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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甘霖 一会儿……别求我


    周临锦苦笑着看看沈莲岫。


    沈莲岫并不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说话, 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轻声道:“先让她睡着吧。”


    这会儿正好是不早不晚的时候,如今天气又冷下来, 山里便更是寒冷,安安倒也不抗拒那么早就上床睡觉了, 哼哼唧唧了几声, 便被周临锦乖乖抱在手里, 然后塞入了被褥当中。


    周临锦再问她:“到底有没有想我?”


    安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从被窝里露出来, 滴溜溜地转着, 最后脆生生吐出两个字:“没有。”


    “好了好了,快睡觉吧,明日可以早些起来玩。”沈莲岫道。


    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沈莲岫才将安安哄睡着,这时她再仔细去看了看外面, 却发现人影还在那里。


    沈莲岫皱了眉, 想着有个人在门外时刻盯着, 总是感觉到不舒服的,便忍不住无声地朝着中临锦作唇语:“怎么还在外面?”


    周临锦摇了摇头。


    他过来把躺在床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安安往里面推, 接着便用眼神示意沈莲岫一同躺上床去。


    沈莲岫一时迟疑, 有点怀疑这究竟是为了避开门外的那人,还是周临锦自己故意想出来的招数, 毕竟这屋子就那么大, 就算是睡到床上去, 只要换个训练有素的人仔细听着,还是能隐约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话的。


    不过就这么干等了,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确实是更让人怀疑的,平日里倒是无妨, 眼下却更像是在等着做些什么。


    “你睡中间去,我怕我夜里挤到安安,”周临锦又给她使了一个颜色,敦促沈莲岫快些上床去,“我睡最外面。”


    沈莲岫无奈,只能与周临锦先后躺到床上。


    这张床靠着最里面的墙边,躺上去之后倒是稍稍显得隐蔽了些。


    沈莲岫又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挪到床尾去看外面,只见床边还是有半个淡淡的人影。


    她正要轻声与周临锦说话,不妨却一把被他从后面拉住,一直重新拽到床上去,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悬空着往后倒,差点吓得叫出声,本以为会重重摔在创办善个,最后落到一半,却及时被周临锦顶住。


    “你干什么?”沈莲岫一下子红了耳朵尖,“会吵醒安安的!”


    她就这么倚靠着周临锦,也不能往后躺下去,想再坐起来,可一面睡着安安,一面是周临锦,她往哪里撑都借不到力。


    周临锦轻轻地在她耳边啄了一下,问:“你那日说的话还算数吗?”


    沈莲岫一头雾水:“哪日?我说过什么话?”


    “就是我走的那日,”周临锦的声音轻缓,似乎带着些委屈,“你忘了吗?”


    他每说一个字,沈莲岫便觉得后颈处很痒,不耐地扭了几下,许是贴得太紧,她的气息也不由灼热起来:“快放开我……会被外面那个人听见的……”


    “就是要让他听见。”周临锦笑道。


    “你那日说,如果我能回来,便会原谅我。”


    沈莲岫道:“我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但你也没有反驳。”


    周临锦话音落下之后,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沈莲岫用手肘往后捅了周临锦一下,周临锦这才仿佛意兴阑珊一般地放开她,自己先躺到了床上。


    他看着沈莲岫在自己身边躺下。


    “阿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他又问。


    沈莲岫继续不说话,没有像先前那般果断拒绝,也没有点头。


    周临锦撑起身子,就这样定定地从上往下看着她。


    沈莲岫望了他一眼,立即便转过眼去。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周临锦便没有再给她任何余地,沈莲岫感觉到细密的吻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脸上,虽然动作轻柔可却急切。


    沈莲岫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匆忙去推他:“不行,不能在这里……”


    她情急之下,声音便有些高,安安被惊动,扭了一下小身子。


    周临锦的动作顿了顿,但见到安安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又继续下去。


    “唔……”这一回,沈莲岫还要再说话,周临锦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这次的吻绵长而又深入,沈莲岫好几回几乎都要背过气去,但就像是处在悬崖边缘,每每将要坠入崖底之时,周临锦都会及时地扶住她。


    当他终于肯放开她的时候,沈莲岫忍不住呻/吟一声。


    “你不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周临锦望着她,调笑道。


    沈莲岫被挤在中间,走又不能走,躲又不能躲,只是一双纤柔的玉手紧紧攥着,这时回过神,才发觉竟拽的是周临锦的衣裳,而二人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都已剥落,身上半遮半掩着。


    当看到二人的身上时,沈莲岫的心仿佛决堤一般,倏然便被冲垮。


    但她仍保留着一丝残存的理智:“不能,不能在这里,安安还睡在里面……”


    周临锦也不说话,只是立刻俯身越过她,用被子将安安整个人都包裹住,接着便把裹成一团的安安放到了地上去,那里是周临锦先前睡的破门板。


    沈莲岫怕安安睡在地上会着凉,连忙扑过去看,只见她小小一个人,一张被子倒是足够把她裹起来,身上身下都裹着,即便被调了个窝,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她这才稍稍放心,正要装过身子去,却已经被周临锦一把捞过去。


    ……


    她懒洋洋地趴着,问:“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反正还没天亮。”周临锦心满意足地搂着她,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她细嫩柔滑的背,另一手依旧覆在玉山之上,手指挑弄着那两颗鲜艳欲滴的樱桃。


    沈莲岫斜眼又去看窗外,想起身看看仔细,但碍于人在他手中,不便动弹。


    周临锦知道沈莲岫在看什么,于是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太久了,他已经离开了。”


    若是一回两回还好,但次数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人自然是等得疲了。


    沈莲岫仰头,对着周临锦眨了眨眼睛。


    周临锦已经是方才那个姿势,贴到她的耳边,用极轻的,只能她才能字字句句听明白的声音,与她说了几句话。


    “为什么不直接……”沈莲岫用手比出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周临锦道:“他在吃穿用上面都极为小心,若是毒药,即刻便会被察觉,而他也必定对你有所防备,若你趁机去调配了毒药,他一定马上就会知道。”


    沈莲岫点头。


    周临锦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日后我们未必还会再有见面的时候,你只记住时间,一定要是援军抵达的那一日。”


    她仔细听着,又是点点头。


    “害怕吗?”周临锦问她。


    “不怕,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沈莲岫喃喃着,语气也慢慢惆怅,“明明戎国都已经退兵了,若是你阻止了惠王往护城河中投放死牲畜之后能顺利回京城,便可将这些消息都传递进去,或许……城中不会那么快就投降。”


    因京城自关了城门之后便彻底与外界消息断绝,自然也不知道边关境况,被困得久了,再加上猜测边关一旦守不住,戎国的兵马便会长驱直入前来支援惠王,城中的人心便四散了,也就难以再坚守城池。


    若是知晓戎国已经败了,再过不了多少时日,边关的兵马便会前来勤王,那么恐怕惠王即刻就要攻城,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攻克。


    周临锦的手指绕了两圈沈莲岫的长发,道:“如今再说这些,也这是徒增感叹。”


    沈莲岫垂下眼帘,城破之外,对于周临锦来说,更又多了另一重伤痛,皇帝仅仅是因为周临钰私逃,以及周临锦自告奋勇出城探查,便怀疑周家,甚至抄了诚国公府,实在是荒谬。


    “等回去之后,我们再找找好吗?”她对周临锦说道,“万一……阿姐她们躲起来了……”


    说到这里,沈莲岫便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她既盼着杨氏和周仪韶她们没事,并且急切地想安慰周临锦,让他心里好过一些,但又实在不敢在此时给他许多希望,若是入了城之后,发觉杨氏她们是真的不在了,那岂不是给了他希望又使其破灭?


    “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她们。”周临锦停顿了一下,“即便是尸骨,我也一定会找到,好好收敛安葬。”


    他叹了一声,然后便放开沈莲岫,下床将安安抱了回来,小心翼翼再放回床里侧。


    三个人重新躺好,沈莲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之后还是日更的哦,马上就完结了[狗头叼玫瑰]


    被锁了一段,全部删掉了,大家只能将就看了[爆哭]


    第92章 告别 她后知后觉,没有准备


    十日之后, 惠王派人来接沈芜瑜和小树入京,沈莲岫也带着安安一同随行。


    沈芜瑜近来着了风寒,一路都在咳, 面色潮红。


    到了府邸前,沈芜瑜下了马车, 却看见惠王竟等着她。


    她腿一软, 惠王便立刻将她接住。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惠王一眼就看出她不舒服。


    “略感了风寒罢了, 吃些药就好了。”沈芜瑜看了看惠王, “殿下怎么来了?”


    惠王笑道:“自然是等着你来。”


    结果沈芜瑜听后并没有说话, 反而一脸试探地朝里望了几眼。


    “你放心,”看着沈芜瑜犹疑的模样,惠王立刻说道, “王妃她们不在这处,这里只有你和小树住。”


    沈芜瑜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只是还没等说话, 便又咳了起来, 沈莲岫见状便上前扶住她,道:“这里风大, 妹妹受不得风, 还是赶紧进去吧!”


    惠王不置可否,却没有跟着沈芜瑜进去的意思, 只是说道:“本王还有事, 就先不进去了, 一会儿便传太医过来为你诊治。”


    “不用这么麻烦,免得传到了那边去,又要说我拿乔。”沈芜瑜道,“我姐姐略懂医术, 这几日也都是她照顾的我,让她给我治便是。”


    惠王没有反对,点头对着沈芜瑜说道:“你好好调理着,本王过几日再来看你。”


    他也没有再多做停留,说完之后便骑上马一路远去,沈芜瑜站在门口目送他,满目都是马蹄扬起的尘土,四周冷清寥落,早已不见昔日繁华景象。


    之后几日,沈莲岫便一直陪着沈芜瑜,沈芜瑜要用的药方依旧是沈莲岫开出来的,但抓药却不是她去抓,全由惠王安排的人一手包下,确认过没有问题才会传递进来,因沈芜瑜不愿别人伺候,说怕被王妃害了,再加上一时确也人手不足,煎药等事便都由沈莲岫去做。


    沈莲岫心里还记挂着杨氏等人,又多日不见周临锦,也无法向他询问情况,她有心想自己出去找人,然而京城眼下乱得很,从前的皇帝自不必说,惠王已杀了皇帝所有的子嗣,以及一部分皇室宗亲,杀戮甚至仍旧在继续,到处都是拿人杀人的,纵使是有心也无法成行,更何况就算是提出要出去,他们也未必会放走她。


    就在这样的心焦之下,有一日深夜,却有人将周仪韶和珠儿送了过来。


    沈莲岫大半夜地被叫出去,一时也心惊肉跳,以为是周临锦出了什么事,好在却见到了一直想见到的人,大喜过望差点哭出来。


    她连忙将她们迎了进来,又让人去煮茶烧饭,自己先带着她们去沐浴更衣。


    等周仪韶和珠儿换了衣裳出来,热腾腾的饭菜也摆上来了,沈莲岫知道她们吃了许多哭,这段时日也没吃过什么好菜好饭,于是也不问她们什么,只让她们先赶紧用饭。


    珠儿瘦得面色发黄,哪有从前国公府小千金明珠光华的模样,至于周仪韶,比起珠儿还是个小孩子,她便有更多的心事,几重折磨之下,已经憔悴得没有了人样。


    看见热饭热菜,珠儿倒是立刻就吃了起来,周仪韶举了筷,却一直没有下筷子。


    沈莲岫见状,便对珠儿道:“珠儿吃完了就和安安一块儿去睡觉,床已经给你铺好了,今晚你挨着安安睡。”


    珠儿应是。


    周仪韶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为了不让珠儿也跟着难过,她起身走到内室去,沈莲岫跟随其后。


    “阿姐,东西还是要用一些的,”沈莲岫一面说,一面倒了热茶给她,“已经这样了,自己可不能再倒下。”


    周仪韶侧过身去,一直拭着眼泪,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平复了心绪,咬着牙道:“谁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阿圆,母亲她已经走了,当时国公府出事,是阿弟的同僚将我们三人藏了起来,但来抄家的人没有发现我们,便一直在城中搜寻,母亲的身子本就不好,忧惧惊悸之下,没几日便熬不住了。”


    沈莲岫的目光一黯,方才只见周仪韶母女,没有看见杨氏,她心里便知道不好,但因为周仪韶和珠儿刚来,她也就没有问,想着等她们吃完再睡上一觉再说。她虽然和杨氏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杨氏还算是个一个不错的婆母,从来没有为难苛待过她什么,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再如何她都不该是这个下场。


    这时婢子已听了沈莲岫的吩咐,舀了一碗白粥过来,配着一碟子小菜,沈莲岫将碗递到周仪韶面前,周仪韶便接过来,勉强喝了半碗才放下。


    “你们走了之后,我日夜忧心着,还要去宽慰母亲,其实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先出事的会是诚国公府,我父亲战功彪炳,又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何会因二房这种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旁支而怀疑我们?再者,难道阿弟在朝中这么多年,还看不清他的为人吗?”周仪韶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一圈儿。


    沈莲岫忍了忍,最后也没忍住,也跟着叹了气。


    “周临钰害了祖母害了父亲,自己跑了,又把我们全家害惨了,”周仪韶这段日子一直自己默默承受着,今日见了沈莲岫,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哭着说道,“祖母也是糊涂,要是当年就肯让他们二房分家出去单过,而不让他们几个人面兽心的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大家不时常相见,各过各的,或许如今也到不了这个地步,结果这么多年吃国公府的用国公府的,祖母最宠爱的也是周临钰,却养出来了什么东西?”


    “那么婶母他们呢?”沈莲岫问。


    “没了,”提起这些人,周仪韶的脸上并没有悲悯,“除了我们,国公府没有人留下来,这是二房的报应!”


    沈莲岫叹了叹,又问:“你见过二郎了吗?”


    周仪韶摇头:“没有,但是我知道是他把我们找到的,先前我们被人藏了起来,之后城破,便彻底流离失所了,我也不敢将我们的身份声张出去,只找了个地方躲着,阿弟费了不少力气才寻到我们,他找到我们之前,我和珠儿已经三四日没吃过东西了,若不是他,我们这会儿恐怕已经饿死了。”


    接下来,周仪韶又与沈莲岫说了许多话,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起周临锦如今在为惠王做事的事。


    直到夜深,珠儿早已与安安一同睡去,看着周仪韶差不多也已经发泄完了,不会再憋着,沈莲岫便也催促着她去睡觉。


    而沈莲岫自己,则是悄悄地从自己床上一只软枕中,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包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散碎的药材。


    沈芜瑜的病半真半假,一多半是为了那件事而装的,虽然她们两个的行动并不自如,但沈莲岫早就已经想好了办法,她把所需要的药材掺在沈芜瑜的药方中,每隔两三日便给她调一个药方,就这样将东西一点一点凑出来,完全不会被人所察觉,就算让别的大夫来看,也不能看出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某一样药材不是那么对症,但无伤大雅。


    也有像细辛这类的药,沈莲岫加在了每一剂的药方中,但散剂中剂量极小,看似是给沈芜瑜用来温肺化饮的,只是若每帖药中的细辛都被摘出来,积少成多,细辛不过钱,多了便能致使人麻痹,派上大用场。


    周临锦并没有和她说过,那一日他究竟要做什么,但她大抵也能猜得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凑出来的那包药半晌,其实这里的东西已经差不多全都齐了,如今也只是等着那一日到来。


    当时在快要进京前那夜与周临锦相见,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到分别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实感,直到如今,一日一日地想着,才惊觉这一面,或许不会再有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沈莲岫不会奢求其他,只想着若能再见上一面,那边很好了。


    至少不会像前一次一样,她后知后觉,没有准备。


    告别也是要有准备的。


    可是就算沈莲岫这样想着,她也始终没有再见到周临锦。


    一直到前来勤王的援军到达京城这一日。


    说是勤王,然而皇帝已经驾崩,经过这段时日,京城内外都已由惠王把控,所以就连惠王自己都没有前些日子的紧张,若是顺利的话,直接与他们谈判就是,再不济还有周临锦在,那些边关将士素来敬重周昌,只要周临锦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退兵并不是难事。


    自从来到京城之后,沈芜瑜便常借着自己身子不适,以及小树思念父王,几乎隔一两日就要让人去请惠王过府,而惠王显而易见的偏宠沈芜瑜母子,只要沈芜瑜开了口,除非是实在抽不出身,他都会来看望他们。


    传说惠王妃因沈芜瑜的再次出现而极为忧愁,甚至一日比一日焦躁,然而两人根本不在一处,她就算是想对沈芜瑜如何也没有办法,而也正是因为害怕惠王妃对沈芜瑜下手,所以惠王便更加紧张沈芜瑜和小树。


    当年或许是因为存着一丝愧疚而将沈芜瑜放走,那么如今沈芜瑜带着他们的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又快要成为九五之尊,已经没有理由再放手了。


    也就是在援军抵达的前一日,沈芜瑜中毒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大结局[狗头叼玫瑰]


    第93章 大结局 有你在身边,更开心


    因沈莲岫在沈芜瑜的身边, 救治及时,所以沈芜瑜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她这些年或多或少身子有所亏损,再加上风寒未愈, 乍然间有这么一下,便垮了下来。


    惠王连夜来了沈芜瑜这里。


    沈芜瑜见到惠王便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道:“是王妃要害我。”


    惠王没有说话。


    “这一次我已经避让至此, 独自住在这里也不敢声张, 也从未和王妃有过来往, 她为何还要如此对我?”沈芜瑜呜咽着说, “殿下,我是没有事的,只是担心小树, 若有一日王妃对小树动手,那可怎么办?小树就是我的命,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 我也不活了。”


    她说完便垂下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沈莲岫一直陪伴在一旁,见状便上前假意劝说道:“妹妹这又是哭什么呢?你吉人自有天相, 又有殿下庇佑, 这不是没事吗?眼下安心好好养病才是,有殿下在, 自会为你做主的。”


    惠王搂着沈芜瑜的手一紧。


    半晌后, 他说道:“瑜儿, 王妃是本王的原配发妻,本王不能负她,眼下诸事未定,若本王先急着罚她, 反倒让别人见笑,不过本王答应你,等来日本王登基,定不会让她压你一头,本王不立她为后。”


    沈芜瑜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痴痴地唤了他一声:“殿下。”


    “你且再等几日,等处理完边关的事情,本王便要登基了,伴在本王身边的只会是你。”


    “好,我听殿下的,但是殿下,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始至终求的都不是什么名分,若不是此次王妃逼人太甚,我也不会……”沈芜瑜擦了一下眼泪,又继续说道,“殿下,这几日我想跟在你身边,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了,除了姐姐,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惠王蹙了蹙眉:“瑜儿,这几日只要你请,我定然是过来的,不是本王不想带你,是实在不方便。”


    这时沈莲岫见状也插嘴道:“是呀妹妹,殿下待你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连承诺都许下了,你便不要再为难殿下了,左右也只有这几日的时间了,咱们只要注意些,未必会让王妃再害了去。”


    然而沈芜瑜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对着惠王撒娇道:“殿下,就这么几日了,就让我跟着你好吗?”


    惠王沉默片刻,终是松了嘴,只是还是说道:“可你的身子怎么办?”


    “都是在京城,又不是跟着你去行军打仗,又有什么关系呢?”沈芜瑜眨了眨眼睛,眸子亮亮的,像是在对着惠王笑,“况且我还有我姐姐陪着我,她会照顾好我的。”


    “好吧,”惠王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今晚本王就留下来陪你,明日开始你就跟着本王。”


    沈芜瑜终于是笑了,她不肯放惠王,只对沈莲岫道:“姐姐,你先下去吧,今夜殿下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沈莲岫便告退,出了沈芜瑜的房间。


    一出了外面,一阵疾风扑面而来,沈莲岫不由打了个哆嗦,眼下已快到初冬,时节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略微侧过头,看了一眼依稀倒映在窗纱上的那两道影子,心里叹了一声。


    惠王妃有小动作是真的,惠王自己也知道,但今日沈芜瑜中毒的事,却和惠王妃没有关系,惠王妃早年就和沈芜瑜不对付,也在沈芜瑜那里吃过瘪,惠王究竟对沈芜瑜是什么心意,恐怕没有比惠王妃这个枕边人更清楚的,如今沈芜瑜带着孩子出现,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完全是沈莲岫和沈芜瑜姐妹两个一手炮制的。


    明日就到了日子,虽然惠王对于沈芜瑜几乎是随叫随到的,但也要确保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而惠王妃则是一柄好刀,一是两人之间矛盾已久,惠王根本不会怀疑,二是就算惠王要查,也需要时间,至少明日是绝对查不出来真相的。


    至于明日,成就也成,不成也就不成了。


    翌日一早,沈莲岫便被沈芜瑜叫了过去。


    这几日只要惠王过来用饭,沈芜瑜都会借口沈莲岫懂医理药理,让沈莲岫教她做药膳,然后给惠王用。


    端到惠王面前的每一道菜,都是要经过检查的,亦有人试毒。


    今日天气寒冷,早起天也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沈芜瑜便让沈莲岫做了一盅羊肉汤,里面加了许多驱寒暖身的药材,还是和从前一样,经过重重检验才能拿到惠王面前。


    羊肉汤摆上来的时候,沈芜瑜自己先拿起汤勺尝了一口味道。


    沈莲岫便笑着问沈芜瑜:“味道如何?”


    “不错,不过等我好起来,还是姐姐教我,我亲自给殿下做。”沈芜瑜道。


    沈莲岫继续笑着,没有说话。


    往常端给惠王的药膳,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今日这一盅羊肉汤,却被她加了料进去,因并非毒药,所以银针根本验不出来,像试毒的人还有沈芜瑜只喝上一两口,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


    今日的天喝羊肉汤也是很合时宜的,很快,惠王便用完了一盅羊肉汤。


    才用了早食,便有人来报,说是边关前来勤王的援兵已经到了城下,周临锦正在城楼上与他们谈判。


    沈莲岫站在旁边听着,心里一紧。


    惠王对沈芜瑜道:“瑜儿,外头风大,你就不要跟着我去那里了,乖乖在这里等着我。”


    “不行,昨夜你明明答应我的,要让我跟着你,”沈芜瑜自然是不肯依的,她又搬出来惠王妃,“这都不算话,我也不信殿下说的,日后不会让王妃压我一头。”


    惠王向来拿她没办法,只好依着了。


    沈芜瑜去,沈莲岫自然也要跟着的,因为她身子不好,又中过毒,沈莲岫必得时时照看着。


    到了城门口,惠王一开始却并不上去,只是在下面等着消息。


    在他看来,这种问题根本不大,皇帝已经没了,皇帝的子嗣也已经被他屠尽,就算他们是来勤王的,又要勤谁,最后还不是时势比人强,顺坡下驴算了,让周临锦从中周旋也就是了。


    可周临锦那里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就连沈莲岫也开始担心起来,若惠王还没上去,药效便发作了,那就可能就要坏事了。


    好在就在她这样想之后不出片刻,周临锦便下来见了惠王,周临锦对惠王道:“殿下,他们已经松口答应退兵回去,但要殿下亲自去谈一下条件。”


    惠王听见已经可以退兵,眼中一亮,而后又是轻蔑一笑:“什么条件?”


    “赦免他们,以及回去之后加官进爵,”周临锦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说这些事,属下无法做主,他们也不敢信属下。”


    惠王并没有迟疑,携着沈芜瑜的手便上了城楼。


    沈莲岫在后面悄悄看着,只见他的身子稍稍晃了晃,想来是那些东西开始发挥功效了。


    一时周临锦坠在后面还没走,他见沈莲岫也要跟上去,便迅速与她说了一句:“你就别上去了。”


    “不行,我要去。”沈莲岫瞥了周临锦一眼,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周临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先让沈莲岫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她后面。


    惠王到了城楼上,想着这些粗人不过是要自己亲口应允,其余并不难对付,而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如今亦求边关太平,顺势也该给他们点甜头尝尝,他们才更好效忠他,便打算只要不过分,尽力答应他们便是。


    只是城楼上的风烈,竟吹得他有些眩晕,幸好一旁的沈芜瑜扶住了他。


    惠王站定,便立刻与城下的人说了几句话。


    也就是这几句话之间,他觉得身体越发有不适之感,头痛以及身子有些疲软麻痹。


    他以为是吹了风所致,恰好此时周临锦上前来,对下面道:“殿下已经诚意至此,你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惠王一时没有说话。


    而城楼下的人似乎也因周临锦的话而愈发动摇,骚动起来。


    “殿下,你怎么了?”沈芜瑜在惠王耳边细声说道。


    惠王摆了摆手,疑心自己年纪轻轻便中了风,正要交代周临锦一些事情,忽然却见方才还对着下面说话的周临锦,手中寒光一闪。


    他反应倒也迅速,立刻便要躲,可身子麻痹,即便是心里所想,动作也已来不及,只能用手挡了挡,而周临锦却是下了狠心,一刀划开他的手掌,将他几根手指连根削落,斜下直直刺入他的心口。


    这时惠王身边的人才惊觉不对,想要上前护驾,然而一旁的沈芜瑜却一下子按住已经性命垂危的惠王,冷冷对着要上前的来人道:“放下刀剑,不许动手,否则我就把他推下去!”


    惠王心口的血如喷泉般涌出,他的侍从既因为沈芜瑜的话不敢上前,也立刻开始思考,惠王已经没有救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扶持惠王的儿子上位?哪个儿子呢?


    而就在他们心思纷纭时,周临锦对他们道:“城楼下大军临城,他们都是我父亲的旧部,只要我一声令下便会攻城,尔等不想死,便速速投降,我饶你们一命。”


    这让本就犹豫的众人,愈发迟疑。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工夫,惠王就已近弥留,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芜瑜,似乎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而看着那些昔日的亲信们,竟也因心思各异无一人敢上前,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什么都已经徒劳了。


    他最后只从齿间挤出短短几个字:“你为什么……”


    没等他说完,沈芜瑜便打断他:“我恨你。”


    也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她便离开扑住惠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朝着下面坠落。


    沈莲岫最先回过神,她最先扑过去看,然而早已经来不及。


    “妹妹!”


    沈莲岫撕心裂肺叫了一声之后,差点瘫坐在地,周临锦扶住了她。


    此时惠王已经彻底殒命,那些亲信自然也没了主心骨,援军又眼看着要入城,他们甚至来不及去看惠王,便都纷纷四散逃命,本就是乌合之众,一朝溃散也在情理之中。


    周临锦下令开了城门,先将惠王和沈芜瑜的尸身抬入城,顺便让勤王的援军进城收拾残局,将城中的惠王部下尽数抓捕。


    周临锦让人将沈芜瑜的尸首抬到了沈莲岫面前。


    沈莲岫原本还存着沈芜瑜万一没有摔死的心,然而等她自己抖着手上去摸她的脉搏,从手腕摸到脖颈,一动都不动,才知道妹妹是彻底没了。


    沈莲岫合上沈芜瑜半张着的眼,又摩挲了两下她冰冷的脸颊,喃喃道:“惠王都要死了,你为何要这么做呢?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为什么要那么傻呢?”


    可是沈芜瑜已经永远都不能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了。


    周临锦让她哭了一阵,这才上前,用一张干净的白布盖住了沈芜瑜的脸。


    沈莲岫下意识地抓了一下他的手,似是不让他动沈芜瑜,结果反被周临锦制住。


    “阿圆,她已经去了,”周临锦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让她好好走。”


    原本便没有止住的泪水,此刻从沈莲岫的脸上簌簌而下,她想隔着白布再去摸摸妹妹的脸,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沈莲岫抬头,怔怔地看着周临锦。


    周临锦抱住她,按住她的头转向自己怀中,不再让她去看。


    听着她的低泣,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感到她的手臂紧紧攀住了他。


    天边尽头,飞鸟从湛蓝的空中掠过,朝着远方一路飞去。


    不知何时,天已经放了晴,仿佛新的一日才刚刚开始。


    ***


    之后数日,因沈芜瑜之死,沈莲岫心里很不好过,便有些抑郁消沉,只是勉强撑着为沈芜瑜办了丧事,又找到了沈冀和陈氏的尸骨,将他们三人安葬在了一块儿。


    至于周临锦,她再见到他,已经是为沈芜瑜、沈冀和陈氏一同出丧之后。


    当初诚国公府一夕剧变,虽然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但里面已经破败荒芜的不像样子,也不能住人,沈莲岫便暂时停留在惠王为沈芜瑜置办的那座宅子里。


    夜间周临锦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安歇,只是坐在窗台下发呆。


    见他过来,她只回过头,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经过惠王的血洗,先帝的血脉已经断绝,就连宗亲也伤亡甚重,就算惠王已死,他身边的人也皆已伏法,但朝堂仍旧动荡,眼下只能赶紧从宗室旁支中选了一位新帝承嗣。


    周临锦在她身边坐下,道:“阿圆,我辞官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沈莲岫并没有感到震惊。


    虽然周临锦没有表现出来,而前段时间局势紧张,很多事也来不及思量,但沈莲岫明白,诚国公府的事对他的影响恐怕很大。


    再加上即便他除去了惠王,但先帝在时已经认定他反叛,且未曾平凡,他在惠王身边亦是盘桓许久,周临锦究竟是否有忠君之心,其实已经很难说清。


    眼下或许没有人议论质疑,然而时日一久,总归会有人说话的。


    既然已经削了爵位,如今又辞了官,也算是明哲保身了。


    沈莲岫点了点头,问他:“那我们还留在京城吗?”


    “不留了,”周临锦叹了一声气,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回陈州。”


    沈莲岫眼睛一亮:“真的?”


    周临锦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我已经和阿姐说过了,她也同意了,她和珠儿就跟着我们一起过。先前诚国公府被抄,有一部分财物已经归还给我了,足够我们过好下半辈子,到时我们可以在陈州买一处宅邸,若你喜欢白溪村,也可以在你家附近再置办一处,你觉得好吗?”


    “好。”沈莲岫眨了眨眼,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从十岁时来到京城,她一直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反而是先前回到白溪村的日子,她和安安过得很安心,如今可以回去,那是再好不过的。


    周临锦想了想,又道:“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明日看看还有要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动身了。”


    “那小树怎么办?”沈莲岫问。


    这几日她一边办沈芜瑜的事,一边也是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人忽然上门来带走小树,如今也是要考虑小树的去处了。


    “新帝赦免了惠王妃以及惠王留下的其他子嗣,但一辈子都要被圈禁不得再出府邸一步,小树本来也该送过去,但沈芜瑜和他并没有名分,惠王也没有正式承认过小树的身份,所以我暂时替小树隐瞒了下来,只说小树是沈芜瑜带过来的孩子。”周临锦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照理说惠王妃应该清楚实情,但是她也没有再提起小树的事。”


    沈莲岫蹙起眉心:“她什么意思?是想留着小树在外面给惠王报仇,还是说她厌恶妹妹,所以不愿承认?”


    周临锦沉默,没有回答沈莲岫的问题。


    半晌后,他才道:“阿圆,我们问问小树自己吧。”


    沈莲岫一怔,周临锦已经起身离开,他很快抱来了小树。


    小树被周临锦从睡梦中叫醒,正用手揉着眼睛,一脸的惊恐,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沈芜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本来就不活泼,这几日便更消沉了,还时常哭醒过来,身子也更孱弱了,沈莲岫很是心疼。


    “小树,别害怕,是姨母。”沈莲岫从周临锦那里接过小树,紧紧搂在自己怀里,细声安抚着他。


    等小树安定下来了之后,沈莲岫才问他:“小树,姨母要去陈州了,你愿意和姨母一起走吗?”


    小树看看沈莲岫,又看看周临锦,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莲岫笑了,她爱怜地摸着小树柔软的头发,她私心里当然是想带着小树的,沈芜瑜都已经死了,她不能丢下小树,让沈芜瑜走得不安心。


    但小树这个年纪,也已经懂了不少事了,他或许知道惠王的事,就算暂时不明白,也总有一日会明白的,沈莲岫不能强迫周临锦和她一起养着仇人的孩子。


    若小树的心里已经有了仇恨,便不会选择和她走,那么沈莲岫也想好了,沈家的宅子还在,也有一些亲眷,甚至小树的舅父姨母们有些也都还在,可以让小树和他们一起过,她每隔一段时间便托人过问小树的情况,小树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若他选择和她走,那么她也决定了,等小树彻底懂事之后,她会把惠王和沈芜瑜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至于该不该恨她和周临锦,那就是小树自己的事了。


    沈莲岫对小树道:“好,那就跟着姨母走,还有安安妹妹、珠儿姐姐她们,我们一家人会过得很好的。”


    她才说完,小树忽然伸头过来,附在她耳边,像是要和她说悄悄话。


    “姨母,阿娘和我说了,那个男人是坏人,他骗了阿娘,害了她一辈子,还害了祖父祖母,”小树的声音很轻,“阿娘让我一定要跟着姨母,只有姨母才会好好对我,她还让我告诉姨母,小树是个好孩子,会乖乖听姨母话的。”


    周临锦听不见小树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最后沈莲岫的眼泪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沈莲岫一直抱着小树,直到小树都睡熟了,她才把他放回房里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眼泪也已经擦干了。


    周临锦还是在原来那个地方等她,这回变成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就让小树跟着我们吧。”她说。


    周临锦道:“好。”


    “你不会介意他是惠王的孩子的吧?”


    “不会,又不是你和惠王生的,”周临锦戏谑一句,然后又正色道,“我相信我们会把他教得很好的。”


    沈莲岫点点头:“嗯。”


    她把头慢慢靠到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周临锦才又问她:“要回陈州了,开心吗?”


    “开心,”沈莲岫回答得很快,脸上也泛出笑意,“有你在身边,更开心。”


    窗外明月正挂枝头。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到这里就大结局了哦,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们下本见[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接下来还有一个if线番外,本来是做福利番外的,但是因为连载榜单更新字数不到的问题不能完结,不能完结就不能更新福利番外[化了]我之前没更过福利番外所以不知道[化了]现在只能当做正常番外放了,内容是正文中间分岔的if线,我写着写着又有点小型火葬场了,所以不想看这个if线的就不要买了哦,本来还想写一个性转版if线又怕没人喜欢就没写了,以后再说吧[狗头叼玫瑰]


    对了,下本开《泠泠七弦上》,高岭之花重生追妻,喜欢的不要错过哦[狗头叼玫瑰],以下是文案


    许棠生来容色娇美,出身尊贵,自小受尽宠爱,自从嫁给顾玉成之后,他便平步青云,更引得众人羡慕不已。


    她一面享着顾玉成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一面为顾玉成打理好周家上下,做着一位平平无奇却合格的主母,


    虽然顾玉成为人总是不冷不热的,但总归也能举案齐眉到老,可没想到一场小小的风寒,最后却莫名其妙让许棠送了命。


    直到许棠死后,她才发现她是一个话本子里的女配角,而顾玉成则是男主。


    顾玉成在她离世后多年没有再续弦,连妾侍通房也没有一个,只是长年一个人耐心教导抚养他们的儿女,


    就当所有人以为顾玉成要做一辈子洁身自好的鳏夫之时,


    顾玉成老房子着火了。


    他迎了一位娇妻进门,在经历了一番你退我进我进你退,双方纠葛缠绵又黯然神伤之后,一向清冷如高岭之花的顾玉成终于招架不住了。


    接着,许棠所生的儿女被打发得远远的,小娇妻又翻出十几年前莫须有的事来证明许棠的过错,成功将许棠的牌位从顾家搬走,坟茔也另迁他处。


    从其小娇妻与顾玉成恩恩爱爱到了白头。


    许棠被话本子的剧情气得重生回了过去。


    彼时她还是许家千娇百宠的小女儿,粉糯可爱,而顾玉成却是寄居她家的清寒少年,形单影只,受尽欺凌嘲讽,


    从前唯有许棠会与他多说几句话,暗中护着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可如今她却不会再有好脸色了,


    这朵高岭之花谁爱折谁折,她是折不起了。


    顾玉成每日的饭食成了残羹冷炙,念书时书本上出现了许多墨点子,他都默默忍受下来。


    直到他发现从前放在他桌案上的点心出现在了别人那里,一向喜欢围着他叽叽喳喳说话的许棠也不再看他一眼,


    顾玉成头一次慌了。


    在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他悄悄拦住要去和别人玩耍的许棠,抖着声音问:“三妹妹如今……为何不同我说话了?”


    *文案不代表全部剧情和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