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诡异黑雾 留下来,和我融为一体
“是关兰。”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像是肯定,又放慢语速温柔地道。
“露露最重要的人是关兰。”
模糊的画面开始晃动,“我”的声音不再麻木, 隐隐多了一丝纠结和焦虑。
“露露最重要的人是”
陷入深度催眠的人,虽然意识清醒, 思考却会很迟钝。
“我”犹疑后,一字一顿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关。”
“止。”
“错了,重来。”
关兰的声音带了一丝冷意,下一刻又温和轻柔。
“露露最重要的人是关兰。”
而“我”冥顽不灵, 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治疗。
“露露最重要的人是”
“观止。”
模糊晃动的亮光忽然停住。
“露露,你终于醒了。”
画面消失, 鼻尖的血腥气回归,我有些想不起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冷风和雾气似乎融在了一起,厚重的雾气带来溺水的相近感,好在还有冷风送来一点氧气。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坐在湿漉的被子上的,被雾气浸泡的被子像柔软的沼泽,好像要拉着我下坠。
好安静, 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有些难受地站起来, 想将自己从无边的黑暗里划出。
可四面八方都是不可见光的黑雾,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
“你在哪儿?”
在我张口后雾气就挤了进来, 贴着舌面,压着舌根,当我想闭紧嘴巴时, 却发现做不到了。
这下连叫破喉咙都做不到了。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对艾佳馨的承诺,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去多久了,还来不来得及?
没完全消失的时间观念让我感到紧迫, 未知也让我恐惧。
祂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
我会被困死在这里吗?
死在奚蓉家她肯定得自责一辈子,能不能换个地方弄死我?
人类从古猿进化成直立猿,选择穿上衣服创造文明的那天开始,赤身就成为社会认知的耻辱。
裸死的名声不太好,主要是这是奚蓉家,而且就我现在心跳加快,因为氧气稀薄逐渐累加的快意
不敢想,司法机关过来给我分成几块做检查会得出什么结论。
我想叹气,但嘴难堪地张着,风和雾气流动似的在搅和。
人的口水应该是臭的吧?
被迫仰着头,我有些难受,包裹我的雾气冰凉,开始渗入我的皮肤。
一缕冷风贴着脖颈往下,吹过汗毛,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冷还是热。
我的感官似乎已经失调。
很诡异,这样浓稠的雾气里面,风依然能够呜咽着吹拂过我的皮肤,像把我那份一起哭上了。
恐慌?害怕?
我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害怕祂的反常可能给我带来伤害,还是害怕从此以后看不到祂。
明明我挺惜命的,却在此刻有算了吧的想法。
算了吧,就这样死去,与祂一起,或者说就这样死在充溢着祂的水雾里。
多让人郁闷,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脆弱。
应该是吓坏了吧?
我这样猜测。
不需要光线,也不需要看到,我都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头发湿答答地贴在脸颊上,别人是笑得合不拢嘴,我是合不拢嘴。
雾气的触感也很奇怪,它与风似乎密谋,不仅要将我淹没,还要将我拖拽进快意的海洋里。
黑暗原本是寂静无声的,却忽然响起祂的声音。
“露露,留下来。”
祂偏执疯狂的声音依然四面八方地向我袭来。
“留下来。”
“和我融为一体。”
“露露,想要露露。”
这不止3D环绕音了,声波一重叠一重,好像同时有无数个祂在说话一样。
用这么好听的嗓音说这么克系的话,真的很浪费啊!
再说了,祂还用想吗?
这不是正要着吗?
那些无处不在的雾气,如果不是祂的一部分,也不可能如有生命般灵活。
尽管不是第一次领教祂的能耐了,但不管多少次,祂在这方面都很有本事,另我甘拜下风。
不拜不行,祂这是降维打击和作弊,我一个普通人类哪里比得过?
站着受力更累,我很想就地躺下,只是周身被雾气笼罩包裹,想怎么做,已经由不得我了。
这些如潮水泛滥的触觉、听觉,将我差点捉住的记忆推远。
好在我硬是扛了过来,祂想做什么,我管也管不了,爽就行。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我和祂熟得不能更熟了,不然也不能勉强从这里面抽出一分精力来想事情。
说实话脑力体力活动同时进行,对我来说是有点累的。
记忆隐隐约约想起方才的画面,是关兰对我的催眠,而里面我唯一清晰记得的话只有——
“最重要的人是”
“观止。”
我很惊奇,在只记得声音的情况下,我是怎么确定是这两个字的?
在人名的应用上,这算得上是毫无瓜葛的两个字了。
作为词组,一般也是叹为观止什么的。
谁最重要的人是观止?
总不能是我吧?
但这既然是催眠的画面,总不可能是和我毫无关联的。
【观止。】
尽管同音不同字,我还是忽然想起那个让我耿耿于怀的名字,同我并列出现在许多条的机票明细里。
【关芷。】
我身边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分明和我亲密到多次同程,却无人认识的好友?
等等,新闻,手机。
我可以用手机去搜索事故新闻,看那位遇难司机的姓氏,或许能从中得到答案,即便不是,也能排除一个错误的方向。
心里的迫切,让我很想立刻从这场不由自主的情.事里脱身。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被祂附身吻去。
雾气是祂,冷风也是祂。
祂能亲吻我,我却无法触碰祂。
迫切、紧张、恐惧、焦虑复杂的情绪混作一堆,将我原本还算清明的脑袋搅拌成水泥。
“露露,我爱的露露。
“留下来。”
“和我在一起。”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祂的声音像是在旷野上发出的,一浪翻过一浪,裹挟着雾气将我淹没,溺在其中。
“留下来。”
“留下来吧。”
“露露,好想把你吃掉让我们融为一体。”
祂的笑声听起来已经不只是偏执了,听得我心惊胆战,在应付神经上席卷的狂澜时,还得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这种感觉就是又爽又怕,我像是走在钢丝线上,身上不带有任何防护装置,而终点迎接我的,还不知道是野兽大张的巨口,或是安全的休息点。
“好想吃掉露露。”
祂的声音从偏向尖锐的疯癫,忽然变成了温柔和缓的语气,我却半点不敢放松。
这情况已经不是疯不疯颠的问题了,我不想被一人两吃啊!
我在心里尖叫,很想提起防备,做出一点抵御行动,身体却早陷入柔软黏糊的快意泥沼里,软绵得使不上半点力气。
它放松得让我感觉自己才是疯了的那个。
到底能不能有点基本的警惕性啊?
面对身体的背叛,我又急又气,窝囊得不敢对祂有任何脾气,只能在眼泪又一次落下的时候抻直了脖子,嘴巴被堵着,只能含糊地发出呜咽声。
好累了,我甚至想,要是顺利脱身,祂结束一切以后,我能不能和艾佳馨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太舒服了真的会很累,精神上,身体上都挺疲乏的。
而且即便是现在,风仍不依不饶地进攻着,血水也刁钻地贴合着每条缝隙,
我想没骨气地和祂求饶,不管祂说什么我都愿意答应,但祂也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口舌依然被霸占着,风转移了目标,血色的水流却缠着发酸的舌根不放。
我能嗅闻感受的只有腥甜的血味,它占据了我嗅觉和味觉的全部。
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连快意也是漫无边际的,令人惧怕。
之前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的时候,我还考虑缓解一下青年人压抑的需求,现在我不仅不压抑,反而还释放得太多了。
多得我腿抖,实在撑不下去,全靠风给我撑着托着。
不是,必须要保持这种姿势继续下去吗?
祂不累我累啊!
风和水是不知道疲倦的,但我是人,我需要休息,就现在的状态,我担心一会儿连说话都费劲。
真的不会说话大舌头吗?
祂开始索要我的回答。
“露露,想要露露留下,永远留下。”
“露露愿意吗?愿意吗?愿意”
祂的提问被风和雾气模糊重叠成连绵不断的声浪。
当然是不愿意啊!
哪怕四周都是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我还是瞪着眼睛,“呜呜”着竭力发出一点声音。
“嗯?”
祂终于意识到我没办法说话了。
不是,这不是你的一部分吗?怎么能说忘就忘?
而且祂又是怎么做到都忘记血水的存在了,还不忘在最后搞点花活的?!
没了血色水流的堵塞,口水差点从我嘴里流出去,我犹豫了一下准备拿手擦,唇边的唾液就风干了
雾气那么湿重还能风干?!
算了,我在计较什么呢?
祂根本就不是遵守物质守恒定律的存在。
经过这几天,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早就碎成了渣渣,唯一欣慰的是省下来精神医院高昂的治疗费用,这不是一点半点。
在我看来,精神问题和慢性绝症和不死癌症区别不大,总之,不仅麻烦,还得烧钱。
现在我就只剩下麻烦了。
真省钱啊。
“咳咳。”
嘴巴终于又是我的了,刚刚被风灌了一口,嗓子太干,我刚咳了几声,就感觉有人扶住了我,轻拍我的后背。
“露露愿意留下来吗?”
祂疯癫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和期待。
我动了动唇。
“我——”
“叩叩叩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将我的话打断,我有点意外,原来外界的声音还能传进来。
“露露,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奚蓉焦急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血色的水流还严丝合缝地嵌着,甚至在听到关兰的声音时蠕动了一下。
我慌张地咽下声音和险些发出的甜腻声音。
雾气也终于蠕动着散开,我在余光里瞥见暗影退回我身后,祂又是衣冠整齐,长发白裙的模样,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毫不意外,舌头果然很酸,我像是刚刚学外语的时候,想回答却口齿不清,声音含混,适应了一下才重新和舌头熟悉起来。
“没事!我没问题。”
我想大声回应,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不理解,也没喊没叫,怎么就哑成这样了?
“真的没事吗?你可别逞强。”
“露露胳膊没伤着吧?头没磕到吧?你人还好吗?真的没事吗?怎么嗓子这么哑?是不是生病了?不会是烧糊涂了才摔了的吧?!”
奚蓉语气焦急,快言快语的几连问流畅自然。
而我刚被快意抚平的光滑大脑一时间解读不过来,在她又砰砰敲门的时候,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可怜的门。
我怎么感觉,门锁好像松动了一点?
“你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是不是又瞒着我?关兰都和我说你脚受伤了,你等着,我去拿钥匙,别逞强了!”
她好像急得快哭了,提到关兰的时候声音冷了几分,又很快被对我的担心冲淡。
祂在我身后,抱着半片布料都没有的我,裙摆下蔓生的血水融进我的身体就我现在这样能让人看到吗?
我赶紧回奚蓉的话,不顾嘶哑的声音,扯着嗓子拒绝她想进来帮忙的好意。
“没事!真没事!我在忙,刚睡醒!”
怪我当初太过逞强,以至于奚蓉根本不信我的话,铁了心要来看看。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确定你真的没事!”——
作者有话说:[可怜]其实还有一个半成品预收,等剩下的一半内容写完,准备精简重修一下,现在让大家先提前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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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是不是肥肥的!叉腰,我超厉害的!
《沦陷》
声音主播&白富美总监(年上)
地位差|追爱火葬场|女同性因爱生恨|上位者低头
*
作为万恶老钱人,白敷从出生起就不缺钱,却在失眠的时候,刷到了一个声音主播。
贫穷小白花,学生党,靠直播打赏支撑爱好。
这种人设太大众了,要不是主播的声音足够权威,她也不会反手就是一个嘉年华,并留下一句。
“妈咪!”
好在她的下属不会知道,白天训斥她们的御姐总监,会面不改色地在网上喊一个女大学生“妈咪”。
失眠的白总监习惯了伴着“落华”的歌声入睡,她也从不吝啬地狂撒豪礼,榜一的位置固若金汤。
好听又戳耳的声音太难得,关键还能治愈失眠。
白总监生怕小主播放弃这行,每天都得确定对方明天是否还会直播,得到确认的回答就立刻爆金币。
时日渐久,她有了小主播的私联方式,但也仅止于此。
直到小主播变成了大主播,走上平台红毯的当夜,给作为榜一的她发来了一条特殊链接。
*
应用成人但合法,链接只是为了方便异地情侣的互动。
白敷怀着莫名的心思,慎重地点开链接。
语音邀请弹出,她倒毫不犹豫地接受。
落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权威,婉转的音符里暧昧升腾。
水声渐隐,最后落华哑着声对她道谢。
“谢谢福福宝宝,你做得很好,妈咪很满意。”
不知道是奖励了谁。
白敷心绪复杂,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句话。
你对别的富婆粉丝,也是这样的?
她别扭的疑问,得到落华态度并不分明的回答。
“谢谢宝宝,这是榜一专供哦~”
白敷久违地失眠了,乱糟糟的情绪里,她唯一庆幸的是——
自开播以来,她是落华唯一的榜一。
*
落华从小胆大,从她当声音主播敢用真名上阵就知道了。
当然她最胆大的,还是在对榜一福福一无所知的情急下,借着酒意,在人生高光后,发去可能身败名裂的链接。
她和福福素未谋面,对方却帮了她很多。
直播间PK,即将面临惩罚时,是福福帮了她,随口一提的烦恼被对方三言两语理清解决
落华不可避免地对福福产生了好感。
……未完待续
*
她们在名为爱情的泥沼里,自愿沦陷。
第52章 玩得开心 少操没用的心,多操喜欢的.……
确认什么?
这让奚蓉看见还了得?!
等她打开门我也差不多可以直接原地紫砂了。
不带复活甲的那种。
乱成这样了, 祂还要贴着我的耳朵,幽幽吐气。
冷风拂过,祂说:“好湿。”
我本来浑身热气就往脑袋走, 现在像熟了的虾似的,瞬间爆红。
按照这个效率, 我作为素人出道应该很快就能火。
毕竟最近我总是一炮而红谐音梗扣钱,还好我恶俗,根本不介意。
人只要下限够低的时候就下限够低,一些废话文学。
不过我下限再低, 也没低到给好友现场直播限制级电影的想法。
于是我铆足劲用力吸了口气,结果是差点被流连忘返的血水激得发大水。
这口气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哽住了, 差点给我憋得呛咳。
再出口也不是我想象里中气十足的声音了,还带着余韵未平的泪意。
“你进来添什么乱!我在换衣服,还没穿好呢!”
不像呵斥制止,像撒娇。
完了,我捂住脸,感觉自己现在很无助。
我和奚蓉平时相处根本不是这一挂的, 她真的不会被吓到吗?
让我意外的是, 奚蓉本来急得恨不得把门拍碎, 得了这句话以后沉默好半会儿,犹豫地问:“露露”
雾气散开, 风卷着她的声音送到我耳边。
“好好准备约会,一会儿一定要玩得开心啊。”
说到后面奚蓉的语气很复杂,声音也很轻, 不知道风是怎样将近似叹息的末句传达得这样清晰的。
我感觉她不对劲,很不对劲,她不能以为我要和艾佳馨谈上吧?!
虽然、虽然我和祂待在一起需要担心小命不保, 但是我们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一起,在这些被迫的深切了解里,我早已对祂建立起依赖情绪。
肯定算不上爱情,只不过大概也有些类似的心情吧?
如果说谈,听起来荒诞,但我感觉如影随形的祂,竟有些像是我不为人知的恋人。
我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去看祂的脸,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或者盼着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只是我也知道,祂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可能猜到我心里的想法。
可我才望见祂的脸,祂就对我说。
“爱你,我爱、露露,最爱露露,只爱露露。”
大约是捕捉到我的犹疑和迷茫,祂不仅让我知道祂的爱,还为这份心情叠加重重砝码,以万分坚定又轻柔深情的语气同我告白。
接着祂俯身来啄我的唇。
似是要为自己的话添加更多的可信度。
祂这份不知为何而起的情意,沉甸甸地压着我的心,将每个想开口提出的疑问都镇压于我的舌头底下,难以向祂开口哪怕半个字的质疑。
为什么爱我?
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这样坚定地同我说“爱”?
可这些疑问太尖锐太刺耳,面对祂深厚浓重的心意,我明明一无所知,仍生出自残形愧的想法。
不过这点愧疚很快就被作乱的冰冷水流冲淡,我咬着牙将声音咽下,伏倒在祂怀中,自怀抱里落下的水声竟已淅沥。
我眼睁睁看着黑影从祂的白裙下探出,将那滩水吞食殆尽,更看见祂唇角为此上扬,神态餍足。
祂真的不是什么植物,或者必须仰赖水生存的精灵妖怪吗?
不过就算要水,也犯不着一定要这种水吧?!
半天不见我吱声,奚蓉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颇有几分小心地又敲了敲门,这次很轻柔,半点不像她的作风。
奚蓉连问询声都柔了,“露露,你先忙,一会儿出门要我送你吗?还是你要打车?不介意的话,我和若安都有空送你的。”
早说了,她对我就像带崽的老母鸡,事事操心,恨不得把我栓腰上免得出了意外。
明明我都三十七了,奚蓉还像我们七岁那会儿一样。
那时候我让人欺负了以后,她不仅把闹事的揍了一顿,将周围的小孩警告了一圈,还不厌其烦地叮嘱我别一个人待着,到哪都要记得带上她。
奚蓉说,有她在,谁都得捧着我。
可惜我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在情感上还有点迟钝,有时候被人针对了都不知道,往往是她事后给我找了场子,反反复复,时间久了以后奚蓉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选择向我投降,与其等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欺负,倒不如她盯着,看谁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对我使那些欺负人的小花招。
往事太美,我趴在祂圆润美丽的肩头,手下意识摩挲起祂精致的锁骨。
目光在层层迭起的浪潮里失焦,我的视线还糊着,听到奚蓉这语气,不由得就想起这些回忆。
旧时光安逸温柔,可我哪里还是七岁的时候?
“行,出门的事一会儿再说,我还没弄好呢!”
现在我就连回她都得偷偷清一下嗓子,好叫那些暧昧沙哑的泣音能被遮掩,也不敢多说几个字,生怕不小心露馅。
更何况这种欺负,她也没法替我打抱不平。
再说了,就算奚蓉想打,她也打不过啊。
天生大力对上灵异鬼怪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该出现的东西。
“药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要有问题的话,一会儿记得一定要把药膏擦上,喷雾喷一下,别给整严重了”
奚蓉明明想走,不知道为什么又絮叨起来,她说着说着怅然起来。
“我知道以后会有人专门替你操心这些,但是、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毕竟”
血色的水流讨足了好处,心满意足地退出离开,只有我还陷在失神里,高高地仰着头,像被掐了脖的大鹅,就差翻白眼了。
我不知道是自己短暂地失去听力,还是奚蓉刚刚没在说话,眼前片刻的黑暗过后,我就听到她说。
“露露要好好的,一定、一定要幸福,要有双倍的幸福。”
一阵恍惚,她上次这么说还是我住院的时候,那会儿她在我醒来后,不知道是提醒她自己,还是劝告安慰我,总是反反复复地说这句话。
【露露要好好的,一定、一定要幸福,你得有双份的幸福。】
这样说完她总是要哭的,虽然每次哭都会背着我,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真是的,让她这样整得我也想哭了,尤其还是事后这么脆弱的时候。
“呜。”我没忍住,我没出息,我真的哭了。
什么是幸福呢?我其实不太懂得。
像我现在这样,不缺钱,不缺朋友,不缺陪伴,还不算幸福吗?
只要不得精神病,就不需要像无头虾一样盲目地求医问药,并为此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我又不是奢侈做派,母亲们留下的钱足够我花用一辈子了。
当然,前提是通货膨胀不要太过分,不然我只能老当益壮再入职场了。
我不明白奚蓉为什么每次都要强调双倍、双份这样的词,就好像我还得捎带上谁的份一样。
祂轻轻地吻我的额头,那颗温柔的吻很快到了眉心,又顺着鼻梁落在唇上。
“是啊露露要幸福。”
祂也这样低声对我说道,而后将我抱到干净的床上,动作轻柔小心,就好像我是会被轻易惊走的蝶,又或者易碎的薄瓷。
我瞥见祂脸上的疯狂消散无踪,神情里的痴态不再,似怅似惘,犹在恍惚,叹息就从祂艳丽如血的唇畔溢出。
“对不起。”
祂温柔地对我说道。
而后室内重归光明,临近中午的阳光亮得有些刺眼。
我失落地回望,身后空无一人。
于是,我又低头去看我的影。
好在祂仍在影子里,长发垂落,偶有微风吹拂,见我看来,便止住撩发轻绕指尖的动作。
“看看未相识,脉脉不得语。”我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手机振动,我呆呆地循声看去,直到提示消息接连弹出好几条,我的视线才重新凝聚,手指划开,进入聊天页面。
【艾佳馨:辛姐姐准备好了吗?】
【艾佳馨:姐姐今天是不是有事情要忙啊?改天也可以的,我这边随时都方便,姐姐不用为了这顿饭,硬是挤出时间来啊。】
眼睛眨了几次,我将她的话在脑子里反复滚了几次才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我明明是准备推掉的,只是看了眼时间,我才发现,本以为漫长煎熬的情事,原来只过了二十分钟。
可见影子在时间管理和利用上发挥到了极致,让祂当领导,员工估计就没有工作不饱和的机会。
短短二十分钟,充实,太充实了。
我回复了艾佳馨的消息,告诉她会准时抵达约定餐厅。
时间确实来得及,但我身上的酸软疲惫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不过我还记得,中学时代跑八百最累的不是当天,而是第二天。
为了明天能躺平,我决定硬是抬起软绵胜面条的腿,给自己搬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热水很解乏,身上的血腥气被清水冲淡,被沐浴露的香气遮盖。
我有些不想离开了,甚至想泡个澡。
不过时间紧迫,没空让我享受,我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念头,随便挑了一身衣服。
等我准备就绪,也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我刚打开门,就猝不及防地看到奚蓉表情复杂的脸。
她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以更加复杂的神情和震惊错愕的语气问我。
“你不是挑了半天吗?结果你就穿这个?!”
我看了一遍自己的穿搭,确认十分得体。
“不然嘞?”我皱眉,我疑惑。
“噗。”
恍惚听见一声轻笑,我下意识去看影子,果然看到祂以手掩唇。
奚蓉也随着我的目光望过去——
作者有话说:[害羞]阴间时间,阴间更新。
社畜明天又要鼠了。
第53章 插足 三人行,真的不行!
“怎么了?地上有花还是长钱了?”奚蓉疑惑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 “没事,我抽风,正常的。”
奚蓉了然地点点头, “那确实。”
我:???
“所以你捯饬半天,就整出来嗯, 这样的打扮?”
奚蓉捏着我肩头的布料提起来一点,不可思议地问我。
“那咋啦?”我模仿她的语气,反问道。
“你——”奚蓉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抬头纹都有了。
我提醒她,“哎!抬头纹。”
奚蓉提了一半的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快速干瘪。
不知道她为啥又对我翻白眼, 还伸手戳我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你,你你——”
我不解,只感觉莫名其妙,她今天就怪怪的,比需要做掩饰的我还奇怪。
“你干嘛!”虽然什么也不知道, 但我选择先发制人。
至于奚蓉, 她眼神复杂, 沉默地看我几秒,欲言又止, 最后拉着我就要往客房隔壁她的卧室走。
“哎!不是,你拉我去你房间干嘛?!”
我的两条腿还在发软发酸,让奚蓉这么一拽, 整个人险些趴地上去,还是她眼疾手快地给我捞了回来。
“蓉蓉你这个混账!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没留意到方才影子的长发忽然飞起, 裙摆下的暗影们也蠢蠢欲动。
奚蓉没想到今天我的核心力量会如此薄弱,她早拿捏好和我相处的分寸和力度,恐怕也没想过我能像个纸片人一样,一碰就飞。
面对我的过激反应,奚蓉着急了。
“关兰说的没错啊,你腿真受伤了?!还疼不疼?真的能走得动吗?”
“你别出门了,得好好养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别脑袋一热就什么都敢干,这又不是年轻那会儿了——”
她一边说就一边蹲下来看我的脚,那眉头能拧出山路十八弯来。
我心里有鬼,噢,这还有点一语双关呢,怪幽默的。
总之,我也赶紧低头认真端详,比奚蓉看得都要仔细小心,生怕露了破绽。
毕竟我脖子上的吻痕经过几次抓挠,还是没能成功转职蚊子包。
好在奚蓉没有多想,不然我没出门,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偷个情,要是让她误会我和张若安有什么,那真就烂泥巴掉□□——说不清了。
虽然我不聪明,很多时候也有些迟钝,但她两古怪暧昧又介于友人和爱情之间的氛围,哪怕是我一个没谈过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要冒不冒的粉红泡泡。
我可不能从中插一脚,人家好端端地在暧昧期拉扯,掺和进一个我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三人行,真的不行!
混乱的关系另人敬而远之,甚至不敬。
一到紧张的时候,我就很容易放飞思维,根本猜不到自己会想什么,比如我竟然会在这时候想到关兰。
不是,这时候这么会想到关兰呢?
脑海里闪过一个记忆碎片,看上去很年轻的关兰脸上竟然沾了血,笑得绚烂却让人心底发寒,还有些稚气的声音甜腻黏糊。
“是的呢,姐姐对我特别好,我小时候还闹着,长大了以后要做姐姐的妻子呢~”
“等我长大了,也要找像辛露姐姐这样的女朋友。”
好莫名其妙的联想,我感觉头有点晕,撑了一下脑袋,地面上的影子犹豫片刻,淡淡的影子落在我的太阳穴上。
清风吹拂,好像有人给我按了两下太阳穴,我从那种眩晕感里缓过来,奚蓉也已经检查完了。
“露露你,你是不是给自己揉的时候太使劲了?”奚蓉的表情又复杂了。
我注意到自己脚踝上红肿的指印,忽然想起先前被祂提着脚,嗯有点激烈,怪不得不知道疼。
当一个人感知过载的时候,自然只会对占据大部分的那一种感觉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很想做点什么掩饰尴尬,但是奚蓉对我太了解了,我要是这时候做那些小动作,搞不好就让她猜到我可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没人,只有飘,但是一个人嘛,如果身体柔韧性够好,好像也是能做出这种高难度的diy动作。
我不想让奚蓉觉得我私底下是需求很旺盛的那种人。
这世上当然没什么需求耻辱,但是我总觉得这是非常私人、非常隐秘的事情。
而且社会百态,人也是各种各样的,有开放的人,就有保守的人,有喜欢参与混乱派对的人,就有追求纯粹爱情和身体关系的人。
不巧,我正是保守派,多于两个人的关系,我是接受不了的。
奚蓉和我志同道合,我两一样要脸,从小到大最忌讳的就是上学在半开放的厕所遇到熟人,就算是我和她这样的关系,迫不得已排上了,为了避免尴尬,我们都会默契地扭过脸。
她要是猜到了也不会跟我说,只会默默地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以前瞒得真好,装得可真像啊’的眼神看我,然后开始网络搜索,为她亲爱的发小兼好友我,寻找最佳厨具。
没意外的话,奚蓉还会以惊喜的方式匿名寄送给我,再附带教学影片和安全注意事项。
唉,就算一个人,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嘛。
我背着奚蓉偷偷看过,什么清洁啊,姿势啊,趁手的工具啊,包括指法以及如何避免受伤,青年百科里面都有的,还是太全面了点。
不过,我总感觉奚蓉应该也看过。
毕竟这书人手一本,成年那天免费发放的,还附带公益讲座,不过我实在没这个脸,不仅坐在最后一排,而且坚持不到最后就跑路了。
我没想过,奚蓉真的干过这种事,而且接收邮寄包裹的人还不是我,但最后用到了我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好在我想不起来,她也没想过我还能过上这种夜夜笙歌的日子。
奚蓉拿来喷雾给我的脚踝喷上,还试图帮我揉揉,我看着影子裙摆下不安游动的黑影,打了个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脚。
实在是做怕了,什么人禁得起这种强度的生活。
“哎呀,你就是太操心了,我脚早好了,就是嗯,扭到了,你也看到了,我、我揉的时候不小心太用力了。”
我实在心虚,怕多说多错,提了一下就想略过这个事。
奚蓉很不放心,她现在不仅非得亲自送我去,还一直念叨着。
“你都这样了,就别去了,吃顿饭而已,没了你她难道就不吃饭了吗?”
她硬是要扶着我,把我当八十老奶一样对待,一心给我当拐杖。
“唉。”我叹了口气,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胳膊,“蓉蓉啊~”
奚蓉顿觉不对,警惕地瞪了我一眼,“你都这样了,还耍宝呢?小心我——”
她目光落到我红肿的脚踝上,终究没舍得说什么重话。
我心里很虚,没什么底气,全靠硬撑。
“哎呀,乖孩子,谢谢你扶奶奶过马路,等奶奶到了地方,就给你买糖果吃。”
就算是挨锤,我也一定要说完这段欠揍的话。
这样奚蓉气急败坏之下就不会多想了。
我必须给这个事上双重保险。
她看上去实在很想踩我一脚,但她忍住了。
忍耐是忍人最良好的品格,我想到网上的段子,有些想给她推荐一些能展示财力,并且磨炼心志的好办法。
比如养个边牧,养个金毛,再养个哈士奇,最后养个比格。
要是奚蓉想要猫狗双全,还能养个奶牛猫。
不提娱乐段子的效果是否真实,有了这些毛茸茸,奚蓉这辈子应该就不会寂寞了。
哪怕她和张若安没成,应该也没什么能击垮她了。
奚蓉果然能忍,我都这样了,她顾及我的“伤”,硬是忍气吞声没说什么,让我都不好意思再说啥了。
等她给我送到了地方,餐厅隔壁还真有家零食店,五颜六色的糖果摆满分隔的玻璃橱窗,像是缤纷浪漫的童真幻想。
我没想到下车的时候脚一软,是守在餐厅门口,看起来等候已久的艾佳馨冲过来给我扶住的。
她很礼貌,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只是抓着我的胳膊以免我摔倒而已。
一阵风吹过,我的后背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危机感浮上心头,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于是我第一时间低头去看影子,祂那里果然刮了大风,还是飓风,那头柔顺的长发被吹得不像样,祂整体向我这里走近了几步,又因为我的注视停住了。
有些像玩“一二三木头人”啊,我在心里想到。
奚蓉也匆忙开了车门就跑过来,“露露你没事吧?”
看看奚蓉,再看看好心的新朋友艾佳馨,地上还有影子收回迈出的脚抱臂旁观。
我感觉自己老是陷入一种奇怪的境地,像是修罗场。
天地良心啊,我这样老实本分的人,为什么总要遭遇这些?!
手机振动了两下,我如蒙大赦拿了起来,就看到消息同时弹出两条。
一条来自关兰,一条来自张若安。
【关兰:等我回去了,就只有我给露露的惊喜吗?】
我不傻,我看得懂,关兰的意思是问我有没有给她准备惊喜。
非常惊喜的是,没有。
Game over.
【张若安:露露是出门了吗?刚刚奚蓉说你脚伤到了不舒服,我去药店给你买了药酒,你们是去医院了吗?】
实际上我不仅没去医院,还要跟小姑娘约会吃饭。
最完蛋的是,奚蓉你和人搞暧昧,想谈恋爱,人都住进来了,你出门都不吱一声的吗?
你这样,我要怎么给你圆啊!
我放下手机,想假装看不见,然后就对上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一个没有眼睛的在地上也盯着我呢——
作者有话说:[害羞]今天标题党,嘿嘿!
露露不接受,但关兰很接受,如果可以她其实想姐姐嫂子两个都。
俺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今天状态太好啦,预告一下,明天有点搞笑!是难得的轻松日常~
继续给预收求收藏,今天轮到哪本了呢?
不如就——
《为拯救限制文病美女主又战损了》
书名可能改成《为病弱师姐单挑修真界[穿书]》,也可能改成《拯救病美人炉鼎师姐》,《成为限制文女主的人渣师妹》
正式文案:
裴翎穿进一本披着修真皮的限制级小说里。
正掩面咳血的温柔美人是她师姐,因为自己遭人暗算,同师姐有了肌肤之亲…
致使师姐失了元阴,极品炉鼎体质暴露。
如今大半个修真界都为此沸腾,无人能抵挡无视桎梏境界大增的诱惑。
今后师姐会遭遇各方争抢,先是问道宗表面光风霁月的掌门师徒、剑音阁修炼无情道的严霜刃、合欢宗宗主虞妙音,妖族公主、魔界长老……
再往后更是会卷入几位早已隐世的大能母女、姐妹、仇敌的爱恨情仇中。
现在剧情才开始,还没到最无可挽回的地步,心怀愧疚的裴翎不顾自己浑身是伤,强撑着背起师姐。
身上的疼痛都不及内心的自责痛苦,裴翎不敢让师姐看到自己的泪,她哽咽着保证。
“师姐放心,纵是拼了这条命,裴翎也会护你周全。”
【女主别信!这是人渣师妹裴翎!她会对你始乱终弃还把你送到别人床上啊啊啊啊!】
看见弹幕剧透的孟祈玉咳血轻笑,虚弱美丽。
“好啊,那就有劳师妹了。”
*
觊觎者众,修为不高的裴翎总是身负重伤。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强撑着护住师姐。
孟祈玉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后来为之动容。
她怎么能这样误会她照看长大的孩子?
小师妹同那自称弹幕的存在所说的裴翎,分明没有半点相同。
她认识的裴翎,坚强,温柔,富有责任心。
哪怕山穷水尽也未曾想过还有另一条捷径可走。
温柔病弱的孟祈玉衣衫半褪,眸光潋滟,轻言软语。
“若是师妹败了,再无人能像师妹这样护着我了。”
“要想解除当下困境,还得有劳师妹了。”
此后再一再二……
裴翎成了修真界战力第一。
#经常战损的坚强小裴一心保护病美人师姐。
#两个温柔的人总是坚定选择对方、互相信任的30w小故事。
#He大团圆结局。
文案已于2025.3.20截图留证
第54章 吃瓜者众 不知天地为何物
救命!要不然我还是回关兰或者张若安吧。
我很想重新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但是放都放下了,在跟她们对视完再拿起手机,真的很欲盖弥彰啊。
迎着两人一飘的期待, 我感觉嘴唇都在用力,之前发酸的舌根更酸了, 黏在口腔里不想动弹半点。
我脑子不至于缺根弦缺到这份上,但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
还好肚子争气,在我不知所措的尴尬沉默里,它响亮地叫了一声,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路人。
好像更丢脸了。
我捂住脸,不太想活了。
人, 你难道就这样该死,非得选择一种方式社会性死亡吗?
看出我的窘迫,不管是奚蓉还是艾佳馨,她们都很默契地替我转移话题。
“露露,你这个、嗯,你不是说要给我买糖果吗?”奚蓉总是很会替人尴尬, 她慌到口不择言, 自愿降辈给我当孙女了。
原来她不愿意让我叫她奚妈妈, 是因为她想让我当她祖宗。
那很好了,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就算她现在这样做是为了我,但看在我们伟大的友谊上,我一定会尽情嘲笑她的。
艾佳馨和我还不熟, 但这小姑娘一直都贴心,她主动把这个尴尬事揽了过去。
“啊,辛姐姐, 我好饿,刚刚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你们没听到吧?”
她笑得甜美,表情还有恰到好处的尴尬,不去进修演绎速成班实在太可惜了,这样登峰造极又自然的演技,完全可以担任导师了。
看来在演戏这方面,我还有得学,目前我的水平,还只够糊弄奚蓉。
艾佳馨太体贴了,我有点幻视之前公司那位领导放屁她认领的马屁精同事,也不得不回想起那个尴尬附和的场景。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一言难尽,不过,总归尴尬的人不是我了。
奚蓉的表情又复杂又欣慰,她那脸像整了好几个调色盘,五彩缤纷的,不去给甲方做方案可惜了。
想要啥色沾啥色,啥都不缺,就缺色。
那好像不行,奚蓉最近遇上的甲方,要的不是七彩斑斓的黑,也不是耀眼绚烂的白,而是就图她的色,还不如出上十几个方案最后要第一版。
我相信艾佳馨也看到了,现在我们三个人表情都很丰富,站在餐厅门口,就像免费的脸谱艺术表演,替餐厅给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吸引注意。
已经有人停下来偷摸往这边看了,可能是想看三根除了表情变化,其它都一动不动的柱子是在干什么。
尤其我还维持着下车门时差点摔了的金鸡独立动作,而艾佳馨扶着我,奚蓉走近了往我们这探头,三个人像在演出一场默剧。
幽默的默。
我在余光里看到原本情绪不太好的影子,现在看好戏似的,就差搬个板凳,再拿把瓜子了。
救命,我还没进军娱乐圈,这就要开始表演了吗?
这场地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作为新人的第一场路演,这里围观的观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眼看着不少人故作不经意地逗留或者经过,我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一个演员,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开始表演,再不济也能呼叫安保人员。
可惜这里不是我的舞台,我也没有出道的想法。
我咽了口口水,战术性地向奚蓉靠近,偷偷将手背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尴尬而礼貌地对艾佳馨笑了笑。
“抱歉,我好像来晚了,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只要我不尴尬,就不会成为别人的热闹。
艾佳馨和奚蓉自然也感受到刚刚尴尬的氛围。
奚蓉早就被社会磨炼成老油子,保持着关切的表情继续道:“露露你还好吧?我就说你脚上的伤还没好吧,要不要我一起扶你进去。”
旁边的艾佳馨年纪虽然小,却反应很快,立刻担忧地问我。
“辛姐姐受伤了吗?虽然姐姐愿意陪我一起吃饭很让我开心,但是脚受伤了的话,还是养生最重要。”
“姐姐一个人走真的没关系吗?我和——”
她看了眼奚蓉,像是才看到一样,礼貌友善地点了点头,“我和这位姐姐可以一起扶你进去呀。”
小孩子顺杆上爬的速度就是快,才这么会儿时间,已经从辛姐姐到姐姐了。
这情商,这能耐。
我暗自佩服,然后默默将视线移向影子。
像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看祂一样,祂瞥了我一眼,将垂在身前的长发往后一甩,抱着胳膊背过身了。
祂看上去像是不太在意的模样,微风却让祂的发丝轻轻扬起,轻快惬意。
还蛮好懂的,我心里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我不可能让自己的目光在祂身上停留太久,毕竟“路过”的群众还在路过,我看到有个人提着一篮子菜走过来,又走过去。
怎么了?觉得我们三个人,三足鼎立,有复杂的情感纠葛吗?
那不可能的,她们今天必须失望。
奚蓉不知道干嘛,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从她眼里看出一点调侃的意思。
不是,我和艾佳馨年纪差那么多呢?
奚蓉想啥呢,我怎么可能老牛吃嫩草?!
年龄差可以有,但我和艾佳馨起码差了十五六岁吧?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光知道艾佳馨今年大三,还不知道她具体多少岁,毕竟这种事正常也不会问,不过大致范围是知道的,早恋早孕的话,我都能生个她了。
我真没打算和这么小的妹妹谈恋爱啊!她叫我姨都够了!
冤枉啊清汤大姥姥!
我从眼神里透露出这个信息,奚蓉半信半疑地皱眉看了我一眼。
作为相识多年的好友,她竟然怀疑我的人品?!
也许是看到我因为谴责和难以置信瞪大的眼睛,奚蓉终于收回怀疑,她清了清嗓子对艾佳馨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露露的发小,我叫奚蓉,我和她好朋友,很清白的那种。”
奚蓉你介绍归介绍,你加上后面那句干什么?整得好像我和艾佳馨就有什么一样。
艾佳馨也没想到奚蓉会这样说,我看见她脸上礼貌的微笑停滞一瞬,黑沉的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嘴角上扬,连笑容都更真切了。
“奚蓉姐姐好,我是艾佳馨,辛姐姐的新朋友,就住在附近的栖云山庄。”
不是,艾佳馨这反应也不对啊,现在人自报家门,有必要连住哪都报出来吗?
我总感觉这个展开不是很正常,但奚蓉和艾佳馨她俩就这样聊了起来,一个赛一个的礼貌友好,甚至像是在竞赛。
不至于吧?现在这么卷了吗?
还是说她们看对眼了,想背着我交朋友?
我看眼奚蓉,又看眼艾佳馨,觉着也行吧,反正奚蓉喜欢张若安,她俩不会谈上。
那就不存在道德问题了。
我打算为她们让出空间,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个动作惊醒了沉浸在行为表演艺术,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两人。
她们一左一右伸手要来拉我,而影子的阵地从地上换到了车身反光上。
我看见银色的车漆上,祂勾起猩红的唇,黑发如流水顺着惨白的脖子流下,淌成黑白的水墨画,在日光下晃眼明亮。
简直是恃美行凶,被这美貌一冲击,我心里那点因为祂看好戏态度升起的莫名不满立刻被压了下去。
无奈地看了眼影子,碍于围观群众太多,我也不好长久地将目光停留在祂身上,必须及时处理好那两个不知道在较什么劲的人。
两个代沟能比代购的飞行里程还要远的人,竟然就着“我家做什么”,“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聊了起来。
我看她俩也不像要交朋友,反倒像谈业务的,感觉马上就要合作了。
奚蓉也是出息了,为了手底下的员工这样拼命,到哪都不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时刻记得当个拓展业务的好老板。
面对她们同时伸来的手,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独立行走,接着就诚恳地向她们提议。
“既然你们这么投缘,要不然这顿饭我们就一起吃了吧?”
“为了庆祝两位的认识,我请客。”
不过这家店毕竟是预约制,我不清楚这种情况会不会有规则限制,于是转头问艾佳馨。
“呃,这家餐厅让临时添人吗?”
小姑娘脸上的笑好像快维持不住了,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冒昧,于是我给奚蓉递眼色,指望她能说点什么救救我。
奚蓉对我笑得很温柔,温柔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清楚她在搞什么把戏,好好的人为什么在外面就变异了。
我摸了摸胳膊,朝她瞪了一眼,‘干嘛?!’
奚蓉轻飘飘地看我一眼,但笑不语,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这么久了,我们三个还在大门口拉拉扯扯。
餐厅的员工给门口的迎宾送了两回水和三盘果切,隔壁糖果店的促销人员也端着试吃盘子越吆喝越靠近这里了。
作为一位社恐,我硬着头皮试图弥补,努力让声音显得更亲切柔和。
“嗯佳馨,对不起啊,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要是不方便就当我没说啊,我、我不好意思啊,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乱七八糟地道完歉,我感觉氛围更古怪了,奚蓉像看神奇动物一样看我就算了,我不指望她能捞我了。
呵,她根本靠不住。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小姑娘的反应更奇怪,我才说完,她刚刚僵住的笑就变得热烈欢喜,唇角高高翘起,眼眸一弯,几乎瞧不见黑沉眼瞳自带的冷意。
“姐姐不用道歉呀。”
她笑着对上我的视线,眉眼弯弯地道:“刚刚是姐姐第一次叫我佳馨呢。”
奚蓉轻笑,而我被突来的寒意激起背上冷汗——
作者有话说:才发现艾佳馨的名字谐音是爱加薪。
嘶,谁不爱加薪呢?
已经补更完毕,继续努力下一章更新了。
第55章 拈酸吃醋 酸倒牙了
匆忙间我回望车门上的反光, 影子不吃瓜不看戏了,祂抿着红唇,空洞的眼眶看向我, 墨色的发凌乱飞扬,车门下的暗影逐渐向我蔓延。
您这是拈哪门子酸?
我的额角几乎要立刻渗出冷汗, 在暗影就要触及我的时候,往奚蓉身边站了站。
没理会奚蓉颇有深意的眼神,我尴尬地对小姑娘笑了笑。
“呃,这个称呼怎么了吗?”
不加姓氏直接称呼名字 , 难道不是很常见的称呼方式吗?
我没明白问题在哪里。
艾佳馨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呀, 我就是很开心离姐姐更近了。”
她这话说得我右眼皮连带着眉毛都在跳,哪个都不安生,后背的寒意加重,我咽了口口水,汗水濡湿额角碎发。
奚蓉说要回去陪人吃饭,先走了。
重色轻友, 我想也知道她是要回去和张若安吃饭, 不过艾佳馨在这, 我也不好调侃她,只能偷摸对她翻了个白眼。
临走的时候奚蓉笑得很奇怪, 她对我使了个眼色,默契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没看懂。
于是她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诚恳地对艾佳馨嘱咐。
“露露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是这样的,她比较迟钝, 这点有好有坏,现在只能麻烦你多担待担待了。”
艾佳馨笑着应好,她说:“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她们就像在打哑谜一样,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什么也听不懂。
再说了,要说照顾的话也应该是由我这个年长的来照顾艾佳馨吧?
我和小姑娘差这么些年纪呢,怎么就成艾佳馨照顾我了?
奚蓉一走,就剩下我和小姑娘两个人了。
影子默默跟着我们,祂的裙摆不时被风吹起一些,我看见浓稠的暗影在祂裙摆下不安地游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气氛好像比之前更尴尬了。
毕竟我和艾佳馨并不熟,想找个话题吧,我偏偏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只能她说什么我就老实地附和。
这样显得我怪敷衍的,但是我也真的憋不出什么来,连上菜的服务员都看出来了,主动站到了艾佳馨旁边。
明明这种情况应该是第一次,可我坐在位置上,不仅鞋子好像被黏住,就连臀都像在座椅上生根发芽了,还隐隐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用关兰的声音一声声地喊“姐姐”,又笑着问我。
【“辛露姐姐不吃香菜还是不吃葱花呀?”】
“姐姐姐姐?”
我骤然从幻觉里回过神来,对上了艾佳馨关切的眼睛,那双黑沉的瞳仁清冷幽深,竟让我的心跳怦然吵闹起来,脸颊的热度也一下子上升了。
“香菜或者葱花,姐姐有没有不吃的?”
她看着我,目光灼灼,唇边的笑意灿烂热烈。
好奇怪,反常的心跳在我视线变得清晰,彻底看清艾佳馨的模样时立刻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热度褪下,我感觉自己冷静得不像样。
“我都行。”我说,“我没什么忌口的。”
作为一个靠预制菜和泡面生活的人,我虽然在吃上面略有点追求,但大部分时候都凑合得仅仅只是维持生存所需。
于是我说,“你决定就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陪你一起尝尝这里的特色菜,你不是想吃吗?”
艾佳馨单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我,她的声音也带着笑。
“姐姐对我真好。”
杯子落下的阴影变成一条小蛇,盘起细长的身子,直立上身对小姑娘吞吐蛇信,蛇尾朝着我的方向不满地拍打桌面。
好幼稚。
影子落在小姑娘身后的隔断墙上,祂撩了一下长发,泄愤似的甩了一下,而后抱臂背对我。
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不知道是我自我意识过剩,还是说艾佳馨真的对我这么一个人近中年的老阿姨感兴趣
总之这个发展不是很妙的样子,先不说我对小姑娘本身感不感兴趣,就单论我和她的年龄差——
我上高中的时候她才出生,而她上小学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正式工作几年了。
可以差五岁差六岁,不能差十五六岁啊!
未成年对成年人世界的向往,大学生对工作党的歆羡,这些都是我经历过的,年纪渐长以后,驽钝如我,也靠着时间增长了阅历。
虽然艾佳馨已经是成年人,但她要是真的喜欢我,我也会感觉自己在犯罪。
哪怕她是我的理想型,仅从责任和道德出发,我也不能接受自己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这种事不好说开,万一是我想错了,那也太尴尬了。
我把点餐交给了小姑娘,她每点一道都会问问我,而我除了“可以”“很好”以外,几乎不说别的。
到最后她点了餐后甜品,不再问我的意见,然后笑着轻叹。
“姐姐怎么什么都任着我呀?”
“那样会让我产生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姐姐都会同意我的错觉呢。”
我感受着身上的冷,风一寸寸勒紧,浓墨似的影子在我的手腕上留下红肿的指印,脚踝上的淤青未散,就有冒着寒气的凉风攀上小腿。
【“露露是我的。”】
祂虽然没有出声,我却仿佛听到了这句话。
先前让祂调得有点太成功了,以至于我尴尬地并腿坐得端正。
又湿了
还没等我想出什么委婉拒绝的办法,艾佳馨的目光忽然在我身上顿住,我意识到她看的是我的脖子。
脖子?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口中也跟着问:“怎么了吗?”
“姐姐是一个人住吗?还是和长辈们住呀?”她忽然问道。
妈妈们都过世几年了,关兰又只是在我这暂住而已,没想太多,我就脱口而出。
“自己住啊,有时候朋友过来会住我这里。”
小姑娘捧着脸,专注地看我的眼睛,让我有些不安和奇怪。
她问:“是很好的朋友吗?”
提起关兰就不可避免地会想起最近疑云密布的生活,我犹豫地点头。
“是啊,是很好的朋友。”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
没等我情绪继续低落下去,艾佳馨就带着好奇八卦地问。
“那姐姐喜欢这个朋友吗?嗯”她冲我笑,补充道:“就是那种喜欢,不是朋友间的那种。”
那必然是没有的,我怎么可能对关兰有别的想法?!
我赶紧摇头,急于澄清的时候,我都不觉得劳累过度的舌头还在发酸了。
“不可能,我和她就是好朋友,单纯的好朋友。”
说得急了,我舌头打结,也差点把舌尖给咬了。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怎么可以是恋爱对象?
那和乱.伦有什么区别?!
慌乱下我失去了婉拒的最好机会。
艾佳馨点点头,她又扬起可爱灿烂的笑,青春在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也在她明亮的眼睛里。
“嗯嗯,我知道的,所以姐姐是独身状态是吗?”
我想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遂点头。
她又问,“姐姐的脖子是被蚊子咬了吗?”
啊,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我感觉耳朵热得快把头发点着了,胡乱地点头搪塞。
“嗯对,是蚊子,哈哈”
我尬笑,“蚊子包,呃,哈哈,就是有点大,嗯那个蚊子也有点大。”
风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特大“蚊子”不满地咬了我的腿一口,我没忍住疼得“嘶”了一声。
“姐姐没事吧?”小姑娘关心地问我。
她皱起眉,黑沉的眼瞳里都是担忧,“姐姐是不是脚还没好?都怪我,我应该约改天的。”
我看见另一张脸,无可挑剔的昳丽五官,幽深的眼瞳温柔地注视着我,红唇开合间爱意浓烈。
【“露露还好吗?”】
下一瞬我就回到现实,目光虚虚地落在杯子的光点上,那是灯光落在上面形成的倒影。
我没见过这个人,却觉得她很眼熟,甚至当我看向艾佳馨的眼睛时,那种从心里油然而生的相似感就更重了。
“姐姐还好吗?”
她们分明是不同的模样,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怎么会相像呢?
我有些恍惚,一时间没有回答,只对小姑娘摇了摇头。
风温柔地缠住我的腰,脸颊上仿佛有轻吻落下。
我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事,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对面没有镜子,我也看不见自己失去血色的脸。
不顾艾佳馨的担忧和希望陪同的请求,我摇头,笑着拒绝她。
“真的没有问题,我就是有点事,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我问过服务生,循着各处贴着的指路标找到卫生间,越走越踉跄,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台前,迷茫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病态苍白的脸,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才三十七岁,就有了命不久矣的脆弱感。
怪不得奚蓉她们都这样紧张我,生怕一个没盯牢,我就会被风吹散了。
我想哭,但找不到缘由。
找不到缘由就不能哭了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来卫生间。
因为风的缠扰,我终于注意到手腕红肿处的那条黑线。
最开始我以为是影子,后来用指腹搓了搓,没搓掉,它像一道干涸的黑色伤疤,从细线狰狞成黑蛇,在我的眼底张牙舞爪,难以抹去。
大概是影子先前留下的。
像这样的黑色污渍,我胳膊上还有一小点,像颗黑痣。
打开水龙头,我试图搓洗掉手上的污渍。
清透的水流冲洗我手腕上的黑线,一开始水里只是夹杂一点血丝,然后是浓重的,铺天盖地的血色。
以我的手腕为边界,上面仍是清澈的水,淌下的却是浓稠鲜艳的血色。
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关兰:不甘心只是做朋友。
虽然露露很有原则,但预收的苏姨姨没有道德。
推推预收《相去二十三》,也可能改书名为《女大23抱金山》
温柔危险控制欲强年上&单纯乖巧金丝雀/互攻,引导型年上完全掌控情感和身体。
小金丝雀不会逆袭,还会自己关笼子。病态畸形爱,年龄差二十三岁。
*
苏枕鑫重回母校,昔日的同窗在觥筹交错里交换利益,真心是名利场上的稀罕物。
明明早已习惯,年长的成熟女人还是身心俱疲。
青春易逝难回——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女孩,年轻漂亮,神采飞扬。
什么都好,唯独没有事业,只有一贫如洗的青春。
青春。
*
后来她成了小孩的suger mommy。
覆压在年轻的身体上,仿佛自己也重返青春。
而小孩性格乖顺,笑容甜软,会惶惶不安又强装镇定地讨好她。
这很对,讨好她,是小宠儿本就该做的事情。
可是苏枕鑫不喜欢,因为——
青春啊。
苏枕鑫不止给小孩很多钱,还教她世故人情,带她见识世面。
眼看小孩对她崇拜、依赖,爱慕渐深,她乐见其成。
一个人守着一朵花,怎么会只想等花开?
她卑劣地倚仗这二十三年的差距,窃取一个女孩的春天和最可贵的真心。
*
一场大病足够掏空一个普通家庭。
在冉欣最迷茫无助的时候,苏枕鑫出现了。
女人年长她二十三岁,但成熟美丽多金,富有魅力,主动递来合约邀请。
女孩残余天真,看不见对方眼中的贪婪。
在苏枕鑫温柔的对待下,冉欣几乎要忘了一纸合约,被近乎纵容的溺爱冲昏了头脑。
她想知道自己在苏枕鑫心里的地位。
入夜一点,趁着女人加班,金丝雀没有乖乖地回到华丽的笼子里,而是在酒吧自信又不安地等待结果。
“你以为自己算什么?”
被按在镜子前的女孩哭花了精致妆容。
曾经温柔体贴,好似恋人而非金主的女人冷了脸。
“跪着,好好反省,你都做错了什么。”
她想蜷缩起来,却被女人毫不留情地踩着背趴在地上。
“疼吗?疼了才会长记性。”
#纯xp产物。
#不可能双初恋哈。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十三抱金山。
苏枕鑫驻颜有术,外表是二十多的成熟姐姐。
#偏强制,爱不纯粹,年上偏冷淡,较多拉扯。
#老规矩,路人、龙套是女的,路过的流浪狗都得是母的。
其实是全女世界,但除了全是女人和现实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