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舒词每次都会很久才回神,皱着小脸。


    声音可怜:“我不想亲了……”


    被连续这么深吻了三天,他觉得自己的口欲症好了,再也不想咬人,也不想被什么填满。


    “嘴巴好酸。”


    陆羡延听到抱怨,会将脸凑过去,用手指探进舒词狭小的口腔里。


    说是帮忙检查。


    成熟果实的香味从舌尖传过来,他黑眸幽幽,看着舒词被吸红的舌头和肿胀的唇瓣。


    舒词嘴里更酸了。


    不停往外分泌口水。


    下巴被固定住,他无法吞咽,那些口水只能顺着缝隙流出来,将下巴淋得湿答答。


    陆羡延会帮他一点点把口水舔干净,做完这些以后就紧紧盯着他。


    平时看着像条大型犬的人,此时变成一头具有侵略感的狼。


    舒词头皮发麻。


    他不自在地别开脸:“……别看我。”


    陆羡延真诚问:“为什么?”


    “我肯定丑死了!”舒词到底爱面子,尤其对方还是男朋友,当然会注意形象,“不要看我。”


    陆羡延低低笑了声,沙哑的声音让人耳根发麻。


    舒词抬头去看。


    男人的额角和脖子都青筋暴起,衣领凌乱,喉结不时地滚动。


    有着平时未曾见过的性感。


    可惜,他还没欣赏几秒,就被对方的话羞恼得想捂住那张嘴。


    “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的有多涩。”


    “我、我……”舒词被激得气血上涌,知道自己嘴笨,也没反驳,耷着小脸说这段时间不想亲了。


    陆羡延认真:“接吻不舒服吗?”


    其实是有点舒服的。


    不过舒词没承认,说嘴巴这几天快被亲烂了,要缓一缓。


    陆羡延沉吟,片刻后:“那我可以亲其他地方吗?”


    想到什么,舒词警惕看他:“不可以。”


    “好吧。”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


    虽然陆羡延亲亲抱抱的欲望很强,言语也直白到令人羞耻,但好在够听话。


    舒词刚松口气,下一秒,就听到陆羡延又来一句:“胸口那里呢?可以吗?”


    ……什、什么?


    舒词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下意识低头,朝自己平坦的胸口看一眼。


    他是男生,也没有胸肌,就算拼命挤也只有一点鼓的。


    舒词义正言辞拒绝了陆羡延。


    他被亲得浑身都冒细汗,黏黏糊糊的,从对方腿上跳下来就去了浴室。


    洗完澡后,还没在自己卧室待半个小时,陆羡延就敲门,说好想他。


    很缠人。


    不过舒词能理解——陆羡延是喜欢他才这样的。他不会对非常喜欢自己的人苛刻。


    当晚,陆羡延获得了住同一个房间的权利。


    只是他们没睡在同一张床上。


    舒词纳闷,明明他的床挺大的,就算中间再睡一个成年人也能睡下,可陆羡延却不嫌麻烦地在他床旁边打起地铺。


    家里有暖气,陆羡延倒是不会冻到,舒词纠结半天,看对方安稳躺下,便没再说什么。


    连睡了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陆羡延回自己房间去睡。


    “我半夜起来不喜欢开灯,昨晚就踩到你了。”他那一脚踩得很踏实,把陆羡延踩得闷哼了声,结果他被吓到,直接连环反应,吓得跌坐在对方身上。


    想到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舒词不好意思劝说:“我肯定踩疼你了,再说你睡地上也不好。”


    谁知道陆羡延语出惊人:“我不是疼,我是爽的。”


    舒词瞪大眼睛。


    陆羡延:“你觉得我变态吗?”


    舒词咽口水,琢磨几秒,诚实道:“有点。”


    “我对你还有很多更变态的想法。”陆羡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多嘴,“总之,你无论是踩我,还是坐在我身上,我都觉得很舒服。”


    越说越奇怪了。


    见他又张开嘴,舒词立刻跑过去捂住:“好了好了!不许说了,我知道了……你确实有点、有点那个。”……像变态。


    可能是喜欢太久,过于压抑造成的。


    比起陆羡延很喜欢咬人这块,这些放在口头的话语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自从不允许陆羡延亲他后,对方就改成了咬。一起挤在卧室洗漱时,会突然朝他脸颊袭击,朝他脸蛋上咬一口。


    第一次时,舒词都被咬懵了,顾不上被水珠打湿的衣领,呆呆看着男人。


    后果就是又被咬了下耳朵。


    “陆羡延,你是被我传染了吗?”舒词声音渐渐弱下去,“可我的口欲症已经快好了。”


    陆羡延的回答是——“老婆你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咬”。


    舒词被这个称呼弄得一个激灵,眼皮直跳:“喊、喊什么?”


    “老婆。”陆羡延坦坦荡荡。


    舒词已经不会脸红了。


    圆钝的眼睛稍微翘起来,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想通了。


    “好吧好吧,谁叫我用了你的老婆本呢。”


    鉴于陆羡延轻咬他的次数太多,舒词很担心,怕对方也得了口欲症,只能跟发小周明然问询,毕竟这两人从小学就认识。


    周明然回复很快:【什么口欲症?就是个色批。】


    ……这样么。


    舒词还是不放心,去找个医生询问,得到了回复。


    说这是恋爱口欲期。


    因为过于喜欢对方,觉得对方太可爱,将欲/望和侵略通过口腔吞咬缓解。


    舒词对着这句话来回看了好几遍。


    欲望的话……他知道,每次拥抱或接吻时也能感受得到。


    要不要帮啊。


    舒词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以后,陆羡延有需要的话,再说也不迟。


    小猫很娇气,对于人类的需求装聋作哑。


    *


    除了经常被咬脸颊咬耳朵咬手指之外,舒词觉得跟陆羡延的恋爱体验感挺符合第一次恋爱的美好预期。


    舒词的思维很跳跃新奇,可陆羡延总是能跟上他的节奏。


    他们聊高中时光,聊深奥的文学,也聊没营养的八卦。


    一切看都比想象中更合拍。


    舒词惊喜地发现,陆羡延真的很厉害,是个全能型人才。


    他趴在臂弯里,瞳孔亮晶晶地瞧着对方:“你好厉害,哥哥。”


    陆羡延呼吸顿了下。


    舒词喊“哥哥”没别的意思,单纯是对方比他大几个月。


    没想到唇瓣就被轻啄。


    喊哥哥要被亲,不理人要被亲,待着呼吸都要被亲……舒词在密密麻麻、滚烫、热烈的亲吻里,不知不觉度过了一整个冬天。


    有陆羡延在,好像冬天也没那么漫长难熬了。


    临近春节,陆羡延父母从国外回江城,对方自然要回去团聚。


    舒词以往每年都去伦敦,上次跟柴敏聊得不太愉快,加上舒荣老早就发消息问他来不来江城,导致他目前还没打定主意要去哪里。


    舒词更倾向于一个人留在雾城。


    周明然放假早,见他一个人待在雾城觉得可怜,让他干脆直接离开雾城。


    “无论是我家还是陆羡延家里,你随便住。”


    舒词摇头:“我自己待着吧,正好还有一部分工作没完成。”


    周明然:“大过年的,还在工作!得了,哥更心疼你了,来我家住,我房间让给你,我打地铺。”


    听到打地铺,舒词偷偷偷看了眼陆羡延。


    男人看周明然的表情不太好。


    冷声呛人。


    “你家房间小,就不要留别人的老婆了。”


    舒词也没想到他会在周明然跟前喊“老婆”这种话,脸颊不受控制发烫:“我先自己待一段时间,如果要回江城的话,会提前跟你们说。”


    周明然想开口,被制止。


    陆羡延知道,舒词很有主见,内心一直坚定,从来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喜欢舒词,但喜欢并不是掌控,代替他人做决定。


    在这之前,他也以为,跟舒词待在一起,那所有的困难都由他来解决就好。可真正相处后,他才察觉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狂妄自大。


    舒词,是在谷底都能重新蹦上岸的坚强小兔子。


    临走前,舒词收到了陆羡延的新年礼物,是一辆他期待已久的摩托车。


    陆羡延来回叮嘱要小心驾驶,除此之外,男人给家里做了个全面大扫除,冰箱里准备好丰富的食材,生怕他没办法照顾好自己。


    当然,有条件的。


    舒词不情不愿给了两件自己穿得很久的睡衣给对方。


    陆羡延说,在家会很想他,想闻他身上的味道。


    两人在机场分别,直到临近登机陆羡延才舍得分开:“我会早点回来。”


    舒词本以为没了陆羡延在身边,会孤独一段时间。结果刚送完人,柴敏的电话就打进来。


    “小词,妈妈要结婚了。”


    *


    舒词对伦敦这座城市的印象并不好,它的天空阴沉,冷,像是一块难以撕扯的布。


    来到这里后的一切都被柴敏安排好,有人会来接,把他送到婚礼附近的酒店。


    舟车劳顿,到地方后,舒词几乎是沾枕头就阖眼了。


    一觉醒来,换掉手机卡,他才看到陆羡延的微信消息,几乎每隔半小时就发来一条。


    能看出语气逐渐凝重紧张。


    舒词赶紧回了消息。


    陆羡延的声音略显疲惫:“你没事就好。”


    那头的背景音很嘈杂,舒词一问,原来陆羡延见联系不上自己,准备回雾城找他。


    内疚感涌上来。


    舒词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提临时来伦敦这事,幸好陆羡延也不问。


    两人聊了几句后,柴敏就过来找他。


    第二天是柴敏的婚礼,舒词被她带去试穿礼服。一整年没见,柴敏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像又长高了。”


    舒词在她面前变得有些沉默。


    他见到了柴敏的新丈夫,英国人,看起来很得体有钱的一位绅士。


    隔天参加完婚礼后,舒词彻底精疲力竭。明明给柴敏的新生活的祝福是由衷的,他希望一直爱着他的人能过得好,可失落感不免涌上来。


    他现在属于哪个家的?


    好像彻底没家了。


    舒词趴在酒店的床上,眼眶发酸。他开始怀念被陆羡延清理的干净房间,阳台上摆放整齐的盆栽,还有落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吻。


    陆羡延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他好像,有点想陆羡延了。


    点开对话框,舒词尝试着坦白心意:【我有点想你。】


    发完后,他才想起他们隔了七个小时的时差。


    陆羡延生物钟规律,这个点肯定睡了。


    然而,手机响起震动声。


    陆羡延:【宝宝,我也好想你。】


    陆羡延:【累了吗?】


    陆羡延:【还是无聊?】


    随后,对方又发来几个定位。


    【这个餐厅评分不错,里面的排骨是你喜欢的口味,吃完饭可以去附近的书店。】


    【还有个卖玩偶的古着店。】


    陆羡延紧随其后打过来一笔钱。


    又把老婆本给他用了。


    也对,他本来就是陆羡延老婆。


    像是夏天升腾而起的气泡水,酸酸甜甜,充斥着心脏深处。舒词四肢都是酥麻的,弯着眼角跟对方撒娇:【哥哥,那你在做什么呀?】


    陆羡延:【在想你。】


    陆羡延:【想你想得睡不着。】


    在交往之前,舒词打死不也敢相信,这种话会从陆羡延嘴里说出来。


    很快,陆羡延又发来:【衣服上的气味消失了。】


    舒词提提唇角,发过去一张自拍:【那给你闻。】


    【我今天身上好香的。】


    今天参加婚礼,柴敏在他身上喷了点带花香气味的香水。


    发完后,他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安静等陆羡延的回复。


    【老婆,好漂亮。】


    舒词身上还是白天那件礼服,繁复的花纹和精巧做工,让他看起来像娇生惯养的矜贵少爷。


    【那给哥哥多看点。】


    舒词打开摄像头,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突然想到之前追人时学的招式。


    好、好像要解开三颗扣子。


    然后…下衣失踪。


    腿抬起来,再侧一点。


    舒词羞耻地调整着角度,拍了一张看起来很不严肃的自拍。


    发过去没几秒他就后悔了,立刻撤回。


    又试探性询问陆羡延:【哥哥?】


    陆羡延没回。


    那肯定没看到。


    舒词放心地去洗澡,洗完后,发现陆羡延给他打了两个语音电话。


    嗯?


    他疑惑打过去,那头接了,可半天没声音。


    “哥哥?”


    舒词小声喊。


    结果听到了紊乱起伏的呼吸声。


    “小词……”


    陆羡延的嗓音低哑,气流像是隔着手机传过来,打在他脸上。


    ……哥、哥?


    舒词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后,无措地咬住唇瓣。


    “小词。”


    对面又在喊他,一会儿喊他宝宝,一会儿喊他老婆。


    说好想他,好喜欢他。


    舒词浑身都在发烫,终于松开被咬得烂熟的唇瓣,怯声问:“我……要怎么帮你?”


    ……


    尽管羞耻得要晕过去,舒词还是做了。


    视野里,漂亮男生用嘴叼住上衣,露出了纤薄、单薄的腰肢。


    雪白的皮肤在视频里有些失真。


    镜头越来越近,直到对准看起来最为柔嫩的皮肤上。


    太近了。


    近到仿佛下一秒,另一头的男人就能用牙齿狠狠叼住,再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