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青禾成了亲,每天都乐呵呵的。家有贤妻辅助,户部衙门里事少,俸禄多。
她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她成亲之后,正逢书院放假,顾雅正如今正喜欢小徒孙呢,顺势又留了一个月。最高兴的就属元青禾了,每天高兴得都想蹦起来。
墨先生本想回墨家住几日,可才住下就听闻顾先生又被气着了,她叹了一口气,只住了两日又准备回元青禾的状元府。
她清雅的小院里,下人正忙碌收拾的时候,门前多了一位英武的女将军。
墨先生看到她,默默停下手里动作,邀客人一同品茗叙谈。
杨将军沉默许久,轻声问:“还要回书院吗?”
“嗯。”墨先生亲手砌了茶递到她面前。
“不是已经培养出女状元了吗,你答应娘娘的事,也办到了。”
“只一个怎么够,要培养出更多女书生才是。”墨先生抬眸迎着阳光,面上多了许多光亮鲜活。
杨将军默默望着她,轻轻一声叹息沉于心底。
墨先生才回状元府,就听到院里传来热闹的声音,那有些聒噪的,除了元青禾又能有谁?
“小月闲,你意思是你去李婆婆家玩,被别的孩子打了?嘶,那怎么行。来,我教你几招。”
墨先生听得摇头,站在旁边瞧了一眼。
就见元青禾带着小月闲和小海棠来到了外院二壮他们练功的一排木桩前。
这些木桩高低错落,间隔不一,瞧着就有些难,元青禾撩起服袍先给孩子们做了个示范。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稳稳地踏上第一个木桩,然后飞快地踏着奇怪的步伐,在上面掠过,动作行云流水,如飞鹤一般。
孩子们当即拍手,崇拜地看着她,吵着想学。
墨先生看得摇头,真是倒反天罡了,文状元教学生学功夫,还是为了教学生打架,也难怪顾雅正总和她生气了。
等她回到正院,却瞧见瑜花正和顾雅正一本正经商议着,要选哪些书籍带回书院。
“先生,您看这几本词集如何?”
“听你的,你正经考过会试,比我更有经验。”
墨先生笑道:“怎么不让青禾看看,她好歹是状元。”
顾雅正见她回了,顿时心喜,不过想到那冤家学生,顿时头痛,“我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去,她尽会添乱。”
墨先生想到教学生打架那位,顿时也不想提她了,她转而问道:“卿卿呢。”
“还不是替那小祖宗应酬去了,她们成亲收了那么多礼,总是要送回去的。唉,还好娶了卿卿,不然就她那德性,官位哪里坐得稳。”顾雅正说着,心疼起陆卿卿来。
墨先生笑着摇头,这两师徒啊,嘴上嫌弃,要不是舍不得她,以顾雅正的性子又怎么会答应多留些日子呢。
喻花在一边行礼小声说道:“先生,其实青禾很厉害,我听包同年说,朝堂里都说她是天才,户部那些账目她过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顾雅正这回不说她的不是了,她这学生除了性子跳脱些,本事是实打实的,这回元青禾考了状元,白鹿书院的先生们都有奖赏,叫她这个当先生的也脸上有光。
礼部计划着建女院,顾雅正可是山长的不二人选呢。
“雅正,嘴角压不住了。”墨先生笑着说道。
喻花不敢笑,赶紧把头低下些。她想着,刚才元青禾惹顾先生生气,是因为她嚷嚷着,“先生真可爱。”
可是顾先生的性子,确实是有些可爱嘛,只是这话也只元青禾那般大胆,敢说出来。
转眼又是一年初冬时节,元青禾有小娘子的保护,在官场依旧混得滋润,她手下的员外郎早投诚了,如今在户部她算是坐稳了。
只朝堂上却不安静了,帝后不合的风声已经传了出来,皇上的戾气越发重了。
朝堂上大臣们也不容易,工部侍郎上朝时打瞌睡叫皇上瞧见,当即就被发配去边疆修城墙去了。
北边又有战乱,杨将军被派去了北边戍边。
南边闹雪灾,旁边南岭又闹匪患桩桩件件都叫皇上不顺心。
元青禾官职低,也轮不上她说话,只要默默站在后面就好。
如今户部有厉王补上亏空,皇上目前也不会找户部麻烦。
等得晚上时,元青禾回到府里,小喜子早早就等在府门前,一等到姑爷的马车回来,她立即打着伞迎了上去。
“小姑爷,您可回了。今天姑娘煮了羊肉火锅呢,和小小姐正等着您呢。”
元青禾一听,顿时脚步快了起来,哪还顾得上嫌弃连绵的冰雨。
掀开门帘,里面的热气和火锅的香气扑面而来,小月闲第一个冲了过来,抱着她的腰满脸欣喜。
“回了。”陆卿卿笑着迎了上来,拉着她到屏风后换下官袍,又用热水洗了洗脸,洗过手,元青禾迫不及待就想去吃肉。
陆卿卿拦着她,给她脸上抹了面脂这才放她出去,元青禾却不急了,亲了几下这才出来。
小月闲乖巧地将烫好的羊肉夹到先生碗里,等她来吃饭。
元青禾笑着坐了下来,想到传说的帝后不合,她有些理解皇上的戾气。要是她回来时,只有娘子的冷脸,她明日去衙门也不会有好脸色吧。
果然还是她家小娘子好,至于万人之上那位,谁叫他喜欢那么多,又应付不来呢。想来他如今折磨也是月月之前给她埋下的隐患啊。
“呀,给我夹这么多吗?小月闲真乖。”元青禾夸着,也给她们夹了许多。
一家人蘸着酱吃着羊肉,在这个湿冷的天气里好不热乎。
同样的羊肉火锅在状元府里有好几锅,跟着状元姑爷,哪会少大家肉吃。
等得送小月闲回去睡了,陆卿卿回来烤着火和元青禾说道:“去南岭缴匪的肖大人没了。”
“啊?”元青禾才听到这消息,也惊了一下。这位是肖大人是肖纵的父亲。肖家如今势弱,不然也不会派给他剿匪的活,如今家主再没了,肖家算是完了。
“不用可怜他们,肖纵昨天还想在路上埋伏你,被彪子发现了蒙着布袋打了一顿。”陆卿卿正气愤说着,手被元青禾握住,合在手心里给她暖着。
陆卿卿如今气血好多了,可手脚畏凉这点一直没什么改善。元青禾捂着她的手,想着肖纵的疑惑行迹,隐约猜到几分,“他不是想埋伏我,是想让我打他,这样可以告上去说我欺负他,顺势说他肖家可怜在皇上跟前博同情。”
陆卿卿一想也觉得是,还好彪子他们如今谨慎,打人都是套了麻袋再打,不叫人抓着把柄。上一个证据不足来诬陷元青禾的已经杖毙了,想来他没十足证据也不敢惹元青禾。
陆卿卿起身去被子里摸了摸,被褥已经叫汤婆子捂热了,她叫元青禾过来,两人脱了外衣睡进暖和的被子里。
陆卿卿皱着眉有些不放心,“他剿匪不成,不会派你去吧。”
元青禾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我一个文官,哪有派我剿匪的?”
陆卿卿却依旧不放心,“你看他手里还有别人好用吗?”
谁想吧,还真叫陆卿卿猜对了,再上朝时,皇上问有没有人自荐去剿匪。
众人皆低头不许,最合适的杨将军去戍边了,其它将军要不在边塞,要不已是老态龙钟。皇上见没人出来,迁怒之下,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户部侍郎选出来打了二十大板。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等得退朝时,大臣鱼贯出来。元青禾官位低,未逢初一十五,她未上朝,却叫三公主请到宫中。
等得隔天再次上朝时,皇上又提起剿匪之事,元青禾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眼睛充血的皇上,神情有些可怖。站在他身旁的侯静也是一副憔悴模样。
元青禾想着三公主的劝诫,上前领了这差事。
“臣元青禾自请剿匪,安定南岭!”
这声音一出,所有臣子全向她望了过来,第一次齐齐对这位女状元有了敬佩之意。
退朝出来时,不少大臣钦佩地向她拱手行礼。她一一回礼,不动声色地放慢了些脚步,没有急着出宫。
玉兆站在不远处,等得大臣走光了,就见侯静赶了出来。
上来就抱着她,哭着凶她道:“南岭那悍匪头子王将专抓女人祸害,手段恶毒,如今都有数千匪众了,你一个文官怎么敢的?”
元青禾不语,想起三公主说,如今皇上性情不定,猜忌心重,侯静在他跟前最是不好过。只当是侯静托了你去安定南岭,皇上心中再有气,也不会怪罪侯静。
元青禾接这差事,这是原因之一,前一日打了她顶头上司户部侍郎,本就是敲打她。就像陆卿卿猜测的,他已经没有别人好用了,与其让人逼着过去,不如自请接下这个差事。
两人站在背风处,小声说话,“他为何性情变成这样?”
侯静嫌弃说道:“他一早就是这样,猜忌心重得很。其实当年太后娘娘文韬武略本是可以称女帝,但他联合权臣们做局,让太后娘娘在帝位和允许女子科举之间选择。结果你也知道了,他这般得到的江山,皇后和好兄弟却在算计他,前些天他唯一一个小皇子死了,他查不到凶人,整个人和疯了一般。”
“你不比我轻松,小心些。”元青禾拍了拍侯静的肩膀。
等得元青禾回到府里,独自在书房中,看着棋盘思虑了许久。
陆卿卿见她在想事情,没好打扰她,只叫宝珠烧好炭火,时时备好热茶。
元青禾呆坐到天黑时,看到窗影外陆卿卿担忧的身影,她这才回神,大声喊道:“卿卿,来陪我下棋吧。”
两人都许久没碰棋了,突然拿起棋子,不由下起之前月月下的残局。
元青禾看着灯影下的棋局,笑着说道:“会下棋的人,一定极其聪明。”
陆卿卿听出她在说什么,只是不解为何今日突然提起月月。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元青禾笑容间,有些钦佩和惊喜,“你记得月月送我们的双龙玉佩吗?”
“嗯。”陆卿卿看着她,心中愈发困惑,莫非要用玉佩当免死金牌用了吗?
“双龙玉佩原是给夫妻佩戴的,她其实是在给那位心底里加了一个暗示。”元青禾说着,眼里尽是对好友的钦佩。月月真的是提前算了许多步。也是因为这样,当元青禾求赐婚时,皇上才意外的没有反对。
陆卿卿依旧有些不解,“会不会是想多了?”
元青禾却摇了摇头,看看皇上现在的模样,月月提前使的功心之计,又何只这一道。
皇上在对付身边最亲近的仇人时,他的猜忌心也会一步步地被放大。
若不是月月和她族人一般,天性向往自由,假以时日,以她的智慧,当女帝也不是不可能。
陆卿卿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不是该担忧去剿匪的事吗?”
“我去多要些兵马,娘子,有你在,我还是不怕的,而且如今京城这情况。”元青笑着说道,“怕是要变天了。我们离远些,指不定还安全些。”
元青禾要抽调的是一部分精锐的护城军,又有户部依靠,粮草带得充足。元青禾到了南岭没有先去剿匪,而是带兵守在破败的南岭城里,慢慢修城墙重新整顿城邦。
岭南城大得很,隔年她又带领着开垦田地种粮,一时都要自给自足起来。
土匪哪见过这般剿匪沉得住气的,怎么着,你是准备熬死我们吗?
还别说,元青禾还真有本钱熬死他们,她带的粮草十分充足,偶尔陆卿卿会带兵上山剿匪,不过只是清了清小山头。
土匪头王将以为这位女状元是个怂的,不敢惹他,得意地收纳了周围小山头逃来的土匪,增添了许多兵马。
一时间,山头的土匪更多了,人一多粮草消耗得快。等他们想如原来一般去周围村寨打劫时,这时他们才猛然发现,陆卿卿的兵马收服小山头时,还将周围大户,连着粮草都带回了岭南城里。谷仓里连一颗米都没留给他们。
那王将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他谋划着让手下到周边县里打探,想到县城抢掠,却得县城里的内应回报,县爷已经得了元大人的命令,遇土匪攻城,如守不下必须烧粮仓。
匪首王将嗤笑道:“她一个女人,还治得住这些地头蛇不成谁听她的?”
那内应苦笑说道:“她是户部出来的,人脉广,人质多。”
王将嗤笑,“一个女人有什么人脉,等等,人质多是什么意思?她把狗官的家眷抓到城里了?”
同是狗官的内应面上一黑,咬牙说道:“那元大人不知给妇人们都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我家婆娘都跟着去了南岭城里,还乐呵呵地一起缝军被呢。说什么,女人也要给打土匪出一份力。”内应气得想拍桌。
元青禾不只将周围府县的官眷“请”来做人质,还支配了户部分下来的银子,抓住了他们的钱袋子和女人,下面府县渐渐都老实了。
元青禾一早穿着光鲜帅气的官袍,来到后院里。看到忙碌的夫人,就叫珠宝将她们的名字记下。
一位夫人笑着看着她问道:“大人,记名字做什么?”
元青禾风度翩翩地行礼说道:“多谢各位姐姐帮忙,我要将各位的功绩写成文章告诉朝廷,为各位谋嘉奖。”
夫人们顿时心喜,得状元为她们写文章,那真是一辈子的荣耀呢,于是夫人小姐们也不躲懒了,干活更卖力了,只闲暇时偷偷看着俊俏的元大人又喜又羞。
陆卿卿领着小喜子路过,小喜子看着院子里的热闹生气说:“姑爷这是在使美人计,您也不管管她。”
陆卿卿不语,是她叫元青禾去使的美人计,小书呆老大不情愿呢,还要她哄着才肯去,这不使得挺好嘛,哼,书呆子就会装。
连县太爷的老娘都抢着要来当人质,只为多看她几眼。她扶额,她们倒是真帮了大忙。
这时陆二壮找了过来,小声说道:“姐,袁家的管事来报,抚安县有人卖了一大批粮。”
陆卿卿猜到是土匪没办法弄到粮,之前土匪攻打抚宁县,县爷才看到他们抢来,就跑去把粮仓烧了。
土匪们像吃了口土似的,打吧,没粮抢,不打吧,人到这儿了。结果土匪土气低落,还没攻下来。
元青禾隔天就派人送了粮去抚宁县,还嘉奖了县太爷。
有这个例子在,其它县府纷纷效仿。
土匪们抢不到粮,只得扮成商人先买粮应急。
陆卿卿想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照我说的办。”
陆二壮领命高兴地走了,这一大批粮一路偷偷摸摸汇集了,正要送到山里时,突然一批官兵冲了过来,把土匪的粮全抢了。
大批的粮食连着车马被押送回城里,守城的士兵们看了,士气昂扬喊着:“少将军威武,元大人威武!”
跟来的杨将军旧部心中欣慰,果然是将军的亲徒弟,手段就是高。他们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陆卿卿骑马来到缴获的粮食旁,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三娘一脸喜庆,安排着人将粮草登记入仓。
陆二壮牵着抢回的马,笑着和三娘说道:“娘,您看这马,养得油光水滑的。这些土匪可真富啊,都想多抢他几次。”
“慢慢来。”陆卿卿心想,这南岭是袁家的地盘,袁家商铺遍布整个南边,有她家做内应。土匪买一次,她能抢一次。
此时,元青禾也得到消息骑马赶了过来,她的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副英姿飒爽的俊俏模样,引得许多人偷看。
陆卿卿策马来到她身边,笑着夸道:“青禾,多亏你整顿有方,让下面府县管控严防,断了土匪的后路。”
元青禾生气,这是在笑她用的美人计整顿吧,哼!她别过脸对林继昌说道:“林监军,这次能截获土匪粮草,全靠抚安县县令盯防严密,你送些银两去嘉奖他吧。”
林继昌领命去了,这位林尚书的长子被元青禾请来当了监军,别看没什么实权,他可是元青禾在户部的人脉呢。有他在,林尚书对元青禾有求必应。
一但元青禾打赢土匪,他儿子的仕途也稳了。别管什么人质不人质的,林家上下可是很感谢她呢。
元青禾偷瞄看着陆卿卿,又哼哼了几声,雷霆小怒了一下,这才原谅了她娘子,她望向土匪盘踞的山头方向,说道:“咱们截了王将的食,他该狗急跳墙了。”
陆卿卿笑着挑眸看着小书呆,“是,大人,本将这就去安排布防。”
果然王将连夜就领着兵来了,他仗着手里兵马多,居然敢到城门前叫阵。
陆卿卿在城楼上看了一眼,笑着转身问手下们,“我麾下谁敢应阵。”
立即有几个将领站了出来,杨师父留给她的都是能人。陆卿卿看着几位威武的将领,其中还有一位女将张英,长得高大威武不输男子。
陆卿卿选了三人,将这位女将张英也选了出来。
她说道:“王将最喜折磨女人,张英,你盯着王将,找机会打伤他。你们记住,按我命令行事,互相合作,今日只用打土匪的士气。”
三位将领领命而去,纷纷披挂上阵。城楼下,王将看着对面出来迎战的几人,大笑道:“就派这几个人来,真是小瞧老子了!你们那女状元呢,面都不露,莫不是怕了!”
他说着,一群土匪哈哈大笑起来。
女将张英冷笑,大声斥道:“就你这狗东西,丑得很,不配见我们大人。”
王将见是个女人,不由更气了。
本是将领先比式,王将气极,又自持兵马多,直接叫人冲上去打了起来。
张英一直按照陆卿卿的命令,在战场中锁定着王将的身影。
其余两位将士在她身侧护着她,试图冲进敌阵。
王将察觉到了张英的逼近,不屑地哼了一声:“臭女人,也敢来送死!”说着,他挥刀朝着张英砍去。
张英灵活地一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然后反手一枪,朝着王将刺去。王将急忙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城头上陆卿卿转眸望向六娘,六娘早准备好了,深吸了一口气领着一群人对着下面大声叫骂:“王将,你个孬种,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哦!”
“王将,你那么恨女人,是不是被女人绿了啊!”
“呦呦,原来是个绿头大王八,难怪欺负妇孺*出气!”
六娘气沉丹田,大声骂道:“王将对女人那般变态,莫不是叫人去了势,只能这般耍威风。真到了战场上,果然是个软脚虾!”
叫阵的齐声骂道:“阉狗!王将,阉狗!”
有六娘领着,那是骂得越来越脏。
王将听到这些叫骂声,气得脸色铁青,双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分心之际,被张英瞅准机会,一□□中了他的肩膀。王将吃痛,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瞪着张英:“臭女人,老子不会放过你!”
土匪们见首领受伤,士气大减,纷纷要跑。而我方士兵则越战越勇,正要追时,却听到鼓声。将士听令放缓了步子,只在后面放箭。
就听这时城头上传来齐齐喊声,“招安了!招安了!除了王将,其余人等都可接受招安!能提着王将人头来的,保你们封将拜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下土匪更是溃不成军,不只战败,心里更是扎进了一根刺。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元青禾落下一子,将眼前事化于棋局中教导着小月闲。
小月闲虚心问道:“可是师娘可以活捉王将,为何先生要先放走他呢?”
小丫头自从远离京城,不只会说话了,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
“其一、能聚集数千匪众,不是只因为有一个王将在,除掉他,不会清除匪患,还能有王相、王车、王马;其二、你师娘固然厉害,但我们要尽量以最小的伤亡,解决眼前的难题。好了,小月闲,到你了。”
小月闲认真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盛极必衰,月满则亏。要用攻心计,加速匪帮内部分裂。”
元青禾点了点头,这时陆卿卿从外面回来,看到两师徒在说这些,不由瞪了元青禾一眼,“她还小,教这些做什么?”
元青禾早上还为她不许她去城楼生气了,故意无声说道:“我就要教。”
小月闲见到师娘回来,高兴跑过去抱着她,“师娘,我不小了。先生在我这般大的时候,都准备开始考童生了。”
“是吗,我都忘了。”陆卿卿看了元青禾一眼,眉眼里染上了笑意,“那小月闲想考童试了吗?”
小月闲一听,顿时愁眉苦脸起来,“我是先生的学生,怎么着也得考了,可是能晚几年吗?”
陆卿卿笑着说道:“随你呀,不喜欢,随我从军也行。军中都说,有小小姐做的机关,垒城墙都轻松了。”
一提机关,小月闲立即眼睛冒光,“能用上就好,先生说兴趣变成工作就没意思了,我会好好读书的呢。”
元青禾得意挑眉,看吧,我的学生还是随我。
等得小月闲走了,陆卿卿挑着书呆子的下巴,笑着问道:“还生气呢?”
元青禾看着没外人了,这才说道:“他们总笑我惧内,好像在说我不好,但我想着,其实是在说你凶。可是卿卿一点都不凶,你是为我好,怕我去城楼被人放暗箭。那些人懂什么,我演给他们看看得了,免得太不合群,叫他们心生防备。”
“你啊。”陆卿卿笑着亲了她一下,执拗的书呆子是越来越能玩懂人情世故了。
不出一月,就有王将手下的三当家偷偷来投诚,陆卿卿许之以利,那三当家便高兴地回去当了内应。有他从中挑拨,很快山头的土匪就被分裂成几块,各有心思。
原本他们靠着欺负虏掠女子结成一团,渴酒玩女人,好不痛快。如今各县守备严密,他们抢不到粮,更抢不到人,手中无女子欺负,瘦弱些的男子就成了欺辱的对象。
到了冬日缺粮时,便自己打了起来。
眼看着王将这匪窝就快碎完了,这时却听到京城里传来消息,元青禾又被人参了,这次会派个钦差大人下来查她。
元青禾细看着京城里寄来的信,皱眉说道:“卿卿,这句宫里许久没有消息是什么意思,宫里出事了?”
陆卿卿接过信细看,“听说厉王府被围了几次,怕是宫里又有什么破事,被查出来和厉王有关。”
元青禾细细琢磨,“自从宫里传出帝后不合,皇上几个皇子相继出事,难道是这事?”
陆卿卿小声说道:“那位天天喜欢制衡,怕皇后母家势大,皇后一个儿子都没有,如今帝后闹翻了,皇后一早自请闭门思过,怕是懒得管后宫破事。”
“那他如今一头包,还有空来查我?我无非时间拖得久了些,可这南岭闹匪患,是因为有土匪嘛,不是因为衙门管理混乱才养出这么大一团土匪吗。”元青禾想着就气得很,定是她在这边查得太严,动了谁的利益,这才去参她。
“好了,别生气。不值当,不过这信里怎么也不说钦差是谁,咱们也好有个准备。京城离得远,咱们消息都滞后了。”陆卿卿心中担忧。
如今杨将军还在戍边,卢瑜也回书院了,宫里的消息她们不好打听。
侯静和谢书瑾虽然在宫中,可内臣和外臣私下联系是大忌,她们一直避嫌,不想给朋友惹麻烦。
元青禾见小娘子眉头都皱了起来,赶忙说道:“反正我也经得起查,管那钦差来了怎么查。”
两人这么想着,也放下心来。
等得钦差来那日,元青禾正领着小月闲在城里规划水渠呢。
元青禾说道:“如今城中人多,更要注意污水处理,不然容易生瘟疫。”
小月闲指着图纸说道:“先生,主水道是不是要拓宽一些?”
“唉呀,我们小月闲才多大,你就抓她当劳工呢。”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调侃,从不远处传来。
元青禾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侯静穿着一身官服,笑靥盈盈挑眉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害怕]一章番外好像不够啊,还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