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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二度成婚


    陆怀远和谢蕴的婚事定在了八月初六,算命的说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


    陆怀远的品性,谢临和温聿珣都看在眼里,既然谢蕴自己也中意,谢临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只是既然要成亲,书院这等清静之地自然不便作为“娘家”。谢临便安排谢蕴暂且先搬回侯府住下,同时透露了一个消息——楚明湛有意推行科考改制,准许女子通过科考入仕,预计明年便会试行。


    谢临便嘱咐谢蕴:“在侯府安心住着,正好趁这段时间补补功课。成亲是大事,但科考正事也不可耽误。”


    谢蕴没料到这趟来侯府竟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眼中顿时漾起光彩,脆生生应道:“我要当大雍第一个女状元!”


    谢临轻笑,抬手轻弹了下她的额角:“那就快去温书吧,小状元。”


    温聿珣自方才起就显得有些跑神。待谢蕴脚步轻快地离去,他仍立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谢临见他目光飘忽,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侯爷这是神游到哪儿去了?”


    温聿珣倏然回神,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你当年科举……”


    谢临了然颔首:“是,我故意只中了探花。状元太过惹眼,那时还不是时候。”


    温聿珣顿了顿,半晌才道:“遗憾吗?现下是时候了。明年科举,你要不要……”


    他话没说完,未尽之意却很明显。


    谢临闻言微怔,而后失笑摇头:“没这个必要。我并不觉得遗憾。”他语气平和,是真心实意的无所谓,“你知我向来不重这些虚名。何况如今身居学士之位,再去与学子争榜,像什么样子?”


    “也是,是我多虑了。”见他是真不在意,温聿珣也舒展眉宇,甚至有心开起了玩笑:“若真去了,岂不是要抢未来女状元的风头?”


    “侯爷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谢临眼含笑意,“阿蕴天资聪颖,假以时日,未必不能青出于蓝。”


    八月初六,陆府喜灯高悬,宾客盈门。


    谢临亲自送了谢蕴出嫁。他执起妹妹的手,轻轻放在陆怀远掌心,三个人的目光在红绸摇曳的光影中交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喜炮接连响起,震得人心里都跟着发烫。廊下檐间,大红喜绸在微风里轻扬。陆怀远小心翼翼地牵着谢蕴走过铺满红毡的庭院,时不时侧首看她,眼底的欢喜满得快要溢出来。宾客们的笑声、祝福声融成一片暖融融的热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谢蕴凤冠上的珍珠随着行礼轻轻摇曳,陆怀远伸手虚扶住她的手臂,两人在满堂喝彩中从盖头的缝隙中相视而笑。


    礼成时,漫天彩纸纷扬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缤纷的花雨。温聿珣不知何时走到谢临身侧,轻声道:“这下总算放心了?”


    谢临望着那对新人被欢声笑语包围的身影,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从来都很放心。”


    夕阳西下,喜宴正酣。陆怀远携谢蕴逐桌敬酒,所到之处皆是笑语喧哗。


    “阿晏。”温聿珣突然唤道。


    谢临在漫天红絮中抬眼看他。


    “科举不考第二次,那成亲礼可以办第二次吗?”


    ——


    京城这几日可谓热闹非凡,一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那战功赫赫的怀玉侯竟要二婚了!


    更叫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二婚的对象,竟还是原配夫人。


    关于这件事,民间众说纷纭。有人猜测这是为新帝登基准备的冲喜,也有人传言是那位谢学士对当年的婚事不满意,这才要重新操办。


    虽说这事儿听着稀奇,可京城百姓最爱热闹,怀玉侯府还特意放出消息——大婚当日,凡是前来见证的百姓,都能到侯府门前领一份喜糖。


    谁也想不到,这场再次轰动全城的婚事,仅仅只是起源于怀玉侯对自己小姨子幸福婚宴难以抑制的羡慕之情。


    谢临与温聿珣的第一次婚宴,其实算不得真正的婚宴。婚宴当是两个人的欢喜,而非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谢临对科考不曾遗憾,温聿珣却始终对那场婚礼心存缺憾。这些心思,谢临都看在眼里。


    于是,这场在旁人看来颇有些荒唐的“二婚”,便这般顺理成章地筹备了起来。


    温聿珣拿定主意的第二日,二人便坐在书房里一同拟写宾客名单。这次的成亲礼不是御赐,规模自然不及上回。谢临和温聿珣恰好也都没打算大操大办,连宾客都只打算请一些素来交好的。


    名单拟罢,二人又一同选了吉服样式、定了宴席菜色。诸事商定得顺畅,倒比处理朝务还要轻省几分。


    如此过了月余,转眼便到了婚礼当日。怀玉侯府门前早早就聚满了前来道喜的百姓,府内虽不似上回那般煊赫,却处处透着温馨真切。


    谢临素来住在侯府,从北疆回来后两人更是无比自然地搬到了同一间房。于是接亲的步骤就这么默契地被省下来了。


    清晨,天光微熹,两人是从同一张床上醒来的。


    温聿珣先睁开眼,看着睡在自己臂弯里的谢临,眼底泛起些温柔情绪,没忍住捏了捏人鼻尖,而后轻轻抽手。


    他一动,谢临便也睁了眼,迷迷糊糊抱住他腰身,含混道:“到时辰了?”


    “嗯。”温聿珣轻声应道,“你再眯会,我给你穿?”


    温聿珣原本没想畜牲到新婚前夜还拿谢临怎么样,但也不知是怎么的,一来二去又擦枪走火,导向了那个必然的结果。


    虽说温聿珣还算理智,草草做了一次便收了场,但谢临此刻估计还是有些疲倦。温聿珣伸手在他散落的发丝上抚了一把,取过那两套并排挂着的崭新吉服。


    “抬手。”温聿珣温声道。


    谢临此刻意识也算是清醒了些,睡意朦胧间,依言照做。


    待到温聿珣给他系完腰封,准备去拿另一件自己换上时,谢临才正式睁眼,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角。


    “我来。”


    温聿珣手上动作一顿,便见谢临已然揉着眼睛坐起了身:“我给你换。”


    谢临接过其中一套,指尖灵巧地为温聿珣系上衣带,整理领口为他抚平衣袖的每一处褶皱,动作细致而专注。


    温聿珣配合地抬手,待谢临为他整理好衣襟,却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谢临猝不及防跌进那个带着熟悉温度的怀抱,不由失笑,轻轻在他肩头捶了一下:


    “侯爷这又是哪门子的仪式?”


    温聿珣低笑,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朝外走去:“方才更衣是阿晏的仪式。”他指尖微微收紧,“现在这样,是我的。”


    朱红房门被一同推开,两位主人身着同样的大红吉服,并肩而立,相视一笑,一同踏进满院的晨曦里。


    候在院中的管家和仆从们皆是一静。还是长福和知乐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朗声道:“侯爷,公子,新婚快乐!”


    谢临顺手从旁侧仆从端着的喜盘里抓了把糖,抛给他们:“属你们俩嘴甜。”


    晨光正好,一群人拥着谢临和温聿珣说说笑笑穿过庭院。刚到前院转角,便看到傅玉和薛季安都立在那儿,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聊什么,看上去倒是火热的很。


    还是薛季安先看见他们二人,用胳膊肘撞了撞傅玉,后者才转过身来。看见一袭红衣的二人,傅玉眼中止不住地露出惊艳:“哥……你这也……”


    谢临挑眉:“怎么?”


    傅玉惊叫:“太好看了吧!!这身衣服能不能悍死在身上啊!”


    谢临失笑,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聿珣就先说话了:“不行。”


    他淡淡地瞥了傅玉一眼:“你倒是想得美。”


    傅玉立马讪笑着耍宝:“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薛季安适时笑着拱手:“新婚大喜。”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上停留一瞬,又添了句,“天作之合。”


    谢临顺手从喜盘里抓了把桂圆塞给二人,随口道:“方才聊什么呢?这般起劲?”


    傅玉顿时眼睛发亮,一把抓住谢临的衣袖:“你们还不知道吧?京城新出了画本子,讲的就是你俩的故事!”他从怀里掏出本还带着墨香的册子,封面赫然题着《风雪囚谋》四个大字,下头还有一行小字:怀玉侯与谢学士风雪定情记。


    傅玉兴奋不已,煞有介事道:“连你们在北疆同披一件大氅的情节都有——画师定是趴你们床下瞧见的!”


    温聿珣伸手接过画本轻轻翻动,眼底泛起笑意:“画得尚可。”


    谢临凑过去看那页大氅共披的插图,挑眉轻笑:“这画师倒是会构思场面。”


    “构思?”傅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哥,你别告诉我,你们俩从来没同披过一件大氅?”


    谢临无奈一笑:“若真与他同披,怕是四面漏风。”


    温聿珣闻言略显不解:“我又不缺大氅,何需两人挤一件?”


    傅玉立刻投去嫌弃的眼神:“侯爷,您这也太没情调了。”


    温聿珣笑骂了一句,作势就要抬脚轻踹向他。


    正说笑间,一个下人匆匆赶来:“侯爷、公子,宾客们都到齐了,吉时将至——”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童声:“新娘子在哪里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槛处趴着个梳双髻的小女娃,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往里瞧。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慌忙追来,却被谢临轻声制止。


    他俯身将孩子抱起,指着廊下飘荡的红绸温声道:“这里没有新娘子。”


    小女娃歪着头,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忽然拍手笑道:“有两个新郎官!”


    满院顿时笑声四起。谢临将喜糖放入孩童掌心,与温聿珣相视而笑。


    晨曦愈发明亮,将两人的身影融作同一道金辉。一群人一道朝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