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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追!”一人一狲气力稍逊,显见方才大战已消耗过半。


    前面卷着黄风似乎癫狂入魔的黄老爷耷拉歪在脖子上的半个头颅上,眼珠子诡异的向后转动,仔细探查过后,发现后面追来的两个确实是消耗过度却极力掩饰太平的模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充满狡诈的精光。


    尤其在他发现缠绕在那小姑娘腰间的那只妖尾不知不觉间少了小半截的时候,终于抑制不住畅快,血腥臭气熏天的黄风卷了个圈儿,开始不正常的笑起来:


    “嘻嘻嘻,我闻到了!林先生的女儿,你不知道罢?其实老爷我从前也不知道——这些妖啊精怪啊看起来威风厉害,其实比不上人,更比不上炼气士!它们这些低贱畜生就算修的如何高深,先天的总有一处弱处命门。我等炼气士得天气运,可识破……”


    乌年四爪下雷云光芒轮转,刹那间一条雷鞭凭空出现,直冲黄老魔,将他四散的血线薅下一大把,眨眼烧成了灰。


    黄老爷得意之情被打断,气的眼睛中血丝愈密,半只眼都染成血红,十分骇人,显然他即便理智尚存,怕也不多了,俨然已经不正常了。


    “……桀,畜生!你这无胆短腿肥畜生!”失了好大一把血线的脑袋越发左右不平衡,黄老爷渐渐变得如丝线般柔软的脖子更加支撑不住,滑稽的滴溜溜转了半圈,才被新生的血线固定住,那恶心可怖的头颅正正好拧到了背后。


    看到收回雷鞭的乌年爪下萦绕雷云更稀薄了一些,黄老爷忽然有了谈兴,脸上狡诈阴狠的神情已然遮掩不住。


    “不敢叫你身上的半妖知道你的弱点?是了,畜生本性相食——你怕呀,那老祖宗我更得说,你这等平平无奇山野狸猫野狗一类,纵使得了造化,也蠢笨无知,只会凭着天性或炼爪牙或炼其尾。方才老祖宗试了一试,你那爪子牙齿都不甚谨慎,倒是这条唯一值得剥皮做个衣镶的尾巴就是你修炼的法门吧。”


    “多年修为怎可绕于旁人身上?”


    他话音未落,满意的看到那只让他极为忌惮的兔狲绕在人腰上的尾巴猛地一缩,瞬间抽了回去,爪上稀薄的雷云全数转移到了尾巴之上。


    哼,妖么,纵然有些狡诈心思,懂得隐藏弱点,可到底不过是畜生。


    乌年匆忙抽尾,一直在他背上用符箓净化黄风过处遗留污浊邪气的林星火差点跌下去,慌忙扔了符纸双手抓住兔狲厚重的皮毛才险险稳住。


    “你干什么!”林星火恼怒的掐了兔狲一把。


    兔狲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向后撇了撇,转头讨好的舔了下她的手,但那只隐匿在雷云中的粗壮尾巴却始终没有再缠绕在女人的腰上。


    三言两语之中,黄风已经倏忽停下,却并非不咸屯,而是一径跑入不咸山之中,此时他们就在不咸观隔壁的一座小山头之上。


    到了这处,黄老爷几乎全然变红的那只眼睛好心情的弯了一弯,密密麻麻的血线支撑起头颅,向山下不知何时冲天而起的符光宝光包围起的小屯子望了一望:“果然有诈!”


    林星火脸上血丝褪尽,


    兔狲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


    黄老爷猛地将肖兰芹摄到手上,“废物,用不上你了!到底肉.体凡胎,孕育了这么久,连血参种子都未能使发芽!”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肖兰芹身上传出,她身上缠绕的血线散开,一条如血管一般格外粗的红线猛地从她肚子中急速回缩,最后一粒鲜红脆嫩如同还在野山参上的红果“噗”的一声破肚而出。


    随手将变得枯瘦如干尸的肖兰芹一丢,黄老爷珍惜的将那粒血参种子擦了擦,最粗的那条血管红线重重缠绕住种子,嗖嗖的盘绕回破碎的脑袋里,血色一闪,在两人四眼前那恶心的脑袋竟然再次变得完整起来。


    他贪婪的看向林星火,如果种到她腹中,怕是一月就能得“三花”吧?再得了这肥猫的猫尾,他急需的“二甲子”很快就能成,到时候共生血参便能支持他转移到无血脉关系的人身上了……那位重新出山的领导,身上黄气正与国运相连。若能窃得国运,他便能千年万年,再不用嫉恨这些蠢笨却寿元悠长的精怪了!


    在他难得露出共生血参种子这一命门的时候,可惜敌人并未能抓住时机……若是抓住时机,倒省了些功夫!媚眼抛给了瞎子,黄老爷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不带杀意的瞅了眼半妖小姑娘,她正在救那个女人,对了,她们是同学吧,现在新式大学堂的同学。


    黄老爷看着兔狲又后退了几步,已经离同伴有不小距离了。血眼眯了眯:“晚了!”


    已变成半红半黄的腥臭黄风卷起,配合血线直冲兔狲。霎时间雷霆四起,狂风大作。


    但这些都隔绝在一躺一蹲的两个人类旁边,林星火飞快暂时保住肖兰芹的命,本命灵藤已经缠绕住柳叶鞭。


    正待上前帮忙,黄老爷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你倒真的很像林先生,他也一副好心肠。”


    “林先生什么都好,就一样——偏偏要跟只狐妖同生共死!”


    林星火眼神一凛,长鞭及时卷住被黄老爷打飞的兔狲身上,黄老爷手里抓着半截断尾,极为享受的伸舌头去接滴滴答答的血。


    “你方才……你装的!”林星火将断了半截尾巴已变成正常兔狲大小的乌年护在身后,心思急转,转而道:“所以你杀了他,还将我母分尸?我母的五脏在何处!”


    “啧啧,那只玄狐呐,确实可惜了,倘若当时我知她狐尾有大用,布下的压胜棺怎会只用了一甲子!”那狐尾被献祭生生留下了这半妖半人的孽胎,还多如今这许多麻烦。


    不过……“你们折腾了这许多事,倒让老祖宗我早出关了些许年。”唯一可惜的是他若早知子孙的魂灵修为那么补,说不得几十年前就不必狠心与血参种同生,白忍了比活人压胜棺还狠的苦,早吃了不孝儿孙求的长命千岁了……如今虽然炼气士的道走偏了,但到底得知了这条捷径大道,子孙血脉……日后应有尽有,尽为他血食修为!


    “你!”


    林星火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问:“我母的五脏在何处?”


    “怎的只提狐妖,不问你父?”


    “林先生呐……”


    ……


    “你倒聪明,拖延时间么?可惜你们走不了了!你还没见过林先生吧,让你瞧瞧。”黄老爷歪头一笑,血线交织缠绕,变作一袭暗红如墨的老式袍子,脸上的神情也妖.媚起来。


    林星火浑身恶寒,瞧他不似父亲,倒更像被他收房的红倌人小像上的神态。


    好容易缓过气来的兔狲,爪子悄悄拍拍林星火,一人一狲悄悄祭出符纸,正是要逃。


    正此时,黄老爷的玄黑袍子突然“嘭”的一下,心脏处炸出一个大洞,从破损的心脏后方蜿蜒出的一条暗红色的血线“咚”的将一团东西砸到他脚下。


    黄老爷踩住那跟狗差不多大的半黑半青的东西,终于得意的大笑起来。


    “师父!”林星火悄悄转向的脚尖顿住,不可置信的喊道。那正是在不咸观闭关的老仙姑,一只修为不到的野狐。


    “你母的肝正在这杂毛畜生身上呐?怎么,想逃?你不要你母的五脏和你这杂毛畜生师父啦?”


    “可不是你一个人在拖时间呐。”黄老爷得意非常:“半妖的杂种脑子也不灵光的很!”


    他一边猖狂大笑,一边接过血线不知何时挖出的一只木匣子,那匣子俨然一个缩小的只有臂长的压胜棺。


    嫌恶的拂去灰尘,黄老爷从匣中取出一颗黑色泛着奇异光芒的宝石,林星火一眼认出:黑属肾,那是玄狐的肾所化的宝石!


    “虽然查到的时候晚了些,但既然知道了你的底细,我如何不先做准备?”他举着那黑色宝石,贪婪的将之藏进心口血肉之中——若不是这颗肾石,还真不能将青狐摄来,谁叫青狐贪婪,已将肾石同源的肝石吸纳入体了呢。


    “若不是玄狐的肝,这只最低贱的青狐如何能入道?”黄老爷脚尖踢了踢不知生死的狐狸,“给她用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用这畜生的内丹做个调和。”


    这是黄老爷多年前就开始布的局,因为人没办法直接吸收玄狐的修为和精华,但是可以吸收内丹。所以黄老爷才任由黄皮子盗走玄狐狐颅,又故意用灵气最盛的肾石救了奄奄一息的青狐,为的就是用它们的内丹做桥梁。


    青狐既不知道差点将其逼杀的幕后人就是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肾宝是自己故意留下的,还真以为是它好运遇到了狐族先辈的遗府,真真蠢笨无比!


    现在么,老祖宗叹了口气,他受了那么大的罪同化了血参种,到底成了个不人不仙的异类,多花些时间多用点妖血倒是也能自己吸收了。多年前精绝的布置便成了鸡肋,可惜呀。


    黄老爷看向愈发萎靡的兔狲和始终将兔狲护在身后的林星火,像是恍惚看到了当年同样断腿了也要爬向玄狐的林先生,有些不爽,啧了一声:“它失了半尾,修为不济,已经成了累赘!况且这畜生方才就想丢下你自己先跑,你还护它?”


    说话引开注意,他没丝毫犹豫,血线噗呲如匕首一般直插青狐肚腹,寻找内丹,压根没给林星火出手救狐的机会:“当初不知道林先生做了什么手脚,让我失了玄狐内丹……实乃我平生憾事——到底是林先生,我心软将他与玄狐同棺,现在不会了!”


    黄老爷跺跺脚,以倒地青狐为中心,这小山头四周便生起了一道血色屏障,像个笼子似的刹那倒扣住山头,霎时腥气逼人:“我炼气士阵法凋零,但这祭炼的法子也怪好用,借你这杂毛师父的肉身寿元一用罢,也算替它送你们一程?”


    这半入魔的黄老爷一面剖狐丹,一面说话,一面竟然直直动起手来了。


    林星火似乎黔驴技穷,到底慌了神,应对起来不若先前有章法,而伤重的兔狲缩小到


    围脖大小,被她围在了脖子里,那畜生似乎感念她不曾离弃,每每当黄老爷的红线要弄伤林星火时,都勉力聚起一点雷云替她挡住。


    只是雷云愈加稀薄。


    黄老爷看见那妖物虽舍身帮了林星火几次,包裹住断尾的雷云却始终未散,越加不耻,冷笑:“畜生就是畜生,你瞧,你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它都未出全力……”


    不过数十息,林星火就有些抵挡不住。偏偏她又不忍狠命去破血瘴,血瘴损一丝,烧的都是青狐的命。


    破釜沉舟,林星火忽的退后数步,咬破舌尖逼出精血,烛龙胆将她所配储物囊一烧,无数张符纸飞了出来,萧萧肃肃,遮天蔽日。


    黄老爷心一凛,知道这才是小女娃的底牌,果然厉害。


    这样多的符纸,这样精妙的符阵,如此强大的威势,黄老爷也生了一点惧怕,但更多的是嫉妒。不过是只低贱的半妖,却得了正统的传承——林先生当年果然底牌未出。


    他率先一脚将青狐踢了出去,料定林星火妇人之仁必要施救,却不料那小女娃避开眼去:“我既救不了师父,那就不救!今日我们同葬也要报仇!”


    她身上气势节节升高,脖颈间的兔狲也豁了出去,吐出内丹,雷光大盛。


    黄老爷脸色阴沉,血眸里的红光被压制的节节败退,还差一点就要布满整只眼睛的红血丝随着周身血线断裂化灰消退了一小半。


    原来黄老爷奸诈至此,他从未停止过算计,方才一直在努力入魔,用他的话说,他是在度过完全消化同化血参种的最后关头。


    当年他与血参种同化,是血参种为主,他借血参种的生气保存自己的魂灵,随着他几代儿孙用这粒血参种操控血线,他们每次使用,每次不停的滋养这粒主种,就是在壮大他。而蠢笨的儿孙们居然以为那一点分出去的意识魂灵才是主体,不仅学这寄生转移的法子延续生命,还自以为是的镇压自己。


    用了近百年,他终于要彻底消化这粒炼气士传承至今的至宝了,偏生又杀出个程咬金。


    黄老爷恨极,与林星火硬碰了一遭,被打的差点躯壳都维持不住,胸口的血洞焦黑,黑色的宝石已被林星火抢回手中。失去控制的大半血线四处乱舞,不消片刻就缠成一团。


    “你!”


    他狠狠心,再次将收了的那根血管粗的血线使了出来,却还是被削去一段,疼的他差点爆炸,但林星火的符阵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星火吐了口血,看向黄老爷再次漏风的脑袋恨声道:“当日七分我母,如今我母脾肺二脏在哪儿!”


    “到现在你还敢留后手?我与你同归于尽!”


    黄老爷眼中血丝半褪,理智更多了些,闻言一边说话拖延,一边更多的血线探入悄悄被他偷了回来的青狐身体中翻找内丹。


    “脾石肺石确实不在我手里,早年占着的那两家格外警惕,早已出国去了。”他赶紧指着林星火手中的黑色宝石道:“其实这一家也跟着出去了,不过他家败落,这肾石是我从紫荆岛拍卖回来的。那两家同这家是一道的,想来——”


    “想来你们见不到了!”黄老爷的血线终于捣碎了青狐内脏找到了珠子大小的一颗内丹,他将其一把塞入血参种处……


    “好吧。”林星火忽然平静下来,摸摸围脖兔狲的耳朵:“他没有了。”


    兔狲的大尾巴扫了扫林星火的脸:“拍卖?”得攒钱了。


    “你们?”


    林星火不理会黄老爷的诧异,也学他先前的样子跺跺脚,血瘴外围和内里同时升起一道宝光,内层雷光将血瘴炸的稀烂,外层屏障只泛起一点流光,波澜不起。


    如果说黄老爷的血瘴像个镂空的笼子,那么现在的屏障就像个厚重的铜钵。


    乌年两只毛爪子一张一合,嘴巴冲黄老爷:“嘭!”


    黄老爷的脑袋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