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这样吗
江睿涵一直把顾连央要请她们喝酒的事情记着,但顾连央也是个老不要脸的(苏文文语)了,再加上姜执管的严,不让她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酒场就一拖再拖,直到2A班升成了3A班,班上的大部分人都步入了十八岁成年大坎儿,这酒局才逐渐被定下来。
时间过的是极快的,从姜执答应和顾连央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有了两年的时间。
高考一结束,以前那些同班的人不管曾经谁看不上谁,这会儿都聚集着吃散伙饭了。
顾连央因为姜执的原因,一直想着和她一起报选京都的医大,高考志愿也是跟着姜执在填。两个人在家里等着成绩,时不时聊天发信息彼此表达爱念,也会趁着姜念不在家偷偷到姜家一起打游戏。
高考一过,江睿涵就打给了胖子和崔浩一群人,缠着顾连央履行诺言,把两年前说的那散伙饭给赶紧补回来。
姜执看的一阵想笑,江睿涵看起来凶巴巴不讲理一个人,实际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遇到事情就像是小朋友讨要糖果一样,不给就耍赖。
苏文文则是觉得江睿涵没个眼力见,都毕业了,她们过去凑什么热闹?正常人不都是让姜执和她两个人单独过二人世界吗?酒酒酒!这家伙不像是来喝酒的,反倒是来拆散别人的。
虽然这么嫌弃着,但朋友间能聚集在一起庆祝,还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临近傍晚,姜执在家是越呆越着急。
本来是说晚上六点在龚家巷聚集的,但现在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分,她还没能出去。
自从她和顾连央谈朋友以来,姜念看她是约来约紧了,特别是两个人今年毕了业都要满了十八岁,这让爱妹心切的姜念时时刻刻提防着顾连央。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流口水的狼,生怕把自己的妹妹给叼走了!
两年时间过去,本来姜母还安慰她,时间过了就分手了。可偏偏没有啊!顾连央是越来越腻歪,就连姜执也学会了吃醋!
姜念还记得,去年顾连央过生日的时候,姜执红着眼睛回来,嘴里说着“讨厌”“生气”之类的话。一问得知有个喜欢顾连央的女孩子晚上不请自来,去找顾连央献殷勤,送了礼物不说,还把姜执给的礼物塞到了最里边。
大概是吃醋,也可能是心里气,姜执当下就跑了回来。
姜念还在看戏,心想闹脾气了好闹脾气了好,该明儿就该分手了!
她作为一个姐姐,在顾连央和自己妹妹谈恋爱受挫上,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话还没说完,姜家门铃就响了,顾连央那兔崽子提着蛋糕冒着雪,眼巴巴的又跟了上来。一见到姜执,还没等姜念说让她滚,那狼崽子就开始装可怜。
“吱吱,你不要我了吗?”
“你在哪儿,我就在那儿过生日。”
这两句话把姜执感动的稀里哗啦,当下就从她温暖的怀抱飞出去,冲向了顾连央。
……妈的,小瞧她了!
姜念越想越生气,第二天就给家里定了个家规:家里人都在的时候,姜执不许去外面吃饭,也不能和顾连央鬼混!
这句话就是明晃着针对顾连央的……
姜执没办法,她还没有到翅膀硬地可以和姜念对着干的份上。更何况知道姐姐是担心自己受欺负,也担心自己难过,这些反驳的话也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高考结束后,大家都等着一起吃散伙饭呢。
万一她不去,班上好多人可能未来好几年都见不到了
姜执在窗户前叹气。
“喂!姜执!这儿!”
声音极小,但是她听见了。
视线转过去,姜执看到自己家门正对着那棵树上站着江睿涵,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咧出一个笑。
“姐,我们来接你啊!”
我们?
姜执视线向下,发现自己家后院里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苏文文,还有一个是穿着灰衬衣黑裤子的顾连央。
她站在下面不知道看了自己好久,当姜执低头的时候,正好投入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
她真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姜执弯了弯嘴角。
“下来,翻墙出去。”江睿涵又道。
随着这句话,她整个人潇洒的跳下树,落在苏文文身边,一只手不安分地搭在她肩膀上。
姜执视线又转移到顾连央身上,见她点头,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灰白色相间的碎花的连衣裙,有找到一双棕色的小皮鞋。她小心翼翼的从后门弯腰往前走,走到自己卧室下的院子里,一看到顾连央,眉眼间全是笑意。
“你们怎么来了?”
“是问我们怎么来了,还是问你的羊羊啊?”苏文文促狭地笑了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腰窝。
姜执脸红了红,顾连央默不作声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伸手接过姜执手里的包。
“你不说废话,顾姐接她老婆,理所当然。”江睿涵也嘿嘿一笑,“我今儿不是也接你了吗?”
“我请你接我?”
苏文文和江睿涵两个人发挥了她们逗哏捧哏的实力,不停地拌嘴。
顾连央自然地牵起了姜执的手,徒留她一个人心脏砰砰跳。
早在昨天,她们一群人就商量好了今天的出行计划,本来顾连央说姜执在,怎么都不同意去喝酒。但姜执却淡定了下来,一向恪守规则的她居然第一个在四人小群里面同意了江睿涵参加散伙饭的提议,还发出了“期待”的字眼。
姜执都同意了,作为她的好朋友,苏文文自然没什么意见。
江睿涵本身就是个不怕事儿的,看到群记录就狂发表情图,气的顾连央在家里频频发出冷笑。
感觉自己家女朋友逐渐被带坏的顾连央,今天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江睿涵。
早已看透一切的苏文文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姜执不守规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还不是您带她开的先河?这会儿抱怨江睿涵,真是严重的双标!
现在的情况就是,三个人都是翻墙进来的,按以前倒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姜家。但一年前姜家大姐下了姜执的家禁,这会儿这个吃饭点出门,无疑是堵在枪口上,怎么也不是个事儿!
“还是爬树翻墙吧。”江睿涵认真道。
“也确实是只有这样了,”苏文文翻个白眼,“我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
“啊?要不我开飞机来接你?”江睿涵呛她。
“你到是有那个飞机啊?”
……
“我,我不会。”
姜执弱弱地说了一句,她站在四个人中间,扬起头,好奇地望着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的大树。
“我没翻过。”
“害,这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我带你翻啊!
江睿涵还没说完,顾连央就看了她一眼。
真踏马行,帮忙爬树这活儿您还要抢着来啊?
江睿涵伸出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往后退了退,意思是:您来您来,我不插手行了吧!
顾连央看着姜执,视线从她的额间碎发到那张琼玉艳美的脸上,伸手抚过她鼻尖上沾上的汗渍,轻声道:“我帮你。”
“会摔跤吗?”姜执问。
她连第一次旷课都是跟着顾连央一起的,更别说翻墙了。若不是和她认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新奇的体验。
姜执对打破规则有了新奇的感觉,心中热乎乎的,看向顾连央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摆。
顾连央盯着那只白皙袖长的手看了半响,喉间微动,摇了摇头。
“不会。”
姜执听到她肯定的话,心里放了一大半的心。
很奇怪,顾连央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当她对着自己承诺或者肯定的时候,那颗有些不安的心仿佛就立马得到了安慰。
顾连央把身上的挎包打开,从立马拿出一双棕色的薄手套,牵起姜执白嫩的手,认真的给她戴上。大拇指和食指捏拢,不停地帮她调整着指套的贴合度。直到那双白皙的手指完完全全被包裹了起来。
“有点热。”
姜执抱怨了一句。
“不戴手套会磨破的。”
顾连央制止了她脱手套的动作,又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姜执伸出手。
“来。”
姜执望着她。黑色的发因为起风的原因微微被吹的凌乱,那张本来就白皙的脸因为温度的原因,薄红一片。
已经六月末接近七月了,但因为家里有中央空调,出门有车接送的原因,姜执到也感觉不到有多热。从家里出门,不知道是天气还是顾连央的原因,光是站在这里,都有种灼热感。
“卧槽!”江睿涵大感夸张,谁没爬过树?谁没摔过?她还专门给姜执带个手套??
苏文文冷笑:“学学别人!”
江睿涵:“……得,我错了。”
顾家女人都踏马太可怕了,宠起来都是这样的?要不要别人活?
江睿涵心里絮絮叨叨,看着苏文文眼里羡慕的神情,忍不住又骂着自己猪脑子,这都没想起来。
那边的顾家女人,顾连央已经单膝弯曲了起来,她脱下了姜执棕色的皮鞋,放在地上,又示意她踩在自己的大腿上。
姜执照做,手也攀着树枝,努力往上勾。
突然,一只有些粗糙温热的手缓缓向上,抚摸到了她的大腿,隔着薄薄的裤袜,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顾连央掌心的温暖。一阵奇怪的麻痒感传来,姜执耳尖泛红。她微微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墨色的眸也不自然地从顾连央身上移开了视线,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
太亲密了!天啊!
姜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投进了暖炉里,四周都是顾连央的气息。
“快点。”
话音刚落,姜执的臀就被一只手轻轻的托了起来,借力向上推动着。
姜执这下更是连迈那条腿都不知道了,她慌张地往墙头勾了勾,胳膊紧紧地扒在墙上。顾连央见状收回手,改成了握着她的小腿往上送。
就这么几个动作,姜执被送上了树枝。
苏文文望着顾连央扶着姜执的小胳膊,又伸手推着她的屁股,往上顶着借力好让她翻墙的样子,又是一阵感叹。这两个人感情可太好了,怎么都不知道腻呢?作为她们的朋友,吃狗粮真的吃的够多了!
甚至想吐!
苏文文想去看自家那人在干嘛,却没想到江睿涵也在旁边咂舌。甚至还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调成了拍照模式,对着两个人就是十连拍。
别人的女朋友,自己的女朋友。
苏文文翻了个白眼。
在顾连央的示意下,姜执往树上踩了踩,确定稳定之后,又向前走了两步。没有想象中的粗糙感,她低头一看,原来事先已经被白色的布料包裹住了
江睿涵见此,立马夸着自己:“我是怕文文腿磨破了,专门绕的!”
姜执立马对她竖起大拇指,给了苏文文一个眼神。
前不久还在羡慕姜执的苏文文立马就红了脸。
而姜执,自打出生十几年以来,头一回体会到了翻墙爬树的滋味,也体会到了被顾连央包裹的感觉。她晕乎乎的坐在树干上,低头望着顾连央认真白净的脸,脚尖忍不住勾了勾。
顾连央的手……好暖和……
姜执猛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随后又被自己吓到,慌乱的甩了甩头,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扔出去。
顾连央的速度快,先把手里的包和鞋子放在树丫上,一个冲步,利索的伸手勾住树干,往上一攀,就坐在了姜执身边。
周边树枝经过她这么一鼓弄,轻轻地晃了晃,抖掉一层绿色的叶子。姜执立马伸出手扶住旁边的主干,身侧凑来一颗脑袋,她把下巴抵在姜执的肩膀上,唇和吐气擦过姜执的耳朵,带来一阵酥痒。
“好玩吗?”
好玩吗?
好玩的!就是手……
姜执红了红脸,“嗯”了一声。
顾连央心情极好,她轻笑了两声,从高高的树干上率先跳下去,又示意让姜执去拿自己的包和鞋子。
等姜执拿到了,她就站在树下为上面的姜执穿鞋:食指和大拇指在姜执的脚指上拨了拨,轻轻把她脚面和脚心的脏东西拨掉。
太痒了!
谁被挠过脚掌心谁知道!
姜执噗嗤一声笑出来,抽了抽脚。漂亮的玉足也被她轻轻绷了绷。
“痒!”
顾连央不动神色地收回手,又把她的鞋子穿好。这才伸出双臂,一脸清隽矜贵。
“跳下来,我接着你。”
姜执愣了愣,望着那张写满认真的脸,胸腔心脏狂跳起来。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一向追求安稳和平静的姜执,就在她的鼓动下伸出的手。
她长吁一声,鼓足了勇气,如同漂亮的蝴蝶翩飞向下,再跌跌撞撞地进入花儿的世界。
轻轻的闷哼响起,姜执被顾连央抱了个满怀。
“抓住你了。”
姜执望着那张精致地有些过分的脸,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也笑出了声:“你真棒。”
顾连央眸光闪了闪,复而更用力的抱住了姜执。
江睿涵和苏文文两个人从树上下来,就看见这甜腻的一幕。
“都两年了,还没谈够呢?不知道腻啊?”江睿涵忍不住道。
“嗯,不够。”顾连央说。
江睿涵:“……”
她这下算是真的无语了。
一群人好不容易从姜家出来,自然是立即奔向吃饭所。
今天的饭局是班主任带头创办的散伙饭,2A班的人都在。考虑到这些二世祖们的尿性,班主任就放开了点菜,点啤酒。一群人吃着吃着,班长率先就哭了。她拿着餐厅里的话筒站在椅子上说了一堆话,这话一说,2A班的人好几个都忍不住动容起来。
姜执心里也难受。
虽然她是半路转过来的,但是2A班到3A班,她们一直陪伴着自己,无论是口是心非的班长也好,还是外冷内热的学习委员,大家相互间的交流还是很多的。
顾连央沉默地喝下一杯酒,又把面前的虾剥开,一声不发地放进了姜执碗里。
一群人说完后,班上就有人开始串着顾连央也说两句。
现在的顾连央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混,让人气的牙痒痒。可现在不一样,她一口一个姜执,成绩又好。去年上了国际交流会,今年在化生实验中又拿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视野也比以前开阔不少。早都变成了他们班老师手里的宝贝,都想着今年高考的时候能给班级争口气呢!
虽然现在成绩还没下来,但是自从去年她参加国际竞赛后,就有国外的学校找她入学。在班上也越来越能解决问题,所以大家都逐渐改观,不再一味的害怕。
“顾姐,你说说呗!”
“是要去医大吗?”
“害,顾姐你要和姜执好好在一起啊,等你们订婚结婚别忘了老同学。”
……
面对大家的热情,和那一张张哭的鼻涕眼泪到处都是的脸。顾连央的心似乎也软了软,她点头,“好。”
听到顾连央的回话,班上的人更激动了,手里的酒、肉都递上来,一个个要敬酒。
都到了散伙饭了,在这里的人以后说不定都见不着面了。顾连央也不推脱,喝的很快。
姜执也被敬了好几杯,但她喝的是果酒,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劲儿。
虽是如此,等大家从饭场离开,去KTV续场的时候,姜执还是有些晕了。
年轻人,闹腾是真能闹腾。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江睿涵那大到不行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围绕。班上的同学跟在后面瞎起哄,手里的*摇铃、骰子发出一阵阵混杂的声响。姜执把头靠在顾连央肩膀上,半眯着眼睛望着她白皙的耳垂。
也不知怎地。
突然鬼迷心窍的凑上前,在那小巧圆润的耳垂上,舔了一口。
有点点咸,但是冰凉凉的。
含在嘴里仿佛刚好可以化去她口中的热。
顾连央一个激灵,皱眉扭头望着姜执,却发现她扒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张本来就艳丽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红色。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手指还在她的后背上不安分的勾画着。
“怎么了?”她沙哑着声音问。
“有~点~热。”姜执慢吞吞的说,伸手摸了摸顾连央的脸,嘿嘿笑了笑:“我的羊羊真好看。”
“晚上回家吗?”顾连央问。
“不回了,不回了。”姜执摇了摇头,“我大姐设置了家禁,我偷跑出来可能不被发现。一回去就知道我下午出来了,还会说我喝酒了。”
她说完,又有些苦恼,晃了晃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顾连央:“你能收留我吗?”
顾连央刚想说话,姜执又伸手放在了她的嘴唇上,眯了眯眼睛。
“只能说好。”
顾连央轻笑:“好。”
江睿涵的酒量和苏文文酒量差不多,两个人玩开了正在和别人比骰子,一个个大声的喊着“5个6”、“7个2”。顾连央扶着姜执站在门口喊了她们两句也不见回应,只能又对班长交代一声先走。
“啊?什么?你们要续酒?”
顾连央:……
真没想到一向沉稳的眼镜班长喝了酒居然这个德行,“先走”都能听成“续酒”。
她看着班长去按动服务铃又叫了一架酒,这下彻底没了留下来的想法。
走到大厅的时候,顾连央去付了款,并交了一千块钱的押金,这才扶着不安分的姜执出了门。
姜执已经飘晕了,谁都知道果酒喝起来甜,后劲儿大的可怕。再加上她一向只在家里和姜念品过葡萄酒,从来没喝过果酒,就贪了几杯。这酒在时间的催动下,逐渐开始焕出后劲儿,她一脚踩下去,整个腿都是软的。
“走不动了。”她勾住顾连央的脖子,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你背背我嘛。”
对于女朋友的要求,在外面拽的像个皇上一样的顾家女人一向都是准奏。
她脱掉姜执的鞋子,一只手提在手里,又扶着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柔软抵在她的后背,顾连央顿了顿,耳尖开始泛红。
姜执趴在她的肩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耳朵上的红,伸出冰凉的手在耳垂上拨了拨,惊奇极了:“变红了耶。”
顾连央浑身一僵,步子也缓了下来。
半响,才听到她轻声询问着姜执:“吱吱,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吗?”
“你是说随便吗?”喝了酒的姜执意外的很直接,她直接询问,然后停下拨弄她耳朵的手,反倒往下伸了伸,手下柔软。心里也跟着涌起悸动,她声音低哑,散进顾连央的耳朵里。
“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说:我太瞧得起自己了!明、明天一定分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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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分手吧
软玉满怀,腰间也酸痛一片。姜执刚起身,整个人就像是被拆了架一样。她扭头望着睡在身侧的顾连央,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宿醉之后记忆回笼。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疯狂又有些奇妙的事情。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姜执耳朵红了红,她伸手把被子往身上提了提,又忍不住偷偷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有点甜蜜的想笑,还有种隐约的惶恐感。
最后是那份爱意战胜了身上的酸楚,她又缓缓的躺下来,侧头望着顾连央精致的眉眼。
顾连央其实早都醒了,她一向是早上五点半雷打不动的训练时间,昨天贪了欢。今日也因为生物种的原因醒了过来,望着自己身上的印记,她比姜执的反应还要纯情。直接往被子里埋,不一会儿,还伸手抱住了姜执。
可刚一抬手,望着那白皙的手指,她就忍不住想到昨天晚上的踉踉跄跄和风不平浪不静。
喝醉酒的姜执第一次的时候不仅没有找到正确的入口,反而伸向了后面。固执又别扭,非要往里面去。顾连央好说歹说,在引导她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可就是这样,两个人还是战斗到很晚。
这白皙的手,在做完的时候已经凝干了一层两个人的□□。
顾连央闷哼一声,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彻底盖住自己的头。
等到姜执醒,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双目对视,两个人脸上均是一红。
但顾连央比姜执能装多了,她眼底光暗翻涌,最后也坐起了身子,靠在姜执身边。
“饿了吗?”
姜执听闻,立马点头:“有点。”
“那我点外卖吧。”顾连央说着,就去够手机。指尖一勾,那黑色的最新款手机就被她握在了手里。
一开机,数十个未接电话充斥在手机主屏幕上,让顾连央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姜执侧头看过来,小声询问:“你没和家里人说出来玩的事情吗?”
“说了。”也正是因为说了,才觉得郁闷。
顾连央默不吭声的扫过未接来电的名字,大部分都是爷爷来电,其中两个是远在海外的顾延海女士。
“你回打个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呢?”姜执说。
顾连央也拿不准老爷子的想法,她那无感情的顾延海女士一向留居在国外,很少回来,也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一般家里的事情都是由顾太太来联系她,这是出了什么事,顾家的掌权人都来催?
她拧紧了眉,心里一部分焦作着想知道,一部分又想和自己的小女朋友继续腻歪。
顾连央伸手拍了拍姜执的头,当做安慰,又从床上起身去旁边打电话。
这一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过,露出了修长的大腿和白皙的皮肤。
在那如玉脂般细腻的胸脯上,还有好几个昨天被姜执用嘴咬出来的印记。
腰窝深陷,环腰丰乳。
姜执又脸红了。
她把自己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轻轻的捏拢又舒展,昨天满手水渍的感觉仿佛还在,姜执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顾连央起身后,走路姿势明显顿了顿,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扶着旁边的柜子穿好了睡袍。
手中的电话拨打向顾家主宅,顾连央随手把碍事的头发全部扎起来。
“爷爷,什么事?”
顾连央爷爷以前是实打实的将军,跟着上级一起做了不少事情,功勋也是随着任务一步步积累起来的。隔着电话,都透着一股军人的正气。
声音虽然略显苍老,但是依旧洪亮。
“连央,昨天你去什么地方了?”顾爷爷直接发问。
顾连央扫了一眼姜执,和她对视后,耳边又红了红,随后道:“在我的小公寓。”
“和姜家的二女儿在一起?”顾爷爷又问。
“嗯。”
她一点都不惊讶顾爷爷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作为顾家的上任掌权者,顾爷爷手上的权势也还是有的,让他的手下盯个人,做个记录,也难不了顾家的人。
只不过这些对于顾连央来说,都没什么。反正家里都知道她和姜执的关系,随着高考结束,她的成绩马上也要下发了。成绩摆在面前,顾连央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争取一些什么的。她伸手敲了敲电话后壳,犹豫了一下后,直接在电话里把事情说开。
“爷爷,我不想当兵了。”
顾重国在电话那头愣了愣,喝茶的手也顿了下来。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轻松的感觉:“哦,不当兵,不当兵了好。”
顾连央:“?”
她有些不太明白顾重国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
以前小时候她说了一句“当兵没有用”就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顾重国这么宠溺孙女的一个人,头回拿藤条打了顾连央。还恨铁不成钢的说她对国家不负责,对顾家不负责。
今儿吃错药了?
顾连央皱眉:“爷爷?”
顾重国之前话语中的试探和疑虑随着顾连央的话仿佛落了下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有机会把姜小姐带来给爷爷看看吧。”
见他不再提这茬,顾连央就点了头:“好。”
顾重国又交代了她几句关于今天下午早点回家的事情,就没再询问多的。
电话挂后,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
“天意啊……”
“首长?小姐同意了?”
站在顾重国旁边一位军官模样的男人轻声询问:“她没发脾气?”
“电话一打过去,连央就和我说不当兵了。”顾重国老神在在的盘了盘手里的玉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连央长大了,知道选正确的事情了。”
“那实验室那边?”
“去。必须去。”
顾老爷子眼皮一掀,手里的玉石摩的更快了,“顾家没出过这样的英雄,既然是上头指名,连央作为顾家的孩子,必须得去。”
“她要是想当兵,我还能介绍给战友的麾下。既然也不打算当兵了,就听从指令吧。”
……
还不知道顾重国叫自己回去干什么的顾连央,只锁定了他说的那句“带姜小姐回来看爷爷”。表情缓了缓,她从浴室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浴袍出来。望着床上那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成了团的姜执,她坏心眼的掀开了一角,伸手抓住了她白净的小脚。
手凉凉的,和被子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姜执一瑟缩,那人又得寸进尺了,顺着脚趾往上攀了攀。有些粗糙的手直接顺着小腿弯开始往上前进,姜执惊呼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瞪过去。
顾连央笑了,她倾身而上,手不停地在姜执推荐揉捏着。最后探到更深处。
“唔。”
姜执闷哼一声,伸出脚虚踹了一下她,却又被握紧了掌心里。
顾连央仗着自己体力好,力气大,拽着她的腿往自己身边近了近。这下两个人鼻尖相触,眼里的星光更甚。
“顾连央!”
她喊了一声。
“我在。”
顾连央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进姜执的肩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本来只是说让姜执穿了睡袍起来洗个澡的,却没想到一看到她,昨晚的一幕不停在脑袋里盘旋,怎么也停不了。顾连央就像是上瘾了一样,她喜欢姜执因为自己而虚虚弱弱的发出吟哦,也喜欢姜执诚实的反应。
……
年轻人一旦开荤,不管是男女,都有点停不下来了。
她们在探索着新姿势,顾家那边,顾延海却命令手下找了一大堆关于京都实验的资料。
顾连央对姜执一向照顾的很好,就算睡了懒觉,干了事,还是要保证女朋友肚子的饱暖。姜执洗澡的时候,外卖到了。
顾连央不愧是身为顾家的女人,一点都不觉得腻歪,宠起女朋友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直接伸手坐在浴缸外延开始喂饭,姜执让她出去,她就顶着委屈的表情看着她,最终在浴室里吃了饭又吃了人
………
顾家老宅,顾重国从海都赶来之后,就以沈家为由支走了顾太太。
他这次的阵仗有点大,身边的五个军官都带齐了,不仅如此,顾家老宅外面还配送了专门的军车。这架势,比顾延海从海外回来还要夸张几分。
顾延海是因为常年在外,害怕老婆媳妇受委屈,这才弄大了架势,颇有种“老子回来了,那些要欺负顾家人的,给我睁大狗眼了!”的意思。可顾重国是为什么?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喜欢摆驾子的人。
顾连央踏进家门,心里咯噔一声,暗觉有些说不出的不太好。
正门刚进,顾老爷子就坐在顾家正厅的红木椅上。
这红木雕刻椅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放在家里没有人坐,她和顾太太都喜欢坐沙发,硬又凉的木椅倒是成了顾老爷子的专座,每次回来商量事情,都要坐在这椅子上。
顾连央脚步顿了顿,轻声道:“爷爷。”
“是首长。”
顾老爷子纠正道,话语间没了上午打电话的亲密劲儿,背挺的很直,一身军装穿在老爷子身上,倒是显出了几分精神矍铄。
真英雄,老当益壮。
顾连央:“顾首长。”
说话间行个了军礼,表情也沉了下来。
顾重国点头,旁边的副官就从后面搬来了另一把红木椅。他抬手示意顾连央坐下。
顾老爷子这次手里没拿玉石,一手端起茶,一手用茶盖轻轻刮了刮,低头饮了一口。
“连央,今年成绩出来了吗?”
“回首长,还要等三天。”
顾老爷子点头,“我知道你最近两年成绩和以前不同了,爷爷相信你的实力。”
“今儿早上和我说不想从军,有什么打算?”
面对自家人,顾连央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道:“我想去学医。”
“学医?”顾老爷子也没想到她居然选择医学,愣了一下,“医有什么好?”
医有什么好?
不是医生好,是姜执好。
姜执选了医学,那她自然要跟着一起学医。姜执在哪儿她在哪儿。
但她也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要被骂没骨气。
她淡淡道:“医生可以救很多人。”
顾老爷子笑开:“这不太像是你的性格。”
他说着,那双年老却依旧带光的眸子投向了顾连央,眼里的审视重了些。
顾连央也意识到这次喊自己回来,真的不是普通聊天这么简单了。
她拧了一下眉。
心下虽然想和姜执在一起,但是顾老爷子的态度还是让人奇怪。
“首长,您想问什么?”顾连央直接道。
顾老爷子啧了一声,心想年轻人这么嫩,一点都沉不住气。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一副饱受阅历的样子,提及到有些敏.感的问题,三分钟都撑不住。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望着顾连央,摇了摇头。
“你不能去学医。”
顾连央:“……”
“为什么?”
她之前在家里和顾太太说到不当兵的事情,顾太太也没有做反对意见。顾延海在顾太太的话语下,应该也早知道了她要去学医的事情。江睿涵那家伙瞒不住事,应该也和家里人提及过……
这种早都有了提前预防针的事情,到了现在还会有反对票?
顾连央冷声问:“你想让我当兵?”
顾老爷子摇头:“不是。”
“那我要去学医。”
顾重国也很无奈,他示意手下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又示意周围的人离开。
副官和军官们点点头,把整个人家里的佣人和阿姨清空,关好了大门,只留下顾连央和顾老爷子两个人。
顾连央见此,沉了沉眸子。
顾老爷子摇了摇头:“连央,这次不是爷爷不让你去学医。是国家不允许。”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信函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纸,上面的国家军徽和印章特别的显目。在纸上,用中英两种字体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关于顾连央的事情。
顾连央看了看,心里沉的厉害。
“你去年在化学交流会上成绩太好了,今年年初又去C国,把别人的物理实验推翻。”顾老爷子摇头,“这些事情,换做任何家庭都是开心的。我身为爷爷,我也为你感到自豪。”
“上次你在物理比赛时做的东莨菪碱实验,其中的分解让国学院的人很感兴趣。”
“这封信,是实验室给你的通函。”
通函?
通知自己去做实验?
顾连央有些想笑,她一扫十行快速浏览着信件内容,大概就是她的成绩好,物理和化学实验刚好符合国家的一个最新药物研发的秘密项目,需要她去参加。
“我不去。”顾连央冷静地说道:“全国那么多市,那么多人,比我聪明能干的多的是。”
“你说的对。”顾老爷子没反对顾连央的话,“你的资质很好,但前面没好好学,根基确实不稳。”
“要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你也没有进入实验室的资格。”
顾连央冷笑:“那就请您收回您的面子。”
顾老爷子却是无可奈何了,他叹口气:“这本就是项秘密实验,实验结果和过程不知道要多少年才会出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我顾重国的孙女,有红色背景,家里人也会无条件支持你做这件事情。”
“国家的人都不是傻子,找一个保密工作强、背景干净的人参加这种实验,才会有避免剽窃的可能。”
理是这个理,问题也是这个问题。但是要在姜执和未来中做选择,顾连央还是会选择姜执。
这不关乎个人成就,也不关乎家庭利益,她只想和姜执待在一起。
“你太年轻了,连央。”
“你根本意识不到这项实验对于我们国家会有什么样的推动。”
“一个东莨菪碱?”顾连央冷笑,“东莨菪碱的分成实验,只要是有基础的,看过化学相关资料的人,多试验几次都可以成功的。”
“你还不明白吗?东莨菪碱实验不过是一个头。国家看中的是你干净的背景。”
顾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声音也虚了许多,“爷爷知道你喜欢姜家的孩子,但是你们现在都很年轻。十八岁,未来未知的事情那么多,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走到最后呢?”
“在国家发展面前,情爱我们是否可以先放到一边呢?”
顾连央敛了敛眸子,密扇般的睫毛不安的抖了两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握成拳。
“顾首长,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多的大义。对于我而言,所有的努力和学习,都是为了姜执。如果不是她,我也……”
“是的,你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顾老爷子抢过话来,点点头:“爷爷都明白。但是一个国家的安稳,国家的发展,也是需要我们公民去推动的。”
“若是你真有了成绩,实验结束后归来,你会担心她不喜欢你?”
倒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顾连央想起那双充满期待的星光的眸子,心里压抑的厉害。手心被她的指甲掐出了好几个月牙印,抉择的撕裂让她逐渐有种分裂感。
一个人告诉她:爷爷说的对,国家有需要,确实是要主动担起责任。
另一个人告诉她:责任需要留给更有能力的人,她只要姜执。
顾连央眸子的光淡了淡:“如果我去了实验室,可以给姜执打电话吗?”
若是从天天见面的腻歪感情,转变成异地恋,那她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不能。”
顾老爷子用现实粉碎了她的幻想。
“保密工作,保密实验。就连我也只知道你要去参加项目,不知道是做什么。”
“在未完成任务之前,你必须履行你自己的义务。”
顾老爷子说完,嗓音弱了许多,整个人没了精神气,倒有了些萎靡的感觉。
“羊羊,爷爷知道你喜欢姜执。但是顾家的人,该出面时必须顶上去。”
“你的母亲,顾延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去过军校,执行过秘密任务。这些都是顾家人不能摆脱的。”
“社会给了你、给了我们家族这么高的名誉,我们不能随便辜负别人。”
“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你去参加秘密任务。”顾老爷子目光悠长了许多,“你三伯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外界的人都看我没有反应,可是呢?我也是孩子的父亲。”
“身为你的爷爷,我为你骄傲。”
顾连央喘不过气,心里压着的东西越来越沉越来越多,顾老爷子把民族大义的弦压在自己头上,让她在甜蜜关头当头一棒。
“我走了,姜执怎么办?”她声音有些哑。
顾老爷子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继续道:
“你放心,你母亲,你妈妈还有我,我们都会尽自己最大力,帮助姜二小姐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现在努力,也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去学医,自然也是好出路。但是往后时间那么多,你怎么能保证不会遇见困难?怎么能保证你每次都能处理得当?”
“爷爷年纪大了,你喜欢的事情,喜欢的人,爷爷从来没反对过。”
“但我也会有走的一天,也会有不存在于顾家的一天。到时候没了你,谁来支撑庞大的顾家?你又怎么给姜二小姐幸福?”
“……”
话说到这里,已经定死了。
顾家是传统的红军家庭,爷爷一身正气。遇到能为国家效力的事情,自然从不推脱。当年三伯被顾老爷子送去国外执行秘密任务枪毙的时候,心里的痛真是没办法说出来。
现在同样的选择题来到了顾连央身上……
或者说,这次根本没有选择题。
答案就只有“做”一个选项。
她想起自己回家时门口排列好的军队和军用车,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能笑出来。
道理她明白,国家利益她也应该遵守。
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姜执。
她望着顾老爷子走出门对军官交代着事情,整个人颓废的靠在沙发上。
手上姜执的信息传来,问着她什么时候来接自己。
本来商量好今天晚上和爷爷一起吃饭,顺便一起见个面认识一下。
今天也没必要了。
为国家效力本是件开心的事情,但顾连央心情却糟糕透了。
顾连央就如同木头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的天际,从日头当空到夕阳西下。时钟临近24点的时候,她给姜执发了分手的短信。
“分手吧。”
所有的甜蜜和往日的爱,如同Cinderella(辛度瑞拉)的魔法,到了午夜十二点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分手了,你们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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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需要你
说不说分手,对于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顾连央最终会跟着顾家的车一起前往京都的秘密实验室,而联系不到顾连央的姜执,随着时间的积累,最后也就只能落个被迫分手的结果。
说出分手,不过是希望姜执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过的好一些。或者说是顾连央给这无法挽回的结局,最后一点点希望。
国家政府的任务,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在短短的一天内,顾连央的身体里就被植入了定位芯片。而身上关于顾家的一切,全部都被抹去。
顾老爷子本想着以自己的势力还能在中间掺和一下,让孙女在实验室的日子里好过一些,却没想到一切联系都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
过去的四年,顾家和姜执一个没了女儿,一个没了心中所爱,这日子过的是浑浑噩噩。
姜太太之前和顾太太关系好,但也因为女儿的消沉,切去了所有与顾家的合作与往来。顾太太也被顾延海接去了海外,硕大的顾家成了空荡无人的大宅。
姜执躺在沙发上,胡乱调动着电视上的内容,上面放着最近大火的一位谐星的小品,她勾了勾嘴角,最终没能笑出来。晚上在陈老师哪儿和顾连央一起吃饭的场景还在脑中盘旋,姜执恨恨的捏紧自己的手,掐破皮了似乎也没觉得有多痛。
顾连央!真冒出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对自己是这个态度?当真以前不认识了吗?当真在一起的两年都不存在吗?
还有那一晚……
姜执嗓子哽了哽,喉咙里酸的厉害。
面对消失了四年又再次见面的旧情人,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在那浓浓的疑惑和不甘心之下,还有一丝仅存的幻想。可那幻想在看到顾连央那张略显冷漠的脸时,心里仅存的一丝幻想又被猛地打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
姜执缩在沙发上,手机在微信通讯录上上下滑动,双眼无神地在找着什么,最终停下了手指,眼底的光也黯淡了许多。她调出被她存在网站上的一张聊天截图,顾连央说的“分手吧”还是不断的再刺激着她的心。
她就像是一条脱水而出的鱼,快要窒息而亡了,
手机铃声在客厅响起,姜执眼里的光重新聚焦,蔫蔫地看了一眼屏幕,沉默半响后还是接听了电话。
“苏苏?”
“知知,你在哪儿呢?你别看电视,也别看新闻,我马上去找你。”
苏文文的声音听起来比四年前更成熟。她和姜执不一样,由于当年的原因,姜执一蹶不振,所有的事情再也没了动力,性格也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变的越来越轻浮。苏文文按照她妈妈的计划,读着经济大学,一边上学一边完成公司里的事物,现在年纪轻轻,已经颇有成就。
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苏文文气不过顾连央这么耍自己姐妹,跑去找蒙在鼓里的江睿涵大吵一架,进而也提出了分手。
她和姜执在统一战线上,一站就站了四年。
姜执买醉,她就跟着一起喝酒。姜执抱头痛哭,扔坏砸毁一切家具,她就陪着姜执一起疯。两个人的友谊倒也并没有因为时间而越来越淡,反倒是更加牢固了。
这会儿的苏文文,怕是已经看到了新闻报告,正在前往姜执家的路上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不仅看了电视,人也见了。
姜执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珍珠般滚滚而下,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哽了一声,“呜”的一声答应了。
苏文文在电话那边叹口气,主动挂了电话。
旁边的助理见副总经理提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走,急忙也跟了上去:“苏总,怎么了?”
“提前下班,我要去一趟姜执家。”苏文文一边说,一边把衣服穿好,包里的卡也扔给了陈助理:“你去帮我去买点酒。”
姜执嘛,大明星!
三年前一部《望月》突然火了起来,背后站着是姜家的势力,就连顾家也在背后暗自支持着姜执。陈助理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姜执和自家苏总关系好。每年的六月二十八日,苏总都会和姜执见面,然后一喝喝到不省人事。陈助理作为苏文文的副手,帮她处理了好多偷拍的新闻,同时也见识到了荧幕前光鲜亮丽的影后姜执,在背地里凄凉的模样。
今儿又说买酒?
六月二十八日还没到呢。陈助理想提醒一下苏总明天公司客户的事情,但看到她那气愤又难过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只委婉道:“明天下午三点,苏影国际有个合作,需要您参加。”
别又喝高了啊!
苏文文“嗯”了一声,拿起车钥匙率先出门。
陈助理无法,只能跟在她身后,一边拨通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姜执经纪人Lydia(李霞)的电话,一边又用工作手机在电话接通的空档,用语音的方式安排下面的人准备好酒水。
这助理一天天当的,太难了。
陈助理叹口气,看了一眼苏文文的背影,小声的低头在电话里提醒着李霞姜执今晚要和苏文文喝酒的事情。
“陈助理?”
苏文文扭过头,陈助理立马挂掉手机,快速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姜家的人也看到了电视上播报的晚间新闻。
姜念呵呵一笑,直接把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样貌较好的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狗崽子,还敢给老子回来?”
“顾家怎么说的?不是说这顾大小姐已经死了吗?这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操!”
姜念在餐桌上表现的极其失礼,但今日的姜家却没有一个人说她。姜太太把手上的餐刀放好,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一向得体的姜夫人脸上也露出了冰冷的神情,她徐徐起身,假笑着说着“吃饱了”,转头却拨打了一个四年没联系的电话号码。
“顾太太,您休息了吗?”
顾太太近来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相比于之前的开朗性格,这些年也少了些话。面对女儿的消失,顾太太心里的苦和愁没有人懂。好在这几年顾延海把她接到了身边,有了爱人的陪伴,心理才稍微好了一些。今天一大早(时差)就收到了姜夫人的电话,顾太太也是有些惊讶。
“姜太太?”
“顾太太,请您管好您的女儿,若在之后出现让姜执二次受伤的事情,姜家的所有财产不要,也要和顾家挣个鱼死网破!”
姜太太如个炮弹,直接打出了直球不说,还把顾太太炸了精神。
她猛地扭头望着身边的顾延海,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停颤抖,电话那边被挂断的忙音响起,顾太太激动的从床上起身,向顾延海走了两步。失态之下,险些摔跤。
“怎么了?”顾延海扶起了她,让她坐在床边。
“是羊羊!是羊羊!”顾太太抖了抖嘴唇,苍白一片的脸上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刚刚姜夫人跟我说女儿的事情,我哪儿有什么女儿?我就只有羊羊!”
“延海,你去看看,你让你的下属去查查,是不是我们羊羊回来了?”
“你太激动了。”顾延海伸手摸了摸顾太太的黑发,叹口气:“当年在羊羊身上埋了我们顾家的定位系统,但那年夏天突然就消失了。除了被人杀死,热感系统失去效应,没有什么可以解释清楚的了。”
“你问问你爸啊!”顾太太疯了,“就他看了羊羊,你问啊!你问啊!”
顾延海叹口气,把顾太太揽入怀中,心里酸酸的。
“爸爸去了修行寺,不见红尘人。”
顾太太还在哆哆嗦嗦的说着,顾延海见状无奈,只能打开了手机联系下属。
姜太太合上电话,身体气的直发抖,嘴唇也被她咬破开来。想起自己的知知,那么乖巧的姜执,发生的改变和情绪变化,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姜父伸手揽住爱人,无声的安慰着。
姜念:“当初我就说了,她姓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可算是看清楚这狼崽子的脸了!”
姜父作为姜家决断性最强的人,直接冷声道:“姜执呢?让她回来!”
顾家的女儿就是人,姜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
只许她顾家人欺负姜家人,想分手就分手,想离开就离开。这下就想安全回来?别他妈做梦了!
姜念冷笑一声,手机备忘录里的其中一个电话被她拨通,话语间多了几分冷漠。
“严总?有个合作与您谈谈。”
……
从苏家的公司到姜执现在的住所不过十分钟的车程,陈助理刚把车停好,苏文文就冲了出去。在电梯里的时候,手机铃声开始疯狂的响起。她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凶巴巴的按了挂断。
可那铃声和来电者依旧持之以恒,颇有种不接电话不罢休的感觉。
“江睿涵,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滴,你是臭水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听不进劝阻?”
江睿涵那边声音静了静,半响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苏文文,你不能去找姜执。”
“神经病,你管我?”
江睿涵无法,直接说出实话:“我姐已经去了。”
苏文文:?
顾连央也来找姜执了?
她有什么脸!!
苏文文怒摔电话,电梯到达后气汹汹的往前走,身后的陈助理急忙小跑跟上。实在是搞不懂苏总是怎么做到穿着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的!
苏文文站在姜执门口敲了敲门,门内听起来很安静,没有一点反应。她心里一紧,又加大了敲门力度。
可任由她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开门!!顾连央,老子知道你在里面,给老子滚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来找姜执?你个不告而别说分手就分手的渣女!”
“老娘以前真是看错你了……滚出来!”
……
陈助理目瞪口呆,突然猛地一惊,她小心地看了看左右两间房间,生怕里面有人冲出来,把苏家副总经理发疯的样子拍了下来。更何况苏文文这会儿已经开始不清醒了,整个人上头又充满怒气,“姜执”的名字被挂在嘴边点了好几次。
姜执的经纪人李霞骂骂咧咧的也从电梯里赶了出来,这下敲门的人变成了两个。
房间里传来姜执的尖叫声,还有一声闷哼,随后是物品倒地的声音。
李霞脸色一变,怕姜执又犯病的她更急促了。
就在这个时候,穿着黑色连衣裙,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细腰出现在她们身后。女人有着一张近乎妖孽的脸,对着苏文文勾了勾嘴角,挑起了凤眸。
在她的身后,站着三四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外国男人。
苏文文扭头看到她,脸色变好一点,打了声招呼:“严总。”
女人笑了一声,侧过头,红唇轻启:“斧头。”
距离她最近的男人毕恭毕敬的把准备好的斧头递上去。
年轻貌美的女人提起斧头,“砰”的一声砸在门上。大概又觉得不得劲,拔.出来之后又宛如开了狂暴模式,“砰砰砰”地硬生生凿坏了门。
旁边的邻居实在是受不了这嘈杂的声音,从门里探出头,但实现刚目睹到那一拍高大的外国保镖,又咽了咽口水缩了回去。
“顾连央,滚出来。”
严静仪懒散地往门边一靠,手里的斧头被她支在地面。
脚步声响起,穿着黑色卫衣的顾连央冷着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走到客厅正中央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而在她的额头上,不知道被什么砸破了,造成巨大的伤口,鲜血殷红地往下流淌。
苏文文再讨厌她,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李霞脸色一变,抖了抖嘴唇:“姜执怎么、怎么又动手了?”
又?
顾连央听到了关键字眼,眸子敛了敛。
严静仪走近她身边,交替时不屑地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恶意:“滚吧。”
“这里根本不需要你。”——
作者有话说:甜文!!甜文!!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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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冲突
门铃声响起,姜执慌忙拿纸巾把眼泪擦干,起身穿上拖鞋就要往门口走。
她刚刚才给苏文文打了电话,没想到三分钟不到她就已经赶来了。恐怕是看到了新闻,怕她受不了刺激了吧……
姜执一肚子委屈,拖着沉重的腿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快——”
一开门,姜执的话语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一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已经换下了晚上一起吃饭的衣服,穿着一身灰黑色染色系卫衣,脸上带着清冷的表情。那双眸子相比于四年之前,眼神中的光更加的明亮,整个人充满了极度的威压和魄力,身上的气质与四年前比更加的出重了。若以前的顾连央看起来像是绷着冷面的痞子,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性格故装出清冷的样子;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实打实的冷漠。柔顺如黑藻般的长头也狠心剪成了齐耳,被她别在耳后。
四年不见,她好像长高了不少。
姜执脸色变了变,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往门边站了站,就要把门关上。
她的长相依旧是那么精致如玉,整个人的清隽矜贵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改变,再次见面还是让姜执窒息不已。
“你怎么来了?”
姜执张了张嘴,握在门把上的手开始微微用力。
顾连央一手按在了门边,身子往前倾了倾,上了右脚。
“来看看你。”
她说。
姜执却有些害怕了,她哆嗦着,手也开始颤抖,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在直面顾连央的时候,激荡的不行。影后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和情绪管理逐渐失效,姜执在她面前难以完美地做到伪装。
“已经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姜执说,她一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手推门,试图去关闭两个人中间的门。
顾连央不说话,她大步一跨,一手牵起姜执的手拽入怀内,一手利索的关上门,反锁。
姜执被她抱在怀里,熟悉的怀抱让她止不住的泪流,同时脑袋里嗡嗡一片。
“啊——”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同时开始剧烈挣扎。
“滚!滚开!”
姜执尖叫着,从她怀里挣脱出,穿着长裙的她在挣扎中踩到了长裙边,整个人跄踉起来。
顾连央拧眉,心里也在担忧着,她在实验室里见过许多忍受不了实验而崩溃的科研人员,姜执的表现像极了濒临崩溃的他们。
“吱吱。”
“别叫我,你出去!”姜执一边低吼,一边往门口走。她握住门把手,试图再次把门打开。
顾连央作为顾家女人,最不要的就是脸了。
她从后面抱住了姜执,阻止了她的动作,并往后带了带。
“吱吱,我们谈谈。”
姜执蓄满泪水的美目凝视着她,委屈之中包含着无力和恨意。顾连央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儿传来,姜执更难受了。顾连央和自己吃完饭分别之后,还有时间整理自己和衣服,而自己浑浑噩噩如同掉入臭水沟的老鼠,又哭又闹,身上乱糟糟一片。
当年分手也是这样,她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自己失了心,发了疯。
“你想谈什么?”姜执松下手,整个人泄了气。
她背对着顾连央,发出一声冷笑:“是想问问我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顾连央:“……”
姜执的话语太刺了,每说一句都要针对着她,所有的话都变的苍白。
姜执软下身子,“你放开,我不跑。”
顾连央听闻松了手。
姜执便率先往里走,她伸手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又把头发别在耳朵后面。走到酒柜前,拿出了一瓶红酒。
“奥比康——喝吗?”
顾连央不说话,只直直的望着她。
姜执耸肩,她拿起个高脚杯,扭着细腰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曾经一喝酒就脸红的女孩子,现在居然会喝酒了。
看这架势和酒柜中珍藏的藏酒,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顾连央胸口气闷了闷,自觉现在没有资格去询问姜执,也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也紧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姜执醒了酒,修长的食指勾起高脚杯轻轻荡了荡,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看起来随意又妩媚。实际上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无意识的握紧,用疼痛感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别人说的。”顾连央道。
姜执笑了笑:“是江睿涵吧?”
顾连央没吭声。
她在陈妙音家看到姜执的时候,确确实实惊愕了一阵。她想不通,姜执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一触碰到那双墨色的眸子,她自己就像是着了火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悔恨,自责,还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顾连央压根不敢正面直视姜执,更别说和她聊从前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她也偷偷瞥见姜执眼中的光越发的黯淡越发的无神。
她想知道姜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找顾家的关系网要到了江睿涵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过去,对面的苦笑和无奈,才让顾连央知道,江睿涵同自己一样,在四年前就被移出去了交友圈。
两个人都是迫不得已,顾连央因为国家,而江睿涵是因为苏文文不想让姜执接触到所有和顾连央有关的人事物,主动斩断了感情。
“操,你在研究所,怎么不早点说?”江睿涵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姜执这几年过的真他妈不好受。”
“……”顾连央也没说她什么,手中的手机被她握的更紧了,脸上也闪过一丝难过。半响后,才又问她:“知道姜执住在哪儿吗?”
姜执作为明星,公众人物,为了躲避狗仔的追击,搬到了安全性最高的环宇公寓。门卫是退伍的特种兵出身,二十四小时巡逻管理制度,就连物业也是和军部有裙带关系的。
江睿涵现在已在军队算中流砥柱,江家近年来势力大涨,她一个电话过去,就帮顾连央打探好了消息。
临到电话挂断,那边的江睿涵抽了口烟,语气沉重了些:“姐,我知道你这几年过的苦。去看姜执的时候收收你的脾气吧,她……变的不一样了。”
“她……算了,别的不多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连央“嗯”了一声,心里对见面时姜执的反应有了进一步的推断。挂了电话后就来到了公寓,发生了上面一幕。
姜执喝了口酒,“江睿涵挺好的,当年苏苏因为我和她分了手,虽然没说,但还是喜欢的。”
“你转告她一声,要是她们能复合,我尊重苏苏的意见。”
“那你呢?”顾连央问。
“我?”姜执笑了,“你是想复合?”
顾连央不说话。
姜执冷笑:“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吗?顾连央,你真以为我是你养的狗?说招手就招手,说不要就不要?”
“狗还有感情呢,你有吗?”
她喝了一大口,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翘起修长的腿,一手支撑着脸颊,一手放在膝盖上。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想知道了,今儿你来了,下次就被来了。”
顾连央也抿了口酒,“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拿奥比康?”
姜执身体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又松。
“一瓶酒,什么牌子的重要吗?”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奥比康的意义?”顾连央伸手把奥比康的红酒瓶拿起来,用标准的外语重复了它的名字,望向姜执的眸光柔和了不少。
“奥比康——浪漫的诗与情意。”
姜执浑身僵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拿了这瓶奥比康。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直凝视着她,目光越是柔情,越是缓和,姜执越是受不了。仿佛透过那些目光都能想到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过去的回忆是甜蜜,现在就只剩下被欺骗被浪费感情的痛处。
这种两个极端的情绪让她又头疼起来,而罪恶的根源就是顾连央以及她手里的那瓶酒!
姜执如同疯了一样冲了过来,猛然去抢她手里的红酒。顾连央愣了一下,一个不备就被抢夺了去。
“啪!”
姜执把那奥比康直接扔到了地上,四散的玻璃和红酒液喷洒的到处都是。姜执光脚踩在地上,看到那碎开的玻璃,剧烈的喘了两口气。妖冶的脸上多了一丝疯狂,“酒!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我拿出侧柏花(花语表白)又怎么样?难不成都能证明我爱你?”
“你别搞笑了,顾连央,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走了四年,我都不能找别的人?”
“酒是给别人的,以后的花、礼物还有我,都是别人的。”
“你算什么东西?”
姜执的话句句戳心,如同尖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插在顾连央的胸口,让她几乎呼吸不上。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剧烈的敲门声,苏文文的声音隔着门都能听见。
她惊恐、愤怒的咒骂声响起,姜执和顾连央两个人面对着面,谁都没动。
姜执被这气氛逼迫的几乎晕过去,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疼痛难忍的感觉传来,她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四年来所有的不解、怨恨、怀恋以及隐藏在深处的爱意,都被她倾斜而出。
“滚出去!”
顾连央身子僵了。
她望着姜执越来越不稳定的情绪,隐约也感觉到了不对。
“你怎么了?”
“别过来!”姜执喊着,一边往后退。
没穿拖鞋的她直接踩在了身后裂开的玻璃上,她疼的嘶了一声,就势往沙发上坐。顾连央看着地上殷红的鲜血,担心她受伤严重,急忙上前伸手抬起她的脚。
皮肤与皮肤想触,姜执浑身一抖。四年前被抛弃的回忆在脑袋里回绕,甜蜜的夜和诀别也是在那瞬间完成。
“我让你别过来啊!”
姜执恐惧极了,手边的红酒被她拿起来,直接砸到了顾连央头上。同时没受伤的右脚一蹬,直接踹在了顾连央的肩上。
顾连央闷哼一声,惯性地向后仰了仰,碰倒了身后的桌子。尖角扎进她的蝴蝶骨,同时也发出巨大的“呲呀”一声。
门口重物凿门的声音响起,一道懒散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连央,滚出来。”
顾连央看了精神不太好的姜执一眼,继续蹲下来,不顾她的反抗又握住了她的脚。认真观察确定伤口不深,也没有玻璃入体后,她起了身。
“我先走了,晚点再聊。”
姜执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她抱起腿坐在沙发上,黑色的长发散在前面,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顾连央心里心疼的很,也想对着她抱抱又亲亲,也想哄了又哄。
可姜执不愿意。
站在门口的女人,正是四年前她有过几面之缘的严静仪,看到她挂彩,严静仪惊讶之余不忘记露出嘲讽的表情。顾连央冷着脸,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严静仪直接开呛。
“滚吧,这里不需要你。”
“呵,严好大的阵仗,环宇公寓用斧头?”
“顾院长,您怕是没理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您私闯民宅,一个警局电话,都能解决了你。”
“有趣,严总斧头砍门不算私闯民宅?”
“顾院长,您现在可是国家人员。是我这小商贩私闯民宅影响大,还是国家机构的人员私闯民宅影响大?”
严静仪懒散地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四年前你做什么,干什么,现在回来又想着什么,我们都不感兴趣。”
“既然四年里小朋友的生活你都没参与,现在也没资格了。”
顾连央:“……”
有一点,严静仪说的对。
不管她再爱姜执,心里生了多少了自责和想挽回的心。但姜执的四年,是她没参与过的四年。
光想到这点,她都疯狂地嫉妒着姜执身边的每一个人。
看姜执的精神和她的样子,这四年肯定也不好受。
顾连央这次没再反驳严静仪,抬脚往外走去。
苏文文看她出来,朋友受欺负的愤怒大过了对大魔王的恐惧。她个子矮,踩着高跟鞋也不过顾连央眼睛下一点,这会儿扬起头伸手指着顾连央,冷声威胁:“你下次不要来了,来也没用,姜执会马上搬家的!”
顾连央脚步顿了顿,没说话。
没有人能懂顾连央的感觉。
她在FO-36传染病科技实验室里呆了整整三年半,失去恋人以及家人的痛苦、数年来的孤寂、以及未来可能无人知晓独自一人死去的迷茫,无一不在折磨着她,摧残着她。
在实验室内,吃、住、行甚至上厕所都有限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顾老爷子的势力,顾家的军权,在绝对的国家保密军队下,也不过是丢入汇入大海的一流小溪。
顾连央得全天穿着三层防护服,带着高级工牌前往最里层的四级病毒实验室培育新的病原体。
四级的病毒与前三级不同,传染性极强,可控性却极低,顾连央和她的同伴,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分析一株最新的丝状病毒。
众所周知,丝状病毒中最危险的就是埃博拉病毒。而这株未知的丝状病毒,则是第一次出现在国土,被实验室的人通过秘密手段收集起来。除了要排除它并不是埃博拉之外,还要做分析、分离、培育,从而找到培育抗体基因的方法。
无数次,她在窒息中晕厥。高辐射消毒的房间,根本容不得别人多呆。
顾连央是靠着姜执,才撑了下来。
她总幻想着姜执还在等她,还在外面为她张开双手。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也要看姜执好好地活下去……
和顾连央一同入职的实验科研人员里,有一位终于是受不了这孤独的寂寞,偷偷躲在房间里给家里人打了电话,第二天就被军队秘密带去了别的地方。
对于她们这些远离了家人,远离了社会的人来说,外界都认为她们死了,她们的身份被国家保密局注销,所有的一切行动都在监控下完成。就算是打电话回家,发信息回家,也会受到严格的把控和管理。那位实验科研人员的行为,无疑是加了把火,顺便也为同胞们展示了杀鸡儆猴。
秘密工作就是秘密工作,必须优先确保国家秘密安全,维护国家安全和利益。当国家利益和公民个人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自然会先维护国家秘密安全。任何泄露信息的人,都会以叛国罪处理。
实验室里有个老教授告诉顾连央,像她们这样负责到丝状病毒分解,成功制成完整的疫苗已经算比较简单的任务了。
顾连央意识回笼,摸了摸口袋,拿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巴里。
凉凉的,但是却吃不到甜味。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连央拿出手机,是一串陌生未备注的电话号码。
也对,她半年之前结束了秘密实验,一直留在科技院里做心理测试和新科技发展。最近才获得国家许可从科技院出面,这手机上干干净净,谁的电话都没存。
顾连央接起了电话,直接喊出来人:“顾首长。”
顾重国声音比四年前苍老了许多,“连央,真是你?”
“是我。”
“我今天看了新闻,豁出这张老脸找了一圈,这才有了你的电话。”
顾重国声音里饱含着对晚辈的肯定和感叹,“不容易,不容易啊。”
顾连央“嗯”了一声,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顾老爷子又道:
“羊羊,你回顾家吗?听你母亲说,明天凌晨三点就回国了。”
顾连央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听着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离开几年里自己内心的变化,以及她母亲和顾夫人的状态,心里叹了口气。半响,那边的顾重国也叹了口气,“羊羊,是爷爷对不起你。”
“爷爷不该把你的成绩提交到上面筛选,但爷爷真是……”
“爷爷。”顾连央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缓了缓,“没事,我回来了。”
顾重国听到顾连央的声音顿了顿,话语间又多了几分热络和感动。年近七十的老爷子居然在电话那边哽咽了一声:“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好!”
顾连央在街道上走了好几圈。
京都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什么区别,她先走到了清泉高中,刚站在围墙旁边,就想到了当年姜执拽着自己衣角撒娇的样子。
那天雨下的大,姜执前天熬夜陪她聊微信,第二天就发烧了。知道这件事情的顾连央当即就从教室翘了课,打算翻墙出去给她买药。
却不料姜执也跟在后面一起出来了,见她翻墙就拽着自己的衣服,瓮声瓮起地。
“不要走,不要旷课……”
顾连央心里软了半截儿,但是在姜执的身体健康和旷课处分上,还是选择的处分。
她低头在姜执额间一吻,说了“没事”转身就走。
却没想到姜执那傻子也跟在后面翻了墙,直到她听见后面摔跤的声音,才发觉她也跳了下来。
这下两个人都旷课了,顾连央抱着姜执去医院,姜执软声又异常坚定的说:“你别想抛弃我,我不会留在原地的,我只会跟着你,寸步不离。”
顾连央当时心里酸甜酸甜的,两个人很快把这件小插曲忘掉。
没想到,时隔了四年,当时说着要对自己“寸步不离”的姜执,成了这样。
而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顾连央难得想抽烟,去路边商店里买了一包不是很贵的,付了钱转身就走。她掏出火机和烟,点燃了去抽,吸入肺部的感觉又让她呛地咳嗽了几声。
她已经很久没吸烟了,自从姜执说吸烟有害健康后就没有再拿出过一根。
可今天去找姜执,那满烟灰缸的烟头,刺坏了她的眼睛。
愧疚和自责如同藤蔓一样在心里疯狂滋生着,直到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顾连央?”
轻轻软软的声音响起,顾连央侧头看过去,发现了一位穿着粉色连衣裙,提着包的年轻女人。
完全想不起来是谁。顾连央扭过头,不再分给她一点目光。
那女人也不放弃,直接走上来,一脸惊喜:“是你啊,你忘记我是谁了吗?我是张琴啊!”——
作者有话说:国家保密性工作真的很难,因为还有专门的《保密法》
之前看到个新闻,老俩口结婚一辈子都不知道对方干什么的,直到退休,老爷爷才对老伴说:“我是做核弹的。”
噗~
然后一些保密工作者因为工作比较短,做完了还有回归大众视野的机会。
有些保密工作者,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提都不能提。
像二弹一星这样的高密度工作,所有的资料也会删除干净。
成功就是英雄,失败了谁都不知道……
伟大的英雄们。
然后有个读者甜饼,她的话和我想的差不多,贴出来给大家看看:
网友:平衡木发表时间:2020-04-1408:43:09
因为这是小说,所以我们是上帝视角知道羊羊四年后就会回来,但对书里面的人而言,是不知道会在里面待多长时间的,几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这种情况下也要让姜执等她吗?羊羊不会这么做的。
不告诉吱吱是因为保密协议,国家会提前派人监视羊羊,不要认为和吱吱说这件事可行,如果羊羊真的说了,那么吱吱很有可能会和羊羊一起进去,爷爷他们可以知道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而且即使这样他们也知道一点,具体可以参考研发二弹一星时为了保密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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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别吵架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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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长记性
苏文文今天带的酒,算是没有用了。
事情闹成这样,却没有人敢在姜执面前说什么。李霞默不吭声地清扫地面,苏文文只抱着她,让姜执靠在自己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姜执的长发,轻声告诉她“没事了”。陈助理左右看了看,就参与进了李霞的清扫工作中。
严静仪示意让保镖去帮忙,自己蹲在姜执面前,拿着棉签和碘酒给她清理伤口。她手下也是识眼色的人,很快联系外面的公司换门、换锁,门口安装专属摄像头。
“今天去我哪儿住吧?”苏文文有些心疼姜执,开口道。
“不用了,苏苏。”姜执拒绝道,她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消毒的严静仪,也缩了缩脚,“静仪,我自己来。”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并不相熟的“严总”变成“静仪”。姜执知道严静仪对自己的想法,也很清楚她做这些事情背后隐藏的意义。可是呢,受过伤的人总是畏畏缩缩,担心二度伤害,甚至她打心底里排斥谈恋爱这件事情。
所有的对爱的向往,仿佛在四年前都被她装进盒子里装整好了。
“小朋友,不要逞强。”严静仪依旧是那副大姐姐的样子,她抬了眸子,懒散地望了姜执一眼,白皙的手指向下,按住了她的伤口。听到姜执吃痛的声音,她手轻了*轻,心里的那分嫉妒也随之消散。
她有些无奈道:“疼就长记性,下次再这样,没人管你。”
虽然是说“没人管你”,但实际上姜执每次出事她都在。
姜执“唔”了一声,躲避了严静仪的视线。
苏文文在心里叹口气,她作为姜执的闺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姜执的想法?对于顾连央,她要是真不喜欢,不可能还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今天顾连央来找姜执,无非是把那层盖了纱布起了痂的伤口硬生生又扒了一层下来。
“苏总说的对,今天还是别住这儿了。”严静仪起身,身边的保镖立马给她递上免洗的洗手液,她仔仔细细清理着手指,语调懒散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严家的地盘,没人敢动你。”
姜执摇头。
“我回家。”
严静仪挑眉:“回家也行,你姐今儿还和我谈了合作。”
言外之意就是,你回家我就跟着你一起,反正你姐也要和我谈生意。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呆在这儿。
姜执皱眉问道:
“关于新电影投资?”
“是。”严静仪大方承认,她弯下身子:“看看,你姐姐和我都多么支持你,我们都相信你会更闪耀的。”
她伸手刮了一下姜执的鼻子,就像是在逗小朋友。
“所以你放宽点心,眼睛应该往前看。”
姜执点头:“我会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回答“相信你会更闪耀”,还是在回答“眼睛应该往前看”。
虽然说着会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姜执不过嘴上说说。
和她名字一样,偏执的要死。
李霞叹口气,她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冰凉凉的一片,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冷汗簌簌往外冒。她生怕自己带的宝贝艺人又想不开了,也怕今儿的事情闹太大,对姜执没半分好处。
“你们都回去吧,我留下来陪吱吱。”苏文文说着,就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典型赶人的架势。
严静仪眉毛一挑:“苏总,您怕不是要留下来喝酒的吧?”
“那不行!”李霞立马冲上来,“姜执,你不能再喝了,还记得你的工作吗?”
姜执点头,经过几人的安慰,她心里稍微好一些了,也没有之前那么神经兮兮了。她抬起凤眸,对李霞眨了一下眼睛,“知道了,lydia,你回去吧,我没事。”
李霞不放心,但是家里还有老公和孩子,时间不早了。她交代了苏文文有什么事情给她打电话后,顺手把家里的垃圾都一并带了出去。
陈助理也跟着一起走了。
现在只剩下苏文文、严静仪和姜执三个人了。
严静仪的保镖还在门口站了一排,人高马大的,像是□□现场。
“严总,还不走?”苏文文道。
姜执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迟疑。
她知道严静仪喜欢姜执,如果让她这个作为朋友的给建议,她也会让姜执去接受严静仪,把顾连央放下。那么渣的人,有什么资格寻求复合?可就算她支持严静仪追姜执,也不代表着她同意严静仪今儿晚上能在姜执家过夜。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苏文文还是那句话。
我姐们儿天下第一好!谁他妈都配不上!
严静仪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姜执的头,“小朋友,那我走了?”
“好。”姜执点头,正准备穿拖鞋送她,被严静仪拦住了。
她附下身子,在姜执脸颊上留下一吻:“Kissthechildrengoodnight!”
苏文文一听,往后一缩,捂住自己的脸,一脸警惕。
严静仪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明晃晃表明了几个字:“你不会以为我还要亲你吧?”
你在想屁吃?
苏文文一僵,翻了个白眼,“滚滚滚。”
姜执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心里的心跳依旧平稳,没有任何絮乱。
严静仪又说:“我留两个保镖,明天再来看你。”
这次姜执没反对。
看着严静仪离开,体贴的关上新装的门,苏文文这才松口气,把高跟鞋一蹬,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姜执身边。
“害,严静仪其实挺好的,你考虑一下呗。”
“……晚点再说吧。”姜执不接话,她看了一眼苏文文带来的酒水,扭过头笑了:“还喝吗?”
苏文文瞪大眼睛,卧槽你还喝?李霞之前还让我看着你呢!她心里担心姜执,一方面觉得她喝酒对身体不好,一方面又担心她压抑的太厉害,还不如喝酒发泄。她咬了咬牙,撸起袖子:“喝!”
姜执立马开了一瓶,等着它醒酒,心里却想着刚走出门的严静仪。
严静仪权势不必当年差。
京都的顾,海都的沈,海外严家手上撑。
严静仪之前是跟着严家的老传统,黑白两道都做,甚至黑边比白边还能捞钱,只要出现拦路虎,就往死里整。也就因为这样,黑历史越多的家族,就越想要洗白。严家从她祖父的时候都在洗白,但背地里还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直到严静仪接手,严家最近几年才彻底从泥坑里捞了出来。
顾家当年没了顾连央,顾太太又被顾延海接去了海外,顾老爷子踏进了寺庙,在上流社会的活跃度大不如从前。顾太太原本就是沈家的大小姐,两者又有点裙带关系,顾家没了女儿孙女,沈家也没了外孙女,两个家族意外安静。
剩下的严家没了两大家的互相牵制,严静仪又趁着这机会赶紧洗白,严家的社会地位开始扭转。提起严家,不再像从前那样只说黑不说白。上层闻到了味儿,无论哪个场合都开始夸严总会做慈善,人美菩萨相。
去年严静仪还被封了个“慈善大使”,照片上笑的一脸温柔又充满母爱,一席白色的裙子让网上不少网友舔颜。
然而,老虎再怎么样也是老虎,改不了野兽的凶性。
严静仪对她什么想法,姜执明白的清楚,但是就不做主动的行为,也从来不挽留她什么。
话都没说出来,但是她心里还是念着顾连央。人都是贱,明明她都这么糟蹋自己,可姜执还是放不下她。
苏文文喝了酒,脸上浮起了红,两个人一来二去之下,又抱成一团。只不过这次激动的不是姜执,而是苏文文。
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挽着姜执的胳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你都不知道,今天江睿涵给我打电话了。”
姜执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说什么?”
“让我别来找你,说顾连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苏文文喝下一大口,“怎么滴,我都搞不明白了,江睿涵感情还和顾连央有联系呢?既然有联系,四年前怎么说不知道呢?”
姜执:“……”
苏文文把酒杯里的酒喝干,“老娘难受啊!顾连央那么渣,江睿涵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瞒着,就瞒着!鬼知道她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是顾……她找的江睿涵。”姜执帮江睿涵说话,她心疼苏文文,看着自己好朋友因为自己和对象心生嫌隙,自己也过意不去。
“苏苏,要是真喜欢,下次就别那么盛气凌人了。”
“我不!”苏文文又倒上了酒,摇了摇头:“你不懂。”
“就像是顾连央那王八蛋离开你时间太长了,江睿涵离开我的时间同样很长。她那个人……我正不相信她会为了我保留什么。”
苏文文说到这里,自嘲一笑,“我分手前去找她,看她包里还有指套呢。那会儿才多大啊?鬼知道她在找谁。”
“和你在一起之后,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姜执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我什么都给她,什么都是最好的。她为什么不愿意把最好的自己留给我?”苏文文骂道:“渣!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执没再好劝下去,只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获得了点安慰。
所以啊,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得要自己给自己期待,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妄想别人陪伴自己长久,靠别人给予自己生活的所有,都是不存在的。
……
另一边。
顾连央靠在栏上抽了两根烟,听着面前那位名叫“张琴”的女人的话,思绪逐渐回笼。
“你是以前在清泉和姜执柔道比赛那位?”
正在兴冲冲和顾连央回味清泉时光的张琴一顿,惊喜和激动的表情逐渐凝固。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啊……”
“你还记得呢?”
顾连央:“本来是不记得的,但是你提到柔道,我想起来确实有这个人。”
张琴勉力露出笑容,“那你看到我开心吗?”
顾连央扫她一眼,不再接腔。
张琴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伸手拢了拢耳边的发,又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努力学着姜执那样,露出温和的笑容:“顾连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见过姜执吗?”
顾连央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听到张琴的话又停下了脚步。
“嗯?”
“这些事情本来是不好和你说的,毕竟你是姜执的前女友。”张琴露出为难的表情,适当展现出自己的担忧和惊恐,“但是我又觉得不告诉你不好……”
“那就不说了。”顾连央觉得没劲儿。
“诶!”张琴见她要走,立马往前追了两步,“顾连央你要去找姜执吗?你千万别找她。四年前她就像是疯了一样,还用刀捅人了。”
顾连央双手抱臂,凝眸望着她。
面对着自己暗恋的对象,虽然已经四年不见,可她还是那么的好看。张琴心跳加速,一想到顾连央待会儿可能要去找姜执,那件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就被她咬牙说了出来。
“是杨倩倩!当时颁发毕业证书,不知道别的学校的杨倩倩怎么会过来,她找了姜执说了两句,就被姜执用美工刀捅了肚子。”
“姜执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根本不是你喜欢的姜执,她是个疯子!”
四年前,毕业证书。那个时候自己并不在。姜执能做出这么偏激的事情,很有可能也是因为她的原因。顾连央心烦意乱,本以为会听到些有用的信息,却不成想,张琴在她耳边如同聒噪的鸭子不断数落着姜执。
耐心逐渐用完,顾连央声音也冷了下来:“闭嘴。”
张琴愣了愣,望着冷心冷面的顾连央,脸色骤然煞白。
她怎么忘了?怎么忘了?眼前这个顾连央可是能为了姜执做出一切事情的,可现在,两个人明明分手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维护姜执?
张琴想到了前不久在张家的酒店吃饭时,遇见的严静仪和姜执。严静仪在社会上知名度逐渐攀高,形象在最近几年又被刷洗的白白的。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这么大企业的老板,亲自蹲下身子为姜执脱高跟鞋,还把自己的西装垫在了她屁股下面。
凭什么?
凭什么姜执有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一切都是姜执的?
张琴嫉妒至极,脸上闪过一丝怨恨。她又忍不住道:“顾连央,你知道吗?严氏集团的严静仪已经和姜执在一起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顾连央当然知道严静仪,不仅知道,她还清楚严静仪这会儿正在姜执家里。她也嫉妒,她也像发疯,但是为了不伤害姜执只能都憋着。
眼前张琴的话如同一根导火索,让她怒火中烧,心疼痛的厉害。
狭长的眸子里冷光乍现,她沉默地转身离开。
望着冷冰冰的顾连央,张琴站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脚,一脸的怨气。
她今天看新闻了,顾连央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当时学校里虽然都喜欢顾连央,但没人告白。除了因为她脾气大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顾连央虽然是军三代,但这混不吝的性格肯定让她走不了多远。清泉高中每一个学生,背后都站着一个家族。她们没办法把自己的未来都压在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纵然她是顾连央。
可现在不一样了!顾连央是科技院最年轻的副院长,名誉、地位、金钱,她什么没有?要权势要利害,她背后还有顾家顶着!这样的顾连央谁不喜欢?更何况张琴觊觎了她那么久。如果真要谈恋爱,那么这个人凭什么不能是她呢?
姜执可以,她张琴也可以!
顾连央身份不同于从前,她是国家高干,而姜执算什么?明星!放在古代不就一个戏子。
这种人能和顾连央在一起?配吗?
张琴在心里给自己顺了心,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给通讯录里的人发了信息,又故意在清泉高中的校友群里发送了“顾连央回来了,我刚和她见完面”这样混乱视听的话语。
不一会儿,群里全是惊叹的。
“我早知道琴姐会抱得美人归的~”
“哇,这么晚了,顾爷还约我们琴姐见面哦?”
“顾连央现在是国家的人了,未来可期啊!……”
……
张琴看到这些话,心里好受了一些。正逢通讯录里的那个人回了准话,张琴就更开心了。想起姜执和她那张狐媚子脸,以及她被人踩在云泥之下的样子,张琴就忍不住地想笑。
她要把姜执名声搞臭,让所有人都辱骂她,痛恨她!到时候想再翻身是不可能的!
……
不知道是头被砸破了的原因还是心理问题,顾连央这会儿头闷闷的疼。仿佛住了个小人,手里拿了个小锤子,对着她的脑部神经一阵一阵的敲打。
四下已经没人,顾连央有些颓废的坐在公园边上的靠椅上,她抬头望着明朗的月以及散落在空中的漂亮烟火,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喜悦。
姜执的改变,江睿涵的欲言又止,张琴的话,都充斥在她的脑袋里。顾连央心里绕了好几个弯,又回到了严静仪拿着斧头站在门口,对着自己冷笑,嘲讽自己的场景。
严静仪说的对,姜执她不需要自己了。
顾连央有些迷茫,她双眸中的光也黯淡了不少。她望着自己的手,握紧又松开,想抓住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抓不住。
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好?
一想到姜执会出现在别人怀里,会和别人分享甜蜜的事情,把所有的日子都过成不属于她的两个人生活。顾连央就感到一阵窒息,嗓子里有些疼,鼻尖也在泛酸。
她红着眼睛,最终忍耐着没有掉落下来。
好在姜执还有苏文文陪伴,这是好的。
顾连央努力安慰自己,没关系,都会回到过去的。但是心底最深处,还是有个声音在呐喊“放手吧,你害她不够惨吗?”
夏日萤火虫开始从灌丛中飞出来,顾连央看到它们忽闪忽闪的,努力扑着翅膀,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直到手机定好的闹铃响起,她打开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顾连央站起身,从路边拦了个车,直接通往飞机场。
顾太太在飞机上一直紧握着顾延海的手,生怕是在做梦。实际上,她们今天完全可以坐私人飞机获取飞行许可证后就能自己回来。但顾太太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直到坐上了头等舱飞机,看到四周少却真实存在的人,顾太太心里压着的石头才缓缓落了地。
临到两人下飞机,她又紧张起来。
“延海,真的是羊羊吗?”
“爸爸下午已经打电话确定了,是的。”顾延海揽住爱人,亲密的在她发间一吻,又伸手帮她把眼泪擦干,“别哭了,孩子好久不见你。”
“对对。”顾太太从包里拿出镜子,又拽着顾延海不让往前走。对着手里的镜子又好好补了个妆,把艳丽的口红擦上,顾太太努力抬头挺胸保持着仪态。一扭头,就望见了正宠溺着望着她的顾延海。
“好看吗?”顾太太罕见的有些害羞。
“好看,我老婆最好看。”顾延海说完,顾太太这才放了心。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顾太太端着高贵的仪态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去。刚出了通道,见到了顾连央,所有的伪装又顷刻间溃不成军。
“妈。”
顾连央穿着黑色的卫衣,站在通道口喊着。
“羊……我的羊羊。”顾太太哭的不成样子,往前小跑,直接抱住了顾连央。
顾连央眼眶也红了红,顾延海心里也满心复杂。她伸手抱住了顾连央和顾太太,一手揽着顾太太的腰,一手抚摸在顾连央的短发上。
“回来了,受苦了。”
一家人团聚,除了刚开始的泪撒之外,一路上都气氛都极好。
顾太太絮絮叨叨的向顾连央抱怨着顾延海的各种行为,明着在说不好,实际上嘴角蓄满了甜蜜。她望向顾连央的眼里充满了小心和担忧,想问她这几年在哪儿,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罪。可又怕触动了顾连央的心弦,只能压抑着不说。
“回来了就好。”顾延海的语气也罕见的轻了,“下次还是不要跑那么远了,都找不到你。”
“你妈妈……和我,都很担心你。”
她对孩子的爱一直是内敛又严肃的,除了小时候之外很少哄顾连央,这还是顾连央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么柔软的话。
她望着口是心非的母亲,又看着握着自己的手不放的妈妈,心里逐渐暖了暖。
就连顾连央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有一天羡慕母亲和妈妈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如果姜执和自己在一起,有了孩子,也会是这样的吧。她严厉又内敛,而姜执是温柔又充满爱意的……
想到这里,顾连央呼吸又是一窒。
现实的残忍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回到顾家,这里虽然四年没人住了,但保洁阿姨还是会定期打扫。管家听到动静,出门发现三个人站在门口,当下热泪盈眶。
这冷清的家里总算是有了些人味儿。
顾延海作为一家之主,自然就开口询问了:“你这几年,去哪儿了?”
顾连央抬头,把事情都告诉了顾太太和顾延海。
两个人听完,顾太太又哭成了泪人。她一手拿着纸,一手紧紧捏着顾连央的手,满脸的难过。
“你受委屈了,羊羊,我的羊羊……”
顾延海坐在沙发上,这件事情给她造成的震撼也不低。不过她擅长隐藏情绪,一向在外谈判惯了,就算难受也没轻易表现出来。她呼出一口气,问了个沉重的问题:“姜家二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顾连央抬头,两个顾家女人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总得要有个名分,”顾延海道,“顾家虽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但是我们从来没娇惯过你。”
说完这句话,她又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太太。作为家里最宠羊羊的顾太太,自然有些尴尬的侧过头。
“姜二小姐最近几年状态不是很好……”
“母亲。”顾连央打断了她的话,“你让我想想。”
想?有什么好想的。明明都放心不下,还要做出这样的表情,比你老子我差多了。
顾延海在心里想,面不改色。
顾太太也急:“喜欢就去追,以前都敢,这会儿不愿意了?”
顾连央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是姜执心上插着的那根针,一动都会让姜执感到疼痛。如果她不在,这根针似乎也会有被人拔去、治愈的一天。而且今天晚上……姜执情绪反应太厉害,她不想让姜执再受什么刺激。
她也想啊……
她也想和姜执在一起啊。
可是,光她想又有什么用呢?
顾连央没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直接上了楼。
楼下两个中年女人面面相觑,顾太太满口担忧:“姜执那小姑娘,羊羊不会正要放弃吧?”
顾延海没接话,意味深长的笑了。
……
第二天,姜执先醒,她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睡姿不安分的苏文文,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
好在她家沙发尺寸很大,当时买回来也是看中这点。不然以两个人昨晚上喝的烂醉的样子,今儿早上指不定醒来时就在地上了。
姜执起身去洗了个澡,又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一夜过去,那个狼狈又充满空虚的女人彻底消失。姜执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倾人媚态的笑容。
苏文文在客厅里喊着,她正弯腰低头,到处找着昨天被她踢开的高跟鞋,找了半天,眼前递上了一双拖鞋。她抬头向上,看到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姜执。
“卧槽……”她发出一声倒吸,围着姜执走了一圈,咂咂嘴:“厉害厉害,你现在是成了精的狐狸吧?这么漂亮!”
姜执配合的对她抛了个媚眼,伸手点了点她的下巴,“书生,跟我回洞穴吧。”
苏文文哈哈大笑,两个人疯了一阵,苏文文拿了姜执的一套西装去洗漱间洗澡,而姜执打开手机,查看今天的流程。
百八年不用的群信息管理突然跳了出来,姜执愣了一下,点开了清泉高中的群。
里面一位名叫“琴琴子”的女孩子在群里活跃地聊天,下面一堆恭喜她的言论,其中几个提到了顾连央。
姜执手指顿了顿,然后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翻到了最顶层的信息,开始浏览。
那位“琴琴子”的女孩子在群里发了一张顾连央的照片,看场景她应该是在清泉高中附近。照片是移动着拍的,有些模糊,但是一眼都能让人看出那人就是顾连央。穿着黑色卫衣的她,额角打了个白色的绷带,一手拿着烟,一手放进兜里,冷漠地盯着摄像头。
一瞬间,姜执以为又回到了四年前,她初次见到顾连央的时候。
她抿了抿嘴,把“琴琴子”的发言全部看完,身上有种虚脱的感觉。
顾连央昨天从她这儿走了,去见了张琴?为什么?
姜执迷茫,她站在原地半响,直到苏文文穿好出来,她才意识回笼,而背后已经又出了些凉汗。
今天姜执有通告要赶,她三个月前接的电影还剩下最后一幕的死亡镜头没拍。其实之前也拍过,但导演是冯老,除了名的固执,脾气又坏。虽然在拍戏的时候,冯老多次夸她有灵性,天赋高。但最后那个死亡镜头让冯老逐渐暴躁,上个星期给姜执放了三天假,让她在家里自己揣摩情绪,晚点补拍。
如今三天时间已过,她今天需要去剧组,把那难搞的镜头拍完。
不愧是死亡镜头,人死了,戏也挺难的。
苏文文听说后,发出啧啧的感叹。
苏文文昨天是让陈助理开她的车送她来的,昨天陈助理虽然走了,但是车还是给她留了下来。
苏文文掏出车钥匙,一脸坏笑:“来吧,姜影后~让我感受一下包了明星送她去剧场的感觉~”
姜执也笑了,她把手里的包递给苏文文,眯着眼睛瓮声道:“那您可要帮我提包呀~”
说完,她故意松了手,看见苏文文急忙去接的样子,又噗嗤一笑。
“摔坏了你可要给人家赔哦~”
苏文文骂了声操,这姜执果然妖精!要不是真的对她没感觉,而且不喜欢,就这样被姜执撩拨四年,她早都和顾连央成情敌了!
苏文文车开的稳,她透过车镜去看姜执,此刻的她正在低头翻阅着新的剧本。
都有影后杯了,还这么努力?
到底是为什么?
苏文文以前一直以为姜执是为了顾连央演戏的,也是为了顾连央进入娱乐圈的。可按这个道理,昨天她们两个见过面了,姜执的梦想应该完结了才是,怎么今日还如此努力?
苏文文一直搞不懂她这个闺蜜的想法,就如同当年一样。
姜执没学过表演,进娱乐圈完全是因为她当时太消沉,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旷了一个多月的课程,错过了京都医大的开学时间。
本来以姜家的权势,找人打通关系也是可以继续上学的。但姜执当时一看到书,就想起顾连央和自己承诺一起进入校园的事情,满心的痛苦,读书这条路难走下去。
而就在她消极的时候,恰巧赶上姜念和俄罗斯的钢琴家费里斯科曼谈恋爱,对方以她失恋的情绪为主,谱写了新的钢琴曲,并发表在了网上。一经播出,所有人都开始轰动,感叹费里斯科曼不愧是天才钢琴家的同时,又忍不住侧面询问关于曲目缪斯的事情。
作为姐姐,姜念不同意把姜执推到公众面前,更何况现在的姜执是情绪不稳定的姜执。而费里斯科曼则认为,就这个机会把姜执推出去,强迫她面对大众和视野,会让她更快走出心理负担。
就像很多心理医生都会给的建议:多出门,多聚会,少独处。
姜念和家里人商量,正巧姜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姜念还未说想带姜执进入音乐界的时候,她自己就跳出来,说想要拍电影。
姜家小女儿要拍电影,怎么办?
拍!必须拍!要拍就拍最好的!
姜家很开心姜执的改变,投了大量的钱财,托人托关系。还好姜家旗下就有娱乐公司,姜执就进入了自己家的企业里,签订了协议与合同。
18岁就出演了知名的导演陈学安的电影《望月》,她在里面饰演一位哑巴,不会说话,所有的表演都靠一双眼睛和表情来完成。正逢电影里的女孩死了家人,家里穷困潦倒还要抚养两个弟弟妹妹,心里的复杂情绪和失恋的姜执在某一方面上吻合了。
这电影在播出之际就大火,姜执也因此拿到了金马奖,一举成名。
她在获奖感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流着泪,当着所有摄影机的面亲吻了奖杯,
这样的情况和场景让许多人不解,甚至采访时专门询问了姜执,而姜执嘴巴严,什么都没说。
“搞不懂。”苏文文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正在她打右方向盘准备转向的时候,一辆大卡车横行而过。
苏文文怔了一下,随后把方向盘打满,又踩住了油门,车后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砰”的一声撞在路边台阶上,与大卡车擦了边。
“艹!”
苏文文用手锤了一下方向盘,急忙扭头去看姜执,“知知,没事吧?”
“我没——”
“苏文文!”
一道声音传来,有人站在了车窗前,伸手锤了锤车玻璃。见到车内两人没事,她放心的呼了口气。
姜执和苏文文回头,见到那人,均是一愣。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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