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觉,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点事吗?”
说到一半,江决发现自己真的记不得了,于是问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忘了,江觉不在他的身边了。
*
【他这边讲话,后面的陆则池和江觉也能听到。
听到这话,陆则池一愣:“什么事?”
江觉也迷茫了片刻,意识到江决再说哪件事之后,他冷声说:“没事。”
他不爱说,陆则池也不再问,前面的江决还在想,江觉这才道:“不是什么好事,想起来那个笨蛋肯定会难过。”
陆则池:“你也会难过吗?”
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全是认真,江觉捻了捻指尖,直说:“不会。”
“那个笨蛋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吸收了,我怀疑他这么笨就是吸收这些留下来的后遗症。”】
*
江决不知道没重生的陆则池和江觉又在蛐蛐自己,他在这边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就放弃了。
他拍了拍脑袋:“你这么一问我我还真忘记了。”
陆则池淡淡道:“记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得对。”
等吃完饭之后,陆则池和江决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教室,也就是在今晚,江决又又又又又被教去办公室了。
这次找他的不是教导主任,而是他自己的班主任。
余光瞥到江决走进来,女教师微笑着转过椅子,温和问:“江决,你来了?”
“老师好。”
江决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底有些发毛,也不是他说,每次被叫去办公室的能有什么好事。
他也打招呼:“老师好。”
女教师浅浅一笑:“老师这次呢,也不是来训你的,就是吧,两周后就是我们学校的艺术节了,今天陆鸣景来找我了,说是要和你一起代表我们班表演,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吧。”
江决眼睛睁得大大的,被这个消息砸到不知做什么反应,他后退一小步,解释:“老师,我不想,我没有那个意思。”
就凭他那个社恐样,怎么可能主动报这些。
女教师‘啊’的一声,略带着歉意地说:“老师已经把你们两个名字报上去了。”
江决:“!”
他一脸为难:“老师,我并没有这个想法的,我也不知道我上去能做什么。”
女教师在心里默默给陆鸣景点了个赞,要不是陆鸣景忽然提到说也想上台,她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校长和他说,到时候江决的爷爷会来,说一定要重视起来,特别是江决这里,一定要让他上台。
不同意江决的意愿直接将他的名字报上去,她又怕江决会回家闹。
征求江决的意见,江决要是同意还好,不同意的话更难办了,横竖怎么做都不对,在这个时刻,陆鸣景忽然主动站起来,说是要和江决一起登台,简直是帮了个大忙。
于是她早早就将名单报上去了。
江决继续拒绝:“老师,我觉得这个表演应该留给想要的人,我也不擅长这些,可以改名吗?”
女教师微笑着摇头:“不可以哦,名单一旦交上去了就不可以更改了。”
江决还要说点什么,对上女教师温柔的笑,他只好闭上嘴,蔫蔫道:“好吧。”
女教师:“嗯,回去上课吧。”
“好的,老师。”
江决在里面表现得正常,一出了办公室门口就不行了,他吸了吸鼻子,忧愁。
“哇,江觉,我不会怎么办啊?”江决背靠着墙壁,越想越想哭,也没人和他说要上去啊,他一点也不会这些。
江决越想越难过,一直低着头思考。
知道被人叫住。
“江决。”陆则池从拐角处走来,刚去找江决的时候,在班里没发现他,经过了解之后,才知道江决被叫到办公室了,寻思着自己也没事,于是也办公室找江决了,这不,刚出来就看到了江决。
江决一见到是他,更委屈了,他走到陆则池身边:“我完了。”
“什么完不完的?”
江决左右晃了晃脑袋,和陆则池的那些事相比,他这些事都不算什么,这么一想,江决就不说了。
呆毛也耷拉下来,看得出来江决心情不虞,陆则池伸手拨了拨那两根呆毛:“怎么了?”
江决无精打采地说:“老师让我去参加校园艺术节的表演。”
“哦。”陆则池一点意外都没有,校园艺术节那天,江决的爷爷也会来到学校,老师让江决上去完全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事,你就算把说唱唱成朗诵文章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只会拍手。”
江决现在十分敏感,他怀疑陆则池也在编排他:“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陆则池不置可否。
江决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要搬寝室了吗?”
“嗯。”陆则池说:“去你家。”
江决眼睛一亮,人也不难过了:“真的吗?”
陆则池:“假的。”
“你刚刚都说了,我当真了。”
“嗯,真的。”
念在陆则池要去的是自己家的份上,江决主动申请去帮陆则池搬行李箱:“陆则池,我和你去搬行李怎么样?”
陆则池拎着校服外套的手一顿,他不喜欢江决直呼他的姓名。
让江决改的是他,现在江决改了不习惯的也是他。
活了二十年了,陆则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直言:“改个称呼。”
“?”江决疑惑:“是我这样叫你你不开心吗?可是你又不让我叫你宝宝。”
陆则池还是那句话:“换了。”
“好吧。”江决搓了搓脸,道:“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呢?阿则?阿池?那我就叫你阿池吧。”
江决选了一个念起来最顺口的,陆则池沉默了一小会儿,道:“随便。”
江决趁他不注意看他,陆则池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明显是心情好了,陆则池心情好他也心情好。
*
【另一边的两个人听着对话。
陆则池的麻花辫上还有江觉拆下来的衣服配饰,是一对小银花,放在麻花辫上刚刚合适。
陆则池问:“为什么你从来不叫我的名字?”
自从他认识江决起,江决就没有正经叫过他的名字,什么乱七八槽的称呼都有,就是没有陆则池这三个字。
江觉好脾气听着,他思索:“大概是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有一点江觉没有说的是,其实在见到陆则池的第一面,就觉得陆则池格外的眼熟,好像他们本应该之前就相识了一样。
于是怎么叫陆则池又成为了一个问题,叫亲密一点,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又有点不适合,叫疏远一点,又觉得怪怪的。
这个问题为难不到江觉,他反问:“你不也没正经叫过我名字。”
陆则池一笑,他靠在江觉耳边,念了一个单词。】
*
来到陆则池的寝室,陆则池的寝室已经不能住人了,上次经过那么一泼,整个人寝室味道十分的大,陆则池的三位舍友已经换了寝室了。
一时间整个寝室空空荡荡的。
江决也不嫌弃,帮陆则池拿行李箱,收东西。
“阿池,今天老师叫你叫家长了吗?”
这事过不去了?
陆则池‘啧’的一声:“没有,三个人单方面和我和结论。”
至于为什么同意单方面和解了,陆则池也不方便说。
“好吧,没叫就好。”
大概收了一个小时,陆则池的东西收完了,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更多的是桌上的那些书,有些书还被咋赵黄三人撕了,整理起来就有点麻烦。
江决一边收一边骂:“他们几个真讨厌,今年回家给他们下点诅咒。”
“你会?”
江决犹豫着说:“会一点点,但不知道管不管用,我们要相信民主与科学。”
陆则池:“那你下次叫我,我也诅咒。”
“好。”
江决将行李箱合上,陆则池拎自己的其他东西,江决带上陆则池的帽子:“走吧,带你去我家。”
带着江决来到自己家,陆则池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是有一点破了,但也还好吧,勉强能住人。
江决:“外面破了点,但是里面很干净。”
陆则池大致扫了一圈,斑驳的墙壁,挂着上个世纪的明星的海报,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年代了。
江决这样的身世?住在这个地方?
陆则池有些怔愣。
他脸上错愕的表情过于明显,江决这才不好意思地解释:“阿池,你是不想住在这里吗?里面其实很好的。”
他现在有点拐人的愧疚感,就好像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被他拐到不符合那个人最低生活标准的地方。
“你想什么呢?”陆则池戳了戳他的酒窝,好玩还是江决好玩,有酒窝,还有呆毛,脸还特别好捏,一捏就会掉眼泪。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会住在这种地方。”
江决的外公,海市谁人不识?他的外孙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我为什么不能住呢?”江决道:“我一醒来就是这块地方了,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住的很舒服。”
舒服你还怕黑?
陆则池温声道:“行,上去吧。”
“好,台阶有点滑,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