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太宰治最近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作为一个惯常隐瞒自己真实情绪的成熟可靠优秀黑.手.党,太宰治最近却表现得有些奇怪。


    “有事外出,勿念。”


    看着手里面的纸条,太宰治缓慢地扫视一遍屋内,果不其然,他看到自家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做他监护人的人偶已经跑的没了影。


    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任由手里面的纸张被手指紧握变皱,太宰治深深的后悔自己曾经的行动。


    自从他带着自家那个人偶去见了挚友之后,他家人偶就变了。


    仿佛改姓成了织田作之助家的人偶。


    最初的时候三日月宗近似乎还收敛着一点,每次只是佯装做不经意的模样从太宰治嘴里打探有关于织田作之助的消息,一点点的拼凑有关织田作之助的一切信息。


    那个时候,太宰治只是略有些好奇,不过并未太放在心上——但是很快,他就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三日月宗近发觉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的关系有多亲密、太宰治似乎本人也很乐意见她跟友人融洽相处后,三日月宗近终于不再遮掩。


    从“又有工作吗?哈哈哈,那我就先去找织田消磨一下时光吧”到“放心去忙吧,我跟织田一起聊天喝茶打发时间”,再到现在的一天大部分时间跑到别人家里……


    太宰治仿佛看到三日月宗近举着一块小木牌,木牌上面刻着:我不装了,我摊牌,现在我的新欢(bushi)是织田作之助。


    再具体的对比一下,大概就是:


    曾经的人偶:我要一直看着太宰治!我就是太宰治的监护人,寸步不离的那种!


    现在的人偶:太宰治是啷个?我要去找织田作之助,那谁谁就自己凑活着吃饭吧。


    #你的挚友很棒,所以现在我决定去加入你们#


    后知后觉那里似乎不太对劲的太宰治:这种微妙的氛围、奇怪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根据那什么文学,我是不是应该再说几句台词?


    比如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不管是相遇也好,建立友谊也罢,分明都是我先来的!”


    此时此刻,刃在别人家中坐,捧着小茶杯悠哉喝茶的三日月宗近并不知晓自家那个捡来的小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只是隐蔽的打量着面前端坐着的人。


    ‘织田作之助……原计划中的审神者吗?’


    遮掩在宽大衣袖下的一根手指不自觉的屈起,有节奏的一下下拍打着膝盖,三日月宗近的眼眸微微眯起,在热茶腾生起的袅袅白色雾气的遮掩下,眸中明月变得有些许晦涩。


    略略垂下眼睫,三日月宗近将自己收集到的有关于对方的所有资料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思忖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


    在最初同织田作之助相遇的那一刻,三日月宗近遗失的记忆就开始回归。


    而当她碰触到对方时,所有遗忘掉的东西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因为时之政府要对抗的时间溯行军数量日益增多,深感力不从心的时之政府高层在进行了多番会议讨论后,最终做出了一个扩军的决定。


    而在这个决定中,最重要的一条是,时之政府决定去招募那些具有担任审神者天赋、性情品格不错、在原本命运线上早夭等非正常终老的人就职。


    由于自己本身就是干的维护历史维护世界线这一行的,时之政府深知自己要捞人的行为要非常的小心——万一自己插手导致目标人员早死或者发生了别的意外导致世界线变动,并且最终引来了检非违使,那他们可就真的要吐血呕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情,他们一点都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此,通过层层筛选,时之政府在横滨锁定了织田作之助。


    在仔细的翻了翻织田作之助的人生履历后,时之政府的高层简直就是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赶到对方面前拉着人家就职——


    前一份工作是杀手,后来从良,甚至是还收养了一群小孩子,这说明其本人思想觉悟高,心怀大爱,是个有良知的人。


    身为杀手,还有异能,这又表明织田作之助本人战斗力不低,成为审神者之后时之政府战斗力又可以增加。


    收养了一群孩子这更不是什么缺点,相反,时之政府还觉得是个加分项。


    毕竟,万一这群孩子长大后决定也要成为审神者呢?


    时之政府未来就职人员预定get√


    躲在会议室里面,一群翻完了织田作之助人生履历的人事部成员推了推眼镜,相互对视一眼笑的猥琐又荡漾:强大战力审神者到手,还附送未来审神者。


    这笔买卖完全不亏!血赚!


    于是,一群人火速写了报告书与计划书,在以最快速度敲定招募计划后,时之政府的高层们又开始纠结选择哪个付丧神去接触未来审神者。


    可可爱爱的小短刀们?得了,上一个粟田口小短裤接触的审神者见了他们就举起大刀追着他们砍了两条街,搞的他们被误会成了个剥削儿童豪无人性的黑心组织。


    胁差?似乎也不太行。


    笑面青江接触的上上一个审神者见了他们就差没把恶鬼退散几个字贴到他们脑门上。


    打刀?这个刃选……


    时之政府的高层们扒拉扒拉手指头,发现现在家里还待着有时间做这个任务的刃只剩下了龟甲贞宗和千子村正。


    至于为什么只剩下了这两个刃,懂的都懂。


    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两个付丧神,为了避免自己未来被打上个“变态”的标签,时之政府高层默默将视线落在了平安京老刀组。


    小乌丸满是父爱的注视让他们腿软,髭切和膝丸见势不妙早就跑得没了个刃影;小狐丸前阵子去了忍者世界的红眼兔子窝,鹤丸国永还在面壁思过关小黑屋;大典太光世就怕一个照面被当成敌人,鬼丸国纲忙着带孩子。


    扒拉过来扒拉过去,就在时之政府纠结的头秃的时候,某个穿着连年人连体毛衣的老刀捧着茶杯路过。


    时之政府:对哦,这不还有一个呢?


    老年人气场不会引起前任杀手的过激反应还能跟那群小孩子打成一片刷好感;颜值在线可以让人下意识忽略对方的威胁性;千年老刀切开黑又能保证看上的审神者一定能忽悠到手。


    完美的刃选。


    好嘞,决定就是你了,三日月宗近!


    于是,在某日三日月宗近拿着双S的任务一脚踏入了传送阵。


    按照时之政府的计划,三日月宗近本应该被传送到织田作之助周围,跟他接触。


    然而,架不住三日月宗近自己没管住手,在传送过程中见到了一枚雕刻着蔷薇花纹的戒指时没忍住手好奇的摸了摸。


    悲剧发生。


    她直接被那枚戒指搞成了人偶,并且失去所有记忆被打包装箱掉在了太宰治面前。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一切,跟另外一个人定下约定的三日月宗近:就是……很突然,我能不能继续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咔哒——”


    茶杯碰触瓷盘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三日月宗近的思绪。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本的任务目标坐在对面,语气平静道:“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三日月宗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在死后要不要继续当一个社畜。


    “咳。”


    将手里变凉的茶放下,三日月宗近摆出了自己的招牌式微笑。


    “哈哈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看向自己原本的任务目标,三日月宗近将名为“良心”的东西扔到了角落里,决定快刀斩乱麻对着织田作之助打直球。


    “时之政府了解一下?”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织田作之助,笑眯眯的从衣袖里掏出来了一个通讯器。


    翻了翻通讯表,三日月宗近选择“辣鸡不靠谱吃枣药丸高层”,点击确定,打开投影通讯模式,然后将屏幕放在她和织田作之助中间。


    “嗯……具体的东西有些太复杂,老人家记忆力不太好,就让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人来告诉你好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时之政府高层茫然的脸,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啊,大概就是这群人想提前预约你的下半辈子,让你给他们打工。”


    织田作之助:???


    打工?打什么工?去哪打工?等等,你们知道你们让我跳槽意味着什么吗?你们这是在挖港.口.黑.手.党的墙角!


    时之政府高层:???


    等等,这事儿不是三日月宗近你负责的吗?为什么又把皮球踢过来了?卧槽你个不要脸的怎么就直接把人给带过来了?连打草稿的时间都不给的吗?


    双方相互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织田作之助开口道:“呃……请问,怎么称呼?”


    而此时的森鸥外则刚刚收到有关Mimic的所有信息报告。


    将手中的纸张放下,与记载着蔷薇少女的资料放在一起,森鸥外指尖点了点两份信息,缓缓勾起一抹笑。


    天衣无缝,窄门。


    蔷薇少女,书。


    不错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咳。


    下午好!


    争取下章这个故事完结(哽咽)


    下个单元小幸运和十赌十输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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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播报今日最新新闻……爆发木仓杀,死者为……现警方已介入调查……”


    街道上某家店内的屏幕上,主持人的声线模模糊糊的透过透明的玻璃传入外面驻足的人的耳内,引起来者的注意力。


    站在店旁的少年穿着宽大的外套,黑框眼镜遮掩下的茶色眼瞳直直的注视着电视屏幕。


    “纯。”


    少年另一侧的肩头上,端坐着穿着红色洛丽塔裙装的人偶突然动了动,微微侧过头去,金色的发丝落在少年的背后。


    “那里,感觉到了蔷薇圣母。”


    人偶伸出手指,对着电视屏幕上展现出来的画面——横滨某处残破的废旧街道、被掀飞的地面与静静流淌的河流。


    干净剔透的眼睛中倒映出电视机呈现出的画面,拥有生命的人偶将所需要的信息说出。


    “竟然在横滨吗?啊啊啊……这可真是……”


    樱田纯一手抓了抓头发,却并未怀疑自家人偶真红话语之中的真实性,反而开始认真思索着要怎么跟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姓名、不知立场、不知性格的位置人偶交谈,试探对方对“爱丽丝游戏”的看法。


    在水银灯的逼迫下,樱田纯只希望这位新的人偶别是个战斗主义者。


    ‘一个水银灯就已经快让人喘不过气来了,再来一个我会直接崩溃的吧?会吧?绝对会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樱田纯收拢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外套,随后一手稳了稳肩膀上的真红,小声道:“现在我们就去找那个人偶吧。”


    “要赶在水银灯之前。”


    而作为樱田纯口中的主人公,水银灯现在已经快他们一步找到了“不知名的人偶”。


    黄昏时刻,天际赤红色的火烧云翻涌着,西方的边缘地带缓慢地过渡成了趋近于漆黑的深色。


    靠近袭击的一条巷子里,破旧的路灯在地上投射下昏暗的灯光,与褪色脱落油漆、缠绕攀爬着铁锈的表面相对照,无端让寂静的空间内染上几分诡异的颜色。


    “咔哒——”


    厚实的皮靴鞋底踩踏在地砖上发出的声音回响,又一次翘班成功的太宰治两手插兜悠闲的走在这条路上。


    “咔哒——”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下下响起,而就在路过破旧路灯时,太宰治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就在距离路灯几步远的位置。


    有着蓬松短发的少年站在灯光之外的地方微微抬首,看向路灯上方的黑暗处。


    然后,在太宰治的注视下,一个人偶从黑暗之中走出。


    “你就是那个不知名人偶的媒介?”


    水银灯打量着地面上的人,背后的黑色羽翼缓慢成型。


    一片黑羽缓慢飘落,水银灯却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原因很简单,她并没有察觉到其他蔷薇少女的存在。


    “嗯?人偶?”


    似乎是听到了感兴趣的词汇,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是突然察觉面前站着的是个活着的人偶一样语气之中透露着再明显不过的惊讶:“竟然是活着的!”


    然而,跟他的语气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以及手中的木仓。


    “砰——”


    木仓声炸响,子弓单却并未命中目标。


    一根黑色的羽毛深深地插在墙壁上,而在地面上则是被整齐且切割成两半的子弓单。


    “啧,看样子只能将那个人偶逼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微微蹙眉。


    最近的横滨实在是不太平,前脚发生Mimic当街炸毁店铺的事,后脚就又冒出某地XX团伙违反港口黑.手.党制定的规矩挑衅首领权威。


    成倍增加的工作量导致太宰治很少有时间休息,这也就导致他最近都是一个人,而不是同三日月宗近一起活动。


    当然,太宰治忙碌的现况也正好附和三日月宗近的心意——作为一个准备搞大事的刃,她可不希望事情尚未办成就被捡来的崽子给搅黄。


    也因此三日月宗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崽子被人给半路找上了门。


    而等到三日月宗近接到时之政府发过来的消息时,她刃麻了。


    ‘太宰治被隔壁片场的蔷薇少女给找上门了,三日月宗近你自己惹得麻烦你自己赶紧去解决!’


    大红色的加粗感叹号简直堪称刺眼。


    认命的叹了口气,知晓自己理亏的三日月宗近在简单的同织田作之助告别后就离开,让时之政府的人跟织田作之助继续谈判诈尸跳槽的具体事项。


    而等到赶到现场时,三日月宗近看着被太宰治揪着黑翅膀的人偶,一时之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虽然她早就知道太宰治的杀伤力有点大,但是那个犹如拎鸡一样的姿势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那边那个人偶已经快要气炸了!


    啊,黑色羽毛都掉了一地,真的不会秃吗?


    心累的抹了把脸,三日月宗近轻咳一声提醒蹲在一旁的太宰治自己来了。


    “你来了?正好,这里有个跟你差不多大小的人偶,要不要拆开研究研究?”


    一直都很好奇人偶活起来奥秘的太宰治语气有些雀跃,看上去还有些蠢蠢欲动,伸出去的指尖甚至已经落在了水银灯的关节处,大有立刻动手的样子。


    晚了半步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樱田纯、真红:???


    是我们没睡醒吗?那个被压着动不了的是水银灯?


    那边那个凶残的要活拆人偶的家伙就是未知人偶的媒介?!


    媒介都这么凶残,那人偶……


    一人一人偶的眼神有些微妙,看向三日月宗近的目光透露出了点点警惕。


    察觉到诡异视线的三日月宗近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太宰治,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个有生命的人偶。”


    重点在“生命”俩字啊!你这行为跟杀.人有什么区别?注意一下措辞!


    太宰治:???这我知道啊!


    沉思片刻,太宰治悟了。


    “我们应该先堵上她的嘴,然后再动手?”


    樱田纯:???!


    真红:???!


    这残暴程度,水银灯你输得不怨!


    三日月背锅宗近:……心好累。


    毁灭吧,赶紧的。


    时之政府你们速度最好快一点,这个世界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织田作之助已经同时之政府敲定好了接下来的所有行动计划,确保织田作之助一定能够挺尸诈尸成功,跳槽成功。


    送走了时之政府,织田作之助走出房门,看向屋内自己收养的几个孩子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知晓了自己与这些孩子们未来命运的织田作之助一点都不想老老实实的顺从所谓命运的安排。


    *


    事情正在按照计划之中那样顺利的进行着。


    收养孩子的“死亡”彻底刺激并激怒了织田作之助,最终,拥有“天衣无缝”异能的人与“窄门”的拥有着爆发了第一次战斗。


    也是最后一次战斗。


    而当太宰治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浑身染血的挚友,以及一名刀剑付丧神。


    无光的环境之中,拥有天下最美之剑名称的刀剑付丧神依然耀眼夺目。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却足以牢牢地抓住任何从她身上经过的视线。


    “事情已经结束了啊。”


    像模像样的拿着通讯器,确认一切结束的三日月宗近缓缓呼出一口气,而后在太宰治震惊的注视下冲着挺尸的人说道:“好了,合同生效。”


    “啪——”


    清脆的响指声回荡在空旷的场地内。


    本该失去生命的人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欢迎成为审神者。”


    三日月宗近上前几步,看着再次醒来的织田作之助,从自己身后揪出来了一只狐之助放在了他面前:“本丸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上任。”


    悲伤地情绪还没彻底酝酿好就一口气堵在胸口,上又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感觉自己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的太宰治:???


    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大活人?


    “啪——”


    太宰治一左一右摁住三日月宗近与织田作之助的肩膀,语气温和。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嗯?”


    以为这件事三日月宗近会负责的织田作之助:?


    三日月宗近:这好办,看我的。


    “嗯……这件事情解释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付丧神一手握拳敲了敲掌心,一本正经的开始胡扯:“你们的首领打算让他在港口黑.手.党的职位上献出最后一点光和热,而我们时之政府则觉得织田作是个人才,想要让他在退休后再就业。”


    “如此这般,就成了现在的场面。”


    蹲在一旁的狐之助:不愧是你,胡扯起来还真是有一套。


    不过三日月宗近骗骗其他人也就算了,太宰治却在瞬间洞悉了所有真相。


    沉默片刻,太宰治扭头看着打算置身事外的狐之助,认真道:“我觉得我也是个人才。”


    突然被cue的狐之助:?


    然后呢?你想干啥?


    指了指自己,太宰治继续道:“你们不觉得我也是个好苗子吗?”


    狐之助:???!——


    作者有话说:日后,突然发现手下人跑了的森鸥外:???


    等等,不是,我那么大一个干部呢?没了?


    ————————


    咳,下个世界就是爹咪跟小幸运(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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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为了对抗时间溯行军,时之政府成立。


    审神者与付丧神在近百年的努力工作下,终于在此刻将意图更改历史的敌人全数歼灭。


    “时之政府新下达的通知,审神者们会被安排回归之前的世界。”


    本灵付丧神居住的神居内部,宽敞的院子里,往日奔跑打闹的短刀和胁差们此刻坐在走廊上神色恹恹,没了之前的活泼模样。


    从时之政府行政大楼回来的一期一振摸了摸身旁弟弟的脑袋,手中捏着一份纸质的通知书。


    “一期尼……那我们……”要怎么办?是要再次分别吗?


    当战争结束,付丧神的安排就成了一个难题。


    在场的诸多付丧神在现世中并非都与自己的兄弟们在一起,更甚者,在被时之政府找到并唤醒之前本体正安静的躺在漆黑的海底,感受着刀刃的腐蚀与溃散,忍受着漫长的孤寂。


    在与兄弟们相逢之前,他们之中就有不少人在怀念着曾经的时光,而当再次碰触到这份亲情之后,他们更加的不想放手。


    这其中以粟田口为典型代表。


    前田藤四郎、秋田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等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从自家哥哥口中听到时之政府对审神者的安排决定后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一期一振的衣角。


    而他们看着自家哥哥,后半句话也消失在了唇边,不愿意将那种可能说出。


    清楚知晓弟弟们担忧什么的一期一振迎着众短刀的目光轻轻一笑,然后在大家惊喜的目光中抬起手挨个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时之政府将选择权交给了我们,让我们自主选择我们的归处。”


    “而可供选择的对象并不仅局限于现实世界。”


    从一旁慢悠悠走过来的太鼓钟贞宗一边借着一期一振的话茬解释,一边瞅准了空隙坐在了物吉贞宗身旁,同时自然而然的将脑袋依靠在了自家姐姐肩膀上。


    “唔,时之政府说,迄今为止审神者们去过的时间点和各个异空间都会对我们开放,让我们自己选择想去的地方。”


    “当然,前提还是那个,如果去了历史上的地方,那么就不能改变历史。”


    说罢,太鼓钟贞宗也不管惊喜的粟田口家短裤门,而是微微抬起了头,看向自家姐姐。


    “阿奈准备去哪里呢?”


    他们贞宗家有些特殊。


    身为家长的龟甲贞宗在家里丝毫没有什么“兄长的威信”,平日里太鼓钟贞宗又惯常喜欢跟长船家的烛台切光忠、五条家的鹤丸国永等刃混在一起玩,事情的决定权反而都是落在唯一的女孩子物吉贞宗头上。


    “嗯?我吗?”


    穿着白色内番服,将衣袖卷起露出有些苍白皮肤的女性付丧神在听到弟弟的话之后歪了歪头,浅金色、趋近于香槟色的卷发有几缕散落在耳侧,看的太鼓钟贞宗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痒。


    物吉贞宗并未注意到自家弟弟的神色,只是坚定地给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答案。


    “我想去异世界,去找一个人。”


    异世界?嗯?还要找人?


    刚听到这话的太鼓钟贞宗愣了半晌,等到他的大脑终于分析清楚自家姐姐这句话里面的内容后,他猛地坐起了身。


    ‘我怎么不知道我姐什么时候跟外面的小妖精有牵扯了?!’


    还要去异世界找人?!


    最近看多了狗血八卦不正经电视剧的太鼓钟贞宗一骨碌爬了起来,随后在一众小短刀们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匆匆跑的没了影。


    另一边,龟甲贞宗正在跟千子村正交流自己的爱好经验与心得体会。


    两个刃分别掏出来了两个小册子,一本正经的做了交换,还相约在分开前来一次最后的经验交流。


    “那么时间就约定在……”


    龟甲贞宗推了推眼镜,话未说完就听见门被大力踹开,下一个就感觉自己被刃撞了个满怀。


    “噗——”


    胸口一疼,一口老血就要吐出口,龟甲贞宗头晕眼花时就听见自家弟弟的声音闯进耳朵。


    “龟甲哥!完蛋了,外面有小妖精勾搭阿奈,阿奈都准备这次去找那个小妖精抛下咱们两个走刃了!”


    龟甲贞宗:???


    龟甲贞宗:!!!


    到了嘴边的老血硬生生又咽了回去,龟甲贞宗一把提着自家弟弟的衣领,面色略略狰狞,偏偏又非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来。


    “谁?”


    哪个不要脸不要命的家伙要对我家妹妹动手?!


    不知道她还没成年吗?!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直接剁碎了就地埋了吧!


    真当我龟甲贞宗这个大家长不靠谱是个摆设吗?!


    太鼓钟贞宗:……


    有点吓刃。


    反应过来身旁还有个外刃不方便讨论这种事情的龟甲贞宗“平静”而又“和善”的同老朋友道了个别,而后就着这个姿势提着自家弟弟就走了。


    胳膊伸在半空中的千子村正:那啥,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时间你还没定下!


    还有,你把本子留下!两本都揣走了!你倒是给我留一本啊!!!


    *


    物吉贞宗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自“兄长的关爱”。


    自家那个平日里表现得“弟弟妹妹放养就能长得很好,我这个哥哥只需要在后面躺着看着他们撒欢玩就行”的哥哥今日硬是把她摁在了桌子前,伙同自家小弟来一次严刑逼供。


    忍不住死鱼眼看着对面的两个刃,物吉贞宗第一百零八次重复自己之前的话。


    “我真的没有结交什么可疑人士……我去找人纯属是为了兑现一个承诺!”


    “那人你们也能查,就是叫伏黑甚尔的审神者预备役!”


    抓了抓头发,物吉贞宗看着对面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面目狰狞的兄长,试图解释道:“之前我就只是单纯负责他进行审神者培训工作,绝对没什么别的联系!”


    “没什么别的联系,是指你现在要去异世界找他?”


    龟甲贞宗抬头,幽幽道。


    物吉贞宗:我说了那是因为我欠了他个人情要还,答应了对方要带给他好运!


    “没什么别的联系,是指阿奈你现在把人信息给记的这么清晰?”


    太鼓钟贞宗叹气,幽幽道。


    物吉贞宗:……


    我是培训工作人员,接手任务对象的信息记清楚是很正常的事吧?!


    “伏黑?呵,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心肝黑的!”


    龟甲贞宗再次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鲜红色的叉。


    物吉贞宗:姓伏黑的不止他一个,别连坐啊!


    “呵,培训期都没挨过就被遣返回了老家,想也知道就是在坑刃。”


    龟甲贞宗翻了翻资料,语气坚定。


    心累的物吉贞宗:……


    他那是最后一批,跟他同期的那批人不全都没来得及上岗就遇见了时间溯行军全灭的消息了吗?


    扶额叹了口气,物吉贞宗面无表情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伏黑甚尔有老婆,还有个孩子。”


    龟甲贞宗画叉的动作一顿。


    “他很爱他老婆孩子,甚至是还入赘老婆家里,自己改了伏黑这个姓。”


    太鼓钟贞宗表情一僵。


    “他让我帮的忙就是跟他老婆有关的。”


    物吉贞宗看着石化在原地的兄长和弟弟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所以,你们懂了吗?”


    龟甲贞宗:……


    “懂了吗?下次不能乱传消息。”


    一秒收起自己的小本本,龟甲贞宗一本正经的轻拍了下弟弟的脑袋,正色道:“再来一次你姐姐生气,我是不会拉偏架的。”


    捂着脑袋满脸震惊的盯着自家哥哥的太鼓钟贞宗:???


    喵喵喵?


    怎么又成了我的锅了?


    物吉贞宗:呵。


    #我们家由我来当家做主不是没有原因的#


    #哥哥弟弟不靠谱,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小小年纪就肩负起了撑起贞宗家门面的重担#


    *


    禅院家,某个角落里。


    唇角有着伤未痊愈伤口的小孩子*正倚靠着墙壁喘着粗气,额前长长的刘海半遮着他的眼睛。


    把前来找事的家伙全部解决掉的禅院甚尔抬头看了眼天色,估计着这个时间点应该没人会再来找自己麻烦后就站起了身子,走路姿势略有些僵硬的顺着隐蔽的小路走去。


    而在他离开的地方,他曾经倚靠过的墙壁上殷红的血渍分外显眼。


    禅院甚尔感受着胳膊和腿弯处的刺痛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反而伸出手在自己衣服的某处摸了摸。


    手指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凉意后,禅院甚尔才露出了个算得上舒心的表情来。


    今天禅院家那群人来找他麻烦的缘由有些可笑。


    禅院甚尔前几日捡到了一柄刀,被那群人看到后被怀疑那柄刀是他从禅院家私库里偷得。


    ‘白痴。’


    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禅院甚尔忍不住嗤笑:一群没脑子的蠢货,也不想想禅院家的私库我怎么进去。


    就因为这柄刀看起来很名贵,就怀疑他偷拿禅院家的东西?


    那么,那天禅院家的蠢货自己喝口水呛死了是不是也要怀疑是他干的啊?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后,禅院甚尔将刀取了出来,借着月光细细的打量着手里面的武器。


    小心翼翼的将刀刃拔出,试探性的在手边的木块上挥去,禅院甚尔看到刀刃将木块切割出了深深地痕迹。


    而他却感觉像是从水中划过一般,并无多大的阻碍感。


    好刀。


    这是禅院甚尔的第一反应。


    是个好用的刀。


    今后跟人动手又有了几分底气。


    这是禅院甚尔的第二个反应。


    满意的将刀刃收归刀鞘,禅院甚尔摸了摸刀鞘上的花纹,决定今后就将这柄刀作为自己的主武器。


    至于名贵不名贵,是谁掉的,关他什么事?


    刀,好用才是王道。


    而且,他捡到的就是他的了。


    就在禅院甚尔心满意足的准备将刀放在枕头底下去睡觉时,下一刻,刀身突然散发出了浅浅的光晕。


    不等禅院甚尔做出反应,扑面而来的樱花直接打了他一脸。


    “我叫物吉贞宗!这次,让我带给你幸运吧!”【注】


    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入手台词说出口,物吉贞宗抬眸,一句“物吉贞宗,准时赴约”还未说出口就被眼前站着的小豆丁给震在了原地。


    看着还没自己高,五官颇有些眼熟的人,物吉贞宗陷入沉默。


    这……


    虽然她是想着早点跟这位见面还人情,但是,她也没想到这时间也太早了啊!


    就在物吉贞宗纠结时,另一边的禅院甚尔也回过了神。


    “幸运?”


    嗤笑一声,禅院甚尔只当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在胡言乱语,干脆利落的出手朝着物吉贞宗的喉咙攻去。


    “等、等等!”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展开的物吉贞宗一边躲避着一边试图解释:“你误会了,我是刀剑付丧神,是你手里的刀……”


    禅院甚尔:胡扯,鬼才信。


    物吉贞宗:“这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这柄刀!”


    半信半疑的禅院甚尔:……


    物吉贞宗:“还有,我的名字,物吉贞宗!可以带来幸运的胁差,这个你……应该听说过吧?”


    禅院甚尔:幸运?


    迟疑的停下了手,禅院甚尔打量着眼前穿着金色贴身轻甲的刀剑付丧神,陷入沉思。


    以对方身上的衣料和装饰,还有古怪的出现方式,确实没那个必要欺骗自己。


    还有,他刚刚试探的对方的战斗力也不低,如果真的想要杀他早就得手了,也没必要一直退让。


    至于名字,物吉贞宗……确实有点眼熟。


    见对方似乎听进了自己的话,物吉贞宗将自己的本体递了过去,以示友好。


    摸了摸下巴,禅院甚尔盯着手掌的胁差,良久,淡定的收了起来。


    “啧,这么说来,我也算是……”走运了。


    禅院甚尔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朝着规划好的便于防御和逃跑的位置移动。


    然后,在他话说到一半时,不知怎的脚底一崴,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在半空中禅院甚尔试图阻止摔倒的命运,伸手抓住一旁的东西想要借此稳住身形。


    结果,禅院甚尔手里面抓着的用来放置杂货物的被固定好的架子在坚持了几秒后发出了断裂的响声。


    在禅院甚尔震惊的目光中,他缓慢的以脸着地的方式趴在了地上,同时平日里堆放的东西也全部一股脑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后背上。


    抹了把脸,头上顶着罐子的禅院甚尔看了看手里的胁差,陷入沉默。


    他将胁差放在了地上,将脑袋上的罐子取下。


    “那个,要不试试拿着我的本体?”


    尴尬的挠了挠脸颊,物吉贞宗解释道:“毕竟我也是有着幸运之刃逸闻的刀。”


    或许,能有用。


    禅院甚尔看了她半晌,最终又拿起了胁差。


    下一刻,窗台上最后的一个空坛子也掉了下来,刚好砸在了禅院甚尔脑袋上。


    “咚——”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屋内。


    黑着脸将坛子取下,禅院甚尔盯着物吉贞宗,一字一顿重复道:“幸运?”


    呆在原地的物吉贞宗:这……


    我的幸运呢?我的幸运到哪去了?——


    作者有话说:小幸运:这不对啊?我的幸运值呢?


    甚尔:呵,幸运。


    #这年头刀都学会碰瓷和搞虚假宣传了吗?#


    ————————————————


    爹咪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还没想过,有可能是他太倒霉,导致小幸运都压不住他那股霉气(允悲)


    不过后面他会懂得


    【注——小幸运入手台词】


    *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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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花费了不少力气,物吉贞宗终于让禅院甚尔信了她的话。


    而现在,物吉贞宗看着幼年期的禅院甚尔,在旁观了对方各种粗糙的生活方式后,终于压抑不住冲动帮对方改善生活。


    虽然以禅院甚尔现在的生活条件,即便是物吉贞宗帮忙也改善不到哪去,但是……


    “啪嗒——”


    将手中浸湿的毛巾捏紧挤出水后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物吉贞宗看了看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禅院甚尔,在心里面叹了口气: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比禅院甚尔自己照顾自己要好得多。


    毕竟这人的生活方式……格外的粗糙。


    受伤了?没关系,反正自我恢复能力强,只要还能喘口气那就靠天赋自己回血。


    衣服破了?没关系,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只要不是碎成破布就还能穿。


    没钱了?那更不是个事,反正好养活,随便找点啥都能吃下去。


    总之,旁观了禅院甚尔的粗糙生活方式后,物吉贞宗终于懂了为什么未来的伏黑甚尔在跟自己接触时偶尔会流露出些许的野兽一样的气息。


    就这种生活方式,人不搞的充满了野性才奇怪吧!


    叹气归叹气,物吉贞宗还是勤勤恳恳的负责起了禅院甚尔的生活起居——说到这个反而要感谢在时之政府的打工生涯。


    打工仔的生活成功教会了不少付丧神生活技能,像是什么洗菜做饭、犁地除草、洗衣砍柴,每个刃多多少少都懂。


    毕竟,在本丸那个封闭的小空间内,管你是不是皇家贵物、国家宝藏,分到你的活就得干。


    当然,逃课翘番的刃也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是小短刀们。


    至于那些个厚着脸皮试图混过去的刃的身份,懂的都懂。


    “唔……”


    睡醒了的禅院甚尔随意的抓了抓头发,脸颊上青紫的痕迹分外明显。


    看到伤口,物吉贞宗不由得再次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跟这个异世界气场不和,自从她来到了这里,她的“小幸运”的绰号似乎成了个假的。


    明明是能够给人带来幸运的刃,在时之政府时能让审神者抽中奖品、出阵绝不拐进沟里、锻刀十有八九会出货的她,落到禅院甚尔手里竟然体验了一把什么就做“霉星高照”。


    买来的泡面里面一定没有调料包,喝水还会被呛着;出门时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被门槛绊趴下,家具断裂频率高的吓人。


    干架的时候就算没有被人给揍伤,在结束的时候也必然会发生各种意外。


    就比如现在禅院甚尔脸上的青紫淤青,那就是翻墙的时候被勾中裤子倒栽葱趴地上砸出来的。


    总之,现在物吉贞宗每天都在自我怀疑,日常纠结自己是不是要改个外号。


    “别看了,习惯就好。”


    注意到物吉贞宗的视线,禅院甚尔难得的开口安慰人。


    ‘好歹是自己的刀,那么没出息可不行。’


    心里面这么想着,禅院甚尔迎着物吉贞宗的视线将后半句话给说出了口:“反正我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后脑勺砸核桃的事情都发生过,这点伤没事。”


    “不就是会让人倒霉么?没事,你是我的刀,我不嫌弃。”


    现在就这么一把趁手的兵器,可不能给刃气跑了。


    自觉自己非常大度的禅院甚尔说的情真意切,听的物吉贞宗只觉得心肌梗塞。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是真的被刺激到了,物吉贞宗难得的开始在意起自己的逸闻来,试图解释证明自己:“在此之前我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就是不知道为啥到了你这里全都反过来了。


    禅院甚尔:所以,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锅咯?


    冷笑一声,禅院甚尔伸出手在枕头底下掏了半晌摸出来几个硬币,随意的扔到物吉贞宗怀里:“那就祝你抽奖能抽中了。”


    看了眼似乎是愣住的物吉贞宗,禅院甚尔啧了一声,随后微微挑眉,道:“反正这钱迟早要丢,不如给你让你看清现实。”


    这句话绝非假话。


    禅院甚尔是个存不住钱的家伙,不管是自己偷溜出去赚来的工钱,还是路上捡来的,到了最后都会消失。


    所以,认命了的禅院甚尔决定这次要在钱自己长脚跑路之前先解决掉对方。


    顺便还能教自家刀做刃,仔细想想也不算太亏。


    这么想着,禅院甚尔就给了物吉贞宗一个眼神。


    认清真相吧,非酋一个就别老是想着做欧皇了,这还没到晚上呢,做什么白日梦,还连累的他也这么倒霉。


    如果这不是自家刀,他才不会这么惯着对方,直接暴力揍到对方脑袋清醒了再说。


    盯着自己手掌心的硬币,被赶出家门的物吉贞宗第一次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区区几枚硬币,而是一种关乎自己尊严的宝物。


    深呼吸一口气,物吉贞宗紧紧握着硬币,抬脚走进了街边最近的一家彩票店。


    *


    等到物吉贞宗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推开门,禅院甚尔闻声抬头看去,就看到自家的刀面色古怪的走了进来,当下忍不住一乐。


    “哟,终于认清现实了?虽然真相是有点打击刃,但是……”你就认命了吧。


    是什么堵住了禅院甚尔的嘴?


    答,是一堆钱。


    物吉贞宗将那一小堆钱币从神域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看向呆滞的禅院甚尔,微微一笑。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底满是“我终于自证清白了!今后谁还敢说我黑”的骄傲。


    禅院甚尔……禅院甚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闭眼,睁眼。


    再闭眼,再睁眼。


    如此反复三次,在确认了自己没做梦之后,禅院甚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卧槽,他竟然时来运转能摸到钱了!


    真实存在的,不会溜走的钱!


    证明了自己的物吉贞宗坐在一旁,在看着禅院甚尔现在这个德行之后,突然一道灵光从脑中划过。


    于是,在禅院甚尔正快乐数钱的时候,一道幽幽的话语响起。


    “说起来,我之前运气那么差,会不会是被阿鲁吉你给带的呢?”


    毕竟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她还是原来的她。


    禅院自信心爆棚甚尔:想啥呢?这肯定是你沾了我的光!


    我禅院甚尔绝对不可能是黑脸非酋!


    禅院甚尔是如此的自信。


    直到夜里突降大雨把他破旧的房顶冲垮,屋里的东西倒下,杂七杂八的乱成一团,等到禅院家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一脸嫌弃的叫了下人来收拾完垃圾后,禅院甚尔看着自己不翼而飞的储钱罐陷入呆滞。


    “……啊啊啊!你们这群垃圾把我的钱给我放下!”


    尼玛的知道他存个钱有多不容易吗?


    给爷去死!钱给我还回来!


    既然嫌弃那是垃圾就别动我储钱罐啊!


    不对,呸,应该是那你们特么的一群眼瞎的,没看到那是储钱罐不是垃圾吗?!


    人多的时候不方便出来,此时正躲在本体里看完了全过程的物吉贞宗:……


    果然,我说的是对的。


    不是我不行了,而是阿鲁吉你有点带不动啊!——


    作者有话说:小幸运:我说什么来着?


    甚尔:……物吉你闭嘴!


    ————


    晚安啦!!!


    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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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自从有了物吉贞宗,禅院甚尔感觉自己见到了名为“脱非入欧”的曙光。


    虽然在最开始他的储蓄罐又丢了一次,但是很快,自家能干的胁差又给他找回来了。


    不仅如此还又额外帮他带来了不少资金。


    终于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有钱人”生活,禅院甚尔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得越来越好,性格也温和开朗了不少。


    禅院甚尔每天睁开眼,看着脑袋上方的小片天空都觉得天气格外的晴朗,吹到脸上的风也格外的舒适。甚至是看到的那些个禅院家的蠢货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人样。


    当然,以上全部都是禅院甚尔个人的心里想法与心理活动,跟当事人物吉贞宗无关。


    或者戳破那层伪装事物表面的皮,物吉贞宗看着自家非而不自知的阿鲁吉反而有一阵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这种强烈的第六感迫使物吉贞宗硬着头皮顶着禅院甚尔的注视开口道:“嗯……阿鲁吉,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再仔细想一想……”事情的实质真相。


    我们要透过事物的表面现象去看本质啊!


    你快想想,在我独自一个刃外出之前我们可是一直霉星高照的!


    完全没有get到物吉贞宗话中意思的禅院甚尔掏了掏耳朵,斜睨着自家这把胁差,懒散道:“怕什么?就禅院家这群人你就胆怯了?”


    也没觉得那群家伙有哪里吓人啊?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那么怕?除了顶着个听起来唬人的头衔外,这里面的人也没啥啊。


    物吉贞宗:……


    不,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指的这个,阿鲁吉你想错了!


    “咳,阿鲁吉,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尽量小心行事?毕竟,我们最近似乎诸事都不太顺……”利。


    “你放心。”


    最近脾气日益温和的禅院甚尔拍了拍桌子,扯了扯唇角,眼神和善,随后又用自以为轻缓的语调试图安抚自己面前的胁差。


    然后,物吉贞宗就看到自家阿鲁吉眼中煞气四溢,笑容核善,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之后寻个机会干掉他们就行,没什么好害怕的。禅院家这群家伙到底也是人,朝着要害一刀捅进去该死还是死,喘不了几口气。”


    物吉贞宗:……


    为什么小小年纪你就懂这么多啊?这不是和平年代吗?


    还有这种语气……


    从面前年幼的禅院甚尔身上模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不干人事的伏黑甚尔的影子,物吉贞宗突然感觉自己眼前有点黑。


    忘了说,虽然在此之前物吉贞宗跟伏黑甚尔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那仅局限于伏黑甚尔不搞事的情况。


    事实上,在物吉贞宗跟伏黑甚尔共事的时候,脾气非常好的胁差少女没少被气的濒临炸毛。


    而现在又在面前这人身上看到了那个把自己折腾的几乎没了脾气的家伙的影子,物吉贞宗又想起来了曾经被某个不要脸老男人气疯的心情。


    而现在这人年纪尚小,物吉贞宗感觉更心塞——年纪大的话好歹还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借着切磋的名义跟对方动手出出气,但是小孩子……


    真就气死了也得忍着!


    谁让她脸皮没那么厚,良心未泯,做不到欺负小孩子。


    就在物吉贞宗陷入深深的恐惧中时,另一边得不到回应的禅院甚尔瞥了眼物吉贞宗,见她似乎是听进了自己话后摸了摸下巴,在心里面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虽然从没做过安慰人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天赋异禀,上手就会。’


    对此一无所知的物吉贞宗在回过神之后抬头看向禅院甚尔,对着他说了一句话。


    “阿鲁吉,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良心。”


    所以,今后你一定要做个人,别祸害无辜的刃,成吗?


    禅院甚尔:???


    你的意思是指我没良心?


    #突然感觉自己安慰刃安慰了个寂寞#


    #你这把刀别不识好歹,我爹都没享受过我安慰人这个待遇#


    觉得自己被辜负了的禅院甚尔大怒,撸起了袖子决定要跟自己的付丧神好好的聊一聊。


    而一开始被追着打的物吉贞宗还在试图劝他。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物吉贞宗感觉自己每说一句话,自家阿鲁吉脸色就更黑了几分。


    其中包括且不限于类似“阿鲁吉我是说真的,良心跟脸都很重要”、“钱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两手空空的日子你过习惯了其实就会发现还行”等。


    当然,物吉贞宗考虑到未来这人跟自己说过的有关于他的那点信息,只觉得自己苦口婆心为自家阿鲁吉操碎了心。


    而作为当事人的禅院甚尔……


    “我【消音】——!【消音】【消音】!你给老子站住!”


    物吉贞宗觉得自己是个听话的付丧神,于是她就真的停下来了。


    但是她也同样觉得自己是个有责任心的刃,所以她又坚持不懈的试图提前给自家阿鲁吉打预防针。


    但是还不等物吉贞宗开口,另一边的禅院甚尔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先一步开口道:“物吉你闭嘴。”


    物吉贞宗:……


    “阿鲁吉,我就说一句话,最后一句话。”


    皱眉纠结了半晌,物吉贞宗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比划了一个“一”,同时露出真挚的表情来。


    见此,禅院甚尔不知怎的脑袋一抽嘴快一步道:“最后一句。”


    得到了允许的物吉贞宗弯了弯眉眼,露出一个纯良的笑。


    然后,她就在禅院甚尔的注视下说道:“阿鲁吉你现在还小,不能说‘老子’这种话。”


    “真的,影响很不好。”


    禅院甚尔:……要你管!


    黑毛小孩子站在高处手指捏的咔嚓响,脸上青筋微微凸起,面色扭曲而又狰狞:“你给我闭嘴!”


    “信不信我把你给卖了啊!”


    这都是什么破刀,专门来气他的吗?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禅院家,而是因为被这把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不会说人话的破刀给气的!


    或许是双方终于选择了摊牌,于是接下来禅院甚尔和物吉贞宗开始了一场无比坦诚的交流。


    双方纷纷展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抒发着自己的最真诚的感受,并且到了最后还选择了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真切友好的亲近之意。


    于是,当禅院家几个人路过禅院甚尔住的角落时,距离老远就听到了噼里啪啦震耳朵的响声。


    其中间或夹杂着几句“我【消音】你【消音】”、“【消音】”等炙热真诚包含丰沛情感的话语。


    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几个人:那啥,我们要不要走过去看几眼?


    毕竟那小子也是禅院家的,要是疯了的话,对禅院家的名声也不太好。


    几个人垂眸深思片刻,决定先去探探情况,看禅院甚尔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如果出了问题那就再往上汇报消息去。


    至于在此之后家族决定要怎么对待禅院甚尔,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为了得知最真实的情报,这几个禅院家的人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的靠近了禅院甚尔的位置。


    偏偏这个时候的禅院甚尔因为太过投入,全身心的沉浸在进行友好交流中,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来了。


    等到物吉贞宗试图提示他结果也被打了回来后,物吉贞宗看着隐约浮现的几个人的头顶,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回到了本体。


    “铛——”


    胁差跌落在地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并没有唤回此刻气炸了的禅院甚尔的理智。


    黑毛的小孩子单手插着腰,指着自己面前的刀浑身舒畅的继续说个没完。


    等到最后,禅院甚尔觉得说的畅快了,以一句“呵,现在知道闭嘴了早先干嘛去了”为结尾。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趴在墙头上露出个脑袋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的几个人。


    “……咳,那什么,没事没事。”


    见自己几个人被发现了,禅院家的这几个人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难得的良心发作安慰了几句。


    “你继续,不用在乎我们几个。”


    “对对对,没事没事,不用忍着,据说这种病憋着对自己身体不好……”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我俏丽吗!!!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滚啊,老子没病!


    “我、没、事!”


    咬着牙,禅院甚尔脸色漆黑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嗯嗯嗯,没事没事,我们都懂。”


    这不就跟喝醉了的人都觉得自己没醉一样吗?他们都懂的。


    禅院甚尔:……


    草。


    目送这几个禅院家的蠢货离开,禅院甚尔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发黑,被气的缺氧。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被禅院家的人给怜悯了!


    奇耻大辱!


    “走,马上就要走!”


    这个破禅院家他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这都他妈的什么脑残扎堆聚集地?!


    禅院甚尔只觉得自己脑瓜子一抽一抽的疼。


    再待下去他禅院甚尔即便是没病也要被气得真的得病了!


    走,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刃在本体的物吉贞宗:早就提醒你了啊,阿鲁吉。


    #看吧,我就说了你应该多听一听我的建议#——


    作者有话说:禅院家:疯了?那就更没用了,送走送走。


    什么?那小子要自己离开?主动的?太好了,快快快,把门打开,把人送走。


    刚好还省去日后被人抓到把柄攻击禅院家没人性。


    #禅院家狂喜#


    于是,诡异的顺利离开禅院家的爹咪:???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我接下来一定要小心低调的做事!


    *


    听到这个传闻的直哉:?!


    我不相信!!!


    土拨鼠尖叫jpg.


    面色扭曲jpg.


    #偶像光环破灭#


    ————————


    咳,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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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禅院甚尔成功离开禅院家的时候,时间是在半夜。


    当他翻身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来时,禅院甚尔看着面前广阔的世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意的看了眼身后的墙壁,禅院甚尔嗤笑一声。


    ‘再见了,这个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垃圾堆。’


    双手插兜,尽管禅院甚尔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身上也没带什么之前的东西,但是禅院甚尔从未对自己能否生存下去持有怀疑的心态。


    正经的活他干不成,但是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可是擅长的很。


    “啪嗒——”


    身旁似乎传来了人从高处跳跃降落在地面的轻微声响。


    “阿鲁吉。”


    既然离开了禅院家,物吉贞宗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大大方方的从本体中显出了付丧神的身躯,右手搭在刀柄上,站在最佳防御的位置轻声唤了下禅院甚尔。


    “啧,走了。”


    看了眼身旁这个摆出一副护卫架势的付丧神,禅院甚尔抓了抓头发,一句“尽管你做出一副护卫的样子,但是在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的人眼里,咱们两个依然是待宰的肥羊”到了嘴边,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的专注的眼神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舌尖抵住犬齿,禅院甚尔烦躁的轻哼一声,加快了脚步走在最前方。


    明明感觉到自家阿鲁吉是有话要说,已经做好认真倾听准备的物吉贞宗:???


    看着即将要消失在转角处的禅院甚尔的背影,思索不出结果的物吉贞宗只当自家阿鲁吉是心情太好,高兴地忘了词。


    虽然,她也知道这个理由很扯。


    “还不快点跟上?”


    走远了的禅院甚尔发觉不对劲的时候,转过身就看到自家的付丧神正站在原地发呆。


    见状,他再次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忍一忍。


    自己捡回家的刀,忍着吧。


    谁让他现在没个趁手的兵器呢?


    “嗨……嗨!”


    被禅院甚尔唤回了神志的物吉贞宗连忙应了一声,随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阿鲁吉,我……”


    “换个称呼。”


    禅院甚尔掀了掀眼皮子,看着身侧的付丧神,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有什么奇怪癖好的变态。”


    “还有,你这个称呼是想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说我们两个有问题吗?”


    谁见过一个自称下臣的家伙穿的这么……华丽。


    视线在物吉贞宗身上转悠了两圈,禅院甚尔觉得有些牙疼。


    而当禅院甚尔的视线落在了物吉贞宗那张白皙的、仿佛是被什么大家族或者豪权富贵人家骄养出来的面孔,他觉得自己的牙更疼了。


    就这么一副涉世不深的单纯样子,再加上这一身华丽的样子,到时候不被人找麻烦当成好欺负的肥羊才怪。


    如果这不是觉得打劫自己的刀实在是不像话,他都想动手了。


    似乎是没想到禅院甚尔会提出这个要求,物吉贞宗愣了一下。


    回过神的物吉贞宗略有些苦恼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头疼。


    喊姓氏吧,以禅院甚尔对禅院家的这个态度,对方估计会真的撸袖子跟她打起来。但是直接喊名,又觉得实在是有些不知分寸,实在是太亲昵太俞越了。


    总不能喊他伏黑吧?


    “有这么麻烦?”


    久久等不到回复的禅院甚尔皱眉,看向物吉贞宗,有些不解。


    只是个名称而已,有必要纠结这么长时间?


    而等到物吉贞宗委婉的提出了自己为难的地方后,禅院甚尔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满满的都是嘲笑。


    “白痴蠢货!”


    万万没想到这把刀竟然在纠结这个?!


    禅院甚尔笑完了,一锤定音道:“就叫名。什么俞越不俞越的,就你这个豆芽菜的样子,有俞越的那个资本和条件吗?”


    物吉贞宗:……


    虽然阿鲁吉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甚尔,你现在比我还要小。”


    好歹她的人形是少年的体态和年龄,总比禅院甚尔现在这个小屁孩看起来大。


    笑声突然卡在了喉咙里的禅院甚尔:物吉贞宗你闭嘴!


    你们付丧神说话都不这么动听吗?


    物吉贞宗眨眨眼:不,我兄弟们说话还是很好听的。


    不提可爱活泼阳光又惹人爱的小贞,就连龟甲兄长的说话调调都有一大群审神者喜欢的。


    所以,我们贞宗家说话其实都是很好听的!


    这一点,就算是你阿鲁吉也不能随便泼脏水!


    见物吉贞宗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禅院甚尔有些半信半疑。


    她兄弟难道真的会说话?


    不过想想也是,但凡是个人应该都会比这个付丧神会说话。


    摸了摸下巴,禅院甚尔觉得自己悟了。


    ‘果然还是我倒霉,捡个付丧神捡到的还是个最不会说话的付丧神。’


    此时,还没跟贞宗家另外两位妹控姐控的付丧神见过面的禅院甚尔非常单纯的信了物吉贞宗的话。


    直到未来他跟龟甲贞宗、太鼓钟贞宗见面,在非常礼貌的问了声好结果被两个刃拔刀追着砍了十八条街后,禅院甚尔觉得自己懂了物吉贞宗的鬼话。


    尼玛,这可不是会说话吗?连话都不说,直接拿刀对着你砍,你敢说个不字吗?


    #你们贞宗……算了,你们付丧神就*没有一个正常刃吗?#


    #以后我再信物吉贞宗的话我就是猪#


    *


    “任务完成。”


    城市背光处的某个昏暗角落里,刀刃从血肉之躯中拔出的闷声略有些响亮。


    单手拿着手机跟线人汇报情况顺便领取报酬的男人随意的甩掉刀刃上沾染的血渍,动作散漫的仿若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花园里随意的漫步。


    “还有别的任务吗?”


    经过了年岁的洗礼,已经彻底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的禅院甚尔没个正型的倚靠着墙壁,把玩着手里的刀,跟孔时雨谈论着新的任务。


    在从线人处接到新的订单后,禅院甚尔心情颇好的收起了武器,双手插兜离开了这处屠宰场。


    “哒哒——”


    脚步声逐渐消失,巷子的地面上暗红色的液体缓慢流动、渗入到地砖边缘的缝隙中。


    七倒八歪的尸体堆满了地面,血腥味充斥着整片空气。


    当禅院甚尔走出巷子时,等候在外的物吉贞宗冲着他挥了挥手。


    “外面的目标已经处理完毕,甚尔接下来打算去哪?”


    大概刀始终是冰冷的武器,天性就是杀戮与战斗,所以对于这些所谓的任务物吉贞宗一直都表现的适应性良好。


    不如说,是实在是太适应了。


    胁差专属的隐蔽性特长令物吉贞宗在暗杀这方面的表现无比凸出。


    虽然比不上那位以暗杀为拿手好戏的胁差堀川国广,但是在这个世界,物吉贞宗依然可以说得上是隐蔽暗杀方面的高手。


    也因此,禅院甚尔觉得与物吉贞宗合伙搭档做任务的时候无比轻松惬意。


    自家的这位付丧神考虑的实在是十分周到,上到情报收集下到望风蹲点帮忙解决杂鱼,都做得十分出色。


    嗯,总结就是配合的完美。


    而今天完成的这个单子更是报酬丰厚。


    因此,心情良好的禅院甚尔感觉自己又心痒痒、手痒痒了。


    于是,他在物吉贞宗微笑的注视下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去贝者场玩两把。”


    微笑着的物吉贞宗:嗯嗯嗯,毕竟适当的休息也是必须的,所以甚尔你决定去什么地方消遣都是可以……嗯?嗯嗯嗯?


    回过神的物吉贞宗脸上笑容逐渐开始消失:你说啥?


    贝者场?!


    那个你十赌十输,已经被贝者场员工记住了脸,成为人尽皆知的肥羊的贝者场?


    那个你上次输的底裤都差点没了,还得让我去赎人的贝者场?


    那个你某次贝者上了头,在我把你强硬带回去的时候放言要拿我本体抵钱的贝者场?


    那个你输红了眼,甚至动了拿我衣服还钱继续玩的贝者场?!


    我不同意!!!!


    只有这个地方,我绝对不会同意!!!!


    理智逐渐回归,心里面上百只尖叫鸡同时发出撕心裂肺尖叫、数百只土拨鼠大喊的物吉贞宗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保持微笑,坚定道:“不,你不想。”


    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去那个地方的!


    本来就越长越歪,进了贝者场还又变得更加屑。


    除非我疯了,否则我是不会同意你去那个地方玩的!


    禅院甚尔:其实我也只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是真的在征求你的意见。


    也知道曾经自己把刃给坑惨了,禅院甚尔摸了摸鼻子,决定之后跑路甩了她自己一个人偷偷去。


    但是,禅院甚尔的这个计划刚实施到了一半就宣告破产夭折。


    一半,是因为他真的扯了个谎骗了物吉贞宗自己成功跑了;失败,是因为他在前往贝者场的路上顺手救下来了一个陌生女性。


    很俗气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桥段。


    但是,重点在于,禅院甚尔在看到这个女孩子时,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有点快。


    不如说是快到感觉心脏出了问题。


    视线落在自己为了救人方便而搭在对方腰上的手,感受着掌心的触感,向来没脸没皮的禅院甚尔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他强撑着淡定的把人松开。


    就在禅院甚尔深呼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时,听到耳边道谢声和询问名字的声音后,他,转身,跑了。


    跑了。


    被扔在后面的伏黑小姐:???


    那个,我没那么吓人吧?


    *


    “物吉!”


    恍恍惚惚回到了原地,也不管被自己给耍了的付丧神现在有多生气,禅院甚尔声音有些飘忽。


    “我……好像,恋爱了。”


    半个字都没信,只觉得这人是没拿钱或者又在坑自己的物吉贞宗微笑:“哦,那是谁呢?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说,我该怎么做?”


    已经黑化了的物吉贞宗继续微笑:“这个好办,直接扛回家签证,把人盖上自己的章。”


    “好主意!”


    禅院甚尔一拳锤在掌心恍然大悟:“我懂了,我这就去做。”


    物吉贞宗:呵,你装,你继续装。


    我看你从哪给我找一个所谓的对象。


    还恋爱,还想着结婚?


    想得还挺美,吃桃子去吧。


    hetui,屑阿鲁吉——


    作者有话说:于是,伏黑小姐哪儿,甚尔的好感度从最开始的平均线以上瞬间跌落到负数。


    并且彻底记住了爹咪。


    嗯……


    总送外号,流氓变态


    ————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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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禅院甚尔是个不着调,嘴里没几句真话的家伙。


    物吉贞宗对这人的这个认知完全来源于这么多年的相处。


    作为一个被坑过无数次的苦主,物吉贞宗对于这次禅院甚尔的话自然也是一个字都没信——这家伙会懂得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哈?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于是,虽然在最初察觉到禅院甚尔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物吉贞宗还是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些古怪的点,随意的开口扯了几句话应付禅院甚尔。


    在目睹着对方转身拔腿狂奔消失在街口时,物吉贞宗还在满脸冷漠的在心里面默数看自己什么时候会接到贝者场的赎人电话。


    直到她接到了一则来自于警.察.局的电话。


    几乎是呆滞着听完了电话另一端人说的话,物吉贞宗恍恍惚惚的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后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无意识的低语:“……我是在梦里面?”


    不然为什么她会接到这种电话?


    禅院甚尔那家伙竟然会因为当街.骚.扰女性而被受害人送进局子里?!


    重点是,那家伙竟然全程都很配合,没有反抗?!


    嗯嗯嗯?


    掐了自己一把在确认了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后,物吉贞宗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手机,开启录音。


    第二反应——取出一个隐蔽的摄像头,打开,装在自己的身上。


    禅院甚尔的笑话和黑历史可不好碰见和保存,难得的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留下来当做纪念!


    在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后物吉贞宗才慢吞吞的去了警.察局。


    仗着自己有着一副纯良无害的外貌,尽管警察略有些迟疑她们两人的关系,但是物吉贞宗仍然还是将禅院甚尔给领了出来。


    看着物吉贞宗与禅院甚尔离开的背影,警察的视线在两人的身高对比上转了转,许久感慨道:“这年头不靠谱的家长可真多啊。”


    家里孩子应该年纪也不大,竟然就要经历这种事,那个当家长的可真是造孽哦。


    耳朵灵敏听到了这些个悄悄话的禅院甚尔:……


    拳头硬了。


    就是你们眼里这个纯良的家伙把我给坑进来的!


    瞥了眼身侧的付丧神,禅院甚尔冷笑一声。


    这次就算他栽了个跟头,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报复回去。


    不坑的她吐血,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仍然沉浸在收藏黑历史快乐中的物吉贞宗: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


    *


    损归损,物吉贞宗还是很关注禅院甚尔这些个反常迹象的。


    因此,当物吉贞宗和禅院甚尔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后,物吉贞宗直戳了当的询问道:“你今天……是遇见了什么诅咒师吗?”


    不然怎么表现的这么奇奇怪怪的?


    听到这句话瞬间又想起来了自己被人当变态的“美妙”回忆,禅院甚尔好不容易有些转好的脸色再次变得漆黑无比。


    偏偏物吉贞宗并不打算放过他,对于禅院甚尔敷衍的回答也并不怎么满意。


    因此,被逼无奈的禅院甚尔闭了闭眼,想着这个付丧神早晚都要知道,因此全都给抖落了出来。


    而听完禅院甚尔给出的答案后,物吉贞宗几乎是以看什么奇特物种的眼神看着禅院甚尔。


    在对方差点真的炸毛前一秒,物吉贞宗飘忽着转移了视线。


    “……你还真的是一见钟情的类型啊?!”


    有些不可思议。


    捏着拳强忍着不动手的禅院甚尔:……


    把这把刀锁刀鞘里面吧。


    什么糟心玩意儿!悄悄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当然,禅院甚尔最终也没能成功将物吉贞宗给塞回刀鞘里面。


    不过在一番折腾后,禅院甚尔最终还是非常真诚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物吉。”


    被喊了名字的胁差付丧神此刻正坐在桌子旁低头认认真真的翻看着资料,为接下来的计划进行补充和修整。


    而在听到自家阿鲁吉的呼喊后,物吉贞宗只是微微抬起了头,发出疑惑的鼻音。


    “嗯?”


    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的禅院甚尔并没觉得被冒犯到,只是将自己的问题说出了口。


    “既然你之前跟过无数的主公,那么你应该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追求另一半的吧?”


    “换句话来说……就是,经验丰富?”


    物吉贞宗心里面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咳,所以……”


    眼皮微微一跳,物吉贞宗已经猜到禅院甚尔接下来打算说什么了。


    但是,很遗憾,她真的不行。


    “这方面即便是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浅金色短发的胁差付丧神摇了摇头,遗憾的叹了口气:“毕竟,在我的记忆里,那些主公们同夫人都是相处很和谐的。”


    “他们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看不上眼、嫌弃对方等这种事情。”


    禅院甚尔觉得自己胸口有点疼。


    “啊,更别提诸如您这样的在恋情开始前就唐突人家的……嗯……”


    说起这件事物吉贞宗的表情就变的十分微妙。


    胸口中了无数支箭的禅院甚尔:好了,物吉贞宗你闭嘴。


    心塞的抹了把脸,禅院甚尔知道这次又要自己一个人战斗了。


    所以,他家这把刀有什么用?!


    被嫌弃了的物吉贞宗微笑着看禅院甚尔转身离开,然后不知从哪里磨出来了一副眼镜带上:呵,什么叫做现世报啊?


    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这次事情折腾不死你我就愧为贞宗家的付丧神。


    不过物吉贞宗故意拖禅院甚尔后退并非没有正当理由。


    物吉贞宗收回眼神,视线落在手上的纸张上,眸色逐渐加深。


    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纸面,胁差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


    当初,她答应了伏黑甚尔的事情可是还没完成呢。


    探查夫人的死因,然后——


    胁差付丧神眸底凛冽的寒芒一闪而逝。


    杀了所有的威胁。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护好夫人的安全。


    这是,那个家伙在离开之前对她唯一的请求。


    *


    “既然你这么固执……”


    有着黑色短发的男人瞥了眼面前的付丧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很轻。


    唇角的伤疤很晃眼,但是仍然不及对方此刻眼底的悲伤与眷恋怀念。


    “那么,等到你去那个世界找我时,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保护好一个人吧。”——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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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物吉贞宗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完成那个承诺,避免悲剧的发生。


    即便伏黑甚尔的状态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也只不过是让她稍微的感觉到了苦恼的程度。


    真正棘手的问题,是致使夫人死亡的因素。


    在同伏黑甚尔分别时,物吉贞宗记得很清楚,对方告诉自己的他所掌握的线索。


    “她的身体素质或许有些差,但是,远远达不到会出现那种事情的程度。”


    那个时候,伏黑甚尔紧紧抿住了唇,眸色幽深,声线也有些黯哑。


    “咒灵牵绊住了我的手脚,当时沉溺于痛苦之中我并未思索那么多,直到后来我才发觉到奇怪的地方。”


    “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黑发的杀手微微垂下眸,扯了扯唇角,自嘲道:“就是这么的无用。本该轮到我保护的人,结果……呵。”


    那样的表情和眼神,物吉贞宗一直没有办法遗忘。


    也因此,她将对方所说的所有信息都熟记于心,一刻也不曾遗忘。


    说实话,禅院甚尔在决定离开禅院家谋生的这段时间内,对于物吉贞宗而言也是个好消息。


    因为在这一时期,物吉贞宗有足够的时间去收集情报;有充足的时间让她去根据伏黑甚尔给的信息去寻找那些做下了令人作呕的事情的罪魁祸首。


    还有时间,让物吉贞宗去练习如何对付那些个所谓的“咒灵”。


    因为答应了伏黑甚尔,因为决定了要排除所有的威胁。


    所以,无论是那些个耍了阴私手段的卑劣者,还是干扰了伏黑甚尔的咒灵,物吉贞宗一个都不打算留。


    将发散的思维收回,物吉贞宗把手里面的纸张放进神域中,随后摸了摸身侧的刀鞘。


    视线一寸寸的从自己的刀鞘上划过,许久之后,物吉贞宗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唔……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阿鲁吉,但是,这段时间就请他继续维持这种分心的状态吧。’


    想到记忆里那个男人周身死寂的气息,物吉贞宗实在是不觉得让现在这个禅院甚尔知晓那种未来……或者说是有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后他还能保持现在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就这样,保持着现状就很好。’


    物吉贞宗逆着光,根据自己整理出来的清单前往第一个任务目标的所在地。


    ‘没有悲伤,没有眼泪。’


    ‘没心没肺的阿鲁吉每天只需要烦恼怎么讨夫人欢心即可。’


    浅色的瞳仁之中倒映出了任务目标的身影,胁差被握在手中,于暗处泛出寒芒。


    下一刻,锋利的刀刃没入人类的身躯。


    *


    由于物吉贞宗有意无意的拖后腿出歪主意,因此,当禅院甚尔终于牵上了心上人的手时,他恍惚的生出了一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甚至是觉得为了这一次牵手,死了都值了。


    反应过来的禅院甚尔在心里面顿时唾弃了下自己。


    ‘没出息。’


    只是牵个手,这算啥?他还没把自己的名字写到老婆的户口本上呢!现在高兴实在是太早了!


    ……


    不过,咳,练习练习微笑,模拟一下成功的场景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禅院甚尔你就是真的没出息#


    *


    “第十三个。”


    黑暗之中的胁差付丧神淡漠的将手中的本体从目标的身躯内拔出,随后将刀刃上沾染的血渍擦拭干净。


    而在她的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着。


    因为这次的任务目标身边的护卫有些多,所以花费的时间也有些长。


    物吉贞宗略有些苦恼的看了眼脚下的尸体,思索片刻后决定还是一把火烧了这里比较好。


    嗯……顺便武器库也可以逛逛,或许会有适合禅院甚尔的?


    这么想着,物吉贞宗就将对方收藏的所有咒具全部收入了神域内——那么多,到时候让禅院甚尔一个个的慢慢挑吧。


    *


    禅院甚尔寻了个好天气正式向伏黑小姐告白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人生的第一次,又或者是从网上学到的那些个东西不太正经。


    总之,当禅院甚尔穿着玩偶服计划给心上人一个惊喜,结果在反手掏玫瑰花时,花束卡在了玩偶服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但是……


    眼角余光看到伏黑小姐虚虚掩唇笑的灿烂的样子,禅院甚尔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


    嗯……最起码,她笑了。


    “我喜欢你。”


    “更准确点来说,是爱。”


    “我一直一直想要给你这个惊喜,我想要让你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按照攻略,我本应该将这束玫瑰完美的送到你的眼前,但是……”


    穿着滑稽玩偶服的男人不自在的咳了咳,与身上服饰完全不搭调的气场在此刻却诡异的有些协调。


    然后,他取出了一柄刀。


    “这是我曾经唯一拥有的东西,也是我最珍视的东西。”


    胁差在男人的手掌心安静的躺着,暗色华美的花纹与阳光下隐隐浮动。


    “她几乎见证了我的一切。”


    “我真正想要送给你的,是这柄名为物吉贞宗的胁差。”


    男人眨了眨眼睛,然后放缓了声音。


    “我把她送给你,我把我自己给你。”


    “我的所有,我的全部……从今往后,都是你的。”


    “只要你愿意。”


    *


    虽然物吉贞宗表示禅院甚尔成功追到了老婆是件喜事,但是,她依然在事后动手打了他一顿。


    原因么……


    “禅院甚尔,你倒是能耐了啊。”


    纯良的胁差付丧神已经彻底黑化,捏着自己的本体笑的略有些扭曲:“白嫖,嗯?”


    “那我当人情,很不错哦?”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自觉理亏没动手的禅院甚尔:虽然,话可以这么说……但是我那些话也是出自真心啊!


    物吉贞宗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呵,刚好,相比起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夫人可真是太好了。


    #该说不愧是这家伙吗?即便是现在还没入赘,仍然把我扔给了夫人#


    *


    禅院甚尔同伏黑小姐结婚时,物吉贞宗也坦白了一切,将自己的存在告知给了伏黑小姐。


    对方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并且,她还不太赞成的瞥了眼身侧的丈夫。


    “甚尔之前一直都是在压榨童工吗?”


    满脸茫然的伏黑甚尔:?


    伏黑夫人叹了口气,心疼的将物吉贞宗揽进怀里:“这么小……还只是个孩子啊。”


    “今后物吉跟在我身边,我不会像甚尔那样对待你的。”


    伏黑甚尔脸色逐渐扭曲。


    而物吉贞宗则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伏黑甚尔的注视下缓慢地露出了个微笑。


    笑的让伏黑甚尔不由得感到背后一阵冷汗。


    “嗯,夫人。”


    挂上最讨人喜欢的笑容,物吉贞宗一派纯良的模样:“我会保护好夫人的。”


    “我相信夫人不会向前任阿鲁吉那样不给我饭吃,抢走我的工资的。”


    伏黑甚尔:???


    伏黑夫人:……


    伏黑夫人:笑jpg.


    伏黑甚尔:等等,我不是,我没有!!!!


    #物吉贞宗你个小兔崽子你存心的吗?#


    #这是老子结婚啊!人生仅有的唯一一次!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等等,老婆你要信我,我没有我不是#


    *


    面前的咒灵仿佛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出。


    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物吉贞宗随意的抹了一把脸,指缝之间滴落下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污浊的血渍她完全没有精力去分辨。


    今天是夫人生产的日子。


    也是,最后一个危险出现的时候。


    浅色的瞳仁已经染上了其他的颜色,物吉贞宗却只是握紧了自己的刀。


    随后,毫无顾虑的冲向面前的特级咒灵。


    ‘这些会牵绊住伏黑甚尔的家伙,也是任务的目标。’


    唇角微微上扬,犬齿若隐若现,暗红色的血渍映衬着暗沉的眸色与物吉贞宗手中染血的刀刃,让她整个刃看起来极其危险。


    原本纯白的出阵服已经染上了别的颜色,无害的气息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站在这里的,只是一柄刀


    一柄已经出鞘,渴望杀敌饮血的刀。


    *


    物吉贞宗解决完了所有的咒灵,赶往医院的时候,刚推开门就听见了独属于孩童的哭泣声。


    以及,自家那个没出息的阿鲁吉握着夫人的手,腿一软趴在了地上的模样。


    物吉贞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呢,阿鲁吉。


    一扭头就看见自家那个讨人嫌的胁差眼神微妙的盯着自己的伏黑甚尔:……


    要你管,赶快爬!


    咬了咬牙,伏黑甚尔突然脑中划过一个念头。


    盯着面前讨人厌的胁差,伏黑甚尔笑了。


    “物吉,我们先都很忙,那个小崽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嗯,就这样,再见。”


    因为体力耗尽现在半倚靠着墙壁所以没反应过来的物吉贞宗:……?


    在?伏黑甚尔,你敢再不要脸点吗?


    后槽牙痒痒,物吉贞宗缓了一会儿还是认命的起身,去照顾新生的小家伙去了。


    垂眸,看着面前皱皱巴巴跟个小猴子一样的崽子,物吉贞宗还是没忍住露出个温和的笑。


    ‘嗯,这样的生活其实很不错。’


    ‘啊……就这样吧。’


    伸出指尖隔空拂过崽崽的脸颊,物吉贞宗在心里面无声的低语。


    ‘一定要平安长大啊。’


    就在物吉贞宗照拂刚出生的孩子时,在她身后,看不到的虚空之中,与伏黑甚尔有着一模一样外貌的男人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眸底溢满了笑意。


    像是释然,又像是遗憾彻底圆满,男人转过身朝着虚无走去。


    ‘原来……惠刚出生时是这个样子啊。’


    ‘既然命运已经被改写,那么,你们一定要一直这样平平无奇的生活下去啊。’


    再见了,物吉——


    作者有话说:下章是时之政府甚尔的番外。


    顺便解释一些东西(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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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在失去挚爱时,伏黑甚尔有很长的时间都沉溺于悲怆之中。


    无法接受现实,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对他而言空荡死寂的世界。


    对于他来说,当怀中人失去温度时,对着她一同逝去的还有双眸中能够看到的色彩与身体能够感受到的热量、耳朵捕捉的声音。


    曾经握着兵器的手指仿佛失去了控制,不自觉的攒紧了冰凉的衣料,额头不知何时抵在了失去温度的躯体上。


    他在哭吗?


    他在悲伤吗?


    到了最后,伏黑甚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机械的被原始情绪支配大脑做出本能的反应,只是放任自己坠入昏暗寒冷之中,任由身躯行动。


    大脑麻木的仿若成了摆设,本能支配理智。


    只知道死死地抓住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不想放手,不想让最后一点东西也失去。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能做到。


    失败。


    无能。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麻.痹自己,不知晓一切的浑浑噩噩的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最起码,这样他还能继续“活”着。


    唯一令他感到愧疚,也只有那个被取名为惠的孩子。


    收回视线,伏黑甚尔淡漠的给出了面前禅院家人自己的答案。


    “任务我接受,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


    死亡来的很突然。


    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那个五条家的家伙本应该死去,就如同曾经死在他手里的无数人一样。


    原本。


    ……


    或许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伏黑甚尔在死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个叫做什么时之政府的鬼地方。


    尚且震惊于自己竟然没有死亡的伏黑甚尔并没有听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穿着巫女服的人说的话。


    他只是在想着一件事——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么……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就在伏黑甚尔想要开口询问对方时,不知何时走来的另外一人打断了他的动作,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断绝了伏黑甚尔的希望。


    “你的妻子确实已经死亡,她并不在这里。”


    “不过……你并非没有机会去救她。”


    本是公事公办的平淡语气,但是落入伏黑甚尔的耳中,却像是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一样。


    向来不信鬼神的伏黑甚尔在面对这一系列不科学的事情后,难得的动摇了。


    于是,他签下了契约,成了时之政府的一员。


    *


    跟物吉贞宗的相遇完全是个意外。


    伏黑甚尔没有想到时之政府的人告诉他的那位“培训人员”会是个看起来与他的气场格格不入的女性付丧神。


    虽然并没有性别歧视,但是在第一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明显是被保护的很好,脸上透露着稚气的付丧神时,伏黑甚尔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时之政府是否真的把他的话给听了进去。


    因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狗脾气,所以在得知自己会有个培训员时,伏黑甚尔曾经告诉过时之政府,说若是气场不和的话,他跟人的配合会很糟糕。


    那个时候的时之政府是怎么跟他说的呢?


    “这一点您完全不用担心。”


    时之政府的人笑的非常温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们选择的培训员一定会是与您气场最为吻合的,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的配合。”


    现在……


    就这?


    就在伏黑甚尔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敷衍了的时候,他看到自己面前那个只到了他胸口偏下的付丧神朝着他看了过来,然后露出了个与他的颜色截然相反的笑。


    一瞬间,伏黑甚尔突兀的理解了为什么时之政府会选择面前这个付丧神。


    ……这个笑,让他想起来了逝去的妻子。


    到了嘴边的不着调的话被咽了回去,伏黑甚尔低垂着眼俯瞰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个子付丧神,许久之后懒散的回答了对方的话。


    ‘啧,总感觉被时之政府给耍了。’


    ‘虽然不爽,但是还能忍受。’


    *


    跟名为物吉贞宗的付丧神相处的时候,伏黑甚尔难得的感觉到了舒畅。


    尤其是当他将对方折腾的忍无可忍的恨不得动手时,那种愉悦感更是攀到了巅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伏黑甚尔发觉物吉贞宗似乎有点长歪了。


    那家伙内里慢慢的,也黑了。


    偶尔几次被折腾坑的想吐学的伏黑甚尔摸着下巴,认真反思自己的行为之后得出了“所以那个家伙天性就是黑的,之前是没有发掘真正的自我而已。”


    嗯,还要感谢他这个榜样。


    *


    自从通过了时之政府的检测,得到了允许去自己的世界偷偷调查有关妻子死亡的事情后,伏黑甚尔设想过或许那是一场对家蓄意的谋杀,又或者真的是一场意外,自己的判断出了差错。


    但是,他从未想到,对妻子下手的真正幕后主使是禅院家。


    那个从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厌恶透顶的腐烂的家族。


    想要一把刀,一把能够心甘情愿帮他们除掉碍眼的五条家障碍的刀。


    同时,拥有着顶尖天赋与咒术的惠也是禅院家觊觎的对象。


    只有伏黑甚尔是个碍眼的家伙。


    一个尽职尽责完成任务后需要消失的家伙。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伏黑家的剧本就需要被好好的编写。


    ——!!!


    恨吗?


    伏黑甚尔低头,他想他应该是恨的。


    禅院家,那些跟禅院家勾搭在一起的在这件事中掺了一脚的对家,还有那个无能的“伏黑甚尔”,他都恨。


    自以为是,却被向来看不起的垃圾给算计着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暗红色的血渍从指缝间缓慢地滴落,砸在地面上,很快又消失在泥土里。


    男人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着他的眼睛,自然也就无人能够看到那一双如同孤狼一般的眼眸。


    唇角缓慢地上扬,那一道被镌刻在嘴角的伤疤随着伏黑甚尔的动作而缓慢的扩大——就像是再次被撕开一样。


    ‘没有人可以在做出那种事情后不付出代价。’


    ‘*所有人,所有的威胁,所有涉及其中伤害到她的家伙,都必须死。’


    唯有血液与疯狂的报复才能让胸口内复苏的、张开獠牙疯狂咆哮的野兽平息。


    才能让伏黑甚尔于沸腾暴虐的情绪之中窃取到点点满足的宁静。


    手指翻转之间,一抹寒芒闪烁。


    伏黑甚尔站直了身子,捏碎掌心时之政府的传送仪器,切断了所有的后路,开始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复仇。


    *


    时之政府察觉到不对劲赶到现实并找到伏黑甚尔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目睹最后一个人死在伏黑甚尔的手上。


    遍地的鲜红色,浓厚的令人不适的刺鼻腥味与伏黑甚尔随手扔在一旁的扭曲了的尸体揭示了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曾经颇为雄伟的建筑此刻已经化作了废墟,禅院两个字也已经被暴力摧毁。


    唯一还站着的曾经也冠着禅院这个姓氏的男人此刻则漫不经心的踏过满地的尸体,朝着时之政府的人走去。


    “伏黑甚尔,你违背了规定。”


    时之政府的人看着他,语气依旧平静如同机械。


    “不得干涉现世,不得干涉历史。”


    “我知道。”


    随意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伏黑甚尔说罢顿了顿,随后露出了个让人不安的笑。


    就像是一只冲出牢笼的野兽,在一场厮杀之中终于感到了些微的满足。


    野兽在简单的进食后仍然有些不满足的野兽在舔砥利爪上的血渍,兽瞳危险而又冰冷。


    时之政府的人僵硬在原地。


    “你们之前能把我带走,也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死’了。”


    死人是不会被划分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的存在。


    所以……


    “但是,我现在可是真真切切的‘活’着啊。”


    伏黑甚尔伸出手指,指尖暗红色的血液缓慢的滴落。


    而听到他的话,时之政府的人满脸骇然。


    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面前这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的又回归了时间线。


    但是,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亡灵执拗的回归现世,那么要付出的代价绝非人可以想象。


    “那么,我的休假就到此结束。”


    不甚在意自己一手的脏污,伏黑甚尔双手插兜率先离开。


    “培训继续,接下来我不会再搞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


    其实,代价说起来并不算大。


    对于伏黑甚尔而言,那甚至是一件很小的事。


    不得转生,终身被困于无间地狱。


    ‘但是我这样的家伙,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生命极限到来的伏黑甚尔坐在窗户前,单手托着腮,姿态略有些散漫。


    “甚尔。”


    那个前不久突然接到通知去开会的小培训员的声音传入耳内。


    伏黑甚尔只是微微偏了下脑袋,就看到那个胁差付丧神表情略有些奇怪。


    很快,伏黑甚尔就知道了原因。


    “战争结束了。”


    有着浅色短发的胁差付丧神弯起了眼睛,眼底的笑意真诚而又纯粹。


    “兄弟们……大家,不用再去战场了。”


    “甚尔,你也会被送回原来的世界,能够跟自己思念的人重聚。”


    思念的人?


    重聚……?


    舌尖抵了抵犬齿,伏黑甚尔缓慢地思索着,耳畔与眼前又浮现了记忆之中的声音与场景。


    伏黑甚尔不自觉的笑了。


    “嗯,大概吧。”


    转了转眼睛,伏黑甚尔看到那个付丧神很快又咳了咳,随即难得的摆出郑重的模样来。


    然后,他就听见对方说出了曾经被他拒绝过无数次的话。


    “我之前欠了你一个人情,甚尔,战争要结束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吗?”


    物吉贞宗的态度很认真。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拼尽一切做到的。”


    拒绝的词汇到了嘴边,伏黑甚尔突兀的停下。


    看着对方颇有些执拗的表情,伏黑甚尔想了想,换了个角度回答道:“如果你能再遇见我的话,就帮我保护一个人吧。”


    他是没有机会了,那么,物吉,就帮我去改写那个悲哀的过去,帮我去守护在她的身边吧。


    也,帮我看一看,那种未来究竟是什么颜色——


    作者有话说:咳,时之政府爹咪番外就到此为止。


    下一章番外是惠崽的。


    惠崽写完这本书就完结啦(咳咳)


    orz,实在是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