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1 间奏……
第一百二十一章【间奏】
将诸伏景光所拥有的技能公之于众——仅限于诸伏景光能信任的众人——是本次旅行的主要目的。
刚才, 诸伏高明的行动显示出他对于此地非常陌生,换句话说,让他们改变主意转而来到此地的突发事件副本依然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人通的关。诸伏高明确实没有进入副本中。
诸伏景光也不打算立刻再进入一次副本, 他知道要接受超出个体认知以外的信息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在赶路的时候,显然并不适宜进行这一过程。
反正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这次旅途中会将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届时,趁着试试多人副本的人数上限究竟是几人的机会,让能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们一起进入一次副本。
在旅途前利用自己的能力将所有亲朋好友和同事都进行了一次简单的筛查, 并得出无异常的结论,给了诸伏景光莫大的信心, 使他的计划得以“按计划”实施。
很快,诸伏兄弟与降谷零所在的餐桌前就站了一名警员,他手上拿着记录用的工作手册, 例行公事般问道:“请回答我的问题:姓名、年龄、到这里来做什么、事发时你们各自做了什么。一个个来。”
警员指了指最靠近自己右手边的降谷零,示意从他开始。
降谷零自然不可能说出他们得到了神秘力量的感召,如天神降临般前来此处打败犯罪分子。他拎起自己的T恤前襟,扇了扇风, 说道:“我和朋友一起来旅游, 和其他人约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一路跑着赶路。跑到这附近的时候又热又累, 打算买点饮料接着赶路的。”
“刚进门,还没下单呢,就看到有人又是拿刀又是拿棍子的, 看着他们就不像好人。这不……我一紧张,就喊了一句。”
警员被他抑扬顿挫的描述吸引,不由得问道:“喊了一句?”
“我说:‘你们要做什么?’”
降谷零耸耸肩, 指了一圈店里的顾客和店员,说道:“然后店里的大人们就把坏人打倒啦。”
一家临街的快餐店,总共面积也不大,降谷零用正常音量述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也就等于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话语。在降谷零口中,顾客与店员都成了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的大好人,给小学生树立了好榜样的优秀国民。
哪怕这些成年人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也难免有了一种傲然和自信。甚至自己暗示自己“没错,我就是个大好人,我就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全然忘记了当时的场景,是因为降谷零的一声大喊,实际上迫使了店内除了歹徒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得不与歹徒为敌。如果没有他的提前预警,其实是有坐在靠近门口的顾客注意到情况不对,想要提前逃跑的。
不过论迹不论心,既然事实是在店内的所有人都参与了抵抗歹徒,那么他们就是英雄。
店内的监控记录下了当时的场景,没有因为损坏、被遮挡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变成摆设。现场证人证言一致,证据链充分,警方记录口供的行为就像是正常的办案程序,只是走了个过场就结束了。
既然要走过场,那么其他程序也是存在的。包括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个小学生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要求保持手机畅通,如果有需要,警方可能会要求他们前往警局协助办案。
突发事件结束,他们的路程还没有结束。
警方一离开现场,诸伏高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齐齐迈开步子,向着店外飞奔。本来诸伏景光就已经说了自己一行人半路被事情耽搁了,然后约了稍晚一点的时间,按照正常前进刚好能赶上。如今又碰到一起紧急情况,于是第二次预订的时间也来不及了。
他们一路走着小道,就差没奉行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爬高楼过院墙,走直线到达目的地了。好在,之前在副本中看到的地图,到目的地之前都还能派上点儿用场。
他们终于以比导航预计的时间少10%的速度,冲到了目的地。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碰到些意外情况,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诸伏景光远远地就在小巷子里向着不远处广场上的人群招呼道。
那边人群的反应验证了他喊话没有喊错人,在场年龄最小的孩子是人群中最先做出反应的,张了张口,看表情似乎想要抱怨。但对方的抱怨没有说出口,而是变化了表情,略显担忧地问道:“没事吧,景光旦那?”
诸伏景光抚着胸口,缓了下气息,这才回答:“算是吧,之后详说。”
随后他对着在场的成年人说道:“我们的家长现在还在机场,会晚一点过来,不用等他们。正常办理入住就好。”
“叔叔阿姨没关系吗?”
诸伏景光摇摇头,“他们知道我们预订的民宿地址,会自己找过去的。他们碰到个需要急救的人,我妈妈是护士,跟车一起去急救中心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说:“我父母都是成年人了,不用担心。”
事出有因,本计划在此地见面的其他人也无话可说。甚至因为他们的耽搁的理由是为了救人,心中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反而涌起为孩子们感到骄傲的心理。
毕竟,如果设身处地,如果他们的孩子遇到这些事情,能帮着救助他人,那么作为家长也会感到无比骄傲。自己孩子的朋友出自这样健全且优秀的家庭,做家长的也比较心安。
原本因为孩子认识了一些网上的朋友而一直担忧的心,现在都放下了不少。甚至转变态度,希望孩子们之间能够多多交流才好。
“那我们也先去办理入住手续吧。”
他们一整个团队的人数比较多,加上开了车的小团队多以家庭为单位,有的家庭想去民宿,有的家庭又想去酒店,因此住所并不在一处。只是为了联络方便,大家选择的住所相对位置比较接近。
现在需要办理入住,他们便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前往已经预订好的住所。
刚刚与他们说话的小小孩——萩原研二,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被拖上了自家的车,腾出了阿笠博士车的座位,让后来的诸伏兄弟和降谷零乘坐。
虽然分开在不同的车上,几人的对话却比面对面时更为热烈。
刚刚没有问到全部情况的萩原研二正在聊天室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降谷零则拿捏了诸伏景光想要在人齐的时候一起说的心理,吊别人胃口,差点把还没上小学的小朋友钓成翘嘴。
不过萩原研二是谁啊,他转手就转移目标,把他自己的好友——松田阵平送上了舞台。
[为什么我还没有上小学啊]:你们是不知道,小阵平刚刚担心你们的样子,都快变成炸药桶了,爆//炸//物处理班都拆不掉的那种!
前世就职于爆//炸//物处理班,专职拆弹的两位专家,正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matsuda]:喂萩,我看得见。
松田阵平不太在聊天室里说话,萩原研二还经常拿松田阵平的手机在群里发言,时间一长,他都把好友不在自己身边也能看到聊天室里的内容这件事给忘记了。这会儿乍一看到顶着松田阵平ID的松田阵平,居然还有点儿不习惯。
松田阵平大约是有什么冷场体质,他冒泡一下,瞬间把贡献发言数量最多的萩原研二给闭麦了。另外两人要么是有不打算现在说的事情,要么和他气场不合,整个聊天室居然就这么安静了下去。
之后就是再度回到民宿,进入之前登记过的房间,将随身携带的一些行李放下,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吃午餐,最后才有时间稍事休息。
在暑热的天气中走了大半天,进入开着空调的室内,无论是两名小学生还是高中生,都感到了应对各种紧急情况所残留下来的疲劳和紧张。
身体和情绪一放松,整个人就感到疲劳。
三人各自找了空床就睡下,居然都在短时间内睡熟了,呼呼睡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时,三人才迷迷糊糊醒来。这时候,两位失踪了数个小时的家长也已经到达民宿。
降谷零揉揉眼睛,伸懒腰舒展身体的档口,还不忘问询:“诸伏阿姨,那个人怎么样了?”
“进机场急救中心之后直接上了电击,心肺复苏成功,随后转院去治疗了。”
诸伏太太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疲色,她温柔地摸摸降谷零的脑袋,安慰道:“她得救了,零不用担心啦。”
两人素昧平生,在注意到对方似乎心脏病发作之前,双方只有过擦肩而过的相遇,这个孩子能够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足以见得他善良的内心。
诸伏太太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直到注意到降谷零有些不快撅起的小嘴,这才带着歉意放下了手。
降谷零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倒不是他喜欢臭美。只是因为诸伏景光曾经说过他在未来,潜入到那个组织时,曾经利用一切有利条件来证明自己、保护自己并守护他人,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利用美貌、语言和暗示的“蜂蜜陷阱”。
他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明白,自己与普通日本人不同的外貌,这招致了其他小孩子欺负他的外貌并不是丑陋,而是足以成为武器的“美貌”。
既然是美貌,那就应该从小开始保护,这样到了未来,才能更好地利用它。
所以他不是讨厌诸伏太太的抚摸,而是因为对方即将解除自己的武器而感到不安。
第122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2 第一晚……
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一晚】
稍事休息之后, 他们迎着夜色离开了民宿。虽然民宿也提供额外付费的餐饮服务,不过同行的大家约好了都不在各自的住所订餐,而是到岛上最著名的餐厅来吃。
诸伏景光提前看了餐厅的价目表, 认为这所谓的“岛上最著名”的名声存疑。
他们顺着黑漆漆的道路一路摸黑走到餐厅所在的位置, 路上各种寻找高处极目远眺,最终在餐厅前确定了一个事实。这座岛屿上,恐怕只有眼前这一家正经的餐厅。
其他所谓餐厅,不是大排档式的小吃摊,就是本职为住宿或者潜水运动, 含有提供饮食服务的场所。
如此将不符合条件的经营场所排除,自然也就只剩下眼前的餐厅能够一家独大了。就算说出了什么豪言壮语, 也没其他老板会找上门来理论。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处于四面环海的柏岛之上,餐厅自然以海鲜为主要卖点。柏岛本身也盛产海鲜, 至今都保留着传统的海产品养殖场。这种使用人工将贝类种植在粗绳上,然后固定在海中的大网上,什么都不做,只等待时间和自然赋予食物的养殖方法, 是一种高度依赖此地海洋环境的生存方式。
上好的食材往往只需使用简单的烹饪方式。新鲜的海产品也基本只需要简单的蒸煮甚至片成鱼片, 就能成为一道鲜掉舌头的美食。
23人的旅游团队挤挤挨挨地进了餐厅, 显然, 世界上多数餐厅都不会常备能容纳23人座位的大桌,这家餐厅也是如此。岛上的餐厅本就规模不大,装修也比较家常风, 所有的桌椅板凳都不重,一两人互相协作就能搬得动。
相较于对“坐在一起吃饭”没什么执念的成年人来说,几个久别重逢的好友更想要坐在一起。哪怕有这么多“外人”的情况下不适合进行超出正常限度话题的讨论, 只是重聚在同一个空间中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看出孩子们的想法,饭店老板非常热情,直接上手就呼啦啦把桌子拼凑起来,挨着墙边的沙发座排了一整排。
众人推脱不过,挨着坐了下来。临时拼凑出来的卡座居然还算宽敞,坐下整整22个成年人和小孩之后,还放下了两张婴儿椅。要不是已经够数了,可能再挤挤,还能塞进四五张椅子也说不定。
只是这么坐下之后,刚刚还其乐融融的大团队,立刻就分崩离析。
孩子们除了两个还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婴儿,其余人仿佛顺应自然法则般,自然而然地就头凑着头,聚集到了一起。仿佛他们就应该如此,理所当然。
聚集在一起的孩子大都就要上初中了,唯一一个四岁的也格外懂事——甚至有家长认为能说会道的四岁幼儿园生比许多不善言辞、调皮捣蛋、人憎狗厌的大孩子都来得更懂事。既然都是已经懂事了的孩子,成年人们便不那么拘着他们。
不如说,成年人们是希望他们能聚在一起好好相处的。
难得出来一次,还有这么多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一起。和同龄人社交也是融入社会的练习,在场的其他人都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的人脉。
比起学校里无法选择的同学群体,这些家教良好且有共同话题的孩子,反而更适合建立起长期而稳定的联系。
事实上,他们中本就有建立起牢固友谊的小团体。比如某个四岁小朋友将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餐品推到他的卷毛好友面前,还顺手拿出手帕,将对方脸上沾到的浓汤擦掉。已经熟练到仿佛本能的动作,让人甚至没能一下子就发现到这些举动代表了什么异样。
反而是没有过去记忆的降谷零,颇为震惊地看向眼前的这幕,诧异地问道:“你们……”
他想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也想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想问,“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被父母发现吗?”
结果只说了两个字,甚至第五个发音都没有发完,就听到身边的诸伏景光带着笑意的声音:“你们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
降谷零将震惊的视线投到诸伏景光的身上,眼睛就差没说话了。那带着质疑的眼神,那微张着的口,只差没把“他们以前就是这种关系?”的疑问脱口而出了。
结果,在他将问题问出口之前,被说作“一点儿也没变”的当事人之一先提出了翼翼。
萩原研二塞回手帕,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怨念地说:“你看看我!”
他又站在椅子上,比画着身旁的松田阵平的头顶位置,还压了压对方的卷毛,努力压低了声音地声嘶力竭:“小阵平都12岁了!比我高这么多——”
他两条手臂划拉出一条天堑般的距离,眼眶微红,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地问道:“哪里没有变?”
“噗嗤。”
伊达航笑得差点被蘸奶油海鲜汤用的法棍切片呛到,吸引了本在与队伍中唯二女孩萩原千速聊天的,娜塔莉·来间的疑惑目光。
与她一同长大的男友·预备役回以温柔的微笑,只说了一句暗含深意的话语:“感情没有变。”
娜塔莉·来间以为这是对她说的话,柔柔地歪头浅笑,又将注意力放到了美食上。
吃过一顿海鲜大餐,享受会儿空调的凉风,恢复了体力的旅客们开始享受起海岛的夜晚。相较于被阳光炙烤的白天,此时海水吸收掉大量的热量,从海上吹拂来的是比陆地空气更为凉快的海风。
此时海泳项目已经停运,岸边会有附近村民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务工作人员劝阻不明真相的旅客下水。由于全国性质的人手短缺,这个小小的海岛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救援队伍。因此避免在无法辨明海中是否有溺水者的时间段下水是最安全的选择。
反正旅行也不止这一天,一行人并不在意是否立刻下水游玩。反而刚刚被海中美食吊起的胃口,在此地又有了发挥的余地。
沙滩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大都是美食车。只是在固定的位置停下,任由海风裹挟着食物的香味,不一会儿就会吸引来吸溜着口水的吃货们。
其他摊位上的商品也都和海有关,由死去甲壳类贡献出的躯壳,依然保持着漂亮的外形和颜色。以其每一个都独一无二的造型构为基础,构建出漂亮的手工艺品,成为来到海滨旅行的游客们最喜欢带回家的伴手礼之一。
之后,这些来自海洋的产物最终会散落到日本的各个城市角落,进入千家万户,成为海洋的眼睛,见证人类都市的变迁。
孩子们脱下鞋子,赤脚走在细软的沙子上。他们奔跑着,笑闹着,将时不时凑上来的海水泼得到处都是。然后被不合时宜冒出头的海货们扎到脚,只好乖乖清理掉沾了满脚的沙子,再用人类的造物包裹上细嫩的脚丫。
这么一番疯玩,孩子们很快就起了某些“非分”的念头,比如一起玩一整晚,睡在同一个房间中,一同迎接太阳升起。
作为多个家庭组合起来的旅行团队,普通情况下,这种不合时宜的提议是会被第一时间枪毙掉的。但提出要求的是已经在柏岛居住了近一个月的萩原研二,作为团队中仅次于两个小婴儿,年龄最小的孩子,他带着希冀表情,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的样子,确实得到了来自成年人们更多的宽容。
由于没有一个名义上的带队导游,家长们的“地位”相同。他们只能互相试探着,征求对方和孩子们的意见。
各个家庭预定的住所不同,但大都空间有限,很难容纳下这么多孩子。但被改装游艇俱乐部老板邀请过来的阿笠博士、松田阵平和捎带的萩原研二不同,他们有着巨大的民宿空间。不仅仅可以容纳下三个家庭,还有数个空置的房间。
日式民宿有着其他房屋没有的好处,就是但凡铺了榻榻米的房间,都能作为卧室来使用。只需要足够的被褥,就能就地躺下,直接入睡。
实际上,这栋房屋本就可以提供给多个家庭使用。只是阿笠家、松田家和萩原家早早就已经居住在此地,以包下整间民宿的价格一直续租中,这才没有其他人入住。
有这么多空房间,其实让其他人全家入住都没问题。可其他家庭本就已经订好了住所,入住手续已经完成,连房费都付了,行李也已经放在房间中,这会儿赶大夜就为了挤在一起睡也没有必要。
成年人们可没有非要住在一起的嗜好。
萩原研二见成年人的态度左右摇摆,只能使出让人羞耻的最终技巧。
只见他伸出藕节般的双臂,轻轻环住妈妈的脖子,嘟嘟嘴亲亲妈妈的脸颊,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妈——今天我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睡嘛~”
先不说大人们是什么反应,诸伏景光先捂住了脸,伊达航则是找了个角落,浑身颤抖。他们各自的好友都惊疑不定地看看他们又看看周围,生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诸伏景光先从怪异的状态中恢复,他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只有嘴角是不是抽搐一下的肌肉,表示他正艰难地忍耐着什么。
而伊达航在稍后咳嗽了数声,也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体,怪异地对担心他的娜塔莉·来间说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看我了。”
他又咳了几声,努力把笑意压了下去。
在他们俩人努力恢复正常的时间里,小朋友的撒娇手段已经起了作用。萩原太太面带遗憾地将她的宝贝儿子留给了他的小伙伴们,自己跟着萩原先生离开了。
他们一同前往的正是萩原家租住的民宿,其中巨大的活动室足以满足这群小捣蛋鬼们一起睡大通铺的愿望。
连两个女孩儿也能睡在只一门之隔的另一间活动室里。
这样,他们在睡前有数个小时可以自由玩耍。只要不做危险的事情,就没有大人会来管束。
最后一个成年人耳提面命之后离开,一个卷毛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探头四下观察了走廊。确认没人后,将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刚刚还颇为热闹,一副即将闹腾一整晚上的模样的房间里,只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变得安静了下来。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下来,让不管哪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安静了下来。
这间房间中,只有诸伏高明是个成年的准大学生,仅次于他的萩原千速都只是个初中生。大部分孩子都是小学生程度,甚至还有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就是这么个平均年龄和年龄中位数都不大的群体,突然严肃了起来。
诸伏景光首先发言,他对着两位女性说道:“萩原千速、娜塔莉·来间,接下来我们有非常重要的话题要聊,是必须保密的话题。”
以诸伏景光的年龄,对娜塔莉·来间这样的同龄人也就罢了,对比他年长的萩原千速使用平语、称呼全名,其实是种不算礼貌的行为,属于被成年人听到会来管教的称呼。
可萩原千速没感到冒犯,她有种正在面对比自己年长的,像是成年人在对她教诲的感觉。
女孩们听到对方继续说着:“我想确认你们的想法。如果你们和我们一起,继续听这个话题,就会也必须成为我们的‘共犯’。这会带来危险、恐惧和困难,无论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切结束之前,你们都无法摆脱这个噩梦。”
“如果现在选择放弃,那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们可以保持着现在的状态,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像是什么狼人杀剧本似的。
萩原千速看惯了自家弟弟成熟的表现,时不时冒出一些成人化的语句和行为。现在的诸伏景光就是这样,小大人似的,神神秘秘,又严肃得紧。
她笑笑,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群孩子,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
“什么叫无忧无虑的生活?学生生活也是有很多烦恼的!”正值青春期的女孩站起来,一脚踩在椅面上,胳膊支撑在大腿上,颇有点儿大姐头的样子。
“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犯罪的本事。”
另一边,娜塔莉·来间就更加不明白了,她一直被伊达航保护得很好,比同龄人更天真纯善些。不过她的视线粗略扫过一圈,只看现场几人的表现,似乎明悟了些什么。因为现场除了她与萩原千速,几人的表情几乎一致。
【航也是知情者。】她有了这样的认知,便不再担心其他。轻轻牵起伊达航的手,鼓起勇气,露出明朗的笑容。
第123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3 坦白时要……
第一百二十三章【坦白时要真诚】
队伍中唯二的女性都想要加入他们的“秘密结社”, 诸伏景光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为她们对于此事不以为然的态度感到担忧。
也许她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主动参与男孩们的秘密有多么危险,只当是男生们一贯喜欢采用的、将女性排除出小团体的做法。
诸伏景光迟疑了片刻, 终究还是放下了心中的犹豫。因为自以为是的想法而质疑别人的决心, 可不是正确对待战友的方式。
在她们表示想要加入守护秘密的队伍之时,诸伏景光就不应该也不能够将她们简单地排除出团队了。
何况,萩原千速是萩原研二的姐姐,娜塔莉·来间与伊达航情意深重,真的什么都不告诉她们, 也等于任由她们毫无防备地身处危险之中啊。
诸伏景光清了清喉咙,从最初开始说起:“我是重生者……”
他说了自己的前世, 一个因为家庭惨案而失忆失语的孩子,在认识降谷零之后,两个一同成长并一同成为警察的幼驯染好友, 竟然在十数年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自黑暗中庇护着无数普通平民百姓。
他说了在警校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好友,在踏上工作岗位后, 以一技之长摧毁犯罪分子的歹行。可惜因为工作的缘故, 有多年无法见面的遗憾, 更有早早离世的年轻生命。
他先没将自己进入公安的具体任务告知众人, 而是让其他同期诉说自己的情况。
伊达航的记忆不完整,但他还是有作为警察的经验。他不说谎话,只用一些话术蒙混不知情的人还是能做到的。
萩原研二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与松田阵平的生活。因为有萩原千速在, 他特意讲得详细了不少,还在许多沉重的生活转折中增添了些有趣的、搞笑的段子,让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四岁小娃儿仿佛讲故事般让几人脸上添上了笑容, 连诸伏高明都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时不时看向诸伏景光。也许是想起了和弟弟相处的时光吧。
松田阵平不耐烦动嘴皮子,奈何其他人都说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萩原那家伙殉职之后,”让众人还带着喜意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就先接收到了和乐之下的、来自现实的恶意。无论是诸伏景光也好,伊达航也好,都没有提到“死亡”。
诸人竟没有想到他们带有年幼时期的记忆,却无人提起青年、中年、老年,乃至自己死亡的场景。作为当事人这一世的亲人、友人或爱人,一样希望前一世的“重生者”能够快乐完满地度过一生。但人终有生老病死,如果能有无疾而终的美好结局,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这样的假象或者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被一句话击得粉碎。
日本的治安不能说非常严峻,但需要面对犯罪第一线的警察,因此而出现伤亡的可能性自然比普通人高得多。
松田阵平后面所说的话不知有没有被几人听进去,毕竟第一句话的冲击力就足够击穿防御,伤害到亲人友人或爱人柔软的心灵。
萩原千速听后就一直幽幽瞪着萩原研二的后脑勺,让这位小朋友汗毛倒竖,只觉得自己的小命又有即将遭遇危机的不妙预感。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把自己工作后遭遇的爆炸事件统计了一下,报了官方曾经报道过的重大安全事故和伤亡人数,就说不出什么了。
他说不出什么,却有其他人想要问他问题。萩原千速、诸伏高明和娜塔莉·来间一个接一个向他提问,把松田阵平问得哑口无言又无言以对。
其实,在不远处,降谷零也颇为想多问一些关于他友人事情。主要他无法理解,前世的自己是怎么和松田阵平处好关系的。
幸好,他还知道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被收拾,这才没挤在另外三人中询问。
诸伏景光看松田阵平都开始找萩原研二支招了,赶紧接过话头,让已经被问得快恼怒起来的友人离开三人的视野范围。
“这些虽然重要,但并不是这次将大家聚集起来的理由。”
“我从警校毕业后,成为警视厅公安部的一员,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接受了潜入大型跨国非法武装组织的任务。”
“这个组织在日本发家,在黑白两道各个领域盘亘超过半个世纪,并将触手伸展到世界的各个地区。”
“日本警方多次指派人员执行潜入任务,依然没能将其完全歼灭。”
“在此,我郑重地恳求大家,请协助我,从各个领域收集其犯罪证据,以便提前将它扼杀。”
……
这一下,无论是第一次知道重生之事的两人、知道重生之事的诸伏高明,还是同为重生之人的其他人,都惊讶起来。
伊达航直接开口问他:“诸伏……我是说景光,你确认公安的任务能让无关人员加入吗?”
公安的任务连多数警方人员都无法参与,在伊达航的认知里,只有警方的任务被公安一句话抢走,一切功劳也好苦劳也罢,全与他们无关。
哪怕是前中期一直主持的警方高层,只要案件的最后被公安抢走,那也无法得知其后续。
就是这么霸道且无礼。
但这是公安,确实在很多时候高于国家的其他工作内容,是为了对外保护国家安全而执行任务的部门。
“我们也能帮上忙吗?”娜塔莉·来间也跟着开口,她并非想要拒绝,而是对于自己能力的不自信。
突然得知自己喜欢的人,身体里有一个成年的警察的灵魂,她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还在感叹“难怪航这么有正义感”。就又听到更劲爆的内容,善良使得她的思考方向第一时间向着“怎么帮忙”上考虑。
诸伏景光点点头,解释道:“我需要助力,无论是从哪方面的。”
他停顿了片刻,观察在座众人的表情,判断他们是否已经消化了他刚才所说的内容。
然后缓缓地抛出下一个重磅炸弹:“事实上,我重生后还拥有了一种能力。不管你们认为这是什么小说或者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在我这里,它确实存在。”
“我也用了很久才接受这种能力的存在——而不是把自己所见当作幻觉。”
这句话中隐藏着另一重含义,关于诸伏景光——一名正在执行潜入任务的公安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看见幻觉的恐怖设想。
诸伏景光这一次没有关注听众的心情,继续说了下去:“我的能力是,根据已知条件形成虚拟副本,如果通关副本,则能获得大量相关情报。”
“那如果不能通关呢?你会有危险吗?”
诸伏高明很少做出不礼貌的行为,但这次他插话问出的问题,确实也是众人所在意的内容。
诸伏景光正面回答道:“暂时没有碰到比身体肌肉酸疼更糟糕的后遗症。”
他正准备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时,诸伏高明继续问道:“会有死亡时的感觉吗?你痛苦吗?景光。”
在座唯一的成年人直直看着自己的弟弟,平静的眼神能将这个总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的男孩看穿。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他看看兄长,又看看降谷零。他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一个部分,因此天天带着降谷零进入其中。
也就是这段时间的副本都是贴近现实的现代生活,没碰到可能留下死亡回忆的选项。
要是一个不注意,让小学生一直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恐怕会给一起长大的好友留下童年阴影。
尽管降谷零从没因为副本中遭遇到的事情向他抱怨过,但作为成年人,且又是能一定程度上决定副本倾向的人,理应更慎重一些。
降谷零记得关于副本失败的事情,他第一次进入副本就问过相关话题,诸伏景光也是相同的话术。现在才知道,在“只会身体酸痛”的背后,还隐藏着在精神中留下可怕记忆的可能性。
比起在意好友的隐瞒,降谷零更在意自己收集情报时留下了破绽。居然没能收集到表情报之下的内里,是作为情报人员的失职。
【这时候应该用什么话术来获取情报呢?对方会下意识隐瞒,代表他要么觉得这部分不足为外人道,要么深层部分的存在是一种威胁/缺陷等等,是不想刻意告知的内容。】降谷零以此事为契机,研究起作为情报工作人员,应该如何破解持有情报的人员下意识的警戒、击穿对方的心理防线,最终获得情报的方法。
【也许开个玩笑能从侧面推敲出实际条件,如果那时候我笑着说“该不会把我吓坏吧”,也许就能得到相关情报了……】
降谷零反省片刻,最后发现,自己最初就没能发现有隐藏陷阱,更别说进行额外的情报收集工作了。
也许应该反省的是,自己应该多思考、更深一层思考,将所有人性、理性和可能性都纳入思考的范围中。
陷入自己思考的降谷零没有注意到诸伏景光一瞬间的慌乱,为了某个糟糕的可能性而慌乱。
一瞬间后,他用没有变得糟糕的现实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用还有些苍白的脸扯出一个带着抱歉意味的笑容。
这事就是诸伏景光忘了说,他能肯定:如果降谷零提前知道这件事,也一定愿意和自己一同进行副本通关。
两个没能在同一个频道的两人忘记了,最大的难关还在“提出这个问题的人”身上。
诸伏高明还在静静地看着他们呢。
第124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4 副本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副本中】
“你的能力是?”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诸伏高明, 他有听诸伏景光少许提到过在重生后获得了特殊能力的事,也帮着观察过一段时间。显然,能问出这个问题, 就是因为他并没能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诸伏景光无视某些审视自身然后变得垂头丧气的警校同期, 概括地说道:“我能制造副本。”
听起来是游戏里才会用到的词,在座的几人想起诸伏景光一直在持续制作游戏并发布的行为,神色微变。
“具体的很难解释,”诸伏景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十分钟就要进入“明天”的范畴了。想起答应父母不要玩得太晚,男孩这么说道:“我们还有十分钟时间, 体验一下如何?”
他习惯性牵起身边人的手,对着房间里的人扬起温柔的微笑:“制造副本、经历副本,都不会花费任何时间。只是……我担心你们今天会睡不好。”
他说着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希望大家好好休息这样的话语,却又征求诸人的意见,问他们要不要经历一场从未有过的冒险。
伊达航扫视一圈,看着好友们或跃跃欲试或好奇打探的表情, 如同他还是班长时那样, 做出了总结:“先试试再说吧。”
于是一瞬间内, 无光的房间就变了一副模样。
伊达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制服, 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视野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熟悉但如今已经快忘记的手。他爽朗地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 “肌肉回来的感觉还真不错。”
他回首,看着娜塔莉·来间穿着一身淡色裙装,就像她大学时候那样, 只是那惊喜的表情,还有着小孩子的韵味。
萩原研二将自己身上的行动服脱下来,热得就差没吐舌头了。他扭头看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还戴着黑墨镜的松田阵平,疑惑地问:“小阵平为什么穿的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行动服呀?”
还能是为什么呢?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好友,没有说话。
降谷零正在整理自己的领结,脸颊有些泛红。
“hiro,我为什么是这样的打扮啊?”他的语气带着点儿埋怨,以往他们进入现实类型副本的时候,他可没有穿这么……说是精致似乎有点儿不到位,也许用孔雀开屏来形容更为合适一点。
萩原千速穿着一身交警装束,她打量了一下自己,似乎挺满意的样子。
诸伏高明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袖子,虽然律师与警察都可以穿西装,但从服装材质和一些只有警方才需要的配置来看,这一身西装应该是警察的制服。
他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脸上多出来的八字胡,向穿着一身低调的蓝色兜帽卫衣的弟弟递去疑问:“这是我们未来的样子?”
诸伏景光将背上背着的贝斯盒放了下来,轻轻放平,打开,再从其中的隔层中拿出狙击枪的零部件,将之组装起来。
在组装的过程中,他回答道:“嗯,这里是以我‘前世未来的记忆’为基础,制造出来的副本。”
“由于前世与今生的发展有所不同,可能会产生不同的未来。”
他小声地加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有所不同。”
“呐呐,小诸伏~你让我们体验副本里的什么?”也许是终于恢复了190的大长腿身高,萩原研二格外活跃。他撑着松田阵平的肩膀,笑嘻嘻地问道。
至于之后他与松田阵平打闹着有没有精力把诸伏景光的回答听进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诸伏景光手把手地教导起第一次进入副本中的队友们:“先集中意识,打开‘任务栏’,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任务部分。”
创建这次副本时,诸伏景光带着传递过去记忆的想法,但具体在副本中会以什么形式显现,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不被他人发现异常度过七天。”
“哎?班长也是?我也是这个任务,小阵平呢?”
松田阵平点头,表示自己也是相同的任务。
“我也是。”
“我也……”
几人一合计,发现所有人的任务都是相同的。
虽然任务相同,但任务难度却不同。按照诸伏景光的说法,这是他们“未来”已经成为职场人的样子,可有记忆的几人也就罢了,没有记忆的人要如何不让人看出异常又完美完成工作任务呢?
特别是实际年龄只有十二岁的娜塔莉·来间,她在今天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自己未来会做什么职业,还是个对未来充满畅想的年纪呢。
诸伏景光将狙击枪组装好又拆卸开,一一放回原来的位置,用贝斯重新将它伪装起来。他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胡茬,看了眼还在和过于花哨的衣服较劲的好友,挑眉笑了一下。
“我说zero,你只是换了一套衣服而已。回想一下吧,你平时早就在做收集情报的工作了,不是吗?没必要这么紧张。”
降谷零还在扯领结的手一顿,眼神里带着些许无辜。他在诸伏景光的示意下放弃了换了一件衣服的想法,适应了一下自己变高的视野,还挥拳熟悉了一下改变后的战斗力。
身边的人也在诸伏景光的提醒下逐渐习惯着“新”的身体状态,事实上,差异感比较大的只有降谷零和娜塔莉·来间。萩原千速和诸伏高明身高都已经接近诸伏景光记忆里的状态,而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本就有自己二十多岁时的记忆,这会儿只是找回那段时期的感觉罢了。
可以看得出,大家对于自己成年后的状态还是很期待的,特别是萩原研二,回到高人一头的状态让他的感觉好极了。
他一边撑在松田阵平的肩膀上,一边感动地感慨:“我终于能用上这个姿势了。”
为此挨了松田阵平的一记肘击都不肯改变姿势。
本次任务的目的只是传递记忆,而他们在之前已经听过几乎大部分内容了,任务的难度应该不至于太难。
几人商量着先按照生活习惯各自组队,先靠自己的能力度过一天,如果有问题可以电话联系。毕竟是模拟现实的副本,在职场上遇到问题又或是生活中用手机联络他人实属正常。
从自带的道具中拿出手机,确认都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诸人就跟着任务的提示箭头,各自踏上了日常生活的道路。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的箭头方向一致,不知是组织的任务还是公安的安排。他们在满是NPC的道路上走着,阳光洒得到处都是,唯独没有在他们身上。
诸伏景光的面无表情,与年幼时候腼腆又有礼的模样不同,看上去有种杀人不眨眼的冷漠。降谷零偷偷瞄了身旁的人几眼,就被诸伏景光提醒:“要笑。”
他扯了扯嘴角,强行摆出了一个非常牵强的笑容来。
他看不到自己到底笑成了什么样子,只能从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眼神中得出不太妙的结论。只好揉揉自己的脸,破罐子破摔地用上了自己最常用的笑容——天真又无辜。
还真别说,成年体态之下的娃娃脸搭配上这样的表情,几乎能引人犯罪。
诸伏景光比出个“ok”的手势,默默戴上卫衣兜帽,又沉默地走进了阴影之中。
另一边,萩原研二、萩原千速和松田阵平的任务箭头方向一致。他们先到了萩原宅中,显然,这栋房子与他们正在住着的那栋完全不同。
萩原千速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最后妥协地表示:“至少我的房间我还是满意的。”
萩原研二为姐姐解释:“在‘那个世界’,我们家的修理厂倒闭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穿着交警制服的女性撩起自己的长发,低头查看低处放着的物品,随口问道:“所以小阵平是怎么和你玩到一起的?”
她终于能理解自家弟弟为什么总是喜欢称呼松田阵平“小阵平”,这次也借了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的“爱称”,调侃地问道。
“小时候汽修厂还是有在好好经营的。”成年模样的萩原研二耸耸肩,从冰箱里摸出一瓶牛奶,给松田阵平倒了一杯。
松田阵平拿下墨镜,比画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吊着倒三角眼吐槽:“我现在再喝牛奶也没法长高了。”
萩原研二不搭他的茬,只把剩下的牛奶分了两杯,递给姐姐一杯,自己捧着一杯。像喝什么绝世佳酿似的,一口口小酌。
他半是回忆半是感慨地说:“那时候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和小阵平说上话的,结果感情进展最快的原因还是带他去了一次汽修厂的厂房……”
松田阵平一口闷完一整杯牛奶,对萩原千速控诉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不敢开口,毕竟再深聊下去,他们之间的事情可就太多了。他可不想在这时候提起小时候对好友的姐姐萌生出最初的感情萌芽这种事。
第125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5 本章节景……
第一百二十五章【本章节景光与零并未出场】
伊达航与娜塔莉·来间走在东京的街头, 他们俩的任务方向并不一致。但伊达航决定先与娜塔莉·来间一起行动,看看她的任务环境。
也许其他人不清楚,伊达航可是亲手收到过诸伏景光遗物的人。当年他收到用印刷体刻着“0”的信封, 一瞬间明悟其中被子弹打穿的手机来自何人, 流下的眼泪都将信封上的字迹晕开了。
话题有点儿扯远了,总之,伊达航可以确定,诸伏景光的记忆中并不应该有娜塔莉·来间的相关信息。
至少也不该是在东京的工作信息。
毕竟直到伊达航自己倒在工作岗位上那天,娜塔莉·来间都还在北海道工作呢。
按照伊达航自己的畅想, 也许在他求婚成功,两人确定会一起生活之后, 娜塔莉·来间可能会离开白雪皑皑的北海道,来到热闹的东京。只是,这一天毕竟没有来到——既然他在求婚之前就已经死去, 娜塔莉·来间自然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那么,无论副本是虚构出一个娜塔莉·来间生活在东京的情形还是以伊达航所不知道的“未来”所构造出的场景,伊达航本人都想先确认一下。
当任务箭头的闪烁频率变高,方向也开始出现明显的晃动时, 就算是内里只有十二岁的娜塔莉·来间也明白, 她的目的地快到了。
她的手被伊达航牵着, 所有的惶恐不安似乎也因此减退了。只是看到变成了成年人的青梅竹马表情认真的样子, 她向着目标前进的步伐也能变得更坚定几分。
箭头所指的位置最后定格在了一所小学,明亮的色彩构建起充满活力的校园氛围。连门卫都看上去精神焕发,格外年轻。
他似乎认识娜塔莉·来间, 远远地就向她招手,“早上好,来间老师。今天你男朋友也陪你上班啊。”
娜塔莉·来间赶紧将牵着的手甩开, 脸颊上染着绯红。她有些腼腆地向对面回应:“早上好。”
她不知道应该喊对方“门卫”、“保安”还是应该称呼姓氏,只能借着害羞,用寒暄语带过。
伊达航顺着被刷开的力度收回了手,依然跟着娜塔莉·来间向前走了一段路,直到跨过大门就要进入学校,他才站定。这个距离与门卫非常接近,他借此机会看了一眼门卫制服上的名牌,故作熟稔道:“谢谢你一直照顾娜塔莉,杉山先生。”
他顺手递上一支烟——虽然伊达航自己不抽烟,但有时候和陌生人拉近关系只需要一支烟,为了办案方便,他的兜里总会揣着一两盒烟。
“哎~不用这么客气,来间老师也对我们很照顾。”门卫笑呵呵地说着好听话,接过烟的速度却是半点儿不慢,甚至还叼着烟,以某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微微低下头来。
伊达航立刻会意,从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将烟点燃。
帮门卫点烟的时候,伊达航用眼神向娜塔莉·来间示意,让她赶紧进学校。不管怎么说,一个学校的工作人员,哪怕不是老师,在学校里抽烟都不是合规的行为。如果作为老师的娜塔莉·来间无法及时阻止,那么首先别让自己被误会成“同伙”会比较好。
自己都还只是学生的娜塔莉·来间,一朝成了老师,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迟疑地向学校走了两步,又扭头向伊达航看去。
她可靠的童年玩伴光明正大地向她道别:“要像自己学习英文那样教导小朋友们哦,来间老师。”
最后的称呼显然带着调侃意味,但整句话看下来却是对娜塔莉·来间的提醒。提醒她,教导学生的难点和她自己从老师处学到知识的难点其实是相同的,她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经验平移到教导学生上来。
正常情况下,能成为老师的成年人离小学时代已经隔了漫长的年份,与学生的感受已经产生了偏离和代沟。那么娜塔莉·来间在感同身受这点上就能做到百分之百。毕竟,就在进入副本前,她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小学生呢。
作为比较擅长英语的优等生,被老师安排教导英语比较弱势的同学也是常有的。娜塔莉·来间这么一想,觉得只是把教导几个同学变成教导一个班级的“同学”,好像就没有那么难以做到了。
她放松下来,再度向伊达航道别。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一路小跑,让风扬起她的裙摆。上下翻飞的发丝表明她是带着轻松的心情进入校园的。
伊达航又打量了一遍热闹的校园,随着娜塔莉·来间的进入,教学楼中吵闹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
【学生们应该开始早会了吧。】这么想着,不愿继续待着吸二手烟的警官也向门卫告别,顺着脚下的任务箭头踏上了自己工作的道路。
如果说娜塔莉·来间踏上工作岗位的过程显得战战兢兢颇为困难的话,同样是初次踏上工作岗位的萩原千速和诸伏高明就显得游刃有余得多。
萩原千速从萩原宅中出来,目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进入警备部的大门,自己也前往交警所在的办公楼。
【奇怪,按照研二的说法,我不是应该在神奈川吗?】萩原千速随着任务箭头,没两步就到了任务地点。
她的所有疑惑、担心和茫然,在看到她的座驾之后都被扔在了脑后。
“哇哦~”她发出了惊叹的声音,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那辆颇有质感的摩托面前,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般轻轻抚遍其全身。那沉醉的样子,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只看到她的表情,会认为她陷入了恋爱也未为不可。
从口袋里摸出摩托车的钥匙插上,她的声音有点儿兴奋:“一开始拿到钥匙的时候我还在想‘不会吧’,没想到真的是摩托啊。”
不知是家庭环境的影响还是松田阵平一直给少女塞赛博朋克电子产品的关系,萩原千速对摩托车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可能比萩原研二记忆中的那个萩原千速更为狂热一些。然而她现实中的年龄离能够骑摩托还有两年以上的时间,甚至家里开的汽修厂不接摩托车维修,连像萩原研二那样望梅止渴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萩原千速格外理解为什么“前世”的自己会选择成为交警,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成为交警或许是最能光明正大骑着摩托“飙车”的职业之一了。
她将披肩的长发拢起,一并塞进头盔里,戴上常备在车上的白色手套,紧了紧腰间的腰带扣。整装完毕,一个跨步就坐上了摩托。
身体仿佛有记忆般拧开油门,收起支撑架。摩托轰鸣几声,车身跟着震动起来,萩原千速感觉身体中的血液也要跟着这震动沸腾起来了。
她刚刚勾起一个魅人的笑容,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一个同样穿着交警制服的年轻女性从萩原千速来时的方向冲了过来,口中还喊着:“萩原前辈,先不要走,你还没有打卡!”
既然是工作,自然要遵守工作制度。
萩原千速仿佛命门被掐住般,立刻变得无精打采了一般,恋恋不舍地将摩托熄火,拔掉车钥匙。
应该是她后辈的女警已经离她极近了,跑得有些气喘的样子,深呼吸数次好容易才将呼吸平缓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娇嫩,和一般人记忆中果决的警察形象不太相符。
【像是个刚入职的新人。】萩原千速这么想着,重新将支撑架放下,脱下了手套。
果然,脚下的任务箭头显示,她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可能之后还能使用摩托车巡逻,但显然,不是现在。
萩原千速跟着箭头大步向前走起。后辈见她行动,也跟着移动起来。而后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腿没前辈的那么长,跟不上,不得不转走为跑,一路小跑着跟在萩原千速的身后进了办公大楼。
诸伏高明本是独自一人走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还没到目的地,半途遇到了伊达航。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却没想到接下去的路程竟然一路同路,直到进入了办公大楼。他们按下电梯按钮时,还因为相同的动作又互相客气地礼让了一番,也不知按个按钮要礼让些什么。进入电梯之后又因为想要按的楼层相同而手碰着了手,两人又是一番道歉。
如果是降谷零,诸伏高明或许还没有这么拘于礼数。如果伊达航面对的是他的同期又或者青梅竹马的娜塔莉·来间,他也不至于这么客气。偏偏是不太熟悉的诸伏家的哥哥,以至于两人互相客气来客气去,还真有点儿日本人际交往中过度谦逊的味道了。
达到楼层,电梯门打开,展示出来的就是两人还在你道歉我道歉的样子。
“阿勒?伊达前辈,发生什么事了吗?”熟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面容,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装等在电梯前。若是细看,此人的外貌与松田阵平竟然有那么七八分相像。只是其青涩、内敛与谦逊的样子,虽然也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可却与松田阵平因为懒得将情商放在与人沟通上而导致的不善言辞完全不同。
两者截然不同的气质,使得七八分相像减少到了五六分。
此人正是曾经与伊达航搭档的新晋后辈,高木涉。
没有等到伊达航的回答,高木涉却先将视线转移到了诸伏高明身上,“啊!这位就是长野县本部的诸伏警官吧?我是你东京警视厅的对接人,高木涉,请多多指教。”
仿佛是初次入职时的自我介绍一般,高木涉恭敬过头的一个鞠躬,倒是让诸伏高明与伊达航在电梯里互相道歉的举动不那么违和了。
第126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6 任务的开……
第一百二十六章【任务的开端】
降谷零跟着诸伏景光在小巷子里走了一路, 哪怕天上太阳高悬,这种夹在两栋建筑物间的狭窄巷道也很难照到阳光。
他从最初因为自身形象改变带来的不自在到熟悉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十分钟后,外表顶着“波本”款型, 壳子里为十二岁少年人的降谷零已经能够对镜自揽, 甚至寻找些许外形上不尽如人意的部分,并毫无滞涩地进行修正了。
诸伏景光一直对降谷零强大的适应能力感到震惊,此事也只是更加证明了他的好友确实值得这份震惊。
他摸出手机,这部手机与伊达航收到的那部并不相同,是组织改装后发放给内部成员的内部专用手机。与其说是手机, 不如说是具有拍照、录音、录像功能的电话罢了。毕竟作为卧底,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上面安装任何一个软件, 哪怕只是日常使用,那些软件都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住址、通话信息和消费账户。
就算伪装得再好,再有自信, 也不想组织将自己的信息完全掌握。这种心态无论是卧底还是畏惧组织的权威而不得不加入的成员,都会产生。想要留下足够多的后手,当组织倒台时能让自己顺利脱身的“聪明人”,自然也会有想要隐瞒组织的部分。
因此, 组织中的大部分成员在收到这部专用手机后, 都不会对其中的内容进行改动。
事实上, 他们如果真的做了改动, 反而会被组织怀疑。哪怕装上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外卖软件。组织依然会收缴通信器,把人关进小黑屋,直到确认通信器中并没有被人动手脚, 再将其恢复成应有的样子,才将人放出去。
至于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会遭到怎样的审讯, 可就要看审问者的心情好不好了。
既然组织从一开始就做出了不能在专用手机上安装任何软件的态度,那么拥有第二部手机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算是在组织出生的黑二代,也有自己的人际网,需要使用普罗大众常用的软件,更需要从各种平台收集信息。
再怎么忠心的组织成员也不可能完全不使用额外的软件。
因此,组织成员不会对同伴拥有两部手机感到惊讶,除了没有相关记忆的降谷零。
他看到诸伏景光摸出组织的手机时,有些好奇的,特意从自己的装扮上分心,向好友问道:“这是副本提供的手机?”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组织的。”他补充道,“你也有,记得查看任务信息。”
这里的任务信息就不是白雾副本所提供的任务了,而是指组织发布的任务。
既然他们穿着的是组织时期的服装,那么日常的工作恐怕就是完成组织发布的任务了。
诸伏景光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就确认自己有了狙击任务,时间不是当天,他还有充裕的时间做准备工作。之后更具体的内容,他决定等脚下的箭头完成它的使命之后再找时间和机会阅读。
降谷零从笔挺的西装马甲中摸了半天,又掏了掏裤子口袋,才勉强从紧贴着大腿线条的西裤口袋中摸出了手机。
他又松了松领结,有些困扰地问:“我说hiro,你印象中的我就非得穿这样的衣服?”
还在活泼好动的年龄段,小朋友表示不能接受这种紧紧包裹着身体的款式,太束缚了。也不喜欢胸口挂着一个嵌着宝石的领结,太累赘。
恐怕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还没能领会到明明穿得严严实实却又好像什么都展现出来了的魅力之处,也无法明白宝石的璀璨所带来的魅惑。
另外,据诸伏景光所知,降谷零喜欢使用这款领结的另一个原因是:这种巨大的宝石很方便做手脚。他随时能将之换成有摄像功能的同款领结,还为此特地让公安部门研制了多个具有不同功能的领结备用。
面对这种问题,诸伏景光只能无奈回应:“因为是‘我的回忆’吧。你那时候确实就喜欢穿这种类型的衣服,说是在某些场合非常好用。”
至于是哪些场合,不用诸伏景光再提醒,降谷零也能明白了。
他硬是让成年版的身体叹息出了小大人的感觉,微微皱着眉头抱怨:“长大后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呀?大人的脑回路让人好难理解。”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在聊天的过程中点开了任务信息。
还在使用小屏幕的手机上显示着:【收集目标出行日程,协助狙击手击杀目标。】
此时,任务信息中还没显示“波本”需要协助的狙击手是几个人,又分别是谁。只是按照诸伏景光的任务来看,其中至少包含他一个。
为保险起见,击杀目标可以安排两名狙击手,也可以安排近身刺杀与狙击手配合行动。无论是哪种组合,组织都会安排外围人员对现场进行扫尾工作。
只是根据局势变化,进行扫尾工作的人员并不一定每次都能将所有痕迹都消除。
由于此时的科技水平限制,留下痕迹不一定能抓到凶手,有线索也不一定能指认出凶手。但若是在现场抓到一个正在扫除痕迹的可疑之人,那就可以跳过各种找线索找证据的步骤,直接从审问开始了。
组织能屹立在黑暗中半个世纪之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没有被警方抓到马脚。其对自身的严密掩藏态度决定了:成员能够任务失败,但绝对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暴露组织的存在。
成员被抓,自然是严重违反这两条铁律的情况。若是外围成员,大概率是没机会开口了——组织不信任所有能开口说话的人,只有死人才能最好地保住秘密。
因此外围成员进行扫尾工作时,往往以藏匿自身为主,消除痕迹为次要。选择人员多以有理由出现在现场的陌生面孔。
整个日本如此大,就算东京是个人口极度密集的城市,以组织的体量,也不是每次都能安排到合适的外围人员。
这么一来,这次任务少则两人,多也不过四五人。
虽然参与人数不多,但依然能排到大任务中。
若是一些小任务,往往只需要行动组人员进行,或是将任务分成几个阶段,每个阶段完成自己分内的部分也就罢了,不需要数人联合进行。
【第一次行动就是大型任务……】诸伏景光暗自担心。不过看降谷零的表情倒是以思考居多,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样子,似乎接到一个来自非法组织的任务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
两人一路疾行,成年后的大长腿迈出一步几乎等于过去的两步,目的地也在这样的快速赶路中顺利到达。
两人的目的地一致,至少指向的是同一栋大楼。诸伏景光注意到大楼的地址,正是降谷零卧底时曾给他展示过的,公安准备的安全屋。
若是让诸伏景光凭空回忆,他都没法将这栋大楼的具体细节记得如此清楚。只是副本的形成机制结合了多个因素,恐怕是将现实本就存在的大楼与记忆中的相结合,最终形成了如今这栋建筑吧。
既然是公安提供的安全屋,诸伏景光就安心不少。他与降谷零继续一路向上,到了安全屋所在的楼层才停下。
整层一共有五户,唯一标着“安室”的房门是锁着的。主人离家,屋中没有一个人,锁门很正常。可问题是,他俩的口袋里都没有钥匙。
诸伏景光找了一圈门口,几个常用来藏钥匙的位置都掀开看过,都没有钥匙。
可任务箭头执拗地指着屋内,高频率地闪着光,闪得诸伏景光的眼睛都发花。看着不像是能在门口糊弄一下就算完成任务的样子。
降谷零也帮着找钥匙,但公寓楼的门口也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公安也不可能把钥匙藏到别人家门口去,那么钥匙究竟会在哪里呢?
降谷零突然将手从门前的投信口插了进去,这种老式的投信口处有个可活动的封板,只需要用东西推一下就会向屋内打开,露出投递信件的位置。为了安全考虑,这种开口大都比较狭窄。小孩子或许能将整个手伸进去,但成年人最多也就塞进手指,到了掌指关节就过不去了,这手指还不能是过于丰润的类型。
此时降谷零就是将手指插进了开口处,露出门口黑漆漆的一片。诸伏景光立刻明白好友的意思,将手电筒打开,对着门内照去。
在光照下,一根透明的钓鱼线闪出了微弱的反光。
降谷零面上一喜,用手指将钓鱼线勾了出来,再维持着投信口开启的状态,将钓鱼线的剩余部分一点点从门里拉出来。很快,钓鱼线的末端就从门内出来了,一把钥匙正在其上晃晃荡荡。
不需多说,它正是房门钥匙。
降谷零用它开了门,从门内又将鱼线收了回去,恢复成他们来时的模样。
踏入屋内,房间里有着长期空置的气味,温度、湿气与微生物在时间的作用下,产生出的沉寂气味。
两人没理会到达任务地点后的变化,先屏住呼吸,赶紧冲到窗边,把所有能打开的窗户都开了个遍。直到两人一人占据一扇窗户,探着头在窗外呼吸,这才有空互相谈论两句关于安全屋的维护保养问题。
“安全屋都是这种样子的吗?”没有过去记忆的降谷零心有余悸地问。
诸伏景光在窗外甩了甩脑袋,试图把头上的灰尘赶跑,而后言之凿凿地回答:“不是的。不过这里是你的第一个安全屋……有可能太久没来了,公安方面没有安排好定期打扫的人员吧?”
他的言之凿凿,在后半句也成了疑问句。
第127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7 为了完成……
第一百二十七章【为了完成副本任务而进行的任务】
已经使用过的安全屋, 就不应该再被称为“安全屋”了。这种房屋的存在意义就在于其保密性、安全性,一旦打破其隐秘状态,从阴影中显露到人前, 就不再拥有“安全”的属性。
被使用的同时, 也就昭示了被废弃的命运,这才是“安全屋”。
一般而言,现实中确实不会再启用这间房屋了,奈何这里是副本。它不按理论来,硬是让这应该废置不用的房子派上用场。玩家们又能怎么办呢?诸伏景光也只能一边打扫卫生, 一边给降谷零解释会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
“为什么不能是‘利用完毕之后将房子卖给了其他无关的人’呢?”降谷零想起门牌上的名字,举例道:“比如, 把它用在黑//道相关的事件上之后,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换取钱财。这套房子不就到了路人的‘安室’手中吗?”
诸伏景光一噎,回忆良久, 终于确定以往与降谷零说起卧底时的事情时,似乎并没有告知对方:组织中代号为“波本”的人所使用的假名中,“安室”正是用得最多的那个姓氏。
他拿起房中的打扫工具,递给降谷零一把扫帚, 自己则戴上口罩和帽子, 用掸子扫起高处的灰尘。直到脑子里的话语归纳完毕, 这才缓缓开口。
“假设你正在调查线索, 不管是组织中的身份还是公安的身份。当发现有一套房屋可能存在线索,只是现在它的所有者已经不是你调查的目标人物了,你会去调查吗?”
降谷零接过扫帚, 下意识地就开始了打扫工作。听到诸伏景光的问题,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肯定调查啊。”
“那你还敢启用原先的安全屋?”
“只要和之前做好切割……”降谷零还没说话,自己先停了下来。
“zero也理解了吧。在这种危险的时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避免暴露的可能性才是最重要的。”诸伏景光用上了从兄长那里听来的谚语,颇有些语重心长。
降谷零狠狠将垃圾倒进了垃圾桶里,带着些小脾气地说:“这点倒是和组织的风格有点像了。”
小心谨慎毕竟不是组织的专属,在面对随时可能做出凶残行为的组织中,只有比对方更加小心,才能隐藏起自己本就存在“瑕疵”的身份。
打扫完成,降谷零瘫坐在自己亲手打扫干净的沙发上,双手趴开,让疲劳的肌肉自由舒展。
他的声音也因此带上了些慵懒的味道:“呐,hiro。组织这次的任务,我要怎么做?”
副本中虚假的组织让降谷零去调查一个人,如果是在现实中,他可以借用警方的信息、网上的资料或是现有的线索推算其可能的资料再进行核实。可在副本中,他除了一部组织给的任务专用机,一部他的私人手机,其他什么都没有。
副本可能根据诸伏景光的记忆为降谷零提供了工具,可降谷零哪里知道那些工具存在呢?
诸伏景光略一沉吟,道:“如果副本是以我的记忆也就是发生过的事情为导向构建起来的,那么我们在组织中的第一次合作就在获得代号之后。既然已经获得了代号,我们的活动就比最初进入组织时自由很多。”
“zero,你看一下你私人手机,是不是有一个叫‘风见裕也’的人?”
“这是谁?”
“我和你提过的,你在公安的接头人,也是你的助手。”
此时无论是降谷零还是诸伏景光都不知道,在失去组织中的伙伴之后没过多久,风见裕也就正式成为了降谷零的副手,在警方及其他正式场所露面。
只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所属机构本就不同,那时降谷零的职位也不够高,警视厅与警察厅的公安刚因为他们这两个关系密切的好友竟然被安排卧底进入同一个组织而闹了个乌龙,不得不先让两位卧底互相配合着,因而尚未把同属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裕也调入零组。
“你该不会是让我把组织的任务丢给公安来做吧?”
诸伏景光的表情有些诧异,“不然呢?”
他顿了一顿,有些迟疑地提醒道:“我可没有接受情报收集方面的强化训练,如果想从我这里学习,可能还差点儿火候。”
私下里互相交流的时候,波本倒是提过几句如何收集情报。可那时候的波本已经是个“老油条”了,仗着一张娃娃脸和勾人的身材,简直是夜场无往不利的Bking。
反观诸伏景光,他经过了数年的狙击手训练,愣是做到了万花丛中过,没人注意他,一身隐蔽功夫了得。
诸伏景光也从来没有对降谷零藏私过,但凡波本曾经提过的手段,他也都如实转述给降谷零。只是看现在降谷零的反应,显然只靠听的理论知识,离能实际上手操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如说,降谷零甚至还没能接受自己是个张嘴就能把别人的隐秘问出来的“万人迷”。
这会儿的降谷零差点没烦恼到抓乱自己的头发,他内心挣扎着点开手机中“风见裕也”的名字,一发狠心,噼里啪啦编辑出一段要求调查某目标的邮件。也不顾邮件中语气如何,确认自己的要求不会被误解,就直接按下了发送键。
“不管了。”他双手合十,道歉状:“抱歉了,警察叔叔,请一定要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才让警方帮着非法组织调查任务目标信息的。”
诸伏景光听着好笑,他和风见裕也没什么接触,但也听闻,对方似乎只比自己大一届。岂不就等于,也只比降谷零大一届而已吗。
何况他还听降谷零提过,助手对自己太尊敬了,每次见面光是说敬语就浪费好久。为了纠正助手的这个习惯,降谷零可费了不少功夫。
毕竟在外人眼里,有着娃娃脸的降谷零本就年龄偏小。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让降谷零穿上高中校服,都能混进真高中生群体中。
而风见裕也此人不仅年龄上比降谷零年长一岁,由于喜欢操心的性格和工作的摧残,看起来似乎比实际年龄还大一些。如果没有职位上的上下级关系,年龄大的人对年龄小的人使用敬语,在日本社会中可不是常见的状态。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私下里聊天,也没必要修正。
诸伏景光手上动作不停地整理着厨房,脑中则试图回忆起重要的“波本收集情报一百零八式”,想起一个就丢给降谷零一个,绝无半点儿保留。
在降谷零临时抱佛脚学习技能的时候,同时进入副本的其他几人也在努力完成着自己的第一天日常生活。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工作地点是他们熟悉的爆//炸//物处理班,身体虽然是副本捏造的身体,可身体本能却像是上辈子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样子。刚进办公大楼的门,就熟门熟路地一个转弯,手指就对着打卡机按了下去。
心满意足的确认好打卡时间在上班的最后期限前,萩原研二的胳膊就又搭上了松田阵平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办公室。
与文件比较多的那些行政单位不同,爆//炸//物处理班本就以男性居多,还都是喜欢拆卸的理工男——这不含任何歧视成分,只是单纯的描述事实。有着这种属性的成员集中在一起,后果就是办公地点难免带上了一些充满硬度的气息。
毕竟满桌子的金属零件,连木质的桌面都快看不见了,实在不宜用柔软或包容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在这么多可以用“大老粗”来形容的人中,萩原研二就像是某种异类。桌面整洁,文件整齐,自己的穿搭也紧跟潮流,总有种与机油味和铁锈味不搭调的错位感。
反而在外界一直特立独行的松田阵平,似乎与这里的气息相得益彰,丝滑地融入其中。没人会对他随身能掏出各种各样的工具表示惊讶,只会感叹他的工具好用又趁手,还一副恨不得“我也要搞一把备在身上”的相见恨晚。
如果没有紧急任务,他们大多数时候只需要保证自己的专业水平,定期为企业、学校、医院等机构进行科普教育,监管易制爆物品的输入、保管及销毁,对有多人聚集的大型集会、新建造的建筑等特定场所进行防//爆巡查这类工作足矣。
今天就有一个宴会现场需要巡查,这是在三周以前就已经报备了的宴会,预计明天举行。这类巡查工作自然是越靠近举办当天,时效性越强。因此警备部将巡查时间定在了宴会的前一天,也就是今天进行。
爆//炸//物巡查是前期准备工作,这类有政府高层参与的大型宴会,不仅仅有社会名流云集,现场还会有记者与摄影师进行记录。若是采用直播形式,现场出些不宜播出的突发事件,连遮掩丑闻的时间都没有。因而警方也会要求参与到现场的安保工作中。
有这样的行为,也难怪乎群众会称警方为“政客的看门狗”。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倒对这种名声充耳不闻,至少他们确信自己怀有正义之心行保卫之职。至于其他警察对这种说法有什么看法,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会场较大,这次巡查工作整整派出了两队人。松田阵平记忆里,上一次派出两队人的任务,还是萩原研二殉职那天,他与萩原研二分别带队前往不同的炸弹安装地点进行拆弹的时候。
巡查工作挺无聊的,不过这是为了民众的安全考虑,检查工作进行得非常细致。
细致到当松田阵平在现场看到降谷零的时候,宁可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也没想过真的是降谷零在这里“工作”的程度。
第128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8 任务的交……
第一百二十八章【任务的交织】
“喂, 你怎么会在这里?”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走到某一位身穿餐厅服务员制服的金发男人面前,压低了声音, 带着些许不爽地质问道。
显然, 在明白降谷零身份的人面前,一旦发现他的出现,就得怀疑一下这地方是不是要出问题了。
无论他是以公安的身份进行调查,还是为了组织进行调查,对此地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降谷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但面上半点儿也不敢显露出来,只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 而后抬头,露出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
他开玩笑地说道:“报告警官,我是餐厅派来的服务人员, 正在为明天的宴会现场做准备。您看,我们得先知道有多少桌子和多大的桌子,然后才能准备桌布和桌面的装饰品。”
松田阵平揉了揉耳朵,觉得同期虚情假意的敬语简直在蹂躏自己的耳朵。事实上, 他还觉得眼前这家伙的笑容有点儿眼熟, 不, 是非常眼熟。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在整个会场对面、带着另一支小队从反方向进行巡查工作的萩原研二。
没错了, 这笑容,不就是萩原研二脸上带着的那种吗?
“你……”松田阵平刚想让降谷零正常点,别笑得这么“风情万种”, 突然意识到这位公安卧底正在执行的任务,又烦躁地咋舌。
“……没事了,动作快点, 别在现场逗留。”
“是,我明白了,警官。”降谷零笑得眼睛弯弯,这副乖巧的模样,又像是他的幼驯染好友诸伏景光了。
在第一现场观摩到同期·无记忆·灵魂幼年版的扮演,松田阵平只觉得其演技还有颇多成长空间。至少在上辈子的时候,他见到的可是降谷零天衣无缝地表演两名陌生人初次相见的场景。
如果不是他的记忆里有和对方一同度过的整整六个月的警校培训,绝对会被那种无辜又茫然的表情欺骗。
至于现在嘛……松田阵平表示他只想笑。
降谷零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在完成自己前期准备工作之后离开了现场。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他们的同事都能证明,这个服务员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装置。
当然没有留下,因为那装置直接交给了松田阵平来准备。已知松田阵平会成为宴会保全队伍中负责防爆部分的现场负责人之一,他会全程携带着巨大的工具箱,身上存在什么金属器械都不足为奇。
降谷零也没打算搞个大场面,他留下的只是监控装置罢了。这能让他和诸伏景光在行动时尽快捕捉到目标的身影。
“萩原队长,刚刚那个服务员有问题吗?”
也许是萩原研二看着降谷零的背影太久了,队伍中的队员也张望着,向萩原研二提出疑问。
“啊,没问题。哎呀~我就是看他的样貌很帅气呢。”萩原研二摸着自己的下巴,故意做出一副深沉的表情,嘻嘻哈哈地回答:“就算是我,如果和他在同一个联谊现场,也得甘拜下风吧。”
“那没有,虽然金发黑皮肤的小帅哥很辣,但那种脸也太嫩了,女孩子不会喜欢的啦。”
队伍中立刻起哄起来,说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安慰话语来。
“哎——?母胎单身的男性真的能明白女孩子们的喜好吗?”另一名队员恐怕是先前发话者的损友,立刻揭穿了对方的底牌,再度引起一阵哄笑。
相较萩原研二所带队伍的轻松气氛,松田阵平这边就显得沉默许多。几名队员战战兢兢地在队长的低气压中完成负责区域的巡查,赶紧列队等待下一步指令。
好在松田阵平是个爽快人,任务完成,他也就放了人,任由队员们休息片刻。
他们并非单独前来,而是多个单位共同前往此处,进行联合巡查。由于时间尚早,其他单位的工作尚未完成,他们不能越俎代庖,又不能提前离场,显得自己似乎没有认真工作似的。就只好在现场闲逛,打发点儿时间。
若是他们的队伍单独前来,这时候都可以直接回去办公室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其他工作的,还有更多普通市民的生命安全需要爆//炸//物处理班来守护呢。巴结政府高层的警员确实有,但能豁出性命来到如此高危部门的,大部分人还是有着某种觉悟的。
会场这头的检查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而警视厅中,另一场与之相关的会议正在持续召开着。
“……我们抽调了东京都市圈各地的警力,共计动员三万警力参与此次国际盛会的安保工作。各单位、各部门都必须极度重视此次任务……”
诸伏高明本以为他是因为偶然原因,如跨区域的案件调查工作才来到东京,却没想到原来是为了一场国际会议。各国政府都会派出有一定地位的高层领导,参与此次会议。之前在走廊中,听到一耳朵政府要员将要参与某会议,恐怕就是此会议。而出席的政府要员也不仅仅是日本的首相、议员,更有全世界各地前来的政府要员。
这样一来,可就是世界性质的重大会议了。
视线飘移,伊达航的身影正在与他间隔数排的前方位置上。他作为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精英干将,最熟悉东京本地情况的警员,不仅需要挑起正常大型会议中本就担负的责任,还承担着与从外地前来的警员的沟通工作,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一场会议从早上开到晚上,会议一结束,原本精神奕奕的警员们也一个个变得萎靡不振,仿佛灵魂都被漫无止境的会议吸空了一般。
诸伏高明向前几步,正好与回头寻找他的伊达航对上了视线。
本与他有着6岁年龄差的“弟弟的同期”,当两人都成年之后,这6年的差距似乎就缩短了不少。颇有成熟男性气质的伊达航先开了口:“诸伏警官,感谢您前来协助本次任务。”
两人边走边说,随着人流一同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持续的这一周中,我们的任务都非常艰巨。不过不要担心,相信我们能以团队形式共同作战,一同攻克此次难关。”
伊达航的官话是一套一套的,好在诸伏高明完全明白他想表达的真实意图。
他们本次任务的“七天日常”,就是围绕这场国际会议展开了。伊达航负责与外来协助的警员沟通,也有权调动这些警员负责的区域,诸伏高明正属于他可以调动的人员之一。
他们能够互相配合,保证彼此的任务顺利完成。
留着八字胡的男人露出浅淡的笑容,与自信放光芒的伊达航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另一场发生在警视厅的对话就不如这俩人这般友好和睦了,交通部门的管理人愁得又掉了一把头发,对着手机对面的人几乎带上了哀求的语气。
“萩原,你就放过那个超速的事情吧,那是外交车辆!”
“就算是天照大神,到了日本的路上也得遵守交通规则。”萩原千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风声,像是还开着摩托车疾驰的样子。
“车上的人享有外交豁免权,他们的领事馆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萩原千速非常不甘心,“我知道乘坐车辆的人有外交豁免权,可司机没有!”
“你就非要盯着那辆车吗?”上司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位神奈川来的“大神”掉光头发,“你还记得吗?神奈川让你来东京可是让你来协助进行交通管制的。”
“我——记——得——”萩原千速哪里知道这个,任务栏里也没有说她到东京交通部门工作是来干嘛的,但不妨碍她继续本职工作,“那就更应该抄这辆车的车牌了!我都交通管制了,他居然还超速!”
外交车辆的车牌最终还是被抄了上去,至于怎么罚款,罚多少款,就不是萩原千速的事情了。
她春风得意地回转车头,突突着尾气就把摩托车向警视厅开去。
就在她忙着捉拿超速车辆的时候,上司终究还是把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把次日有重要的国际会议,需要交通署进行交通管制的任务传达了过来。
【看来明天必须得协助交通管制了。】萩原千速沉思着,估量自己任务的“日常”是否包括这一任务。
【毕竟是工作的一部分,应该是包括的吧。】如此说服了自己,一身交警制服的女性拧动油门,如箭矢一般飞掠而出,【回去问问研二和阵平好了,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会议,他们应该也会接到相关任务。】
月明星稀的时候,几人在最初进入副本时的地点碰了头。伊达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身上还穿着白天工作用的西装。
“抱歉,我们的碰头会稍微简短一些吧,”他敲了敲酸胀的胳膊,感觉身体已经回忆起当年连轴转工作的日子了,“明天的工作更是夸张,我得保持一定的体力。”
娜塔莉·来间第一个发言,她举起了手,像是她的学生们那样。
“我……我今天接到通知,明天要以翻译的身份参加一个大型国际会议,就是新闻里一直在说的那个。”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在很快理顺了思路,把事情简短地说明了。
只是没想到,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眼神炯炯。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不能去参加?”
于是几人又一致地摇摇头。
“我们俩今天的任务完全是围绕你所说的会议进行的安全保障工作。”萩原研二指了指松田阵平,作为代表也阐述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内容。
“附议。”诸伏高明简短地进行了附和。
诸伏景光小小地叹了口气,“我们的任务目标明天会出席该会议。”
萩原千速满良不爽地表示:“明天我要为了这该死的会议进行交通管制。”
降谷零微微勾起嘴角,“那不是很好吗?现场的帮手和逃离路线,都有了。”
犯罪分子指了在场的一圈人,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这次一定能完成完美犯罪。
“你可想得真美,小心别落到我手上。”松田阵平轻哼一声,抛了抛手中的监控装置。
第129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29 在副本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在副本中所改变的】
尽管副本将所有人的任务都联系到了一起, 可还是无法解释组织为什么会下达在国际会议上暗杀高级政要的任务。
以组织半个世纪以来的作风,隐蔽、疯狂且极端。组织确实会杀死目标,历史上有不少次有过大动作, 但最终, 那些案件都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抓捕到犯人而告终。要么动静足够小,以至于无人能找到端倪。要么就将所有发现问题的人都消灭,如此也能达成“暗杀”的目的。
这就是组织。
可这次会议,纵观全世界197个国家和36个地区, 参与会议并到场的国家超过四分之一,其中五常国家全数到场。媒体、记者、摄影机、全网直播, 现场可是名副其实的众目睽睽之下。
在这样的会场中,如果行动成功,任务目标被杀死, 那么组织的存在必定会大白于天下。
不管是日本政府,还是其他国家政府,都不会放过胆敢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杀人的“恐怖组织”的。
届时,别说现场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或是伊达航给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放水, 就是能给他俩行个方便的人再增加十倍, 他们一样九死一生。
就算侥幸从会场逃脱, 回到组织中。暴露了身份的组织成员也一样会被清除。
宴无好宴, 这任务根本就是鸿门宴。
降谷零将现场得到的情报资料和公安交给他的任务目标信息看了又看,终究无法找到一线生机。
“难道组织就是打算让我们俩去送死的吗?”他不甘地道,内心充满了挣扎。
他无法理解组织为什么没有任何征兆就要让他们去送死。如果是获得代号之前, 还是个新入组织的外围成员,组织给些苦难的任务来考验忠心便罢了。
如今他们都已经获得了代号,属于组织的中坚力量。说句讽刺的话, 也许一家企业会将有真材实料的职员开除,可非法组织却对自己忠心的属下格外爱护。
合法合规的企业招人容易①,非法组织要招个真心实意加入的下属可不容易,每一个都是心尖尖上的人才啊。
“hiro,这有没有可能是组织的又一次考验?实际上我们到了现场也什么都不用做那种?”
诸伏景光露出一个苦笑,无言以对。
诸伏高明微微举起手,让众人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淡淡地说:“我想,明天还是不要给他们额外待遇比较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全世界面前暴露出警方内部的漏洞,也会对大家的任务造成影响吧。”
他的语速不快,但声音很沉稳,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组织也不会相信有这么刚好的破绽让它派出去的行动人员钻的。”
他看了一圈刚刚工作了一天的同伴们,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工作了一天,想来大家也能明白吧。如果是现实中,你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是绝不可能监守自盗的。”
并非能力上的能够,而是态度上,发自内心的意志。
他们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眼中“神圣”的岗位上偷奸耍滑,哪怕公安或警方上层命令他们要给“敌方”大开方便之门,以他们几人的性格,也是做不出放任自流的行为的。
现实中可能有“无巧不成书”,可真到了小说中,一切行为都需要逻辑,“凑巧”反而成为败笔。
那么,组织的逻辑究竟是什么呢?
他们还欠缺一些情报。
“你们有没有想过,组织就是以‘任务失败’为前提,进行了安排呢?”
确切说,是以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所在行动组的任务失败为前提,进行的布局。
“思考一下吧,如果在世界级别的会议上,出现了刺杀行动,会有什么后果?”
萩原千速立刻高高举起手臂,最先抢答:“鹰派会占上风。”
日本现政本就有明显的鹰派倾向,只是多年来日本首相执政的不稳定局面使得鸽派在民间颇有人望。虽然在真正的日本民众眼中看来,日本是有着明显继承倾向的社会。政治家的孩子依然还是政治家,大权一直在几个名望贵族手中把玩着。
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为什么还要激发民情,使得鹰派更加占上风呢?
自然是上层建筑依然不满足于现有的资源,希望某些情绪得以发酵,最终使其得利。
“看来组织是与政要合作了,”伊达航做沉思者状,努力思考着当年的政策走向,“诸伏,能想到是什么方面的政策吗?”
诸伏景光皱眉,捏着鼻根闭眼思索,恨不得把大脑做成个资料库,直接一键搜索关键词。
“那段时间的话……太多了啊,经济特区、银行存款负利率、承办大型体育赛事、核电站的建造②……等等,雇佣兵,好像是开展了雇佣兵工作。”
副本是以记忆,也就是对有记忆的几人来说的过去为蓝本,构建起来的,是早已发生过的事。因而,当年那些看上去没头没脑的政策,此时看起来竟像是醍醐灌顶般。
“为了光明正大地搞雇佣兵,居然能用政要的性命作为诱饵啊。他们也就只有在充分的利益面前才会这么舍得吧。”萩原研二挑眉,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表示了赞同的态度。他有嘴替在的时候,总能不说一个字就将嘲讽的功力发挥到满格。
“那么,明天还按计划进行吗?你们的任务必须做吧。”
诸伏景光想说,其实这次副本只是让大家感受一下组织的存在而已,他们的任务做与不做、失败与否,都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
毕竟这里是“已经发生过的未来”。
但看着好友们精神奕奕,铆足了劲想要破坏组织的邪恶意图,他的话又难以说出口了。
大家都在征求他与降谷零的意见,看似互相之间也提出不少想法,有过于谨小慎微的,也有异想天开的。可聊着聊着就会向这边瞟过来的眼神在说,我们还在等待你的最终拍定呢。
诸伏景光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敲击,就像血液的鼓动一般,“咚咚”,“咚咚”,演奏着心中刚刚产生的、激昂的想法。
他在过去的现实中已经错过了一次,在副本中,要不要试着改变一下呢?就当是为迎接此世的新生,为了创造新的道路而预演。
他与降谷零的视线对上了,他的好友眼里,那双蓝色的眸子中,同样燃烧着野心的火焰。
【连真·小学生都不害怕,我又在瞻前顾后什么呢?】
诸伏景光感到自己点了点头,他看着降谷零的眸子亮得几乎在黑夜中放出光来,看着他的好友们互相击掌庆祝,看着松田阵平露出“邪恶”的笑容,指着降谷零的鼻子说:“我明天非追得你裤子都跑掉不可。”
他也笑起来,捏着手中震动的手机,将它放回口袋中。在那闪烁不停地屏幕中,组织的任务不停地以邮件形式传输过来,一封又一封,事无巨细地将所有细节都安排进去。
最后一封邮件的结尾这么写着:【完成所有任务后立刻汇报,时间就是金钱。——朗姆】
诸伏景光属于行动组,并不属于朗姆手下的情报组,能接到朗姆的任务邮件,看来这次联合任务的总指挥是朗姆无疑了。
【这是多么好的逮捕朗姆的机会啊!】公安警员诸伏景光深深叹息,摸出私人手机,将刚获得的情报发了出去。
既然要干一票大的,那就让水搅得更混乱一点吧。
数分钟后,黑网上竟然流传起一段关于次日某于日本召开的国际会议上将会发生刺杀事件的流言。虽说是流言,可帖子描写得惟妙惟肖,流程细节皆现实可靠,可执行性强,像是真有个恐怖组织打算这么干似的。
没人能查出它的出处,反正发现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也没人知道它最终的流传范围有多广,点击发送给好友看看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这年头的网络可没有“所过必留痕”的概念,很多人真的将网络当作了不法之地。而转发的人中,更有不少只是觉得小故事写得好看,因此转发给朋友当笑话看看。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在宴会开始之前,也就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小报新闻都在报道此事。
只能是小报,大型媒体机构是不会将没有根据的流言帖当作正经报道的,至少那个年代还不会。
新闻一出,其中提到比较详细的地点都安排了警力,加大了力度紧急排查可能的危险。会场的防爆检查也提到了一个新高度,使得检查过程烦琐又漫长,让不少与会者怨声载道。
可就算这样,会场中依然需要服务,需要厨师、保洁、侍应和引导人员。
这么多参会人员,所消耗的食材、纸张和水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而这个会议要持续整整一周。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到达离会场两百米外的某酒吧门外。时间还在早晨,酒吧没有营业,不过门已经开了。
他们轻轻推开门,门上装着的鸟形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酒吧内与CROW酒吧很像,或者说,大多数的酒吧都很像,一个吧台,一墙壁酒柜,穿着西装马甲的调酒师用力晃动着手中的容器,像是想要给这杯饮料赋予生命。
一片黑暗中,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月华铺撒在角落的沙发座上,与其发型不符的男人穿着包裹严实的一身黑色,口中叼着香烟。他的眼眸与香烟的微光一样,明明灭灭,却释出骇人的戾气。
琴酒,竟也参与这次行动。
想要执行自己心中的正义,难度似乎又增加了。
第130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130 保守派觉……
第一百三十章【保守派觉得你激进派太保守】
“大哥, 苏格兰和波本来了。”似乎与琴酒常年搭档的高大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琴酒用香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座位,依然自顾自地品鉴着与自己代号同名的酒液。
波本眼眸微眯,招呼上前的服务生, “一杯沉默的第三者①。”
琴酒似乎知道这酒的含义, 斜眼瞥了一眼这情报组的新人,没有作声。诸伏景光则在好奇降谷零为什么会知道这款酒和他为什么要选这款酒之间纠结了半晌,最终也没有作声。
伏特加笑了两声,低音炮似的声音问道:“波本,为什么你不喝波本呢?”
没有做任务的时候, 伏特加似乎是个活泼的人,和他装扮的形象颇为不符。那遮住了眼睛的墨镜, 面无表情的方形脸,从上身到脚下一身黑的装束,看着就是个黑//道打手的模样。
波本挑眉, 将左脚架在了右腿上,翘起二郎腿的样子将纤细的腰身显露出来,可脸上的表情却颇为桀骜不驯。
“哦?为什么一定要喝与代号相同的酒呢?”他摸了摸口袋,似乎也想摸出一支烟来的样子, 最后却没能摸出什么来, 只得幽怨地叹了口气, 作罢。
“你应该知道, 这些酒……”他指了指桌上的伏特加和琴酒,带着调笑意味地说道:“味道太单一了。作为原料,调配成美味的鸡尾酒才最好喝。”
“代号成员喝自己代号的酒才是传统。”壮汉如此强调着, 仿佛在说明这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中,各代号成员对自己的代号有多么深刻的感情。
降谷零摇了摇头,“那我宁可尝尝波本和苏格兰混合酒。”
诸伏景光刚准备让服务员上一杯冰水, 闻言差点脚下一个趔趄,倒在沙发座上。
波本睨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可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声音挑逗,眼神却是冷的:“你很惊讶吗?苏格兰。这只是一杯酒。”
确实,哪怕喝了两种代号名称的威士忌混合酒,也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会变成混合酒。
波本冷笑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表情同样冷下来的苏格兰坐下,口中说着:“伏特加,琴酒是行动组最强的杀手,你可不是。”
他说着陈述句,表明的意思颇有一种“吾可取而代之”的威胁感。
伏特加闭了嘴,他本想对本次任务的队友示好,至少在这大型联合任务中有了良好的配合气氛。就算是非法组织成员,他也不是自愿和如基安蒂或科恩这种疯子队友组队的。
谁不想有个情绪稳定,智商在线的队友呢?
可惜,看样子情报组的波本对他和大哥有着极深的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朗姆给自己的手下示意,还是波本本就讨厌大哥,恨屋及乌也把他安排上了。
倒是苏格兰……
留着满脸小胡子的苏格兰对情报组成员的“挑逗”有些不适应的样子,虽然迫于形势——在伏特加和琴酒一侧已经没有了空位,他不得不坐在了波本身边,但留出了整整一个身位的空位,似乎说明了他的态度。
伏特加转而向苏格兰搭话:“苏格兰,要来一杯苏格兰吗?”
狙击手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摇头,用沙哑的烟嗓回答:“不了,明天有任务,不适合饮酒。”
狙击手抬起了手,平稳地张开,带着肃杀之气:“喝酒,手会抖,影响我开枪。”
这是正经理由,伏特加立刻闭嘴,还偷眼瞄了一下琴酒。
诸伏景光想起琴酒似乎也是狙击手出身,只是出任务用的手//枪居多,随身携带的伯//莱//塔在组织各个分部都颇为有名,是赫赫有名的凶器,杀死老鼠和敌人不计其数。
不过……
如果伏特加所说的正是琴酒所做的,那琴酒喝酒的时光恐怕不少。也许这些年不怎么看到他使用狙击枪就有这一个原因?
与任务无关的事情只持续到后来的两人的饮品上桌,服务生恭敬地离开桌边。
琴酒将手中的香烟摁灭,声音冷淡:“明天的任务,你们和我一组。另外还有一名狙击手莱伊,明天到现场直接见面。”
“……可是,朗姆给了我们非常细致的任务要求。”就算是一直保持着挑衅态度的波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愣了一下,气势弱了一分。
银发的男人冷笑一声,“没必要做,管他去死。”
“明天,你们是我的组员,只需要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就行了。”
诸伏景光忍住了与降谷零面面相觑的冲动,强行咧嘴而笑,“我很期待。”
他这么说道,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
狙击手当然不会用手枪执行任务,但他也没把狙击枪带在身边。就算带在身边,也不可能现场把狙击枪组装起来,为了特意表现自己是个愉悦犯而现场表演个摸枪。
只是为了宣示自己对队伍成员的掌控权而将人叫到酒吧中,琴酒也不是组织中传言的那样对权势无野心的样子。一直维持着TOP KILLER的身份,恐怕也是为自己进入组织管理层而做的“功绩”吧。
【那么,这一次任务,琴酒是否知道组织的目的呢?】
以参与行动的组织成员陷入险境为代价,为组织的军工产业创造出大量订单,是学习美国将国内的经济压力转嫁至世界各国的阴谋。也是诸伏景光所经历的世界中,政客们为了绕过不能组建军队的条约而想出的花招。
单纯的会面结束,诸伏景光与降谷零分别回到任务点附近各自的安全屋中。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得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一个暴露牵连到另一个。哪怕这是在副本中,两位卧底依然保持了这种程度的谨慎。
第二天一早,诸伏景光就按照手机上的任务提示前往集合地点。任务提示是伏特加以琴酒的名义在朗姆的邮件之后发的,正如琴酒所说,他们不理会朗姆的任务要求,前往了与之前邮件所述完全无关的某高楼的天台上。
莱伊比诸伏景光来得早很多,从他衣服上湿润的露水可以看出,他已经在天台上等待了一个晚上了。
恐怕前一晚,在苏格兰和波本在酒吧遭受琴酒的“恐吓”时,莱伊就已经在此地等待下一步指令了。
这么算来,也不知道究竟是遭受言语恐吓更糟糕,还是在天台被晾一个晚上更凄惨一些。
莱伊应该也知道本次任务,他所在的队伍中//共有五人。等待最后一人波本推开大门,琴酒与伏特加在建筑物的阴影中站定,他缓缓开口。
一夜的蹲守使得他的嗓音紧得发涩,沙哑得几乎让人听不清:“目标于5:46前往餐厅,前期检查了食品安全和食物种类,后续于第一餐厅食用了日式早餐。”
名义上是国际会议,会议现场也会提供一日三餐。看来主办方也对本次会议会持续较长时间有了预料,下了血本进行准备工作。
所有的政府要员进入会场,几乎就不再离开,直到当天会议结束,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居住地点。全程都会展开高强度、高对抗性的激烈讨论。
外人并不清楚每天的与会人员是否不变,就现在的状态来看,会议第一天就想狙击他们的目标,可能性并不大。
首先,整个建筑物都采用了落地玻璃窗幕墙,这些玻璃窗采用了防风、防撞、防掉落和防枪击设计,一发狙击弹根本无法穿透。需要多枪击中同一个点,才有概率将之击破。
而附近密不透风的安保措施,将目标附近半径800米的范围都纳入其中。街边店铺、范围内的公司都被要求会议期间不得开启,所有居住者被“请”到临时安置点,连流浪汉和流浪动物都被集中安排在了某地,甚至有博主为此拍了视频。
通往会场的所有道路都被封路,路上不允许除各国政要、维持秩序的警方和会场工作人员以外的人员行走。空中禁止所有飞行器通过或进入,且无水系经过该区域。如此,此地的安保几乎做到了非军事管控能做到的极限。
组织行动组不得不在距离会场1.2公里以外的超高建筑物上对会场进行观察。
诸伏景光借用狙击枪的瞄准镜,同样观察了一下会场的状态。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这种程度除非使用火//箭//弹,不然普通枪支是不可能击破的。”
瞬间,现场的四双视线都集中在了苏格兰的身上。就连琴酒都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个激进派是不是太保守了,明明看苏格兰如此沉默寡言,保守又顽固,怎么能说出这般虎狼之词。
在东京闹市区使用火//箭//弹?那可不是枪能射出去的,那是炮弹啊!
在未来敢用武装直升机扫射东京塔的琴酒,也没敢想过在城市中使用火炮。
他被狙击手的发言硬控了一秒,随后才缓缓否决道:“不行,组织在东京没有火箭炮。”
诸伏景光也沉默了一秒:“……我不是真的想要发射火//箭//弹的意思。”
幸好组织在东京没存放火箭炮和火//箭//弹。不然你就真的打算在东京、这座人口密集度世界第一的现代化都市,对着各国政要齐聚的会场发射炮弹?
组织只是想卖出军工产品赚钱,你是要挑起世界大战啊!
此时的解释已经没人听了,所有人都与苏格兰离开了五米以上的距离。就连一直带着笑意,似乎只要给他情报就什么都能接受的波本都向后退了半步,与苏格兰拉开了天堑般的鸿沟。
此时的公安卧底感到,自己似乎把杀人愉悦犯的形象表演得过分活灵活现了……
不是,你们这群跨国非//法武//装组织的成员,居然这么保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