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婚礼(正文完结)
◎终得圆满◎
“大家, 请安静,听我说。”许寒山大喊道。
“马上要开庭,我们一家心情都非常差, 等开庭结束后,我会一一解答各位记者的问题,现在请让我们进去, 好吗?”
"麻烦让让路。”
许寒山这么一说, 记者们才识趣的让开了路。
一大家子顺利的进入了法院。
上午 9 时整, 法槌敲击声在庄严肃穆的法庭内骤然响起,如同惊雷划破寂静。
犯罪嫌疑人张桂芬被法警押解入场,藏青色囚服与法庭内深棕木色的桌椅形成刺眼对比,她双手戴着手铐,步伐略显僵硬, 目光望向旁听席的苏瑶时,顿了一下, 然后低头,走到了法庭的正中央。
书记员身着黑色制服,站在法庭前方朗声宣读法庭纪律:“请旁听人员保持安静, 关闭通讯设备,不得随意走动或交头接耳……”
许寒山坐在了林晴身边。
苏瑶和谢景琛则陪着陆荷坐在家属旁听席。
陆荷看着张桂芬的脸,脸色发白,手不停发抖。
苏瑶握着她的手说:“妈, 我在呢,别紧张。”
陆荷不停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一会后, 法庭调查阶段正式开始, 公诉人起身宣读起诉书, 语气庄重而有力:“被告人张桂芬,在1991年4月24日的北城区家乐商场,拐走许先生的女儿,贩卖无果后,带回家藏匿起来,6个月后,又在南城区县城中心广场,和另外两名男子,拐走一名男童,2017年被警方逮捕入狱,并以拐骗儿童罪服刑五年,去年11月出狱后,心怀怨恨,持刀伤人,导致许小姐肩膀受伤,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二条和第二百三十二条 ,犯了拐骗儿童罪和故意杀人罪。”
宣读过程中,张桂芬始终低着头,双手在膝上轻轻摩挲,偶尔抬头时,眼神中满是不甘。
起诉书宣读完,公诉人逐一出示证据,包括警方对苏瑶奶奶的采访笔录,案发现场张桂芬行凶的水果刀,监控记录,苏瑶的伤情报告,每出示一份证据,审判长都会询问张桂芬:“被告人张桂芬,你对该证据是否有异议?”
张桂芬多数时候摇头表示无异议,只有在出示那一副水果刀时,脸上才浮现出些许懊恼神色,偏头望向苏瑶,语气卑微:“瑶瑶,我不是冲着你去的,我是冲着那个姓谢的去的,是他,是他害得我入狱的。瑶瑶,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张桂芬的一句“妈妈”把陆荷气得不轻。
“你,你竟然如此不要脸。”陆荷不停发抖,整个人快喘不上气。
许政南赶紧从包里掏出药,打开水壶,递给苏瑶。
苏瑶把药塞到陆荷的嘴里,陆荷抿了口,吞了药,靠在苏瑶怀里不停流泪。
举证和质证环节结束后,进入讯问与发问环节。
审判长讯问张桂芬:“被告人张桂芬,你当年为何要拐走许小姐?又为何要在多年后,持刀行凶?”
问题一抛出,张桂芬沉默了几秒,然后大笑起来,阴冷的目光望向许寒山,又看向家属席的几人,恶狠狠道:“都怪他,为什么要拖欠工资,如果我能顺利拿到那个月的工资,我就能交得起医药费,我的母亲就不会死了,都是他害的,骨肉分离都是你们一家人活该,活该!”
张桂芬癫狂大笑了几声。
许寒山攥紧了拳头。
审判场怒斥:“请保持现场安静!”
法庭调查结束后,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林晴和对方的辩护律师进行激烈的辩论。
辩论过后,进入最后的陈述。
“现在由被告人作最后陈述。”
审判长的声音落下,张桂芬的双手擦了擦眼泪,仰起头说,“我承认,我犯了错,可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他们,是他们逼的。都是你们,你们这些有钱人,对我们这些穷人进行劳动压榨,我没钱啊,实在是生活所迫走投无路才做出这种事,苏瑶,你这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我好歹是你的养母啊,我养了你五年,你怎么就那么狠,要把我送上法庭………"
张桂芬尽情诉说着自己的满腹委屈。
一声声诉说换来的只有,在场人的冷眼相待和嗤之以鼻。
张桂芬陈述完,审判长宣布休庭,退庭评议。一个小时后,法槌再次敲响,审判长拿起判决书,声音比之前更沉:“经审理查明,被告人张桂芬故意拐走多名儿童,入狱服刑后仍不知悔改,持刀行凶,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二条和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被告人张桂芬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 “死刑” 两个字,张桂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嘴唇开始慢慢的变白,她看向苏瑶,投去求救的目光。
苏瑶别过眼,没有看她。
当休庭的钟声传来,一切尘埃落定。
许寒山和苏瑶以及许家三兄弟,扶着已经崩溃的陆荷走出庭审现场。
陆荷刚踏出法院的大门,脚下一软,整个人完全晕了过去。
“妈!”
“妈!”
门口一堆记者围了上来,闪光灯对着陆荷的脸不停拍摄。
许政南将陆荷抱了起来,许政津和许衍两兄弟在前面开路,“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许寒山冷静下来吩咐:“倩倩,你和景琛,还有政南送你妈去医院,政津和我要参加媒体采访,阿衍,你去照顾下这些寻子家长们,定好中午的饭和酒店。”
苏瑶:“好的爸。”
谢景琛:“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姨和倩倩。”
许政南:“老爸放心,有我在,老妈会没事的。”
陆荷因为心悸入院治疗,输液了一小时后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苏瑶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
下午四点多,许寒山处理好一切事后,赶到医院,坐在床前,一直握着陆荷的手,“早说了,不让你去庭审现场,你偏要去,可把我吓死了。”
陆荷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但是高兴的眼泪却止不住:“我没事,养养就好了,能亲眼看见人贩子被法律严惩,我这心里头高兴啊。”
"是啊,终于判死刑了,大家这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许寒山抹了下眼角。
苏瑶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失落又无奈,她把空间留给许寒山和陆荷,自己走到病房外的阳台上呆着。
谢景琛见她心事重重,跟了出去。
今日的天气很好。
没有下雨。晴空万里。
阳光照在人脸上很暖和。
谢景琛走上前去,从背后拥着她,脸颊贴着她的脸说:"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人贩子被绳之以法不高兴吗?”
苏瑶叹了口气:"我之前本以为,宣判这天,我会跟我爸妈一样,很高兴,可现在我的心情却不是这样,无奈悲愤大过于高兴,尤其当我听完了张桂芬的那些话后,我甚至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之人。老天爷真的很会捉弄人,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完全改变。”
如果当初谢老爷子答应帮助许寒山度过难关,公司就不会破产,张桂芬就不会因为缺钱而交不起医药费而失去母亲,后面也不心生怨恨,拐走苏瑶和谢景琛,她和谢景琛就不会因为错位的人生而蹉跎了十几年的时光。
人一瞬间的念头,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运。
苏瑶感慨于命运的戏弄与无常,对人性的易变和丑陋也有了新的认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桂芬的遭遇值得人同情,但也确确实实干了恶事,她并不会原谅张桂芬做的孽。
谢景琛蹭了蹭她的脸颊,温声道:“因为我爷爷的一个决定,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在对方向你求助的时候,要尽可能的施以援手,如果当初我爷爷能保持善心,帮助你爸的话,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苏瑶靠着他,平静道。
阳光照在两人脸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两人就这样站在阳台,说了一会话。
陆荷在医院打了点滴,医生说情况不严重,是心悸缺氧导致的晕厥,打完点滴就回家了。
开庭结束,人贩子得到严惩,许家人和谢家人都很高兴。
在景秀云和谢岩礼的强烈要求下,两家人在10月份的最后一天,见了面。
许寒山和谢岩礼年轻时候就是好友,后面因为谢老爷子的决定而闹翻,如今成为儿女亲家,许寒山的态度却并不热络,板着张脸,全程都是谢岩礼在主动抛出话题聊天。
“你们家倩倩,长得真的漂亮啊。就跟寒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我们家景琛有福气,能谈到倩倩这么好的姑娘。”
谢岩礼放低了姿态,对苏瑶一顿猛夸后,许寒山的态度也逐渐变好,没有挂着一张冷脸,开口说了几句,聊了起来。
“你说得倒是实话,我女儿确实很漂亮,等结了婚,你们当公婆的不能为难她,要是为难她,我许寒山第一个不答应。”
景秀云笑说:“之前是事是我们不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对倩倩满意得不行,怎么会为难她呢。”
两人当着陆荷和许寒山的面不停说苏瑶好话。
陆荷和许寒山心里芥蒂才消除了不少。
后面聊到苏瑶和谢景琛婚礼的事,许寒山坚持,要按流程来,下聘,订婚,结婚,排面一个都不能少。
景秀云和谢岩礼没有意见。
许寒山最后还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家庄园,已经开始动工建房了,等倩倩结婚后,必须和我们住一起。”
“这不大好吧。”景秀云说,“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决定住哪吧。”
“我已经问了景琛和倩倩,他们没有意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谢岩礼和景秀云不好再说什么。
一旁坐着的谢景琛和苏瑶全程没有出声,让两家大人去谈婚事,两人乐的清闲,许寒山为了弥补苏瑶,提出一大堆条件为难人。
谢岩礼离开许家后,对谢景琛说了句。
“你的岳父大人,真的不是省油的灯。”
谢景琛答应了婚后住在许家,许寒山没有理由在为难人,于是将婚期提前,定在明年二月,从11月份开始,一家子人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苏瑶和谢景琛的婚事。
11月初,许寒山请了八字师傅,算了两人的八字,定下订婚和结婚的日期。
2024年元旦刚过,谢岩礼和景秀云就上门提亲,下聘。
两家人愉快的吃了顿饭,热热闹闹,商量婚事。
2024年1月20日,订婚典礼在许家的庄园内举行。
来的人都是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上千朵新鲜铃兰编织成背景墙,浅绿的花穗垂落如瀑布,中央悬挂着巨幅天鹅绒帷幔,帷幔中央用碎钻拼出 “x” 的字样,长桌中央的放着荷兰空运来的粉白芍药与红玫瑰,搭配着银叶菊与尤加利,高低错落的花束间穿插着水晶烛台。
宾客们手持盛着勃艮第红酒的水晶杯,在小提琴四重奏的悠扬旋律中缓步交谈。侍者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托盘里盛着裹着金箔的巧克力、缀着鱼子酱的吐司,还有切成花瓣形状的新西兰生蚝。
晚风携着茉莉香徐徐吹来。
谢景琛挽着苏瑶的手踏上红毯,宾客们为之欢呼雀跃。
一场订婚晚宴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结束。
不出意外,订婚典礼一结束,立刻登上娱乐头版头条。
媒体盛赞这场优雅又奢华浪漫的订婚典礼。
同时把目光聚集在了下个月的结婚典礼上。
临近婚期,要准备的工作越来越多。
苏瑶的婚纱是Dior高定款,由总部的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
这场婚礼持续两天。
前一天是婚前的派对,刚好也是苏瑶的生日。
许寒山和陆荷为苏瑶举办了一场独属于她的宴会。
北城的名媛们悉数到场祝贺。
苏瑶收到了爸爸妈妈以及众人送上的礼物,其中包括两条卡地亚Ballon Bleu de Cartier 系列的腕表,一条红宝石项链,海瑞温斯顿 High Jewelry 系列的手镯等名贵的礼物。
整场晚宴的主题都是围绕苏瑶一个人,许寒山和陆荷送了她一堆礼物,眼花缭乱。
她感动得不停落泪。
婚前的派对结束,2月10日,婚礼在北城的柏悦酒店正式开始。
婚礼以“玫瑰和星辰”为主题,铺设了从英国空运而来的丝绒地毯,红毯周围全是从保加利亚运来的粉红色的玫瑰花,宾客席采用定制的鎏金雕花座椅,椅套是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真丝面料,椅背上系着香槟色缎带,缎带中央别着一枚微型珍珠胸针 ,胸针内侧刻有苏瑶和谢景琛的名字缩写与婚礼日期,是专为每位宾客准备的伴手礼。
婚礼的宣誓仪式的背景墙是一面高十米、宽十五米的 “水晶花墙”,墙面由十万颗切割成菱形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拼接而成,开灯时宛若星河般绚烂。
当宾客到齐,主持人用温和的嗓音开口。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入场。”
门打开,谢景琛穿着一身白色的高定西装缓缓入场。
他站在了舞台中央,目光望向大门。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处,期盼着新娘的出现。
“接下来,最重要的时候到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娘入场。”
两侧的门一拉开。
苏瑶挽着许寒山的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的婚纱裙身选用了意大利北部阿尔卑斯山牧场特供的羊毛衬裙,叠衬着三层法国里昂产的象牙白真丝欧根纱,外层则覆盖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蝉翼纱,由百年工坊手工缫丝制成的面料,薄如晨雾,却带着真丝独有的温润光泽,裙撑由 24 片渐变弧度的真丝软缎拼接而成,每一寸面料都做到了“极致优雅。”
宾客们纷纷感叹。
“哇,简直是公主啊。这婚纱太好看了。”
“优雅大气的婚纱款式,许小姐真的太会选了,这婚纱太适合她了。”
“哇哇哇,你看谢总的眼神,都快哭了。”
全场的聚光灯都投射在苏瑶的脸上。
她的望向红毯的尽头,那个独属于她的男人。
双目对视,彼此都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
在悠扬的琴声中,许寒山双手颤抖,一边哭,一边将苏瑶的手递给谢景琛,叮嘱他,“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倩倩啊。一定啊,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婚礼上还要放狠话。
苏瑶和谢景琛哭笑不得。
谢景琛诚挚点头:“爸,我会的,你放心吧。”
“谢谢爸爸。”苏瑶上前拥抱了许寒山。
“好,好。你们幸福就好。”许寒山眼泪止不住,把苏瑶的手交给谢景琛后,下了台,一边鼓掌一边哭泣。
台下的陆荷也不停抹泪。
许政津三兄弟拿着手机对着苏瑶不停拍摄。
苏瑶挽着谢景琛的手走到舞台的中央,两人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接下来,我们让花童,许舒宁,来为新人送上戒指。”
苏瑶和谢景琛回头。
一个小小的人儿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花篮,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头发扎成丸子头,别了个公主发卡,还化了妆,一步步朝着苏瑶和谢景琛走来。
在全场目光注视下,糯米团子同众人挥手打招呼,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扭捏。
苏瑶和谢景琛张开手臂,拥抱了她。
“爸爸,妈咪,给,你们的结婚戒指。”
“谢谢宝贝。”
糯米团子送完戒指,陆荷将她抱了下来。
谢景琛和苏瑶开始了宣誓仪式。
牧师的声音沉稳而温和,缓缓响起:“请问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女士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守护她,直至生命尽头?”
谢景琛目光从未离开苏瑶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格外坚定:“我愿意。”
随后,牧师面带笑意,看向苏瑶:“请问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位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支持他,直至生命尽头?”
苏瑶眼中闪着泪光,笑着回答:“我愿意。”
谢景琛揭开苏瑶的头纱,把她拥在怀里,侧脸贴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摩挲,温柔的话落在耳畔:“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我二十二岁那年的梦想,就是娶你为妻,现在终于,终于实现了。”
苏瑶听完他的话,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两人相拥的瞬间,水幕钻石墙切换成他们的合照影像 ,从青涩的校园时光到初入职场,从误会分开到重逢相爱,再到为人父母,一家三口的合影。
上百张照片,跨越时光,历经岁月沉淀,诉说着这场跨越十四年的爱情故事。
在这十四年里,不幸的身世让他们彼此误会,分分合合,时光的蹉跎没有让他们真正分开,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学会包容对方,理解对方的需求,勇敢的表达自己的爱。
分开让他们彼此成长。
重逢让他们得以相守。
33岁的苏瑶嫁给了36岁的谢景琛,他们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
爱,不能抵万难,相爱才会。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