时,发现雨燕正趴在一部笔记本电脑前,电脑边,放着她的十几部手机还有一堆的储存卡。


    她的额头还挂着血迹,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她操作电脑的手不停地颤抖,她跟我说:‘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那时我才知道,她偷偷地拍下了很多很多老爷家暴、虐待女人的照片和视频,起先是用老式数码相机,后来是用手机。她说:‘太太让我记在脑子里,可记在脑子里有什么用呢?我要拍下来,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他是个禽兽,是个恶魔!!’


    她把很多年前的老视频、老照片都拍进了新手机里,她把每个手机里储存的照片和视频都汇集在了一起,又复制到了十几张储存卡里,她每年都会这么做,直到她死的那年,她自己都记不住,证据到底留了多少份。


    你们可能想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拿着这些证据报警呢?我不敢啊,雨燕也不敢,我们是斗不过老爷的,我们怕的不是自己遭殃,怕的是连累我们的孩子,从出生就乖得不得了的儿子!我们这大半辈子都贡献给秦家了,子穆小的时候就很少陪他,他学习也好,也孝顺爷爷奶奶,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不能被我们给害了啊。


    但是后来,我家里出事了,我弟弟欠了几百万的赌债,我爸还不了,债主就找上了我和雨燕。我和雨燕拿出所有的积蓄,都填不完那无底洞,那几年,雨燕老得很快,不到四十岁,白头发都熬出一大把。她死的那天早上,她跟我说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害了子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她独自去找了老爷。她拿着几张储存卡,去找老爷摊牌,然后,然后死在了老爷手里”


    说到这里时,李国纲已经泣不成声,他捂着眼睛,哭了很久,才继续说道:“她用命,给子穆换了个安稳的未来,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苏以偌明白了李国纲当时的处境,虽然明白,但不同情。


    因为在关雨燕惊险且挣扎的一生中,他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没有帮上关雨燕一点的忙,反倒拖了她的后腿,把她送入了一个注定悲惨的结局。但凡他对关雨燕再多几分的关心,他就能早一点发现关雨燕在做的事,早点儿筹谋。劝说关雨燕,和她一起离开秦家是一个办法;暗度陈仓,带着铁证找到并投奔秦伟术的对家也是一个办法。


    但凡他能和赌鬼弟弟彻底撕破脸皮,关雨燕也不会为了还他家的债,走上威胁秦伟术的绝路。


    能破局的路有很多条,可他就好像认定了没办法似的,没有一点儿的努力,到头来什么都没做,还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苏以偌在心里骂了几句后,说道:“你对不起关雨燕,不过,现在至少能弥补一点儿了。就当是完成她的遗愿,把她的储存卡给我吧。”


    李国纲抹了把眼泪,抬眼看着苏以偌,嘴唇颤抖,说道:“没有了,全没有了。”


    “什么?!!”苏以偌和秦望轩均是一惊。


    “她死后,老爷把整个宅邸都翻了一遍,还有这个房间,甚至还有我们家,我父母家。所有的储存卡、手机、相机、电脑都被老爷拿走了,这个房间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怎么,怎么可能?!”苏以偌感觉头有些晕,扶住了一旁的秦望轩。愤怒和不甘从心底涌出,前功尽弃的感觉让她攥紧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手臂里。


    秦望轩立刻盖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别这样,别激动,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李国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我知道我没有用,我这辈子愧对雨燕和子穆,我连雨燕留下的证据都没有保住,可是,可是只要你告诉我子穆的联系方式,让我跟他说说话,我愿意当证人,我愿意把当年的事全部说出来。”


    “光凭你的一张嘴,说出来的话谁信?!!”苏以偌愤怒地骂道。骂过之后,她深吸了几口气,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李子穆的电话。她蹲了下去,把手机放在了李国纲面前,说道:“不管你儿子原不原谅你,你都该跟他道个歉。”


    李国纲立刻拿过去手机,颤抖着说道:“谢谢,谢谢你”


    李国纲拿着手机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里,苏以偌无力地坐回了床上,卫生间里的哭泣声和道歉声让她十分烦躁,她的手被秦望轩紧紧握住,心里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目前自己手里有的,只有纪老太爷的出诊记录和日记本,还有李国纲这个人证。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受害者全部不在人世,光凭这点儿东西,即使在网络上曝光的话,对秦伟术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只能继续深挖了,可秦家大宅就这么几个人,还能挖出点儿什么来?


    苏以偌撇了撇嘴,很想哭。


    秦望轩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慢慢来,再找其他线索,我哥已经把老头子安排进养老院了,这段时间你想查哪儿就查哪儿,我们也可以把整个宅子都翻一遍,老头子作恶多端,我就不信什么都找不到”


    苏以偌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一点。


    没过多久,李国纲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苏以偌,通话还没挂断,他说道:“子穆有话跟你说。”


    苏以偌眼睛一亮,立刻把手机放到了耳边,说道:“你好,我是苏以偌。”


    手机里,李子穆的声音有些沙哑:“苏小姐,真是没想到,你真的能做到这一步。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能帮我妈实现愿望,虽然我至今不知道那愿望是什么,但我妈生前给我说过,她有一个愿望,埋在了405房间,第四行第五列的地砖下。”


    “谢谢,谢谢!!”苏以偌激动地站了起来。


    “再见,苏小姐,祝你好运。”


    挂掉电话后,苏以偌立刻看向地面,指向了从门口开始数的第四行第五列地砖,说道:“给我砸开!”


    秦望轩和李国纲都行动了起来,在屋里找来了趁手的工具,可撬开那块地砖后,什么都没发现。苏以偌没有气馁,从另一侧开始数,说道:“也可能是从这边数的第四行第五列,在床底下,你们先把床挪开。”


    秦望轩两人立即去挪床。


    “一定是在床底下,”苏以偌喃喃着,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那个幻觉,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是关雨燕的冤魂在为她指明方向!


    果然,秦望轩和李国纲在地砖下,翻出了一块被层层包裹的储存卡。秦望轩将卡交到了苏以偌手里,激动地说道:“找到了!”


    “嗯!我们赶紧拿回去看看!”她看向李国纲,叮嘱道:“李叔,你先按兵不动,等着我们的消息。”


    李国纲点点头,在两人即将出门时,叫住了苏以偌,问道:“苏小姐,我有点好奇,从你进入到秦家的第一天,我就感觉你在有意无意地找我搭话了,你是从那天开始,就觉得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苏以偌没有隐瞒,点了下头。


    李国纲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然后微微鞠躬,说道:“苏小姐真是不可貌相。”


    苏以偌握紧了手里的储存卡,打开了房门,却刚踏出了一步,就猛地立在了原地。


    门外,秦苍业的身影逆光而立,轮廓被走廊昏黄的灯光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他的面容隐没在阴影里,浑身透出了一股阴森森的压迫感,他抬起了手,伸向苏以偌,冷冷地说道:“弟妹,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第69章 着床很稳不怕


    秦苍业的样子有些奇怪,太过于冷漠和疏离,而且看得出来,他非常的生气。


    这样的反应超乎苏以偌的预料,就算他在门外听完了三人所有的谈话,就算他因自己偷偷查这些而生气,也不应该气到这种程度啊。


    苏以偌上前了一步,仰起头把他脸上的愤怒看得更清楚了。


    干嘛这么生气?我


    这也是在帮你啊。


    她微微嘟了嘟嘴,伸出手,说道:“你都听到了,那给你吧。”


    秦苍业没有去接苏以偌手中的东西,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用力拉到了身前,然后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走向楼梯口。


    “你干嘛?”苏以偌惊呼道。


    秦望轩也跑了过来,拦住了秦苍业,喊道:“哥!放她下来!”


    秦苍业紧紧地抓着企图挣扎下来的苏以偌,冷眼射向秦望轩,说道:“不想让我把你从四楼扔下去,就给我让开!”


    “你,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苏以偌锤了下秦苍业的肩膀,转头对秦望轩说道,“望轩你别惹他,你先让让,等他冷静下来后我再去找你。”


    秦望轩艰难地挪动了脚步。


    秦苍业立刻大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来到秦苍业的房间,苏以偌才被他放了下来,她瞪着他,将手里的储存卡重重地放在了他的掌心,说道:“我跟你是一路的,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在生什么气?”


    秦苍业冷着脸将储存卡放到了一边,手伸到苏以偌背后锁上了房门。


    “锁门干嘛?”苏以偌紧张了起来。


    秦苍业转身拿出了几张纸,苏以偌定睛一看,是她的产检报告单。


    他坐在了沙发上,晃了晃手上的纸张,冷声说道:“过来!”


    苏以偌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心想:产检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他发现是假的了,不可能吧?


    她站在了秦苍业面前,就像是一个即将被教导主任严厉训斥的学生。


    “刚从秦伟术的房间里拿到了这些报告,我才发现我忽视了一个什么问题,”秦苍业抬眼,眼神冰冷至极,“怀孕三个月了,那么按时间推算,你刚怀上的时候,还没跟我在一起。”


    苏以偌的心猛地一惊,心想:完蛋了,问题大了!


    “那时候秦望轩刚回国,我还在追你。你跟他睡了,可你什么都没说,后来又跟我在一起了。难怪初夜的时候都没见红,我没放在心上,原来你跟我的那一次,根本就不是第一次!”


    秦苍业咬着牙,眼眶发红,一连串的追问从他嘴里蹦了出来:“苏小姐,我请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说,你至始至终爱的都是秦望轩?你后来接受我的追求,说你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处心积虑做的这一切,是不是为了把我逼走,和秦望轩在一起?你现在对付秦伟术,是不是也是为了秦望轩?”


    “不是,不是!”苏以偌连忙否认。


    乱套了,全乱套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刚刚才答应了秦望轩,还不能把假怀孕的事情说出去。


    “可是不对劲啊,”秦苍业眼角滚落了几滴眼泪,“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太不对劲了。”


    他抓住了苏以偌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靠在了她的胸膛,说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我完全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别的男人存在的痕迹?为什么那段时间,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心里还装着别人?从你身边离开也是因为我的过错,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现在做的这一切,说是为了秦望轩也说不过去,因为他根本不是秦伟术的孙子,你和他将来不会留在秦家,你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对付秦伟术。所以,”他抬起了脸,可怜又痛苦地望着苏以偌,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苏以偌抬手,心疼地擦着秦苍业脸上的眼泪。


    一个谎言要去圆,就得去编造无数个谎言。她现在的脑子完全转不动,张了张嘴,又难过地闭上了。


    秦苍业收回了放在苏以偌腰上的手,隔着衣服盖在了她的小腹上,忐忑地问道:“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孩子,是假的吗?”


    苏以偌抿了抿唇,难过地说道:“是真的。”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到时候属于秦苍业的一切都会回到他手中,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苏以偌不想再节外生枝,反正,只用瞒一个月。


    可这三个字,打破了秦苍业自我构建的希望。他垂死挣扎,质问道:“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早就怀孕了,那跟我做完,为什么还要吃避孕药?”


    “因为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不知道怀孕了,”苏以偌哭道。


    “不对,不对”秦苍业紧紧地握住了苏以偌的手腕,脑子被矛盾的信息搅得一塌糊涂。


    “你别想了,你放我走吧。”


    “所以说,你还是喜欢秦望轩?”秦苍业把苏以偌压倒在沙发上,甩了甩脑袋,狠狠地问道,“所以说,你早就喜欢上了秦望轩?你怎么可以这样,苏以偌!”


    他捏住了她的下颌,吻上了她的唇。


    在愤怒的亲吻中,他扯掉了她的外套,压住了她乱动的双手,畅通无阻地探入了她的睡衣之下,触摸到了一片让他神魂颠倒的柔软。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触感,熄灭了他心里大半的怒火,他的吻与他的抚摸一样的贪婪,一样的难舍难分。


    许久,他才松开了她的唇,直接扯开了她的睡衣。崩掉的扣子散落一地,他盯着那片布满指印的雪白肌肤,体内燥热到了极点。视线上移,他看到了她肩颈上的吻痕,俯身按着那些出自于别人的吻痕,问道:“刚和他做过吗?内衣都没穿。”


    还没等她开口,他就咬上了她的脖颈,疯狂吸吮,迫切地想要盖住别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感受到脖颈上的刺痛,她推着他,说道:“没有,就是洗完澡没穿而已。”


    “我不信!”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裤腰,一用力,扯掉了她的睡裤。


    他盯着她,手指探入,看到了她微颤的睫毛下,浓浓的情.欲。


    “到底什么是真的苏以偌?”他俯身压下,把反射着水光的手指放到了她眼前,听着她好听的喘息,哑声问道,“为什么能在我这里,兴奋成这个样子?还是,和他缠绵的余韵未消?”


    “啊你”苏以偌仰起了头,忍不住地紧贴住秦苍业的身子,脚踩在了他的西裤上。


    她的心跳得飞快,什么谎言什么计划什么坚持都被她抛之脑后,秦苍业嘴里的胡言乱语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轻哼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她现在只是迫切地想要这个人。


    “急成这个样子了吗?”秦苍业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我就说你孕期性.欲旺盛吧?他满足不了你,我来。”


    他握住了她的腰,扯开了西裤


    彻彻底底拥有眼前人的满足,让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俯下身极尽温柔地揽住了她,任何一个举动,都轻缓无比。


    “我爱你,苏以偌,”他的心里,又涌出了深深的痛楚,“我真的很爱你,即使知道你现在喜欢别人,即使知道你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爱你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苏以偌没有回答,只是稀里糊涂地说道:“你你快点”


    “我怕伤着你们的孩子,”他担心地说道。


    “啊,没事,医生说它着床很稳,”苏以偌抱住了他,也开始了胡言乱语


    她实在是太喜欢秦苍业了,他眉眼里的怒与恨,他滴落的眼泪,他纠结与迷茫的样子,他痛苦万分的样子,他深深沉沦不可自拔的样子她全都喜欢。


    喜欢到想用乱七八糟的谎言把他欺负得崩溃,又心疼得想用身体的每一处来安抚他破碎的心。


    喜欢他紧紧地缠住自己,锁住自己或者绑住自己,喜欢他对自己深深的迷恋,喜欢他的强硬,也喜欢他掉着眼泪求自己不要抛弃他。


    总之,她喜欢他的一切。


    身体里的炙热和不停跳动的脉搏不断地刺激着她,让她在他伸出手拿出避.孕.


    套时,意识混乱地说出了疯言疯语:“别戴了,又不会再怀上一个,多此一举。”


    他微怔。


    她抬手,夺走他手里的避.孕.套,随手一扔,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俯下身来,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苏以偌,你今天,像个妖精!”-


    许久,苏以偌昏昏沉沉地睡去,秦苍业却一直不肯放开。


    已经到了凌晨,白昼即将突破黑暗,他拥着她,再次发泄完一次后,理智才慢慢回归。


    回想这一晚,实在是有些疯狂。


    他立刻心慌地退了出来,仔仔细细地在身上和床单上查看,有没有见红。


    确定没有后,他才松了口气。


    她的身上乱糟糟的,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并不想带她去清洗,因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曾短暂地属于过自己。


    也许,她真的在拒绝自己后,对偶遇的秦望轩一见钟情。


    他继续在脑中推演着可能的情况:也许只是一场偶遇,她并不知道秦望轩的身份,一夜情后便和他分开。后来,再遇到了我的“穷追猛打”,她接受了我,也真正地喜欢上了我,再后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我和她分开后,她理所当然地就和秦望轩走到了一起,也算是,旧情复燃。


    可她调查秦伟术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拿到那些证据有什么用呢?难道是她忍耐不了在秦家的日子,想和秦望轩早点开启新的生活?


    可她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为什么又能和我做得这么的投入和畅快?


    莫非她就是欲.望这么强烈的人?莫非真的只是秦望轩满足不了她?


    秦苍业想得头疼,想到了天边冒起了鱼肚白,仍旧无法解开心里所有的困惑,但他最终还是确定了两件事:她爱过我;她现在还需要我。


    这两点,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将沉睡中的苏以偌轻轻抱起,走进了浴室-


    苏以偌直接睡到了下午,才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微微抬手,身上酸疼无比。


    “醒了?”


    耳边,出现的是秦望轩的声音,苏以偌愣了愣,在几分钟过后才用昨晚疯狂的记忆填补上了大脑的空白。


    她抓着被子,懊悔无比。倒不是后悔跟秦苍业睡了,而是后悔扔掉了秦苍业手里的避.孕.套。


    真是色迷心窍、脑子抽了!


    苏以偌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后,看向坐在床边满脸不开心的秦望轩,问道:“秦苍业呢?”


    秦望轩没有回答,眼神落到了苏以偌的肩颈上,看着那些吻痕,阴阳怪气地说道:“昨晚挺辛苦的哈?这都快睡到下午了,不饿吗?还有力气关心别人?”


    “你”苏以偌叹了口气,钻进了被子里,盖住了肩膀,说道,“帮我拿衣服来。”


    秦望轩没有动。


    苏以偌看向他,冷冷地说道:“我没告诉他怀孕是假的,也没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我都做到了!”


    “我知道,”秦望轩难过地说道,“我上午跟他去了公司,他在处理老头子的事。他曝光了一部分,还留着一部分要跟老头子谈判。都上热搜了,一会儿你可以自己看。”


    苏以偌抓着被子,撑了撑身子想自己起来。


    秦望轩连忙扶住了她,将她放回了床上,说道:“我给你去拿。我只是在生气,你怎么能跟我哥说我满足不了你呢?你知道他今早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有多生气吗?”


    “什么?”苏以偌满头问号,“我没说过这个啊?”


    “他跟我说的!他原话是,”秦望轩双手撑在苏以偌耳畔,学着秦苍业的冷漠语气,说道:“你满足不了她,她还需要我,你就算生气,也只能自己吞进肚子里,要是敢对她发火,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苏以偌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无言以对。


    “所以说是我满足不了你吗?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啊!”秦望轩苦恼地说道。


    “你还好意思怨我,要不是你让我撒谎,事情能搞得这么混乱吗?”苏以偌无语地抬手,盖住了眼睛。


    秦望轩的眼神,落在了她探出被子的细长手臂上,看着手臂上的一块块牙印,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靠,咬的真狠啊!”


    视线下滑,半遮半掩的□□若隐若现,秦望轩眼里的火气立刻变了质,他抱着被子搂住了苏以偌,求道:“可不可以让我满足你试试?”


    “试你个头啊,滚!”苏以偌骂道。


    秦望轩颓丧地松开了怀抱,起身准备滚走。


    苏以偌又叫住了他,他立刻回头,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苏以偌。


    “帮我拿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还有”苏以偌抿了抿唇,眼睛看向别处,不好意思地说道,“帮我买盒避.孕.药。”


    “什么?”秦望轩瞬间怒火中烧:“他居然不戴.套?!!”


    第70章 CAO


    “啊,不是,不是”苏以偌拉了拉被子,把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小声说道:“是我没让他戴”


    “你”秦望轩想骂,可看到苏以偌那躲躲藏藏的可爱模样,他又骂不出口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来到床边蹲下,扯了扯苏以偌的被子,说道:“行了,别憋坏了。”


    拉开被子后,看到苏以偌那张羞愧得涨红的脸,他更骂不出口了。他抬手摸了摸苏以偌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忘了你才十九岁了,苏以偌小朋友。紧急避.孕.药不能多吃的,对身体非常不好,还会存在着很多潜在的风险,你以前吃过吗?”


    “吃过一次”苏以偌的声音小的不能更小了。


    “我靠!我哥真是个”秦望轩咬着牙骂道:“人渣!”


    “诶?这别这么骂他,”苏以偌又不好意思,又有点着急。


    “你还护短了!”秦望轩气得不行,叹气道,“我去给你买药,总之,以后别吃了!”


    “好,”苏以偌乖乖地答应。


    十几分钟后,秦望轩拎着个大袋子走了回来,将避.孕.药给苏以偌后,去了秦苍业的卧室,把一袋子避.孕.套哗啦啦地倒在了秦苍业床上。


    倒完之后,他还不解气,用避.孕.套的盒子摆成了一个大写的:CAO!-


    吃过午饭,苏以偌缩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


    荣华资本董事长家暴的热搜已经引爆全网,视频疯狂传播,网民骂声不断,荣华资本股价大跌,市值蒸发近百亿。但由于视频清晰度不高,而且爆料者口中的那些受害者均已经不在人世,所以另一个声音迅速崛起:爆料很可能是假的,这是一场恶性商业竞争。


    随后,荣华资本紧急公关,发表声明称视频里的施暴者并不是董事长秦伟术,并声称已经报警,将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后续言论众说纷纭,有人站出来说视频经过了剪辑,还有AI换脸的可能。又有人自称专业人士,从各个角度分析论证了视频的真实性。


    苏以偌知道,这一切都是秦苍业与秦伟术的较量和角逐。


    如果没有秦苍业插手,她原本打算的是把所有证据汇总整理成一份条理清晰的文档,找水军公司在网络上一次性曝光出来。之所以不选择报警,是因为受害者都不在人世,即使有视频在的话,也难以给秦伟术定罪。但那么大批量的施暴视频,还有医学界泰斗的手书,一定能让秦伟术身败名裂。


    目前看来,秦苍业选择的是逐步爆料,他要一天天地折磨秦伟术,让他每日都忧心忡忡、不得安宁。


    苏以偌笑了。她收起了手机,望向了窗外昏暗的天空,只感觉那浓云后,一定会有烈阳冲破阴霾,还这片苍穹一片青天白日。


    “


    快过年了,”她突然捂了捂嘴,笑出了声,“年都过不好了呢,秦伟术。”-


    晚上,餐桌上,秦苍业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吃了几口饭菜后,放下了筷子,盯着秦望轩问道:“我床上的那些东西,你弄的?”


    什么东西?苏以偌好奇地望向秦望轩。


    秦望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硬刚道:“那是给大哥您的忠告,还请大哥谨记!”


    “是谁让苏以偌怀孕的?你怎么还有脸说我?”秦苍业怒道。


    “我”秦望轩顿时语塞,埋下头生气地扒起了饭。


    秦苍业继续拿起了筷子,收起了他那严肃冷漠的神情。


    苏以偌感觉很好奇,戳了戳秦望轩,挡着嘴小声问道:“你干嘛了?”


    秦望轩偷偷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把那用避.孕.套摆出的CAO展示给了苏以偌。


    苏以偌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抬眼看了下面色铁青的秦苍业,连忙收起了笑,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菜。


    饭后,秦苍业叫住了准备离席的秦望轩,吩咐道:“这几天抽些时间,带着苏以偌去疗养院看看秦伟术,做做样子。顺带帮我安抚安抚他,别真把他气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见是正事儿,秦望轩也就不再置气,回答道:“好。”


    “这些天我会持续放料,并召开董事会,停止秦伟术的一切职务,逼他转让股份。这是一场拉锯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目的的,还需要你的配合,该演的戏还需要演。股价下跌得过猛也不是什么好现象,需要立刻公关把局势扭转过来,这就需要快速与秦伟术切割,为了对付他搭上整个公司,不值得”


    秦苍业与秦望轩说了很多公司的事和工作上的安排,苏以偌认真听着,没有打岔。


    说到最后,秦苍业看向苏以偌,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这些天我们都会比较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不过放心,家里的保安我全都换了一遍,没留下一个秦伟术的人。仆人全都听从李国纲的安排,辞退了一些对秦伟术忠心耿耿的,剩下的,你要是看不顺眼,辞掉就是。”


    苏以偌点点头。


    “当然,如果需要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赶回来,”秦苍业带着满眼的温情补充道。


    苏以偌心里暖暖的,嘴角微微扬起。


    秦望轩见了,连忙抓住了苏以偌的手,说道:“需要我我也可以立刻回来!”


    “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忙你们的,”苏以偌笑了笑,拍了拍秦望轩的手。


    秦望轩牵着苏以偌起身,走向二楼。秦苍业犹豫了片刻,追了过去,抓住了苏以偌空闲的左手。


    苏以偌回头,看见了秦苍业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眸。他低沉的声音里还裹挟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忐忑,问道:"那么今晚需要我吗?"


    苏以偌还在愣神时,秦望轩就抢着回答道:“不需要!”


    两只手在两人的暗自较量中被捏得生疼,苏以偌回过神来,抽着手说道:“不需要。”


    见秦苍业不肯松手,她垂下头,弱弱地说道:“我还没休息过来,实在是太累了,我想早点休息,你大哥,晚安。”


    秦苍业这才松了手,那非常生疏的“大哥”两个字,让他的心里,难受无比。


    秦望轩立刻将苏以偌抱了起来,转身走向楼梯,关切地问道:“累吗?”


    苏以偌嗯了一声,靠在了秦望轩的胸膛。


    昨夜折腾了一晚上,到了凌晨才睡着,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她实在是不想再跟秦苍业做了。即使身体恢复了,也不能不加节制地和他滚床单,毕竟自己这些天还是“怀孕”状态。已经三个多月了,不管怎么不显怀,肚子都该有形状了,再跟他做的话,肯定会被他识破的。


    回到卧室时,苏以偌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耳边的心跳声她已经非常的熟悉,那一下一下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样,马上就要将她拽入深深的梦境。


    “晚上我抱着你睡?”


    耳边,传来了秦望轩轻柔的问话。


    苏以偌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真好,”他笑了。


    凌晨,迷迷糊糊之中,苏以偌听到了耳边温柔的声音:“睡得好吗?再睡会儿吧,我该起床去上班了。”


    一时间,她没分清身侧的人是谁,只是眷恋那温热的体温,于是揽住了他的腰,还往他怀里钻了钻。


    “这是把我当成谁了呢?”他笑了,搂紧了怀里人,“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彻底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苏以偌坐起身,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发了一会儿呆。


    昨晚睡得很好,此时的她身体舒适、神清气爽,可心里,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晃了晃脑袋,她不再多想,洗漱过后,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这些时日,她每周都会给张丽华打电话,仍然伪装成还在复读班闭关学习的样子。快过年了,张丽华问她过年放不放假,还说很想她。


    手机里那哽咽的声音,让苏以偌也忍不住掉了泪。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妈妈,过年就放一天假,我可能来不及去你那儿了,你和吴叔叔、吴阿姨好好过个年吧。”


    张丽华嗯了一声,声音十分难过。


    “但是听我们校长说年后会放一次长假,我到时候去看你!”苏以偌立刻说道。


    过年期间,正是和秦伟术不死不休的时候,这个关键的时刻一定不能让妈妈回北光市,不能让妈妈有机会成为秦伟术的把柄。所以她打算等年后所有事情都解决,再去辉城看妈妈,把妈妈接回来。


    听了苏以偌的话,张丽华的心情好了起来,问道:“那偌偌这年怎么过?和同学们一起?”


    “不是,和秦苍业”苏以偌顿了顿,说道,“还有他弟弟秦望轩一起,到时候给妈妈打电话。”


    张丽华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支支吾吾了半天后,才说道:“偌偌好好照顾自己,和秦先生,额,保持距离。”


    “知道了,妈妈。”苏以偌乖乖地回答道。


    挂掉电话后,苏以偌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下了楼。李国纲立刻迎上来,恭敬地询问苏以偌是否还需要吃早饭。


    “吃一点儿点心,再加一杯热牛奶吧,这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哦,对了,午饭也不用准备太多,最近都吃胖了,”苏以偌摸了摸肚子,吩咐道。


    “小少奶奶有身孕,还是胖点儿好。”李国纲笑道。


    苏以偌这才注意到李国纲对自己改了称呼,她感觉十分别扭,皱眉问道:“那李叔认为我是大房小少奶奶还是二房小少奶奶?”


    李国纲一愣,尴尬地说道:“这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别这么喊了,还是叫我苏小姐吧。”苏以偌歪了歪头,笑道。


    “是,苏小姐。”李国纲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