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陆砚骁在暗室醒来,睁开眼陷入片刻的迷茫，他好像又梦见林茉了，但不知为何,这次的梦如此真切，以至于感觉被子上仿佛还残存着她的气息。
陆砚骁捏捏眉心，坐起来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过傍晚六点。
他习惯性地去找飞机模型,却怎么都找不见。
从书房出来，隐约闻到饭菜的香味,这几天没让琴姐过来,陆砚骁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的错觉。踏进客厅,往露台的方向望去，暴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霞光正盛。他打算去露台透透气，忽地觉察出不太对劲,不仅饭菜的香味更重,还听到餐厅方向传来冰箱开合的声音。
陆砚骁不由得滞住，脑子里闪过几丝痴心妄想，妄想那些不是梦。
他慢慢地往餐厅移动,眼眶里雾气蒙蒙,裹着期待，但还未等他进到餐厅,女孩先一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纯净水,正准备喝，看到他后停下动作，冲他盈盈一笑。
“你醒啦？”
一定还是在做梦,陆砚骁蹙眉眯了眯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哪里不舒服吗？”女孩汲着拖鞋跑到他跟前，关切地问。
不是做梦！
他真的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孩，她回来了！
陆砚骁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嗓音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林茉知道他有诸多疑惑，有诸多不敢相信，这都是她作得结果，从现在起，她要把自己的感情清清楚楚明明确确地全都表达给他。
“因为，我好想你呀。”说着，林茉伸出双臂环抱在他腰间，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特别特别特别想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陆砚骁身体僵了下，暂时难以消化她说的话，但又不舍得放开她。
陆砚骁：“你不是说暂时分……”
“陆砚骁。”林茉仰起头看他，灼灼目光中盛满星光，“我喜欢你，不对，我爱你。”
陆砚骁愣住，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她。
林茉伸长手臂用指腹轻抚他的眉心：“别皱眉了，皱眉就不帅了。”
陆砚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我爱你。”
陆砚骁很快清醒过来，哂笑道：“爱我的身体？“
林茉摇头：“爱你的全部，爱你整个人，所有的你，我都爱，陆砚骁我好爱好爱好爱好爱你啊。”说话间，我紧紧地抱住他，“你也爱我的对吧？”
太过惊喜、太过震惊，陆砚骁一时间难以相信，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暗室醒来时，以为的那个梦，现在看来并不是梦，是女孩真的陪在他身边。
他幽幽地问：“是因为可怜我吗？”
“怎么会？”林茉佯装生气，嗔怪道，“我是那种因为可怜别人就乱表白的人吗？陆砚骁，你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爱你，很早之前就爱你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确定。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每天跟你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其实，我也想每晚抱着你睡，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可是，我不确定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是只出于协议？还是，只对我有身体上的欲望？”
“不是……”陆砚骁红了眼眶，急切地想解释给她听，但林茉打断他，她还没说完呢。
“我怕说出来后，两人连协议的关系都没有了，就想了个办法，找你去看展览，故意和陈漆走近，想看你会不会吃醋，会不会一醋之下向我表白，结果，你坚决否认自己没吃醋，还那么生气，我就退缩了。”
“我还没吃醋？我都快醋死了。”陆砚骁无奈地辩解。
“我知道，是我当时太着急，脑子没转过弯，以为你真的一点都没吃醋。之后，我们一起去俞科的生日聚会，我听到别人说，你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心上人，为了她还常常去京北，我就以为你不想真正的谈恋爱、不想真正的结婚，都是因为放不下这个女孩。”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伤心难过，要跟我分开？”
“嗯。”
陆砚骁捏捏她的脸颊：“傻瓜，没有任何别人，一直都是你。”
“我知道，今天刚知道的。”林茉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飞机模型，“那个是我的对吧？”
陆砚骁点头。
“你等一下。”林茉松开他，轻快地命令道，“就站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偷看。”
陆砚骁笑：“好。”
林茉哒哒哒跑开，陆砚骁乖乖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她跑进餐厅，餐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纸和塑料摩擦产生。下一瞬，一束鲜花从餐厅内探了出来，接着，女孩甜软的声音响起。
“陆砚骁，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吗？做真正的夫妻，也可以从男女朋友做起。”花束晃了晃，像是在询问他。
陆砚骁空洞已久的心脏被瞬间填满，泪水不受控地落下来。
这时，花束旁边，女孩走出来，笑容晏晏：“你可以暂时不答应，毕竟，我老是惹你生气，让你伤心，总是你在妥协，所以，你可以暂时不答应的。但是，我决定追你，一直追到你答应为止。”
陆砚骁早已忍不住，不等女孩说完，他快步上前，捧着她的脸深吻：“我答应，跟你重新在一起，做真正的夫妻，你不用追，我会自己贴上你。”
林茉喜极而泣，用力地回吻他。
陆砚骁把花拿开放到旁边的柜子上，直接托着大腿把人抱起来，边吻边往卧室走。
林茉一惊：“我做了饭，先吃饭吧。”
陆砚骁含着她的唇，声音中是急不可耐的蛊惑：“吃你。”
“不行。”林茉理智尚存，坚持道，“洗澡。”
“好，一起洗。”
这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林茉实在浑身软得站不住，陆砚骁才暂时放过她。用浴巾帮她擦干净，出去拿了件自己的衬衫进来给她穿上，又挪过来一把软椅，让她坐在上面休息，自己则插上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林茉累得没什么力气，靠坐在镜子前微微合眼，任由他动作。
男人的衬衣对她来说过于宽大，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没坐一会儿，衬衫就被穿成露肩装。林茉懒得去管，但很快，她觉察到，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明是要认真吹头发的人，那只撩头发的大手却总是拨弄头发之外的地方。
刚洗过澡的缘故，他掌心比往日更加滚烫，贴在肌肤上，像是被灼烧一般带着难以抑制的刺激。
“别动。”林茉嗓音懒懒地抗议，却并没有强硬地阻止。
男人仿佛得到允许般，更加肆无忌惮，关掉吹风机后，将手探进衬衫更深处。
林茉随着那片火热轻微地扭动身体，浑身的火又被撩拨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每处神经末梢仿佛都在疯狂地叫嚣，她抬手将男人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转头，雾蒙蒙的眼睛像能浸入水来。
“陆砚骁，我……”
“还想？”男人唇角勾起，一副得逞的神态。
林茉点头嗯了声，站起来转身勾住他的脖子：“还想。”
话音刚落，陆砚骁把椅子挪到旁边靠墙的位置，接着，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洗漱台上，掰开那双白皙笔直的双腿，站在中间，倾身而下。
“等等。”林茉抬起一只脚，抵在他小腹的位置，咬了咬唇，羞涩道。“不是这种。”
陆砚骁抬眸：“？”
女孩双颊绯红，脚尖在他腹上撩拨：“我想，和你同时……”
陆砚骁一顿，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买那个了。”林茉硬着头皮指指被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下午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顺便买的，在上衣口袋里。”
陆砚骁把衣服捡起来，还真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小盒子，型号正确、款式正确。
陆砚骁觑她一眼，笑：“怎么知道买这个号码？”
林茉故作镇定，傲娇道：“我专门研究过，你，你的大小对应的就是这个号。”
“机灵鬼。”陆砚骁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下，随即把其中一盒拿到她面前，语气调侃，“少一只，也拿出来研究了？”
林茉点头。
陆砚骁：“研究会了？”
林茉：“理论上应该会了，实际……实际不知道。”
陆砚骁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只，递向她：“要不要试试？”
“要。”
林茉理直气壮地接过来，为了不露怯，让自己占主导地位，她是真认真研究过的，但理论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另一回事，加上紧张得不行，也是弄了好半天。
陆砚骁耐心地等着她，心软成水。
“不许笑。”林茉好不容易弄好，一点都不想被看扁，她指向旁边的椅子，“你，坐过去。”
陆砚骁一愣，从善如流地乖乖照办，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林茉深吸口气，心一横握住男人的肩膀，直接跨坐了上去。毕竟是第一次，紧张得要死，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但她不想露怯，必须自己掌握节奏。
然而，就在她痛得破声的一瞬，荒唐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状况，洗漱间内沉寂了近五秒，猝然，林茉爆发出一声笑：“陆砚骁，你……？”
陆砚骁自己也陷入怀疑，窘迫得满脸通红，耳廓像是能滴出血来。
“我还以为你会很厉害的，没想到这么中看不中用。”林茉笑得越发夸张，比了个五的手势，“五秒有吧？”
陆砚骁：“！”
林茉瞬间在精神上占据上风：“你不用自卑，我不介意的，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帅，某些方面……”
“闭嘴！”
陆砚骁气急，站起身一把把人拎起来抵在洗漱台边缘，咬住她的唇，“这是意外。”
作为正常的成年男人，他对自己那方面的尺寸还是有非常清晰的认识的，知道女孩是第一次，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他怕弄疼她，心里紧张得不行。
结果……
“好好好，意外。”林茉故意虚张声势地哄他。
“不许笑！”
很快，林茉就为自己的嘚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她也真切地意识到，陆砚骁不是不行，只是暂时没什么经验。
有了第一次，他仿佛无师自通，宛若一只发怒的野兽，气急败坏地将她抱回卧室，之后就没怎么停下来过。她掉着眼泪求饶，对方这回哪还会放过她，只甩给她两个字“忍忍”。
第二天天亮，男人抱着她去洗澡，在浴室依旧没有放过她，她累得眼皮都睁不开，浑浑噩噩中，听见男人问她：“中用吗？”
这该死的好胜心太可怕了！！
林茉趴在他手臂上，声音黏腻带着哭腔说：“中用，你最中用。”
不知道后来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房间内只有她一人，没有开灯，灰暗而安静。她迷瞪着双眼，只稍稍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快要散架，一下都不想动。
睁着眼睛躺了好半天，她挣扎着，按开窗帘，外面霞光璀璨，天空被染成大片的粉色。
竟然又到傍晚了！
“醒了？”门口传来陆砚骁的声音，“能下床吗？饭做好了。”
林茉气呼呼瞪他一眼：“禽兽。”
陆砚骁赖赖地笑了声：“谢谢。”说着朝她伸出双臂，“禽兽非常愿意负责，抱你去洗漱，然后，去餐厅，或者，我去把吃的拿过来？”
“不要，我自己能走。”她推开他，“你，暂时跟我保持距离。”
陆砚骁：“真不需要我扶？”
“不需要！”
林茉拖着乱七八糟的身体洗漱完，走进餐厅时，陆砚骁已经将饭菜摆上桌，是他亲手做的，全是她喜欢的种类，色香味俱全。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她早饿得肚子咕咕叫，坐下后埋头专心干饭。
吃饱喝足，恢复点体力和精气神，林茉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发现陆砚骁正看着她，唇角勾着坏坏的笑，一看就没安什么
好心。
“吃好了？”陆砚骁问她。
林茉有种不祥的预感：“吃好了，干嘛？”
陆砚骁点头：“嗯，那继续。”
“……”林茉无语，“流氓。”
陆砚骁将椅子移过来，和她的紧挨在一起，接着，攥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双眼水汪汪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答应我好不好？你高温假没几天了。”
林茉心软，试图和他讲道理：“陆砚骁，你要克制，不能像昨晚一样。”
“好。”陆砚骁乖乖答应。
结果……
克制个鬼，看着时间跳到零点整，林茉想捶他的心都有了，借口去卫生间，麻溜溜回楼上，把房门反锁，给陆砚骁发过去一条威胁的信息。
林茉：【我今晚在楼上睡，你要是再敢进来，我就回自己家。】
这招对陆砚骁很受用，他没有再得寸进尺，发了条语音回复她：【好，晚安。】
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林茉感觉神清气爽，这才有精力去想另一件事。
考虑到陆砚骁可能不想让她担心，不会说实话，所以，下楼之前，她联系了陆斯简，询问陆砚骁的应激障碍。
陆斯简告诉她，陆砚骁小时候就有意隐瞒，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在陆砚骁初三那年暑假偶然发现的，陆爷爷到现在都不知道。
发现后，陆斯简强硬地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他自己也去看过，但不仅没有什么效果，反倒因为一次现实暴露疗法，让他在那年夏天症状加重，因此，后来陆砚骁就再也不去看医生了。
陆砚骁的处理方法就是现在她看到的那样，在公司、家里修一间隔绝外界的暗室，每到雷电暴雨天气便将自己藏起来，效果是有的，但归根结底这些都只是一种逃避。
最好的方法肯定是彻底治愈。
在楼下吃饭的时候，林茉观察着陆砚骁的状态，感觉他心情不错，整个人容光焕发，短暂的思忖几秒，斟酌了下措辞，温声道：“陆砚骁。”
陆砚骁抬眸望向她。
“我陪你去再去看看医生吧？”
陆砚骁：“好。”
林茉诧异，这么顺利、这么容易的？
听陆斯简说，之前但凡他提一嘴再去试试接受治疗，陆砚骁排斥到近乎翻脸的程度，所以，在问之前，她是很忐忑的。
林茉：“你不怕？”
陆砚骁笑：“有你在，不怕，况且，我要对你负责，根治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林茉动容，站起来隔着餐桌摸摸他的脸颊：“真乖。”
陆砚骁顺势在她手上蹭了蹭：“那奖励奖励我。”
“……”
林茉收回手瞪他，“我生气了。”
“想什么呢？”
陆砚骁挑眉，故意逗她，“我让你奖励我，帮我夹块红烧肉。”
知道他在撒谎但没有证据，林茉尴尬又恼火，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自己不会夹？”
陆砚骁夹起肉放进嘴里，笑得死皮赖脸：“老婆夹得比较好吃。”
其实，现阶段对创伤性应激障碍的治疗方法已经非常先进，在韶京医院就有最新的AR虚拟现实的暴露疗法，类似给患者重塑恐惧场景，让其直面恐惧，最终实现脱敏。只是，对于患者来说，接受治疗前需要极大的勇气。
以前陆砚骁拒绝，现在有林茉陪着，他愿意尝试。
治疗是在一间空旷的诊室内，陆砚骁坐在治疗椅上，被各类仪器束缚住，和医生协商后，林茉被允许站在他旁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抓住他的手，以起到让他安心的作用。
治疗比预期得要顺利许多。
等到林茉高温假收假前的一天，陆砚骁已经有极大的好转。
这天，陆砚骁去公司处理工作，林茉一个人在家，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有雨，林茉在书房看资料，不时盯着时间，距离天气预报说的暴雨还有一个多小时，陆砚骁却迟迟不见回来。
虽然治疗顺利，但毕竟在医院是通过VR体验虚拟环境，还未真正面对过现实里的暴雨，林茉心急又担心，拿起手机正打算给陆砚骁发信息，却收到一条来信提醒。
王潜：“林小姐，骁总让我来接您。”
林茉纳闷，立刻给王潜拨了过去：“去公司吗？陆砚骁出什么事了？”
王潜声线平稳：“没有，骁总很好，您无须担心，我现在在楼下车库。”
“好，稍等，我马上下去。”
眼瞅着暴雨要来，林茉猜测，也许是陆砚骁一时处理不完工作，等待会儿的暴雨来临时，可能得待在公司的暗室，这才让王潜接她过去，她不敢耽搁，换好衣服，速速下了楼。
“骁总在公司是吧？”一上车，林茉焦急地问王潜。
王潜含糊地嗯了声。
林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的天空，天色渐黑，但仍能看到厚厚的乌云，层层叠叠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道路上的车辆各个疾驰而过，仿佛都想拼命赶在暴雨前到达目的地。
行驶须臾，林茉往两侧看了看，诧异地发现，车辆前进的方向好像并不是公司。
“王助理，你是不是开错地方了？”林茉问。
王潜：“没有，骁总现在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林茉猛得一下坐直身体，“他在哪儿？”
“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王潜有意隐瞒，林茉便不好再追问。
焦灼地捱过十分钟，车辆停在市中心一栋高大的建筑前面，这栋建筑林茉不止一次开车路过，但从来没有进去过，建筑外立面灯光闪烁，打眼望去近三十层，据说里面全是奢侈品品牌店铺。
大暴雨天，难道陆砚骁是找她来购物的？
林茉不解。
王潜先一步下车，绕到后面帮她打开车门：“二十八层，骁总已经到了。”
“谢谢。”林茉道了谢，从车上下来。
带着满腹疑惑走进建筑，放眼望去，一层全是琳琅满目的护肤品专柜，她快速通过，直奔直梯所在的区域。进到电梯里才确认，这栋建筑总共二十八层，1到10层是品牌购物区，11到27层有办公区、酒店区、会所娱乐区等，28层是一家网红旋转餐厅。
林茉内心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顶楼旋转餐厅一般情况下都是落地玻璃，甚至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落地玻璃，也就是说要是遇到雷电暴雨，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区域。
陆砚骁是想在那里直面恐惧？！
林茉心惊。
不行，他接受治疗不到一周，再着急也不能这么冲动，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电梯门打开，林茉赶忙跑了出去。
太过担心、跑得太过匆忙，以至于她丝毫未注意到沿路的花朵，直到进入餐厅内部，看着蓝色光影下满目的花海、绚烂的装饰，她渐渐回过神来。
餐厅里应该被包了场，没有其他顾客，连工作人员都没有。
正中央的圆形台子上，只有陆砚骁一人，他西装革履坐在一架黑色钢琴前，光束打在他身上，像童话故事中风度翩翩的王子。
看到她后，陆砚骁唇角含笑，抬手示意她坐下，接着，开始弹奏起钢琴。
是《MarryMe》的旋律。
林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惊喜在这一瞬间压过了担忧。
自从当年的车祸后，陆砚骁再也没有碰过钢琴，家里的所有曲谱统统被销毁，家人朋友全都知道，和钢琴有关的一切是他的禁忌，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提及。
但此刻，陆砚骁亲自在为她弹奏《MarryMe》。
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期而至，闪电一道道甩下，好似朝着建筑抽打而来，弹琴的人却不无所动，琴声毫无间段，惊天动地的雷声也掩盖不住乐声中幸福浪漫的情愫。
陆砚骁完全好了，他不再恐惧了。
林茉喜极而泣，心脏被甜蜜填满，
琴声停止，陆砚骁起身朝她走过来，捧着一束玫瑰，深情地望着她。
他说：“林茉，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世界更多的美好，让我有勇气战争恐惧，我爱你，永远永远。”
林茉感动地接过鲜花：“我也爱你。”
他在暴雨天向她表白。
他们相拥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宛若在欣赏着极致美丽的景色。
*
高温假结束，林茉返回长梨。
陆砚骁叫嚷着自己要每天去长梨陪她，林茉坚决拒绝，再亲密的关系，也得给彼此留点个人空间，她一句“我不喜欢游手好闲不好好工作的男人”有效堵住陆砚骁的嘴。
可一旦开荤，回不了头。
陆砚骁只能退而求其次，固定在每周周中前往长梨，再苦兮兮地等林茉周五回市里的家。
转眼迎来2L即将首飞的日子，陆砚骁作为乙方老板，终于有了借口，可以冠冕堂皇地住在长梨，美其名曰，盯项目进度。
林茉拿他没辙，而她也越来越喜欢有他的陪伴。
首飞这日，两人早早起来，林茉换上研究院的工作服，将头发扎好，化了个淡妆，最后，将婚戒戴在了无名指上。
这时，陆砚骁进来，从后面环抱住她，把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晾在她眼前：“这份协议现在是不是可以撕掉了？”
林茉定睛一看，这家伙竟然把她那份“结婚协议”找了出来。
“为什么撕？”她夺过文件袋。
“我们现在是真夫妻，真心相爱的。”
“那也不能撕。”林茉挣
脱他的怀抱，边往出走边说，“三年是我对你的考察期，这期间看你的表现，我再决定到期后，是续签还是终止协议。”
“你——”
林茉：“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有的是信心。”陆砚骁不服，“我一定努力，争取到签终身协议那一天。”
林茉莞尔：“加油！”
收拾妥当，两人开车前往航空集团的专属机场。
因是首飞，集团专门策划了首飞仪式，现场来了许多人，陆砚骁作为合作方的老板，坐主席台的位置，还得上台讲话。
林茉和其他同事站在观众席。
当飞机成功降落的那一刻，陆砚骁在人群中找到她，牵起她的手，两枚婚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完）——
作者有话说：感谢看文！
祝诸位开心平安、心想事成都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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