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说够了!”克斯蒂猛然发出刺耳的怒骂,“有本事你就亲自上门取消联姻,否则我会永远唾骂你,你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懦夫!”


    “啪嗒!”通讯器被他愤怒地挂断,然后发泄似的砸到地板上。


    我很想悄悄往旁边挪一点,可克斯蒂的视线已经看过来了。


    “克斯蒂,喝点茶吧。”我把茶推到他的手边。


    嗯,温度刚好不烫手,而且我们都这个关系了总不至于又闹脾气吧?


    “……”克斯蒂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靠过来把脑袋磕在我的肩膀处。


    我任由他靠着,指尖将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别到后面去。


    “没关系,克斯蒂,我始终在你身边。”


    “无用,你比那些愚蠢的alpha好多了。”克斯蒂呢喃说道,抬起眼眸与我对视。


    他与我贴得更近了,小腹几乎碰到一起去,两条手臂往后环住我的脖子。


    “这是你们beta的天赋吗?”


    刚刚说完,他很快又否认了,眼底的讥讽和嘲弄几乎溢出来,“哈哈哈,也许只有你这样,奥维拉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他总是在发疯,每天都在歇斯底里地乱叫。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他奥维拉和莱文回去的时候又吵起来了,哈哈哈。他们两人,都跟疯了一样恨不得弄死对方。”


    我表面上安静听他说话,实际上内心疯狂翻白眼。


    乌鸦别说其他鸟黑,你也一个mean样。刚才对通讯器发疯跳脚的模样跟奥维拉如出一辙好吧?


    克斯蒂埋怨的话很多,将刻薄傲慢天龙omega男性的刻板印象发挥到极致,满嘴都是恶毒的垃圾话。


    刚刚嘲讽挖苦完奥维拉和莱文,就开始怒骂愚蠢alpha未婚夫,之后是不理解他想法的家族。


    “克斯蒂。”我轻声打断他,在他些许不悦的眼神中,我有些哀伤地询问,“你要离开”


    “什么?离开?”克斯蒂眼眸微眨,金色的漂亮眼睛立刻闪过些许心虚,然后又理直气壮地看回来。


    他安抚兴致地摸摸我的脸,“我只是回去应付而已,很快就回来。你舍不得我,无用,你应该对我坦诚点。”


    “我只是……”我抿唇,窘迫地移开视线,“克斯蒂,我只是有点负面情绪而已,很快就能消化好。”


    “而且比起我个人的情绪,我更担心你。”


    克斯蒂疑惑,“你担心我什么?”


    我呼出一口气,将他的手从脸上拿开,然后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克斯蒂,我担心你的家族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克斯蒂愣住了。


    而我则是放缓呼吸,仔细观察克斯蒂脸上的每一处纹理,企图从中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同时一字一句开口:“克斯蒂,莱文到贫民窟绝对不只是为了找到奥维拉的情人,一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你的家族让你离开贫民窟,很有可能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克斯蒂的眼眸逐渐放大,惊讶和疑惑的情绪真情实意。


    很好,克斯蒂不知道上行城那边的决定。


    我也理解,毕竟是个用来联姻的omega,没必要让他们思考问题。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克斯蒂问。


    “……昨天莱文遇到袭击后,我从莱文口中猜到的。”我回答他。


    至于我是怎么猜的你别管,反正接下来你好好听我说话。


    我将他按在座位上,单膝跪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小心亲吻,轻声说:“克斯蒂,我很笨,我只能凭着感觉去做事情,所以我做不到对你撒谎。”


    “我依赖你,克斯蒂,我不想你离开。可我又真心希望你离开,最好不要再回来。”


    “啪!”克斯蒂一巴掌打开我的手,眉间染上怒意,“白无用!你把我当成一夜情的炫耀资本?”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急切反驳,“但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我站起来在他面前焦躁地团团转,“我不敢赌,我不敢想象你要是真的受到伤害我该怎么办!昨天我和莱文遇到袭击,我才意识到那群叛乱党到底有多疯狂!”


    “他们想要杀人的时候根本不会管你是什么性别,只是单纯的地想要杀人!”


    我本色出演,一想到昂撒在阴暗处对我的狗命虎视眈眈我就热泪盈眶,悲怆油然而生。


    克斯蒂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在他眼前发疯乱转,想开口又被我屡次打断。


    “司机就死在我的面前,而我无能为力!”我又回到了克斯蒂面前,眼含热泪,“克斯蒂,比起我的私欲,我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悲伤吧?痛苦吧?


    那就快想想办法怎么把我也带走!


    我他爸的一点都不想留在贫民窟!谁都好赶快带我走!


    克斯蒂直直望着我的眼睛,某种情绪激烈翻涌。


    下一秒,他猛地靠过来吻我。


    依旧是笨拙青涩的动作,可这一次带有明显的热情和潮气。


    这种潮气洒在某个角落时尤为明显,几乎是动一下就能引起潮汐。


    克斯蒂抬起头问我:“无用,你告诉我,你爱我是吗?”


    就是你不懂事了啊,好好吃饭呢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而且你还没答应把我带走呢,说这些话是另外的价格。


    “白无用!”他的指甲扣进我的肉里,急切地在我眼底搜寻想要的东西。


    我遮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回答,“克斯蒂,我现在不能说。你答应我,等你离开贫民窟后再听好吗?”


    听懂了吗?我暗示得很明显了!


    想要听那几个字就把我带出去!没命谁跟你说几把情话?


    克斯蒂安静了,睫毛扫过我的手掌心。


    他又一次贴上去。


    当潮气撒过肌肤上细碎的伤口时,他的眼角有些红。


    “不用愧疚,无用。”他一边说着,一边舔舐伤口出长出来的肉芽。


    “我愿意这样做,而你只要喜欢就好。”


    我不言,实际上感慨天龙人就连用的外伤药膏都比小牛马的好千百倍。


    我手掌心的伤要是从前起码得数十天结痂。现在一晚上就结痂了,被舔后更是又痒又热。


    等我把克斯蒂从地毯上拉起来后,我才看见莱文的信息。


    原来只是抓到了昨天袭击的叛乱党,并且这些人指明要见我而已,小事哈哈哈……


    我差点发出尖锐爆鸣!


    这一条信息十几分钟前就发过来了,我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要四进审讯室哩!


    “叩叩叩!”


    克斯蒂刚刚将办公室内信息素的味道处理干净,“谁要过来?”


    我僵硬地往窗户边挪,悄悄往下看一眼,又绝望地收回视线。


    额啊啊啊跳下去就粉身碎骨,不跳下去就会被枪毙!无论是哪个都不想选!


    莱文带着新的助理进入办公室,用某种微妙的眼神迅速找到我的位置。


    空气中似有似无弥漫着某种气味,似乎是信息素,又似乎只是香水。


    “简,我得带白无用走一趟。”莱文说道。


    “她怎么了?”克斯蒂问。


    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直接当着他的面要把我带走了,而每一次克斯蒂的心情都不同。


    “我找到了昨天发动袭击的叛乱党,因为白无用也是当事人之一,所以需要她出面。”莱文简单解释了一句。


    而我则是在旁边诡异地放松了。


    呼——说辞不一样,看来还有周旋的余地。


    我真要被昂撒搞怕了。


    对方明显是个阴险老登,算计人的诡计一条又一条,我就怕一个不小心又被人拽进坑里。


    “是吗?”克斯蒂瞥了我一眼,然后扬起笑容,“好吧,无用,你和斯科特去一次吧。至于我们刚才聊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得到了承诺,我如莱文所愿跟他上了车。


    轿车刚刚启动,我就发现中间的隔板被莱文升上去了。


    嗯……莱文想干嘛?


    “莱文?”我假装无辜瞪着眼睛看他,“你通讯器里的信息是真的吗?”


    莱文侧眸看我,眼镜片下的黑色眼镜在近距离看像是某种黏糊的生物。


    他靠近我,嗅到味道后发问:“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


    我无辜又老实,睁大眼睛说:“你是说香水味吗?”


    我面颊微红地蹭了蹭手腕,难掩羞耻说:“其实我昨晚没有休息好,看见你的消息后就向克斯蒂借了点香水,又去整理了一下自己,希望这样能让我看起来精神些。”


    莱文的瞳孔缩了缩,那种黏糊生物的既视感褪去,又变回了人样。


    他被烫了似的移开视线,“确实精神很多。”


    “谢谢。”我微笑道谢。


    “被我夸赞,你很开心?”他又问。


    “这……是理所应当的吧?”我也跟着移开视线,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真有钱啊,昨天才报废了一辆车今天又买一辆新的,换新得比底层小牛马垫屁股的纸皮还勤快。


    话说克斯蒂要怎么带我离开?总不能是情人的身份吧?而且得让奥维拉审批。


    以防万一还是让三个人都答应带我走吧。三个人总得有一个人能保底吧?总不能三人都放我鸽子?


    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一个机灵,下意识瞪过去,就看见取下了眼镜的莱文。


    omega男和我拉近距离,距离我唇角的一寸距离前停下。


    “莱文!”我惊呼,制止了他想要往下的手,“你要做什么!”


    “白无用,这是等价交换。”他说,“你没有向我索取任何东西,那就该由我决定怎么等价交换。”


    不是,啊???


    这不对吧!不做你情人,你就要来透我?


    倒反天罡!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莱文!”我一把子把他推开,感觉此时此刻身为矿工的尊严被狠狠冒犯!


    “你的等价交换就是侮辱我!”


    莱文昂倒在车座上,却是长腿勾住我的腰又坐起来。


    好特么丝滑的动作!这人到底什么职业!


    我把人又按住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冷静点,莱文!你找我难道不是为了叛乱党的事吗?”


    拍到了衬衫夹上,有点硌手。


    莱文的一条腿被我摁着,另一条腿却弯曲着贴住身子。


    他的呼吸悠长缓慢,视线从上至下将我观察了便,然后缓缓开口:“白无用,七年前你在哪?”


    我的大脑皮层瞬间炸开!


    你上来就是致命问题,我还不如被透……不行!我特么宁愿去死也不要被透!


    矿工就是矿工,我就是在矿洞里累死了也不要被挖矿!


    这是原则问题!是灵魂问题!是三观问题!


    “怎么?想不到狡辩的理由吗?”莱文冷笑。


    可闭嘴吧你!


    我上去就把他的嘴堵住。


    再问多一秒我就要爆炸,别特么问了!


    莱文竟然真的没有再问,而是顺着力气吸吮。


    后车座的空间有限,他的大腿没地方放,就只能曲着,却还在不断地被挤压存放空间。


    “手上的伤……”他扣住我的手,气喘吁吁问我。


    喘息的声音有点大,我就解开他的衬衫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咬住。


    为了咬住衬衫,他说的话就开始含糊不清了,断断续续连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我没听懂这人到底在嘀咕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做事


    就当做是为以后一天内做好三人的时间管理奠定良好基础了!


    白无用,你只是名字叫白无用,实际上你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