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影双手捂住何利的眼睛,靠自身的重量带动,抱着何利扑向床铺。
将何利按倒后,黑影揪住何利的头发,一边咯咯笑一边用力拽。
何利痛得大吼,“徐辉!”
吴元青正要上前帮忙,余光看到两道黑影一闪而过,再看向何利时,徐辉已被完全控制住。
桑白玉单手按住肩膀,方小满把何利扶起来。
方才还力大无穷的徐辉此刻老老实实趴在床上。
吴元青能看出徐辉其实还在挣扎,只是压制力太大,普通人看不出来。
而对徐辉的压制力完全来自……吴元青看向桑白玉,沉默了。
他看到桑白玉曾经纤细的胳膊如今已经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平时衣服挡住看不到,发力时格外明显。
池希也看呆了,“你俩还是人?比我家保镖还牛。”
方小满不以为意,“你家保镖算什么?我一个打他们十个。”
吴元青更加肯定,惠海铭和苏蓝移肯定不是善茬!
吴元青示意二人放开徐辉,“徐辉,达拉来找过你吗?”
徐辉不像是真要把何利如何,桑白玉松手后,便开始玩头发。
徐辉的头发偏长,把所有头发都放到肩膀前,然后一根一根找分叉。
方小满看得手痒。
这就不是她上课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何利整理好西装,严肃道:“徐辉,达拉出事了,必须尽快找到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徐辉把拽下来的头发放到手心里,对准何利,猛地吹了一下。
何利无奈道:“达拉是你的好朋友,他经常陪你,你不想帮助他?”
桑白玉见徐辉不肯配合,便先去看房间里其他摆件。
徐辉的房间摆设简单,而且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应该是怕徐辉伤害自己。
桑白玉在柜子里找到一套衣服,她轻轻嗅了嗅,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放好。
在何利的劝说下,徐辉终于满不在乎地开口,“达拉才不会有事,达拉做到了。”
这话在吴元青看来,分明是在说达拉就是凶手,杀害家人就是他的目的。
吴元青问:“达拉不喜欢他的父母?”
徐辉凶巴巴道:“他们抛弃了他,是他们的错!”
“你还知道什么?”
徐辉的眼睛转了几圈,慢条斯理道:“他们欺负达拉,经常殴打达拉,达拉是被他们逼疯的。”
吴元青拧眉。
邻居们都说,达拉出生没多久就被发现不正常,徐辉却说达拉是被逼疯的?
徐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他们经常把达拉关起来,嫌达拉太能吃,不给他吃,只让他吃杂草。他们虐待达拉,还把达拉扔到精神病院,其实是想再要个孩子,你说他们坏不坏?”
按照徐辉的说法,达拉在家中被虐待,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吴元青道:“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我再问你一遍,昨天到今天,你见过达拉吗?”
徐辉摇头。
何利观察片刻,说:“徐辉现在的表情,没有撒谎。”
吴元青拧眉,何利虽然是院长,但这话也只能听听,不能完全相信。
何利笑道:“徐辉住在重症区,是院里的大麻烦,我不会帮徐辉说话,徐辉真的没见过达拉。”
徐辉坐在床边自言自语,“大人们都是坏人,喜欢虐待我们,达拉好可怜,还好我不用去精神病院。”
池希毛骨悚然,“这是哪儿?”
徐辉朝池希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我家啊!”
离开重症区,压抑的氛围散去不少。
池希最先跑到阳光下,畅快地呼吸,“他们太恐怖了,这地方不能久待。”
何利说:“他们只是生病了,要以平常心对待……不过你还小,以后会懂的。”
池希气成了□□。
吴元青低声问桑白玉,“找到线索了吗?”
方小满惊讶地看过来,“哇,探长大叔主动问我们小玉诶。”
吴元青:“……”
桑白玉认真说道:“小满姐姐你别和叔叔过不去。”
吴元青有些感动。
桑白玉说:“多亏了叔叔们不太聪明,在芒寨我才能找到好多线索,向大姐证明我也有实力!”
方小满认真思考片刻,说:“这倒是立功了。”
吴元青:“*&%¥?!”
桑白玉道:“现场烧得太厉害,味道几乎被完全覆盖,我不好说什么,但是徐辉的柜子里有一套衣服,味道有些熟悉,我可以肯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徐辉。”
吴元青说:“再回现场看看,说不定徐辉去过现场。”
“这不可能,”何利说,“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重症区和普通区
被铁栅栏隔开,门也是上锁的,我们每晚都会留下值班人员,徐辉不可能离开。”
重症区的病人每天出门放风的时间都不多,如果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他们只会被一日又一日地困在房间里。
吴元青问:“前天、昨天是谁值班,达拉在精神病院时,负责找他衣食起居的人又是谁,我们能见见吗?”
何利道:“当然可以,这周值夜班的是王妙语,她还没来上班,照顾达拉的人是朱却,朱却这两天休假,你们如果想见他们,得去他们家里了。”
吴元青抄下二人的住址,准备去他们家里看看。
几人与何利告别,离开精神病院前,池希瞟到一条林荫小路,“这是去哪儿的?”
池希率先往小路走去。
何利忙拦住他,“你可放过我吧,这里绝对没有达拉,是我私人的地方,和精神病院无关。”
吴元青问道:“是你的住处?”
何利尴尬道:“也不算是,只是……平时想放松的时候才去,总而言之,我用人格担保,达拉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何利不解释还好,他这一番解释,成功激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一直到上车,几人还在频频回头看。
何利站在门口,淡定地和他们挥手再见。
吴元青关上车门,方小满立刻说道:“好像有古怪。”
池希:“达拉是不是躲在里面?他想包庇达拉。”
吴元青问:“他包庇达拉有什么好处?达拉家没钱,他和达拉非亲非故。”
“也是,可他为什么拦着我们不让去呢?”
吴元青没再回答,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看桑白玉。
桑白玉一直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希抱怨起车子来,“大叔,你们这破车都嘎吱嘎吱响了,还不换新车?你们可是警探,开这种掉价的车,像话吗?”
又又又被孩子嫌弃的吴元青黑着脸说:“少爷,警署不是你家,没钱。”
池希震惊:“国家不给你们拨钱?”
吴元青:“……”
国家不见得比他们池家有钱。
方小满主动接过打嘴仗的活儿,“你们池家能没钱吗?赚的都是黑心钱,还好意思说。”
“哪有黑心钱!我们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我哥做生意特别厉害!”
“呸,小屁孩一个。”
“我哥成年了!”
“呵,成年的小屁孩。”
吴元青自动忽略噪声,思索起案子来。
他想先去见王妙语和朱却。
一是确定徐辉最近是否离开重症区,有没有机会和达拉见面,二是想知道达拉平时的情况,他在家是否真的被欺负。
现在里卡多一家人只有达拉还活着,却找不到他的人,只能听听别人的说法。
但是,吴元青还得先问桑白玉的意见。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桑白玉总能提供正确的意见,得多听。
吴元青问:“先去见王妙语还是朱却?”
答案无非在二人之间,先见谁其实都一样。
桑白玉却说:“把我放到火灾现场附近,我想再去看看。”
*
警探们还在清理火灾现场。
由于牵连的人家比较多,清理工作持续一整晚,只进行了一半。
空气中飘浮着燃烧过后的灰烬,干活儿的警探们都戴着口罩。
方小满问:“你是在找味道?”
在徐辉的病房,桑白玉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但不确定是什么。
桑白玉拧着眉说:“火太大了,很多味道都被遮住,没法直接锁定凶手。”
“不一定是谋杀,说不定真是意外,”方小满安慰道,“你慢慢闻,反正池希被大叔带走了,他不会知道。”
惠海铭说曾听说过和桑白玉一样的人,嗅觉十分了得,宁蓝国有一段时间还特意寻找这类人。
凡是涉及宁蓝国的,都不算是好事,惠海铭让她不要轻易把能力告诉其他人。
桑白玉原本以为这是穿越大礼包,才在惠海铭几人面前直接说了出来。
桑白玉事先和吴元青交代过,所以他主动把池希带走。
他毕竟姓池,没法让人安心。
桑白玉回忆昨晚的路线。
方小满骑车子过来,她在后座,是同胡同东边进来的。
胡同东边有三户人家,现在更加热闹,家里着火的那几家人分别住在三户人家里。
桑白玉一走过去,他们便认出她,“救火的小英雄!”
桑白玉怔了怔,看向方小满。
方小满昂首挺胸,很是满足。
桑白玉有点儿理解方小满为什么总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了。
虽然看起来不明智,但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而且被人夸奖,真的还蛮开心的。
桑白玉向他们打探里卡多的家事,尤其是他们是否有虐待达拉的行为。
见桑白玉这样问,几人也不敢肯定,犹豫着说道:“平时没有异样,不过在家里如何,我们也不会知道,我倒是听过达拉尖叫。”
“他经常尖叫,我以前认为他是犯病了,现在想想,如果是被殴打,也有可能。”
“他有暴力倾向,会不会就是被打得太多了,所以要反抗?里卡多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心这么坏。”
方小满越听越觉得达拉可疑。
这看起来就是里卡多一家人虐待精神有问题的孩子,孩子被迫住院,说不定还接受许多过度的治疗,饱受折磨的达拉出院后决定报复一家人。
很合理。
桑白玉却在院中张望。
方小满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桑白玉看了好一会儿,走向院中的挂衣绳,“我记得昨晚过来时,这里晾了衣服。”
方小满惊呆了,“这你都能记住?”
昨天她们只是在这户人家前路过,方小满一心想去火灾现场,根本没注意院中有什么。
这户人家的主人走过来,“昨天是晾了衣服,但是着火了,飘来很多灰,我都收走了,本来想今天重新洗一遍,太忙了就忘了。”
桑白玉问:“能把衣服拿出来看看吗?”
桑白玉和方小满昨天都有进去救人,他们答应得很痛快,主人回屋里取衣服,其他人非要拉着她们一起坐下来吃东西。
他们太过热情,方小满有些心虚,低声问桑白玉,“衣服有问题吗?找衣服做什么?人家不会认为咱们是变态吧?”
桑白玉如实道:“小满姐姐,我也不能肯定衣服有问题,只是想看一看。”
方小满暗叫不妙,完了完了,她英雄的形象要破灭了。
主人很快端着篮子走出来,篮子里都是未洗的衣服,“好像是这几件,我也记不清了,昨天一股脑全扔进去,今天没再翻过。”
在龙星岗,能过上衣食无忧生活的人比重不高,这些五彩斑斓的衣服都是带补丁的旧衣。
桑白玉一件一件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查看。
主人好奇地看着桑白玉,不知她在看什么。
方小满解释道:“探长大叔是我们叔叔,他让我们帮个小忙,来找衣服,好给昨天的火灾定性嘛。”
这下大家都不好奇了,并且默认桑白玉和吴元青是亲戚关系。
在一堆极为相似的衣服里,桑白玉取出一件宽大且补丁最多的红色上衣。
主人仔细看了看,惊呼道:“这是达拉的衣服!”
方小满本以为她们奇怪的举动会破坏形象,没想到桑白玉还真不是乱翻的。
“这怎么会是达拉的?达拉的衣服在你家?”
“达拉长胖了,穿不上了,他妈给我的,我儿子还能穿。”主人惊叹道,“你们不愧是警探的亲人,真是太厉害了!”
其余几人不明所以,跟着鼓掌。
饶是桑白玉,此刻也有点儿羞赧。
她抱着衣服礼貌问道:“衣服我可以买走吗?可能是证据。”
主人赶紧表态,“如果和火灾有关,你们直接拿走就是了,本来就是达拉的衣服,如果能帮到达拉家,那再好不过了。”
桑白玉道谢,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拿到衣服的?”
“没几天,达拉回来之后,他妈妈给他买了新衣服。”
方小满惊讶道:“还买了新衣服?”
“是啊,她一直很惦记达拉,平时我们经常一起聊天,她总是说想把达拉接回
来,这不达拉回来,她特别高兴,立刻带着孩子上街了。”
主人说着说着,有些唏嘘,眼眶红了起来,她叹息道:“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
方小满越听越糊涂,如果这是真的,起码达拉的母亲对他很好,他为何连母亲都不放过?
桑白玉还是给了主人一些宁币。
一件衣服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很宝贵。
离开这户人家后,桑白玉拉着方小满往火灾现场走。
方小满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达拉为什么不把母亲带走再放火?我不能接受他这样对待母亲!”
桑白玉说:“如果他没放火呢?”
“火不是他放的,他为什么逃走?”方小满问,“难道是犯病了?”
桑白玉看向废墟。
纳塔就正把烧毁的垃圾清理搬到推车里运出来。
火灾性质未定,如果是凶杀案,警署就必须派人来侦查现场,所以吴元青直接让纳塔几人来收拾,如果发现要紧的证据,正好一起收走。
桑白玉说:“如果他没有逃走呢?”
方小满茫然地看着桑白玉。
她越来越听不懂桑白玉的话了,什么叫没有逃走?
灰头土脸的纳塔走过来劝道:“你俩非要看也行,站得远一点儿,你看着房梁现在都不结实,是脆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危险。”
桑白玉盯着灰烬,四处寻找着什么,“我们来帮忙,可以快一点完成。”
纳塔嘴角抽搐,“你?十四岁?帮忙?能帮什么,别添乱就行了。”
桑白玉瞥了一眼纳塔的板车,板车上重新装好砖头,纳塔正要运出去。
他一夜未合眼,现在已快虚脱,刚刚连把板车推起来都是问题。
桑白玉走到板车前。
纳塔制止道:“你别添乱了,这粗活你真干不了,快放下,别砸到脚。”
话音刚落,桑白玉握着板车的把手,轻轻向上一抬,稳稳当当地向前走去。
她一路把板车推到路边,再将砖头卸下来,一次搬几块砖头速度太慢,她先将砖头摞好,再一口气抬起来。
纳塔的嘴从o变成了O,“她怎么,她她怎么!!”
比他还有力气?!
方小满嗤笑一声,说:“小鸡仔。”
纳塔:“……”
哈哈,现场这么多人,说的一定不是他!
桑白玉光明正大走进废墟。
她对砖头、房梁不感兴趣,进去后便翻箱倒柜。
里卡多家的家具大多是木制的,已经付之一炬。
方小满好奇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箱子,”桑白玉说,“水缸也行。”
方小满:“?,家里缺家具吗?跑到火灾现场来找家具?我和二哥说一声,让他给你买新的啊。”
说话间,桑白玉在被烧毁一大半的衣柜里拉出一些衣物。
衣物也只剩残渣,勉强能分辨颜色。
桑白玉把倒塌的柜门搬开。
里卡多家的衣服也都是打补丁的,他们不舍得扯布做衣服。
衣柜里还有两床被子,里面塞的甚至都不是白棉花。
方小满有些唏嘘,“他们的日子真的很苦,但还是带着达拉去买新衣服了。”
如此关心达拉,为什么还要虐待他呢?
桑白玉把这些东西通通搬出去。
纳塔扛着铁锹走过来,“你们找什么呢?”
方小满道:“你去干你的活儿好了,管我们干嘛。”
纳塔一本正经道:“我是担心你们受伤,来保护你们。”
方小满笑容微妙,“你是累了,但不好意思说,还怕被吴大叔责罚,所以表面关心我们,其实是趁机偷懒吧?”
纳塔:“……”
他被看穿了。
桑白玉已经把衣柜清理好。
柜门还未被烧毁的部分也不结实,很轻松便能挪走。
桑白玉敲了敲衣柜靠在墙上的木板,木板应声倒下。
方小满还未来得及惊呼,就看到木板之后竟然还有一扇门。
“这是、这难道是……”
门是铁制,高温烘烤过后已经变形,很难打开。
桑白玉尝试一番未果,向方小满求助,“找到了。”
纳塔心里毛毛的,他小心翼翼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方小满夺走他的铁锹,“问问问,就知道问,先打开再说!”
几个大男人蜂拥而上,“交给我!你们女孩子去休息!”
方小满说:“我们也来帮忙呗,你们不一定能打开。”
“不用不用,”纳塔信誓旦旦,“这种活儿我们经常做,我们可是警探,不是吃干饭的。”
桑白玉狐疑地问道:“不是吗?”
纳塔:“……”
方小满说:“可能他们比较喜欢喝米线。”
桑白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二人愉快地击掌。
纳塔:“……”
他张罗着其他人一起用力,几个大男人嘴里喊着口号,对着变形的铁门使出吃奶的力气,“开——”
铁门纹丝未动。
方小满说:“他们还真不是吃干饭的。”
纳塔:“……”
他擦干汗,撸起袖子,不服气道:“来,我们继续!刚才角度不对,继续!”
这回大男人们额头的青筋都更明显了,然而也只是明显了那么一下,铁门纹丝不动。
方小满哈哈大笑。
桑白玉道:“还是我来试试吧。”
纳塔自信全无,“你?”
他哭丧着脸,“没准还真比我强。”
桑白玉做什么都比他强。
纳塔悲伤地仰望天空,重新寻找活着的意义。
桑白玉先检查铁门的变形程度,接着找到螺丝刀,轻轻敲击不同部位,“没有堵住,有撬棍吗?”
纳塔伸出双手,他是两手空空。
方小满道:“我去借。”
两分钟后,方小满举着撬棍跑过来。
桑白玉找到合适的位置,和方小满一起用力,铁门竟真被撬动,露出一道缝隙。
二人一起加大力气,铁门应声而开,焦炭味扑面而来,灰尘四起。
这是个密闭空间,长约六十厘米,宽约五十厘米,有四十厘米深。
桑白玉被呛得咳了几声,方小满探头看去,“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这……哇!”
方小满震惊地看了几秒,转身作呕。
纳塔乐了,“你不行了?刚才还自信满满的,你看人家小玉,人家才是真淡定。你让开吧,还是让我来,我可是正经警探,办过很多大案!”
纳塔走过去,还没靠近,便闻到一股诡异的味道。
他低下头,才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纳塔:“……”
他转身和方小满一起去吐了。
其余人不信邪,纷纷走过来,很快,断壁残垣旁围了一圈人。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是一具蜷缩的尸体。
桑白玉仔细检查过铁门后,又确认小空间内没有其他证据、线索,小心翼翼将尸体拉出。
尸体脆弱,她速度极慢,纳塔好不容易吐够了,一转身便看到那睁着眼的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去趴着吐了。
桑白玉把尸体放到空旷处。
她站在旁边,盯着看了半晌,去邻居家借了白色床单将他盖住。
阳光在废墟左右漂浮,好像再也迈不过这断壁残垣。
是达拉的尸体,找到达拉了。
*
半个小时后,吴元青带着朱却和王妙语赶到现场。
朱却年纪稍大,已有四十五岁,精神病院有不少病人无法控制自身行为,需要体能强的人来压制。
王妙语则是个年轻女孩,华国人,今年只有二十二岁,身材消瘦,脸色也不太好。
吴元青刚和朱却谈完,纳塔便去寻他,幸好龙星岗市不大,他才能及时开车赶过来。
途中路过王妙语家,正好王妙语正买菜,便顺便把她一起带过来了。
吴元青先去查看尸体的情况,达拉死得惨烈。
他没有直接接触明火,他是活活被烤死的。
“这空间是做什么的,达拉为什么会在里面?达拉身材高大,为何非要挤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
方小满道:“该不会真是虐待?徐辉
不是说了,他们会把达拉关起来。”
“也不对啊,”纳塔声音虚弱,他吐了好几次,实在是没力气了,“达拉在里面,放火的人是谁?是意外?”
在此之前,阮枫一直带人在龙星岗市寻找达拉。
只要能找到达拉,案子就能破一半。
没人想到,达拉竟然一直在现场。
“火灾一定不是意外,”桑白玉笃定道,“龙星岗没有消防员,请消防员过来看看就知道了,烧毁最严重的地方是窗户附近,有汽油的味道,他人纵火的可能性更大。”
纳塔摇头道:“里卡多一家人普普通通,没有仇敌,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要灭人家四口……现在是五口了。”
桑白玉喃喃道:“他做到了。”
纳塔:“谁?做到什么。”
桑白玉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吴元青听了两遍,心念一动。
这是徐辉说过的话——
作者有话说:纳塔:怀念桑小玉不在的日子,都是正常的尸体,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