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终章 “阿倾,长生,好久……
人生似乎就是一个不断对生命迎来送往的过程。有相聚, 有离别,身不由己。
岁月流转,许多曾经的风云人物逐渐逝去,新一代的星辰开始闪耀。
谢烁已官至左相, 王约执掌户部, 赵英如离开大理寺出任刑部尚书, 李幼珺继承祖父遗志担任国子监祭酒
云杼、文思墨等年轻一代也在迅速成长。
小慕倾、小鱼儿、枝枝、枫儿等后起之秀,正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 步步前行。
嘉佑八年夏, 安家老爷子安成病重, 床榻前围满了忧心忡忡的晚辈。
“长生”安成颤巍巍地伸出枯槁的手,却又想起因为二儿子做的那混帐事,安无恙素来不喜旁人触碰,又悻悻收回。
忽然掌心一暖, 他蓦地抬起松垮的眼皮, 只见安无恙已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老人浑浊的眼睛顿时泛起光彩,有水光从眼角滑落。
安无恙在床边坐下, 另一只手轻柔地为祖父拭去泪痕, 红着眼眶打趣:“老头, 羞不羞啊,几十岁的人了,还哭。”
“你个混蛋玩意儿”安成佯怒,目光有愧疚、有欣慰、有心疼, “长生啊谢谢你,委屈你了”为了让自己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他把二房接来了京城。
“这算什么委屈啊。该我谢谢你, 老头。”安无恙握紧他的手。谢谢你教养了小时候的安无恙,谢谢你成全了我和夜明珠。
“谢啥啊”安成别开头,又有泪滑落,“是我没教好儿子,你爹你二叔”他们都伤害了你。
“过去了。”安无恙笑笑,“再说,他们长成那样和你关系不大。”
他爹和二叔幼时,安成连年在外征战,他们是长于那位曾算计过安成的祖母之手。
“祖父走后你把二房送回去吧。”安成交代道。
守在一旁的安九黎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
安无恙轻叹,人性何其复杂。二叔曾为爵位算计他,如今又能为安无殇的前程跪地相求。祖父疼他入骨,临终却仍要为二房试探于他。
父母之爱,计之深远!
“祖父,不必如此试探我。”安无恙目光坦然,“我说过去了,便是真的过去了。往后二房何去何从,是他们的自由。只要不来招惹我,我绝不会为难。”
安成了却一桩心事,他转而一一嘱咐床前的小辈,目光最后久久停留在安无恙与叶倾华身上,反复喃喃:“好好的要好好的”
那日,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安无恙紧紧地抱着叶倾华,将头深埋在她的颈窝,许久,许久。久到叶倾华左肩的衣襟湿透。
也是同年,蓝思容的长女及笄。她将这个女儿教得极好,聪慧明理,已然能独当一面,与曾经的她半点也不相似。
及笄宴后的第三日,蓝思容与几位友人在樊楼小聚。巧的是,所有雅间皆已订满,只剩当年那个她算计云舒的包厢。
不知为何,踏入那间房时,她的心脏便开始不安地狂跳。
许是客人太多,伙计未来得及更换冰盆。酒过三巡,微醺的众人都觉闷热,靠窗最近的蓝思容便起身去开窗。
或是酒后乏力,她推第一下竟未推开,于是用了更大的力气重重一推。不想意外发生,年久失修的窗轴被虫啃噬过甚,突然断开。她因惯性收势不住,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出窗外,从三楼坠下,正好落在楼下前几日工匠劈的尖锐竹桩之上。
意识迷离之际,她恍惚想到了云舒,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他便是死了,也终究未曾放过自己,到底还是留了后手。等到如今才发作,不过是怜悯稚子无辜罢了。
嘉佑九年初,德禧厚仁圣母皇太后,薨!
与她斗了一辈子的德光圣母皇太后抚着金丝楠木棺,失神低语:“刘允君,你连死都要先我一步,来赢我吗?”
年中,太上皇李御于南山寺安然坐化,享年四十四岁。
当然,时光流淌之中,也不全然是伤感的离别,同样孕育着无数新的欣喜。
嘉佑十二年,襄亲王甫一出孝,便迫不及待登门,郑重向安无恙与叶倾华提亲,求娶叶遇安。气得安无恙当即抄起扫帚将人“请”了出去。他转头对叶倾华抱怨:“我就知道,这小子他不安好心!”
襄亲王锲而不舍,到第三次提亲时,安无恙松口了。安无恙终于松了口。这小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如何,他心中有数,和他父皇一样,是个难得的情种。何况,叶遇安心里有他。
自两人定亲以后,安无恙总是长吁短叹。叶倾华看得好笑,忍不住问:“夫君,你到底不满意石头什么?”
他拧着眉,认真挑剔:“生得不够俊俏。”他总觉着他闺女该配天下第一美男子,起码不能比他差。
叶倾华噗呲一声笑出来,皇室出品,何曾出过相貌平庸之辈?襄亲王又是捡着父母的优点长,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美男子。
她望着安无恙那张历经风霜却依旧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笑道:“我的夫君诶,你不能以你这张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脸去做标准啊,不然叶遇安真找不着对象了。”
叶遇安成亲那天,安无恙没有落泪,也未对女婿摆出岳父的威严,说半句威胁的话,甚至未曾刻意刁难襄亲王。
他只是静静望着襄亲王道了一句:“殿下,鱼儿姓叶,叶家人的性情你也知。若他日你情转淡薄,还请放手让她归家。老臣养得起她!”
次年,叶遇安平安诞下一女,玉雪可爱。未及满月,襄亲王便兴致勃勃的拿着小夫妻俩商量好的名字去上了玉蝶。
“鱼儿,孩子取名字了么?”叶倾华爱不释手地抱着孩子,与安无恙一同逗弄。
“取了的娘亲,叫李苗,小名恋恋。”
襄亲王本想循叶家习惯,用“恋鱼”二字,但皇室子嗣命名终究不能那般随性。这一辈的女孩儿从“草”,男孩从“木”,便取了个“苗”字。
“咳、咳咳”正在饮茶的安无恙猛地呛咳起来,与叶倾华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难以置信。他压下咳嗽,向女儿再次确认,“你说叫什么?”
“李苗啊。”鱼儿不知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爹娘为何这般震惊。“怎么了爹爹?”
“上玉蝶了么?”安无恙问。
“前两日石头哥哥便去宗人府办妥了。”叶遇安答着,又问:“到底怎么了嘛?”
“没事,”叶倾华抢先答道,既入宗碟,便再难更改,“名字很好,生机盎然。”
“是吧是吧!”叶遇安洋洋得意,“这名字还是爹爹和义父取的呢,小时候因为啥事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听到他们提起这个名字,如今拿来给恋恋用,正正合适!嘿嘿”
叶倾华和安无恙又交换了个眼神,这大抵,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安执叶年初回来,等妹妹母女平安后,又匆匆回了水师大营。
这些年,无论他走到何处,似乎总能偶遇各式各样的贵女千金,温婉的、娇俏的、活泼明媚的
相遇的方式也很多,有假装偶遇的,有在他面前摔倒的,甚至有从天而降的
合欢散都被下了两回,若非他谨记父亲教诲,有随身携带解毒丹的习惯,怕是早已清白不保。
自十五六岁起,他便似那唐僧肉,被各方目光紧紧盯着。
没办法,他那张与父亲七分相似的俊脸,虽不及安无恙年少时那般惊为天人,却依旧昳丽非凡。又有他父亲这个痴情典范在前,世人皆认定他亦是个重情重义、从一而终的良配。
明眼人更看得出襄亲王对叶遇安一往情深,皇室血脉不可能承袭叶家仁恩侯的爵位,注定要由他的次子继承。
一门双爵,何等显赫,谁人不心动?
而他,本身亦是极为优秀之人。允文允武,十六岁便中了举,虽不是解元,亦是亚元,因为解元是叶遇安。二十岁弱冠那年,安无恙将国公之位传给了他,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公国。
他曾想扮纨绔,可惜此招早已被安无恙玩成传奇,再无效用。他只得躲到了军营,既为避祸,亦是历练。
这次回营,他先到苏州祭祖。不料竟在街市遇见了李颜,那个楚王与谢灵的嫡幼女。
嘉佑帝登基后,曾邀请楚王夫妻回京居住,但两人自由惯了,不愿长住京城,却也会一两年带儿女回京尽孝一两次。因叶倾华与谢灵的关系,安执叶是认识李颜的。
“阿颜?”安执叶望着不远处那身着男装,摇着折扇,故作潇洒的身影,心下诧异,“她怎么在这?”
李颜似有所感,猛一回头,恰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她拔腿就跑。安执叶急忙追了上去,在一条僻静小巷中,将人堵住。
“慕倾哥哥”李颜慢慢后退,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方才买东西还没付钱呢,我先走了,慕倾哥哥再见。”
说罢欲溜,却被安执叶揪住后领。好看的风眸微眯,带着审视:“看到我就跑?偷溜出来的?”
“没有,没有。”李颜连连摆手,眼神飘忽,“哥哥也在呢就在谢家老宅。”
她心虚之态过于明显,安执叶存心逗弄,便顺水推舟说:“是么?那正好,我与你同去,邀景逸兄共饮一杯,叙叙旧。”
“不了吧!”李颜急忙拒绝,“哥哥他病了,改天,改天吧。”
“病了?”安执叶挑眉,“那我更该去探望一番了。”
说着,便握住她手腕,拉着往谢家老宅去。
“慕倾哥哥松手。”李颜挣扎着。
安执叶心知,他一松手这丫头必定溜之大吉。故而握得更紧了些。
李颜挣脱不开,恼羞成怒,“安守朴,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撒手。”
让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独自在外,若是遇上危险,他娘亲知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于是,他只得把她带上,等楚王世子来接人。
未曾想,这一带,就带到了心上;这一带,便心甘情愿地带了一辈子。
朝堂之上,女子的身影日益增多,虽仍不及男子两成,却已成泉,源源不绝。
多年以后,在叶倾华与一众女官不懈努力下,妇女儿童的权益,终是迈出一大步。父母长辈,不再拥有买卖子嗣之权;家暴入刑,明正典刑。一桩桩,一件件的往《妇女儿童保护律例》里填,不断完善着。
嘉佑二十二年,叶倾华上表辞官,为后来者让路。与安无恙携手,共赏他们曾为之奋斗的大好河山。
如今的大齐,官道阡陌纵横,平坦而开阔。
两人乘着那辆被安无恙改装得十分舒适的马车,缓缓启程。赵英如前来送行,满眼皆是羡慕,她亦渴望纵情山水,奈何靖国公府离不开她,刘梦清身体又羸弱。
“倾倾,我想同你去。”赵英如抱着好友,语带遗憾。也不知是不是与和刘梦清呆久了,这位雷厉风行的女尚书竟也学会了撒娇。
“那便走。”叶倾华拉起她的手便欲登车。
刚迈两步,赵英如的另一只手腕便被刘梦清拽住,可怜巴巴地说:“夫人,你不要我了吗?”
路过青阳山时,叶倾华对安无恙笑道:“三十五年前,就是在这儿,你如天神一般出现,把我从死亡边缘拉救了回来。我跟你说哦,那时我都伤成那样了,却还在想,女娲娘娘好偏心,怎么能有人好看成这样。”
安无恙抱着她,忆起当年,声音微哑:“可我一直很后悔,恨自己那时,为何不能再快一些,你便不必受那般重的伤,吃那样多的苦。”
他们一路游历,足迹遍布四方。
去了西京,拜会老辽王李律。他与杨维安相伴数十寒暑,依旧过着平静温馨的小日子。谁曾想,雍和帝共十一子,能活到成年的不过五人,而真正圆满的,只有退出夺嫡的李律和李征。
“明珠,长生,赛一局如何?”李律牵过骏马邀请。
叶倾华和安无恙利落跃上马背。然而,未等发令,她便一扬鞭,策马疾驰而出。
李律看得瞠目,转头望向安无恙,“她一直这么无赖?”
安无恙无奈摊手挑眉。
“苦了你了。”李律调侃。
“甘之若饴。”
晚膳是老王妃耶律丹柔准备的草原美食,这个曾经的草原第一美人风采依旧。回归故土后,她一心扑在家乡建设上,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两人离开辽地后去了北疆。北疆十年前因斩杀齐使,被大齐打了下来,如今已纳入大齐版图。
两人共骑一匹骆驼,在悠扬驼铃中,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苍茫。
之后又去了西番。五年前,当大齐使臣踏入西番,在驿站无故身亡时,西番王未等兵临城下,便立即请降,对着国书几乎声泪俱下:“贵国能否换个由头?回回都是使臣被杀。”
两年后,两人游至蜀地一小镇,慕名寻到一家名为“任我游”的酒馆。店名意蕴超脱,店主是一个带着面纱却身子柔美的老妇人。
二人点了一壶本地清酒,临窗对酌,闲话桑麻。
不知何时,店主悄然而至,“明珠郡主、老国公,别来无恙。”
叶倾华微讶,在这偏远小镇,竟有人识得他们。问道:“这位夫人是?”
店主缓缓揭下面纱。左脸伤痕交错,触目惊心,然那完好的右脸,虽染风霜,仍依稀可辨昔日的倾城绝色。
“蓉贵妃,多年不见,一切可好?”安无恙道。
“这里可没有什么蓉贵妃,只有肖遥。”肖遥自斟一杯,举杯相敬,“敬二位,聊表心意。”
他们终抵平波。当年离任时说得空会回来看看,却不想这“得空”竟是三十八年。
平波县城较记忆中了扩大一倍不止,商旅云集,人烟阜盛,已成东南地区名副其实的上县。
县衙后巷那两座旧宅,一直空置,却也有人定期洒扫。叶倾华望着那两扇熟悉的门扉,眼中漾起促狭:“我记得当初,有些人呀,每次回来都故作正经从安宅大门入,转过身却宿在我叶宅的屋里”
安无恙不甘示弱:“我也记得,有个口是心非的美人,想我想得紧,连鞋袜都顾不及穿,赤着足就跑出来迎我。”
““我哪有那般不矜持?”叶倾华嗔他一眼。
“这怎么能是不矜持?”安无恙伸手将她揽入怀,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我们那叫,双向奔赴。”
两人极有默契未从同一个门进入。叶倾华推开了叶宅的门,安无恙则踏入了安宅的门槛。旋即,约好似的快步走向那当初打通的月亮门处,相拥而笑。
“夜明珠,我们在此多住些时日,可好?”安无恙环顾这承载了无数青春记忆的院落,语带浓浓眷恋。
“好。”
尘封的宅门重启,消息如风传遍全县,叶大人回来了!
不消一个时辰,门前的巷子便被围得水泄不通,门口更是被各种鸡鸭蔬果顿满。
叶倾华没有拂百姓的好意,能收的都收了,亦出去和大家见了面。
朱夫人激动地上前,眼睛流出浊泪,“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郡主了”
“对不住,是我回来迟了。”叶倾华回握她的手。
“大人言重了!您为国操劳,是做大事的人,只是太忙了”年迈的卢四娘精神奕奕,声音洪亮。他们平波百姓更习惯称她“大人”。
朱夫人和卢四娘带她四处逛着,行至一处新建寺庙,只见大殿中央,竟矗立一尊真人等身石像,仔细看竟然是她年轻时的模样。香火缭绕间,不时有百姓虔诚跪拜,低声祈愿。
叶倾华惊愕指自己,又指指石像,一时语结:“我我这”
“大人在我等心中,便是救苦救难、赐福苍生的神女。”
后来,叶倾华与安无恙又去尝了楚地鲜笋,看了云梦泽浩渺烟波,品了留县肥美江鱼
回程途中,他们于岂巩驿站下榻。
点了两碗寻常汤面,方尝一口,二人不约而同蹙眉搁箸。
“子谦所言不虚,”安无恙望着那碗面,“这家驿站的面”
“真难吃!”叶倾华接口,话音未落,眼眶已微微涩痛。
嘉佑三十三年秋,五十八岁的嘉佑帝李仪禅位,二十二岁的皇太女李苗登基,成为大齐史上第二位女帝。次年,改元建宁,当年即为建宁元年。
建宁十一年,春。
庭院内百花争妍,和风拂面,带来草木清香与融融暖意。叶倾华和安无恙带着曾孙女在花园里放纸鸢。
年迈的叶倾华已跑不动了,安然坐于藤椅中,含笑看那一老一小嬉闹。怀里拥着安无恙刚给她折的一束花,香气袭人。
忽然,她好似听见飘渺之声。像是记忆中爹娘温柔的呼唤,又像是那些年子谦弹的琴音。
福灵心至间,她朝安无恙唤道:“长生,夫君”
安无恙闻声回头,脸上是几十年未变的宠溺笑容:“怎么了?”
“抱抱”
他心口一紧,急忙将线轴插进土里,对曾孙女道:“月月,去把你祖父叫来,快去。”
言罢,他三步并两步冲至椅边,紧挨着她坐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侧首,不断亲吻她如雪银发,声音微颤却极力维持镇定温柔:“卿卿,不怕啊,为夫在呢,不怕”
叶倾华将头枕在那温暖了她一辈子的胸膛,所有莫名不安皆奇异地平息,“夫君,我好爱好爱你”
安无恙听着她越来越弱的呼吸,收紧手臂,贴着她的耳,轻声回应:
“卿卿,我也好爱好爱你”
“乖,走慢些,等等我,我这就来”
建宁十一年,三月十五日。
大齐第一位女相、明珠郡主叶倾华,与其夫君老镇国公安无恙,于家中花园藤椅之上,相拥长眠。
同年,大齐第一个蒸汽发动机,研制成功。
*********正文完结**********
等等,等我再写最后一段:
不知何处,一片纯白的云雾温柔聚拢。
安无恙与叶倾华携手前行,步履轻盈。随着他们的脚步,岁月的痕迹从身上层层褪去,白发复为青丝,皱纹悄然抚平,身姿逐渐变回当年那惊艳了时光的模样,他是一身暗红劲装的少年将军,她是一袭雪青的明媚少女。
前方云雾散去,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赫然站在那里,挺拔如松。听见二人的脚步,他缓缓转身。眉眼温润,唇角含笑,手中一柄折扇轻摇,风姿清朗依旧。
“阿倾,长生,好久不见!”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感谢每一位读者宝宝,我爱你们!若想看哪个人物的番外,评论区留言哦!
下本开《疯批男二拯救计划》,有兴趣的宝宝可以点个收哦,感谢!
风意穿书了,穿到自己的小说里!
穿越原因相当离谱:读者怨念太强,把虐男二的她,直接——踹、书、里、了!
任务:让男二蒋行舟HE!
好消息:穿成了他名义上的表妹,近水楼台,方便搞事情。
望着竹林那抚琴的谪仙公子,风意打手:让你欠!让你欠!
咋整?撮合他和女主呗,不然咋办。
然而,当红娘,要、氪、金!
原主爹娘是渣渣,姨母给的月钱不够打点。
风意撸起袖子:莫慌!老本行,干起来!
然后,京城文圈炸了,马甲战神横空出世!
纯爱?写!狗血?写!绿江不过审的“午夜场”?写写写!啥来钱快写啥!
某日凉亭赶稿,风意猥琐一笑……
身后幽幽响起:
“桃酥柳软与郎浓,花开凝露润春风。”
蒋行舟把玩着她的发丝,玉面含笑,“表妹这诗,何意?不若今晚给表哥详细说说,嗯~”
完犊子了!
掉马了,掉的还是小破文马甲!
说好的撮合白月光呢?
疯批这眼神……怎地像是要拿她当“素材”,就地“实践”?!
她这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蒋行舟视角】
继母接把风意接来的用意,他心知肚明。一个欲塞给他的玩意儿罢了,不值费心。
那日他在抚琴,他那名义上的表妹就在不远处痴痴凝望。
他嗤笑,与其他女子无甚区别。
忽见她重重地打了下自己的手背,随即抱臂蹲下,把自己团成个球。像极了他多年前养的那只猫,又像午间那枚软糯的雪媚娘。
莫名的,手痒,想rua!牙也痒,想咬!
谁知这雪媚娘胆大包天,敢写艳本,还敢……跑?!
【疯批小剧场】
蒋行舟将风意抵在窗边,火光映红半壁天,“绵绵,好看么?这就是你跑的下场!”
他轻咬她的耳垂,气息灼热,“还跑吗?”
风意转身攀上他的颈,梨涡盛酒,娇声软语,“不跑了,求表哥,多怜惜~”
红唇送上,眼底暗涌:呵!蒋行舟,我是你爹!能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我能是什么小白花?!
【食用须知】
1. 1V1,双洁!
2. 强制爱+火葬场!介意慎入!
3. 男主狗中狗!除了有权有势、有颜有脑、器大活好身体棒外,没有优点!
4. HE?BE?端看你怎么理解了!
5. 男女主皆非完美人设,女主后期将男主视为服务器!
6. 本文没有雌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