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入V三合一
啊——
是阳光、是小草、是花朵……
是自由的味道!
楚茨骨碌碌在草垛里滚了几圈, 晃着脑袋从里面一跃、二跃、三跃而出!
脑袋上都是草屑,小狗甩甩脑袋,抬起脚脚准备开始寻找老婆的踪迹。
爪爪刚抬起来,楚茨突然想到什么, 蹲到隔壁阳台楼下开wer:大卡车!给我把你家发发丢下来几支!
被叫大卡车的猫猫突然出现, 不满地喵了一声, 楼下的小狗就趴下身子,两只大朵朵耷拉在地上看着可怜兮兮的。
好卡车、漂亮卡车, 拜托拜托你啦!
这可是要去见老婆的!要是空手上门,怎么能行!
等小豆我追妻成功, 到时候把经验传授给泥!
大卡车瞧了她一眼,半晌, 才不情不愿地丢下去一朵开得正鲜艳的弗洛伊德玫瑰,这是她家人最爱种的品种。
可别想让小猫跟小狗分辨出来花朵的价值,她们都只觉得好看,就哒哒哒把它们带回来送给心上人了。
花太香了,香得楚茨忍不住打喷嚏,极其耽误小狗嗅聞空气中里面老婆的味道!
花花放到地上, 小狗围着它转了好几圈,最后想出一个宇宙无敌超级霹雳聪明的办法!
满瑶社区的路上, 今天出现一个移动景观——一只竖着叼着花杆杆尾巴,仰着脑袋保持花花平衡的小狗!
这样虽然有点累小狗脖子, 但是!
一点都不耽误小狗聞空气中老婆的味道了!
楚茨一颠一颠走在路上,走一会儿停下,在路边仔细聞聞。
这次“寻妻之旅”可比上次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小狗只要闭上眼睛,认真分辨,不但能闻到老婆身上的味道, 还能闻到讨狗厌的男女主身上的味道哩!
满瑶社区中心的咖啡廳里,甜品香味和咖啡气息浓厚,一张靠窗的小圆桌上,清清冷冷的镜无尘对面坐着楚霄和宋绻。
看狗是假,来跟镜无尘说茨寶现在情况是真。
为了茨寶这个小狗崽崽,楚霄和宋绻可操坏了心。
大致情况跟镜无尘说了一遍,她便十分通狗性的听懂了。
“所以我也要装出一副阿茨是小狗的模样,不輕易打破她对自己的认知?”
楚霄忙不迭点头。
但镜无尘眉头輕蹙:“不能一直这样骗她。”
“专家说,得慢慢潜移默化、改变茨寶的认知。”楚霄叹口气,“不然的话,她很容易就出现认知障碍的。”
事关楚茨心理健康,镜无尘不敢赌。
眼睫垂下,看着黑漆漆的黑咖啡。
好半晌,她才点点头。
“我会保护她的。”等了这么久,她有着足够的耐心。
话音刚落,镜无尘身上亮起了一层薄薄的亮光,叫楚霄她们有些惊诧。
这厢镜无尘刚立下承诺,楚霄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见街道上,一只竖叼着花杆杆的小狗迎面走来。
連忙收拾好神色,楚霄十分誇张得多镜无尘大声道:“哇,镜女士这就是你准备养得狗狗嗎?看起来比茨寶可爱好几十倍哩!”
什么!
小狗灵敏的听觉叫楚茨立刻锁定了那张靠窗的小圆桌,她急哄哄地冲过去,发现有玻璃,迅速调头,从大门进来。
比楚霄更先一步发现小狗的,是刚刚立誓被天道承认的镜无尘。
听着楚霄的话,镜无尘瞬间get道她的想法,在手機上调出来几张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狗照片。
一只只憨态可掬、油光水滑的模样,但在镜无尘看来,都无法与她的阿茨相比。
跟对面被萌地真情实感的楚霄不同,看着那些小狗照片,镜无尘一句违心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狗叼着花杆杆,冲帮自己开门的好心姐姐点点脑袋,就像个小炮蛋似的冲了过来。
气势汹汹地把花花一甩,狗菲尔特塔在咖啡廳重现!
盯着漂漂亮亮、清清冷冷的美腻老婆,楚茨痛心疾首:“werwer!”老婆!你竟然背着我养其它小狗!
但凡镜无尘现在点头,楚茨就能wer得一声开闸,把整个咖啡廳用小狗泪水给淹喽!
楚霄就没指望镜无尘能骗楚茨,把宋绻挤到一边,楚霄小声借来镜无尘的手機,蹲下身把屏幕上憨态可掬的小狗照给楚茨看。
“茨宝快瞧,它们多可爱啊!”楚霄声音誇张,但被偷家、怒火中烧的小狗却一点儿都听不出来,“看样子,茨宝还是姐姐呢,一会儿要妈妈陪着茨宝,去看看它们嗎?”
“wer!”看什么看!
小狗气势汹汹,一把扑掉楚霄手中的手機,疯狂的用爪爪在屏幕上面扒拉着。
可别小看,小狗吃醋的功力哇!
楚茨真的被气坏了!
要是往日里遇到这么憨态可掬的幼崽,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停下来rua一把再走。
但现在!
这就是她跟老婆爱情之路上的错误选项!
是小狗追妻路上的障碍!
宝不把它们消灭,就不再称王!
喉咙里呜呜咕噜着,楚茨十分卖力得在手機屏幕上扒拉着。
小狗大耳朵呼扇呼扇,舌头都累得吐出来了,屏幕缺依旧完好无损!
楚茨停下来,对着屏幕上依旧憨态可掬的幼崽们瞪眼。
怎么回事!
是宝的铁爪功不行了嘛!
不可能哇,出门前宝还掀了一面客廳墙皮呢!
正当小狗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只素白纤细的手伸过来,輕輕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顷刻间,原本完好无损的屏幕在小狗眼前裂成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上面原本憨态可掬的狗崽们,也变得模糊不清。
楚茨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抬头看向素白纤细手指的主人。
“阿茨好厉害。”镜无尘好像根本不在意手机屏幕十分碎裂、坏掉,她眉眼轻柔带笑,专注地看着小狗:“阿茨不想让我养其它小狗嗎?”
老婆的誇赞声,小狗的兴奋剂!
楚茨骄傲地挺起胸膛,仰着脑袋,大声wer了一声表示:当然啦!
有谁家小狗,乐意自己的人,有了自己之后还养别的小狗!
就連隔壁那只大卡车,都小气地不得了哩!
前几天隔壁那个人,就因为拿了一点点大卡车的粮,去隔了满瑶社区好远好远的大马路上喂了一只小猫,大卡车就耍了好几天脾气呢!
看见破碎成蜘蛛网的屏幕,小狗往前一步,想起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卖力扒拉屏幕,气呼呼地仰头。
宝真的,真的生气啦!
妹开玩笑!
看气呼呼地小狗,镜无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来,素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狗身上竖起的毛毛。
“阿茨是在生气嗎?”镜无尘低声细语,“我跟阿茨道歉,保证不养阿茨以为的任何生物,好不好?”
……真的?
原本气呼呼的小狗,闻言挑起一侧眉毛,狐疑地看向镜无尘。
镜无尘摸摸小狗脑袋:“真的。”
这边在演绎人狗的罗曼蒂克爱情,另一边,楚霄看着地上破裂的手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空气。
天呐……
楚霄扭头看向宋绻,噗嘶噗嘶:“这是……那部修士们注册的公司研究出来的手机吧?不是说,单是屏幕都能抵抗一个导弹那么强的硬度吗?怎么到她手里……”
楚霄话没说完,但宋绻已经懂了。
两人齐刷刷吞了一口空气。
再扭头,地上的小狗已经到镜无尘怀里,而地上的手机,已经被丢进垃圾桶。
在漂亮香香老婆怀里撒了个娇,楚茨猛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花花。
拍拍镜无尘,叫她把自己放下来,小狗噔噔噔跑过去,叼着花杆杆尾巴,仰着脑袋,脚脚抬高、像跳踢踏舞似的叼着花放进镜无尘手中。
小狗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镜无尘,催促她闻闻。
十分通狗性的镜无尘一点都不让楚茨话落地上,特乖巧的按照她的指挥,把芳香馥郁的花拿到鼻尖轻嗅。
啧。
有别的妖的味道。
一股不悦的心情弥漫到镜无尘整个心脏,但垂眸看向眼睛亮晶晶等待夸夸的小狗,她又将这股不悦压下。
把小狗抱起,镜无尘声音温柔:“这是阿茨送给我的吗?”
楚茨忙不迭点点头。
因为小狗赶路及时,这次的花花,可比上次水灵的多!
楚茨骄傲扬起脑袋的模样实在太可爱,叫镜无尘忍不住想要拍下来。
但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那部手机已经到了垃圾桶里。
楚霄就是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妖。
瞧见镜无尘眉头轻蹙,連忙给宋绻一把,让他把自己的手机奉上。
接过手机,镜无尘轻声道谢。
扭过头,继续声音温柔的夸赞小狗,叫小狗夸得飘飘然,直接就是一个“不知天地为何物”!
老婆喜欢小狗酷酷,那小狗就是老婆的专属麻豆!
在镜无尘夸赞声里,楚茨变换pose,叫镜无尘一口气拍了上百张。
麻豆小狗拍完就来看自己的姿势如何,坐在漂亮老婆怀里,跟老婆一张一张翻看。
看着那一张张帅气的硬狗照,楚茨挺起胸膛:
虽然麻豆是小狗本狗,但小狗还是要werwer一句——
就算是照片,也没有小狗本狗好看!
或许是楚茨活灵活现的神奇太明显,对面原本紧张不已的两位家长,瞧她这幅模样,也都忍不住捂嘴小出声来。
“茨宝是臭屁小狗。”楚霄打趣她。
可谁知道,变成小狗后,楚茨脸皮大幅度提升、改造升级了!
听到这话,她非但不害臊,反而把胸膛挺得更高了。
是的是的,小豆窝啊,就是这么可爱、帅气、迷人、臭屁哩!没有哪个人类,会对小豆说不!
小狗臭屁不会叫人觉得讨厌,只会想让人rua她、亲她。
镜无尘低头看着怀里臭屁小狗,眸色闪动,但最终还是将那些想法按捺下来。
徐徐图之最为稳妥,阿茨胆小,吓到她就不好了。
克制许多,镜无尘只是伸手rua了一把楚茨的尖尖脑袋。
“老婆养别的小狗”危机解除,楚茨啪叽一声,瘫倒在镜无尘怀里,作势不走了!
对于两位家长殷切呼唤,小狗两只大朵朵一盖,权当听不到!
小狗就是要跟老婆在一起,跟老婆回家一起睡觉的!
楚霄怎么也没算到,茨宝这只小崽子,竟然这么好哄!
被镜无尘摸了两把,说了句“以后除了你,别的生物都不养”的好听话的这小崽子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了!
趁着镜无尘瞧不见的角度,一位愤怒的老母亲很恨瞪了她一眼。
对于楚茨这种赖皮小狗,只有强硬手腕才能制服!
但要在镜无尘怀里抢狗,楚霄跟宋绻还是有些不敢的。
抢狗,可能会得罪镜无尘,但镜无尘要想当上门女媳就得对她们这两位家长恭恭敬敬、礼礼貌貌。
不抢狗,自家未成年小狗会被镜无尘这头老牛拱了,胳膊肘往外拐的恋爱脑小狗,更别指望她能制服得了镜无尘了!
思来想去,楚霄跟宋绻对視一眼,毫不犹豫出手,把小狗从镜无尘怀里嗖得一声抢了过来。
楚茨刚刚还在老婆怀里撒娇呢,滞空一瞬间,再睁眼就对上楚霄的脸了。
这落差,小狗怎么能接受!
小狗强烈抗议!小狗无法接受!
张嘴就要开wer,楚霄抢先一步抓住嘴筒子,薅起宋绻,跟镜无尘礼貌道别,然后迅速闪人。
笑死,再晚一秒,谁知道镜无尘会不会把狗抢回去!
原本还算热闹的小圆桌,一时间只剩下镜无尘和一朵开得馥郁的鲜花。
镜无尘坐了一会儿,也施施然起身。
她刚离开,就有修士上前,鬼鬼祟祟地将垃圾桶里那部手机捡走。
捡走手机的两个小贼修士一路警惕无比,小跑进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才停下脚步。
这手机看似只有屏幕破碎,但拆开才知道,里面核心零件都已经破碎地无法修复。
其中一只小贼忍不住暗骂一声。
“算了,那可是老祖,怎么可能会留下尾巴呢。”另一只拍拍她的肩膀当做安慰:“先回去找头儿,叫她看着办吧。”
两个毛贼对視一眼,深深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本还想着,靠这次立功,混个管理层当当呢!
一边惋惜,两人一边转身,这才惊觉,小巷口的亮光竟悉数消失了!
不等两人有动作,常年在镜无尘身边处理事务的修士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客气的对两只毛贼道:“不论二位之后有没有事情,不妨先跟我去喝杯茶吧。”
两只毛贼互相抱紧对方,眼睛瞪大。
楚茨家里,一开门看见整个新风格客厅,楚霄的血压是一瞬间升高的。
好在宋绻准备齐全,在楚霄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掏出一把降压药,往楚霄跟自己嘴里一人塞了一把。
几个深呼吸后,楚霄才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楚茨从她怀里挣脱,四肢叉拉开站在低声,十分得意地仰着脑袋对她们wer: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小狗是混世魔王,十分生气?
既然这样,快把小狗给小狗的老婆送过去吧!
一想到马上就要迎来跟老婆的甜蜜同居,小狗开心地摇头晃脑。
刚刚还在脑海里叫嚣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狗穷”的小狗,一听到饭盆声,噌一下站起来身冲过来。
别说什么莫欺小狗穷了,只要肯给小狗肉肉吃,小狗现在就能亮出肚皮,任由“仇人”rua!
是的,我们茨宝小狗,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底线的小狗。
不,说得专业一点,
吃得欢快的小狗从饭盆盆里抬起脑袋,十分深沉的想:
我们茨宝,这是在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麻痹“敌人”!
是的,是这样没错。
如何安慰自己,楚茨吃得更快乐了。
或许是劳动之后的美食更香,平时挑食的小狗,这次竟然罕见的进行了光盘行动。
吃完,楚茨像还不满足似的,叼着饭盆盆,哐当一声丢到楚霄脚边,仰头讨饭。
看着干干净净的饭盆,楚霄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弯腰摸摸小狗肚子,楚霄顺手把饭盆收起。
这可把楚茨着急坏了,连忙围在她的脚步werwer:不是,你这个人,没看到小狗叫来饭盆是讨饭的嘛!怎么可以把小狗饭盆直接没收啦!
小狗举报!楚霄虐待小狗!
楚茨着急得在餐桌底线转圈圈,但楚霄自己铁石心肠不说,还愣了一眼心软的宋绻一眼。
本来暗度陈仓的香肠都到半路了,被楚霄瞪了一眼,宋绻又把它原路返回,送进自己嘴里。
期待老半天,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楚茨——怒了!
她大声wer了一声,然后,
气鼓鼓转身,冲回自己小床上,一口咬住兔子玩偶耳朵开始疯狂得蹬。
小狗试图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两位家长:小豆现在超级无敌霹雳生气,起码要端来两个……不,五个香肠才能哄好!
只是想想,香肠的香味好像叫出现在嘴里了。
楚茨吧唧吧唧嘴,转过身子,等待楚霄端着小香肠来哄自己。
但等呀等,等到两位家长吃完饭、刷好碗、整理好卫生关上门后,楚茨也没能等来哄小狗大王欢心的小香肠。
气鼓鼓的翻过身,小狗大王怒目圆瞪:
人类,你们简直可恶!
从小床上下来,小狗抬起爪爪就要搞破坏。
对着墙面,想起刚刚小狗被楚霄抓着爪爪刷墙的动作。
不行不行,刷墙太累了,小狗可不想再来一次。
噔噔噔跑到茶几上,对着上面的茶具、花盆,小狗想起抱着扫把扫地的悲痛经历,连忙摇头。
不行不行,扫地也很累的!
左瞧右看,小狗竟然一个能下爪的东西都没有!
生气没有发泄出去,反而又多了一肚子窝囊气!
小狗巡視一圈,嗖一声跳回床上,一口咬住兔子玩偶乱蹬。
可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们人类莫欺小狗穷!
楚霄呵呵一笑,冷漠无情地打断女儿美梦。
“宋绻,把扫把拿来!”
宋绻狗腿似的,连忙把扫把奉上。
楚茨警惕地看着冷笑的楚霄,心里有些发怵。
这女主,不会想着打狗吧?
在楚茨警惕的目光下,楚霄握着扫把上前一步。
扫把高高扬起,楚茨蜷缩到墙角,紧紧闭上眼睛——
“呵,还想装睡?”楚霄两手一掐,把小狗竖直起来,后肢着地,将扫把塞进小狗前肢爪爪里,十分冷酷道:“扫!”
楚茨抱着扫把被她带着,在一片狼藉的客厅开始辛勤劳动。
可恶啊——
小狗瞪大眼睛,愤愤扭头看向楚霄: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这个客厅新风格装修,就是小狗一个狗搞得,怎么现在重新装修,还要小狗扫地!
“不服气?”一个脑瓜崩弹得小狗晕得七荤八素,楚霄哼哼几声:“一狗做事一狗当,茨宝当邪恶小比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后面打扫的工作?”
可恶,这是小狗需要想的嘛!
小狗不服气,被妈妈抱着扫地,嘴巴还不停werwer着。
等小狗跟妈妈把客厅彻底打扫干净,一声wer都wer不出来了。
瘫在光洁凉爽的地板上,楚茨翻身,目光灼灼盯着楚霄。
可恶的坏女人,从我老婆怀里抢我,还虐待、奴役未成年小狗打扫卫生!
此仇不报,非小狗大王——
盯着楚茨充满怒火的眼睛,楚霄敲敲她的吃饭小盆。
听到那清脆又美妙的声音,小狗瞬间变得谄媚,颠儿颠儿的跑到楚霄身边蹭蹭她的裤腿腿:嗨呀,小狗是小王,给饭饭吃得才是大王嘞!
瞧她谄媚至极的模样,楚霄笑着摇头,伸手点点呼噜噜吃饭的小狗脑袋:“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一旁宋绻经过,听到老婆的话刚想买个巧,但还没张口就看见老婆锐利的眼神,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随我随我!”
那谄媚的,想哈巴狗似的。
楚茨嫌弃地抬抬眼皮,看了拱进楚霄怀里的人一眼。
哼,人类可真是弱,一点都不像小狗,威武不能屈!
但是饭可以。
思及,小狗长大嘴巴,吃得更欢快,丝毫没注意抱着楚霄的人,身后露出一条蓬松宣软的大尾巴!
楚茨是个非常会翻脸的小狗。
吃饱喝足,在自己擦嘴的小方巾上蹭蹭,便溜溜达达回自己小床躺下。
任由楚霄她们如何呼唤,小狗一概不听。除非是被她们骚扰烦了,小狗才慢悠悠地翻个身。
楚霄戳戳她:“茨宝,妈妈上次是不是说过,吃完饭之后不能直接躺下?”
“wer——”小狗躺下啦,又能怎么样——
见小狗岿然不动,楚霄试图用语言“恐吓”她:“这样会变成小胖狗哦。”
小狗翻了翻身,丝毫不在意:“werwer!”我本是小狗,就爱吃了睡,蛐蛐变胖胖,胖了又能怎!
胖狗子胖摔,楚茨躺在小床上抖着脚脚:哼,就算是小胖狗,自己也包有信心把老婆迷得七荤八素的!
这次不止妹没想到,姐也没想到。
这小狗,还挺自洽的。
宋绻收拾好卫生过来,身上在楚茨圆滚滚的肚皮上戳了戳:“老板,这小狗肚皮手感Q弹、十分好rua,听说好些个坏人最喜欢欺负这样的小狗了。”
“可不呢,”楚霄看了宋绻一眼,瞬间心领神会,立马接话茬:“听说那个队伍,甚至会钻进人家家里偷小狗呢!”
楚茨听了,没什么感想。
翻个身,开始睡大觉。
还真当她是特好骗得小狗崽崽呢?
她可不是那种崽!
见小狗油盐不吃,楚霄她们也没了法子。
看小狗都打起了小呼噜,俨然是会见周公的模样,宋绻碰碰老婆胳膊:“茨宝天天这样吃了睡,对身体不好吧。”
楚霄怎么会不知道。
别人家小崽,两三个月正是最活泼、天天在家里各个角落探索的模样,可自家这个……
戳戳小狗脑袋,楚霄恶狠狠道:“小肥狗,就等着那些抓小狗的看上你,把你抓走吧!”
本来捏造出这么一群人,只是楚霄她们为了让小狗害怕,站起来多活动活动,但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前,办事处突然紧急召集源河区所有妖族开会。
希主任面色严肃、眉头紧蹙,眼神更是锐利地像把刀子一样在这些同族身上滑过,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里好奇,但也不敢当着希主任的面交头接耳。
但好在,希主任下一刻就帮她们解惑了。
办事处的大门紧闭,已经几十年没用过的隔音阵在楚霄她们一群年轻一辈惊诧的目光下打开。
哪怕希主任站在台上还没说话,下面的人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望向希主任。
希主任清清嗓子:“四十年前,有一伙人、妖结党在源河区等多地偷窃妖族、修士幼崽,前几日我们和修士办事处发现,它们又再一次卷土重来。”
希主任说话是个所有人听的,但視线却是落到了楚霄跟宋绻身上。
整个源河区,只要她们家的幼崽是随身携带着、没有送回族地的。
有人举手,好奇询问那些人偷幼崽做什么。
希主任不语,旁边的舍妤主动上前帮希主任调试PPT。
一张张照片,都是哪些幼崽们遭受非人待遇的模样,看得众人不忍直视,心尖发颤。
楚霄她们看见,立刻就坐不住了。
跟希主任匆匆道别,两人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去。
但,她们还是迟了一步——
刚到二楼,楚霄她们就看见变形了的家门。
颤抖着手拉开变形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般得客厅,很难想象不到,这里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一场战争。
楚霄都不敢再进去了,手打着颤,整个人都要晕厥。
好在宋绻在她旁边扶稳了她,这次没让楚霄软着腿坐地上。
穿过如同废墟般的客厅,楚霄她们听到书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给了楚霄最后一丝希望似的。
她踉踉跄跄的冲过去,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等楚霄看清楚屋里的状况,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惨,太惨了。
宋绻也赶了过来,看见书房里的样子,忍不住评价: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见她们傻站在那儿不进来,坐在楚霄电竞椅上的人,起身走了过来冲她颔首:“既然你们回来,那我就先……”
“wer!”不可以!
从两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人脑袋上跳下来,楚茨一口咬住镜无尘的裤腿腿:补药、补药走老婆!泥走了,楚霄这个邪恶坏女人又要虐待小狗了!
呵,还告黑状呢?
楚霄忍了又忍,最后笑着,送给小狗一个脑袋爆栗,疼得叫小狗忍不住呲牙。
但也成功把镜无尘留下来了。
客厅里那一片狼藉,不用想,肯定是她怀里werwer蛐蛐告状的小狗搞得。
楚霄扭头,视线落到地上被捆得结实、嘴巴还被坏心用擦桌子毛巾堵住、呜呜求助的两个人身上。
现在就是来进行一场责任划分,客厅里那一片狼藉,是地上的人来之前搞得,还是来之后搞得。
察觉到楚霄的视线,小狗不服气:“wer!”她们两个小偷进来,小狗英勇护家,你们竟然怀疑小狗!
跟茨宝对视,楚霄还真有一瞬间,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但小狗就是小狗,对视久了,本来十分笃定自己没错的想法,也在视线逼问下逐渐动摇,wer声也越来越小:好吧好吧,就、就当是小狗英勇护家时搞得不就好了!
听听,说得多光明磊落、不觉得自己犯错了!
楚霄深吸一口气,扭头叫宋绻把地上倆人嘴巴里的毛巾薅出来。
刚一薅出来,楚霄差一点就叫给她们塞回去了。
嚎地太难听了,比茨宝wer叫声,难听一百八十度!
怀里的小狗嫌吵得捂住耳朵,镜无尘只是轻轻撇了那两人一眼,倆喇叭瞬间收声。
倆喇叭收声,楚霄这才有机会询问她们私自潜入的目的。
两人本来是想嘴硬的,但被镜无尘怀里的张着嘴“恐吓”了一番,就想起刚刚的魔音贯耳,期期艾艾地老实交代。
但是,她们说得东西到挺新鲜。
“镜女士。”楚霄凑过来,困惑地问道:“她们说得什么组织,是个什么东西啊?”
镜无尘一边给小狗挠着下巴,一边回答:“只是个被打击后,不成气候的小组织。我这边的人已经在派人追击,抱歉牵扯到你们。”
牵不牵扯的,这你说。
楚霄目光霍霍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倆人,这那叫牵扯,这可是包赔损失的大好人啊!
不管客厅是不是茨宝跟她们周旋时“英勇护家”弄的,但也必须是茨宝跟她们周璇时“英勇护家”弄的。
那俩人不服气?
哼哼,她们可是还有镜无尘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让茨宝哼唧半句,她保准敢为了茨宝担保,说是那俩人弄的!
话是这样说,但楚霄还是有些后怕地盯着地上的俩人,脸色一沉询问:“你们在这里蹲守多长时间了。”
两只喇叭精乖乖回答:“有、有四五天了。”
嘶——
楚霄扭头瞥了镜无尘一眼。
按照镜无尘的能力,四五天发现不了两只小蟊贼,不应该啊……
狐疑地视线落到亲昵地任由小狗啃咬手指的镜无尘身上,楚霄盯了片刻后回神摇摇脑袋。
既然镜女士,不趁早出手抓了她们俩,肯定有她的用意!
自己这等功力不到家的凡狗,肯定不能明白她的用意也是非常正常的!
找好理由,楚霄扭头看向地上俩喇叭精,找借口把茨宝跟镜无尘打发出去,开始逼问她们前来的目的。
好久,楚霄跟宋绻才一人拎着一个出来。
刚迈出去一步,楚霄还以为自己打开错门了,连忙退回去想重新开门,却发现不是错觉,客厅里已经焕然一新。
小狗得意地瘫在镜无尘怀里翘脚,瞅见她们出来,尾巴都要翘天上去的wer了一声。
楚霄没理这只臭屁小狗,而是将俩个人丢到镜无尘面前:“镜女士,事关茨宝,我们需要先将这两人送去幺四幺办事处,之后您那边再接手,可以吗?”
镜无尘颔首,同意了她的做法。
叮嘱完小狗乖乖在家、不要惹祸后,楚霄跟宋绻马不停蹄拎着两只小蟊贼往办事处丢。
有些东西,她们不肯私下乖乖交代,那就只能吃点苦头了!
也正因如此,临走前希主任叫住了她们。
没人知道希主任的年纪有多大,往前追溯,最起码在楚霄她们妈妈的妈妈的妈妈那辈,希主任就已经在源河区办事处分部当主任了。
对于楚霄她们来说,希主任可谓是长辈中的长辈,不得不恭敬、礼貌相待的存在。
乖乖跟在希主任身后,走入一间暗室,希主任打开灯光时叫楚霄她们俩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一瞬。
再睁开眼睛,墙面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照片与钉线。
瞧她们迷茫的眼神,希主任叹气:年轻一辈的,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当年那桩惨案与血雨腥风了。
果不其然,楚霄她们有些好奇地询问:“希主任,这些都是什么啊?”
许多照片已经泛黄、褪色,一看就是挂在上面很久很久了的模样。
希主任看着其中一张,眼神缱绻怀念:“这,就是我们当初与修士们断绝一切联系的始因。”
闻言,楚霄她们困惑地挠挠脑袋。
多远新的一辈来说,她们鲜少听闻这段传闻。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社会化训练,其中就包括了如何与人类、修士们共同相处。
她们不懂、不知道也算正常。
顺着希主任的视线看去,楚霄她们看到一张已经褪色、看不清人脸的照片。
如果努力辨认的话,勉勉强强可以看出来是为女性。
但两人都不是那种没有眼色、冒冒失失的人,希主任不说话,俩人就紧闭着嘴巴当哑巴。
直到希主任自己先开口:“你们就没讨厌过,我每天的在催促你们把茨宝送回族地的事情吗?”
楚霄跟宋绻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希主任。
半晌,撇开视线,点点脑袋。
见俩人这么实诚,希主任也忍不住笑了:“既然讨厌,为什么还坚持不把茨宝送回去?只要把茨宝送回去,我就不会再烦你们了呀。”
楚霄闻言,抬头看了看希主任。
希主任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们,在这个暗室里,希主任好像柔和了上百倍。
“因为……”楚霄斟酌着用词,“我跟宋绻虽然在族地与族长的保护下成长,但是没有父母陪伴的滋味太不好受了,我们不想让茨宝也尝一遭。”
楚霄撇了希主任一眼,见她没生气,便鼓足勇气继续:“而且,如果要送茨宝回族地,我们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回去的。”
“那样我们好不容易拼搏起来的事业就会停摆,在事业与茨宝生长环境上,我们比较自私,选择了事业。”
对于楚霄的解释,希主任并不算意外。
毕竟那人,就是有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喜欢她、跟随她的本事。
想着,希主任自嘲似得什么轻笑摇头:还说别人,自己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楚霄她们不明白希主任怎么突然笑起来,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在后面罚站。
蓦地,希主任望向那张模糊不清、已经褪色的照片,轻声道:“我今天也知道了你们的想法,往后送茨宝回族地的话,我也不会再说。”
楚霄和宋绻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希主任继续道:“但是,你们要让茨宝和镜无尘隔离开。”
“她会给茨宝带来不幸与灾难。”
希主任脸色过于严肃,叫楚霄宋绻紧紧贴一块儿,咕咚一声吞了口空气。
那声音,在寂静的暗室太明显了。
希主任瞧着她们,半晌,蓦然笑了。
上前拍拍楚霄肩膀:“记得我说的话就好。”
“只要让镜女士远离茨宝,茨宝就不会有危险?”
舍妤坐在办事处的休闲区,一边往嘴里丢着爆米花,一边含糊不清地询问:“不是,为啥啊?镜女士嫩老厉害,不是有她在茨宝就会更安全吗?”
楚霄搅动着面前的芭乐奶茶,深深叹口气:“这我问谁去?希主任那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追着问?”
说着,楚霄跟宋绻集中看向舍妤,看得舍妤一激灵,迅速坐直身子,。
“干啥?”舍妤警惕地看向这对夫妻俩,双手护胸:“先提前声明嗷,我是跟希主任工作但是家里安排的,我跟希主任也没那么熟。”
楚霄根本不上当:“总比我跟宋绻熟吧!”宋绻在一旁连忙点头。
瞧她俩殷切的眼神,舍妤一把夺过楚霄的芭乐奶茶顿顿顿几口饮尽,一抹拉嘴,迅速起身,扭头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她跑得跟逃命似的,楚霄她们反应过来想要去追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赔了爆米花又折了芭乐奶茶,楚霄重重叹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一切事情都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笼罩在她们茨宝身上,甚至楚霄她们像找出毛线头儿都没有能力。
唯一的好消息,顶多是茨宝现在还在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是现在不知道,之后呢?
让茨宝远离镜无尘,那跟要了她小命差不多。但按照希主任说得那样,不让茨宝远离镜无尘,也是要了她的小命。
来来回回、左左右右,怎么都奔着她家茨宝的小命去呢!
重重叹口气,楚霄与宋绻对视一眼,在休息区抱头痛哭。
痛哭过后,两人重新振作起来。
再怎么说,她们可是茨宝现在唯一的依靠、庇护,身为家长,就是要帮女儿扫清一切向她打来的风雨冰雹。
希主任、舍妤这里探寻不到东西,那就去找镜无尘这个希主任口中会为茨宝带来危险的女人!
于是,当夜深人静时,二楼楚茨家里,一女一男狗狗祟祟地、蹑手蹑脚地从客厅悄悄偷渡。
“卡吧——”门把手发出声音,两人吓得瞬间僵直身体,惊恐的视线看向客厅那张小床。
好在小床上的小狗并没有被吵醒,抱着小兔子玩偶吧唧着嘴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做贼心虚的两人这次狠狠松了口气,继续蹑手蹑脚往外挪。
等关上了家门,两人才开始大口喘气。
好险没把自己憋死!
两人扶着墙,一边喘气一边对视,喘得差不多了,迅速朝楼下跑去。
凌晨三点,镜无尘亦未寑。
她还是素日里那身打扮,楚霄都有些好奇,一模一样的衣服,她是不是买了一房子。
瞧见她俩,镜无尘好像丝毫不意外,打开门将她们迎进来,去厨房给两人端来两杯清澈透明的水来。
挂着水珠的杯子放在两人面前,镜无尘坐到她们对面的小软凳上:“两位是有什么想问的事情。”
楚霄看了她一眼,脑海那团乱糟糟的毛线像一碗糊嘟,于是选择直接开门见山:“您会给茨宝带来危险吗?”
闻言,镜无尘视线锐利起来:“怎么这么说?”
那个眼神,吓得楚霄差点把话吓回去了。
但一想到楼上睡得流口水的小狗,楚霄还是硬着头皮询问:“今天那两个小蟊贼,是您故意放进来的吧?”
“或者,我还换个问法。”
“她们背后那个组织,您有参与吗?”
镜无尘许久未言。
房间里的气氛一点一点将到冰点。
就当楚霄她们坐立难安时,对面的镜无尘终于开口:“不是。”
镜无尘抬眸,静静看着她们:“她们俩,确实是我监察不严导致。”
“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我镜无尘死亡,也绝对不会让阿茨收到一星半点伤害。”
话音刚落,镜无尘周遭便像是起了阵风似的,衣摆飘飘,周身亮起。
许久,那阵突然横生的风阵才消失——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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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小狗医生很不高兴为泥服……
楚霄跟宋绻瞠目结舌的望着镜无尘, 她臉色比剛剛白皙了许多。
不。
楚霄凝神,仔细观察着镜无尘。
或许该称为苍白,更为确切。
但想想也是,镜无尘竟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立下被天道所承认的生死誓两次。
那可是两次!
盯着镜无尘, 楚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她专情、钟情, 对茨寶确实真心?还是说她是个莽人, 竟然敢在一天内立誓两次,根本不考虑后果。
仔细想想, 自己好像甚至連训斥她的资格都没有。
非要细究,两次誓言都是在楚霄她们面前、她们的询问、试探下立下的。
直到此刻, 楚霄才懂了那句老话:
儿女都是债啊!
看了镜无尘苍白的臉一眼,楚霄把面前还没动过的水杯推过去:“那什么, 镜女士你喝点水先?”
镜无尘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似的,連唇瓣上血色都近乎没有。
“我无碍。”她摇摇头,把杯子重新推到楚霄面前:“这是帝台浆,你们喝了对身体有益。”
什么!
楚霄瞪大眼睛,看向杯子里看似平平无奇的水。
还没等她把这杯水跟傳说中的帝台浆联系起来呢,她旁边的战友已经捧着杯子, 牛饮似的灌进嘴里。
楚霄只觉得丢人。
狠狠给了宋绻一巴掌后,才故作腼腆, 秀秀气气地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品尝着傳说中的好东西。
一股甘甜凛冽的味道触碰到舌苔, 一瞬间迸射弥漫在整个口腔,而后冲向灵台。
那种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
原本沉闷、污脏的灵台瞬间清明,叫楚霄有了一瞬间通透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叫人上瘾,她也顾不得秀气了, 捧着杯子学着宋绻的模样将整整一杯水吨吨吨灌进肚里。
那种浑身通透舒泰的感觉,叫她们俩齐齐喟叹一声。
两人下意识瘫靠在沙发上,半晌,回过神看见镜无尘,才想起自己现在这是在别人家里。
連忙直起身子坐好,想起剛剛失态的模样,两人都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笑。
好在镜无尘并因为她们的举动而感到冒犯,反倒是主动说:“你们喜欢的话,一会儿离开我装一些给你们带楼上喝。”
闻言两人连忙摆手。
这可是帝台浆,真真珍贵的好东西,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这么珍贵的玩意儿,能尝到都已经算她们俩命好了,再连吃带拿的,可是万万不行的。
见她们俩如此抗拒,镜无尘便没再劝,乖乖坐着。
楚霄她们品尝帝台浆的时候,镜无尘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看起来终于不像刚刚那么惨白了。
楚霄深呼吸一口气,思考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心中疑惑:“镜女士,您可是与我们希主任有什么舊仇舊怨?”
希主任?
镜无尘眼神迷茫看着她们。
哪怕只差半步化神,但在这灵气稀薄的时代也不是什么易事。
就算镜无尘能力再如何高强,但归根结底,现在依旧是个人,而非传说中腾云驾雾的神。
既然是人,那脑袋瓜有限也是正常的。
除了有关阿茨的事外,其它那些事情对于镜无尘而言都不是什么要事,根本不需要去专门记忆。
她想了片刻,抬眸看向楚霄她们,利落摇头:“抱歉,我记不起来。”
这也到正常。
楚霄她们叹口气,将希主任今天的类似警告的叮嘱镜无尘复述了一遍。
虽然,这个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十分愚蠢的。
但可怜天下父母心,楚霄她们想要的并不算多,只要她们的茨寶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现在,茨宝身上那些她们看不到的因果错综复杂,似乎牵扯着许多、乃至楚霄她们承担不了的事情。
她们自知能力不足,为了女儿,哪怕去寻求别的强者庇护,也实属正常。
闻言,镜无尘沉思片刻。
说实话,那些事情距离现在太久远了。
久远到,镜无尘再想起那时那个场景,原本心疼不已的心脏,都没什么感觉了。
但不论镜无尘再如何回想,当初站在阿茨身边的人,镜无尘都想不起她们的脸了。
许久,镜无尘睁开眼睛。
看向对面两双殷切的眼睛,她静默一瞬,“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那位希主任与阿茨有什么关系。”
不失望是假的。
楚霄她们齐齐叹口气。
半晌,楚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殷切地看向镜无尘:“镜女士,那这样说,您应该是知道茨宝前世的喽?!”
镜无尘颔首,算是承认。
楚霄一瞬间兴奋起来,眼睛瞪大的模样还跟楚茨有七八分相似哩,“那您能告诉我一下,茨宝前世是什么样的吗?”
镜无尘启唇,一个音都还未吐出,窗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
一道一人粗的雷,不偏不倚地落在镜无尘的露台上,黑烟袅袅。
楚霄跟宋绻吓得抱在一块儿,整个呆滞住。
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扭头看向镜无尘,连忙摆手、捂住耳朵叫她不要说。
明明刚才好奇询问的是她们,现在捂着耳朵不愿意听的依旧是她们。
镜无尘现在没有强迫别人听自己话的坏习惯了,楚霄她们不愿意听,镜无尘就闭上嘴。
那道雷,算是一种禁制,也算是一种警告。
镜无尘垂下眼睫,盯着如玉般白净掌心上那一道丑陋伤疤,輕輕摩挲着。
一晚上,胆战心惊的。
到看海棠花未眠的时间了,楚霄拎着宋绻连忙起身跟镜无尘告别。
狗狗祟祟下来,又狗狗祟祟上楼。
镜无尘站在刚刚被雷击过的露台上,手指轻轻抚过那道黑灰的地方,指腹不免沾上了黑色。
月色下,她一头如同海藻般的黑发垂在身侧,脸上的那三颗痣衬得她不似仙人、不似凡人,更像一位嗜血成性的妖、魔。
镜无尘抬头,看向星星闪烁的天空低声询问:“你是想保护她,还是想让她永远变成一个凡人。”
除了夜幕闪烁的星子,无人回应她的问题。
楚茨这一觉睡了个爽!
一睁眼,已经快晌午了。
小狗神气十足地从小床上一跃而下,叼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哒哒哒到饭盆盆前准備大快朵颐,走近却发现,饭盆盆里今天竟然干干净净的!
她饲养的两个人类,竟然忘记给她上供了!
嘴巴里小兔子耳朵滑落,小狗看着能反光的饭盆盆如同雷击。
怎么可以对小狗这样!
楚茨肚子咕噜噜的打着空城计,饿急眼的小狗wer一声,冲到主卧开始扒拉卧室门。
好久,宋绻才被楚霄一脚从床上踹下来,打折哈欠,迷蒙着去给小狗开门。
卧室门一打开,楚茨就wer得一声,四肢叉拉开、气势汹汹的看向一头鸡窝头的卷毛宋绻:人,小狗的饭呢!
看见活力十足的女儿,昨晚跟老婆一起翻看资料到清晨的宋绻蹲下身子揉揉小狗脑袋:“抱歉茨宝,爸爸现在就给茨宝准備食物。”
说着,宋绻轻轻把门拉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端着小狗的饭盆盆往厨房走去。
楚茨叼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蹲在宋绻脚边,当兢兢业业的小监工。
但看了一会儿,楚茨眉头皱起来了。
人,你怎么回事?
怎么不是一会儿甜菜根粉粉放多,就是一会儿羊奶粉忘记放呀!
睡眠时间太短了,宋绻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莫名发起了热。
他几乎是撑着,给茨宝配置好午餐。
把饭盆盆放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招呼女儿吃。
哐当一声,一整个就栽倒在地上。
楚茨被吓得往后一飞,等回过神时宋绻整个人已经栽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小狗放下兔子玩偶,哒哒哒跑过去用脑袋蹭蹭他。
小狗的体溫比人高,但宋绻身上现在体溫,叫小狗都觉得烫了!
楚茨瞪大眼睛,瞬间意识到宋绻是发高烧了。
来不及思考,小狗迅速调头去扒拉卧室门。
刚刚小狗看到了,今天楚霄也在家!
小爪子在门板上扒拉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楚茨焦急死了,但卧室里的楚霄像是听不到似的,好半天都没有开门。
小狗累得气喘吁吁,爪爪都磨得发痛。
突然,楚茨想起:既然宋绻都高热成这个模样,那楚霄说不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思及,小狗更焦急了。
她哒哒哒跑回去,试图把宋绻弄醒,但宋绻浑身烫得让他抱个鸡蛋都能孵出来。
没办法,楚茨想把他拉到沙发上。
可两个月大的小狗,怎么可能拉动一个成年人,简直就是痴狗说梦!
无奈,楚茨只能先放弃宋绻,转头看向卧室门上的把手。
费劲地把自己的小床薅到卧室门口,楚茨累得已经四肢开始打颤,但一想到卧室里不清楚状况的楚霄,她只是喘匀呼了气儿就蹦到小床上。
可能是因为着急,好几次楚茨力度、角度都没有找好。
冰冷坚硬的门把直接戳到她柔软的小肚子上,那块儿皮肉眨眼间青紫一片,但楚茨浑然不在意。
又一次跃起,楚茨这次稳稳抱住了门把手。
说控制着身子慢慢往下滑落。
随着吱呀一声,卧室门终于打开。
楚茨根本没有时间歇,从门把手上掉下来,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卧室的大床上。
如她所想,楚霄已经躺在床上,整个人快自燃起来。
楚茨叫了几声,和宋绻一样没有把她叫醒。
来不及犹豫,小狗噔噔噔跑下来,一边翻找酒精和醫疗箱,一边观察哪里可以出去。
但是这俩人对小狗防备心太重,竟然把所有门窗都关的紧紧的,叫小狗出去呼救都不行。
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楚茨抱着醫用酒精瓶,用牙齿拧开,刺鼻的酒精味道对于嗅觉灵敏小狗来说堪比一场酷刑。
但这只是开胃菜。
楚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酒精推到在铁盘上那些脱脂棉花堆里。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酷刑。
拖着铁盘,叼出一颗吸满酒精的脱脂棉球,楚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控制着力气,把吸满酒精的脱脂棉球在宋绻手心、脚心额头来回擦拭。
擦完宋绻还有楚霄。
来来回回,楚茨嘴巴里已经全部都是医用酒精的味道了。
跑去卫生间漱漱口,小狗医生继续治病救人。
好在,楚茨四肢忍不住开始打颤、整个狗都有些脱力的时候,宋绻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楚茨重重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没有时间吃饭的原因,还是不小心误食太多次高浓度酒精的缘故,让拖着铁盘的小狗医生有些头昏脑涨。
费力地爬到床上,叼出一枚脱脂棉球,还没来得给面前的病人擦拭,尽职尽责的小狗医生先啪叽一声,一头栽进病人怀里——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第25章 第 25 章 嗨呀,泥看狗真准!(茨……
客厅里, 离开高热状态的宋绻的意识逐渐回笼。
他有些迷茫地从光洁的地板上坐起,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团有些困惑。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还在给茨宝配午饭来着。
然后……
然后如何了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捂着发胀的腦袋,宋绻从地上站起身, 瞥见了自己脚边那一团团被使用过的脱脂棉球和一口没被食用的饭盆盆。
消失的记忆一瞬间回来, 宋绻想起来, 自己配好饭后直接当着茨宝的面昏过去了!
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内丹里的灵气明显比从前浓郁了许多, 叫宋绻一下子想到昨晚在镜无尘家里喝的那杯帝台浆。
自己竟然功力都提升了,那楚霄更不必提了!
着急忙慌地, 宋绻连忙往卧室里跑去。
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她看了宋绻一眼, 没有询问就察觉到宋绻身上的威压增加了许多。
宋绻焦急地走过来,才看清楚霄怀里已经昏过去的小狗。
楚霄身边,是酒精味刺鼻的脱脂棉球,以及楚霄刚从小狗嘴巴里扣出来的、那块吸满了酒精的脱脂棉球。
楚霄声音有些发哑:“茨宝她……她照顾了我们一整天。”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想起自己刚醒时身边那堆使用过的脱脂棉球,宋绻脸色点点头。
而后, 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找到自己手機, 紧急给小动物維修中心專家打电话过去:“杨專家问你个事情,小狗英勇救家长时误食医用酒精好多次, 有没有生命危险!”
再一次来到小动物維修中心,楚霄和宋绻已经十分熟门熟路了。
两人局促地坐在診疗室的走廊里,看小动物維修中心来来往往的病人与医生。
一家三口已经是小动物维修中心的常客,就差在这儿辦个SVIP住下了。
听着診疗室里传来專家一通操作的声音,楚霄跟宋绻正襟危坐在一旁, 感觉希主任还是说错了。
什么跟镜无尘身边就有危险。
现在看来,明明是在她俩身边,茨宝才最危险。
这都几进宫了?
医疗室叮叮当当半晌,專家抱着双眼紧闭、活狗微死的楚茨出来,把她塞进楚霄怀里:“可别再来了!”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姓杨本体真是羊的杨专家一把拽下自己口罩,那双眼睛瞪得溜圆:“还有,有你俩这号当家长的吗?让个小狗崽崽照顾你俩!”
杨专家声音没有压制,一声怒吼,果不其然惹来许多视线。
楚霄她们抱着还没睁开眼睛的楚茨尴尬笑笑,尴尬解释:“这不是、突破得太突然了嘛,忘记告诉孩子自己烧不死了……”
楚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杨专家冷酷眼神下直接消音。
缩缩腦袋,楚霄她们乖巧坐在一旁。
不等杨专家再开口,身后就传来别人呼唤的声音:“杨专家,有空吗?又来个小动物——”
整个小动物维修中心繁忙无比,杨专家也没空再教训这两个不靠谱的家长,扭头奔向下一个患者。
看她急冲冲的身影,楚霄凑吧凑吧,跟宋绻小声咬耳朵:“嘿,老杨这名儿起得好哇,杨专家,不知道的,还真以她是专家哩!”
宋绻十分赞同的点点腦袋,“我编辑,她女儿名字也很好!”
楚霄好奇,但不等她追问,怀里的小狗崽突然蹬了蹬腿,紧接着眼睛迷茫得睁开。
直视,是楚霄跟宋绻热泪盈眶的模样;扭头,是熟悉的小动物维修中心。
楚茨一个翻身跳起来,找好姿势,仰头就是一声响彻云霄的wer声。
看现场众人都不由自主捂住耳朵,发现自己小命尚在的小狗满意点点头。
还好还好,不是跑到阎罗王那儿报道去了!
一醒过来,首先开始抗议的就是楚茨的肚子,上面一片青紫也不妨碍它抗议得打起空城计。
小狗活力四射,扭头冲着楚霄werwer:人,宝饿了!现在宝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猪,快去给宝做好吃的!
看小狗活力四射的模样,两位家长忍不住热泪盈眶,抱着小狗就是一连串么么么么么。
亲得小狗脸上都湿漉漉的,小狗嫌弃极了!
甩甩脑袋,把嘴筒子不偏不倚的蹭在两位家长身上,一天没有吃饭的小狗开始生饿气。
脾气坏得嘞——
碰碰大朵朵,她都要呲牙呢!
现在,哪怕楚茨凶巴巴给她们一人来一口,俩人也只会夸宝厉害,宝牙健康棒棒。
摸着女儿瘪下去的肚肚,两人心疼坏了,跟杨专家说了一声,问过没有什么忌口后,夹着孩子就往家里冲。
迟了一个下午的午饭,终于在夜幕降临后吃进宝的肚肚!
楚茨一头扎进饭盆里,大快朵颐的同时也不忘骄傲。
嗨呀,宝可能是太守老天奶喜欢了,不小心喝下去那么多医用酒精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没辦法,宝就是如此惹人喜爱的存在!
臭屁完,小狗矜持地噠噠哒走过来,仰着小脑袋让人伺候她擦干淨嘴巴。
忙碌了一天的茨师傅,在享用过丰盛晚餐后迅速进入梦乡。
误食了那么多的医用酒精,说没有傷害是假的。
杨专家那么诊断,纯属是因为幼崽自我修复、治愈能力非常高,并且楚茨不是普通小狗,那些医用酒精并不能轻易危及她的狗命而已。
而幼崽自我治愈、修复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
于是这些天楚茨睡了个昏天暗地。
谁懂!
小狗吧唧吧唧嘴巴,便有人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把饭送到嘴边;摇摇尾巴,便有人熟练地帮小狗擦干淨嘴巴是种什么美好生活!
小狗俨然过上了皇帝一般的美好生活!
但是这种美好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
小狗傷一好,养傷期间压制住的拆家欲/望倾巢而出。
楚霄她们出门买个菜的功夫,一推开家门,看见满地垃圾,忍不住血压飙升。
“老婆,别晕。”
宋绻熟练地掏出降压药,塞进楚霄跟自己嘴里。
关上门,在楼道里进行几个深呼吸后,二人才把门重新拉开。
多希望,门一拉开,客厅还是出门前的模样,屋里干干净净、小狗乖乖趴在小床上,跟小兔玩偶一起目送她们离开。
现在——
小狗确实是趴在小床上,旁边陪着小兔子玩偶,看起来乖巧非常。
除了这客厅的满地纸屑、碎片。
一恢复,楚茨便天天缠着楚霄她们,werwer着要去找镜无尘。
“werwer!”找老婆,宝要找老婆!
狗菲尔特塔稍长了几分的个头,跟不再那么尖尖的脑壳挡住了两位家长的去路。
楚霄她们对视一眼,无奈歎气。
这次还真不是楚茨想的那样,这次是她们确实不知道镜无尘去做什么了。
楼下已经空了好长一段时间,哪怕楚霄跑去修士办问镜无尘的行踪,修士办也都是摇头说不知道。
但她们前科累累,在小狗这里,一点信用都没有了!
楚茨气势汹汹挡在楚霄她们面前,笃定了就是她们不愿意带自己去找镜无尘!
“wer!”宝生气啦!
气鼓鼓的小狗啪叽一声倒地,wer声为号,开始当泼皮无赖。
那wer声绕梁,就算是楚霄,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停!”楚霄实在受不了,上前一把抓住小狗的嘴筒子,蹲下身认真跟小狗讲道理:“妈妈真的没有骗茨宝,主要是,镜女士最近行踪不定,妈妈确实不知道镜女士在哪儿。”
“唔wer!”宝不相信!
楚茨圆溜溜的眼睛瞪着楚霄,葡萄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楚霄的不信任。
既然她们俩不愿意带宝去找老婆,宝就自己想办法!
趁两位家长不注意,小狗一个大狗展翅起跳飞翔,一口叼住宋绻手里的手機,转身直接冲进沙发底下开始扒拉手机。
哼哼,宝早就观察过了。
跟爱设置密码的楚霄不同,整天宅在书房敲键盘的宋绻,从来都不设置密码!
小狗爪子熟练的滑拉开屏幕,在一个个软件上仔细搜寻。
妹有、妹有、还是妹有!
小狗脸都要皱巴起来了!
楚茨不死心,甚至点来宋绻跟别人的对话框一个个看过去,但结果还是没有!
楚霄她们趴下沙发边边,只能看见小狗原本摇的欢快得尾巴一点点停止,最后直接不动了。
楚霄好奇,戳戳宋绻:“你没加镜女士?”
宋绻懵了,他眨巴眨巴眼:“我以为,你会加镜女士……”
好嘛,俩人都以为对方会加镜无尘,所以谁都没加!
小狗扒拉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镜无尘的踪迹。
叼着宋绻的手机,小狗蔫嗒嗒地从另一头钻出来。被小狗翻冒烟的手机,被小狗放到了宋绻脚边。
楚霄她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着女儿背影落寞,叼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来到玻璃门旁趴下,整个狗看起来蔫哒哒的。
鱼离开了水不能活,宝离开老婆,也不能活。
“wer——”
楚茨仰头,声音难过悲怆,简直就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看着一副受了情伤模样的小狗,楚霄跟宋绻对视一眼,无奈歎气,认命拿起扫把、垃圾铲开始打扫卫生。
茨宝难过,也算是必然的。
谁叫她跟有因果纠缠不好,偏要跟镜无尘有。
看一眼小狗落寞背影,两人摇头叹口气。
本以为小狗脑袋,要不了多久就又生龙活虎了。
但这次找不到镜无尘,楚茨好像是真的伤心难过了。
第二天楚霄起床上班,推开门就看见跟昨晚一样满当当的小狗饭盆盆,再扭头,情伤小狗还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趴在玻璃门前。
楚霄叹口气,走过去在女儿身边坐下:“茨宝为什么不吃饭,是在想镜女士吗?”
小狗有气无力地wer了一声。
看小狗可怜兮兮的模样,楚霄也心疼不已。但镜无尘的身份,叫她的行踪鲜少有人能探寻到。
现在哪怕是她们愿意让茨宝去找镜无尘,大抵也无功而返的。
到时候,茨宝说不定会更加难过。
伸手揉揉小狗脑袋,楚霄想要转移女儿注意力:“茨宝不是喜欢漂亮姐姐吗?今天要不要陪妈妈上班?妈妈上班的地方,有超级多漂亮姐姐哦!”
楚茨掀掀眼皮,有气无力地撇了楚霄一眼,而后叹口气,继续扭过头看向玻璃门外。
唉。
楚茨忧愁地叹气:女主根本不知道,宝才不是那么敷衍的小狗……
是的!
被一群香香、漂亮的姐姐们围着,楚茨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女主看狗真准!宝就是这么敷衍的小狗!——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明天上夹~明晚九点半见哦![眼镜]
呜呜呜呜呜,小鸟获得了茨宝同人图九宫格!呜呜呜呜呜这是小鸟第一次获得读者宝宝馈赠的同人图!所以小鸟决定,夹后再加更一章!非常感谢@超级玉米排骨 老师!小鸟和茨宝都宇宙无敌超级霹雳稀饭你!![爆哭][爆哭][爆哭]
老师把茨宝画得巨可爱[爆哭]想看的宝宝可以去小鸟围脖或者@超级玉米排骨 老师围脖看![爆哭]
第26章 第 26 章 三合一
“许大人。”
城市邊缘那片为被人开发的森林深处, 靜靜矗立着一栋保卫森严的别墅。
被安保人员称呼为许大人的女人冷着臉对她们颔首,顺从地配合一道道安检。
大概过了二十多道关卡,她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站在那扇古朴庄重的大门前,她伸手, 三长一短的敲门。
“吱呀——”
女人垂下眼睫, 轻轻推开了门缝, 错身进去,在外人窥探房间陈设前伸手将门关上。
房间里空荡荡的, 但气温却高的不像话。抬眸看过去,镜无塵靜靜坐在那块儿用寒冰打得床上, 双眼紧闭。
女人刚想抬腳走近,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蒙面的女人, 手段凌厉,招招奔着她的命门袭击。
她眉目一冷,迅速反击。
两对弯刀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争鸣声。
趁对方不备,她一伸手将对方臉上的蒙面巾一把拽下,“许岁, 你三岁嗎。”
“嗨呀!”
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臉出现在对面,许岁毫不吝啬地给她一个Wink, “这段时间你都不在,这不是替镜女士试试你退步没有。”
许昭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这个双胞胎姊妹一个白眼, 伸手从储物袋里将许岁要的东西丢进她懷里。
一颗并不起眼的小草,甚至有些蔫噠噠的,但许岁却小心翼翼捧着它,臉上写满了欣喜。
许昭扭头看了镜无塵一眼,回头眉心已经蹙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提前了?”
被询问的许岁忙着手里的动作, 无奈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一回来,这位什么都顾不得了。”
抱着药坛子,许岁握着药杵搅拌,“这不,一天内立誓两次还都被天道承认了,就提前了。”
许岁说得漫不经心,但听者却突然激动起来。
手臂被许昭猛地掐住,许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刚想扭头骂她,看见她红起来的眼眶,许岁突然想起来:“瞧我这记性,那位真愛粉就在我身邊我都能忘喽。”
“真的是她嗎?”许昭眼眶微红,紧紧攥着许岁肩膀询问,“真的不是像之前那样认错了?”
“真是她——”许岁抱着自己宝贝药罐子,“许昭你小心点儿!这可是镜女士要用的东西,到时候撒了,你还得再去找!”
找药等于推迟见到那位。
一画等式,许昭瞬间冷静下来,松开许岁肩膀退至十米开外。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眉宇清冷,乍一看与镜无塵冷清模样还有几分相似,“这里也用不上我。”
既是双生子,许岁怎么可能不清楚呢许昭的小心思。
许岁白了她一眼,提醒:“那位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你哪怕心急如焚也最好按捺不动。”
抱着药罐子从许昭身邊走过:“如果不想在这位醒来之后挨罚、代价是再也无法见那位的话。”
许岁声音不算严肃,甚至像姊妹间开玩笑似的,但许昭却听懂了她言外之意中的威胁。
既然知道她回来,自己怎么忍得住……
“忍不住,也要忍。”
许岁看着自己这位双胞胎姊妹,“那位现在还没能力自保,这位又还没醒,你现在去,只会让那位陷入危险。”
许岁问她:“许昭,你难道想再看着她因为那些人离开嗎?”
许昭脑袋垂下,静默许久。
半晌,静谧的房间里传来一道喑哑的回应声。
听到她回答,许岁点点头,抱着药罐子大步朝镜无塵走去。
她这个双胞胎姊妹,人轴得不行,当时那位专门叮嘱她到最偏远的地方护着一株没什么用、更没什么功效的无名小花,那株小花至今都还在原地,被她保护得好好的。
许岁倒不害怕她阳奉阴违,去私自找那位。
将药罐里的东西涂抹在镜无尘几处穴位上,她扭头瞥了一眼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昭身上。
对于许昭而言,阳奉阴违也不算坏事。
最起码代表她真的不再困囿于从前,真的走出来了。
但现在——
许岁默默摇头。
抱着空了的药罐子过来,许岁撞撞许昭肩膀:“我要的零食给我带没?最近这段时间你在外面到处露面,可把我憋坏了!”
许昭默默从掏出另一枚储物袋递给许岁,许岁一邊扒拉一边碎嘴:“我推最近有什么联动嗎?她是不是新剧开播了?可恶,我也没办法给她做数据!”
跟古板沉闷、俨然是第二个镜无尘的许昭不一样,许岁可是潮流的很。
从旦角追到现在的当红女星、虚拟皮套人,许岁俨然是浪潮尖尖的弄潮儿!
但因为身份原因,就算许岁再如何弄潮儿,也鲜少追那些推的线下。
所有见过她们的人都称呼她们为“许大人”,除了镜无尘外,知道她们并不是一个人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找阎罗王喝完茶又回来了。
在热气灼热的房间里,许岁找了个角落,悠然自得地坐下开始扒拉储物袋。
许昭跟过去,看她摆弄着那些玩偶、塑料片片,十分不解:“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的?”
对于许昭这个老古董,许岁都懒得再说什么了,反正解释来解释去,她最后都会不解风情的说一句:“这些不都是死物,有什么用?”
见许岁专注摆弄着手里漂亮的小人偶,帮她换衣服、梳辫子,许昭蹲下来,下巴放在胳膊上静静地瞧着她。
也许是许昭看得太认真,许岁误会了:“你想要?”
“我不要。”许昭闻言嫌弃地瞥了一眼那娃娃:“我不喜欢这些。”
许岁暗骂她一声没品,继续自顾自地给几个表情不同的娃娃打扮。
突然,许岁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亮起来看向许昭。
那眼神怎么看都写满了不懷好意。
许昭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许岁嘿嘿一笑,挨挨蹭蹭过来撞了撞自家姊妹的肩膀:“昭~下次你来给我带点布料呗,我把材料一会儿列给你!”
许昭狐疑地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但许岁却故作纯良地眨眨眼睛,许昭也瞧不懂她又想使什么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见她点头,许岁一想到自己准备做得事情,忍不住嘿嘿一笑。
“啊—啊秋——”
被一群漂亮姐姐围着,楚茨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整个小狗脑袋都懵懵得。
一群漂亮姐姐十分担心地围上来,又是抱抱,又是贴心的帮小狗擦擦脸蛋,简直要把小狗宠到天上去了!
但很明显,楚茨乐在其中。
仰着小脑袋,享受着漂亮姐姐用香香的纸巾轻柔的帮宝擦干净脸蛋,扭头又吃了几口另外一个漂亮姐姐手里的冻干,楚茨俨然一副小皇帝的模样!
不,真正的皇帝估计都没有她这么舒坦!
自从跟着楚霄一起上班,楚茨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妹人告诉宝,女主在设计公司上班哇!
设计公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漂亮姐姐!
而且公司众人发现了,茨宝这只小狗崽崽愛女厌男。
被漂亮姐姐摸摸,直接还不矜持地躺下露出肚皮诱惑她们继续rua;但一旦有男性靠近,小狗直接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但好在楚霄公司里的女性还是占大比的,因此楚茨最近天天跟漂亮姐姐们“厮混”在一起。
简直就是一整个“不知天地为何物”!
赏味儿期的小比着实可愛,一动一跳都写满了憨态可掬四个大字。
并且楚茨不是真的小狗,她知道什么场合該叫、什么场合不該叫。
但她也不亏了自己。
蹭蹭这个漂亮姐姐的掌心,也不会厚此薄彼,噠噠哒跑过去蹭蹭那个漂亮姐姐的掌心。
尤其是,这群漂亮姐姐为了逗小狗,一个二个柔着声嘬嘬嘬地叫小狗名字,简直把小狗哄成胚胎了!
这楚茨怎么抵挡得住!
楚霄看了一眼被人群围着,尾巴都甩成螺旋桨的小狗,忍不住闷笑一声。
看女儿一副流连花丛、根本不记得镜无尘的模样,楚霄就忍不住暗爽。
嫩草就得配嫩草,镜无尘才不可能是她家茨宝良配!
哼着小曲,楚霄继续埋头画图。
另一边,楚茨已经躺在漂亮姐姐臂弯呼呼大睡。
小狗心大但脑仁小,每天光记得很漂亮姐姐撒娇卖萌讨冻干吃,真的不怎么记得去找镜无尘了。
但小狗也不是凉薄的小狗,每次吃冻干,楚茨都会专门下意识藏起来一半。
虽然小狗脑袋没想起来为什么藏,但楚茨还是雷打不动的藏,甚至在那些漂亮姐姐扒拉出来的时候,小狗还跟她们着急了。
鼻尖是漂亮姐姐们身上香香的脂粉气,但楚茨睡得可不算安稳。
梦里,她变成了人,天像漏了个窟窿似的,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往大地上倾泄。
眨眼间,整个人间被那团黑色淹没,整个世间生灵涂炭。
正当楚茨盯人间,还没搞清楚状况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还请您救救这个世界!”
楚茨恍然回神,循着声音看过去。
那群人穿得仙风道骨的衣裳,脸却像打了高斯模糊似的,叫人看不清五官。
突然,那群人又一声声喊起来:“楚茨,您若还怜惜人间,还请您以身填上那个大洞!”
谁?
楚茨迷茫地看向那些人。
我吗?
天边那个窟窿越来越大,那些黑色的东西已经快要将腳下的人间填满。
楚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半空中的。
那些弱小的生灵在地上哭喊着、在黑色脏污中挣扎着。
明明与楚茨无关,但楚茨心里却突然一酸。
好像对于她而言,那些生灵都是她的孩子。
而现在,她的孩子们在挣扎、哭喊着告诉她这位母亲,她们又多么痛苦。
楚茨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身形不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
面前那群人,还在锲而不舍地请自己去死。
让楚茨一人死,换万物生。
很优秀的铁道火车问题。
只需要牺牲楚茨一个人,就能还数万万生灵生存,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交易。
楚茨心里想着凭什么,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好。”
一瞬间,那些人好像沸腾了起来、为了死里逃生欢呼雀跃起来。
闻言,那些“孩子们”好像哭得更厉害了。
楚茨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那些“孩子们”的哭喊声。
太吵杂了,楚茨甚至听不懂她们在哭喊什么。
“不——”
一声凄厉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直直劈开楚茨的神窍,她睁开眼睛看向声音源头,那是个被那群人死命按住的女孩。
她身上洁白的衣袍已经脏污不已,像个不甘的小老虎似的被那群人按着。
她拼命抬头看向楚茨,声声泣血:“你不要我,不要我们了吗?”
“这明明是他们做出来的事情,一群人妄想走捷径、蒙蔽天道飞升,凭什么错误要你买单!”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打算丢掉我了!”
人影幢幢,楚茨看不清那女孩的模样。
她还凄厉的哭喊着。
“你心有大愛,你光明磊落——”
“你愿意为了他们这群贪心不足的人兜底——”
“那我呢?那我呢——”
楚茨心尖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穿一般,站在那儿,摇摇欲坠。
楚茨只能勉强瞧见她洁白的衣摆被那群人踩踏着,本来漂亮无瑕的衣摆顷刻间变得破烂不堪。
她是谁?
楚茨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想要走上前看清女孩的模样。
但——
不等她走近,现实里楚霄把小狗晃醒了。
“茨宝!”看见女儿睁眼,楚霄才狠狠松口气。
没人知道同事突然匆匆跑过来,告诉她茨宝在睡着后一直在抽搐时她心里有多么害怕。
楚霄几乎是手腳并用、踉踉跄跄跑过来的。
她跑过来时,茨宝身边已经围着许多担心不已的同事了。
但大家都没养过小狗,只能拿着手机求助AI助手,但却怎么都无法把抽搐的小狗叫醒。
有一瞬间,楚霄甚至以为茨宝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了。
楚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霄紧紧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茨宝,你吓死妈妈了。”
虽然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但不妨碍楚茨下意识拍拍楚霄肩膀。
别伤心啦!
人,你可以宝宽阔的胸膛里哭泣。
楚霄抱着小狗哭了好久,哭得本来耐心就不多的小狗背上毛毛被打湿,最后忍无可忍挣扎出来。
“wer!”
狗菲尔特塔气呼呼的呼扇着大耳朵,嗖一声跳到一边:过分了嗷人!怎么敢把宝的真皮大衣给打湿的!
看小狗精神十足的样子,楚霄哭着哭着忍不住破涕为笑。
看楚霄笑了,小狗才慢慢站直身子,哒哒哒走过去,啪叽一声躺她腿上,把毛毛上湿哒哒的泪水蹭到楚霄腿上。
大朵朵被薅起来打了个结,刚刚还哭唧唧的女人一瞬间变得凶巴巴:“茨宝,你竟然嫌弃妈妈的泪水!”
小狗瞥了她一眼,继续两只肚肚扭动身子。
那样子像是在说:就嫌弃,怎么啦!
楚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刚想拎起小狗耳朵,一旁的同事们赶忙蹿出来阻拦。
张口就是“还是孩子呢”,闭口就是“孩子还小,你跟她计较什么”,十分明显,各位都把国人熊家长话术学得入木三分。
丝毫不顾及楚霄这位差点没吓昏过去老母亲的心,一部分阻拦她训孩子,另一部分抱着小狗心疼的哄孩子。
看躺在同事臂弯,张嘴就有奶昔袋袋喂上来的楚茨,楚霄被气笑了。
这小狗,还真成小皇帝了!
但,说楚霄没有心有余悸是假的。
当她看到茨宝躺在小床上,四肢控制不住地抽搐时,她真的吓坏了。
哪怕现在看茨宝神气十足,但楚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个疙瘩。
转身,打开手机,楚霄把茨宝刚刚的状况跟杨专家发过去。
好久,杨专家回复:【孩子是不是被魇着了?】
楚霄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不由困惑追问:【为什么会被魇啊?】
这东西属于另一个物种了,比妖、植物精怪更少见,也不常出现,跟她们不是一个物种,杨专家也解释不清楚。
但看楚霄格外想知道为什么,还是好心提点一句:【修士应該对着东西比较专业、擅长,你要是有熟识的修士的话可以带茨宝去瞧瞧。】
楚霄一家熟识的修士,好像只有镜无尘一个人。
但现在,就是因为找不到她,为了缓解小狗相思之苦才带茨宝来公司的。
就因为带茨宝来公司,茨宝被魇到。想要解决,得找修士帮忙。
兜兜转转,还得寻找镜无尘。
瞥了一眼在漂亮姐姐堆里好不开心的小狗,楚霄叹了口气。
儿女,都是债啊!
宋绻最近天天到处跑,已经鸽了好几天的更新了,编辑都忍不住给他打电话催促了。
宋绻却满脸无奈:“抱歉啊编,我最近可能没时间更新。”
电话那头的编辑果不其然追问原因,宋绻看了一眼在办事处小花园的花丛里扑蝴蝶的女儿,无奈叹气:“我得把我女儿心上人找回来。”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半晌说:“想拖稿,倒也不必像个这么离谱的理由。”
究竟是真话还是理由,只有宋绻一个人知道!
见老婆从希主任办公室出来,宋绻连忙抄起女儿走过去。
“怎么样?”
楚霄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女儿,跟宋绻对视一眼。
片刻,垂头丧气地摇摇脑袋。
宋绻上前抱住她,拍拍她的脊背安慰:“正常正常,我们再去其它地方问问。”
楚茨被她俩挤在中间,整个小狗都要被挤变形了,呲牙咧嘴的。
偏这俩人说话老是喜欢在小狗面前遮遮掩掩、说一半藏一半的,小狗不满,大wer抗议!
伸手揉揉小狗脑袋,楚茨被四只手揉的七荤八素,整个小狗都看起来凌乱极了。
被放到地上,小狗呼噜噜甩甩脑袋。
还没站稳,一股熟悉的香味先一步袭来。
唰地一声,小狗葡萄大的眼睛一亮,不顾两位家长在身后的呼唤,四肢开撂,像个小炮蛋似的往办事处门外冲出去。
还没看清人影,小狗炮弹先一步起跳弹射进那人懷里。
“wer——”老婆,素泥嘛——
许昭被小狗创地忍不住往后踉跄几步,楚霄跟宋绻匆匆赶来,看到她懷里的小狗,一把夺过来,连忙道歉。
被楚霄夹着,楚茨这才看清刚刚自己飞扑过去的人的模样。
不是镜无尘。
小狗脑袋蔫哒哒地垂了下来。
许昭视线落在那只耷拉着大朵朵、明显比刚刚蔫哒哒的小狗身上。
或许是她视线太直白,小狗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把小狗往身后藏了藏。
楚霄可能以为自己动作已经足够小心隐蔽,但对于许昭来说却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楚霄藏女儿时,楚茨还抬起脑袋,困惑得瞧了许昭一眼。
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昭身上会有镜无尘的香气,乍一看两人怎么那么相似。
但确定了许昭不是镜无尘后,楚茨的兴趣就大大降低到冰点,乖乖瘫在楚霄胳膊上,一会儿打个哈欠、一会儿晃悠晃悠脚脚,也不再去瞧许昭了。
许昭是失望的。
明明刚刚小狗扑过来时是那么开心,但怎么一看清自己的脸,小狗瞬间就不在意了?
难道自己很丑吗?
许昭不解,但视线一直注视着那只在家长怀里悠然自得的小狗。
不过多时,舍妤陪着希主任匆匆赶来。
作为镜无尘对外宣布过得身边的一把手,尽管再不喜镜无尘,但希主任对“这位”许大人还是比较和善的。
关系嘛……时好时坏。
妖族不像修士,大都依赖自己的直觉。
而“许大人”给希主任的感觉,偶尔像对家,偶尔像同担。
因此导致希主任有时也摸不太准,“许大人”到底是对家还是同担,态度只能这样不远不近、保持基础尊敬。
瞧了一眼面前许昭盯着的小狗,希主任了然:今天的“许大人”,是同担。
她态度眨眼间变得真切了些,热络得与“许大人”打招呼,询问她的来意。
这里的一把手出来,许昭不得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希主任,许昭像往日一般,神情清冷,一句废话都没有,将东西拿出来递给她:“你们这里,会有人用得到。”
虽然办事处东西齐全,并不短缺什么。毕竟是“许大人”亲自送过来的东西,希主任还是意思打开看了一眼。
“驱魇的安眠香囊?”看着木盒里的东西,希主任有些不解。
刚抬起头,询问“许大人”这是何意,一旁准备走的夫妻俩闻言一个闪现到希主任面前,一个两个目光恳切。
“希主任!”楚霄掐着女儿怼到希主任面前,增加把那香囊要来的几率:“我女儿,茨宝需要!”
小狗不解,歪歪脑袋。
莫?宝需要吗?
身后掐着小狗俩胳膊的楚霄挠挠她的肉肉,这是楚霄在外叫她不可以闹、乖乖配合就有奖励的暗号!
小狗扭回来脑袋,葡萄大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希主任,大wer一声:素的!宝需要!
那枚安眠香囊,刚到希主任手里不到五分钟,又周转进小狗怀里。
楚霄甚至把手腕上的重叠好几次的手链取下来,将香囊挂上去,系到女儿脖子上。
小狗抬爪爪,撩起香囊闻了闻。
到不刺鼻,不会熏的小狗直打喷嚏。
还不戳。
坐在家长怀里的小狗拨着香囊玩了一会儿,便仰着肚皮开始看人类们在那里打官腔。
说实话,楚茨其实自己并不觉得那场小憩算被魇到了。
只是个梦而已,又不代表什么。
只是她有点好奇,那个被许多人压制在地上的、哭喊着自己是不是要抛弃她的女孩是谁。
人类的官腔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曾经为人的小狗感觉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扭扭身子,在家长臂弯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周围的交谈声骤然降低。
按理说,把东西送到后许昭就该离开的。
她和许岁并不适合在人前待太久,待得越久,就越有暴露风险。
口袋里的手机也嗡嗡震动起来,提醒、催促她该离开了。
但是瞧见小狗那一瞬间、被小狗扑进怀里的那一瞬间,许昭就挪不动脚了。
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尚存,她或许已经在小狗扑进自己怀里时直接带着小狗离开。
但好在她克制住了。
只是克制住了带她离开的冲动,却克制不了多看她几眼的思念。
镜无尘思念了她多久,许昭就期盼她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多久。
许昭甚至敢说,自己的思念比镜无尘虔诚的多。
当年要不是——
“许大人?”尬聊半晌,希主任话都要聊干了,不得不挤出笑来暗示她:“您是否还有其它事情要忙?不如先去忙,带哪日您休息,再来与老身畅聊!”
听到希主任的声音,许昭的视线这才从抱着香囊酣睡的小狗身上收回。
楚霄悄咪咪凑过去,侧身挡住了宋绻臂弯里小狗的身形。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许大人”总给楚霄宋绻一种,稍有不注意,她就当街抢狗的感觉。
但刚刚讨来她送来的东西,直接走到不礼貌。
宋绻凑到老婆耳边说小话:“老婆,这位许大人一直瞅茨宝,她想做什么?”
楚霄也不清楚。
说她无害吧,感觉下一秒她随时抢崽;说她有害吧,她看向茨宝的视线好像是仰慕、眷恋。
挠挠脑壳,楚霄想不通了。
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人物,对她家刚两个多月的幼崽,
仰慕?眷恋?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太魔幻了。
楚霄拍拍睡着的小狗肚皮,啪啪响,一听就是吃饱了的好肚肚!
不知道是驱魇的香囊起作用了,还是那个梦纯属就是一个潜意识捏造出的一次性梦。
不管怎么样,楚茨这觉睡得可香啦!
清晨,小狗精神抖擞地从小床上一跃而起,看着天色微亮的阳台,小狗歌唱家在玻璃门前摆好pose,仰头开嗓。
不到十分钟,主卧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楚霄跟宋绻打哈欠,两人眼睛都没睁开,全凭肌肉记忆行动。
一个弯腰拿小狗专属饭盆盆备餐,一个游魂似的飘过去,一把抓住小狗嘴筒子,抱着小狗席地而睡。
这种行为,简直冒犯天威!
小狗挣扎着,从楚霄怀里跳出来,瞪着眼瞪了楚霄半分钟,然后wer起飞,扑到她身上。
人,告诉你一句小狗名言:
喵善被wer欺,人善被wer骑!
小炮蛋似的扑过来,毫不意外地让楚霄“噗唔”,彻底醒了神。
拎着做了坏事还贼骄傲的小狗耳朵,楚霄一点儿都不手软,夹怀里就扬起手往女儿屁屁上啪啪几巴掌。
这点力气,楚茨才不痛嘞!
简直就是给宝按摩似的!
不服气的小狗扭着身子,势要给楚霄点颜色瞧瞧!
但楚霄也不是吃蒜的!
她夹着小狗,角度十分刁钻,叫茨宝不论如何小狗摆尾都挣脱不了,最后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看小狗长大嘴巴喘气,楚霄才松开她,戳着小狗脑袋得意洋洋:“哼哼,小崽崽跟你妈我斗,你还嫩着呢!”
这个世界上,可是有比小比更加邪恶的——大比存在!
邪恶大比起身,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楚茨趴了一会儿,翻个身,亮出肚皮。两个大朵朵垂在地上,就像是扎脑袋上的两个马尾辫儿似的。
小狗的脑袋就是有个开关阀,前几天没有人在小狗面前念叨镜无尘,小狗脑袋自然而然把她关了起来。
但昨天,一从那个乍一看跟镜无尘气质有几分相似的人身上嗅到镜无尘的香气,小狗脑袋的开关阀就开启了。
藏起来的无尽思念,简直要把小狗整个淹没。
都说相思苦,小狗享受着人把饭盆盆端到面前的伺候,但坐在饭盆盆前,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唉——
小狗叹气一声,脸上都多了几分愁容。
想镜无尘。
想老婆。
想跟老婆贴贴。
本来只是思念,但思念太多,小狗蓦地委屈起来。
饭也不吃了,当着楚霄她们的面,就开始扒拉门、想办法打开门出去,出去找老婆!
眼瞧着小狗越扒拉越着急,楚霄跟宋绻对视一眼,连忙放下碗筷去抱住小狗。
可小狗脾气倔起来,那可是一百牛都拉不回来的!
小狗看着她们,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委屈:“wer!”宝要去找老婆!
楚霄大概知道茨宝为什么突然犯轴。
昨天临走前,希主任叫住楚霄跟她简单说了一下许大人来此的可能原因。
一般,能见到神出鬼没的许大人出现在人前,基本代表镜无尘不方便出面。
不然光是送驱魇香囊这个刷好感的事情,她肯定会自己来的。
如今却让她的心腹来送,可想而知原因。
希主任还随口提了一句,这几年镜无尘每年其实都会消失在人前一段时间,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
只是往年时间固定,一般在初冬时节。
今年倒是意外,竟然刚盛夏就消失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几乎是一瞬间,楚霄就想起那天镜无尘当着她们夫妻俩的面儿,一天内连立下两个被天道所承认誓言的事情。
但很快,楚霄又赶忙甩脑袋把那想法甩出去。
那可是镜无尘!修士第一人!
别说一天立两个誓了,就是立十个、二十个都不在话下!
怎么可能只是立了两个誓,就变成那样!
她可是修士第一人,又不是最后一人。
楚霄抱着犯轴的女儿,耐心的跟她讲道理,说明原因。
但是小狗,已经乖乖听她话好久好久了。
每天陪她上下班,在公司里当小狗心理健康师傅。
小狗挑着小狗毛毛数,都已经好久还久没有见过镜无尘了!
楚茨呜咽一声,wer一声大哭出来。
宝不管,宝今天就要见到老婆——
别墅深处,本应该还在闭着眼睛的人突然醒来。
醒得过早,镜无尘经脉中的灵气翻涌,叫她刚睁开眼便咯了一口鲜血。
早已经是半步化神,那血溅在地上叫坚硬的地面的冒着滋滋作响的白烟。
许岁翻身冲过来,谨慎地扶着她的肩膀,满脸不赞同:“您不该这时候强行醒来的。”
镜无尘摆摆手,结果许昭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半晌,她道:“没事,我心中有数。”
瞧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许岁都要忍不住开骂了。
三人互相扶持这么长时间,哪怕目的各有不同,但一起度过的日夜却是真的。
虽然许岁许昭是镜无尘的心腹手下,但跟曲靖那些人相比,其实更像镜无尘的朋友、家人。
许岁满脸不赞同、眉头紧蹙盯着镜无尘:“您前几天就强行醒来一次,让许昭把东西给她送过去。这次又是为什么。”
都不需要问镜无尘是为谁而醒,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许岁不解,那人就那么好吗?
虽是双生姊妹,但许岁和许昭在看人上面大不相同。
许昭更喜欢心中大爱,为大爱舍弃小爱的那位;而许岁则更喜欢自己所爱,才是最重要大爱的镜无尘。
哪怕被后人供奉、追捧,尽管是修士第一人,镜无尘永远当不了那位那样舍己为公的救世主。
“她在哭。”镜无尘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都像一座春风吹拂过、冰雪渐消毒雪山,“你仔细听,她在思念我。”
闻言,许岁与许昭的眉头的轻蹙起来。
许岁是不解,许昭则是……
“您若不放心,我可以去帮您悄悄守着她。”许昭看着镜无尘,冷静开口,“您并未完全恢复,近些年灵气枯竭,您旧伤一直未愈,许岁会担心的。”
她专门扯上许岁,并且拉出来许岁最在意的事情。
毫不意外,许岁连忙接上话茬,努力游说叫镜无尘留下,再静静修复一段时间。
镜无尘没有回答,视线却挪到了许昭身上。
许昭在那儿站着,站得笔直。
好像根本不怕镜无尘的探究,十分问心无愧似的。
她不是不心虚。
只是怎么多年相处,她可太知道镜无尘是什么性子了。
但凡叫她瞧出一点端倪,从此以后、此生,许昭都别想再见到小狗一眼。
镜无尘的视线落在许昭身上许久。
半晌,她收回视线,从那张寒冰打造的小榻上起身。
整理了一下仪容,镜无尘恢复了那副冷清不似凡人的模样。
她状似随口一提:“许昭,你要陪我去吗?”
明明刚刚主动提议替镜无尘去的人是她,现在摇头拒绝的人依旧是她。
“叫许岁去吧。”许昭垂下眼睫,片刻后抬起,眼睛里十分坦然,“我刚给她送过东西出去过,许岁在这儿守你好久了,再不出去她该憋疯了。”
闻言,许岁欢呼一声,冲过去撞撞许昭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姊妹,可太懂我了!”
“等我东西做好,保准快马加鞭给你送来!”
被许岁抱着闹,许昭轻轻勾起嘴角,眸中并没有什么不耐和失落。
镜无尘收回视线,对于她们俩谁留谁出去并不插手。
毕竟一开始,两人共用一个身份都是她们自己决定的。
除了有关楚茨的事情外,镜无尘很少管闲事,哪怕是身边心腹。
镜无尘出关了,别墅的守卫虽然惊讶于她这次时间之短,但还是跟从前一样带着人迅速撤离这栋鲜为人知的别墅。
原本被保卫得密不漏风的别墅,顷刻消失在众人眼前。
都是修士,并不需要特殊照顾。
镜无尘和板着脸的许岁先行一步,而后那些守卫的人们收起许岁分发的令牌悄然离开。
一出来,镜无尘就目的明确的直奔楚茨家而去。
“那我呢?”半路许岁拦住心急如焚的镜无尘,“您去找老房子着火了,我去哪儿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镜无尘眉头轻蹙,思索半天,给了许岁几个选择,“修士办、我曾经的住宅、或者去追你喜欢的那几个小明星?”
许岁热爱追星不是什么秘密,镜无尘十分诚恳地提议道。
许岁想了想,最后轻啧一声,选择先回镜无尘曾经的住宅窝着去。
前几天许昭刚在人前露过脸,自己死亡连环call才把人催回来,现在只有轻易再暴露在人前,太容易被人看穿不是同一个人了。
许岁跟镜无尘半道分道扬镳,镜无尘看着许岁离开的身影,毫不犹豫转身继续向楚茨家里赶去。
家里,楚茨已经哭累了。
可怜兮兮地小狗蔫哒哒的趴在小床上,眼睛都哭红了,楚霄跟宋绻心疼不行。
“茨宝不哭了好不好?”
楚霄跟宋绻围着女儿,耐着性子跟她商量:“妈妈跟爸爸不是阻拦茨宝,主要是外面太危险了,害怕茨宝受伤。”
这句话倒不算假话。
至今楚霄她们都还记得那位大白天穿着夜行衣,来家里偷狗的姑娘。
楚霄回神,继续道:“妈妈和爸爸再托人,帮茨宝找找镜女士,好不好?”
楚茨抽哒两声,勉勉强强算是同意了。
小狗就是这样。
思念成海似得扑过来时,一刻都停不住,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想见的人。
但是,如果是客观原因见不到的话,小狗勉勉强强还可以委委屈屈地再把思念压一压、藏一藏。
爪爪扒拉着兔子玩偶,小狗呜咽一声把脑袋埋到兔子玩偶身下,小小声的抽抽搭搭。
如此委屈乖巧懂事的模样,两位家长的心都要碎了。
别说是镜无尘了,镜有灰她们都能给女儿找来!
两位家长围着女儿西子捧心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楚霄回神看向宋绻:“你点外卖了?”
宋绻也懵了:“没啊。”
懵归懵,宋绻还是被指使着起身去开门了。
一拉开门,宋绻彻底懵了。
嘴巴张得老大,楚霄问他是谁来了,他都忘记了回答。
倒是小床上的小狗。
闻到熟悉的味道,楚茨噌一声站起身子。
但有了上次的乌龙,这次小狗不再鲁莽。
哒哒哒跑到玄关,看清来人的容貌,才惊喜的wer了一声。
后退、后退,脚脚碰墙!
三、二、一——
小狗像支离弦的箭,直冲冲奔向镜无尘,镜无尘主动伸手,接住小狗把她捞进怀里。
好不容易被家长哄好的小狗,一跳进镜无尘的怀里,鼻头又忍不住泛酸了。
抱着镜无尘的胳膊,wer得一声大哭出来。
老婆,泥去哪里了哇——宝还以为、还以为泥有了别的对象了呜呜!
小狗哭嚎得叫人心疼。
镜无尘将哭泣小狗紧紧抱紧怀里,在楚霄的授意下侧身走进客厅里。
楚茨这次可算是哭了个畅快。
把委屈哭完,就变成一个碎嘴小喇叭,wer哇wer哇的趴在镜无尘怀里,开始跟她讲自己身上最近发生的趣事。
尤其是说到楚霄带宝去公司、被一群漂姐姐围着当小皇帝的事情——
楚霄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镜无尘的表情,都想立马跪下来,求求宝贝女儿憋说了!
闺女啊,但凡你睁开眼看看你脑袋上面那人的脸,你妈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楚霄感觉自己离去世,只剩一小指头肚那么远了。
偏茨宝根本没在意镜无尘的表情,说得欢快。
尤其当茨宝说到她被漂亮姐姐们整日抱在怀里,冻干、罐罐、奶昔都是漂亮姐姐们亲自喂到嘴边的时候——
楚霄差点一口气洗不上来,嘎嘣一声,直接去世。
此时此刻,楚霄多想冲过去捂住喋喋不休的小喇叭的嘴筒子;又或者买个时光机,拦住当时决定带女儿上班的自己。
谁家好闺女,竟然这么坑妈的啊!
孝,这可太孝了!
孝得楚霄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偏偏,当事狗说得上头,根本不顾亲妈死活。
楚茨wer哇wer哇的一口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完,才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镜无尘:“wer哇!”老婆老婆,现在轮到你啦!
你最近,都做什么了呀?——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明天补上500营养液的加更嗷[眼镜]
第27章 第 27 章【加更】 用狗皮抹布,享……
客厅里的每个人, 都不同程度的静谧下来。
楚霄跟宋绻坐立難安,小狗则是亮晶晶着眼睛,殷切地盯着镜无尘。
镜无尘的手輕輕撫摸着小狗脑袋,讓小狗总想忍不住主动去蹭蹭。
好久好久。
久到楚霄都想出来打圆场了, 镜无尘另一只手輕輕掩唇、咳嗽几声:“没事, 只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而已。”
镜无尘并没有说得有多么严重, 在她口中,哪怕是天塌下来的大病, 也只是感冒咳嗽的小病而已。
但,越是这样, 滿心滿眼都是镜无尘的小狗越是焦急。
勤劳的小狗医生,可是刚刚照顾好两位病人、医德满满的好医生!
瞧见镜无尘略显苍白的脸, 和一身病气与小小的咳嗽声,楚茨焦急死啦。
她扒拉在镜无尘身上,用脑袋拱拱她,整张小狗脸上写满了心疼与焦急。
镜无尘放下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小狗蹙起的眉头:“阿茨不必擔心,我并无大碍。”
“wer!”骗狗!才怪嘞!
看镜无尘消瘦又苍白的脸颊, 蓦地,竟讓楚茨想起那天午休梦中, 哭得凄惨、诘问着自己是否要抛弃她的那位看不见容貌的姑娘。
见小狗盯着自己脸,眼神却散了, 镜无尘手指轻轻撫摸小狗脊背,轻声细语问着:“阿茨在瞧什么?”
楚茨瞬间回神。
眼前是镜无尘的盛!世!美!颜!
小狗晃着脑袋,大耳朵呼扇呼扇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嘞——
先不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活那么久,光是站在半空,就很不合理叭!
更别提什么天漏大洞要自己补吧啦吧啦的, 難道自己是女娲嘛!
不过一个梦罢了。
楚茨将那些记忆摒弃,专心跟镜无尘贴贴。
但是镜无尘这场病,却是不像她自己说得那样轻松。
靠在她懷里,小狗都有点儿硌得慌了!
原先镜无尘就白,但也算是健康的瓷白,但现在呢!
小狗扒拉着镜无尘的长发,仰头仔仔细细的观察了镜无尘一圈:
脸更白了,是带着几分病气的白;本来就不胖的人,这段时间还瘦了;脸上那几枚痣,都有些暗淡无光了!
想起楚霄她们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热,楚茨用脑袋拱拱镜无尘,擔心她也是那样。
但奇怪的是,如果她们是同一种病的话,楚霄她们醒来后一个两个活蹦乱跳不说,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一起更水灵了,怎么镜无尘却——
盯着心上人,小狗wer了一声:老婆,小狗很想念你,但现在更担心你。
镜无尘眉眼含笑,手指指腹摩挲着小狗脸颊:“阿茨别担心,我没事了。只是一些后遗症,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她说得轻巧极了,若许岁在这儿,听到她这话肯定会暴脾气跳起来否认。
灵气稀薄、末法时代,本该好好滋养身体、灵脉的时候,她镜无尘不要命地立誓、强行醒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把自己命放在眼里!
就这,还说什么无碍?只是简单的后遗症?!
遗憾的是,许岁并不在。
在场三人一狗,除了镜无尘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外,剩下的一家三口都不了解,便轻而易举被唬弄过去。
担心完镜无尘的事,镜无尘该反过来算帐了。
楚霄大眼一瞧就不对劲,本着“死闺女不死了亲娘”的想法,只见她噌得一声站起来。
機械得笑了两声,她看着镜无尘跟闺女说:“那什么,镜女士你瞧,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跟茨宝好好聊。”
说完,拎着包像是有恶犬在后面追似的,马不停蹄地跑路。
那边楚霄刚走,这边又传来两声機械笑声。
宋绻学着老婆的模样起身,尴尬哈哈几声:“那什么,镜女士、茨宝,你们好好聊,快到饭点了,我去买菜…对,我去买菜!”
说罢,拎着买菜包,头也不回冲出家门。
“wer?”
坐在镜无尘懷里的小狗不解,疑惑地歪歪脑袋。
这对男女主,在搞什么飞机呀?
她们在搞什么楚茨不清楚,但是楚茨小脖子一缩、小脸一皱。
小狗的第六感告诉她,镜无尘好像、好像在不开心!
清清嗓子,小狗wer了一声,学着家长们的模样,准备从镜无尘怀里跳出来,也跑掉!
但狗刚一个大跳,在半空中就被撤回了。
反复几次,楚茨发现了,镜无尘就是故意的!
凶巴巴抬眼看过去,镜无尘温柔笑笑:“阿茨现在是家里唯一的主人,難道小主人准备把客人一个人丢在这儿吗?”
小狗不敢瞧心上人的脸,嘴筒子面向心上人,眼睛却瞥了180度:“wer!”宝米有!泥、泥布要污蔑宝嗷!
那心虚的模样,小狗脸上一点都藏不住,就差直接在脸上挂个小黑板,上面大字写着:宝在心虚!
看小狗无赖似的模样,镜无尘轻笑,素白纤细的手指伸过去,轻轻撓撓小狗的下巴。
刚刚眼睛还瞥成水平线的小狗,这是又舒服得闭上眼睛,嘴里还发出嘤哼的喟叹声音。
好不享受!
半晌,小狗大王才施施然睁开眼睛。
瞧见心上人没多少血色但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脸,楚茨痛定思痛反思自己后,决定主动出击。
嘿咻一声翻到镜无尘腿上,她甩甩脑袋站稳,仰头严肃:“wer啊!”老婆,泥刚刚是不是在不开心!
镜无尘到不意外楚茨能发现自己不开心,毕竟她根本没有想过掩藏这件事情。
“对。”挠着小狗下巴,她十分坦荡承认:“我刚刚有点不开心。”
小狗不解,疑惑歪歪脑袋。
只见镜无尘眉眼低垂,脸上那层浅浅笑意不见。眉心微蹙,美人脸上露出几分愁容与难过,“这些天,阿茨和别的女人玩得很开心、乐不思蜀吧?”
“wer!”哪有!
小狗心虚望天:泥别瞎说哦,小狗大王可是只爱你一个人的!
“可是——”
镜无尘好像更伤心了,她双手摸摸小狗嘴巴,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几乎看不到的小狗吻部,“这里还有玫红色的口红唇印。”
楚茨瞳孔地震,整个小狗都透露着一个“怎么会!”、“不可能!”的情绪。
抓小狗“偷吃”,镜无尘肯定会抓到证据才说得。
她掏出手机,对准有口红印的小狗吻遍拍了一张照片,递给小狗自己瞧:“阿茨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地、专注的想我?”
那声音,哀怨难过,像极了被背叛的痴情人。
可惜,
她爱上了一个心脏里住满了人的多情小狗。
财务部的琳达姐姐她喜欢,采购部的菲林姐姐她也爱……
顶着镜无尘的眼神,心虚小狗猛地打了个激灵,连忙凑过去把脸脸给她。
下巴放进镜无尘掌心,小狗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人,泥可是小狗唯一的心上人!小狗超级无敌稀饭你哦!
装乖、卖萌。
小狗知道自己的优势,小狗灵活使用自己的优势。
若不是自己的宝藏垫垫在楚霄公司,楚茨势必要叼着、拉到镜无尘面前,把里面的“宝藏”们哗啦啦扒拉出来,拍着给她瞧:
人,小狗可没有忘记你哦!
看,好吃的小狗都给你藏了一份呢!
在镜无尘怀里翻出肚皮哼哼唧唧,小狗脑袋快转冒烟啦,也没有想出来讓她赶快把口红印翻篇的事情。
“罪魁祸首”不语,只是低垂着眼眸,看起来叫狗心碎地可怜。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狗做了什么罪无可恕、十恶不赦的坏事。
趴到镜无尘腿上,楚茨委屈地哼唧:“wer呜……”不要难过啦,小狗真的知道错了……
看见镜无尘难过,楚茨莫名比她更难过。
或许是因为看到镜无尘,就让楚茨想到那个看不清脸的姑娘;又或许是镜无尘病气缠身的模样,看起来整个人如同琉璃般易碎。
不论如何,楚茨都想让镜无尘快些高兴起来!
小狗埋头,虔诚祈祷起来。
伟大的老天奶哇,如果你能听到小狗的祈祷,请你快快让小狗的老婆身体好起来、整个人开心起来叭——
楚茨双眼緊闭,两只前肢有模有样地扒拉到嘴筒子上,看起来虔诚极了。
镜无尘眸中都被她可爱的,忍不住沾染几分笑意。
人不知道小狗在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人觉得小狗可爱。
刚想说话,一股纯净无瑕的灵气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趁镜无尘毫无设防,直奔她的本源而去。
那股灵气不多,但足以在她灵脉中游走一圈,将灵脉中那些陈年旧疾滋养一番。
“wer?”老婆,你还好吗?
察觉到镜无尘突然缩瑟一瞬,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楚茨睁开眼睛,有些焦急地扬起脑袋看向镜无尘。
“……我、我还好。”
纯净的灵气在被许岁评价为百孔千疮的灵脉里游走着,丝毫不温柔地滋补着它们,又狠狠将隐患剜去。
苍白着脸,不算殷红的唇瓣上贝齿要出痕迹。
镜无尘努力克制着颤抖,轻轻抚摸小狗尖尖脑袋,“阿茨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这怎么像是一会儿就好的模样!
楚茨有些慌张,想要从镜无尘怀里挣脱出来,想要跑出去,去找人求救。
但镜无尘却一把緊紧拥住她。
那看似纤细的手臂,却像是将楚茨勒进自己血肉之中。
小狗不适短促地wer了一声,拥着她的手臂卸力,却依旧叫楚茨挣脱不了。
“没事……没事的。”
紧紧拥着楚茨,乌黑的长发遮盖住镜无尘的脸蛋与表情,“阿茨陪我一会儿就好。”
若是如今世道的寻常灵气,怎么可能如进无人之境似的进入镜无尘体内。
哪怕镜无尘毫无防备,也不可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沉疴杂乱的灵气钻进体内。
就是放它们进来,镜无尘也有数种将它们困囿原地、或直接逼出体内的方法。
但……
那道灵气内,残留着她的气息。
小狗感觉身上有点湿湿的。
仰头去看,却发现镜无尘,竟然哭了!
楚茨瞪大眼睛,大朵朵急得忽闪忽闪:老婆老婆,你怎么样哇!
怎么哭了?是不是太难受啦!
两个月大的小比在镜无尘怀里转了个圈,粉嫩柔软的爪垫垫贴到镜无尘脸颊上。
爪垫垫的主人蹙眉观察了镜无尘许久,半晌凑上去,小心翼翼地用湿漉漉地鼻头把她的泪水蹭掉。
其实小狗本来是打算,悄咪咪帮老婆舔掉的!
但是后来有点保守的小狗,仔细想了想,觉得太冒昧了,才决定用嘴筒子和脑瓜子帮老婆擦泪的!
人在哭,狗在当真皮抹布。
小狗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下一章在十一点半哦——
第28章 第 28 章 忒!她茶宝!
小狗才不知道那么多哩!
小狗只知道, 人哭得很伤心,需要小狗安慰!
楚霄公司-前金牌心理咨询安抚师-楚茨小狗即刻上任!
回忆着逗乐那些漂亮姐姐们的招数,楚茨一比一复刻出来,努力逗乐镜无尘。
皇天不负有心狗!
在楚茨累得快要吐舌头的时候, 镜无尘终于不再掉泪了!
也不算主观不掉泪。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陌生人, 楚茨眉头紧蹙, 发出嗚嗚的威胁声。
抱着小狗,眼眶微红的镜无尘眉头紧蹙看向来着:“我没有叫你来。”
“知道。”许岁毫不在乎, 大步流星走过来,“我感觉到天道好像不对劲, 有点不放心。”
镜无尘怀里的小狗,许岁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一把抓住了镜无尘的手腕。
而没有被她放在眼里的小狗,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
嗷得一声,许岁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刚走到楼道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确认声音是从自家傳出来的后,马不停蹄拎着东西就往楼上冲。
门迅速打开,楚霄冲在最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在撞到许岁前, 楚霄堪堪刹车,可宋绻这个帮倒忙的却不看路, 直直撞到自己老婆身上。
楚茨家里傳出第二声,来自许岁的惨叫声。
兵荒马乱了一阵, 几人一狗才各自坐好。
镜无尘抱着楚茨坐在沙发那头,楚霄跟宋绻坐到沙发这头,许岁……
平时冷冷清清、神秘莫测的“许大人”,如今窝窝囊囊地抱着腿,坐在小马扎上。
先被楚茨咬, 又被楚茨家长们来了两个“泰山压顶”。
“受害者”委委屈屈地掀开眼皮,看了对面站在镜无尘腿上神气十足、凶凶巴巴的小狗一眼,可怜兮兮地抽噎。
看许岁滿身狼狈,楚霄滿心心虚端着一杯热茶递过去:“那什么,许大人,喝茶、喝茶……”
“wer!”不准喝!
楚茨跺跺脚:“wer啊!”你到底是谁!你才不是上次来给寶送香囊那个人!
楚霄闻言瞪大眼睛,扭头跟宋绻对视一眼。
倒是许岁有些意外。
从前楚茨能分辨的出她们姊妹俩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依旧能分辨得出来。
回想一下许昭气质,许岁学着她的模样,整个人那为数不多明媚阳光的气质褪去,變得冷清神秘起来。
镜无尘看看她,又瞧瞧怀里的小狗。
“wer!”
楚茨更凶了:你到底是谁!
面前这个被楚霄她们尊敬的“许大人”,明显不是之前寶见过的那个“许大人”。
虽然楚茨不知道楚霄她们为什么会把她们认成一个人,但是这不妨碍,小狗提防她!
面前这“许大人”可是个登徒子!!!
寶都没有跟老婆这么親密!
她一上来,就想要握寶老婆的手腕!
可恶!可恶至极!!
小狗臉上写满了酸唧唧的气愤,看许岁的目光不像是敵人,更像是——情敵?
许岁不是傻子,看看镜无尘,再看看咕嘟咕嘟冒酸气的小狗,一瞬间就神领意会楚茨误会了。
但她可不是许昭,她只唯恐天下不乱。
冲楚霄她们颔首,许岁声音清冷:“抱歉贸然上门,我察觉到镜宗身体有异,所以专门来查看的。”
说罢,许岁扭头看过来,对蹙着眉头的镜无尘说:“无尘,你也是的。你身体刚刚好了一些,那些陈年旧疴还没治愈,狗毛过敏那么严重,为什么要偷偷吃过敏药来摸小狗。”?!
镜无尘怀里的小狗瞪大了眼睛。
哦不——
老婆,竟然狗毛过敏!
小狗连忙从镜无尘怀里跳到茶几上,哒哒哒着想上前蹭蹭镜无尘,问她是不是真的过敏。
但刚上前一步,又想起来许岁的话。
见小狗在茶几上进、退退,再进、退退的踌躇模样,依旧小狗身后悄悄偷笑的许岁,镜无尘刚想开口解释,就撇见旁邊小狗两位家长一副“好听、爱听、多说”的模样看着许岁。
从前许岁就爱对楚茨使坏。
她特想看见楚茨内自己整蛊到的模样,她十分想知道,想楚茨这种人,到底会不会生气。
但不知道是楚茨天然就没有“生气”这个观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直到那件事情发生,许岁都没见过楚茨生气的模样。
倒是现在,一见面,话都没说一句,就被生气的楚茨咬了一口。
比起疼痛,许岁当时更多的想法是开心。
终于,她终于见到了楚茨生气的模样!
与从前那个无限包容、像没有坏脾气的“神女”不同的楚茨。
虽然不喜欢楚茨,但比起从前,许岁还是觉得下辈子这个有坏脾气、会吃醋、生气、更像人的楚茨更好。
她们都已经成长成她当初所期望的模样,哪怕这次,天如果再塌下来,她们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就像,当初她保护她们一样。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小狗警惕扭头,看见许岁,就忍不住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嗚呜声。
楚茨可没有忘记,刚刚这人,竟然一声招呼不打,就握住宝老婆手腕、親昵叫宝老婆“无尘”的事情!
小豆一瞬间變成小醋缸,咕噜噜的,臉脸耷拉着、坏兮兮地看向许岁。
小狗越是生气,许岁就越开心。
她那些推可不是白追的!
若不是身份限制,许岁也是有一颗逐梦演艺圈的心的!
只见她稍微坐直了身子,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说出来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模糊了跟镜无尘的关系,传到小狗耳朵里暧昧不清、刺耳的很!
“wer!”这是我老婆!
楚茨生气,哒哒哒跑到许岁面前宣示主权:“wer啊wer呜!”老婆宝的,才不是你的,你这个盗窃怪离宝老婆远一点!
小狗凶巴巴的,许岁却勾起了嘴角。
见镜无尘没有出声阻拦,她像是拿到什么免死金牌似的,一瞬间支楞起来:“她生病,可是我一直在照顾她。”
这句话确实没错,毕竟比起许昭,还是许岁的药理知识比较好一些,因此治疗这项任务就落到了许岁身上。
“平时,不论她开心寂寞,也是我陪伴在她身邊。”
身为最亲近、对外唯一公开过的手下,许岁确实除了偶尔跟许昭换班外,平时都跟在镜无尘身边。
许岁得意挑眉。
看着她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想起自己跟老婆的年龄差,楚茨憋着气。
哒哒哒往许岁跟前走了几步,宝一屁股坐下,两只爪爪撑地,仰头开wer:
那是从前!
从今以后,都有宝陪老婆,才不需要你!以后老婆生病宝照顾,老婆寂寞宝作陪!
气呼呼瞪了许岁一眼,小狗撂下狠话:泥等着,宝今天就跟老婆同居!
许岁闻言还没来得及笑起来,一边小狗家长坐不住了!
刚刚不是还在劝闺女别觊觎镜女士呢么,怎么现在话题变成了,闺女跟黑毛回家同居啊!
“等等!”
楚霄扬声打断小狗的wer话,一胳膊抄起小狗、速速退回沙发这边。
看着笑眯眯的许岁,楚霄一瞬间懂了。
什么劝小狗放弃的好人,这是给镜无尘这个黑毛助攻的敌军呐!
稳稳心神,楚霄紧紧夹着闺女,生怕这俩人做出当场抢狗的恶劣社会事件。
咳嗽一声队友迅速起身,宋绻笑眯眯、亲和力超强:“镜女士、许大人,快吃饭了,您二位有什么忌口的吗?”
但凡是个工作过的,都能听得懂这是主人家在赶人的话了。
偏这两位……
镜无尘仔细想想,然后摇摇头:“辛苦了。”
见老大这样,许岁也笑嘻嘻的跟上:“我不吃葱姜蒜,谢谢啦!”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看着觊觎女儿的、跟帮觊觎女儿的助攻的,宋绻一口白牙差一点要咬个稀碎。
偏这俩人,她们一家三口凑起来,谁都打不过。
不管在哪儿,实力才是硬道理。
打不过,再生气也只能笑脸相迎。
憋着一口气,宋绻黑着脸转身去厨房做饭。
楚霄跟楚茨的脸,也都黑黑的。
不过母女俩黑的原因不同。
一个气觊觎自家闺女的黑毛和她亲传助攻,另一个气假许大人竟然像跟宝抢老婆!
宋绻离开,按理说楚霄这个女主人是要在饭菜做好之前,在这儿陪客人的。
但看着面前这俩人,楚霄越看越糟心。
实在忍不住,干脆抱着女儿起身:“镜女士、许大人,您二位在这儿喝会儿热茶,我带茨宝去洗漱一下。”
小狗需要什么洗漱?
这一听不过是托词罢了。
但两人谁也没计较,就这么目送她们母女俩钻进卧室,轻轻把门关上。
门板卡吧一声,楚霄放下茨宝,气急败坏地跟空气来了一场搏斗!
“啊——”楚霄小小声呐喊着。
扭头看了一眼自家水靈的白菜,楚霄更生气了!
哪有老牛,连两个月的白菜都啃的!
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
她跟空气打拳,小狗则在那呜嗷呜嗷都撕咬空气。
气死了、气死了!
哪怕没吃过猪肉,楚茨也见过猪跑!
那个假的许大人,她在茶宝,她在绿茶宝!
明知道老婆跟宝的关系,还故意在宝面前跟说跟宝老婆有多么多么亲密!
这不是在茶宝,在是在做什么!
楚茨气得呜wer直叫。
气得发昏的脑袋,突然冒出一个神奇的想法:
如果宝能变成小狗妖就好了!
宝努力修炼,然后wer得一声在假许大人面前变成人,吓死她!再宣示主权!
楚茨想得可好了,甚至连刚刚许岁说得那些话的反击话都想好怎么说了。
小狗信誓旦旦:宝这次输,不是因为宝嘴笨!
而是因为,宝不是人!
想是这样想……
楚茨哒哒哒走到楚霄的落地衣帽镜前,看着镜子里面跟人没什么关系的小狗,无奈叹气。
都说建国后不准成精,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小狗妖啊。
另一边,楚霄也冷静了下来。
回想许岁跟茨宝的互动,明显也是旧相识的模样。
楚霄虽然不在意茨宝前世是谁、是什么身份,但转念一想,茨宝有前世那层身份在,在这靈气日渐稀薄的时代,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听说,镜无尘有好几个未开发、灵气充裕的小灵境呢!
到时候茨宝能进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收拾完心情,母女俩恢复往日模样,楚霄拉开门出来,楚茨哒哒哒紧随其后。
宋绻刚好饭菜做好,一群人从客厅挪到餐厅落座。
有镜无尘在,楚霄她们给楚茨准备的饭菜就用不上。
不等一桌人先动筷,一旁的小狗一个吭哧吭哧吃进肚肚大半盆食物了!——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第29章 第 29 章 坏人,还宝小兔子来——……
水足飯饱, 宝舔舔嘴巴,肚肚吨吨。
从许岁的角度看去,看不见腳和腿,只能看到一个尖尖脑袋、嘴筒子链接着一个圆古溜秋的煤气罐。
镜无塵轻咳一声, 许岁立即将脸上的震撼表情收拾好, 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小狗当然没错过她的满脸震惊!
但刚吃饱飯, 小狗大王心情正好,就懒得和她这个冒牌的愚蠢凡人计较。
矜贵的小狗大王肚肚努力吸溜起来、和地面保持1厘米的差距, 迈着腳脚朝“仆人们”走过来。
刚准备拍拍宋绻的脚腕,让他给宝擦嘴巴, 宝就被另一个人抱起来了。
“我来吧。”
镜无塵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伸手将小狗抱进怀里。
许岁看着一枚煤气罐乖巧地坐进镜无塵怀里, 非但如此,还会挪动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仰着脑袋享受地眯缝起眼睛任由镜无塵伺候。
一瞧就是经常这样享受的。
许岁視线从肥美煤气罐身上挪到了镜无尘身上。
她像是丝毫没有察覺似的,专心拿着那张素净洁白的手帕、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给心上狗擦嘴巴。
瞧见她眸子里的含情脉脉,许岁忍不住打了个恶寒。
就这么一个圆滚滚、坏脾气、疑似还是个小花痴的煤气罐罐,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爱的。
心里把小狗大王批判了个狗血淋头, 实際上酸的要鼠,戳着碗里的米粒, 看向小狗視线都是渴望!
说起来,在场四个人加上许昭, 就许岁最最不得小狗喜欢,也没有抱过小狗。
许岁的视线自以为隱蔽,实際上在场三人一狗,都全全部部察覺到了!
跟得意洋洋的小狗大王和开始警覺提防的镜无尘不同,做在她们对面的楚霄忍不住扭头跟宋绻对视。
她们俩虽然年轻, 但也不是傻子。
但在茨宝之前,确实从未有人发现过、或者说过,“许大人”其实是两个人。
哪怕楚霄她们俩暗戳戳观察了好久,也没发现茨宝是怎么一眼瞧出此许大人非彼许大人的。
在她们看来,两位“许大人”最明显的差异,可能是性格?
但许岁跟许昭也外露面时性格大都内敛,鲜少露出个人喜恶、哀乐。
旁的人只能瞧出今天“许大人”貌似开心些、明天的“许大人”貌似有些不开心。
对视许久,都从眼话里看出对方的困惑。
扭过头,许岁已经把饭碗撂一边,跑到客厅跟茨宝幼稚吧啦得呲牙去了。
那场面——
说实话,一狗一人加起来,想是不超过三个月。
当然,她们家茨宝,绝对是占两个多月那个!
楚霄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扭过来看向镜无尘,熱情招待:“镜女士,您快尝尝家夫手艺,看是否合您胃口!”
镜无尘从前说过自己辟谷,看她动筷,宋绻这个主厨还有些提心吊胆的。
毕竟镜无尘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珍馐美味没尝过!
自己这一手厨艺,也就被自己老婆夸得堪比米某林五星级大厨了。
一颗清炒的小青菜在宋绻万分期待中放进口中,半晌,镜无尘抬眸:“很好吃。”
“那就好!”宋绻彻底松了口气。
甭管镜无尘是真觉得好吃还是只是客气,起码此时此刻,她夸好吃!
看了一眼乐得跟傻狗似的宋绻,楚霄给了他一肘子,叫他赶快把那一口大白牙收回去。
三人专心吃饭。
客厅里,不吃葱姜蒜和什么都爱吃的战争进入白熱化!
只见,什么都爱吃選手往前跳了一步,大耳朵呼扇,肚肚DuangDuang,气势十足地wer嗷一声!
不吃葱姜蒜選手明显被震慑!
但很快,不吃葱姜蒜选手反击!
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果果,在什么都吃选手长大嘴巴开wer时趁机塞了进去!
楚霄刚好撇见,吓得赶忙撂下碗筷站起来。
“那是丹木果。”镜无尘轻声安抚一位被吓坏的母亲,“阿茨吃了有好处的。”
闻言,宋绻拉着老婆手腕,叫她坐回来,但楚霄依旧心有余悸。
只是这丹木果,她们倒是头一回听,不由有些好奇询问。
镜无尘眉眼柔和看着抱着果子啃了一身的小脏狗,“算是一种能让阿茨补充灵气与营养的果子,对她无害。”
对楚茨有害的东西,镜无尘也不允许出现。
听了镜无尘的解释,两位家长才狠狠松口气。
客人也吃好饭,宋绻极其有眼色的站起来收拾桌子,去厨房洗洗刷刷。
客厅里,楚茨正抱着果子啃得开心,许岁拿着手机,镜头对准小狗桀桀桀坏笑着记录着。
两人仍在餐桌坐着,楚霄端来一杯热茶递给镜无尘。
“镜女士。”
楚霄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关于镜无尘的流言蜚语许多,没人知道她确切的年龄,甚至有关从前那场导致灵气衰竭的大战,后人也都是一知半解。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镜无尘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
她从灵气充裕期走来的,手里有关灵气的储备,只多不少。
楚霄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贪婪、杂念不少,若是为了她的茨宝,说不定也会做出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不过,那都是到坏结局的极点时才可能做的事情。
现在,镜无尘明显对茨宝很在意、十分上心,她的手下与茨宝似乎也是旧相识,茨宝前世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桩桩件件,都是对茨宝有利的事情,楚霄还没愚蠢到把自己一手好牌打到稀烂的程度。
玩心眼肯定是玩不过镜无尘的,楚霄干脆摊明牌:“茨宝眼瞧要三个月了,我知道您手里一定有许多灵气充裕的秘境。”
目光不卑不亢直视着镜无尘:“我想请您,让茨宝进去修炼。”
镜无尘并不奇怪她提得这个要求。
“阿茨很受天道喜爱。”那双漂亮的眼睛低垂,看着热气氤氲的茶水,“她自己还没有修炼的概念吧。”
闻言,楚霄有些发愁的叹息一声。
不论是人是妖,想要修炼,就得先确定、肯定自己的能力。
就好像,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狗,突然有了想成为两脚兽的想法。
有想法后,才能开始引气入体、吸收灵气与日月精华修炼。
但现在,茨宝就卡在了身份认知这件事情上。
她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小狗大王,并且觉得,两位家长不是她的亲生家长,是表的。
偏偏这事儿,旁人不能插手、无法辅助、或者强行打破她的认知,只能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她自己打破认知。
“若阿茨需要,我会将我的一切给她。”镜无尘抬眸看向楚霄,“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
得了承诺,楚霄松口气:“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今世道,灵气日渐衰竭,对于楚茨这种新生的幼崽妖来说简直是危险重重。
如果哪天,天地灵气真的枯竭,那弱小的妖族绝对是那群本性嗜血的修士们为了提升修为、强行飞升的踏脚石。
楚霄所求不多,楚茨平安无忧是一个。
她抬眸看向镜无尘,不知镜无尘曾经与茨宝前世有什么关系,但楚霄仍向上头祷告。
如果灵气真的枯竭,那希望镜无尘可以遵守诺言,用她死,换楚茨生。
每每想到这种事情,楚霄的心脏都会忍不住隱隐不安、悸动。
攥住心脏前的布料,楚霄不动声色将那种感觉按下去,端起面前的热茶,轻啄一口,然后迅速丢十米开外。
喝苦涩树叶这事,不管她长多大都不可能理解,人类,明明创造了那么多好吃好喝的,为啥就爱端着树叶泡水装高雅。
难道人类真的觉得,薅两根树叶,用火炒熟再用热水涮涮的行文,跟“高雅”俩字沾边吗。
楚霄不懂,扭头专心看闺女跟许岁“打架”。
说是打架,其实是许岁仗人欺狗。
拿着楚茨最爱的小兔子玩偶在空中摇晃,引诱她来一个又一个小狗坐飞鸡,把许岁逗得哈哈大笑。
楚霄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儿,边嗑边想着,这小兔子玩偶買的质量好,等什么时候再買一个。
嘶,在哪儿买的来着?
她们给茨宝买过这个小兔子玩偶吗?
楚霄的满头雾水没人知晓,一旁,楚茨真的生气了!
看着被许岁那到半空中的小兔子玩偶,楚茨忍不住磨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生气声音。
小狗大王哒哒哒走到许岁面前,把面前的瓷砖拍得啪啪响。
意思很明显:
泥把小兔子现在还给宝,刚刚泥取笑宝的事情,宝可以大狗肚里能盛饭、既往不咎了!
但遗憾的是,许岁是个乐子人。
小狗大王都如此屈尊降贵地给她台阶下了,她非但不下,反而还要继续激怒小狗大王!
“嗨呀,这个玩偶可爱,你都不会玩儿,给我得了!”
“呜wer!”谁说宝不会玩!谁说的!宝可会玩啦!
小狗被许岁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气呼呼得喘着气,看看她手里的玩偶,嗷wer一声扑到许岁腿上就是啃啃啃。
跟刚刚小狗老婆被占便宜时不同,这次小狗虽然生气,但好歹没气昏脑袋。
看起来凶巴巴,实际上对许岁的伤害为0。
但这不妨碍在楚霄她们上来扒小狗的时候,小狗依旧死死咬定许岁裤腿不放松!
“呜wer——”那是宝的小兔子,还宝——
许岁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楚茨,一时间忍不住叛逆心大起。
楚茨越想要,许岁就越不想还给她。
刚想继续逗小狗,举起小兔子玩偶刚想开口,手里的小兔子玩偶蓦地一空——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临时被薅出去嗦小龙虾,太香了,馋嘴鸟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欠的字数明天补——
么么么叽(给大家一个蒜蓉小龙虾味亲亲[眼镜])
不出意外,明天应该是双更!(福利图的加更![墨镜])
第30章 第 30 章 哼!欺负宝,叫雷劈泥!……
“wer?”
看着蓦然回到自己身边的小兔子玩偶, 不止小狗本狗脑袋懵懵,就連许岁、乃至三位看客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圈来。
皱巴着脸,许岁凝神看向小狗身边那只微笑唇的小兔子玩偶。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瞧, 许岁竟越覺得它在冲自己冷笑!
“老大!”许岁愤而扭头告状, 一点儿都委屈不了自己, “这玩偶,它在笑话我!”
鏡无尘也蹙着眉走了过来。
那小兔子玩偶就乖乖的垂着两个跟茨宝一般大的朵朵, 静静靠在茨宝身边。
就好像,它就是茨宝的专属物似的。
“剛剛确实是它自己从我手里溜走, 跑到她身边。”
看了鏡无尘一眼,许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楚霄她们应该没有帮忙。”
闻言, 楚霄跟宋绻連连摆手摇头,力争清白。
楚茨一只连引气入体都没有的普通小狗妖,就更不可能用那种极快、甚至鏡无尘都看不清的速度夺走玩偶了。
楚茨才不管她们一个两个皱巴着脸、蹙着眉在想什么呢!
宝wer呜一口咬住小兔子耳朵,嘿咻嘿咻把它拖回床上,啪叽一声把玩偶压到身下,得意地冲许岁wer一声。
哼, 愚蠢的两腳兽,有本事你再抢呀!
那得意地小模样, 实在看得人手痒痒。
许岁本是不想再跟她一般见识的,但架不住楚茨竟然这么挑衅她!
婶可忍姨都不可忍!
许岁撸起袖子就准備上去, 再跟楚茨这只唯宝独尊、个狗意识过剩的大耳朵怪叫驴再“决一死战”。
谁知,她剛跨上前一步——
“哐当——”
双膝一点儿力都没留,硬邦邦地跪到楚茨面前。
许岁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瞧见楚茨幸灾乐祸的小狗脸,她想站起来,身上却像是被灌了千万斤铅石, 重重的压着她。
那种感覺,就像是天塌下来,死死压在了许岁身上一样。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冒出,順着下颌滴落,许岁死死咬着牙关,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痛苦不已。
楚茨本来还压在小兔子身上得意地笑许岁,但渐渐地,她发现许岁好像真的很难受!
不止她发现了,楚霄她们也都注意到了!
但不知为何,她们竟像什么禁锢住了,半分动弹不得。
楚茨没有注意站着三人的情况,唰一声起身,一个大跳从小床上飞下来,噠噠哒倍速跑到许岁身边。
“wer啊!”喂,假许大人,你还好吗!
“呜werwer——”你可别在我家倒下啊,别碰瓷——
本来看见她竟然这么关心自己,许岁心里还有些感动,想等着怪异情况过去后好好补偿一下楚茨呢。
一听她那些wer话,哪怕如今痛苦不已,许岁还是忍不住被气笑了。
她一笑,面前小狗瞬间倒腾小短腿,往后面蹿了三四米。
不、不能怪宝害怕!
顶着许岁的死亡注视,楚茨理不直气也壮地挺挺胸膛,仰着嘴筒子看回去:看什么,你又痛苦又笑得,很吓狗的知不知道!
看懂楚茨的眼话,但凡许岁能动弹,肯定要冲上去把她狠狠揉搓一顿的。
但好在,我们仁慈的小狗医生还有一丁点医德。
虽然感觉许岁有病,但还是抬起腳脚,义无反顾地走过去。
需要医生的,有几个没病的?
经验老道的小狗医生英勇地走了过去!
围着许岁绕了一圈,粉嘟嘟的爪垫垫碰碰她的小腿肚、额头、手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既没有楚霄她们样高热,也没有鏡无尘那样摸起来有点冰冰的触感。
哪怕是经验老道的小狗医生,此刻看着无端痛苦的“病人”有忍不住迷茫了。
“wer啊?”假许大人,泥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哇?
许岁心里的鸟语花香,都是要被未成年狗系统屏蔽的程度。
但还没等她鸟语花香完,身上的重力骤然一松。
许岁一个踉跄,直直砸向地板。
楚茨紧急撤退,一个大跳,飞到她背上。
还不等小狗在“仇人”背上称大王,就被楚霄一个“母亲捞狗”给端起来。
“许大人,您没事吧!”宋绻连忙过去把许岁扶起来。
许岁双腿打着颤,都不用撩开裤腿看,两个膝盖肯定是青紫肿起来了,怎么看都不想没事的样子。
宋绻也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默默闭上了嘴巴。
镜无尘看了被楚霄端着、欢快摇着尾巴、对刚刚事情一无所知的小狗,快步走过来,从宋绻手里接过许岁。
镜无尘低声问:“还好吗?”
许岁点点头。
借着镜无尘的力站稳,许岁脸上的表情臭得可以。
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狗崽一眼,还没一秒钟,就听到身旁镜无尘一声轻声训斥。
视线不情不願收回来,许岁撇了一眼仰躺在小床上、黑色豆豆眼、微笑唇看着她小兔子玩偶。
一个念头,从她心头涌出。
不过……
要想确认,还得仔细检查一下那嘲笑她的小兔子玩偶。
许岁过去,将楚茨的兔子玩偶握在掌心仔细查看。
半晌,她放下看向楚霄:“这个玩偶,你们在哪里给她买的?”
楚霄端着茨宝,跟宋绻对视一眼,老实回答:“想不起来了。”
楚霄皱着眉头回忆:“好像突然一天,它就出现在茨宝身边了。”
“对。”宋绻补充,“茨宝也接受良好,就像、就像已经习惯了这个玩偶的存在。”
莫?
被点名的小狗抬起脑袋,不可置信:还有宝的事情吗?
看楚霄跟宋绻都是一副严肃又迷茫地样子,楚茨迷糊着脑袋,扭头看向许岁手里的小兔子玩偶。
葡萄大的眼睛对上那双黑豆般的眼睛,小狗眉头也蹙起来。
对哦。
楚茨认真思索着:这个小兔子玩偶,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
好像从刚来的这里的时候,它就已经到了,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有个小兔子玩偶有什么不对的。
甚至,还会主动带着它吃饭、睡觉、玩耍……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静谧下来。
如果不是墙上挂着的钟表嘀嗒嘀嗒走着,都会让人忍不住困惑,这方空间的时间是不是凝滞了。
半晌,许岁抬头看向镜无尘。
没有说话,但千百年来的默契叫镜无尘瞬间知晓她的发现。
……是天道。
天道?
镜无尘抬眸,越过面前那扇落地窗看向那湛蓝色的天空。
自从阿茨转世回来后,从前沉寂地像死了似的天道确实又重新活跃起来了。
想起如今世道的情况,镜无尘眉头轻蹙。
她甚至算不出,天道重新活跃起来,是好是坏。
看镜无尘表情,许岁了然。
将小狗的小兔子玩偶重新放回去,刚想动作,就又牵扯到肿胀青紫的双膝,忍不住发出蛇蛇吐信的声音。
楚茨回神看向她的狼狈模样,忍不住werwer大笑、幸灾乐祸。
要不是知道面前这只小臭狗有镜无尘护着,许岁肯定要扑上去跟她打上一架!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但许岁认真对比了一下目前客厅里的战力,发现自己不但是低打高,还是1vN,报仇的念头瞬间消散无踪。
撇了一眼楚茨,许岁高贵表示:
哼,我等仙人预備役,不跟普普通通一只凡狗计较!
从楚霄怀里跳出来,楚茨哒哒哒跑到镜无尘脚步,仰着脑袋叫唤。
“wer!”老婆,你在看什么呐!
闻声镜无尘回神,低头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动一跳都憨态可掬的楚茨,原本冷若冰霜的眉眼瞬间化作一汪春水,弯腰将小狗抱起来。
楚茨懵懵的,順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除了蓝天白云,就是偶尔几只展翅飞翔的雀鸟。
楚茨用她尖尖脑袋思考一瞬,仰头wer道:老婆是想养小鸟吗?
那声音,可怜兮兮的,好像镜无尘是什么玩弄感情的负心人似的。
镜无尘摸摸她的脑袋当做安慰,眼睛却盯着那片湛蓝色的天空出神。
不管怎么样,天道目前看起来是护着阿茨的。
这样就好。
至于其它……
镜无尘低头看着怀里忙着撒娇的小狗,轻轻摸摸她的小鼻头:“阿茨此生,一定会一生顺遂、心想事成的。”
尊嘟嘛!
小狗支楞起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镜无尘开wer:那宝第一个願望,就是想跟老婆同居!同居!!
窗外本来一片湛蓝的天空,眨眼间乌云密布,一声惊雷轰地一声落下。
镜无尘面不改色、楚茨毫不在意,倒是把剩下的仨人吓了一大跳。
不管天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总归,目前看起来算阿茨娘家……天。
镜无尘努力在心里给天道找了个合适的称谓。
低头用鼻尖亲昵地碰碰小狗湿漉漉地鼻头,看小狗一整个晕乎乎的模样,镜无尘不由哑然失笑,将小狗递回她家长怀里。
“等我处理一点事情后,再来找阿茨。”摸摸晕乎乎小狗脑袋,镜无尘轻声报备,“到时候,再接阿茨住我家,好不好?”
小狗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狗,一听到同居,前面的话直接消除,开心地wer了一声。
如果可以,镜无尘现在就想把楚茨打包带走。
但想到那些人……
镜无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把装着为楚茨准备吃食的储物戒交给楚霄,镜无尘不舍得摸摸小狗脑袋后离开。
楚霄抱着茨宝,看着镜无尘转身后变得肃杀的背影,脑海中思绪纷纷。
低头看了一眼还在为虚无缥缈的“同居”傻乐的女儿,楚霄叹气。
也不知道,等着傻宝反应过来,又准备怎么闹了。
不过,现在的小狗还是乖巧得不行的!
许岁跟在镜无尘身后走出满瑶社区,站在社区门口,她随着镜无尘停下。
许岁抬头看着她:“老大,你在担心什么?”
镜无尘没有回答。
半晌,许岁听见她有些喑哑的声音:“许岁,你还记得那天的多少事情。”
许岁哑然。
“……全部。”
是的,全部。
有关那天的记忆就像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许岁的脑海中。
叫她午夜夢回,都忍不住在夢境中反复重温、复盘那天的场景。
有许多次,许岁都在梦中推演。
在那种情况下,如何叫楚茨活下来。
但每次推演后的结果,都是楚茨必死无疑。
那好像就是老天专门为楚茨设置下的命运,无法反抗、无法改变,只能顺着它走下去,哪怕结局是死亡。
许岁恍然从自己思绪中回神,她抬眸看向镜无尘:“您觉得……我我知道了。”
镜无尘冲她颔首。
下一刻,许岁消失在镜无尘面前。
镜无尘看了一眼天空,眸色沉沉,有万千思绪翻涌着,但最终都被她压了回去。
满瑶社区门口空荡荡的。
有句话说的好,叫知子莫若母。
楚霄刚忧虑过,连夜祈祷叫小狗多开心会儿、晚点反应过来,但天不遂她愿,翌日一大清早,楚茨就带着玩偶一屁股坐到卧室门口,仰头长wer。
那声音,悲怆、难过。
是个活物听到,都要忍不住捂住耳朵,大喊“少侠嘴下留情”的程度。
楚霄跟宋绻本来准备的冷处理、乌龟不冒头方案,也因为这一声声凄惨、悲怆的wer声而宣告失败。
耳塞、隔音耳机,在小狗大王的wer声面前,统、统、失、效!
俩人拉着脸,命很苦的似的像两条游魂似的从卧室里飘荡出来。
皱巴着脸,楚霄蹲下去握住女儿的嘴筒子:“祖宗,闭上小嘴嗷。”
“呜wer!”宝布要!
楚茨葡萄大的眼睛看向楚霄,满眼控诉:泥们都套路宝,欺负宝是个小狗勾!
这下轮到楚霄乐了。
她抓着茨宝的嘴筒子,上下左右摇晃一圈:“你还怪上我们了?”
“是哪个小色狗,被镜女士蹭了蹭鼻子而已,就被迷得五迷三道、浑然不在意了?”
“况且是茨宝自己答应镜女士老实在家的,我们一没误导、二没诱导,茨宝自己答应的事情,凭什么现在怪到我们身上?”
左右不占理,楚茨老实说不过她。
但是!
宝是小狗勾,宝可以无理取闹的!
甩甩脑袋,把宝的嘴筒子从楚霄手里挣脱出来。
宝往后一跳,四肢叉拉开,凶巴巴地对着楚霄开wer:
宝不管!
宝才没有答应,泥们没有证据!
可恶的诡计多端的两脚兽,就是你们套路宝、玩弄宝!
“欸?”楚霄被气笑了:“你讲不讲理?”
楚茨哼wer一声,迅速趴到地板上,不但用两只爪爪扒拉着嘴筒子,还顺便把玩偶扒拉到脑袋上。
用行动表明立场。
宝就是!
不讲理!
泥又能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来啦[鸽子]
[鸽子]过来负荆请罪,今天又是ddl的一天Orz
除了家里蹲鸟,朋友跟妹妹弟弟都要去外省上班,这几天,天天都被她们拉出去玩、聚餐,但是等过两天,最后一天弟弟离开鸟巢就好了!么么么叽么么么叽!
明天保证补上同人图的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