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游不游都没关系，带她来……
游不游都没关系, 带她来游泳也只是寻个由头让她出来转转。
可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对方的依赖那么明显，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和时刻，男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不舍。
他的胳膊轻轻滑落, 经过那头黑色的长发, 湿漉漉的, 有点凉, 那只长长的臂膀最后环住发尾垂下的地方，将对方纤细的腰身轻轻一揽, 更加靠近自己。
热乎乎的。
他轻轻俯身，靠在对方耳边轻轻吐气：“想不想跟我玩个游戏？”
“什、什么？”她轻轻歪了下头, 耳边的热气让她痒的难受，仿佛那点热气顺着耳道一直钻进了五脏六腑，脊椎也一节一节的悬空起来。
“相信我吗？”他看着眼前愈发透红的耳朵, 眼中的戏谑更甚, 对方不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迷茫, 他偏偏还不肯给她机会思考，追问道：“嗯？”
那声“嗯？”又像是虫子一样钻进她的心里, 一点一点啃书掉她的理智。
痒的厉害。
她想了下, 试探着问：“可以不在水里玩吗？”
离子行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勾着唇角, 不等她反应：“憋气！”说完拖着对方的腰, 将人一把拽进了水里。
偌大的泳池水面波涛汹涌，又逐渐恢复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半分钟之后，一串气泡从水下涌上来, 急促又澎湃。
两人的身影在十几秒之后再次钻出水面，嘀哒哒的水珠不断落下，一串一串仿佛珍珠串成的银帘，从两人身上不断滚落，又重新归还水中。
女孩紧紧抱住离子行，两人之间不见一丝缝隙，她抱住男主的手指透出一丝白，用力的程度体现出自己的紧张忐忑，
男主头上掉下来的水滑落到她鼻尖，又摇摇欲坠，滴在她唇面和下巴，顺着肌肤线条一点一点消失在两人紧贴的皮肤中。
“吓到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知道答案却偏要问。
“有、有一点。”
“憋气！”
他却不肯给她犹豫和狡辩的时间，再次拖着人到了水下。
半分钟后，抱着女孩从水下钻出来。
就这么玩了几次，女孩终于不再紧张，甚至还有点喜欢上这个游戏，她胸口剧烈起伏，微微的窒息感让人脑子里根本想不起其他的事情，有点刺激。
也让她暂时忘却了连日来的阴云密布。
“憋气！”
熟悉的命令再次响起，女孩赶忙吸了一大口气，配合地摒住了呼吸。
两人一同坠入水中。
光从上方打下了，透过水斑驳地笼罩在她身上，那身皮肤在水里泡了一下，更显得吹弹可破、沁着水一般。
头发在水中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涌动，大量地细密气泡环绕在两人的脸上、肩上、胸前，浓密的头发跟着来回摆动。
女孩乌发白肤，嘴唇被水冰的微微泛红，精致的五官和面孔，让她看起来漂亮的像是本就属于这片水域。
她安静地不敢动，一只手紧紧抱住他，另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努力而又小心地憋着气。水中的小气泡在她周围飘荡，又轻轻炸裂。
男主望着她，唇角懒散地勾着，像是在欣赏一副艺术品。
撑不过四十秒，她脸上再次露出一些痛苦的表情，一些气泡零星地从她嘴中涌出。
她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水中浮动的头发跟着来回轻摆，上下浮沉。
女孩摇了摇他的胳膊，告诉他自己已经憋不住了，意思是让他楼她上去。
离子行凑过去，唇堵住她的，渡了一大口气过去，在对方忽如其来的愣怔中，搂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第37章 第 37 章 “做我女朋友吧，糯糯？……
“做我女朋友吧, 糯糯？”这是男人抱着她钻出水面的第一句话。
周围是浓烈的橙花香。
有水不断落下的滴答声响，她紧紧抓着男人粗壮的臂膀，眼前只能涌现一点异常朦胧的影子，什么都瞧不见, 像是处在雾中一般。
她趴在男主身前,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副姣好的身体上, 右臂有一道长且狰狞的疤痕。
“现在是早上七点, 又是新的一天，祝您有个好心情。”智能闹钟的播报声传来, 朝暮缓缓睁开眼睛，这已经是个习惯, 虽然睁开之后眼前依旧一片模糊。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女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微微透出一丝不平静。
她睫毛轻轻摆动两下，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气。
然后试探着将手放在右边手臂处。
那个她从不敢面对的地方。
上面的结痂已经全部掉光, 柔软透着点粉意的指腹从光滑的皮肤上游走, 再往上一点，她顿了顿, 摒住呼吸。
起伏的山丘一般。
有的高一点，有的矮一点。
有的长一些, 有的短一些。
有的粗, 有的细。
有的甚至凹了下去。
她在自己的胳膊上探索着，对于这片丘陵厌恶至极, 轻柔指腹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 变得冰凉一片，那双没什么光彩的眼睛里溢满了难堪的泪水。
她卧在白色蕾丝织就的公主床上，黑色的头发在枕头上散落，尖尖的下巴倔强地抬起, 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懦弱的声音。
谁也看不出，蕾丝被下她的手正探寻着自己的伤口。
梦里的声音再次回响：“做我女朋友吧，糯糯？”-
离家最近格外的冷清。
离家家主有意放权，将公司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离子言处理，一些交际场合也都带着他出席。
他经常很早就出门，直到凌晨才迟迟归来。
而朝暮自从失明之后，就把自己藏在了屋子里，除了离子言偶尔带她出去之外，她一直都不肯见人。
离子言希望她好好睡觉，用智能闹钟设计了每天入睡提醒，还会通过设备检查她有没有听话，所以已经几乎两个星期，她没有见到离子言了。
但是子言会给她发消息。
朝暮摸索到手机，她的手机已经开启了“读字功能”，上面指纹解锁的地方被离子言贴心做好了标记，她将拇指放上去，便顺利打开了手机。
手机立即播报消息：“您有未读消息，来自子言哥哥，内容是：我回来时糯糯已经乖乖睡着了，很听话。这个周末我应该能休息了，到时候好好陪你。消息结束。”
朝暮将手机捧在下巴处，唇角缓缓扯开一抹笑。
连日没有安全感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了几分。
她开始期待时间能走的快一点。
快点到这个周末。
她真的好久没见到子言哥哥了-
时间走的很快。
转眼来到了周末。
离子言却食言了。
手机读着未读消息：“糯糯，今天临时有个拍卖会，父亲给我安排了一些任务，抱歉，今天可能陪不了你了。”
偌大的房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床边的女孩转了转那双无神的眼睛，满心期待的神色被失落代替，她一点点佝偻下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自己推着轮椅走到窗台前，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洒下来，照在身上热乎乎、暖洋洋的。
却有泪水从眼眶中一点点流淌下来。
她指腹无意识地磨挲上右臂的疤痕，脑袋里忍不住想：为什么这双眼睛都看不到了还能流下来眼泪呢？
她的世界成了一片灰色。
就在这时，熟悉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个人晒太阳，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啊~”
轮椅上的女孩闻言错愕转头，可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一片模糊。
熟悉又浓烈的橙花香气在周围环绕。
对方伸手托住她的脸，温润的声线中染上几分焦急：“怎么哭了，糯糯？”
第38章 第 38 章 男主拿出手帕，将她的眼……
男主拿出手帕, 将她的眼泪一点点擦掉，“怎么了，糯糯？”
朝暮愣怔的享受着他许久不见的温柔，半晌才轻轻开口：“你不是说, 今天要去参加拍卖会, 不能陪我了吗？”
少女的声音里惊喜多于疑惑, 又隐藏着一点期待。
刚刚失色的世界又在她心中重新恢复了色彩。
“怎么了, 不欢迎我回来？”他凑过去，看着少女嫩白的皮肤映衬在阳光下, 肌理清晰呈现，仿佛上好的绸缎, 忍不住在上面啄了一下。
在少女惊诧的神情中，又在她嘴上啄了两下，失笑：“拍卖会我只需要露个面, 剩下的交给严助理了。”
“知、知道了。”她语无伦次地别开脸。
女孩看不到自己羞红的耳垂。
真是可惜。
Calo突然跑过来, 扑在了男主身上，打破了这难挨的暧昧气氛-
半个月后。
离子言终于得了闲暇, 和朝暮一起在花房中修建花枝。
这时候的桃花开的正好，粉的白的串起来, 是春天的美丽颜色。
朝暮眼睛看不到, 也不懂修剪花枝的艺术，但是陪在离子言身边, 她什么都不做, 也很开心。
周围都是花朵的香气。
那点橙花香气，却仍在在鼻尖萦绕。
戴着草帽和围裙的离子言在给水仙花浇水，水壶中的水和泥土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朝暮也被戴上了一顶大大的草帽，穿着蓝白相间的裙子在一边编织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她新学的手艺。
她想织一条颈圈，送给calo。
两人各忙各的，也不觉得无聊。
不一会儿，齐妈就来喊两人吃饭。
离子言应了，“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来。”他摘下橡胶手套，摘下围裙和草帽，又凑过去跟女孩耳边轻声道：“回去了，糯糯。”
草帽下的女孩轻轻点头，不知为什么在他的靠近下红了脸，她慌乱地眨了眨眼睛：“哦，好、好。”
离子言晃了晃她的帽子，“是不是热了？”说完起身绕到女孩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走，他有些疑惑：“上次检查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可以自己下来走动了吗？”
朝暮被他问的一怔，“对，可以自己走动了。”
离子言温润的声音响起：“怎么不下来试试？”
朝暮心里有什么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像是谁突然打碎了个盘子。
清脆响亮又慌张。
可是，昨天子言哥哥跟她说在房间内可以自己走动，出门必须要让他推着的……
她的手轻轻捏住裙子布料，透露出几丝慌乱。
挣扎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轻声问。
“子言哥哥，你不是说外面障碍太多，怕我摔倒，所以……”
离子言轻笑着打断她：“糯糯的记性真好，但是我在身边的话，是可以下来试试的。”
闻言，女孩那颗紧紧揪在一起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
第39章 第 39 章 又过了半个月。 ……
又过了半个月。
朝暮已经可以借助导盲杖出门了, 她在一点点适应眼睛看不清东西的日子，周遭的环境也在离子言的陪伴下，一点一点摸索着变熟悉。
她比刚受伤时开朗了一些。
不再抵触和外人接触。
现在甚至能到客厅坐一会儿。
齐妈看着她的变化，眼角湿润了一次又一次。
Calo已经戴上了新的颈圈, 上面系了一颗铃铛, 走起路来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朝暮打算再给它织一件衣服, 失明之后, 她的爱好也变得和以前不同。
收音机播放着今日新闻，这是她了解外面的渠道。
齐妈喊沙发上的女孩吃饭, 女孩缓缓应了一声：“来了，妈妈。”便摸索着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又转去摸导盲杖的位置。
她摸了两次都没找到，皱着眉嘀咕：“是我记错地方了？”一边摸索着一边喊：“calo，帮我找一下导盲杖好吗？”
Calo默不作声。
等了一会儿, 还没听到calo的声音, 朝暮又喊：“calo？”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刻，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摸索上去，正是自己的导盲杖。
女孩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展开, 顺着导盲杖去摸calo的头, 想夸夸它。
然而摸到尽头，却是光滑的皮肤, 触感温润, 没有任何毛发。
她愣了一下：“是……”谁字还没问出口，便被鼻尖的橙花香气吸引了注意力，她惊喜笑开：“子言哥哥！”
难怪calo不吱声。
对方将导盲杖放到一旁，抓住她的手：“走吧, 去吃饭。”
在他的耐心引导下，朝暮顺利地走到餐桌前落座，她的开心溢于言表，接过对方递来的三明治，忍不住轻轻柔柔地问：“今天不用去公司吗，子言哥哥？”
对方矜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上个项目搞砸了，父亲说以后不用再去公司了。”轻轻慢慢的，那温润的声线仿佛在说一件不重要的事。
正在咬三明治的女孩听了不由担心：“啊？”她努力将食物咽下，“那……那怎么办？”
男主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模样，莞尔：“逗你玩的。今天父亲出差，难得放一天假。”他凑到对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什么都信，我的傻糯糯。”
朝暮担忧的心刚放下，脸又腾地烧了起来。
对方说话时的气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又痒又麻。
还有那个暧昧不清的称呼。
我的糯糯-
吃完饭后，齐糯在男主的牵引下去外面转了转，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她还在坚持穿长袖，不一会儿脸上就汗意莹莹。
两人躲在假山后面，避开众人的目光偷偷接吻。
女孩被他桎梏在假山前，对方放肆的夺取着她的津液，啧啧有声。
她的脸红透了。
脸上的汗愈发的多。
朝暮有些遭受不住地央求，“不要了……子唔……”
对方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从没想过温润的离子言在这方面，竟会如此强势和霸道-
晚上，两人一起卧在四楼的影视厅看电影。
朝暮原本坐的好好的，对方却非要拽着她躺下。
女孩反抗了几次，然而娇小的力气在他眼中就像是挠痒痒一般，对方搂着她，两人依偎在一起，对方环住她总是不听话的胳膊，压下她所有的挣扎。
“乖一点，糯糯。”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我们安静地看电影。”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男主根本不给她任何说不的余地。
朝暮看不到电影情节，只能靠耳朵分辨上面的对话。
男主便在她耳边一句一句的讲解。
“他在写信，想要跟外面传达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但是外面来人了，即将发现男主偷偷报信的行为……”
朝暮被他的解说吸引，心跟着他的话语上下起伏，像是坐过山车一般。
这是她失明之后第一次看电影，却一点不觉得比自己亲眼看到要逊色，甚至快要爱上了这种未知和宿命感。
男主环着她解说完了整场电影。
最后将她送回房间，“晚安，糯糯。”
朝暮抿了抿唇，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以后，喊我朝暮吧。”
对方没说话。
空气安静下来，女孩不安地揪住自己的衣角，她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的无厘头，想要撤回：“算……”算了，我刚刚瞎说的。
对方含笑的声音传来，声音温润：“好。”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晚安，朝暮。”
朝暮点了点头，红着脸关上了房门-
在男主用心地对待下，她一点点恢复了生机和元气。
甚至也不觉得失明受伤是自己的人生遗憾了，她甚至觉得是上天在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和男主相处、相爱的机会。
一个月后，离子言再次休息。
两人在高尔夫球场，离子言耐心教她打高尔夫的姿势，女孩学的认真，然后发出一个球。
竟然进了！
离子言惊讶万分，不由感慨：“你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天赋，糯糯。”即便是如此惊讶的情况下，对方的声线依旧温和。
然而这句温和的鼓励对于朝暮而言，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
一个月前，她告诉男主喊她朝暮之后，对方再没喊过她糯糯这个称呼。
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压下的奇怪和不安，在这一刻，如冰山下的巨大海妖一般，从裂缝出暂露头角。
第40章 第 40 章 可能是看朝暮状态不对，……
可能是看朝暮状态不对, 离子言凑过来喊她：“怎么了，糯糯？”
朝暮怔了怔，突然说：“好多天不见离子行了，他去哪了？”
“在游戏基地吧, 这个赛季的比赛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 估计会很忙吧。”离子言顿了顿, 大概算了一下时间,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比完了应该就好了。”
女孩勉强点了点头, 她用仅存的理智轻声问：“子言哥哥，晚上回去帮我洗洗头好吗？”
对方的表情她看不到, 只感觉发尾被人轻轻撩过，“当然可以。”-
回到离家，朝暮便迫不及待地要验证真相。
洗头的时候她忐忑又紧张, 根本放松不下来, 一场享受对于她来说变成了煎熬和考验。
按摩的力度、冲水的习惯、打圈的方向，她记得仔细又认真, 和记忆中的那次相比较。
吹头发时，她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 两只手放在腿上纠结着。
离子言见状两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糯糯，累的话可以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时间可能有点长。”
朝暮听着他的称呼, 心死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好。”
吹头发时对方的指腹贴着她的头皮一次次穿过，动作细致又温柔，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吹完头发, 朝暮终于可以确定，这是离子言。
明明这个陪伴她的就是她依赖又相信的子言哥哥。
对方还对她如此温柔和小心。
她却难过地快要掉出眼泪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离子言，脑子里还有一堆事想不通，隐隐头疼，她有气无力开口：“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了。”
离子言将她送到床边，“今天的活动量确实太大了，累着你了。”他还是一贯的宠溺，摸了摸她的脑袋，“晚安，糯糯。”
“晚安，子言哥哥。”
离子言走后，她却压根睡不下。
脑子在回忆这几个月来的细节。
那些相处时的美好、羞涩和蠢蠢欲动，她全都以为是和离子言发生的。
现在却突然告诉她，压根不是这样。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一夜无眠。
智能闹钟响起的一瞬间，她从床上爬起来，和以往每天一样起床洗漱。
在calo的指引下她拿着导盲杖走下楼梯，这在一个月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偏偏天不遂人意，今天一整天，她都没等到想见的人。
反倒在傍晚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妍珍捧着一大朵鲜花，带着一个鲜艳的果篮来到离家。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正走神想事情的女孩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睁着两只无神的眼睛怔怔瞧着对方，缓慢地像是一只需要重启的机器。
妍珍望着眼前的女孩，对方的肤色由于常年缺少阳光照射而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头发微微泛着黄，衬得她仿佛一只陶瓷娃娃，不似真实的。
可这只娃娃，今天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
“之前家里不肯放我出来，今天好不容易钻了老爷子的空子，我就跑出来了。”妍珍陪着女孩走在离家的后花园。
初夏的院子已经陆陆续续绽放了许多花苞，散发着幽幽淡雅香气。
朝暮闻言点了点头，看到妍珍之后，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发生意外那天的情景。
她一直刻意逃避，不想提及。
妍珍却突然说：“他们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伤势这么严重，所以，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没什么大碍。”
她叹了口气，自嘲道：“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你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去，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是我存了很多侥幸心理。”
朝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沉默着停了下来。
妍珍也跟着停下，两人沉默良久，远处天边的晚霞撒满天空，一层层、一条条，像是离家花园的倒影，美轮美奂。
在太阳落下山的时刻，妍珍抬手触上朝暮的面颊，她动作轻柔而小心，动作中还带着一丝怯意，她望着那双失明的眼睛，手在面颊处不敢再向前一步。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这也是朝暮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她摇了摇头，那双本应明亮动人的眼睛毫无神采，“不知道。”女孩再次陷入了沉默-
最近一段时间，离子行真的很忙，朝暮等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到对方。
倒是离子言一周能陪她一次。
后来妍珍又偷溜出来，来离家找了朝暮几次。
接触的次数越多，朝暮也不好继续板着脸对人家，本来摔下楼梯也不是对方的错。
一个意外罢了。
这天妍珍非要拉着朝暮出去，“我发小开了家泡汤的小馆，”她看出女孩脸上的拒绝，直到她的顾虑：“放心，新开的馆子，还没正式营业呢，在山庄里，远离市区。”
女孩还是有些为难。
她失明之后还没出去过，也不想接触谁。
妍珍继续：“那边没什么人，环境很好，可以慢悠悠地享受生活。”她继续诱哄：“对了，到时候喊上你的子言哥哥一起。”
朝暮心想，离子言这么忙，哪有时间去跟她们一起度假呢。
妍珍却已经在兴致勃勃地给离子言打电话了，电话的“嘟嘟”声在屋内响起。
电话接通了，妍珍跟那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明天，跟我出去一趟，两三天吧。”她顿了顿，“对了，带着糯糯一起。”
“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
答应了？
朝暮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