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训犬
临近圣诞, 凌康要组织年会,企划组的几个人都在猜测今年的大奖是什么。往年送过苹果全家桶、马尔代夫七日游什么的,每年都会换换花样, 哪怕什么也没抽到, 也有保底的888红包可拿。
“Aura年会你衣服选好了吗?我去年那身小礼裙今年就穿不进了, 要是这周末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逛逛?”
“抱歉啊, 我周末有事。”童弋祯回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同事却贴上来,神秘到
“Aura你别怪我多嘴,你是不是和Kevin…”
听到这个名字,童弋祯难以克制自己心底的厌恶,眉头蹙起, 要不是她的证据链还没收集全,早就一封邮件将这个四处散播他艳情谣言的小人告去总部了。
“Kevin很关心我的事?”
“是啊,他在我们的小群里说了你很多好话呢, 只是你们这样高调让集团巡视组的人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女同事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童弋祯和她的关系还不错,从对方哪里要到一些聊天记录。
周五下班时, 童弋祯刚刚走进电梯,就有一只胳膊伸进来挡住电梯门。
“好巧, Aura,你今天下班还挺准时的。”
男人穿着一身名牌,恨不得把奢侈品logo印在自己脑门上。
童弋祯没给他半分目光:“准时下班不对么?”
“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你前段时间加班特幸苦,老是晚走。”
“我从来不关注同事什么时候下班, 只关心我自己的工作有没有完成。Kevin你…倒是很关心同事。”
童弋祯冷冷瞥了一眼男人,努力克制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
“Aura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有吗?我对在背地里搞小动作,造谣别人情感关系的人一向如此。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离我远一点。”
童弋祯说完这一句,电梯门正好打开。
她拎着包径直走出去,没再和Kevin纠缠。
公司外,徐稚闻已经等了有一会。
广州这个时候也算不上有多冷,他穿了件风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童弋祯远远看到他,快走几步过去:
“怎么这么早,不是要晚上才到?”
“我改签了。”
童弋祯心里一暖,自从他们和好之后,徐稚闻基本每个周末都会飞一次广州和她过周末。
“上周的康复训练有没有认真做。”
童弋祯趾高气昂的态度像是幼稚园老师教训学生。
徐稚闻唇角不自觉勾起弧度,从身边的袋子里取出用透明文件夹装着的检查报告:
“医生说我比之前恢复的快一些。”
“很好,助听器呢?没有偷偷摘下来过?”
徐稚闻没说话,而是顺从地弯下腰,将头搭在她肩膀上。童弋祯稍稍侧目就能看到他左耳带着的小小机器,真是比之前听话不少。
童弋祯有些欣慰,拍拍他的肩:
“表现不错。”
顺手揉了揉徐稚闻的额发,那人就得寸进尺地要伸手搂她。
童弋祯轻咳一声:“这里是公共场合,请注意你的行为。”
徐稚闻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还是乖乖站起身。
“你想去那?要先吃饭,还是回家。”
“我看你头发有点长了,要不去剪一下。正好我过两天要参加年会,可以一起。”
“好。”
童弋祯看出了他隐隐的不悦,主动伸手挽上徐稚闻的胳膊:
“周末要陪我一起去逛逛吗?我要挑年会礼服。”
“刷我的卡。”
徐稚闻的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
童弋祯很想嘲笑他的幼稚,又怕把刚哄好的人给惹毛:
“看你表现。”
整个晚上,徐稚闻都在尽力扮演人畜无害的乖顺大型犬,剪什么发型童弋祯说了算,吃什么菜童弋祯说了算,他乐得让小姑娘支配自己的时间。
直到进了家门,他才露出獠牙。
徐稚闻将手上拎着的东西往地上一丢,长臂揽过她的腰,就将前面还张牙舞爪的人带进怀里,贪婪吸允她头发上的气味。
真好闻,让他的五感近乎麻痹。
童弋祯才换了鞋子,此刻一只手还拎着只刚刚脱下的高跟鞋。
“你…”
她欲要指控这人的道貌黯然,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钳制住下颌,迫使她的视线只能全部留在她身上。
这人骨子里果然还是流淌着顽劣的基因,之前那些可怜兮兮都是装的。
徐稚闻忽然收紧了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另一只手从她的下颌滑到后颈,手指向上插进她柔软的发细细摩挲。
唇压下来,不带任何克制地去碾磨,用了巧劲撬开她的齿,缠在一起的紊乱气息搅得童弋祯大脑一片空白,只由他牵着走,一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徐稚闻才放开她。
童弋祯感觉唇畔有些发麻,不知道是不是破了皮,瞠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瞪她:
“你是狗吗,徐稚闻。”
徐稚闻眉毛一挑,胸膛起伏不定,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耳边:
“我们祯祯不爱训狗吗?”
一句话就说得她面红耳赤,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她越想越觉得徐稚闻对于亲吻有些熟练过头,不甘示弱揪起男人的衣领,昂着头:
“我怀疑你之前是故意在我这里装可怜。”
“我从来不装可怜。”
徐稚闻看着她,忽然去牵她一只手抚上自己带着助听器的左耳,换了一种语调,认真说:
“不信你摸摸看。”
他这样一说,童弋祯就彻底败下阵来。有些人之前还藏着掖着一口一个残废叫着自己,现在就换了一副面孔。
“徐稚闻,你根本不是狗,你比狗还狗。”
昏暗不明的玄关,两个人眼底都噙着笑,一场旖旎的交锋,她们棋逢对手,打得有来有回。
徐稚闻一只手将她抱起来,搭在肩上,另一只手领着地上的纸袋直奔卧室。
他也不开灯,几次对这里的探索,徐稚闻已经对童弋祯家里的布置烂熟于胸。他将人丢在床上,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看着她。
童弋祯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此刻是否如自己这般心旌摇曳?
徐稚闻蹲下,将纸袋里的盒子取出,这袋子从他今晚刚来见她时就拎着,童弋祯猜了一路是什么东西。
直到现在这东西放在她床边,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亲自打开她才得以见到真容——是一双红底黑面的经典细高跟鞋。
“喜欢吗?”
童弋祯要撑着胳膊起身,忽觉床边一塌,徐稚闻坐下来,攥着童弋祯的脚踝,替她穿上鞋子,手却仍旧没从她纤细骨感的脚踝上松开,而是一路握着,让那抹刺目的红踩在他的胸口。
徐稚闻喉头动一动,童弋祯霎时瞪大了眼睛。
“你!”
童弋祯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惊讶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时候眼睛会比平时更圆更亮。徐稚闻觉得自己脑袋像要炸开,他得克制着那股渴望带着她一起毁灭的欲望,双手向后一撑,不带任何戒备地向她袒露全部的弱点。
城市的灯火透过莹白的纱帘透些许暧昧的亮色,将房间笼上一层氤氲的雾气,像烧过一层釉色,呼吸扑打上去,所有白日的克己守礼全都成了梦幻泡影。
童弋祯脚尖轻轻用力,碾上去,以报复他方才的粗鲁,鞋底那抹刺目的红像颈动脉里跳动的血液。
徐稚闻的呼吸变得越来越乱,眼睛微微眯起。童弋祯相信他即便是一只呲着牙的大猫,此刻也会乖乖昂起脑袋,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你大老远飞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
徐稚闻眼神迷乱,他吐了口气:
“来邀功,上周、上上周我都在认真做康复训练。”
童弋祯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轻勾手指。徐稚闻笑了一下,便垂着头凑过来等待自己的奖励。
他尝到了示弱的甜头,就甘愿在童弋祯这里一辈子装模做样地过下去。
童弋祯伸手抚摸他的耳垂,用指腹轻轻揉了揉,便凑过头慵懒地搭在他的肩上,小声叫了句“哥”,带着坊镇女孩特有的吴侬软语。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徐稚闻,只这一句就足够褒奖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积极表现。
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眩晕,为她口中这个逐渐变得有些禁忌感的称呼,也为他那只被时间封冻起来的左耳。
徐稚闻抱着她,两个人被包容的夜色裹成一只厚厚的茧,谁也不愿意出来。
他听着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平静而富有节奏,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童弋祯背对着他,没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让这个夜晚从她的生命中的某一天流淌下去。
“睡着了也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在北极村的那个晚上,其实我心里一直想,要是真的能看到北极光,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是差了一点运气。话到嘴边又变得很别扭,那天很冷,你走在我前面回民宿的时候,我就看着你的背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似乎是说到难堪的地方,徐稚闻停了一会才继续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卑鄙,读书那会班上有很多男生追你,我背地里把他们都吓跑了,还调换过其他男生给你送的贺卡。做那些事时,我总打着哥哥的名义,实际上嫉妒的快要疯掉。我有时候真羡慕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你说喜欢,有时候,又暗自窃喜能以这样的身份陪着你。”
“童弋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上周我跟着陈子敬他们去了一趟药王庙,我希望自己可以活得久一些,但不要久到变成你的负担。”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徐稚闻没有戳破她的假寐,而是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小臂,温声说:
“睡吧,做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中秋快乐哦,本章还是掉落红包
祝大家各自喜乐,无论天涯共团圆[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