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兔蔓越莓饼干 “还要住一个房间啊？……
第十七章-小兔蔓越莓饼干
落叶轻旋, 初雪未至，已经是到了十二月。
天边的朝霞已经淡淡地染红了一小片天，入目却仍是灰蒙蒙的，晨起的呵气也有了形状。
时现推着两个行李箱, 戚许也拖着一个跟在他身后。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国呢。”戚许的言语间都是小小的兴奋。
时现笑笑, 说道：“你英语怎么样？”
戚许低下了头：“也就擦边过了四级的水平吧。”
“那就最好不要瞎跑哦。”时现说道。
这一届世乒赛在匈牙利布达佩斯举办, 戚许对这个陌生国家朦胧的印象只有多瑙河。
国家队特意安排戚许和时现的座位紧靠。
范高奕还不忘叮嘱戚许：“你多跟他说说话, 别让他睡过去了, 到了之后又睡不着，时差倒不过来就麻烦了。”
戚许乖巧地点点头：“范教练, 保证完成任务。”
范高奕笑笑, 这才走向自己的座位。
时现这个小媳妇性格慢热, 结婚都小半年了还是一幅羞涩模样, 一开始连话都不敢和自己说，现在才渐渐熟络些。
戚许从随身包里拿出了自己烘烤的小饼干与密封好的面包后，又把ipad拿了出来, 时现自然而然地接过包, 站起身轻松地放在了行李架上，也省的麻烦空姐。
“呐，困了就吃两口，就不困了。”戚许认真地把装有小饼干的袋子拿在手中展示道。
时现也重新坐下扣好安全带, 看着戚许手中的包装袋, 笑道：“你这是作弊啊，范教练可是让你陪我说说话。”
戚许像是被提醒了似的, 拿出ipad：“我还下载了视频呢，我们可以一起看。”
“什么视频？”时现问道，其实他平时也不太喜欢看电影, 要是戚许下载了一些女孩子爱看的文艺调调的电影，难保他吃着饼干也会睡晕过去。
戚许腼腆一笑：“我下载了个恐怖片，保证你睡不着。”
时现闻言颇为意外，挑眉看向戚许，他倒看不出戚许竟然会喜欢看恐怖片。
飞机起飞至平稳后，就可以放下桌板了。
戚许拿出蓝牙耳机，跟时现一人分了一只耳，想了想还是把ipad放在了时现的桌板上，讷讷道：“主要是怕你困，放你那。”
时现知道其实戚许是怕的。
但见桌板上放着戚许做好的小饼干，兔子形状的蔓越莓饼干妥帖地收在漂亮的透明包装纸里，还有黑巧巧面包。
戚许很嗜甜，但不重甜，和她在一起的这半年，时现也被带着爱上了吃小甜食。
他看着戚许终于圆润起来的脸颊，想起和戚许刚结婚时她纤弱而又瘦削的模样，忽地有了几分成就感。
戚许向空姐要了两张小毛毯，又给自己要了份可乐，帮时现点了一瓶纯净水——反正他也喝不出其他饮料的味道。
忙活了一阵后，时现看着这实在也不像是看恐怖片的架势。
戚许最终知道逃不过了，说道：“播放吧。”
时现直白地戳穿了她：“你害怕啊，害怕我们就不看了。”
戚许的脸上闪过一丝倔强，她微微转了转眼珠给自己打气：“我、怕？开玩笑，这个视频都是我找的，这种程度根本不在话下。”
“厉害。”时现抿着嘴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长臂一伸，拉上了机舱内的遮光板，光线蓦地暗了下来，戚许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结果没多久，戚许就被一个贴脸镜头打了个猝不及防，握紧了小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时现想笑，但还是不知不觉靠近了戚许。
戚许察觉到时现的靠近，不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害怕，于是故意微微抬高了声调：“怎么？你害怕了？才刚开始就害怕了？”
好一个倒打一耙，时现第一次发现乖顺得像小兔子一样的戚许还有这等本事。
但他心底仍觉得好玩。
恐怖片或许并不解乏，但看戚许虚张声势，倒能驱散不少困意。
时现侧头注视了戚许好几秒，在这几秒内，耳机里传来尖锐凄厉的鬼叫，吓得戚许闭眼一抖。
见状，时现干脆整个人靠近了戚许，递过去了一枚小饼干：“对，我好害怕呀。”
旁边座位的丁永嘉正在整理相册打发时间，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对抗困意，终于在猛地一转头时清醒了好几秒。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你时现，有饼干不知道给我分一块是吧。”
时现被过道那侧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戚许得以片刻的喘息，迅速地从毯子下抽出手在屏幕上双击暂停。
时现不满刚刚好好的气氛被丁永嘉打破，语气都带了丝不耐烦：“这个饼干是戚许做的。”
戚许做的食物，除了他，别人都尝不到味道。
可丁永嘉哪里知道，他做出被酸倒了牙的表情：“媳妇儿做的就不能给我们分了？师娘之前给教练做的早餐包他都分给过我呢，小饼干而已，太小气了吧。”
说完，他话锋一转，对准了戚许：“嫂子，分我一块吧，时现是小气鬼。”
戚许登时就咬紧了下唇，偏偏时现的眼神还打了过来，像是在说随她的便。
丁永嘉还在那儿等着，戚许只得递过去了一块，还不忘给自己打了个补丁：“可能没什么味道，我没放糖。”
“低糖好啊。”丁永嘉拆开包装，“我们中国人就不爱吃甜的。”
说完，他还举起了饼干拍了张照片，自言自语道：“兔兔形状的饼干，还怪可爱呢，时现真是有个好媳妇儿啊。”
时现听着，也不自觉打开了一枚饼干包装，吃了起来。
饼干酥脆的口感，伴随着蔓越莓干的酸甜，浓郁的奶香在口腔中蔓延。
下一秒，就听到丁永嘉发出yue的声音：“啊——yue，呸呸呸。”
怎么是这个味道。
戚许做的是蜡烛吧，甚至连香薰蜡烛都算不上。
虽然入口时听到了酥脆声，但却没有想象中酥脆的味道，而是像在嚼塑料。
没有期待中的蔓越莓酸甜与饼干的奶香，丁永嘉感觉自己的味蕾像是陷入了一片没有味觉的荒漠。
捕捉不到一丝丝味道的踪迹。
仅仅是不放糖就能达成这样恐怖的口感与味道吗？丁永嘉怀疑人生了。
再次抬头时，却看到戚许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一时也有些心虚，抱歉地说道：“啊，我发现我可能还是喜欢吃甜的。”
戚许抿了抿嘴，看着丁永嘉吐在包装袋里的半口小饼干，也心虚地转过了头。
时现看到丁永嘉非要讨要饼干吃结果把自己吃到怀疑人生，又拆了一块小饼干塞到嘴里好能堵住马上要荡漾的笑意。
见时现一块接着一块地吃着小饼干，丁永嘉更怀疑自己的味觉了：“时现，你觉得这个饼干好吃吗？”
时现抬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吃啊。”
丁永嘉摇摇头，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块小饼干，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
好吃个屁！
什么味道都没有。
“时现，你我记得你这半年每天都回家吃戚许做的饭哈。”丁永嘉问道。
时现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嗯？”
丁永嘉摇摇头：“我现在信了你们俩是真爱了。”
不是真爱，戚许这种手艺也值得时现风雨无阻地回家吃饭？甚至还能把时现吃胖了！
不等时现再说什么，丁永嘉已经脑补出了一幕绝美爱情。
戚许听到“你俩是真爱”这样的字眼时，正在心虚到喝可乐转移注意力的她一个没收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时现连忙接过可乐杯放好，轻轻给她拍着背：“没事儿吧。”
“咳咳、咳咳。”戚许平复了一下呼吸，“没事儿没事儿，刚刚、额，刚刚气流颠簸。”
时现抽了一张纸给戚许擦着嘴角，问道：“那还看恐怖片吗？”
戚许的眼神仅仅惊慌了一秒钟，时现就已经摁了ipad的锁屏键：“没事儿，我肯定不睡觉，不用顾着我。”
丁永嘉见状摇摇头。
真爱，这俩人绝对是真爱。
飞机平稳落地，尽管低温已经伴随风雪打在戚许的脸上，但她跟在时现的身后坐上了世乒赛主办方安排的大巴车驰骋在布达佩斯时，却并不觉得冷。
“时现，这里已经下过雪了啊。”戚许新奇地指着窗外，“没想到今年看的第一场雪是在国外。”
都说多瑙河是偏爱匈牙利的，她将自己最美的一段，留在了布达佩斯。
圣诞在即，夜晚的布达佩斯到处是金光灿灿，独属于圣诞节的暖黄色灯光覆盖着，把多瑙河都映衬成金色。
多瑙河畔一排排欧式建筑在凌冽的空气中挂着白雪，雪很薄，不像是雪，倒像是撒在翻糖蛋糕上的糖霜。
其实时现多年前比赛其实来过布达佩斯，当时年纪小，第一次领略多瑙河的浪漫时也曾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和喜欢的女孩来这里走走。
想到这，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却见戚许正在痴痴地看着窗外，等着自己的回复。
他忽然笑了笑，对戚许说道：“是啊，都快过圣诞了当然会下雪，圣诞节带你出来走走？比完赛大概可以有一天半左右的时间，刚好是圣诞节。”
戚许的眼睛亮了亮，随着大巴车向目的地奔驰，景色也在飞速地后退。
她轻轻拉了拉身边时现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说道：“好啊，那你比赛要加油哦！我也会加油照顾好你的！”
然而，这份温情的默契没有持续太久。
抵达运动员公寓后，时现仍然只领到了一张房卡，刚刚还牵着自己衣角的女孩，现在已经微微怔了怔神，半晌后说了一句：“还要住一个房间啊。”
时现错愕了好几秒。
不禁无奈苦笑着摇了头，她明明几分钟前还说会照顾好自己呢。
哼——
作者有话说：丁永嘉：时现你什么时候得了异食癖？
时现：（嚼嚼嚼）很好吃啊（嚼嚼嚼）
第18章 鸡蛋抱饺 “致命的张力”
第十八章-鸡蛋抱饺
虽然再次同床共枕, 戚许不乐意归不乐意，事实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叹了一口气后，还是乖乖跟着时现进了房间，给他做了一份酸汤面驱寒。
跟时现已经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半年, 戚许洗完澡后, 趁着时现洗澡的功夫, 自然而然地开始帮他整理起了行李。
等时现洗完澡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戚许收拾得仅仅有条。
运动服挂在衣柜里, 鞋子摆在门口鞋柜, 睡衣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
等等，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啊。
时现用毛巾擦着短短的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随意穿着的T恤与短裤, 用下巴点了点睡衣, 问戚许道：“你给我准备的？”
戚许脸有些红, 她低着头点了点，又觉得给一个男人买睡衣实在是暧昧，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上次在长沙的时候看你都穿干净的运动服睡觉, 猜你应该没有睡衣, 我就买新睡衣的时候给你买了一套。”
“我确实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时现说完就瞥见戚许的脸更红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现在开始可以试着穿睡衣睡觉，谢谢你啦。”
“不、不用谢。”戚许微微抬起头, 小声说道, “反正、也是花你的钱买的。”
时现哑然失笑，拿过睡衣回卫生间换上。
灰色睡衣柔软的材质贴合着他宽阔的肩膀与紧实的腰身,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皮肤，锁骨的线条在灯光下像是被精心勾勒过, 清晰而硬朗。
几缕湿发搭在饱满的额头上，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更为突出。
时现弯唇一笑，戚许还挺会挑。
他伸手拿出手机对镜自拍了一张发给丁永嘉。
下一秒，丁永嘉的回复就砸了过来。
[大眼睛：雾草，你背叛了‘不穿睡衣必须裸睡’联盟，你退群吧。]
[大眼睛：大晚上给我发睡衣照，发什么烧，哥们纯正异性恋。]
时现笑得眯了眯眼。
[时现：戚许给我买的，是不是还挺符合我的气质。]
[大眼睛：滚呐！不符合！]
[大眼睛：等等。]
丁永嘉像是有了新发现似的。
[大眼睛：她不知道你有多怕热吗，穿这身长袖长裤也不怕把你热毛了。]
[大眼睛：她肯定没和你一起睡过觉，你夏天光是午睡都会起一脑瓜子汗。]
[大眼睛：！！！时现，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时现语塞，心烦意乱间直接息屏了手机走了出去。
戚许已经像上次自己一样在被子中间放了个枕头。
时现挑眉，却看到戚许拍了拍另一侧的床：“快睡吧，我放了枕头，你一半、我一半。”
这样就不会像上次在长沙那样挤到时现了。
呵，小学数学学的不错啊，挺会平均分呢。
时现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关灯上床后，一整天的舟车劳顿，戚许想着明天早上做什么早餐便也就着累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时现听到身边女孩传来均匀的呼吸后，还在想着丁永嘉给自己发的消息。
不用猜，明天场馆见面势必是一场让人窒息又躲不过的盘问。
他叹了口气，正发愁怎么应付丁永嘉时，却忽然听到身边戚许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戚许不常看恐怖片，今天陪时现看了半部恐怖片又没能把惊吓发泄出去，一直默默地忍着，于是便可怜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梦里环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背景音，戚许站在了那个废弃的小木屋里，连脚步都抬不动。
时现以为她不舒服，连忙抽掉了挡在他们中间也挡住了他视线的枕头。
戚许的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她知道那个恐怖的鬼影就要出现了，她本能地挣扎着。
做噩梦了？
时现想起今天在飞机上看恐怖片时故作镇静的戚许，忍不住有些无奈。
白天看她嘴那么硬，还真想不到当晚就做噩梦。
时现正准备从噩梦中叫醒她。
梦里，戚许急速地跑动着，而现实中的她则在半梦半醒间一侧身，紧紧地抓住了时现的手臂。
时现的手臂肌肉在长年累月的训练中练得非常好，犹如坚实的堡垒，粗壮且紧实。
只是时现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戚许却奇迹般地平复了呼吸，甚至一双手还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手臂上上下其手，从宽松的袖口直接伸了进去，与他的小臂肌肤相贴。
黑暗会放大每个人的感官，比如此刻。
时现本来就怕热，此刻又被戚许抱着手臂，后知后觉地只觉得更热。
他用另一只手扯了扯睡衣，早知道不穿这长袖长裤了。
戚许察觉到怀里手臂在动，十分没有安全感地又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好能抱得更紧。
时现见女孩在睡梦里都流露出的可怜样，摇头叹了口气，轻轻地把自己的袖口卷了起来露出小臂。
戚许的手立刻下意识地追随着小臂抱了上去。
算了算了，看在她是今天陪自己看恐怖片才被吓成这样的份上，给她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第二天戚许按照生物钟醒的时候，时现还没醒，毕竟昨晚他可是实打实地失眠很长时间。
戚许迷迷瞪瞪地一睁眼，就感觉到了自己怀里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
再定睛一看，戚许直接被吓醒了。
戚许想起昨夜自己好像做了噩梦，但是噩梦很快就终结了啊。
不过戚许的心忽地咯噔了一下。
噩梦终结的原因好像是梦到了一个中世纪骑士保护自己、而自己从背后抱着他坐在骏马上驰骋而去来着。
戚许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
所以，自己昨晚不会一整晚都抱着时现的小臂睡着的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时现，咽了一下口水。
时现的长袖睡衣的袖口被卷了起来，露出小臂。
其实露出小臂是一种很随性的事情，毕竟天热或是比赛的时候时现都直接穿短袖，但偏偏配上卷上去的袖口，有一种致命的张力。
不会也是自己卷上去的吧。
戚许看着他发达的手臂肌肉，力量感实在太让人安心，还真是穿衣有肉、脱衣更有肉啊。
难怪昨天那么快就不做恶梦了。
这样想着，不免庆幸起了还好时现没醒，连忙轻轻松开了手臂，起了床。
洗漱时，戚许都在机械地刷着牙，满脑子刚醒时看到的画面。
简单洗漱一番后，戚许从小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包好的饺子，直接下锅小火煎。
饺子底部煎脆之后，加水盖盖焖煮。
戚许正调着鸡蛋液，却发现时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什么时候醒的？”戚许有些心虚地问道。
其实在她松开自己的胳膊时，时现就已经醒了。
但他还是故意回答道：“刚刚，闻到香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时现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戚许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戚许转过身去不看时现，说道：“快起来洗漱吧，今天吃鸡蛋抱饺。”
“鸡蛋抱饺？”时现没听过这道菜。
戚许已经打开了锅盖，倒入调好味的鸡蛋液，说道：“就是用鸡蛋液打底勾芡汁的煎饺。”
时现若有所思地反问：“啊？那为什么说‘抱’？”
不说这个字还好，一旦把这个字单拎出来，戚许又不能控制地想起自己早上刚一睁开眼时看到的画面。
她现在对‘抱’这个字过敏。
时现看见背对着自己的戚许耳尖已经悄悄弥漫了粉红，也不再逗她，下床洗漱后顺便换掉那身差点没把他热死的睡衣。
吃饭时，时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道：“戚许，我今天晚上睡觉能不穿睡衣吗。”
说完，两个人具是一惊。
戚许差点被一颗煎饺呛到。
时现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穿我的干净运动服就挺好的，穿睡衣太热了。”
戚许的煎饺在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咽下，忍不住反问道：“热？”
时现点头：“我火气旺，容易出汗也容易热，昨天我就觉得热得不轻”
“啊！不要说了！”戚许的声音瞬间打断了时现要说的话，连时现都愣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戚许有情绪如此波澜的时刻呢。
戚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声音也回到了小小的状态：“嗯，随你的便，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
等时现去场馆训练的时候，戚许都没缓过劲儿来。
不会是昨天自己一直抱着时现给他抱热了吧，那他
那他没有热醒吧？
不然戚许觉得自己没脸再出现在时现面前了！这样想着，她给关傲雪发去了一条消息。
[七七：我不活了，我昨天晚上睡觉竟然抱着时现的手臂睡着的，感觉没脸见人了。]
远在另一个时区的关傲雪正在工位上摸鱼消消乐准备下班，她今天运气不好，只剩最后一颗体力，刚开局时，就收到了戚许的消息。
但在看清楚戚许消息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切掉了消消乐后台。
最后一颗体力算什么！
[坐地日氪八万元：雾草，后面呢，是不是挨焯了，细说怎么没脸见人了。]
[坐地日氪八万元：我去搜了一下时现的近照，那个肌肉，昨天吃挺好啊，大下午的搞得人心黄黄的。]
[七七：？？？]
[七七：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做噩梦了，然后就抱住了他的胳膊，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我反正醒了才知道，好丢人]
关傲雪感觉自己白浪费最后一颗体力了。
她忍着心底的不耐烦，回到。
[坐地日氪八万元：你这种耻度低的女人就该让时现用一只手把你的手腕狠狠地固定住，好好去去你的羞耻心。]
[坐地日氪八万元：小七！我废掉最后一颗体力不是想听这个的！我‘雷清水’懂不懂！]——
作者有话说：关傲雪，你是我的嘴替，我也雷清水！
所以这本会狠狠交通的！
第19章 卫冕圣勃莱德杯 “时现，相信自己”……
第十九章-卫冕圣勃莱德杯
不过关傲雪很快就调理好了。
她想起了现在戚许正在布达佩斯。
[坐地日氪八万元：按照时差, 你那边刚是早晨吧。]
[七七：嗯嗯。]
[坐地日氪八万元：那你还不去陪时现？世乒赛很重要的好不好。]
[七七：明天才开始比呢，我肯定去现场给他加油呀。]
[坐地日氪八万元：他这次比赛面对的压力肯定巨大，好好陪他。]
戚许看了关傲雪的信息，也陷入了沉默。
这半年的朝夕相处, 戚许是最明白时现面对的压力的人。
时现对乒乓球的爱非常赤诚, 甚至是休训日都会风雨无阻地去训练整整半天, 才舍得让自己喘息一个下午。
如果让戚许想一想时现有哪天没在打球, 戚许只能想起跨越半球赶飞机的昨天。
家中的透明展示柜里展示着时现从走上职业道路以来的冠军圣杯与金牌。
她有一次在家打扫卫生的时候, 非常认真地把这些金牌与圣杯的获奖年份看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时现有多传奇。
他年纪轻轻就走在了这一批乒乓球运动员的前面, 在二十出头这个年纪里担着别人根本担不住的责任, 为国家拿了数不胜数的冠军。
更别说作为一个对自己有野心、有要求的运动员, 时现自己也渴望胜利证明自己, 而不是成就别人。
男单比赛的几天，戚许场场都会看时现比赛，这次主办方没有批专门的内部观赛区给家属, 戚许便坐在内场前排。
在刚认识时现的时候, 戚许只觉得他像是不会输的天神，去看他比赛时，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时现一定会赢。
时现一直承受很多，大家也都像戚许一样‘理所当然’地默认他必须承受这些。
但很少有人在意时现其实也只有24岁, 更少有人知道时现为了担起中国男子乒乓球大梁而把24岁的年纪过成苦行僧。
决赛开始前, 戚许在现场默默地双手合十。
认识他的时间越久，戚许越希望他能赢, 不是因为‘理所当然’，而只是祈求老天爷不要辜负他。
旁边的球迷也是中国人面孔。
戚许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手幅，是时现的球迷。
“你也是时现的球迷吗？”戚许难得主动搭话。
女生听了戚许的话, 敏锐地捕捉到了‘也’字，连忙点头：“我是！你也是吗！”
就像是对上了暗号似的，女生从袋子里拿出自己做的世乒赛物料发给戚许：“咱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这个是毛巾手幅、这个是小卡、这个是徽章、这个是镭射贴纸、还有这个”
戚许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讷讷地接了过来：“谢、谢谢。”
“客气什么啊，今年世乒赛在这儿办，好多时针来不了，能来给时现加油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女孩用从袋子里拿出时现的应援头箍，自来熟地戴在了戚许的头上，“让我们一个人加油出三百人的气势好吗？好的！”
戚许任由女孩给自己戴上应援发箍后，摸了摸上面的时现字样，小声但坚定地说道：“好的！”
“你声音太小了！见到时现你不激动啊？”女孩示意她举起毛巾，随后大声地喊了起来，“时现！卫冕！”
“啊，激动、激动。”戚许被她带动着，也学着她的样子摇动起手中的毛巾：“时现，卫冕！”
“再大点声，替大洋彼岸没能来的时针喊出来啊，要让时现听到。”女孩看出戚许是内向慢热的女孩，便主动带着她，“你跟着我的节奏，我带你一起喊，不要害羞，反正就是要让时现听到我们在球台两边只站他！”
比赛开始。
时现今天的对手是中国队小将孟迩，说是小将，也不过只比时现小一岁。
孟迩这次状态不错，甚至在八强时爆冷战胜了一直打不过的丁永嘉。
开局，时现发球干净利落，凌厉的正手抽杀，似有千钧之力，球如闪电般划过球台，也让时现以11比5的比分先下一城。
女孩拽着戚许站了起来，拼命地摇动着手上的毛巾：“时现！加油！”
第二局开始前，女孩又自觉地收了声，认真遵守着观赛纪律。
第二局却局势不妙，开局就落后了三个小比分。
戚许轻轻拍了拍身边女孩的大腿，想让她放松，却被女孩一把抓住了手，她一边用力地捏着戚许的手，一边互相打气似的说道：“没事儿，你别紧张，我们都要相信时现，我们都要相信他，你紧张的话就捏紧我的手。”
时现比赛的时候很少分心去看观众席，他在擦汗的间隙微微闭眼调整了一下状态。
越是落后越要冷静。
最后硬是在落后三分的困境中连追三分，把分数扳平。
关键的局点，更是以一记刁钻的反手斜线球惊险拿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带着戚许再次站起来尽情释放。
第三局，11比7，时现再次拿下。
大比分3：0，似乎胜局已定。
戚许被调动起来，也难得很大声地说道：“时现！加油！”
时现正在场边喝着香蕉奶昔思考着最后一局的打法，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放松，他太清楚比赛这个东西不到最一秒都不算是分出胜负。
时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反而到了决胜局会想得更多。
他努力地摇摇头，想把杂念从大脑中赶出去，他只想心无旁骛地面对接下来的比赛，拿下每一分能把握住的球。
忽然，时现听到身后人群中传来一丝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向后看去。
却见戚许正戴着写有自己名字和Q版小人头的发箍，摇着毛巾为自己呐喊。
她什么时候混进自己的球迷会了，时现不禁哑然。
毛巾上只有六个字：时现，相信自己。
哨响，第四局开始。
孟迩拿出绝地反击的气势，开局一口气拿下了5分。
戚许的心微不可闻地沉了沉，身边的女孩的眼眶都忍不住红了，但两个女孩只是静默地互相握着手，互相缓解对方的紧张。
但时现仍然像第二局似的顽强地追上了比分，女孩的眼泪在松了一口时同时落下。
戚许伸手轻轻给她擦了擦泪，却看到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可爱的小梨涡，小声道：“我都不敢说话了，哎呀我就是特别情绪化特别上头，每次比赛的时候我都怕我说出的话变成毒奶。”
不知道是不是孟迩的心态已崩，后半局已经完全被时现带了节奏。
关键分，反手相持，时现的统治性能力。
女孩已经松开了戚许的手，示意她拿起毛巾：“准备准备！”
11比8锁定胜局，4比0夺冠，再次卫冕世乒赛男子单打冠军。
戚许站起来跟在人群中大声地为时现欢呼庆祝着。
时现也在场中朝四面八方挥手致意。
今天这场比赛打的漂亮也赢的漂亮，但戚许仍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碾压的比分下，并不是轻松的姿态。
或许只有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百分之一的艰辛吧。
比如戚许身边的女孩笑着泣不成声：“卫冕真好啊，我就说时现肯定肯定可以的，绝不会被打倒的。”
戚许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女孩擦泪，却看到时现已经拿着花跑了过来。
她看着身侧正在流泪的女孩，忽然壮着胆子大声地叫住了时现：“时现选手！夺冠快乐！可以、可以给我们一个签名吗。”
女孩立刻抬起了头，用力地拽了拽戚许的衣角：“这不是要签名的场合，别让时现为难。”
时现听到了戚许的话，抬头看向她时，却见她戴着自己的应援头箍，搂着一个同样带着应援头箍的女孩，朝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
而那女孩面带抱歉地看向自己，眼神里都是让人不可忽视的期望。
“可以。”时现说道。
女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时现之前在采访中说过希望球迷能够在比赛场上支持自己就好，尽量不要打扰其他人、也不要妨碍赛事。
时现见女孩还呆楞着，主动伸出了手：“签在哪儿？”
女孩连忙从脚边的袋子里翻出用来发放的明信片物料，找了一张照片和马克笔递给时现。
时现认真地给女孩签了一张名，又向戚许伸出了手，学着她刚刚眨眼的样子，说道：“你的呢？”
女孩知道戚许什么都没带，连忙又抽了一张明信片，连着马克笔给戚许：“呐，机不可失啊。”
戚许接过后乖乖地递给时现，时现签完名后，便就被记者叫走参加采访了。
女孩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她看着手上的签名照：“你太勇了姐妹！托你的福，我也有亲笔签名了呜呜呜，而且还是我看着他签的，我还跟他对视了。”
戚许也看着手上的明信片，好像是去年长沙比赛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时现赢球后单手握拳，眉眼间皆是少年意气。
“嘿嘿。”戚许只是腼腆地笑笑。
时现再次捧起圣勃莱德杯，站在属于领奖台上享受着飘落的金色雨。
戚许拿起手机悄悄定格这一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时现在看镜头。
旁边的女孩已经举起了单反：“多拍点照片，回去跟时针们分享。”
戚许闻言忍不住问道：“你喜欢时现多久了？”
“七年。”女孩想也不想地问道，“你呢？新粉吧？”
戚许小声地说道：“啊，对，新粉。”
女孩弯了弯唇：“新粉好呀，希望时现能有源源不断的新球迷，这才能说明时现越来越强，这才能说明我当年的眼光有多好，哼哼，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
告别女孩后，戚许也拿着女孩送的物料悄悄回了公寓。
她用手摩挲着时现的这张签名照，想起他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地享受乒乓球的模样。
戚许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打球时的那个时现。
她躺倒在床上，任由手中的签名明信片覆在脸上，原来这就是“球迷”的快乐啊。
一个笑意在唇边不自觉漾开。
戚许决定。
今天起，她要做时现的球迷——
作者有话说：七七开窍ing
第20章 香烤牛排与热红酒 和你在一起好有安全……
第二十章-香烤牛排与热红酒
比完赛后的第二天是圣诞节, 布达佩斯早就换好了圣诞装扮，街巷都弥漫着热葡萄酒和炉烤面包的香气。
沃洛斯马蒂广场圣诞集市就位于多瑙河畔，也一直被评为全球最美的圣诞集市。
夜幕降临，时现履行诺言, 躲开扎堆打牌的队友, 带着戚许悄悄溜到了这里。
说是夜幕, 但不算夜晚, 毕竟布达佩斯的冬季, 下午三点就开始天黑了。
集市上有不少匈牙利手工制品的摊位，时现看见一顶异国花样的仿毛皮帽子, 白绒绒的内里看着就十分暖和, 他忍不住拿起。
戚许扑哧一笑：“时现, 你竟然喜欢这种可”
下一秒, 帽子就被稳稳地戴在了自己头上。
戚许抬起眼睛，努力地看着头上那双属于时现的手，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啊？”
时现看着双目圆睁的女孩, 或许是因为戴了白绒帽子的缘故, 戚许的五官被衬得更加清秀。
黑色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别说，还挺可爱的, 时现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How much？”时现用蹩脚的英文问道。
对面的老板指着价格吊牌：“100。”
戚许登时就把帽子摘了下来, 匈牙利是欧洲国家，自然用的是欧元。
她心里飞速地换算一下汇率, 下意识就摘下了帽子。
但时现已经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100欧元递给了老板，回过头才看到戚许已经摘了帽子，又重新从她手里拿过, 替她戴好：“摘了干嘛？挺好看的。”
戚许任由时现给自己戴好帽子，小声说道：“太贵了嘛。”
“这才几个钱。”时现笑笑，“看来我的这位‘球迷’不是很了解我的商业价值啊。”
听到他打趣自己，戚许也微微低下了头，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粉色。
“真想不出来你竟然会跟陌生人搭话。”时现想起比赛结束时，戚许搂着自己的球迷向自己要签名的事儿，故意打趣道，“毕竟你跟我都一幅不熟的样子。”
闻言，戚许的脸也悄悄晕染出一片红晕，并且从脸颊到耳尖，这抹红晕迅速蔓延开，双眼慌忙地左顾右盼道：“她是你球迷啊，我看她支持你，才跟她说话的，一起给你加油嘛。”
集市人不少，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人群后缓慢地走着。
时现双手插在羽绒服外套的口袋里，刻意放缓步伐配合着戚许：“那还假装是我球迷，怎么？怕我球迷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吃醋啊。”
真实身份
戚许不禁下意识地反问道：“球迷也会吃醋啊？”
时现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会啊，哪儿都有很魔怔的粉丝的，运动员也不例外。”
戚许点点头，抿了抿嘴，小声说道：“那我不叫她们知道。”
时现听了戚许的话，哑然失笑道：“戚许，你是真的呆啊。”
戚许茫然地抬头，他怎么又笑话自己。
却见时现只是摇摇头：“我不喜欢那种粉丝，我希望我跟球迷是互相带来正能量的关系，不想弄饭圈那套。”
说完，时现还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假装去看另一侧的集市，补充道：“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什么老公啊、宝宝啊什么的，感觉很别扭，所以我也很少看微博。”
戚许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遇到的时现球迷明明那么喜欢时现，但是却不敢要签名了。
“时现，你看着性格挺好接近，但其实还蛮有边界感的。”戚许轻轻说道，“所以你的球迷也都很有边界感。”
时现伸手揉了揉后脑勺的短发，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以前还是有一些没边界感的，但是我私下场合不签名不合照不收礼物，线上也没注册什么社交平台账号，久而久之，那些魔怔粉丝得不到回应也走了，留下的都是真球迷，其实现在这样真挺好的。”
两个人在圣诞集市没逛多久便回去了。
戚许闻到了肉桂与热红酒的香气食指大动，却发现身旁的时现不为所动，这才再次被提醒时现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尝不出。
那这个圣诞岂不是太寡淡了。
好在现在的时间才不过下午五点，戚许当即在软件上定了个一个能做饭的民宿，又在集市的角落买了些新鲜的肉排，最后拎了一瓶红酒，带着时现打车办理了入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时现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为什么不回公寓。”
戚许进厨房展示了一下锅具：“拜托，公寓能有专门煎牛排的锅吗？”
看见她举着煎锅时的滑稽模样，时现忽然想笑：“别人是为了一碟醋包一碟饺子，你是为了一个锅订了一间房子。”
戚许打了个响指：“Bingo！”
“你去随便看会儿足球赛吧。”戚许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土豆去皮切窄滚刀块，西兰花切小朵。
煮好、捞出。
上好的牛排无需清洗，只需要用厨房纸吸干表面的血水，戚许简单地涂抹了一些基础调味料，最后抹匀橄榄油。
戚许在锅里倒入橄榄油预热，等油微微冒起热气的时候就可以放入牛排了，腌渍好的牛排，煎的秘诀就在于火候。
所以她寸步不离地守在牛排旁，认真地观察着牛排表面的焦化与上色。
“时现。”戚许忽然大声地叫了一声客厅正在捣鼓投影仪的时现，“牛排你喜欢吃几分熟？”
时现听到戚许叫自己，也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走到了厨房边，倚着门说道：“七分吧，带点juice口感最好吃。”
戚许不知道时现已经还站在自己身后没有离开，只是用铲子试了试牛排，过了十几秒后利落地关火。
再次开火后，戚许放入了刚刚煮好沥干的土豆与西兰花，还有洗干净的口蘑，就着牛排剩下的香油，用中火把这些蔬菜煎出香气。
最后就是摆盘送进已经提前预热好的烤箱，戚许还放了两三片小黄油，撒了些迷迭香。
戚许也没闲着，在这六分钟里争分夺秒地把切好的苹果、橙子、柠檬以及丁香与肉桂放进小奶锅里，最后开盖，倒入红酒。
热红酒一定不能煮沸，不然就没有红酒那一点独属于自己的酸涩酒气了，所以戚许全程开中火，冒着小泡泡就用搅一搅，酒香也被热气激发。
叮——
烤箱预设的时间到了，戚许打开烤箱，开始做着最后的摆盘。
馥郁浓香的红酒气息合着多汁的肉香，时现第一次觉得圣诞节是个特别的节日。
也许以后每次到了圣诞节，自己心里都会萦绕这一抹香气了。
戚许今天本来是披着发，为了方便做饭只是简单地扎了个低马尾，低头摆盘时，她腾出手轻轻向后挽了挽碎发，但碎发不受控制地再次滑下来。
戚许微微低过头，正在筛着红酒，打算不再理会这一缕碎发。
下一秒，忽然有双大手轻轻拢住自己的发尾。
戚许余光看到了时现正站在自己身后，一时之间也睁大了双眼：“啊？”
“我帮你扎起来。”时现认真地说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看戚许做饭时，她好像腾不出手来处理这缕发。
但时现用手指理顺戚许的发时，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不会给别人扎头发。
戚许已经煮好了红酒，可身后的时现还在小心翼翼地缠绕着皮筋，没有任何要收紧的意思，便知道时现并不会给女孩扎头发，更不会用皮筋。
她无奈地伸过了手，从时现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发尾与皮筋：“我自己来吧。”
戚许的指尖从自己的只见取走了皮筋，时现只得收回手，不知为何，总觉得指尖还传来着似有若无的温热触感。
不，不是温热，而是灼热。
戚许没察觉到时现的异样，扎好头发后指挥时现端着牛排进了客厅。
看清屏幕上内容时，戚许也忍不住扑哧一笑：“《恋爱假期》？你不是不喜欢看这种文艺爱情片吗。”
时现帮戚许在地毯上垫好坐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看豆瓣上推荐的圣诞片单，我也没看过啊。”
戚许悄悄问道：“能喝酒吗？”
时现点点头，举起酒杯碰了碰戚许的酒杯：“没有比赛了，可以小酌两杯。”
高脚杯相碰的瞬间，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圣诞节快乐。”
两个人坐在茶几边的地垫上，吃着牛排看着电影。
电影中的两个女孩感情受挫，干脆选择在一个圣诞假期交换了彼此的房子、车子，在异国各自开启新的生活。
[喝一杯吧。]
[好啊。]
卡梅隆与裘德相遇的那个夜晚，因为酒精的催化而无比浪漫。
时现也适时地举起了酒杯，学着电影里的台词，示意戚许：“喝一杯吧。”
戚许也举起酒杯回应：“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投影的映照，时现总觉得戚许的面色呈现出了一阵暖绯，于是问道：“你喝多了吗？”
戚许放下酒杯，揉了揉自己泛着热意的脸颊，声音都是含糊：“啊？没有吧，我可能？喝酒比较上脸？”
时现点点头，与戚许把杯子里最后小半杯红酒慢慢就着电影喝完。
“我们什么时候回公寓？”吃饱喝足看完电影的时现问着戚许。
却始终都听不到戚许的回答，时现回过头，这才看到酒劲后知后觉上来了的戚许正眯着眼倚在沙发上，连电影播完了都不知道。
“戚许，戚许？”时现轻轻拍了拍她。
戚许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她摆摆手说道：“时现，我们快回去了，我感觉自己有点晕。”
时现不觉得连坐在地垫上都要靠着沙发的戚许还有力气再回公寓，于是确认道：“现在回去？”
戚许感觉自己的头好似有千斤重，连点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只能重重的完成。
只是点完头后，她的头马上就沉沉地坠了下去。
时现一时情急，伸手托住了戚许的下巴，轻轻抬起了她的头。
而戚许感觉到一股外力迫使自己抬头，也微微睁开了眼，却正对上时现的眼。
这双眼，在比赛的时候看向对手总是锐利无比，可此刻看向自己时，戚许却只读到了关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时现身边时，有一种下意识的安心。
比如现在，喝醉了的戚许把全部重心都放在了时现托着自己下巴的那只小臂上，后来又干脆一把抱住了时现壮硕的小臂，明媚的笑容在脸上漾开：“和你在一起，真的好有安全感哦。”
时现无奈地伸出一只手在戚许面前晃了晃，比了个2：“戚许，这是几？”
戚许眨巴眨巴大眼睛：“这是4啊。”
看来真喝醉了。
只是，喝醉了，他们晚上还回队里吗？
时现忽然感觉自己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尤其戚许正抱着自己的胳膊又轻轻闭上了眼。
时现觉得自己也醉了，否则怎么会决定今夜不归队——
作者有话说：时现，你实在是太冒犯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