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是元明夏第一次单独和太后待在同一个空间,她紧张的捏紧衣角。
被女官带进去之后,她规矩的朝太后娘娘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她们之间隔着帘子,元明夏一直垂首,她看不清楚太后,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
她只能闻到萦绕在整个殿中的檀香味。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随着檀香飘来。
“是。”元明夏起身站正。
这个时候她才透过屏风隐约的看到太后的身影。
太后端坐在侧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盏茶,轻轻品一口之后,才说道:“九公主,你可有事来找哀家?”
元明夏鼓足勇气:“是,儿臣有事要找娘娘,是……”
元明夏低声道:“是我母妃在离宫之前告诉我,来找娘娘的。”
听到元明夏提到和婕妤,太后端茶的收顿了顿,她给旁边的女官试了一个眼色。
女官见状,带着周围的侍女离开。
待周围的人都走干净之后,太后出声:“九公主,你到里面来。”
元明夏紧张。
她咽了下口水,绕过屏风往里面走去。
元明夏一直垂眸,没有乱看,直到她走到太后面前,听到太后说:“说吧。”
在来之前,元明夏想了很多说辞。
是要委婉一点,还是直接了当,她也不想在裴渊去送死之前,自己先因为得罪太后而被砍。
不过思来想去,元明夏觉得自己嘴笨,胆子也小,不如直接实话实说。
所以,她小声说道:“太后,裴渊说过阵子他就要死掉了,我想问太后,这件事是跟娘娘有关系吗?”
太后原本温润的眼神变了。
她抬眸,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元明夏。
这个女孩安静又有点懦弱,小的时候她一直躲在和婕妤的身后,看起来又瘦又小。
接着后来的几年,她就对元明夏没有什么印象了,直到在祭典上,裴渊借她的手去杀人,她才终于再次看到这个女孩。
元明夏看起来,比她印象中的要健康一些。
现在更像是一个公主了。
这些太后其实并不在意,她只是有点惊讶,裴渊竟然会跟她说这些事,裴渊会跟她说多少?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元明夏:“就是这些了,他让我在他死了之后照顾好自己,不行就到封地去。”
元明夏撒谎了。
其实裴渊说的,是想要带她一起走。
“哦?”太后嘴角淡淡:“没想到他对你倒是特别,他竟然也会担心人,也会把人安排好。”
太后其实有点不信。
这不像是裴渊的作风。
可是这段时间裴渊对元明夏的好,太后也有所耳闻。
说不定,裴渊真的会将元明夏安排好。
“他的死,并非哀家逼迫,是他自己所愿,此事与哀家无关,”太后说着,淡淡的看着元明夏,好意道:“九公主,既然他已经将你安排好,那你就按照他所说的去做,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
元明夏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太后娘娘,我母妃在离宫之前跟我说过,如果要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想要做什么,就让我来找太后娘娘,但只有一次,我能问一下,我可以求太后娘娘什么事情吗?”
太后说道:“任何事情都可以。”
元明夏心惊了一下。
她本来以为母妃是哄她,让她在宫中别那么绝望,要一直一直撑下去。
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太后看了元明夏一眼,她说道:“你母妃没有跟你说,为什么哀家会和你母妃有这个渊源?”
元明夏摇头。
太后不怀疑她说谎。
元明夏她看起来很老实,根本就不会说谎,眼睛也是定定的,没有那些歪心思。
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其实并不讨厌元明夏,她和她母妃一样,那么安静,没有存在感。
“二十年前,你母妃还是宫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姜太妃收买了哀家身边的宫女,想要趁机毒死哀家。你母妃知道之后,冒死跑来将哀家手中的莲子羹撞翻,这才救了哀家一命。”
“后来哀家便许她一个承诺,只不过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来找过哀家,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个机会留给了你。”
太后看她:“你和你的
母妃很像,听说之前你在宫中受姜太妃苛待,你都没有来找哀家。”
元明夏低声道:“母妃说,要儿臣在万分紧急的时候,再来找娘娘。”
“所以,你今天来找哀家,是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
元明夏说:“儿臣,儿臣想,带裴渊走。”
太后的手在桌子上轻叩一下:“你说什么?”
元明夏闭闭眼,几个呼吸之后,元明夏终于抬头,对着太后认真说道:“儿臣想,在裴渊完成他和娘娘计划的事情之后,想要带他走。”
“带他走……”太后沉眸,“哀家很想答应你,但是裴渊,应当不会想跟你走。”
*
元明夏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她推开寝殿的门,发现裴渊已经换好了寝衣,摆弄着夏夏,正在等她。
往常都是元明夏坐在那个位置上等裴渊,今天却反了过来。
见元明夏回来了,裴渊将已经换好寝衣的夏夏放好,抬头对元明夏说:“公主回来了?可要下官给公主也换寝衣?”
元明夏站在门口,认真地看他。
裴渊以为元明夏会骂他一句“流氓”之后跑开,可是却没想到元明夏迟迟没开口。
到最后——
“好啊。”
裴渊抬眸看向元明夏。
他勾唇,起身走向衣柜:“好,那下官给公主拿一套舒服的寝衣,公主先到盥室等下官。”
元明夏乖乖:“好。”
裴渊在衣柜里找出来一套元明夏往日常穿的,淡粉色的寝衣。
他拿着寝衣走到盥室。
元明夏乖乖的泡在浴桶里,身上被热水泡的泛粉,她脸蛋上的绒毛也挂着水珠。
裴渊走过去,坐在浴桶旁边的矮凳上,用水瓢给元明夏浇水。
元明夏忽然:“裴渊,你洗了吗?”
裴渊手一顿:“洗过了。”
元明夏:“嗯。”
裴渊依旧往元明夏的身上浇水,他状似无意的问:“公主今日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我去逛街了,给我母妃买了些东西,你能帮我送过去吗?”
“公主可真聪明。”裴渊低声笑道:“公主怎么知道,今日下官刚刚把公主的母妃偷出来?”
元明夏:“嗯?我不知道啊。”
“那现在公主知道了?”
元明夏点头:“嗯。”
她顿了顿,从水里伸手,按住裴渊的胳膊:“裴渊,今天我除了上街之外,还干了一件事。”
裴渊:“什么事?”
元明夏:“一件很胆大的事。”
裴渊勾唇笑:“公主不想说?”
元明夏:“不想。”
裴渊:“那就不说。”
元明夏低头,声音很小:“我其实还想干一件胆子很大的事。”
裴渊:“什么?”
元明夏伸手,搭在裴渊的肩膀上,温润的水将裴渊的衣领浸湿。
裴渊抬眸:“嗯?”
元明夏:“嗯?”
裴渊心领神会:“公主是想要了?”
元明夏头更低,不说话。
裴渊淡淡笑着,将水瓢放在旁边,用旁边干净的水盆把手洗干净,而后起身,将手伸进浴桶里。
元明夏咬住唇,呜呜咽咽的。
水桶中一阵阵的波纹荡漾,元明夏快要受不住,想要跑掉,却被裴渊的另外一只手轻巧的摁住。
元明夏没有办法,她的小兔子就在水里面游荡,元明夏一口咬住裴渊的肩膀。
裴渊轻轻“嘶”了一声。
手下更用力了。
直到元明夏有些疲惫,裴渊才将她捞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穿上他刚刚拿进来的寝衣。
而后抱着她回到床榻上。
裴渊轻轻地在元明夏额头上亲了一下:“公主累了,睡吧。”
可是元明夏却拉住他。
裴渊:“嗯?”
元明夏的声音还有点喘,她问道:“裴大人帮本公主办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什么赏赐呢?”
裴渊垂眸:“为公主办事,是下官的荣幸。”
元明夏摇头:“这可不行,我可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公主。”
元明夏接着说:“看来裴大人是没想好,这样,我帮你想。”
裴渊:“好,公主说说。”
元明夏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在他的耳边说:“裴渊,那你就做本宫名副其实的面首吧。”
裴渊捏住她的下巴:“公主这是……勾引下官?”
元明夏:“是。”
裴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去头,贴在元明夏的耳边,亲亲她的耳垂,让她的身体更软了一点。
“公主确定,这次没有勾引错人?”
元明夏知道裴渊喜欢哪一口,她说道:“本宫可是公主,想勾引几个就勾引几个。”
裴渊:“公主可真是一个风流的公主。”
元明夏心说,其实自己很专一的,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即使是乌龙,是错撩,是不小心,但也确实,是她自己撩错了人。
元明夏不满意的哼哼:“裴大人真小心眼,就这么点事,裴大人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耿耿于怀的。”
“公主此言差矣,这可不是小心眼,也不是耿耿于怀。”裴渊在元明夏脸侧亲亲,“这可是下官和公主的初遇,下官定当牢记。”
元明夏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于是只能:“你!”
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天真,哪怕是有足够的预设不太够。
她真的想要跑掉,但是却被裴渊抓回来。
他轻咬着元明夏的耳垂,惩罚她的逃跑:“公主要言而无信吗?”
元明夏打着商量:“不,不是,那这样,我们一次就好,好不好?”
裴渊的声音也染了情、欲。
他低声道:“好,公主放心,就一次。”
第72章
裴渊绝对是个骗子!
元明夏无数次提醒自己,但是每一次她都会再信裴渊一次,然后被他狠狠骗到。
明明说好的一次,但是元明夏却根本记不清楚最后到底是几次。
到最后,元明夏的脸颊红彤彤的,睫毛上还沾着眼泪。
裴渊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放开自己咬着的唇:“公主别咬坏了自己。”
元明夏不理他:“那我咬你吗?”
裴渊:“也可以。”
元明夏原本还想忍一忍,但是裴渊却像故意的一样,逼得元明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其实元明夏也没多用力,她真的在控制着。
除非裴渊真的很过分。
到了最后,元明夏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外面的天光。
她眼睛有点模糊。
但是裴渊好像还是那么精神。
他轻咬元明夏的耳朵:“公主还是不想告诉下官,今日做了什么胆大的事?”
元明夏不清醒。
但是却:“不想。”
裴渊也没有逼她,只是很会照顾人的道:“好吧,公主既然不想说,那下官也不问了。”
语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裴渊还是那样,听不出来生气。
但是他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就算是这样,元明夏还是咬牙挺住,什么都没说。
直到天蒙蒙亮,裴渊才抱着元明夏到盥室,让葑锦叫人去打了热水,给她重新洗干净之后,才把她抱回去。
元明夏累极。
她一直在睡着,一觉睡到了下午,肚子饿到不行才起来准备吃饭。
小叶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屋里有动静,立刻进去:“公主。”
小叶还有有点担心,元明夏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久,她以为是公主晕过去了。
甚至连裴大人离开的也要比往日迟很多。
本来裴大人一离开,小叶就要进去的,但是裴大人却让她们晚点进去,让元明夏睡够。
小叶一直低着头没敢看裴渊。
只一直称是。
可是她看到裴渊的背影,总感觉他和平常有点不一样,更加的……
神采奕奕。
小叶没敢多看,她一直守在外面,直到现在才听到元明夏叫她。
她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推门进去:“公主。”
元明夏的床帐没有掀开,裴渊在离开的时候把窗户打开,屋内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元明夏的声音从床帐处传来:“小叶,你帮我倒一杯水来。”
元明夏的声音不大,还有点沙哑。
小叶听清楚之后,转身给元明夏倒了杯温水,掀开床帐,给元明夏递过去。
纱帐被挂在两边。
元明夏靠在床头,一点点的喝水。
小叶站在旁边看着元明夏,感觉元明夏很奇怪。
小叶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元明夏的身上很清爽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点味道。
小叶觉得有点奇怪,她没有闻到过这种。
元明夏将喝完的水杯递给小叶。
小叶接过水杯,她低声问:“公主,已经过了午时了,你要不要用膳,膳房里备着饭菜一直在热着。”
元明夏看看周围:“裴渊呢?”
“裴大人在上午的时候才离开的,公主要找裴大人?用不用找人去通知裴大人让他回来?”
元明夏摇头:“不,不用。”
说完她缩了缩脖子。
其实每一天早上醒来,裴渊都不在元明夏的身边,元明夏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经过了昨天晚上,元明夏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裴渊,心里其实还有些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她那么大胆的主动,她清醒之后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她很害羞。
可是真当看到裴渊没在的时候,元明夏还有点失落。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失落感。
正当元明夏叹了口气,准备起来的时候,门口忽然传过来一个声音。
“公主起身了?”
元明夏一下睁大眼睛。
是裴渊!
小叶自然也听出来,她赶忙退到一旁,低着头不敢和裴渊直视。
即便是现在,她也很不习惯裴渊出现在这里。
元明夏没出声,她躺回到被子里,盖上头。
裴渊走过来,垂眸看了一眼只剩个脑袋尖的元明夏,他摆手让小叶出去。
小叶迅速地离开,又将门妥贴的给他们关上。
裴渊坐在元明夏旁边,伸手将人连被子揽过来,整个抱住。
“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理人?”
裴渊的声音柔柔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声音。
元明夏一下子就浑身酥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裴渊就是这么一句一句的叫她。
公主。
公主。
元明夏脸红,幸亏是在被子里,裴渊看不到她的脸红成这样。
可是下一秒,裴渊得不到回应,就用他那双骨节分明,十分灵活的,特别修长的手指要将被子掀开。
元明夏在里面拽住。
裴渊:“嗯?公主是要闷死自己吗?”
元明夏不说话。
裴渊的声音沉了沉:“难道,公主是不想见到下官了?”
元明夏看不到裴渊的眼神。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眸色也沉沉,眼睛里面全都是危险。
裴渊:“公主这是打算对本官,始乱终弃?”
元明夏终于出声:“没有。”
她的声音小小的,闷闷的,还有点沙哑。
裴渊瞬间就听出来元明夏的嗓音,昨天晚上她叫的太过,最后是她自己求他,要他捂住自己的嘴,不要让别人听到。
“那公主是在别扭什么?”裴渊低声问。
他也不去拽被子,而是慢慢拍元明夏安抚她。
“我没别扭。”
“嗯?那是……”裴渊勾唇,大胆猜测:“公主是因为醒来之后没有看到下官,所以生气了?”
元明夏不说话了。
裴渊了然。
他低声道歉:“此事都怪下官,只不过下官刚刚入宫去解决内狱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经全部都处理完毕,接下来的几天,下官都可以在府中陪着公主。”
“几天,陪我?”
“是,所以公主是想要出去逛逛,还是……”裴渊低声,凑近被子:“还是想要在床榻上休息,下官都奉陪。”
裴渊将床榻两个字特别强调。
要是昨晚之前的元明夏,她要是听到这两个字,不会多想,觉得床榻只不过是睡觉的地方。
但是昨晚之后。
她知道,这两个字现在才不是那样!
那样单纯的词,她真的再也想不到了。
元明夏不吭声,她也不动。
裴渊怕把人给憋死,伸手干脆地将她头上的被子掀开,一张红润润的小脸露出来。
裴渊没忍住,他低头,在元明夏的头发上亲亲:“公主还没有吃饭?”
元明夏:“没有,我刚醒。”
裴渊点头:“公主昨夜是劳累了。”
元明夏一愣,她下意识地捶了一下裴渊。
裴渊又勾唇笑,他将元明夏搂住:“所以,昨天晚上公主觉得如何?”
元明夏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回答道:“太多了,吃不下。”
“嗯,此事怪下官了,是下官孟浪了。”裴渊朝元明夏道歉,但是却一点没有知错的意思。
元明夏被气得不说话。
裴渊继续得寸进尺:“那公主还能起身吗?要不要下官抱你起来。”
元明夏真的生气了:“裴渊,你不要脸!”
裴渊被骂了,他不解:“嗯?下官怎么会?下官只是妥帖的伺候公主,是下官哪里惹公主不悦了?”
元明夏决定不跟他说话了。
这个人真的很没正经。
于是元明夏被不正经的人抱着去洗漱,连寝衣都没有换,直接穿着吃饭。
当然,也是被不正经的人抱着。
其实裴渊还想要喂她来着,但是却被元明夏拒绝了。
她倒还不至于连个手指都抬不动。
元明夏就这个跟裴渊在床上躺着,仅仅是躺着,什么都没做。
裴渊身体力行地为元明夏道歉。
他帮元明夏捏腰摁腿,给元明夏放松筋骨。
元明夏舒服的躺着,她被摁的一晃一晃的,脑袋也被晃晕了。
她随意问道:“裴大人,你这几天都不用入宫吗?”
裴渊淡淡的嗯了声:“下官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这几日只专心陪公主。”
元明夏:“我倒是不用陪的。”
其实她心里有点慌。
那天太后并没有跟她说裴渊要做什么,元明夏也不知道最后他们到底会不会按照夏夏所说的那样。
只是这么多年,裴渊休沐的时间屈指可数。
如今他说,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了。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生前最后的事情,和身后的事情,全都安排完了呢?
“真的?”裴渊淡淡,“下官可不信,毕竟刚刚公主还因为失落而不理下官。”
元明夏嘴硬:“我没有,我只是……”
裴渊:“只是什么?”
元明夏不让他知道:“没什么。”
裴渊没有再仔细往下问,他的手安稳有力的按她的腰。
他的手法很好,元明夏舒服的谓叹。
直到他的手换了个地方,随即道:“公主,过几日万寿节,姜太妃应当会安排宫宴,公主要去吗?”
元明夏没有看他,只是问:“那你想让我去吗?”
这是第一次,裴渊没有立刻回答。
元明夏的心也提起来。
最后,裴渊说道:“那日应当会很热闹,公主若是想要去的话,也可以去凑一凑。只是……”
裴渊低声,听不出来情绪:“公主不要害怕就好,要是有什么担心的,就跟上次一样躲在桌子底下。”
元明夏心里一惊。
其实她有一点不太明白,当时夏夏说,她是在冬天的时候被人害死的,裴渊与姜太妃的事情,应当是在第二年。
但是现在根本还没有到夏天。
或许这两个时空,在时间节点上还是有点不一样。
但是现在她差不多已经确定,裴渊
就是要和夏夏说的那样,要杀掉姜太妃,最后一力承担罪责。
变成千古罪人——
作者有话说:[可怜]
第73章
万寿节在五日之后。
依照太后的意思是,陛下的年龄尚小,不宜大操大办,劳民伤财,只在宫中设宴,邀请大臣和官眷入宫。
元明夏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其他人并不知道万寿节的宴会上要发生什么,但是元明夏却大概知道。
不管是夏夏告诉她的,还是裴渊这两日的反常,元明夏都清楚地知道,这一场宴会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元明夏有些忐忑。
她的心思如往常一样好猜,裴渊不用问都知道元明夏在担心。
傍晚,他把元明夏抱坐在怀里,跟她在窗边一起看日落。
元明夏穿着舒服的寝衣,头发也没有梳起来,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
裴渊其实也是一样。
在白日里裴渊从来都没有这样懒散过,刚开始的时候,裴渊还和元明夏出去逛逛,或者是在院子里逛逛,再后来,就干脆在这间屋子里了。
衣服换来换去,还是觉得寝衣最方便。
元明夏的脸上一直红彤彤的,分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反正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窝在裴渊怀里。
而裴渊这几日也是抱着元明夏跟抱着夏夏一样,一直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怀里。
相比于元明夏的软绵绵,裴渊倒是精神抖擞。
他的手放在元明夏的腰间,元明夏一激灵:“好凉。”
入秋之后,裴渊的身上和手更凉了。
除了在床榻上的时候火热,剩下的时候,他一碰到元明夏,她就觉得冰冰的。
刚刚也是一样。
她一直窝在裴渊的怀里,舒适的寝衣被蹭上去一点,露出白腻的皮肤。
刚刚裴渊的手就落在此处。
“凉?”裴渊听到,他将元明夏的衣服给拽好,又将旁边放着的摊子拿过来,将元明夏给围上,“这样好一些了吗?”
元明夏:“嗯。”
她恹恹地靠在裴渊的身上,悬空的脚一晃一晃的。
裴渊半眯着眼睛,轻轻拍她的腰:“公主在想什么呢?”
元明夏:“没什么。”
“公主是害怕明日傍晚的宴会吗?”裴渊亲亲她的发顶。
中午才刚刚洗过澡,现在她的头发有一股浓厚的花香味道。
很令人上瘾。
她所有的一切都令人上瘾。
裴渊顿住,他略皱眉,心底涌出来一股他十分陌生的情绪。
这是……
不舍?
“有点担心明天,”元明夏手里摆弄着夏夏,她低着头,裴渊看不清她的脸,“裴渊,明天之后,我们还去逛街吧,昨天上午那个糖糕,我还想吃。”
裴渊淡淡应下:“好。”
说完,他揽住元明夏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九公主不要怕,下官舍不得杀的人,别人也别想动。”
元明夏听着这话,她懵了下。
“裴渊,你不是说,想要杀掉我做成娃娃吗?”
他们没有对视,可是身体却贴的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那公主想吗?”
元明夏想了下:“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扔下你一个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
裴渊像是投降一般:“那公主就多去看看下官,若是骂下官的人太多了,公主将墓碑给下官擦擦干净就好。”
元明夏抿抿唇,嗫喏着:“裴渊,你别这样说,我有点想哭。”
“哭什么。”裴渊语气轻松,“这是下官所求而已。”
只是在他本以为会一意孤行到最后的路上。
出现了一个叫元明夏的变数。
*
不远处绽放起烟花。
元明夏盛装华服坐在马车中奔赴皇宫,她听到声音,掀开车帘去看。
因为万寿节,街上的百姓们都洋溢着喜气。
街上的人特别多。
小叶坐在元明夏旁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元明夏有些心事重重的不高兴。
小叶尝试着哄她:“公主,等下宫宴结束之后,这街上应该还会很热闹,我们要不然回来的时候下车逛逛?”
元明夏心思不在此处,小叶说完,元明夏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今日她并没有和裴渊一起入宫。
和上次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奔向宫内。
只是和上次又不同。
元明夏知道,裴渊这次不会再和她一起出来。
走到宫门口,马车缓缓停下。
小叶先下马车,回身打算扶元明夏的时候,发现她还在马车里没有动。
小叶小声提醒:“公主?”
元明夏没有动。
几个呼吸之后,她将怀里抱着的夏夏放到马车里,对着它说道:“夏夏,你在这里等等我。”
“这一次,得我自己去面对了。”
*
万寿节并未铺张浪费大操大办,可宫内却依旧很热闹。
听说姜太妃尤其上心。
不仅将万寿节的所有东西都包揽下来,还重新布置了一下宫内的守卫,可谓十分上心。
而裴渊这段时日却因病在家中暂歇,直到宴会之前,他才入宫陪伴在陛下身边。
元明夏一路往正殿走。
今日的宴会设在正殿,离宫门口比较近,这也是姜太妃定下的。
元明夏走到会场,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有很多大臣认出她来,与她打招呼,元明夏也一一回应。
她的位置在公主们的地方。
所有在京的公主都已经入席,只有长公主依旧身体不适,并没有来。
元明夏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
今日大臣们带着官眷入宫,众公主们都被贵妇贵女们围绕,相比之下,元明夏的旁边就十分冷清。
不过元明夏并不在意。
不多时,场内静下来。
陛下和太后还有姜太妃同时出现在前面,站在他们旁边的,就是裴渊。
裴渊今日和往常有些不同。
他紫衣金冠,比往日更加耀眼。
在人群中,他站在高位垂眸,一眼就看到了元明夏。
他们对视。
裴渊朝她勾唇,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笑。
元明夏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被平复,她松开紧紧抿着的唇,安然的坐下。
今日她的衣裙也是淡紫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花,这是裴渊亲手准备的。
若是让她与裴渊站在一起,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衣袍裙子是相配的。
元明夏看向周遭,旁边的人都是一身华丽的宫装,还有那些官眷,也都尽力的打扮。
这次宫宴邀请的全部都是非富即贵,有不少适龄贵女准备定亲,都准备趁此机会给她们相看相看。
元明夏不想知道这些,她只是一直看着裴渊。
可是在刚刚那一眼之后,裴渊就再没有看向她,而是与往日一样,端坐在上位,俯瞰一切。
恍惚间,元明夏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她第一次见到裴渊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甚至不在席面上,只能偷偷的在旁边看,等待着机会,去撩郑二公子。
她在撩错人被抓住之后,裴渊抓着她问,她叫的是哪个二公子。
也是后来她才明白。
他也是二公子,只是是裴家的二公子。
当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元明夏觉得自己当时的命是真大。
裴渊当时绝对是想要把她给捏死的。
大臣和官眷们朝陛下行礼之后,全部落座。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这场宴会里面,齐侯爷并没有来。
陛下穿着龙袍,往日刻意装作成熟的脸上,露出了意思愉快和兴奋。
他坐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众人,道:“今日众爱卿不要拘谨,随意便好。”
众人:“是。”
待陛下说完,下面的舞者便上前献舞,其中还有大臣们为陛下准备的贺礼。
因为陛下年纪不大,所以送的礼物都是宫外搜罗而来的新鲜玩意儿。
陛下非常喜欢。
这是他这几年第一次大肆操办自己的生辰,这几年他在宫中为先皇守孝,今日这场宴会只为他一个人举办,他真的很愉快。
但他的面上还是控制着。
这些年
他已经知道了作为陛下,不能让其他人猜到自己的情绪。
今日宫宴十分精彩,姜太妃一直观察着陛下的面色,她点点头感觉到欣慰。
随即她低声朝静雨道:“去看看,齐侯爷准备的如何了?”
静雨:“是。”
姜太妃与齐侯爷说过,今日先让陛下愉快的过完生辰,直到快结束的时候,再带人闯进来。
齐侯爷当时与她说,若是太后中途身体不适要提前离席,那岂不是错失机会?
但是姜太妃依旧坚持,先让陛下过完生辰。
齐侯爷只能应下。
姜太妃侧头,看向一直端坐着的太后。
她目不斜视,面上淡淡的笑着,认真地看着下面的舞者,根本不知道一会将会发生什么。
而裴渊也一直坐在他们的左下方。
也并没有防备。
姜太妃心中惴惴不安,她很紧张,但是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欲望,又忍不住的想,在太后和裴渊死了之后,她就变成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儿子,是天子。
之后她的母族就会变成新的外戚,她再不会受世家的压制。
越是这么想,她心中就涌起无限的情绪。
一想到一会要发生什么,她就有些按耐不住。
可是等等,再等等。
她的儿子那么开心,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而且这宴会也才刚刚到中间,齐侯爷应该在等她号令,不会轻举妄动。
姜太妃第一次感觉到大权在握的快感。
她抬手,摸摸自己头发上的金簪。
这金簪金贵,但仅仅是吉祥图样,并不是凤簪,而太后的头上,却是她一直渴望的,想要拥有的凤簪。
可是这又如何呢?
太后虽是世家的,但手中并没有兵权,这次她必输无疑。
她的儿子,她的地位,马上就会还给她。
姜太妃将手放下,安稳的叠在身前。
而后她忽然听到一阵闯门声,她神色一敛,随着众人往宫门看去。
只见齐侯爷一身兵戎,出现在那里。
“臣奉命清君侧,众臣回避,勿要阻止臣斩杀奸臣,还朝堂清明!”
第74章
众人的目光朝向殿门口。
丝竹声喧闹声消失,齐侯爷的声音更加清楚。
姜太妃看着远处的人,她紧紧握着拳头,盯着哪个一身兵戎的人。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宫外等候她的号令?他怎么现在就进来了?
姜太妃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好像原本定好的事情开始失控,甚至昨夜还在床榻上与她耳鬓厮磨的人,说永远都会保护她的人,现在变得十分陌生。
怎么会这样?
姜太妃不敢相信,以为是他回错了意。
而此时,静雨却跌跌撞撞跑到姜太妃面前,着急的对她耳语:“娘娘,齐侯爷拿着你的令牌,将整个宫中的守卫全部换掉,如今宫中已经全部都是齐侯爷的人了。”
“什么?”
姜太妃身上突然无力的倒下,被静雨扶着。
那些人原本都是她亲自安排的,现在却被他把人全都换掉。
姜太妃如今猛地惊醒。
或许她现在和太后她们也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困兽。
姜太妃恨恨的盯着齐侯爷。
他怎么能,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竟然敢欺骗她!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如果她要是起身,就会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这样不行。
最起码……
姜太妃看向脸上已经没有笑容的小陛下。
最起码在小陛下的面前不行!
一片寂静之下,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先说些什么,即便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如今的形式——
齐侯爷。
他在逼宫。
他们有人在气愤,有人觉得不齿,还有些人在担心自己今天还能不能安全的离开这个宫门。
大家五味杂陈。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上位处,裴渊的方向。
终于,裴渊悠悠起身,他整整袖子,分不清语气的说道:“齐侯爷此话何意?”
“裴狗!本侯是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齐侯爷上前,仰头与裴渊对视。
他恨透了这种仰视的姿势。
若是没有裴渊,当初监国的应该是他!
他如今何必要搞得这么麻烦,还要与姜太妃苟且,借着女人的裙摆上位!
想到这里,齐侯爷就恨得出血,他道:“裴渊,这些年来你把持朝政,贪赃枉法,甚至蛊惑陛下,还包庇族人,实在是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裴渊没有说话,只是与齐侯爷直视。
齐侯爷以为裴渊是被他戳破之后无地自容,于是更加肆意妄为:“裴渊,本侯劝你束手就擒,如今宫中已经被本侯控制,你插翅难逃!”
裴渊终于出声。
他嗤笑道:“哦?是吗?”
裴渊慢慢转头,看向姜太妃的位置:“听说齐侯爷在宫中部守畅通无阻,不知道是谁给的令牌呢?”
姜太妃不敢说话,她勉强镇定地抬头:“裴大人,你是在怀疑本宫?”
裴渊淡笑不语。
但他没有过多牵扯,而是转头继续看向齐侯爷:“齐侯爷说,你是清君侧,可是如今一身兵戎来闯宫的人是你,将正殿围住的也是你,不尊陛下的人也是你……”
“所以,齐侯爷,不要那么冠冕堂皇。”裴渊径直戳破他,“齐侯爷,你在逼宫。”
被人戳破,齐侯爷神色阴郁,他捏紧手中的剑,对着裴渊咬牙道:“裴渊,等杀了你,本侯就不是逼宫。”
裴渊赞同的点头:“也对,毕竟事实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是齐侯爷,你确定你会赢吗?”
裴渊说完,他修长的手臂一抬。
绛紫色的宽大衣袖随着他的胳膊向下滑落,露出他细长白皙的手臂。
他随意地动了动手指。
旁边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衣卫。
其实不仅是正殿内的周围,外面也一样被出现了很多黑衣卫。
齐侯爷惊讶,他看向姜太妃。
从几日前开始,姜太妃就说,裴渊将所有的黑衣卫都调到宫外去,正因为这样,姜太妃才能将所有人都换成自己的。
其实不仅是姜太妃,他自己也印证过。
但是现在的这些黑衣卫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齐侯爷猛然想到些什么。
他蓦地抬头:“裴渊,你早就知道本侯要做什么了!”
裴渊摇头:“也不算是,本官只是有些好奇,齐侯爷为何在万寿节之前为何这么忙,甚至连给陛下上课的时间都没有。”
裴渊说着,他咳嗽了两声:“本官身体不好,怕有人对陛下不轨,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裴渊,你奸诈!”齐侯爷瞪着裴渊。
裴渊依旧站在原地,并未挪动一步,他的表情甚至带着不屑。
他像是在看蝼蚁一般看着齐侯爷。
齐侯爷成功被激怒。
他疯狂的笑道:“今日本就是成王败寇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本侯言败的时候。众人听令!”
他身后的人还有外面的人齐齐回应:“是!”
“就现在,成王败寇,我们杀出去,到时候各位都是开国功臣!”
众士兵:“是!”
齐侯爷的话一落下,大臣们才明白,这个齐侯爷根本就不是来夺权的,他只是弑君的!
很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姜太妃也是一样。
在明白他是来弑君的,姜太妃激动的想要起身,可是在起身之前,她感受到了旁边的目光。
是太后。
于是姜太妃又捏着椅子坐下,面上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却无限翻涌。
直到齐侯爷一声令下,那些跟着杀进来的人,齐齐动起手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黑衣卫虽然动作迅速,但是人数却没有那些人多,一个一个杀也要时间。
裴渊还是站在高台,他冷眼看着下面的混战,随即他转头,眼神轻柔的落在元明夏的身上。
元明夏的眼睛里面没有害怕,没有惊慌失措,她甚至一直在看着裴渊。
她在担心他。
裴渊微微摇头,启唇轻道:“没事。”
他们之前隔得很远,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甚至周围嘈杂,都是哭声喊声还有刀剑声。
但是就是这样。
元明夏读懂了他的话。
元明夏朝他笑笑,小脸扬着,回答道:“我才没怕。”
元明夏说的是实话,她真的没有怕。
刀光剑影中,那些人并没有杀到她的眼前来,只是在她的周围盘桓。
到最后,黑衣卫完全胜利。
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都已经缴械投降,那些尖叫着害怕的大臣们和官眷也都安静下来。
公主们也都被保护起来。
裴渊向前一步,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齐侯爷,他道:“齐侯爷,本官给你一个机会。”
裴渊摆手,让围在他们周围的黑衣卫散开。
他轻飘飘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齐侯爷这么恨本官,那你便来把本官杀掉。”
齐侯爷抬头。
很明显,裴渊是在轻蔑地激怒他!
他举起剑,对着裴渊冲过去:“裴渊,你找死!”
裴渊寸步未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齐侯爷朝自己冲来,他似乎没有想要躲闪或者反抗。
可直到齐侯爷冲到高台,他竟然身形一转,直直朝陛下冲去!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齐侯爷这样穷途末路,竟然还想要弑君!
太后冷眼看着面前,而一旁的姜太妃却在那柄剑快要刺到陛下面前的时候,闪身拦了过去!
“齐侯爷,你疯了嘛!”
姜太妃大喊。
可是下一秒,姜太妃却闷哼一声。
她的脸上被溅到了血迹,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还有半步就要冲到她面前的人。
还有她自己。
她低头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裴渊。
裴渊的手上拿着弓箭。
他在刚刚,一次射出两支箭。
一支箭刺向齐侯爷,另外一支箭,就刺向姜太妃。
他优雅地将弓收好,毫无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本官失手,误伤了姜太妃。”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裴渊他是故意的。
齐侯爷本就是竭力支撑,在被射中胸口之后,他已经口吐鲜血的到底。
而姜太妃则是愣神过后,感觉到了疼痛,她捂住胸口倒下,可还没有等到太医上前,她就已经气绝。
而此事,高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已经完全呆住。
他看向自己已经倒在地上的生母,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他是想要哭的,但是作为帝王,他不能哭。
而此时,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太后起身,她缓缓道:“反贼齐商已被诛杀,立刻派人捉拿其同党及亲族!另外,裴渊他杀掉陛下生母,并且涉案颇多,立刻收押至内狱。”
太后的声音沉缓,好似已经等了多年,才将这个结局盖棺定论。
“是。”
旁边的黑衣卫跟在裴渊身后,跟着他一起走向内狱。
在路过元明夏的身边,裴渊低声说了句:“天冷了,公主还是快些回府。”
元明夏咬唇,看着裴渊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说:还有最后一章就正文完了哦~争取一会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