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鸣笛 要不要我帮着你对对戏
用视频陪伴着沁沁完成陈静额外布置的家庭作业, 又哄她吃完饭后,沁沁跑到楼上去拿东西,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宁皎不要挂视频,待会回来她还要继续跟她聊天呢。
宁皎一边觉得好笑一边答应她, 借着沁沁上楼的空, 她又把剧本拿出来继续翻看。
虽不是第一次演戏, 但真说起来的话她也算不上经验丰富,拍短剧的技巧拿到祝岑跟前不够用, 她唯一可以用的就是林程带她拍《木兰辞》时的那些东西。
只是时过境迁,大导在大众视野中已经并不吃香, 她心下忐忑, 不知道这场爆发戏该怎么去演。
年轻的金曼离开了父母的庇佑后栽了一个大跟头, 她爱上了一个皮相优越的男人。只是上帝是公平的, 给了那个男人一张好脸, 忘了给他一颗好心, 家里有妻有子还在外装单身,哄得金曼晕头转向,恨不得把家底子都掏给他。
这是故事的前因, 但宁皎演的时候就不止这样了。
她需要对着摄影机演出金曼的错愕, 随即涌上心头的愤怒,在听到那个男人大言不惭的话时的恶心, 最终化为浓浓的伤心, 伤心与自己这段被戏弄的彻底的感情。
这些表演需要被压缩在一条又一条的光影片段里,最终被拼接成完整的故事,这其实对演员的要求挺高,特别是祝岑精益求精,总想着在演员身上挖掘出什么。
有时宁皎会对着镜子观察镜子中的人, 调动心神来表现出每一种情绪,直到最后镜子中的人全然陌生,她成为了旁观的第三者才会停下。
剧本翻看完,沁沁还没回来,宁皎拿过手边的化妆镜,开始练习第一个表情。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她堪堪回神,扫了眼手机屏幕,被熟悉的身影晃了一下。
沁沁迟迟不归,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的温斯霆。
西颐郡的每一处灯光都是设计师精心安排过的,顶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部线条明暗分明,更为流畅。
北方已经全部停暖,热烘烘了一整个冬季的地板变得冰凉,供暖季结束后的倒春寒如约而至,就连沁沁都又穿上了毛毛的棕色小熊睡衣。
温斯霆刚刚从外面回来,没脱大衣,衣摆堆成一团散落在他的身侧,他喝了不少的酒,眼底泛着淡淡的粉,莫名其妙的透着股弱柳扶风,高领毛衣外的条纹衬衫已经被扯得凌乱,更别说他打理过的发型。
整个人像是一只收起爪子的雄狮,慵懒又矜持。
他见宁皎看过来,轻笑了一声,言语中带着点轻佻,“宁老师,您最近是想学变脸呢?”
精致秀气的五官在她用力的加持下显得有些滑稽,要不是怕惊扰到她,他早就笑出声了。
“……沁沁呢?”宁皎不想搭理一个醉鬼。
温斯霆没什么形象的倚在沙发上,冲着楼梯口喊了句:“闺女,你妈找你。”
平板的收音效果不错,宁皎听到了沁沁噔噔噔的跑过来,说了句什么以后又噔噔噔的跑走,温斯霆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她刚刚玩水晶泥弄到头发上了,阿姨正在帮她处理。”
宁皎:“……”
她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想笑又要憋着,怕真的笑出声后被坏心思的男人去沁沁跟前告上一状,惹得小姑娘又生闷气。
温斯霆看出了她的想法后道:“想笑就笑,反正也是你闺女,随你。”
“别胡说八道。”宁皎不背这个锅,“我舅舅说我小时候可听话了。”
“那我妈还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从来没有闯过祸呢。”
这对爹妈没一个承认孩子出糗随了自己,如果沁沁听到了,才是真的会伤心。
没有孩子的存在,静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回荡,电子屏幕上的面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温斯霆想起刚刚应酬的时候被堵在门口的事,想要跟宁皎提个醒,又觉得不太对,三年后的报复太晚,用这个来讨人欢心着实拿不出手,但他又不想一直这么呆坐下去。
宁皎进组后他并没有主动出现,一是觉得她会比较忙,先专心放在工作上,二是存了些试探的心思,无论是刻意的制造偶遇,还是假借沁沁来吸引她的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往是他在主动,他想看看,没有他往前走,宁皎会不会主动来找他。
结果显而易见,小半个月,她没有任何举动。
他一边气得要死一边还要给宁皎找借口,忙,都是工作忙,结果回家后,大忙人已经跟沁沁开了快一个半小时的视频。
手机要是发不出去消息就多交点网费,别这么扣扣搜搜的。
酒后的温斯霆思维跳跃,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尚不知缘由的宁皎抬眼看他表情不好,以为他还在因为刚刚那个话题生气呢。
“温斯霆,你不会真的觉得沁沁把水晶泥弄到头发上了是随了我吧,你是因为这件事在生气吗?”
“……不是。”他憋了半晌开尊口吐出两个字,“我在想事。”
“哦。”宁皎干巴巴的回答。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她想挂视频了,但转念一想她已经答应了沁沁,就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继续忙碌。
也不知道沁沁头发上沾了多少的水晶泥,处理了这么久还没有处理完。
宁皎不知为何想起那天他们一家三口躺在同一张床上,第二天却将沁沁撇在一边,自己被温斯霆抱着睡的正香的事。
当时温斯霆一脸无辜,宁皎没有细想,只想抓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平时在酒店再怎么胡闹都没人管,现在居然让孩子抓了包,到底是面上过不去,她匆匆的跑下床去哄沁沁,没有错过男人的那声笑。
现在想想,可能是温斯霆干的。
毕竟以前每次做完,都是温斯霆帮她清理,再将她塞进被子里,第二天醒来时,又要压着她再来一次,美其名曰是晨练。
思绪越想越偏,温斯霆屈指轻敲了下麦克风拉回她的注意力,“想什么呢?”
“……戏。”
“那这样,反正沁沁还没下来,宁老师,要不要我帮着你对对戏?”
……
拍摄前一天,钱敏带着宁皎的新助理过来见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最开始投的是佳艾行政岗的简历,在办公室待了两个月后,被钱敏看中,用高薪撬了过来,社保和职称还挂在佳艾,只是不在那办公,额外多了一笔收入。
先不管佳艾行政部的人放话要通缉钱敏,宁皎跟高瑜相处了一会后,就定了她。
拍摄当天,高瑜开车来接她,钱敏去给她谈商务去了,没有跟着去片场,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高瑜将准备好的早餐递了过去:“敏姐说你需要保持身材,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美式和鸡蛋,宁宁姐你慢慢吃,我开车很稳的。”
“好,谢谢。”
接下来的路程高瑜没有继续说话,宁皎也没有去寻找话题,她系着安全带在闭目养神。
那天晚上温斯霆仿照那个男人的口吻来帮着宁皎入戏,让她对怎么演多了些想法,没有正式站到摄影机前,她不确定表演方式对不对,只能先反复的琢磨,一时间有些焦躁。
荣馨园距离祝岑找的那个片场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就抵达了拍摄现场,先去化完妆后,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门进来,面容俊秀,穿着皮衣,身上带着股混不吝的气息。
宁皎从镜子中看到了他的脸,先停下化妆,站起来跟他打招呼:“是张宇老师吗?我是年轻金曼的扮演者,宁皎。”
张宇是祝岑找来饰演金曼遇到的第一个渣男的男演员,他前面还有行程,今天才过来,而且他所有的戏份都是围绕着金曼来,化完妆后就先来跟宁皎打个招呼。
他听说金曼这个角色用了个只演过短剧的新人后,还在想是不是片酬预算不够,但等他见到宁皎,眼底划过一丝惊艳,才理解了祝岑的用意。
“你好曼曼,我化完妆了没事干,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忙你的就好。”
张宇喊得是宁皎剧里的称谓,算是提前带宁皎入戏。
等宁皎化好妆站在摄影机前,祝岑喊过开机后,她才缓缓的动了起来。
……
这场戏拍到了夜里九点,穿着羽绒服离开时,宁皎险些瘫软在地。
这么高强度的情感爆发戏将她整个人都掏空,若非中途高瑜见她状态不对找了几块巧克力塞到她嘴里,恐怕她都没办法靠自己走出来。
祝岑跟熬鹰一样一遍一遍的让宁皎和张宇演,演到最后人都麻木,只剩本能时她才喊CUT并且说第一条不错。
有那么一瞬间宁皎想爆粗口,被祝岑直接堵了回去。
“把想骂我的劲留给吓一跳,金曼,你情绪再爆发一点!”
原本张宇想着拍完今天请剧组吃个饭,但看宁皎的状态,他默默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进圈这么久,不是没见过美人,就这样被宁皎骂了一天,他居然觉得有些爽。
“宁老师,你先等我一下,我有点东西想给你,我助理去拿了。”
宁皎转过身,不知道他要给什么。
外头停车场停着的一辆车却突然鸣了下笛,将靠的有些近的两人吓了一跳,借着月色,宁皎看到了车牌号。
是温斯霆——
作者有话说:少就少点吧,三千也很棒啦!——来自一个白天上班快要累死的人
第27章 不做 我都说了不做不做你听不明白吗……
黑色的车子蛰伏于黑暗之中, 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车灯亮起的灯光将宁皎与张宇的身型笼罩住,脚下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有那么一瞬间宁皎感觉到有视线在看她,回头却只能看到那辆车里黑漆漆的一片。
初春的夜里还是冷的, 虽然已经不是说话就会呼出白气的时节, 但在这站一会, 冷意还是会顺着没怎么做保暖的腿往上蔓延,宁皎等了一会, 张宇的助理跑过来,将一个漂亮的包装袋递给了张宇。
张宇接过后, 又转送递给宁皎:“我今天第一天来片场, 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每个人都有, 早上看你比较忙就没先给你, 现在来给补上了。”
早上的时候张宇的助理在片场发的时候高瑜有看到过, 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宁皎说这事,还以为张宇是故意的。
但他的话又很诚恳,让人摸不清他的打算。
摸不清就不摸, 宁皎没有伸手去打笑脸人, 接过后拎在手里,“谢谢张老师, 那改天我请你吃饭。”
随手画下了一张不打算实现的饼。
“别改天了, 就明天吧。”张宇顺着她的话说,“这附近有家涮羊肉不错,都是很嫩的小羊,羊肉也不长胖,到时候我叫着素姐和梧桐她们一起, 咱去尝尝吧。”
卸去白天的妆造后,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没了那股混不吝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很帅很温柔。
他都已经作筏子要拉上所有主演了,宁皎再拒绝就有些拿乔,不过她也没有把话一口气说死:“那等明天收工再说呗,万一祝导再像今天这样熬我,再嫩的小羊排队跳到我嘴里我都不想嚼。”
“行,那明天见。”
张宇见好就收,礼貌的跟宁皎告别。
宁皎跟高瑜在一起跟他挥手告别后,转身要往车里走,那辆充当照明的车子又响起一声喇叭声,最后宁皎的手机响起。
熟悉的数字跳跃在屏幕上,她下意识咬了下唇瓣,“喂。”
“上车。”
电话里的男声莫名冰冷,好似被这寒风加持过一般。
温斯霆的身份特殊,若是真的出现在现场,恐怕会被制片和出品人围的密不透风,他迟迟没有下车,而是选择打电话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说完这两个字电话就被挂断,宁皎裹了下身上的棉服,将张宇给的礼品袋递给高瑜:“小瑜,我有朋友过来,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好。”高瑜没有多问,拎着东西回到了车里。
片场里还闹糟糟的,但门口很是宁静,只有路灯亮着惨白的光,宁皎定了定心,抬脚走向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车子。
在副驾驶站定后,宁皎伸手拉开车门。
“你怎么来了?”
孙荀没有过来,温斯霆自己开车,他白天不知道去了哪,身上穿着正装,剪裁得当西装透着矜贵,但领带被扯得有些松垮,彰显着主人的不耐烦,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镜框的眼镜,浓黑的眸在镜片后看着她。
在目光触及那副眼镜时,宁皎心底升起烦躁。
今天一天的拍摄将她整个人都掏空,确实没有半分力气再来应付温斯霆。
“你怎么来了。”她又问了一遍,这次是陈述句,声音有些冷硬,细听还透着些不悦。
温斯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上车。”
宁皎坐进车里,关车门时力气没收,‘嘭’的一声,浑然不顾这辆车的价值,冷着脸拉过安全带系上,然后就别过头闭上了眼睛。
温斯霆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先是看了她一会,才启动踩下油门。
宁皎最开始不想搭理的情绪消散,她确实累的厉害,开出去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温斯霆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打算将她抱出来时,她才突然清醒。
两人四目相对,温斯霆一言不发的讲她抱起,大步走进了酒店。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流程,打开房门,温斯霆将她放下,正站在门口的穿衣镜前脱外套和摘领带时,宁皎三两步跳的远了些,“今晚不做。”
“你什么时候可以拒绝了?”温斯霆压抑了一路的脾气终于寻到缝隙跑了出来,声音中带了点讥讽,“皎皎,拖了两个星期了,你觉得你今晚还能跑的掉?”
宁皎:“……”
若是可以,她想拿起手边所有的东西往男人身上砸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支-女,上赶着去伺候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酒店套房内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比外面的倒春寒还要冷。
以往都是直接走流程,进来就去洗澡,洗完澡要干的事情很多,就不一一赘述了,今天就这么正襟危坐还是头一次,在这独属于某种情况下才回来的地方,着实有些怪异。
宁皎没有管温斯霆,从随身包里拿出剧本继续看。
祝岑的拍摄方式有些吃不消,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她甚至想大逆不道的吃点碳水来填一下五脏庙,但她有理智,十点了吃米饭,确实说不过去。
酒店的门被突然敲响,宁皎一动不动,只是用余光观察着温斯霆走到门外,又推了个餐车回来,将饭菜摆在茶几上,他一言不发的就开始吃饭。
他的消耗大,晚上又没有吃饭,用着优雅又快的速度扫荡着饭菜。
宁皎:“……”
饭菜的香味刺激着她的味蕾,胃部发出被虐待的声响,不受控的吞了口口水后,男人终于抬眼看她,“不吃我就拿出去喂狗。”
他们熟的不能再熟,什么样的状态都看过,在这个时候争一口气着实没有必要。
宁皎拿过叉子,席地坐在长毛地毯上,慢吞吞的开始吃面前的那盘意大利面。
温斯霆吃完后给自己倒了杯酒,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子轻晃,他一边细细的品味一边低头欣赏宁皎吃饭。
她吃饭的习惯没改,先吃不爱吃的,最后再吃爱吃的。
以前在桐璋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毛病,温斯霆还专门做过她爱吃的东西,结果发现在她爱吃的东西之间居然还能再出现一个排序。
那么他不禁在想,在这个狠心的女人心里,他到底排在哪里?
“刚刚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
碳水祭了五脏庙,心情也渐渐地好了点,宁皎刻意放慢了进食速度,随时都可以停下。
她头都没抬道:“同事。”
“同事还给你送小礼物呢。”温斯霆的话里有些阴阳怪气。
“同事之间都可以送小礼物的,你没同事吗?”
温斯霆:“……”
跟孙荀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他怎么没见过孙荀给他送东西。
“回去扔了。”男人拐弯抹角的表露不悦,“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宁皎:“凭什么?”
说不到两句话,温斯霆就被她给堵得心肝脾肺疼,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来压下不断蔓延的火气后,他找了个最站不住脚的理由,“因为你是沁沁的妈妈,她不喜欢爸爸妈妈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胡说八道。”宁皎吃不下去了,放下叉子重新坐回沙发上,“你现在就打电话找沁沁,让她自己跟我说,只要她说了我立马就扔。”
温斯霆干不出来把已经睡觉了的孩子叫起来撒谎这种事,干脆就一言不发的坐着,不理人,像是在等人哄。
可惜他在宁皎那从来都是踢到铁板的下场,吃完饭后宁皎起来走动着消食,她更想直接离开酒店,回家好好睡一觉,但总感觉这样做了有人会发疯。
“你别转了。”
果然,端坐在那的男人发话。
“哦。”那她去洗澡好了。
从浴室里卸完妆,洗去一身的疲惫后,再次出来,房间里的饭菜已经被收拾走,温斯霆也洗漱完换上了真丝睡袍,那金丝边框的眼镜一直架在鼻梁上没摘,本想说什么,被宁皎抢在前面开口:“我去次卧睡。”
“我请你来是请你睡觉的?”温斯霆嗤笑。
这句话将宁皎压了一路的火彻底点燃,她像个炮仗一样冲到温斯霆跟前,就差抓着他的睡袍领子质问了。
“我都说了不做不做你听不明白吗?违背妇女意志发生性关系是□□,温斯霆,以前你说哪天就哪天,我都很配合,我今天就是不想做懂不懂,我都快累死了,没有心情讨好你,我就只想睡觉!”
火气爆发的突然,打的温斯霆一个措手不及。
他那双浓黑色的眸中划过一丝错愕,随后浮出淡淡的委屈。
不做就不做,用得着声音这么大吗。
“我睡觉去了!”宁皎瞪着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在温斯霆脸上巡视,仿佛他只要再有半分的强迫,她就会直接挠过来,结果是直到她躺在次卧的床上后,外面都静悄悄的,没一会,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晨两点,主卧的房门被敲响,温斯霆按开床头灯,宁皎脸色有些苍白,探头进来。
“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被叫醒的沙哑。
“能帮我找客房服务要两片卫生巾吗?”
睡前嚣张的气焰被突然到访的生理期浇灭,等客房服务送来东西,宁皎清理好一切后,她在温斯霆的邀请下躺在了主卧的床上。
小腹的胀痛有些不适,但没有抵抗住身体的疲累。
温斯霆看着睡着的女人,被气的只想笑。
饶是这样,他还是躺在了床上,从宁皎身后抱过去,用温热的大手覆在女人柔软的小腹上——
作者有话说:我也想爆更!爆更的前提是我下班回家就要先睡一觉,然后开始写,这种情况下我会在三点之前都别想睡,进入死循环,好久没发红包了,给大家发一个吧
第28章 朋友 我什么时候算得上你朋友了
第二天清早, 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带了几年小朋友的温斯霆浅眠,下意识就拿过来划开,放在了宁皎的耳畔。
“宁宁姐, 你不在家吗?”高瑜的声音响起。
宁皎骤然清醒。
扫了眼时间, 直接坐了起来, “我昨晚跟我……朋友在一起呢,待会给你发个地址, 辛苦你来这里接我。”
挂断电话在微信上给高瑜发了地址后,她拢了拢衣服就要起床。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并非没有记忆, 生理期到访前的激素紊乱让她脾气不太好, 随后在生理期到访的那一刻, 胸口的郁气突然就散掉, 理智重回, 两个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纯睡觉, 对她和温斯霆来说确实太纯爱了些。
这件套房承载了太多情-色记忆,最离谱的一次,一晚上需要换三条床单才能睡人。
好在天光大亮, 人至少不会在白天回想那些暧昧的事情。
奈何有人不放过她。
温斯霆起身跪着, 拉过她细嫩的手腕,让她顺着惯性落在他的怀里, 另外一只手横在她的腰间, 像是将她嵌在了怀里,密不透风。
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宁皎不敢挣扎的太过,经过一夜,她随时会有侧漏的风险,“温斯霆, 我今天还有戏,你快放开我!”
回答她的是落在耳畔的轻笑,“皎皎,我什么时候算得上你朋友了?”
宁皎:“……”
那她应该怎么说?
炮友、孩子爸?这每一个身份都不如朋友体面。
毕竟朋友关系可以做任何事情。
“那我下次跟人介绍,你跟我是单纯的睡觉关系行了吧,你快放开我,我真的要迟到了!”
女人脸侧浮上的红晕不只是因为羞愤还是什么,看起来有些诱人。
温斯霆见好就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目送宁皎匆匆跑进了洗手间,他倚回床头,朝阳透过没有拉拢的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五官精致的男人面上带着没怎么睡好的慵懒,但他不仅没有半分的不适,反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荣馨园离这家酒店不远,宁皎洗了个漱换了个衣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功夫,高瑜给她发来微信说她在楼下等着了。
这次她没敢直接打电话。
因着这间酒店温斯霆每周都要来一次,所以有给他备下的衣服,后来不知道是谁贴心,也准备了符合宁皎尺码的女装。
昨夜穿来的衣服被她丢进了洗衣机,现下她挑了件浅紫色的毛衣搭配白色及踝的蛋糕裙,裹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拎着包和羽绒服就要往门外走。
被同样换好衣服的温斯霆截住,将纸袋塞到她的手里。
“早餐。”
宁皎的视线与他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相撞,竟然透着淡淡的温情。
这股陌生的情愫冲击大脑,她怔楞了一下,随即接过,道了声谢就匆匆离去。
不用坐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看着那一溜小跑的女人飞快的钻进车里,车子开出去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高瑜是一个称职的助理,去往片场的一路上,她都在目不斜视的开车,看起来对宁皎今天早上从酒店出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宁皎也没有解释,她还没过实习期,之后能否留下来还不一定,等真的确定了下来再告诉她也不迟。
趁着路上的空,宁皎打开温斯霆给的纸袋,里面放了几个全麦面包做的三明治,还有一个很小的保温桶,拧开是一盅当归鸡蛋汤,适合在经期温补。
以前在桐璋的时候,温斯霆在她生理期的时候帮她做过。
这么多年不喝,熟悉的味道及其容易勾起回忆,只是却并非是个忆往昔的好时候。
三两口将汤吃下肚,宁皎留了几个三明治给高瑜,随后就又开始背台词,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待会的拍摄中。
……
傍晚,《屋檐》的A组收工,张宇提前约好的素玉带着周梧桐开车抵达片场,她们那个组收工早,来时夕阳正好,宁皎和张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素玉在拿着手机给周梧桐拍照。
他还邀请了另外一位主演的老戏骨,只是老人家不爱参与年轻人的活动,只说让他们好好玩。
祝岑和组里的人还要待会才过来,他们几个人先带着助理过去。
这种场合一般都会带着很多人一起,不然被狗仔拍到,少不了被断章取义。
宁皎跟素玉相处的多一些,跟周梧桐只是一面之缘,刚成年的小姑娘浑身灵气,有这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艳,但若是笑一笑,便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素玉的性格不错,宁皎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模仿她,她也由着,见宁皎穿着戏服从片场出来时,没忍住给宁皎来了一张。
“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有皎皎这么漂亮,那我不得红遍大江南北?”
宁皎反应也快:“是,素姐您是没红遍大江南北,但可是红遍了港澳台再加咱大东北了呢。”
地域扩大,无形的捧了她一把又帮自己解了围。
早年出来讨生活,宁皎早就练就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表面看起来对谁都亲亲热热的,按温斯霆的话来说她半点不走心,不过这样的性格也好,不吃亏。
素玉被她逗得直乐,忙推了她一把让她去换衣服,“今晚张宇好不容易请客,我们快点过去找个好位置,我今天都快饿死了。”
插不进她们对话的张宇终于寻到了机会,做出一副夸张的荣幸的表情,“想请你吃饭的都从京市排到港市了,素姐,您什么时候有空招呼一声,弟弟都给你安排到位了。”
后面素玉的回答宁皎就没听了,去集装箱改造的化妆室里换下衣服,又在高瑜的帮助下把头发复原,剩下的就没动。
一推开门,浅黄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好似给她蒙上了一层金光。
场地就这么大,一直分心放在集装箱那边的张宇回头愣了一下,被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素玉察觉到。
两人之前合作过几次,私下也吃过几次饭,关系不错,所以素玉给张宇提了个醒。
“喜欢?”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张宇也没有意外,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不觉得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吗?”
娱乐圈向来不缺美人,除了几个硬捧的资本家的丑孩子外,剩下的每一个都漂亮的各有千秋。
张宇压低了声音:“我本来还没觉得呢,昨天开拍第一场,她站到摄影机跟前以后,整个人特别灵动,明明是又哭又骂的戏,我觉得她可脆弱了,跟脆弱的水晶娃娃一样。”
都是一个圈混的,有些风声不是可以听也会知道,张宇这个人大体上没什么毛病,比那些乱玩乱说话的好得多,但他大男子主义爆棚,总想着保护全天下的弱势女性。
素玉发出一声嗤笑,没接他的话,“你悠着点,知道她现在的执行经纪人谁吗?钱敏。”
曾经佳艾的王牌制片人给她当经纪人,她背后的水能浅了?
张宇倒是没来得及打听这些,不由的愣了一下。
……
夜里的气温还是有些凉,山间的一座小院中,热腾腾的蒸汽扑在玻璃窗上,今天晚上张宇包场,请了全剧组的人在这吃涮羊肉,这种宴请少不了酒,宁皎不想当扫兴的那个人,陪着祝岑喝了两杯白酒。
她处在生理期,白酒又活血,高瑜守在洗手间外,等她出来后把衣服帮她披上问道:“姐,你没事吧。”
宁皎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
祝岑的剧组不像其他剧组都是男人的一言堂,不会在饭桌上硬灌酒,宁皎这两杯是真情实意的感谢祝岑这两天的指导,她是一个好导演,很会挖掘演员身上的特质。
而且宁皎酒量不错,两杯酒而已,没什么问题。
高瑜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小院的屋外,一道身影在青石板路上蹦蹦跳跳,走的近了,才看清是周梧桐。
她年纪小,更没人让她喝了,吃饱了饭后,她借口出来透气,就一直在门口徘徊。
“梧桐,你怎么不进去?”宁皎跟她打招呼。
周梧桐的回答直白:“我在等你。”
“等我?”这倒是让宁皎没有想到的,她跟周梧桐并没有什么交情。
周梧桐指了指旁边亮着灯的包厢,示意她一起过去,“宁皎姐,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我们去那边吧。”
门口人来人往,她说的话不好被旁人听到。
“行。”宁皎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包厢的门关上,周梧桐的表情不太自然,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先是拉了把凳子让宁皎坐下后,自己坐在宁皎的对面。
但全程都有些坐立不安。
“我没那么吓人吧。”宁皎主动开口缓解气氛,“周老师,按照资历你还算是我前辈,有什么直接说就好。”
这句话给周梧桐吃了颗定心丸,她终于定了定心神,开口。
“宁皎姐,我也是受人之托,陈显的经纪人跟我经纪人关系很好,他知道这次我跟你进了一个组后,特地来找我经纪人,想跟你约个时间,带着陈显当面跟你道歉。”
第29章 道歉 你现在做这一切是为了感动谁
这几天, 陈显和凌霄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只是凌霄早在以前就因为约束不了粉丝闯下大祸,被万家雷,导致电视剧电影都被抵制,甚至只要他出现的场合都会一片骂声, 所以他这顶多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冷是冷了点, 也习惯了。
可陈显不是,他这两年如日中天, 电影电视剧全面开花,险些被吹捧成了新一代的紫微星。
买奖的丑闻一出, 原本正在推进的项目集体搁置, 广告商和代言也都多方面的来打听, 并且做好了随时解约的准备。
毕竟现在广电对风险艺人的管控严格, 谁都无法承受大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砸进去回不了笼的后果。
陈显的经纪人王博每天都着急上火, 嘴里起了一嘴的燎泡, 随时都在打电话赔笑脸的去问陈显到底得罪了哪尊神才会被频频按在热搜上罚站,与他不好的都在看热闹,交好的在明哲保身之际, 倒是给他指了条明路。
直言他与其现在等着背后的人松手, 不如主动出击,先想想自己以前有没有欺负过谁。
这下可把王博愁到了, 在这个圈里为了上位, 没少会有踩着别人的时候,陈显这一路看起来繁花似锦,实际上下了多少功夫营销造人设只有他自己知道,真要是说欺负过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总不能带着陈显挨家挨户的上门道歉吧。
真能平息这件事还好,如果在被人录像放在网上才是把这条路走死了。
爱豆出身的他转演员,最引得粉丝推崇的是他身上的苏感,低头道歉绝对不符合他的人设。
直到有一家广告商发来解约通知,说的很委婉,没有说陈显最近的绯闻,而是说因为效益不好,公司需要减少开支,不再需要推广之类没有边际的话,但中心思想就一条,解约,代言人不想要了。
这才让王博着急了起来,又联系了上次给他透口风的人,塞了很多东西过去人家才开口,让他想想陈显是怎么发迹的。
最终,他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一个人——宁皎。
林程的女主角,本应星途坦荡,但运气不好,成为了《木兰辞》的弃子。
《双骄》的导演是林程的学生,选角前去了趟林程那,回来开会时说里面一个类女一的角色给了她。
但双男主剧的女一戏份也不多,前有双男主剧大火,他们也想复刻,于是下了剂猛药,在开拍前就安排了水军造谣宁皎带资进组,还带了编剧,要求每天飞页给她增加戏份。
随便编了几条宁皎将陈显和凌霄的戏份安在她身上的料就挑动起了粉丝的逆反心理,当即展开了对宁皎的围剿。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炒作,但开机时没见宁皎的身影,那个角色也换了另外一个人演,王博虽然多想了点,也没真的放在心上。
毕竟鲜花美誉袭来,谁还会看路边沟壑里被碾碎过的野花?
三年后,命运开出的那一枪在这个时候正中眉心,困境将他和陈显圈住,能拉他们出来的只有宁皎。
……
包厢外的地上铺着一层月色洒下来的碎银,透过门窗,大厅内的笑闹声传来清晰的落在周梧桐和宁皎的耳中。
宁皎放在身侧的手握紧,面上不显,甚至还装出无辜:“陈显?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周梧桐跟她同样茫然,她只是受人之托来传个话,个中缘由她还真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我可以让我经纪人帮忙联系,没有的话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她最早签给这个经纪人的时候确实和王博和陈显在一个公司,后来帝耀传媒花高价挖人,她便跟着经纪人一同去了帝耀,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后就很少再见王博,对王博突然找上门来一事确实有些不解。
陈显跟宁皎有联系?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短剧演员,另外一个是当红小生,怎么会要主动找上门来道歉。
碍于经纪人开口,周梧桐不得不来当这个中间人,但最终结果还是要看宁皎的想法。
小姑娘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宁皎长她几岁,也经历的多,知道当中间人这种事不适合面皮薄的人做,于是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但是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也有我的考量,等我想好见不见再跟你说好吗?”
周梧桐明显松了口气,点点头,“好,宁皎姐,我们加个微信,你在微信上跟我说就行。”
扫完码加上微信后,周梧桐跟她挥挥手返回大厅,“我还没吃饱呢,我再去吃点。”
“去吧去吧。”宁皎的脸上挂着笑,同样跟她摆手。
包厢内安静了下来,宁皎让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高瑜自己去再吃点,“我在这里坐一会,你不用管我。”
高瑜看了她一眼,随后点点头,推门离开。
只剩宁皎一个人后,她一直挂着的笑容夸了下来,那双水润潋滟的眸中一片死寂,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下巴,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一如还在母体的幼儿。
网上浩浩荡荡的新闻她不可能不知晓,赵悦还特地来恭喜过她说天道好轮回,作恶的人终究没有好下场,那时候她一心两用,分不出多少心神给这件事,其实也是内心在逃避。
直到今天,她才敢点开那些浏览量破亿的词条。
微博AI总结了事情的全面发展,宁皎在实时广场上翻看,忽略那些死忠粉孜孜不倦的洗地,剩下的幸灾乐祸和营销号放瓜的瓜主那,没有任何她的身影。
那场两个男演员对她的围剿没人提起,像是这件事不存在过一般。
她也说不清心情是好是坏,总觉得有口气堵在那,上不来下不去的,寻不到出口。
冲动下,她按下了那串熟悉的数字,两声‘滴’后,被人接起。
“喂?”
声音通过手机传到耳中,有些微的变形,但又莫名的增添了些质感,带了些慵懒随性。
“温斯霆。”宁皎开口时的声音有些哑,“陈显和凌霄的事是你做的吧。”
“有人找你了?”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给了答案。
“陈显的经纪人托组里一个演员来找我,说想跟我道歉。”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不要接受。”
男人坦荡的像是这件事的主动权在她手里一样,偏就是这种态度让宁皎止不住的想笑。
心底蔓延开一中名为荒谬的情绪,他温斯霆在事情停歇三年后突然插手,高高在上的做救世主,当年他怎么不来帮她撑腰?
那段被人骂,被人诅咒,连过世的父母都不得安宁的日子,他在哪?
就算是在国外,国外没网吗?
而且那个时候她的腹中已经有了沁沁,生产时她的怀像并不好,是孕期心情烦闷的导致的,李诗兰和蔡文杉守在产房外,等了十二个小时才见到她,亏空厉害的身体分泌不出来乳汁,刚刚生下来的小孩只会张着大嘴哭。
那个时候宁皎止不住的想,要不然就这样死了算了,反正爸爸妈妈也会像小时候放学那样来接她。
她自己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刻,却发现在三年后,坏人得到惩戒不过是温斯霆简简单单的几个电话。
“我什么都不想,我就想问问你,你早就可以做这一切,为什么要在现在做,我已经不需要这种迟来的正义,你现在做这一切是为了感动谁?”
手机那段传来女人情绪激动的质问,这是温斯霆没想到的,他收起散漫的态度,谢绝身旁人送来的酒,起身去了僻静处,眉头皱紧,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要是不想见就不见,没有人可以逼你,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感动谁,做错事情要道歉这种事,沁沁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们不是真心的!”宁皎打断他的话,“他们没有觉得自己错,只是因为被人针对才想着找到源头息事宁人,他们的道歉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在幕后的你!是你把他们逼到了绝路,所以他们需要得到你的谅解。”
而不是她。
自始至终,她都是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默默的做这一切可让我感动了?但我跟你说温斯霆,三年前我不需要你帮我出气,三年后我同样不需要,国外没有网,你不知道这件事,你大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下去,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跳出来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满足自己那可笑的救赎癖!”
温斯霆扯了扯领带,让紧绷的脖子透口气,“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不跟你吵,但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是想单纯的帮你出口气。”
“不需要!”
宁皎的声音骤然升高,“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温斯霆的好心情也碎掉,话赶话道:“你要是能解决还会跟着赵悦一起去拍那个破短剧?”
“那也用不着你管!”
“我才不想管……”温斯霆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他眉目间仿佛结了层霜,这段时间为了陈显和凌霄这件破事,他不是没有付出代价,资本之间本就错综复杂,他也得一个又一个的陪着笑脸让那些会亏了钱的老板心里舒坦。
怎么到宁皎这,全成了他不是了?——
作者有话说:吵架好,吵架比什么都不说好
第30章 伤疤 为什么他要在现在一定要再给我出……
今夜温斯霆的饭局, 是宋顺意陪着一起的。
陈显还可以给他的经纪公司创造效益,动了别人的摇钱树,总是要给人家在别的地方补上。
席间商定了会与佳艾达成战略性合作后,老板自是喜笑颜开, 捧着酒杯跟温斯霆说不介意, 口口声声道像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人早就应该封杀。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若是没有公司高层指示,谁会主动去干这种只要被抓就会被万人骂的事。
喝酒喝到一半, 温斯霆出去接了个电话,等他再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阴郁, 强撑着将这些喝多了的人送往第二场后, 温斯霆借口孩子还小, 正打电话闹推了接下来的应酬。
回到车里, 孙荀开车, 宋顺意跟温斯霆坐在后座, 他看出了他的神情不悦,问道:“怎么了?出去接了个电话脸色就变了。”
“被人骂了一顿。”温斯霆今夜喝的有些多,解开衬衫的袖口, 露出紧实的小臂, 单手支头依靠在座椅上,一副并不怎么想多说的样子。
宋顺意不打算放过他:“谁敢骂你?”
孙荀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暗暗腹诽, 全世界能骂到温斯霆头上的只有三个女人,徐钏娆、沁沁和宁皎,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骂他一顿的,只能是宁皎。
温斯霆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宁皎。”
“你费尽心思给她铺路帮她报仇的, 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骂你?”宋顺意属实是看不懂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了,“你就任由她骂?”
“嗯。”温斯霆的态度有些冷硬。
不任着她骂怎么办,她听起来都快要哭了。
而且他不是没想替自己解释一下,话还没说完呢,电话就被挂了。
宋顺意看着他吃瘪就想笑:“霆儿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脾气这么好,让人骂都舍不得还嘴,我何德何能能看上这么好的戏啊。”
温斯霆不看他:“孙荀。”
“哎!”孙荀应的痛快。
“前面停车,把这个人丢出去。”
坐在这叽叽歪歪的听着就让人头疼。
孙荀硬憋着笑道:“宋总,您看下个路口打车方便吗?”
宋顺意:“……”
他没好气的给了温斯霆一拳,“让老子陪你去饭局,还要半路把老子踹下车是不是,你对你老婆屁不敢放一个,对着兄弟就冲拳出击是吧。”
温斯霆终于分了些眼神给他,像在看傻子:“你也知道她跟我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宋顺意毫不留情的往他胸口捅刀子,“还真以为是你老婆呢,要不你现在给人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单身吧。”
温斯霆:“……”
这下无话可说的变成了他,原本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现在他是真的想找个路口把这说不出好话的男人丢下了。
可今晚的酒局上宋顺意结结实实的帮他挡了不少酒,真将他丢下去显得有些不是人了。
酒喝多了,头脑有些昏沉,直至车子开进西颐郡,停到负一的车位上,孙荀才将温斯霆叫醒。
“老大,到家了。”
温斯霆昏沉的睁开眼,瞧见的就是还坐在他旁边同样睡着的宋顺意,“他怎么没下车?”
“宋总说好久没见沁沁了,想来打个招呼。”
“大晚上的来打招呼,他脑子有病?”
恐怕想见沁沁是假,不想回家才是真,宋家多数从政,家风严苛,唯独出了宋顺意这么个离经叛道的,想来应该是最近被家里人念叨的烦了,来找个地方躲清静。
家里不缺这么一间客房,抬腿踢了他一脚将他叫醒,“到家了,你醒醒。”
从电梯上楼,客厅里的灯明晃晃的,温斯霆的心骤然收紧,随后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穿着毛绒小熊睡衣的沁沁正一脸怒气的看他。
“没有按时回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又喝臭臭水,坏爸爸!”
“我是真的生气了,你让徐女士来接我,我不跟你住了!”
温斯霆低头看了眼时间,快要十一点了,按照沁沁的作息她早就应该睡着,他光想着跟宁皎那通电话的事了,倒是忘了提前跟她说一声。
一直陪在一旁的张梅解释道:“沁沁今天晚上喝水喝的有些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您没回来,这才非要坐在这里等,我和小静劝了她几次没圈动。”
“……我错了。”温斯霆没找借口,直接道歉,“下次晚回来我一定提前告诉我们沁沁行不行。”
他没敢走近,怕身上的酒气熏到沁沁。
落后一步的宋顺意见惯了温斯霆在沁沁跟前当孙子,早就见怪不怪,“沁宝,你也别生你爸的气,他跟你妈打电话刚被她骂了一顿,心情不好才多喝了点酒,下次我看着他嗷,一定不让他喝了行不行?”
沁沁的五官拧在一起,皱皱巴巴的又透着些可爱,“你也喝臭臭水了?”
“喝了一点。”宋顺意很诚实。
“臭大大!”沁沁也没放过他,“梅梅,你快给我奶打电话,我要去她家,不要在这里跟两个臭臭人待在一起了!”
都快十二点了,说什么温斯霆也不能让沁沁大半夜的被徐钏娆接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到玄关,直接拎起沁沁,没忘了嘱咐张梅:“张姐,麻烦你给宋总收拾个房间出来,他今晚在这住。”
骤然升高的沁沁拳打脚踢,温斯霆照单全收,三两步上了二楼,把她放在主卧的大床上后,跟她谈条件:“今晚你跟我睡,明天我再送你去你奶奶家行不行?”
“我不要!”一边说着沁沁那双跟宁皎相似的狐狸眼中就落下了豆大的泪珠,“我就要去奶奶家,不要你,不要跟你睡,坏爸爸坏爸爸呜呜呜……”
沁沁是一个很懂事的小朋友,刚学走路那会摔得人仰马翻的也不哭,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还能继续走,她只在宁皎的事情上闹过,再者就是在温斯霆喝酒这件事上会哭闹。
她十分反感温斯霆喝酒,明明温崇带着她的时候都能让她坐在腿上小酌两杯,在温斯霆这就是不行。
今天晚上接连被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询问,温斯霆再好的脾气也撑不住,他沉默的坐在沁沁身侧,用纸巾帮她擦着眼泪,等她什么时候哭累了,只剩抽抽搭搭的时候,才跟她交谈。
“可以跟我好好说话了吗?”
沁沁别过头去不理他。
“宝宝,你跟爸爸说,你为什么不想让爸爸喝酒?”
以往温斯霆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他以为是酒后的气味不好闻,小朋友的嗅觉敏感,会刺激到她的鼻腔,但今晚沁沁这通大哭,让他觉得事情的原因可能不是这样的。
沁沁小嘴巴闭的紧紧的,还是不吭声。
“温箬沁,哭闹解决不了问题。”温斯霆叫了她的大名,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喝酒,我也会跟你说我的想法,你一直不跟我沟通,那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解决。”
乍一被叫大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沁沁委屈巴巴的转过头,刚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喝臭臭水会吐,会难受,我不想让你死呜呜呜……”
温斯霆哑然。
他不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想要把沁沁抱在怀里安慰,却又怕身上的味道会熏到她,只能轻柔的帮她擦眼泪,同时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
“是谁跟你说的?爸爸喝的不多,不会死的。”
“我、我看见过,电视上也是这么说的。”
去年有一段时间,温斯霆的应酬多,虽然成为了资本,但有些场合还是不得不喝,老一辈的老板们还是热衷于在酒桌上谈生意,他又不是专制的人,为了嫌麻烦会顺从规则。
频繁的喝酒让他的胃出了点小毛病,吐了几场后被闻讯赶来的徐钏娆送去了医院住了几天,沁沁不想单独在家,于是白天就在病床旁支了张小床让沁沁自己玩,也就是那几天,让沁沁对死亡有了概念。
从而坚定的让她认为,喝多了酒就会死,会离开她,她再也见不到温斯霆了。
小朋友哭到抽噎,温斯霆既觉得好笑又心疼她,让她在枕头上躺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同时保证道:“爸爸跟你保证,一定会少喝酒,也会活的好好的可以吗?只有每天不喝水只喝酒的人才会死,爸爸好多天喝一次,没事的。”
“真的吗?”沁沁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抬头问道。
“真的,等医生来给你做体检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问他,医生是不会骗人的对不对?”
现在沁沁判断不了真假,只能将信将疑的点头。
卧室内灯光被调成适合睡觉的光亮,早就到了沁沁睡觉的点,硬撑着等到现在,又哭了一场,体力自然不支,温斯霆拍打了没一会,她就睡了过去。
帮她盖好被子后,温斯霆去卧室洗了个神清气爽的澡,没有直接回床上,而是去了客房,直接推开了门,顺手打开灯。
刚要睡着的宋顺意被惊醒,他眯着眼问温斯霆要干吗。
温斯霆倚在墙边,唇角挂着一抹笑:“我闺女真的好爱我。”
宋顺意:“……”
他被吵醒这么一遭就是为了听他说这种炫耀的屁话?
“滚!”他骂了回去。
……
一夜光怪陆离,第二天清早,宁皎被闹钟叫醒时神情十分疲惫,刷牙洗漱坐在餐桌前,不光没有食欲,反而有些想吐。
她在昨晚的聚餐局上只喝了两杯,后来又给温斯霆打了同电话后,这两杯酒就成了烧心的火,硬生生的让她一夜都睡不安稳。
今明两天没有她的通告,钱敏也没有给她安排其他工作。
草草的吃了两口饭垫了一下后,她打车去了高铁站,买了最近的一班高铁票,抵达了廊郡。
打车去了短剧基地,她熟门熟路的推开赵悦办公室的门,自顾自的躺在了沙发上,像是魂丢了。
赵悦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昨天把温斯霆骂了一顿。”宁皎开始自说自话,“然后不想留在京市,这两天也没我的戏,正好回来休息一下。”
廊郡的房子又没退,她还是有地方歇脚的。
“怎么回事?”赵悦停下了工作,端了杯咖啡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她。
“陈显的经纪人托周梧桐跟我说想给我道歉。”
最早陈显和凌霄被搞还是赵悦跟宁皎说的,不过她也没料到这把火会烧到宁皎身上。
“然后呢?”赵悦问道。
宁皎坐起身,眼底的情绪麻木中又带着一丝委屈,“国外又不是没通网,我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现在一定要再给我出这口气?”
气憋在心口三年,现在陈显给她磕头用处都不大。
顶多是重新将表面愈合的伤疤挖开,来告诉宁皎,你瞧,原来以为长好的伤口实际上烂了三年,一切都是她欲盖弥彰而已——
作者有话说:写的没有我想象的多,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先是跟我朋友吵了一架,又是跟我弟吵了一架,今天下午还跟我爹吵了一架,气的他离家出走了,心里浮躁的厉害,总觉得有火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