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爱意上浮 > 第44章 Chapter 49-50 “一起洗……
    第44章chapter49-50“一起洗……


    飞机延误了半个小时,顺利落地后,涂雪微第一时间关掉飞行模式,刚点开微信,陆西林的消息就跳了出来。半个小时前,他发了个“乖巧等待”的表情包,看样子已经到机场了。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涂雪微本来十分疲惫,但这会儿精神却振奋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加快脚步,迅速取了行李,直接奔向出口。


    从出站口走出去,涂雪微一眼就看到了陆西林。他站在一根柱子旁边,手上抱着一束花,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十分打眼。


    看见他,涂雪微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眉眼一弯,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打招呼:“陆医生,好巧啊,等人啊?”


    陆西林听到声音回神,立刻转过头看向涂雪微,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安全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啊,等我老婆。”陆西林一本正经地回道。


    涂雪微故意回头看了看,噙着笑问:“你老婆在哪呢?”


    “在……”陆西林配合地把视线投向出站口,目光逡巡了一圈,像在找人,最后定定地落在涂雪微身上,笃然道:“这里。”


    他把手上的花递过去,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买了我认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西林本来想买红玫瑰,因为涂雪微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给人的感觉都是明豔张扬的,但是她并不只有这一面。


    他知道在她尖锐的刺下,其实藏着脆弱柔软的一面。晚上睡觉前需要听故事,睡醒后看不到人心情会不好,喜欢喝甜粥,爱看电影……涂雪微并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她鲜活得很。


    陆西林觉得涂雪微就好似这一束鸳鸯荔枝玫瑰,一半白色一半粉色,两种颜色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像油画里才有的花,美丽迷人。


    鸳鸯玫瑰难买,涂雪微猜陆西林为了买这束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接过花束,低头嗅了嗅花香,抬起头说道:“我没有特别喜欢的花,不过从今天开始,就是它了。”


    陆西林心头一悸,感觉被回赠了一束花,涂雪微简单一句话,他就没出息的心花怒放。


    “坐一天飞机累了吧?走,我们回家。”陆西林接过涂雪微的行李箱,伸手去牵她。


    涂雪微站定不动,陆西林不解回头,以为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立刻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涂雪微摇摇头,对着陆西林挑了下眉头,质问道:“木乃伊,几天不见,你不想我吗?”


    “想。”陆西林一秒都没犹豫,果断地回道:“你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下了班都没回家的动力,不信你一会儿问地库的那个大哥。”


    涂雪微唇角一扬,张开双手说:“那你不给我一个拥抱?”


    陆西林愣了下,旋即二话不说,拉过涂雪微,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紧紧地拥着涂雪微,埋首在她后颈上,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不久前还皱皱巴巴的一颗心就像是浸到了一杯温水里,泡开了。


    涂雪微才在德国呆了几天就吃腻了白人饭,非常想念陆西林做的中餐。回到家,陆西林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吃到熟悉的味道,涂雪微身上的困乏被解去了大半,再次后悔以前在德国的时候没去找陆西林拼饭,白白浪费了吃美食的机会。


    陆西林笑笑,提到以前,他的情绪不高。那是他和涂雪微没什么交集的时光,是他一直以来的后悔和遗憾,所以他并不怀念,也不愿意回想。


    一路奔波,时差颠倒,加上经期身体不舒服,涂雪微晚上早早地洗了澡躺在床上。陆西林知道她睡前没人陪着说一会儿话会睡不踏实,便也洗了澡换了衣服,一起躺着。


    涂雪微靠在陆西林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浑身放松,懒懒地问:“你们院最近有什么八卦?”


    陆西林一下子想起了刘政上回说的小芳姐离婚再嫁的事,表情微微一凝,低下头将下巴搁在涂雪微的脑袋上,闷声道:“最近医院很忙,我都没时间听八卦。”


    涂雪微忖了下:“那你给我讲讲你在德国进修时候的事情。”


    陆西林一默,问:“你怎么突然想听这个了?”


    “好奇。”涂雪微抱着陆西林说道:“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过去。”


    陆西林表情放空:“我在德国的生活很无聊的,之前和你说过,进修的时候,我的时间基本都花在了读书上。”


    “是吗?”涂雪微抬起头,眉眼带笑,故意说道:“可是我听paul老师说,他给你介绍过对象,是个漂亮的德国女孩,你还和人家出去约会过。”


    陆西林一听,涂雪微这哪是好奇,分明是挖坑让他跳啊。


    他头皮一麻,立刻澄清道:“不是约会,是老师一直要给我介绍他的外甥女,我推脱不过,就去见了一面。”


    涂雪微无声地笑了,用眼神示意陆西林:“后来呢?你和她没再联系?”


    陆西林咳一声,矜持道:“我没联系过她,她倒是约过我几次,不过我都拒绝了。”


    “哦?”涂雪微用揶揄的语气问:“她看上你了,想把你留下来当德国女婿,你就没心动过?”


    陆西林:“你要听实话?”


    涂雪微“嗯哼”了声。


    陆西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手描了描涂雪微的眉眼,认真专注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这个人比较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即使别的姑娘再漂亮,再好,都比不上我心里的那个。”


    涂雪微怔住,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陆西林就把她往怀里轻轻一按,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偏执狂,有点可怕?”


    涂雪微点头:“嗯。”


    陆西林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心头蓦的发慌,下一秒涂雪微就抱住了他,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开口说道:“我很庆幸,让你偏执的那个人是我。”


    陆西林一愣,很快回过神,紧紧地抱住涂雪微,低头在她额上烙下一个吻:“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偏执症发起病来很吓人的。”


    涂雪微问道:“有多吓人?”


    “牢牢地抓住你,让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永远。”


    涂雪微闻言失笑,拿鼻子轻轻蹭了下陆西林的颈窝:“好啊,你可千万别松手。”


    ……


    涂雪微回国后休息了两天,把时差倒了回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老师的画展。跨国画家的展览会有更多棘手麻烦的手续要办,流程也比策划国内画家的展览要繁琐。


    从月初忙到月中,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大致敲定,涂雪微才有了空闲,在外公生日那天带着陆西林回了禧园一趟。


    涂雪微的外公虽然去世了,但是每年在他生日的这天,他们一家人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聚在一起吃顿饭。用曾玉蓉的话说,人死了并不能磨灭活过的事实,该庆祝还是要庆祝。


    涂雪微和陆西林在路上堵了半小时,到禧园的时候,陈嘉懿和陈嘉迦一家已经到了。曾玉蓉见着涂雪微和陆西林,忙招呼他们落座吃饭。


    饭桌上,陆西林小心地观察了下陈嘉懿,看她脸色尚可,没有什么异样,心里稍稍放心。但又怕陈嘉懿是在逞强,所以吃完饭后,他便找了个机会单独去见她。


    陈嘉懿在院子里打电话,收线后转过身,冷不丁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看清是陆西林后,她捂着心口愠道:“你一声不吭的站我身后要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陆西林讪讪道:“我看您在打电话,就没打扰您。”


    陈嘉懿缓了一口气,瞥了陆西林一眼:“你不在里面陪雪微,跑出来干什么?”


    陆西林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住院治疗?”


    陈嘉懿早就猜到陆西林要问这事,刚才在饭桌上这小子就时不时地看她,那眼神就跟医院里的机器一样,像是要透过她的脑壳,直接看到脑袋里的肿瘤,让人瘆得慌。


    “再过一段时间。”陈嘉懿说。


    陆西林皱起眉头,肃然道:“阿姨,您最好尽快接受治疗,拖得越久,情况可能会越糟糕。”


    “我知道。”陈嘉懿摁了摁太阳穴,一脸的心烦,“我这阵子忙,没有时间,等有空了我会去办入院的。”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小半个月都过去了,陈嘉懿要真想治疗,早就安排好工作住院了。陆西林知道工作只是一个借口,陈嘉懿不是真的忙,而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去医院。


    他思忖了下,觉得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便清了清嗓,壮着胆子说道:“什么工作都没有身体来得重要,下周您要是还没有去医院办入院,我就把您生病的事情告诉雪微了。”


    “你敢!”陈嘉懿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盯着陆西林。


    陆西林肝胆一颤,但还是咬着牙不屈服。


    陈嘉懿气得想破口大骂,偏偏现在在禧园,她不敢太大声,免得把大厅里的人吸引出来,只能憋屈地低声骂道:“好你个陆西林,现在都敢这么威胁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雪微的妈妈,你得跟着她管我叫妈!”


    陆西林眼睛一亮:“您愿意接受我这个女婿了?”


    陈嘉懿:“……”


    见了几次面,陈嘉懿还是第一回被陆西林堵得没话说。她自己也没想到,一气之下居然搬出了以前怎么也不肯承认的丈母娘身份,这是不是说明她潜意识里已经接受陆西林当女婿了?


    陈嘉懿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更痛了。


    这时候,涂雪微从大厅里出来,看到陆西林和陈嘉懿站在院子里,下意识就以为陆西林在挨训,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


    “妈,您又在为难西林?”涂雪微走到陆西林身旁,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面对着陈嘉懿。


    陈嘉懿心头一梗,陆西林赶忙解释:“没有没有,阿姨没为难我,我们就是在聊天。”


    “聊什么?”涂雪微问。


    陆西林看向陈嘉懿,陈嘉懿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里警告意味十足。


    陆西林咳了一声,有模有样地解释道:“我之前听科里的人说白城电视台要在至仁拍一个医疗纪律片,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就问问阿姨。”


    “是吗?”涂雪微看向陈嘉懿。


    陈嘉懿眸光微闪,为增加可信度,她下巴一抬,拿出了平日里和涂雪微说话时倨傲的语气:“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犯不着为难他。倒是你,既然决定要和这个傻小子过日子,就和别人断干淨了,别拉拉扯扯藕断丝连的,不然……”


    陈嘉懿看了陆西林一眼:“就辜负你这个便宜丈夫对你的信任了。”


    ……


    晚上,曾玉蓉让涂雪微和陆西林在禧园住一晚。


    今天日子特殊,涂雪微知道老太太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其实是难过的,她一定很想念外公。涂雪微不愿意在今天让曾玉蓉失望,便应了下来,和陆西林一起在禧园住下了。


    禧园是曾玉蓉和丈夫一起购置的房産,算涂雪微的另一个家,小时候寒暑假她常常会来这儿住。父亲去世后,陈嘉懿搬回了禧园,她也跟着住了过来,只不过没多久就跑出了国,之后鲜少回来。


    涂雪微在禧园有一个专属的房间,在二楼的走廊尽头。房间不小,是个套间,有独立卫浴,还有个小衣帽间。


    结婚这么久了,陆西林还是第一回住禧园,走进涂雪微的闺房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内心里居然有点窃喜,就好像踏足了涂雪微的少女时期。


    房间书架上摆着几张涂雪微还没成年时候拍的照片,陆西林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每一张都仔仔细细地打量,还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涂雪微看到他的举动,失笑道:“我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你不拍我,拍照片?”


    陆西林手机镜头一转,对着涂雪微拍了一张照片,才说道:“不一样,现在的你我天天都看得到,以前的你就只能看照片了。”


    涂雪微:“以前都没长开,有什么好看的。”


    陆西林却说:“那时候也很漂亮。”


    涂雪微挑挑眉,故意道:“原来你那个时候是因为我漂亮,才每天来天台找我的啊?”


    “不是……”陆西林否认到一半,又实诚地点点头,“也不能说没有这个原因。”


    他笑了声,接着说道:“漂亮的疯子,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涂雪微想起他们在她父亲的病房里碰到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涂雪微也跟着笑了笑,问:“你既然觉得我是疯子,怎么之后还敢来找我?”


    陆西林没怎么思考便回道:“好奇,一看到你,我就在想,不知道这个漂亮的疯子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上了高中后,陆西林始终在压抑、忍耐,而涂雪微和他相反,她浑身是刺,张扬而富有攻击性,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她,了解她。


    涂雪微的眼眸里泛起波澜,噙着笑戏谑地问:“这个疯子后来没让你失望吧?”


    “没。”陆西林嘿嘿两声,满意道:“尤其是你问我要不要去领证的时候,我就在想,果然是涂雪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出人意料。”


    涂雪微听他提起领证的事,忽然心生好奇:“所以我问你要不要结婚的时候,你其实是高兴的?”


    陆西林不自在地咳了声,矜持道:“一点点吧。”


    “只有一点点?”涂雪微盯着陆西林,眼神里透着笑,似乎已经把他看穿了。


    陆西林举白旗投降:“很高兴,行了吧?”


    涂雪微勾勾唇:“所以,在民政局领证的时候,你的不情愿是装的?”


    “不算是装的……”陆西林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当初和涂雪微去领证时複杂的心情,“高兴归高兴,但是我知道你和我结婚不是真心的,是为了气……所以我很纠结,一路上都在想这么做行不行,要不要反悔。”


    涂雪微:“你最后没有反悔。”


    “诱惑太大了,没抵抗住。”陆西林低下头看着涂雪微,认栽似的说:“而且,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拒绝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再有交集。所以,就算知道你只是玩玩的,我也认了。”


    “我现在很认真。”涂雪微说道。


    她抬起手摸了摸陆西林的脸,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他。陆西林迎合着,渐渐的把持不住,反客为主,按着涂雪微的脑袋,夺取她的呼吸。


    之前涂雪微出差,回来后又逢生理期,加上她这段时间工作忙,陆西林都没忍心折腾她。算起来,他们有阵子没亲近过了,现在唇齿相交,不一会儿两个人都动了情。


    涂雪微原本勾着陆西林脖颈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陆西林一个激灵,立刻醒神,一把捉住她四处作祟的手,低喘道:“不行。”


    涂雪微掀起眼睑:“嗯?”


    陆西林深吸一口气,克制道:“这里是禧园,不合适。”


    涂雪微没忍住笑了:“我的房间在最角落里,旁边都没人。”


    陆西林:“没人也不行。”


    涂雪微眨了眨眼,她的一双眼睛雾气蒙蒙的,这种时候特别勾人。


    陆西林喉头一滚,险些把持不住,稳了稳心神才解释道:“这里没有那什么。”


    涂雪微似是早有准备,转过头,拿眼睛点了点床上放着的一个纸袋,说:“刚才我叫了个闪送,给你买了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顺便买了两盒避孕套。”


    “顺便?”陆西林拿额头轻轻撞了下涂雪微的,挟着一抹坏笑道:“是有所预谋吧,涂小姐?”


    涂雪微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抬手轻佻地勾勾陆西林的下巴,调戏似的:“的确是有预谋,所以陆医生你从不从?”


    “从!”陆西林说:“我先去洗个澡。”


    他松开手刚要去浴室,涂雪微拉住了他,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一起洗。”


    陆西林眸光一黯,被撩拨得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起涂雪微,提上床上的纸袋,直接进了浴室。


    虽然涂雪微说房间周围都没人,但陆西林还是心虚,怕有什么动静被家里别的人听到了,节操碎一地,因此把淋浴开到了最大,企图用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掉其它的声音。


    浴室里水雾朦胧,久旱逢甘霖,一场急雨是解不了渴的,非得多下几场才行。


    浴室门关上时,外头的月亮挂在房间窗户的左边,等涂雪微和陆西林洗好澡出来,月亮已经挪到右边去了。


    涂雪微洗个澡,跟蒸了个桑拿一样,手脚都发软,到最后站都站不住。陆西林帮她把身上的泡沫冲干淨,拿浴衣将人一裹,抱到床上。他自己则胡乱擦了擦身体,套上新的睡衣,也躺进了被窝里。


    上了床后,陆西林长臂一揽,把涂雪微一把搂进了怀里,垂眼见她面颊酡红,没忍住又低头去亲了亲她。


    涂雪微已经没精力了,怕陆西林又起兴,便抬起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懒懒地问:“你现在又不怕被别人听到了?”


    陆西林一听,马上冷静了下来:“这房子的隔音……应该还行吧?”


    涂雪微轻笑:“放心吧,我妈还有外婆知道我们晚上住这里,不会过来的。”


    陆西林稍稍松口气,把节操捡了回来。


    涂雪微疲惫地趴在陆西林的身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的胸膛,忽然问:“你和我妈妈晚上在院子里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陆西林解释过,涂雪微现在又问一遍,显然是起了疑心。他知道她直觉敏锐,不敢大意,轻咳一声,语气寻常道:“就是纪录片的事。”


    “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没了。”陆西林不愿意欺骗涂雪微,但是陈嘉懿不想把生病的事告诉她女儿,他总不好自作主张。


    涂雪微抬眼:“我总觉得你和我妈妈之间有事情没告诉我。”


    陆西林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保持着镇定,打着哈哈反问:“我和阿姨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她都还没有完全接受我这个女婿。”


    就是这样涂雪微才觉得奇怪:“你不觉得她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了吗?变好了。”


    陆西林的嘴角忍不住翘了下,很快抿平,一脸的高深莫测:“有吗?”


    涂雪微:“她今天晚上都帮你说话了。”


    虽然陈嘉懿的那些警告完全没有必要,有可能她就是故意说来让涂雪微不痛快的,但确确实实是维护了陆西林。放以前,她只会对着陆西林出言刻薄,并不会替他说话。


    陆西林心里清楚陈嘉懿晚上对涂雪微说那些话的缘由,他沉默了下,很快自夸道:“可能是我之前表现得还可以,阿姨观察了一番后,觉得我这个女婿其实还不错?”


    涂雪微了解陈嘉懿,她很固执,不是那么容易对一个人改观的,除非……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片刻,涂雪微问陆西林:“这段时间,你私底下见过我妈妈吗?”


    陆西林心头一跳,一时紧张。他思忖了下,觉得涂雪微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这时候扯谎是下下策,索性承认了:“见过一次。”


    涂雪微挑眉:“什么时候?”


    “就你回国那天,我在医院外面的咖啡馆碰到她了。”


    “她怎么会去那儿?”


    “……去工作吧。”陆西林含糊道。


    陈嘉懿有时候是会出外景,涂雪微又问:“你们说什么了?”


    陆西林斟酌道:“阿姨不放心你和我在一起,拷问了我一番,我告诉她,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你在医院每天晚上都去天台和我见面的事情。”


    听到陆西林的回答,涂雪微心底的疑惑便消去了大半,也猜出了陈嘉懿会对陆西林改观的原因。


    陆西林见涂雪微的表情一点不意外,忍不住问:“你知道你妈妈知道你去天台和我见面的事?”


    “嗯。”涂雪微淡淡道:“有几次我上天台,她就跟在后面,还以为我没发现。”


    母亲担心女儿,所以跟着她,女儿知道母亲的用心,也没有点破。


    她们两个明明都很爱对方。


    “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对母女很别扭?”涂雪微自嘲一笑,说:“我的性格和我妈很像,按理说我们应该是世界上最能理解彼此的人,却始终在互相伤害。”


    “我爸爸去世后,我和她之间就隔了一道难以弥合的鸿沟。有时候我会很怕见到她,一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是我害死了她的丈夫。我怕她怪我,又怕她不怪我。”


    陆西林心口一揪,像被扎进了一把尖刀,心疼得不行。他抱紧涂雪微,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不是你的错,别这么想……雪微,你要相信,你妈妈还是很爱你的。”


    “我知道,但是……”涂雪微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将脑袋埋进陆西林的胸口,半晌,轻声道:“我和她之间隔着我爸爸的一条命,这辈子都没办法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