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云应闲的木船就停在刚刚的码头。
云应闲推着苏松清, 没走一会就到目的地,他回忆着当时自己在船上的时候说道:“当时我刚出现在船上的时候,确实感觉那只船吃水不太对劲, 像是有暗舱,不过当时栀子催得急,我就忘了。”
苏松清回过头用口型对他说道, “事后诸葛亮。”
“什么?”云应闲故意装作没看懂,“只有我懂你?谢谢小苏警官的夸奖。”
说完,他不等苏松清的回应, 便上前一步, 登上自己的小木船,在船头船尾翻翻找找, 果然发现了一处钉子明显松动的木板, 撬开后发现小小的看似只放了被褥的木船底下的空间居然藏了好些东西。
云应闲一件件翻出来放在码头上方便苏松清查看。这些东西都被防水布紧紧包着, 即使在阴暗潮湿的船舱中保存的极好。看着多实际归拢起来不过是六件黑色精致衣裳,五六卷图纸,和十来本账本。
苏松清看着那六件从小到大, 从旧到新的黑色衣裳,再回想起这一路上看见的穿黑色衣服的人只有他和刘栀子。果然他的猜测被印证了,大司空之位从来没有空缺过,依旧是在这位看似不起眼的采莲生身上。
“我还在船舱里发现了几处刻字, 写的都是些“抱歉, 母亲。”“我不想当大司空。”“我不想悲剧重演。”“就让一切断在我这里。”云应闲的脑袋从暗舱中探出告诉了苏松清最后的搜查线索。
苏松清点点头, 一切都明白了。当时听云应闲的介绍,他便觉得奇怪天下之事为利而来,为利而往。有些人反对云应闲为大司空,背后当然是有利益驱使。闹完之后, 云应闲放弃大司空之位,是如了那些人所愿,那照理应会有新的人选被他们推上大司空之位。
六年就算是再多的利益分配撕皮翻脸,也该撕出个人来当大司空或者代大司空了,可这一职位居然以暂时不需要一直空缺至今。果然云应闲的母亲当时是替云应闲争来了这个职位,只是云应闲不愿意接手,在众人眼里成了位不务正业的采莲生。
但这其中还有不少疑点。比如云应闲这般甩手掌柜当着,当初那些人为何没有再出来争抢大司空这个位置,而云应闲从小致力于要当大司空,为何最后却选择了占着位子不做事?
“云应闲,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们翻完了,只翻到一张比较奇怪的比武的告示。”
“我们这边也找完了。”云应闲看到苏松清点头才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带上东西划船去镇门口的渡口,见面再说。”
苏松清在船上看着云应闲翻出的图纸,是茶语小镇的最初时的设计图。
茶语小镇水系丰富,大部分小河不足五米宽,有些甚至是居民自己开凿的水渠、池塘,它们在居民区间横穿交错而往,从茶语小镇的母亲河——茶河分出,最终又回归茶河。茶河的宽度应当能称之为江,水流平和,曲折蜿蜒,纵观整体则是自东向西沿着小镇的北侧而过,而茶河的流出处的南侧设了茶语小镇的唯一的进出口。
小镇居民的主要活动范围就在茶河南岸,茶河北岸是一片丘陵群,山林密布基本无人居住,寻常人难以翻越大山群落再横穿茶河。因此这山与河便成为了茶语小镇天然的围墙。
“糍粑,艾草糍粑!”“甘蔗甜汤,不解渴,不要钱!”“大司马最爱的刘公子的扇面题字!”
“你那扇面都放了多久了,我听说大司马现在都有新欢,刘公子早就不受宠了!”
“那我这还有大司寇昨日称赞过的月季,诶,诶!不要抢,不要抢!这花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大人那里摘来的。抢坏了可养不成了!”
小镇门口沿城墙和河边种满了柳树,柳枝下摆满了摊贩,男男女女的叫卖声讲价声不绝于耳,想来不少在外面贸易点卖完存活的人家,回到小镇内都会选择买点什么犒劳一下自己。
就是这叫卖声让几人有点尴尬地下不了车。苏松清握住轮椅的轮子微微颤抖,社恐人也要当爱豆吗?
“云应闲,你们先下,吸引注意力,不然我带着关胜下去不就是做实了我有新欢的事情吗?!”刘栀子拿着对讲机指挥道,“我看角落那个茶棚子不错,隐蔽而且闻起来茶点也好吃。你们先过去打包份茶点,我们偷偷溜出去。”
“明显我们苏苏下去更危险!”
“我们可以驾着马车直接出城门,你们那小乌篷船又不行,注定要去下去,不如替我们挡一挡。”
“那我用翅膀抱苏苏飞出去。”
停在码头不远处的马车和旁边停靠的乌篷船安静的呆在那里,没有谁知道两边在隔空争吵着。只是路过之人和叫卖之人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马车和乌篷船上瞄几眼。
“这个马车帘上好像印着栀子衣服同款的图案。”关胜犹豫地开口道。
“……”苏松清看看自己衣襟上的花纹和乌篷船篷帘上的花纹,有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对自己的身份混乱,所以现在在外人眼里就是他们是不是一群耍大牌不愿意下车见粉丝的爱豆,还是在争咖位抢压轴的爱豆。这会不会崩了爱豆……不,大司寇的人设。
片刻之后,苏松清和刘栀子同时出现在了热闹的城门口,云应闲推着苏松清,关胜跟在刘栀子后面。
喧嚣的小镇口顿时安静,苏松清向刘栀子比划道:“栀子,今日多谢你愿意配合去城外查探一番。也多谢你身边这位的卖货郎愿意出面指证。”
“都是为了镇子,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此事惊动到您,也是我平日巡查不够仔细。”刘栀子赔着笑脸。
一番虚情假意的问候过后,两方人踱着官步,不紧不慢地往城外走去,像压根听不见后面愈来愈大的讨论声。
“我就说刘家那小女儿被人撞见了与外人私通!”
“这又如何,怎么可能惊动了大司寇。”
“那不一定,我们茶语族人若是与外人来往过密,沾染世俗污秽是会被神明厌弃的。”
“连云家人也来了,看来不是什么小事情。”
“姑娘们,不要分心,我们继续来读《诗经》。”
出城门时几位把守的女兵恭恭敬敬地向刘栀子行礼,她们白色的兵甲上印着刘栀子的衣襟处的花纹,看来是她的亲兵。
趁几人行礼时,苏松清才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位穿着淡黄色裙装带领几位刚习完武的小女孩读诗经的貌美女子,她的气质温婉柔和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但放在这座小镇中却与镇中女子却格格不入,就像她的淡黄色的衣服一样充满了不和谐。
刚出镇门口,不远处就是晚先生口中的商贸交易处。
其实只是一处用竹子搭的大棚子,底下整齐放着几列桌椅。有些桌椅已经被人占了插着旗帜,写着可以交换的物品种类。当地人在这都极其好认,无论男女皆戴着白色的帷帽,来往的商人看着也多半是江南的儒商,少有什么五大三粗的商人。他们在这儿只是签单子,然后一船船的货品交易则会在茶河上大船停靠的码头上完成交换。
他们几人随意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桌子坐下。刘栀子将那张比武的告示往苏松清面前放下,颇为专业地说道:“检查过没有夹层,看上去是精心保存过一段时间,又被主人团成一团,泄愤般的扔进了小推车最里面,再也没有动过,你看折痕的新旧程度都一样。”
苏松清点点头,对于刘栀子这位辖区内唯一的私家侦探的专业技术非常信任。
他简单扫过那份告示,告示上只简简单单告知了比武开始的地点日期,未做任何多余的介绍和铺垫,也未对报名人有任何限制,奖励等等更是只字未提,算是一张非常不讲究的告示。
一般会写成这样的告示,要么是走个过场,要么是镇子众人都知晓、习惯。苏松清回想起小苗对刘栀子表达不满时曾说道,“等过几年,我定要……”她定要做什么呢?定要将司马的位置抢过来?
“栀子你的职位是怎么来的?”苏松清在纸上写下这句话,而没有选择可能会被周边的镇民读懂的手语。
“世袭的,不过据说每年都会有比武大赛,胜者挑战我,打赢即可当大司马。我家族祖传有神力,力大无穷,所以这个挑战也就是走个样子,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胜者选择挑战我母亲或者我了,都只是在我们手下谋了个职位。”刘栀子拿着对讲机看向关胜,“如果比武告示指的是镇里的比武大赛。我觉得以关胜的力气在这个男子以温文尔雅为美的镇子里拿个第一应该不成问题。”
刘栀子则干脆的说道:“我现在也继承了原主力大无穷的人设,来,掰个手腕,胜胜。”
关胜听话地将手放在桌面上,两人开始掰手腕,一开始还势均力敌,刘栀子略占上方,但后续刘栀子显然后继无力,逐渐被关胜掰回中线。
苏松清连忙推了下云应闲,云应闲看似无意地向旁一倒,手掌恰恰好往在关胜的手臂上一推。
“哎呀,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坐稳。”云应闲假笑着道歉完,便用对讲机提醒刘栀子道,“大司马是武力第一,你可千万不能当着旁人面崩人设。”
刘栀子沉着脸色回道:“照此来看,当初关胜如果参加比武,大司马一职便该是他的。”
“而他没有去参加,甚至失望地将纸团砸了。”云应闲说道,“这就跟我向往大司空一职,最后却将关于大司空的一切都藏进船舱一样。”
云应闲和关胜有什么与他人不同之处,又为何不被允许从事自己想要从事的职业?如果仅仅是为了保重世袭,为何要提出比武大赛一事,云应闲又为何被阻止?
苏松清心中逐渐有了猜测,按照晚先生所说的提交问题的方法,他们四人正好都在此处,可以一试。
苏松清在纸上写下晚先生三字。
“苏警官,你知道答案了,这么快?”刘栀子惊讶道,又转而笑着说,“就算试一试,也好。”
关胜也点点头。
“三、二、一。”随着云应闲的倒数完毕,四人的手如叩门一般同时在写着晚先生的纸上轻叩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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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各位, 请喝茶。不知道这次召唤小女子是想要问事还是答题?”
依旧是熟悉的烟雨缭绕的八角亭,晚先生此时已经泡好茶坐在原位等他们了。
苏松清看看自己身上依旧是那件属于大司寇的黑色道袍,便率先抬笔写道, “晚先生,此处可还算在茶语小镇世界中?”
“不算。”晚先生摇摇头,“放轻松, 此处属于独立的小空间中。”
“看来,晚先生已经做好我们回来的准备了。”苏松清此时才开口说话,“这茶水温度刚刚好。”
“第一阶段的问题就跟寻常阶段的剧本杀一样, 只是一个小小的破冰的自我介绍环节, 十分简单,大多数玩家都能在第一天白天完成。”晚先生笑一笑, “请问你们是否要答题呢?”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晚先生, 晚先生曾说涉及游戏规矩解释的问题不算12次机会内, 那我如何知道我问的问题是在询问规则解释,还是询问求证?”
“你随意问,我都会回答, 若是回答后花谢了,那就属于询问求证。”晚先生玉手轻点亭外池水中盛开的12朵莲花,“一朵莲花代表一次机会,回答错误, 花则会枯萎。12朵皆枯萎便代表游戏失败, 答对问题后所剩的莲花则会成为各位的答题奖励以帮助各位度过接下来的剧情, 不会积累至下阶段所用。”
“第一个问题,这个剧本杀的我们要体验的剧情是固定的,还是会随着我们解题速度而改变的?”苏松清是想起现实中有些剧本杀是必须要跟着流程走完全局才可能提交问题答案,在这种情况下, 玩家即使跳关,提前盲猜中一些事件也会被主持人摁住继续等到流程到了那一个点后才能答题,知晓后续情节。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对栀子太不利了。
“小镇的剧情是灵活的,如果你们提前答出了下个阶段的问题,或者迟迟停留在这一阶段,那么你们所面对的剧情将是不同的。毕竟,你们在小镇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了解信息,回答本阶段问题。不过,因为跳关所未经历的内容不会给各位重新选择经历的机会,请各位谨慎跳关。”
莲花没有枯萎。而晚先生的答案也让刘栀子的表情也明显缓和了一些,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第二个问题,第一阶段问题简单,是简单在每个人都只用作出正确的自我介绍,而不需要说出全部有关自己身份的介绍对吗?”苏松清也是临时听到晚先生的话,才想到这点的。
晚先生一愣,笑着点点头道:“是的。”
第一朵莲花枯萎。
“自我介绍的完整度多少会影响答题奖励的质量或者数量?”
“是的。”
第二朵莲花枯萎。
苏松清转头看向队友,“用最简单的介绍换取更多的答题奖励,还是去测试一些我们现有的猜测,争取获得更多信息,运气好还可以拿到极好又多的答题奖励。我们选哪种?”
只要在绝对为真的自我介绍中混入一些他们的猜测,就通过莲花的枯萎可以得知猜测的信息正确与否,这比直接问询要更保险一点,毕竟晚先生只在能告知的范围知而无不言。
“我选后者,我需要跳关,答题奖励对我而言没有信息重要。”刘栀子握着茶杯,眼神无比的坚定,“苏警官你要问的话,我的机会都给你。”
“我也一样。”关胜跟着刘栀子表态。
“清清想怎么选,我都跟着选。”云应闲下意识想去揉揉苏松清的头发,也在快触碰到的那一刻装作替苏松清拂去落叶后缩回了手。
“那我便开始向晚先生介绍我们的身份,首先是我右手边的女子,刘栀子,为茶语小镇大司马职掌兵马城防事宜,二十四岁,家族天赋为天生神力,是小镇女子中武力最高之人。她的大司马之位是五年前母亲继承于她的。”
刘栀子点点头,示意没什么错误的。
“我左手边这位男子,名为云应闲,又被人称之为云采莲,他今年同样二十四岁。旁人唤他云采莲,是因为他明面上是一位采莲生。但实际上他是一位罢工的大司空。大司空主要负责小镇的土木工程、水利建造、财务等规划管理事宜和一些特别建筑的修建。十八岁时,他母亲病重,想传位于他,遭到诸多人反驳,虽然母亲最终因为三公皆为世袭制,为他争取到大司空一职。但那时他已经不愿意担任大司空一职,所以将此事瞒了下去。”苏松清继续说下去。
“刘栀子旁坐的是关胜,一位卖货郎,今年二十岁,与我们在场剩下三位不同,他是一位孤儿,而且是茶语小镇的一位特别的孤儿。父亲不明,母亲早逝在茶语小镇并不算特别。他的特别在于……”
苏松清脑袋里突然开始回忆关胜剧本中所描述的愚钝、与女孩子玩耍等词语,又闪过回忆里乘舟一路看见的那些背书的小男孩、练武的小女孩、河边的男子和女子嬉笑打闹的样子。
“她跟我差不多高,这个剧本设定真的在古代的江南吗?”刘栀子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苏松清不自觉地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犹豫要不要将他此时临时升起的猜测说进去。
一双温暖但有力的手抚过他冰凉的左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握拳的手打开,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没事。”云应闲用一如既往的平淡中带着笑意地说道。
“玩家0724号,是否作答完毕。”晚先生也出声催促道。
苏松清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始答题:“他的特别在于他是他的母亲与镇外的北方行商所生,他幼时也没有跟镇中其他男孩子一样学习诗书,而跟镇上的女孩子一起练武。这使他的身躯较镇中寻常的江南男子健壮高大许多。这也导致他动了心思,想要去报名比武大赛,在军中谋取职位,甚至想得到大司马的位置。但他心心念念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最终也遭人阻断。他不得不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接受镇上的帮助,成为一名卖货郎。”
“云应闲和关胜他们二人悲剧的来源其实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是男子,而茶语小镇,重要职位只有女子才能担任、继承。”
“那你?”刘栀子惊讶地看向苏松清,“大司寇一职应是小镇里最重要的职位之一,你现在是男的吧?”
这个拉长调的“吧”代表着刘栀子从不敢置信到细观察苏松清此刻的造型后的迟疑。说实话,苏苏本就是清冷的南方书生形象,此刻披着长发额间画着花钿,自带虚弱buff,若抛开固有印象,说是清冷病弱的美女祭司倒也能令人信服。
刘栀子看了云应闲一眼,此刻的云应闲的表情震惊中带着怀疑,怀疑中又带着点小尴尬,好像写满了他那点为众人知的暗恋心情——我的暗恋对象变成女孩子那我是算双性恋了嘛?
“不可能啊。”云应闲终于缓过神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抱过他啊,我亲手……”
苏松清嗑了嗑制止三人的脑回路继续发散,继续介绍道:“而我,苏松清,年仅十八,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大司寇。我和云应闲都是一样的情况,身为世袭的三公家族之一家里却只有一个儿子。但我和他的不同在于,我所继承的是大司寇一职,掌祭祀、刑狱事宜。”
“为了与神明沟通,被选中为大司寇的人从小不能发声,唯有祭祀时代神明指引世人时才能说话。这样无人能从声音辨别我的性别。此外,为了能被神明看见,被选中为大司寇之人必须身净无垢,4岁之后16岁之前必须在浮于水面的木塔中独自修行,16岁之后可外出但必须以轮椅代步,不得沾泥土腐朽气息,这会使人幼年发育不良,身子虚弱。这些要求,使一个男子伪装成女子变得轻易。于是我的母亲便对外宣称我是一个女孩,培养至今,无外人知晓。我也顺利继承了大司寇之职。我的介绍完毕。”
苏松清将自己的推测一口气说完,心情颇为放松,反过来捏了捏云应闲一直握着他力度越来越紧的手。
他对这些猜测其实已经有了□□层的把握,唯有关胜的来历是在赌一赌。但在其他三人看起来,便是像听着他瞎编一样,越听神色越来越紧张。
几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第三朵莲花,莲花没有凋谢,而是从花心向外逐渐绽放出如火的光芒,剩余九朵莲花在这光芒下,缓缓地合拢花瓣,变成了一朵朵散发着粉色光晕的花苞,像是在待人采撷。
“这是答对了,对吧!苏警官,你就是我永远的神。”刘栀子兴奋地说道,忍不住想去抱住苏松清欢呼,但在云应闲警惕的目光下,转而抱住了关胜的胳膊,她人小小一只,又是瓜子脸看起来像是一脸埋在关胜的紧实的肱二头肌下,略带哭腔的说道,“关胜,这次要是能通关,我就可以回家带你去看我妈妈了。”
“真是令人惊叹的推理能力。”晚先生称赞道,“果然你们人类世界的警察经过专业培训推理能力都很不错,我另外一个剧本杀,也是前几个月一位优秀的警察带领通关的。”
“请领取剩下的奖励。”九朵莲花花苞随着晚先生的袖袍一挥,均飘到了四人面前,“由于诸位将人物的背景介绍得十分完整,此次的奖励会有四份小女子为诸位精心挑选的最好奖励。剩下的五份奖励虽随机,但获得适合的稀有以上奖励的概率将提升50%,诸位可以试试手气,享受享受开箱的快乐。”
“一个剧本杀,不能氪金也不能氪命,为什么还要搞开箱这种圈钱的活动啊!”刘栀子说完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啊?”晚先生有些惊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只是看你们人类好像都很喜欢这种抽卡开箱刮彩票的等概率学的小玩意,所以设计来给各位放松一下。还需要氪金氪命才能感受到快乐吗,那我设计下一个游戏的时候一定加上这个环节。”
她好像是认真地在想增加玩家的游戏体验感。刘栀子恐慌地对上剩下几人你闯了大祸的眼神,乖巧自觉的从云应闲手中接过了一枚金币——
作者有话说:刘栀子:我不信,大家都是江南人士,我20岁1米58,你10岁1米60,这一定是假的。
苏松清:你说的对,大家都是江南人,为什么关胜能是一米九几的双开门,他一定是混血,南北混血!
不是南北偏见,现代小孩子营养好了,南北身高差异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在古代,在一个不与外人通婚往来的大家都160-175难得有几个180冒头的江南小镇,有一个窜到190的从小营养不良的孤儿,确实是令人怀疑的。
P.s 明天会有具体的苏苏揭秘详解。
不要被副本现在男人的可怜相迷了眼睛,这个副本还很长,还很复杂。感谢在2024-03-02 17:48:35~2024-03-03 16:4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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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先开个试试。”云应闲跃跃欲试, 率先捞了一个随机花苞。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每个版本更新就登上游戏砸钱,在一声声“哇,金色传说!”中心满意足地下线把号扔给代练, 等待下一个版本更新的游戏氪金大户。
“哇!”熟悉的播报声好像是晚先生去某著名卡牌游戏偷了配音员。云应闲挑挑眉,根据丰富的抽卡经验,这声“哇”的响起让他觉得自己手气应该不错。
紧接, 熟悉的播报声碾碎了他的希望,“垃圾!”
“这个奖励池里还有垃圾?”云应闲捡起光芒散去后出现的奖励——一颗内心黑化的莲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晚先生。
晚先生轻咳一声,说道:“好消息是这是奖励池里唯一的垃圾, 抽中概率远低于普通、稀有、史诗、传说奖励。相信能抽中它的您一定是运气爆表了。”
“也许垃圾也是好东西, 就像有幸运币就可能有奇迹一样。”苏松清接过那颗莲子安慰云应闲道,“你看它的介绍, 在拥有的时候遇到问题, 内心将不断涌现出……自私自利歹毒无比的解决思路。这不管什么思路……都是一个参考嘛……”
这安慰的话到嘴边, 突然就说不下去了,苏松清绞尽脑汁,才继续说道:“据传, 三国曹操厚待贾诩的好处之一,便是保证贾诩不会去蜀吴祸害自己。”
苏松清看着云应闲勉强撑起来的微笑:“我们先把每个人的固定奖励开了吧。”
四个花苞齐刷刷的打开,均为一滴水滴。苏松清上前查看了简介,“一滴眼泪, 可以抹去宣纸上的三字格大小的污渍。”应该是帮助他们将外来者规则上的覆盖血渍擦除的东西。
“按照晚先生之前的介绍, 一般奖励都是帮助我们在违背规则时努力活下去的道具, 而这四个则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准确的规则,确实称得上最好的奖励。”云应闲微抿一口杯中的茶,微笑着同晚先生说道,“晚先生的茶好, 送的奖励也好。”
“这泪水是厉鬼幡然醒悟时流下的悔恨之泪,确实是时间难得的好物。至于其他,小女子不敢当。剩下的奖励还是要看诸位的手气。”
看着云应闲尚又些不甘心的样子,刘栀子连忙开口,“一人一个,最后一个给手气最佳的,或者都给苏警官开也行!总之云应闲你那臭手别想再碰一个箱子!”
“一人一个吧。每个人适合的道具可能不同。”苏松清摇摇头,“我抽卡一向只能靠大保底。”
刘栀子点点头,她也倾向于苏松清的这个说法,晚小姐所言将适合的稀有以上奖励概率提高30%,这个适合应该针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她随手将最靠近自己的花苞拿到身前还不忘踩一脚云应闲,“可能云大少爷就是因为过于适合,才能运气爆表抽中内心黑化的莲子。”她象征性地捂了捂嘴。
“刘栀子!你现在刚刚才……”收了我的金币,不能使用技能!云应闲的话还未说道一半,又被刘栀子抢白道:“苏警官,您知道云大少爷和你没汇合前,给我出了个什么好……”
“姑奶奶,安静,开你的箱吧!”云应闲再塞了枚金币给刘栀子。
刘栀子的手开始开箱,眼神还在盯着云应闲,仿佛在说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游戏人间的富二代祸害我们苏警官。
“哇,稀有。”刘栀子开出的奖励为“一双飞快的一次性跑鞋,穿上此鞋移动速度加50%,使用无时间限制哦~”
一次性跑鞋使用时间无限制,但就是穿了不能脱是吧。刘栀子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
关胜接着刘栀子开箱。
“哇,史诗。”关胜开出的奖励为“一大张隐匿黑布”。介绍为“只要轻轻将黑布盖上遮挡全身,人佛仙神、妖魔鬼怪(■■等过于强大的除外)都无法在半个小时内找到你们。冷却时间,一个小时。注:仅限200斤以内人(群)使用。
关胜脸一红:“我刚好200斤。”
“我110斤左右,能跟栀子共用吧?”苏松清看着刘栀子询问道。刘栀子不能说话但狠狠地点了点头。
接着便是苏松清开箱了,他也是随意搂过一个花苞直接打开了。
“哇,传说。”众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在了一团橙光环绕的奖品上,橙光消散,一个令众人意想不到的大件木制物品出现在了亭子中。
“稳稳当当的高跷。作为拐杖和轮椅的晋阶款,我们基本保留了原有拐杖的整体造型,增加了高跷的功能。在拐脚距地50厘米处增设了脚踩平台和小腿绑带。此外,为了保持平衡,我们特意贴心的为您的高跷增设了一双45码的大脚,可以让您在不沾泥土污秽的情况下,离开轮椅,稳稳当当地自主前行,您甚至可以给挡您路的人一记45码的猛踹。注:此款高跷比拐杖打人更痛哦!”
“这……”苏松清很难想象自己作为大司寇踩着特制高跷在人群中行走的样子,或者在被妖魔鬼怪追杀时他能踩稳高跷狂奔。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晚先生,这真的是传说级奖励吗?”
“这件传说奖励的名字原为百变的适合,会在玩家抽取之时检测持有者最迫切的需求,并随机生成的根据持有者需求量身打造的道具。”晚先生看着他一脸无辜地说道,“他的强度、效果、稀有程度确实达到了传说级别。你最迫切的需求不是能走路吗?”
刘栀子欲言又止,苏松清看着这双拐杖版高跷,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替刘栀子把堵住的吐槽说出来了。真的,晚先生您对抽卡游戏的理解是不是太深了,连制作稀有程度高的美丽废物橙卡来加深卡池浪费保底这点都学到了吗?!
“苏警官,你手气最佳,抽下一个吧。”关胜说道。
“让应闲来吧。”苏松清苦笑,看着眼里深处还透露着我还想抽我不信的云应闲,将最后一个花苞推到了云应闲面前,说道:“我怕再抽出一对高跷,而且他也需要一件适合他的奖励道具。”
“这……”云应闲有些犹豫,他虽然抽卡上瘾,但此刻还是清楚是苏苏的命更重要,“要不还是你抽。这么稀有的传说道具,不至于一下来俩,你再抽个保命的?”
“每个人抽出的奖励都正好弥补了自己某方面的弱项,我们抽容易抽到效果相似的道具,你抽应该可以丰富道具类型。”苏松清有点从心地摸摸鼻子,然后放肆发言:“反正垃圾已经没了,就算抽到类似的,那也应该是颗心地善良的莲子,那多好。”
“合着苏苏你觉得我的弱项是缺心眼?”云应闲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又怂又敢的苏松清。
“嗯……不是我觉得,是晚……也许不是缺心眼,是不上心或者……”苏松清看着云应闲兴师问罪的目光,感觉比被两百个上访的大爷大妈盯着还让他心慌,语言组织体系一阵混乱,最后破罐子破摔道,“总之,你抽!”
“好。”云应闲轻点花苞开箱,另一只手下意识又伸过去揉了揉语言系统混乱的小苏警官的头发。
“阿,抱歉!我摸顺手了,忘了早上的约定。”反应过来的云应闲连忙缩回了手。
苏松清感觉脑袋上的温暖一下子消失,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没事,这个头发应该不会打结。”
“那小苏警官的意思是……”
“咳咳,两位,你们是不是没有听到那句哇,金色传说啊!”终于趁云应闲注意力转移摆脱禁言的刘栀子忍不住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此刻云应闲才注意到旁边亮着金光的物品,他伸手取下,“所爱不惧山海。拥有这颗爱心的您,可以无视各类阻碍瞬间出现在方圆100米内的制定地点。注:一次性道具,请谨慎使用,金色只是特效。”
“这也是传说?”这句话他们感觉已经说累了。
“当然,这是唯一的传送类道具。玩家0725,你今日运气真的很好。”晚先生笑着说道,“奖励抽取完毕,现公布下一阶段问题。”
八角亭外,12朵莲花重新绽放。
“1、茶语小镇为何不愿与外界往来?”
“2、茶语小镇好像混进了外人,请问ta在哪?”
“两个问题,可分别作答,但是机会总共只有12次。你们需要现在作答吗?”
苏松清摇了摇头,“我只问一个问题,此剧本为变格剧本对吗?”
“此非小女子能告知的。”晚先生摇摇头。一朵莲花随即凋谢。
“诸位若不问事不答题,那就等下次时相见再聊了。”
晚先生一挥袖,众人又一次回到了小镇外的那个桌子上。他们在晚先生的庭院中度过的时间在游戏中是静止的,太阳的位置,旁边交谈的人群,都还同他们离开时一样。
刘栀子迫不及待地问道:“苏警官,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现在我们应该去做什么。”
苏松清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现在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为大家答疑解惑了只得借着云应闲和关胜的遮挡快速的比划道:“介绍我们是谁,栀子的介绍加分点应该是介绍武力仅为全镇女性最高,阿闲和关胜的应该是在于未能达成的心愿,这几点我们早有推测,最终将这一切串起来的是我对我身份的猜测。这个你们猜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你们没有看见小苗对阿闲的态度。”
刘栀子替苏松清一翻译,云应闲就反应过来了:“她曾骂我为臭男人、登徒子、浪荡鬼,我当时还觉得不对劲这些真的是因我喊清清冒犯了大司寇吗?我还以为小姑娘语文没学好,随口胡骂,结果是因为在她眼里,清清是女孩子,我这么喊是轻薄了她。”
“可镇子里的人……”刘栀子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又看见一位行商模样的陌生男子朝他们走来像是要搭讪,她便立刻噤了声。
“小兄弟,你们也是来买粮食的?”那位男子果然走过来跟他们搭讪道,“我看你们一声不吭坐在这里许久,是第一次来吧?”
这是把他们当镇外人了?——
作者有话说:云应闲:我这似好似坏的运气
最后刘栀子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呢?猜对的发大红包,仅限一天,留评离手
此章涉及的抽卡游戏的梗,大多吐槽仅针对炉石传说——我的白月光,朱砂痣,忍不住夹带私货,不知何时才能再回酒馆坐坐。感谢在2024-03-03 16:41:12~2024-03-04 14:2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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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哥, 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不知为何今上午问遍了那几桌都不愿意同我们做生意。”云应闲率先开口道。
他微微皱眉露出烦恼的样子,靠着椅背的懒散的身子稍稍挺直, 转眼就变成了一位初到生意场便碰了霉头只得虚心求教的公子哥:“我们想下午来碰碰运气,有没有新面孔,结果……唉, 还是只能在坐冷板凳。不知道大哥可否帮我们答疑解惑啊?”
“小兄弟第一次来,想来只是听了鱼米之乡的名头。在茶语小镇做买卖有三不,第一是不受金银铜票, 茶语小镇不认外头的金银铜票, 只接受以物换物。第二是不谈外事不问内事,外界的事不要拿来此处说, 即使你是哭诉家乡饥荒百日求他多卖些粮, 这帮镇民也会掉头就走, 不做你的生意。”
“听到饥荒百日也不愿帮些忙吗?!这里镇民也太冷血了。”刘栀子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粮食!”
“唉,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 他们不了解外界的事,如何判断真假,若是个个人都跪在这诉说自己家乡有多惨,那这交易还做不做了, 因此在这不谈外界的事, 他们镇上的事你也别多嘴。特别是女子外出做生意一事, 你要是说些啥女子不能随意外出的话,就再也别想来此处做生意。这儿啊,是我见过最纯粹的做买卖的地方,只看谁家的品质好, 谁家的数量多,谁家的货他们需要。不像外头,这年头要从别人嘴里分着几份利不得陪酒送礼再论交情啊。”那行商说着说着开始感叹此处民风淳朴
云应闲一瞧他这样,便知关键的是第三“不”,正在这坐地起价,只得继续叹气道:“这我们确实只是听家里掌柜的说这里有粮食卖不仅便宜而且四季都有,夏天听说还有上好的莲子、莲藕。河鲜也便宜,顺着茶河一路卖去周边城市也能赚个几番,这些规矩倒没听说过。”
云应闲猜想刚才他们只是坐在这里就引来了这个想赚钱的行商,这第三“不”应该一眼便能看出来了,接着将这往第三“不”上说道“不过这两点我们都没犯,我们刚想坐下就被他们赶走了,哪来的及说什么话。这还有什么规矩,还请大哥出面帮帮忙。”
“这出面……他们压根不讲啥交情,这谁去说也没用啊!”那行商说道这突然犹犹豫豫,开始推辞。
云应闲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顺着行商的话说:“大哥,说来惭愧,小弟这次出来本是想要挣个面子给家族长辈瞧瞧。这买卖若是做不成,不赚钱是小事,生意没成丢了面子是大事。大哥要是有办法帮我把这买卖做成,挣到的钱我分您一半。””不必不必,我只是看你们坐这可怜,想帮你们一把。”这时那位行商才开口道:“你们这问题就是出在这第三不上。第三是不接待五大三粗的男子,尤其是武生。茶语小镇那些人不喜欢那样的男子,觉得丢了男子风范,但凡看见赶出自己摊位算小,有些觉得晦气,直接收拾东西今日就不摆摊了。”
行商看了眼云应闲和旁边的关胜,叹口气道:“你和旁边这位小弟一看便是舞枪弄剑之人,是绝无可能和他们达成买卖。若是明日只有两位姑娘来,还有点希望。你若担心两位姑娘的安全,明早让两位姑娘带着年轻些的小厮来这。我在这里等着,陪二位姑娘去谈生意,免得姑娘再犯什么忌讳。不过这陪谈按照此处惯例,一贯是要交易额二成的居间费,我也不能坏这规矩。”
“多谢大哥,大哥如此好心,居间费本就是应得的,那明日就麻烦大哥多操心了。”云应闲连连道谢后,起身送走那位大哥,回来坐下,脸瞬间从天真的云少爷转化为看透世俗厌恶红尘的云少爷。
云应闲啧啧道:“两成居间费,太黑了!这也看得出茶语小镇售卖的货物价格极其低廉,这么多商人不辞麻烦的来此交易,甚至被收取两成的居间费也值得。可以想象他们在外面能赚多少,卖价至少翻了三四番。”
“我刚真想看看我若是说不用劳烦他,这生意我和妹妹定能谈下来。他该什么反应?”刘栀子嗤笑道,“明天我和大司寇去,是不是就像那种话本里的打脸狗血文,今日你欺我无知妄想贪我钱财,明日当你趾高气扬之时才发现我随手便可让你血本无归。”
“他会不会反要送我们两成居间费吧,我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笑。”刘栀子笑的前俯后仰,扎的高马尾也随着她的笑容一起摇摇摆摆,然后一并倒在桌面上,“不行,笑的腰疼。”
随着她趴在桌面上的动作,她手指轻点了一下桌子右上角,并看向了桌子左侧的苏松清。
苏松清的手放在轮椅扶手上,随意地点了两下扶手。
“胜胜,扶我回马车休息,我待会还有个饭局!”刘栀子伸手看向关胜,示意要他将她牵起来,“苏苏,此事虽是按大人吩咐,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这集市这么多年一直好好的,哪里查的出东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苏松清转过头不去看刘栀子,抬手沾湿茶叶水在桌上缓缓地写大字给云应闲看,“不管刘栀子,今日就算不回镇子我也要查到底。”
云应闲看的一头雾水,在对讲机里问道,“刚才我在演给行商看,现在你们在演给谁看?”
“刚刚在行商来之前,有几群人都在盯着我们,但行商面带笑容地走后,只有一桌人还在偷偷观察我们。”刘栀子的回答从对讲机中传来,“我刚刚跟苏苏对了下答案。现在我让关胜披上那块黑布去跟踪他们,看看他们想做啥。”
“等会我马上回来。你们先把规则那污渍解决一下。”刘栀子的语气难得那么强硬,但又突然软弱了下来,“其实我骗了关胜也骗了你们,此时支开他,正好跟你们说一声,我妈身上所有值钱的归拢归拢,也不过只有两三千。能在三院的ICU待个两三个小时就不错了。我根本没有十天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呆多久。关胜要知道一定会拉着我移民。可我不能放弃,我妈没了我她活不下去的。”
“但我刚才感知到了,这是我唯一回家的机会。苏警官,云应闲,我求你们,能不能选速通模式啊。我知道会更危险,但要有什么冒险的事我能我一定挡在你们前面。苏苏……你能不能再救我们一次啊。”刘栀子的声音透露着知道自己要求过分的慌乱与无措,但她还是哽咽着将最后的请求说出来了。然后几个深呼吸之后她又放松地说道:“不选也没事,毕竟选了也不一定能活着。苏苏,你选哪种我都不怪你,我都会尽力的。若是……就麻烦苏警官看在往日情面上,照顾好关胜那个大傻子。
刘栀子叹息道:“这次要是凑不够他出去的钱,那就劝他安心留在日不落世界,他本来也无牵无挂,留在这里当一个快乐的小熊也挺好的。”
苏松清此时无法出声。云应闲看着苏松清垂眸看着茶水许久才抬头用口型对他说道,“我早知如此,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十年间因十年前那件外人入镇的事发生了多少变化,还要很多我们不知道的。”
苏松清说这话显然是斟酌了半天说的模棱两可,他既要答复刘栀子,又要防范暗中观察的人会读口型的可能。
云应闲拿起对讲机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说道,“我这人不做便不做,做了一定要做最好,这次进来本就是奔着最好奖励来的,当然要选最快揭露真相的法子。你的圣母苏警官更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位群众。你现在也别想这些,十年前……苏苏叫你别回来了,让你去查查十年前有没有外人入镇的记录。规则这边我们来探。”
“不过苏苏为什么知道十年前有外人进入啊!”云应闲拿着对讲机看向苏松清说道,又放下对讲机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苏苏平静的表情下是他绞尽脑汁地在想怎么做个谜语人,他沉吟许久后,终于看向云应闲无声的说道,“你如果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替我想想夜不归宿后如何应付小苗。或许是我前段时间大病一场,她现在简直就是那我当你们这些男子对待。”
苏松清感觉自己只能这么委婉地说了,毕竟他现在还摸不清小苗是站在哪边的。希望栀子能想起自己的技能发言,赶紧把刚才被行商打断的思路找回来。
在听着云应闲的同声传译后,刘栀子立马想起来了:”啊!小苗是外人,她不知道苏苏是男子,但是却是按照镇外人的观念照顾女子的观念来照顾苏苏评价女性,视靠近苏苏的都是狼虎猛兽,我这样的就是不正经之人。在镇子里,男女方面观念开放,都觉得是你情我愿的快乐事,她如果真的是十年前被你捡来一直在镇中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一定是趁你在木楼里修行时调包来的外人!”
咳咳,苏松清有一种听到某侦探推理全对结果全错的无力感,他缓缓地开口,开始新一轮的口型传递:“她是……对我很好,她是我父母看着长大的,同亲姐妹一般,她一心只是想照顾我,可有时太好了也是种负担。”
“那她怎么是外人?哦,镇里还有其他外人,可能是她的亲生父母那些亲戚,在你父母看管不到的地方给她灌输了这些念头。所以我们要找的还有这些外人。小镇防守森严,不可能让外人进来,那苏苏为何又会觉得有记录呢?”刘栀子说到这,猛的抬头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这只是一个小镇,它归属于一个国家。我要去翻小镇的起源历史和小镇与当朝的关系,再去查大规模的人口迁移!”——
作者有话说:今日,大家都是演员。
云应闲冷笑:谢幕的时候,我要把那群隐藏观众挨个请上台拔掉舌头来一场传声筒游戏。
第45章
苏松清听着刘栀子的话, 点点头,古代的国家安排的大规模人口迁移很常见,设置军屯、繁荣都城、安置流民, 还有百姓有时遇到战乱、饥荒、水患也会自发地迁移,比如人类世界的客家文明就是北方人为了躲避饥荒战乱,一路向当时更加富裕安稳的南方迁徙。
茶语小镇不会自愿接受外人进入小镇, 所以更有可能的就是国家安置过来的人,刘栀子这个调查方向应该不会有错。
太阳此刻已经落在茶河上,橙红色的余晖洒在茶河上泛起点点金印。眼看就要入夜, 贸易点上的镇民几乎都走了, 行商也离开回到他们各自的商船上休息,盯点他们的那伙人也跟着几个行商身后离开。
见此处基本没人, 苏松清和云应闲则开始安心研究那份血字书写的外来者规则。
苏松清接着袖袍的掩饰将规则的实体版拿出铺开在桌面上, 宣纸展开那刻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松清看见一个怨念的红衣女子扭曲的面孔在宣纸上一闪而过,这个女子好像有些眼熟?苏松清刚这么想到,下一秒耳边就出现了女子的愤怒的嘶吼, “外来者都得死!”
眼前突然出现的厉鬼伸出她还滴着黑血的干瘦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脸部袭来,长长的指甲硬生生地扣下了他的两个眼珠。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痛, 实在是太痛了。仿佛大脑神经也在被一根根扯断苏松清的五指死死的攥着什么, 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倒下晕厥。风灌进他空荡荡的眼眶传来呼呼的声音, 女鬼的声音还在似远似近地飘荡在耳边,“你们都是骗子,骗子迟早要遭报应。”
痛,他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不……
云应闲看着苏松清在展开宣纸时,突然陷进沉思,随后惊恐的表情一瞬而过就转化成了痛苦,整个人被疼得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就连苏松清抓住他的那只手也在颤抖中不断加重力度,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断。
他慌乱地凑到苏松清身边,想要推推他又或者抱住他,总之做点什么,又想起扑克先生上次的苏松清陷入类似情况的提醒“你最好不要给他任何外力干扰。”,又只能小心翼翼地收回手,不敢轻易触碰苏松清,只得无力的守在一旁,听着他最心爱的人痛到无声地在嘶喊。
“小苏警官。”他只能将自己的手再往苏松清的怀里送了送,希望小苏警官能够再用力攥紧一点他的手转移一点注意力。
好痛啊,一个瞎子哑巴瘸子要怎么通关游戏,干脆死了,不……不对……刚刚厉鬼出现的时候云应闲呢?苏松清竭力松开自己刚刚无意识攥住的东西,控制住自己想要抓着东西转移注意力的欲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向自己的眼睛摸过去。
他感受到有人在抓住了他的手腕,遏制住了他的手的颤抖。终于,他的指尖触摸到了一个温热湿润的弧面,他的眼睛还在。
霎时间,光明重回到他眼前,痛苦如潮水般消逝。他看见云应闲正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醒了?”
“嗯,多谢。”苏松清慢慢地比着口型,将视线挪到了云应闲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一个通红的手掌印,手掌指尖处还留有着几个渗血的指甲印,“对不起。”
“没事,刚刚我看你突然陷入幻像,我又不敢乱打扰你,能帮你分担点痛苦也好。”云应闲摆摆手,“我后来看你把手伸去眼珠子那边,我怕你一个激动把自己眼珠子给戳瞎了,才抓住你的手。”
“不过,小苏警官,我要精神损害赔偿,你刚刚摸你眼珠子的时候,我心脏都快从嘴巴厘跳出来了。”云应闲将带着伤痕的手又放回在苏松清面前可怜兮兮地卖惨道,“你再来一次,我真的扛不住。”
苏松清点点头,张口问道:“要什么?”
“嗯,还没有想好。小苏警官你先记着吧。”
苏松清再次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听云应闲的说法,他应该一直都是清醒的。那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人中招,是因为他的技能吗?那他看见的那个红衣女子和厉鬼抠眼珠子是规则的本质?真相?过去?
随着他技能的增长,他技能触发越来越容易,看见的幻象越来越危险了,上次在小楼,这次的宣纸都是如此,苏松清不禁回想起他从木楼出来想要画图时,云应闲和刘栀子的那番谎言。难道他的技能有问题?
“天快黑了,小苏警官。”云应闲拿出背包中刘栀子进游戏前给他们每人提前备好的永不熄灭的灯笼。
苏松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再看向写着血色规则的宣纸,一切正常。
那四粒眼泪目前都在他这里,但总共只能清除12个字符,他们不可能将所有的污渍擦除,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最好能将和夜晚有关的规则先明确。
“3.茶语小镇居民日落而息,■■■■■■前往室外。”
这条规则看字间距应该正好需要两粒眼泪。苏松清用手指沾了一粒眼泪,先抹去了“前往”之前的一块学子,血渍缓缓消失,出现了一个血色的“即”字,此处的即结合上下语境和整个规则的叙述方式,最有可能搭配的便是“立即”甚至是“请立即”,六个字的组合。
前三个字应该是在指明在什么条件下,苏松清抹除了前两块污渍,果不其然出现“日落”两个血字。那整句话应该是“日落■请立即前往室外。”剩下这个字无论是前、时、后,都意味着,他们在夜晚需要待在室外。
“居民日落而息,却要我们待在室外?”云应闲也发现了不对劲,“外来者只能当流浪汉?”
说来也解释的通,茶语小镇不接待外人的习惯导致镇上也自然没有什么客栈。唯一勉强算的上客栈的就只有冬日收留云应闲的老阿妈那一家。她家房间多,又只住了她一个人,剩下的房间被她当作饭馆在经营,偶尔也收留一下喝醉的酒鬼和云应闲这种无处过冬的人。但结合第二条的上半段“茶语小镇居民注重保障自身隐私”,老阿妈多半是不会允许外地人留宿的。居民日落而息,其他场所夜间也都要关闭的话,外来人在镇上确实也只能在室外当流浪汉。
但是他们都是有身份设定,有自己的家或者别的栖身处,还要前往室外?那不就和他们扮演的身份居民要日落而息冲突了。
苏松清皱着眉头觉得规则依旧有问题,他犹豫着沾了第二滴眼泪,思索要不要再将整条规则擦出来。他思来想去动手抹除了第三块血渍,如果是“前”或者“时”也许还能解读为只要一段时间待在室外,类似于日落祈祷一般的仪式,但很遗憾,显现出来的是“后”字。
“这条规则没有必要继续擦了,要不先看看别的规则?”云应闲见苏松清还在规则上犹豫则说道,“我先通知栀子,让她赶紧离开室内。关胜也不知道跟着那群人到哪了,半个小时快到了,希望他不要出事。”
确实,日落后■■即前往室外,剩下两个字怎么看都只有可能是“请立”。
苏松清摇了摇头,从第三条规则开头逐字逐字地仔细观察,拿出了他当时检查迎省检查汇报ppt的那股劲,希望能触发技能给予他什么线索,当他阅读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突然发现“外”这个字好像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它的颜色好像要比旁字更加深一点,再晃一眼又感觉是错觉。
“外,字体不明,颜色……”还未等脑内的信息显示完,苏松清的手指率先向外字抹去。
天立即黑了,他置身于一处巷道中伸手不见五指,四处传来女鬼诡异的笑声,他蜷缩着躲在一个门柱后听着女鬼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又是幻觉,苏松清这次立马反应并清醒过来了,他下意识看向宣纸,那个外字已经变成了一个如上文剧本字迹的清秀黑色毛笔字“内”。
果然,这个规则不是简简单单的只要凑够眼泪将污渍擦尽就可以得出来的。但眼下的规则还是自相矛盾的,现在春季夜长日短,8个小时的镇内时间限制,他们注定有时间要待在镇外,而镇外没有人居住,目之所及处,只有几间荒废的小粮仓,看起来在风中摇摇欲坠。
而紧跟的第四条便是“4.茶语小镇外看见小屋请立即远离。”苏松清毫不犹豫将第一块污渍抹开,又是不出他意料的一个字,那这三个字最大可能便是“废弃的”。这个生存规则就是要他们无处生存。
苏松清愁着眉,将前几条规则的字体颜色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云应闲发现他精神涣散过一秒后看着他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担忧。
“我们可以去行商的船舱借宿。”云应闲用手再一次轻遮住清清的眼睛,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地说道,“这应该就是规则想指引我们去看的地方。天马上要黑了,我们得立刻出发,剩下的我们之后再研究好不好?”
苏松清维持着低头看字的姿势,摇了摇头。
“清清,我知道你在为栀子和我着急,这次选这个游戏压力很大。但不急于一时,好不好。你的大脑很重要,你要时刻保持清醒。这个游戏不像上一个游戏可以我一路打过去,留给你昏迷恢复的时间。”云应闲遮住眼睛的手也没有放下,“你要清醒地陪我走完这个游戏,这是你对我的精神补偿。”
苏松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沉默的收起了宣纸——
作者有话说:今天状态不好,写了好几遍都感觉不太对。
不好意思,更迟了。
明后两天会找机会把加更补上。
云很闲:苏苏,你刮规则的样子,就好像是已经刮出了“谢谢”但仍不死心还想要刮出“谢谢,您获得了一等奖”
苏不清醒:不可能,游戏一定会给我们活路,我一定能刮出谢谢后面的一等奖。感谢在2024-03-05 04:37:11~2024-03-06 22:1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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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正当他们准备起身, 朝河边走去时,关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来了。”
“那正好, 我们现在不能待在室外,得立马去找个船混进去。”
“船都走了。”关胜摇了摇头,坐在了原位上, “那伙人认识苏警官和栀子,我听到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守着,今晚不好行动。”
“其中一个瘦高个还说早知道就不找惹那姓刘的, 把苏松清和刘栀子都惊动了。另一个壮实一些的则回答, 惊动他们或许也是件好事,到时候事情闹大, 指不定会有更多人来。那个瘦高个就回道, 别忘了那苏松清会使些邪门歪道, 十年前便是他扰乱了我们的计划,现在你就能应付他了。当时天快黑了,行商们的船陆续开走, 他们也登上了一只船,混入商队不知去向。我担心时间到暴露,打草惊蛇,便未跟上船。“
“那……”云应闲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转头问道, “小苏警官, 你会什么歪门邪道?能让我们在室外待着吗?”
“先待这,夜晚身处室外可能遭遇女鬼,此处视野宽阔,方便逃跑, 可以将就待一会。”苏松清回忆自己在幻想中看到的女鬼猜测着往纸上写道,“我不知道原主是否真的会什么法术,他担任祭司肯定是有些唬人的把戏,但我都不会。”
对讲机突然响起,刘栀子的声音传来:“你们那边规则搞清楚了几条,我这边翻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十年前北方大旱,饥荒使北方流民数量过多,各城镇无力容纳,到处是流民闹事,更有几个地方的农民起义联合险些掀了都城。朝廷亲自派人来茶语小镇几乎是免费购买了粮食10万石,耗尽茶语小镇几乎所有存粮,又逼茶语小镇接收2万流民。不过当时正值冬季,听到茶语小镇接纳流民的消息的难民自北方一路奔波过来真正抵达茶语小镇的不足两千人。记载到这就断了,只留下一行小字做批注‘大人不愿卖粮也不愿接纳流民,可惜不得不办’。”
“等等,十万石粮食。这茶语小镇是有一半左右为耕地面积,那也不过才20000亩地左右,算亩产400斤,这全镇加起来最多7万石粮食。”云应闲看过自己手上的全镇规划图纸,以惊人的经济头脑很快便反应过来不对劲,“镇民两万人,一年也要将近6万石粮食。水稻一年两熟,免费送10万石粮食,几乎就是将一年的收成全送出去了。当时已经是冬季,茶语小镇常年往外卖粮,怎么拿的出10万石粮?”
“这个我没翻到记录。只知道最后给了这十万石粮食,而且家家户户还都有余粮过冬。”刘栀子那边回答道,“当时的皇帝应该也没有想到茶语小镇能拿出十万石粮食。我猜测他原计划应该是以不配合朝廷赈灾做文章,没有想到茶语小镇真拿出来了,才又要往茶语小镇塞大量流民的想法,想让流民在小镇里闹起来。”
“皇帝为何针对茶语小镇?”关胜又好奇的问道。
“茶语小镇在改朝换代时主动投靠了当时领兵至此地的世家家主,并为其提供粮草等后方支援,为其夺得皇位贡献极大,所以当时的世家主当上皇帝后允诺只要茶语小镇忠于朝廷,便尊重茶语小镇习俗,朝廷不干预其镇内之事,茶语小镇之人不用参军,也不用向朝廷纳税,相当于完全自治。”刘栀子冷哼道:“如今龙椅上的人都换了三四个,新皇帝盯上了茶语小镇想收回自治权也不足为奇。所以当时茶语小镇不得不同意交易,同意接收难民以示效忠。两万镇民接收两万难民,也足以见得这位皇帝的迫切之心了。”
贡献极大?苏松清也有些疑惑,若只是供应粮草应该换不到永久的自治权,定是还发生了什么,才让当时的皇帝下了此决心。而且当时交出10万石粮食,不过是解一时之难。皇帝知道茶语小镇的产粮远超预期后,想动茶语小镇的心应该更迫切。之后来小镇的流民也未达到他的预期。那后续皇帝会轻易放弃吗?
当然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两千流民去哪里了?从小苗可知,现在这批人至少还活着一部分。而从行商口中得知茶语小镇之外的人应该还是古代的保守思想,对女子限制颇多。他们如果真进了小镇,小镇今日不会依旧是这幅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没有接收进小镇,皇帝定会发现,便可算他们抗旨。
流民进了镇有没有进镇,现在流民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们能待的地方。他急忙在纸上写下“流民现在在哪?”。
刘栀子那边思索了半天说道:“我不确定,但是我猜测他们在北边的山上。就跟我……们聪明勤劳的客家人一样,受当地人排挤后往往是居住在山上。”她提起客家人的语气不知为何带了点嘲讽。
她轻声哼起了一段客家民谣:“要问客家哪里住,逢山有客客住山。男子出门闯天下,女子持家又耕田。”
苏松清点点头,刘栀子的想法他觉得颇有道理,他觉得茶河北边的丘陵群,确实是一个很微妙的地方,镇上围墙至茶河而断,北侧是以茶河与众山群落为天然围墙,那北边的丘陵群究竟算不算镇内呢?这是个很难界定的问题,茶语小镇将流民安置在河对岸也很合理,既可以隔绝流民与镇民的接触,也可以应付皇帝那边。
云应闲将他们这边探知的规则也告诉了刘栀子,刘栀子很平静地说,“那至少我现在在存放档案的室内很安全,这里不属于私人地盘,我作为大司马也有权在此处查阅资料,我还能在镇内待4个小时。时间足够了”
“我们去河对岸。”苏松清果断地写下这句话,“应闲你先用翅膀带我过去,再回来接关胜。栀子留在小镇里再翻翻近十年来夜间河边巡防的记录,随时保持联系。若是时间来得急,便让云应闲飞去镇内把你接过来。若不行便等三小时冷却时间后,再去接。”
“关胜,你的黑布现在是什么状态?”云应闲问道。
“还有15分钟隐蔽时间,用完便要进一个小时冷却。”关胜老老实实答道,然后又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我刚刚省下来的,你可以带着黑布送完苏老师再去接栀子,这15分钟可以给苏苏和栀子在那边用。”
“关胜,我在室内很安全,你要遇到危险自己先用着,我这边不会有事的。”刘栀子有些无奈地说道,那边还传来了栀子疯狂翻书页的声音。
“不,留给你。”关胜意外地反驳栀子,坚持说道,“你很快就有危险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苏松清望着仅有一丝余晖还停留在水面的太阳,手中的笔写的飞快,“云应闲带我去找栀子,然后先送栀子带着黑布去河对岸搜索能住人的地方,我在那里查资料,应闲回来就去接关胜,我查完资料通过寻觅去找你,可以吗?”
他抬头看向关胜。
关胜思索半天,说道,“栀子是安全的,但你是未知的。”
未知总好过危险,苏松清点点头,又看向关胜,这个主意需要关胜一个人在室外待至少20分钟,他能撑住吗?
“那你呢?”云应闲读懂了苏松清的眼神,看着关胜问道。
“我当然是安全的。”关胜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可以打,可以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快去救栀子。”
他眼睛里的星光就如同天真无邪的小动物,云应闲又想起刘栀子遗言一般的嘱咐,他忍不住想如果刘栀子死了,那关胜还会是个快乐的小熊吗?
苏松清扯了扯云应闲的袖子,示意他出发吧。
云应闲点点头,他在来之前试验过天使之翼的效果,时速最快可以达到100km+,1个小时应该足够把三个人都捞过去。
他将对讲机抛给关胜,“我知道栀子在哪里,你等会要直面女鬼,这个交给你,以免等会我和栀子找不到你。”
关胜乖巧的接过。
云应闲将天使之翼安上,神圣的六翼翅膀在他身后展开,此处黄昏的暮色一瞬间都被白光驱散。
苏松清坐在云应闲身前看着被白光笼罩的云大少爷,不得不说,这幅扮相对于有四分之一俄罗斯混血的还做了古装长发打扮得云应闲来讲真的太适合不过了,他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如果是张卡面必须得是ssr。
天使退后了几步,翅膀微动,白光和人影消失在他眼前,是天使之翼的飞行隐身效果?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透明的手一把捞住,双脚飞速离开了地面。等他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安稳地以公主抱的形式被云应闲搂在怀中,还有一双翅膀蜷缩在身前为他遮风。
高大的城墙已经在他们身下,落日余晖,江面残金,还有晚霞飞速地离他们远去,江南的小桥流水木楼灯火皆在脚下,为此刻的云应闲做背景。
“刺激吗?”云应闲眨眨眼问道,“您还有2分钟体验时间。”
苏松清仰头看着云应闲略带调皮的笑容,看见自己白色的发丝被吹到云应闲的嘴边,他下意识抬起手想将那缕发丝收回来,却无意间触碰到了云应闲嘴角。
他一愣,云应闲是典型地薄唇,性格应面相讲也是薄情又毒舌的,但嘴唇摸起来居然是软软的。
“嗯?”云应闲呼出的气喷在他的手指上,苏松清下意识将手收了回来。
“你嘴角有缕我的头发。”苏松清慌乱地解释道,脑袋里却乱乎乎地想到这张卡面不止ssr,至少得是sp,是万千少女氪空钱包都要抽到的sp。
“哦。”云应闲看着脸色通红的苏松清,笑眯眯地说道:“马上要降落,受气流颠簸影响,请苏先生搂好我的脖子,身体紧紧贴住我,确保能安全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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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云应闲的平衡能力真的很好, 仅仅是进游戏前半个小时的试玩,现在就能将这个翅膀控制的很好,甚至可以控制翅膀扇动的幅度几乎静止地停留在阁楼窗边, 轻轻地将苏松清放在窗台上。
“谁?苏……苏,你怎么突然来这啦,就你一个人, 小苗没跟着你嘛?”刘栀子从厚厚的记录册中警惕地抬起头,看见苏松清的那一刻,警惕的神情立马变成惊喜, 立马站起身来迎接。
苏松清感觉出栀子言语中的试探, 和她肢体的警惕,无奈地比起手势:“云应闲送我来的, 现在在窗户外头等你, 他那隐形的翅膀落地会变成120瓦的白织灯, 黑布我也帮关胜待来了,现在可以把抓着椅子的手放下了吗?”
“苏警官,真的是你啊!”刘栀子不好意思的将身后随时准备砸椅跑路的手放到前头, “刚才关胜说我很快就有危险,我难免有些疑神疑鬼,不好意思啊。”
“你现在进度如何?”
“我刚把十年来夜间河边巡防的记录册都找出来了。还有相关人员的信息登记、还有户籍本都翻出来放这里了。”刘栀子指指桌面的几摞书,“我快速翻阅了十年前的那本册子, 前面都一切正常, 可以看出登记人员比较少且松懈, 从十月到十一月两个月的记录都被抽走了。而12月份的记录显示巡河人员不仅增加,而且检查也更加细致,就连遇到大型鸟类过河也要记录。”
“这里的记录册是以一个月为一小册装订,一整年后再将小册子全部装订成一本记录册。抽取者应该是图省事, 所以直接抽走了两个月的,这段时间肯定跟外来者有关,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刘栀子伸手指向手中书的装订线,再从左手第一摞中取下第三本给苏松清对比:“从线装痕迹可以看出明显是重新装订过的,我对比了线的新旧,与两年前的记录册新旧程度相似,应是两年前抽走重装的。”
苏松清点点头,比划道:“剩下的我来查,你跟云应闲快点走。类似的地理环境和遭遇造就的文明,那边可能与客家有相似之处。你做好心理准备。到了那边最好换套衣服,他们可能认识我和你。今下午盯梢我们的应该就是他们的人的。”
“如果是,那更好。”刘栀子冷笑一声,她轻松地将桌椅抬到靠近窗台的地方,方便苏松清查看书籍以及从窗台跑路:“苏警官,你一定要小心。”
窗台外透明的风中也传来云应闲的的声音,“你记得带好斗篷,一有不对就立马传送来找我。”
苏松清朝窗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挪到了凳子上,“栀子,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小事一桩啦,我本来还想把你抱……”刘栀子的脸边突然刮过一股劲风,她默默地噤声,爬上窗台,“总之,你一定要小心。”
“快点,你的小熊还要等着我去捞!”
“好,云应闲,我直接跳,你一定要接住我啊。”
苏松清探头看了眼窗外,刘栀子一跃而下后消失地无影无踪,看来云应闲顺利接住了栀子。他感受着窗外的风刮进来,忍不住想到,云应闲也是那样抱住刘栀子吗?
疑问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便消散了,他得抓紧时间翻线索。这么多本记录册,除了十年前流民还未记录的那本记录册信息较少,剩下几本肉眼可见的一本比一本厚,如果一本一本翻过去太慢了,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而且他心中莫名有种焦虑,他们到这一天基本上没有发生危险,而根据之前的消息这个游戏玩家平均生存时间不超过三天,那接下来的一天应该是危险重重的。
等等,按照今天那个人的说法,今晚应该是原本他们计划动手的时候,那今晚的巡防人员……
苏松清拿起最上面的那本册子开始翻找起来……
关胜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竹棚中,一脸平静,像是融入了黑暗当中,他手上的对讲机不断地传来这个世界对于他说最特别的声音。
“关胜,你现在那边怎么样?”
“没事发生。”他回答道。
“那就好,也许是你坐那里那么大一只,连女鬼也不敢招惹你。”栀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开朗,伴随着呼啸地风声,像是世间最自由的小姑娘。
“你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啊,要是你有翅膀就好了。云应闲这个恪守夫道的男人居然叫我自己抓住他的腿。他飞的太快了,我现在感觉跟在东北冰面坐那大章鱼一样,被拽着甩,太刺激了!”
就连愚钝如他,都听出来了恪守夫道这几个字被刘栀子念的咬牙切齿。
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个世界总是模糊的、难以理解的、难以记忆的他在第一次见到刘栀子时就记住了她的笑脸,可以轻易感知到她的喜怒哀乐,就像此刻尽管栀子不在他面前,他也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栀子在空中气鼓鼓地拿着对讲机跟他告状的样子。
“我飞这么快,还不是为了等会赶回去救你的搭档”
“呸,你明明是想赶紧把我们俩扔河对岸去找你的清清,你怎么被戳穿心思加加速带转圈的呀!”
她早上好不容易束好的马尾一定都乱了,等会照镜子又要拉着他抱怨云应闲了,关胜想道,可惜依旧不善言辞的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比如此刻他只会笨拙的说:“回去,我给你找翅膀。”
“回去找翅膀有什么用呀!等出了游戏你要把云应闲当铅球甩一圈,就当替我报仇了!”
“……”好。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那边云应闲的声音。
“刘栀子,你现在还在我的……抓紧!”
“卧槽!!!女鬼居然来我们这边了!”刘栀子惊讶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什么?”栀子不是隐身着吗?
“栀子!”关胜急的站起身拿着对讲机说话,却只能听见对面传来滋滋滋的刺耳杂音。
“云应闲,你特么飞快点啊。”刘栀子看着身后飞速赶来的面目可憎的女鬼,终于放弃一开始单手伸长抓住云应闲左腿感受自己在空中当风筝的快乐姿势,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云应闲的左腿,企图把自己的身子拉上去,“这个最快时速不是有100km吗?!你快点飞起来啊!”
突然两人猛地向左俯冲了十来米,正好躲过女鬼的一记菜刀飞袭。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最好不要乱动。”这下轮到云应闲咬牙切齿了,“我警告你,这跟独轮车一样全靠调整我的重心掌握平衡,不是意念控制的,你再乱动,咱俩就一齐冲进茶河喂鱼。”
刘栀子默默地将右手抓在了云应闲右腿上,尽量给予云应闲一个平衡的重心。云应闲六个翅膀一起加速,向上窜了几米后又以一种诡异的曲线向前飞行。
见几把如人脑袋大小的刀同自己擦身而过,几乎是给她和云应闲来了个人体描边,刘栀子将向抱怨头晕的话默默收回了,大声朝后面喊道,“姐姐,我们好好谈一谈行不行?”
“和你们这对狗男女有什么好谈的!”被头发遮住脸的女鬼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为了偷情,你们居然跑到茶河上来!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
“隐身?隐身对我没有用,妹妹!”最后妹妹两个字女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该死!都该死!都该死!!!”女鬼遮脸的头发缓缓飘起,露出她绝美的容颜,而飘起的一缕缕头发像是黑蛇一般灵活地在她肩上游动。
“卧槽,她看起来要开大!”刘栀子喊道,“快走,云应闲加油冲啊!”
“想走?”女子瞬间移动到了他们的前方,一直怒气冲冲的脸尽也露出了一丝嘲讽般的笑意“云应闲?云家也下贱至此?!!你们应该被千刀万剐。”
刘栀子看着那些突然出现在女子身后飞速旋转蓄力的密密麻麻地菜刀,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云应闲,也许……你玩过弹幕游戏?”
云应闲缓缓停下观察着四周,寻找退路,一边答道:“什么游戏,我从不发弹幕!”“不是视频那个弹幕,是东方的弹幕游戏!!”
女子没有管两人的崩溃喊叫,只是阴涔涔地盯着云应闲的方向说道“勾引者该死!”又转而低头看向刘栀子的方位,“被勾引者更该死!”
“凭什么,先撩者贱,他更该死啊!”刘栀子没法给自己捂嘴,只得补上,“啊呸,我们才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已经来不及了,宛若天罗地网地菜刀们已经向他们飞来。
关胜还在焦急地摆弄着对讲机,尝试与刘栀子恢复联系
“原来公子今日在这里!”妩媚的声音突然在关胜身后响起,距离几乎近的就像趴在他耳边,“你在这里是在等妾身吗?”
关胜平静的转身,看见空无一人的身后,但女鬼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响起,“妾身想和公子玩游戏好不好?”
独属于江南女子的柔软嗓音添了些魅惑之音,若是寻常人类此时应当是被迷的五迷三道想入非非了,可是偏偏女鬼面对的是愚钝的关胜。
在关胜的世界里,那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询问,于是他礼貌地回答道:“谢谢,不好,我在等人。”
“那你在等谁呀?”女鬼柔软的声音逐渐露出了一丝怨气。
“云应闲。”关胜望着不见人影的四周,心中还在为栀子那边担忧,只是平静的答道这个问题。
“云?!!”女鬼的声音越发嘶哑,“你们居然连我云家的后代也不放过。”
“你们这些卑劣的诡计多端的人!”女鬼的声音越发凄厉,“你们到底还要祸害多少人才罢休!”
阴风四起,卷席着四周的枯叶向他袭来。关胜站在原地枯叶擦过他的身体未造成任何损伤。他高大的身躯转身望向一棵桃花树,低头望向树干中间部分,像是鲨鱼找到了流血的猎物,嘴角扬起露出尖尖的犬牙,“找到你了。”
女鬼透明的身躯逐渐在桃花树下一点点半透明化,是一个娇小的浑身肢体都扭曲、额头和头发全部是污血的幼女长相的女鬼。
关胜做出防御姿势,问道,“你姓云,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没有回应,只是碎碎念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娇小的身形开始膨胀,直到于关胜差不多大,她看向关胜,痴痴地笑起来:“你要变成尸体?还是被我吃了?”
她俯头看向自己瘦到凹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摸着肚子,向往地说道:“那我也有儿子了。”
她四肢皆是扭曲的,在地上一瘸一拐地走向关胜,甚至时不时还需要靠手肘去支撑。这看起来极难行走,但她却是在一眨眼的瞬间就到关胜面前。
关胜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右侧身翻滚,才躲过了女鬼的扑咬,即便如此他的左手臂上还是多了一道暗红色的齿痕。
他反手想抓住女鬼的手腕将她甩出去,却发现,他的手指从女鬼的手腕中穿过。而女鬼趁着这个时候又从他左腿上撕咬下来一块肉。
“你好好吃,一定会是个健壮的男宝宝哦~”女鬼细长的舌头将嘴边的血迹舔尽,温柔地拿那根唯一没有变形的食指摸了摸自己稍显平坦些的肚子,然后抬起头看向关胜,“宝宝乖,回到妈妈的怀抱里好吗?”
在微弱的烛火下,苏松清照着他猜测的思路,翻着夜间巡防的记录,越翻越是心惊胆战。
突然一阵火光照亮了他的书桌。
着火了?苏松清有些惊讶地抬头想要检查周围情况,却看见了一位极为雍容华贵的穿着深红衣大氅的女子提著一把雕工精细的木灯笼站在他书桌面前看着她。
鬼?不是,有呼吸。
“清清,这么晚还在这里做什么?夜深露重,你还穿的这么单薄,怎么行。”女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对他说话时透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特有的亲昵,“怎么没带轮椅,也没带小苗?”
这个人跟他很熟,但她是谁呢?
镇民的白衣,三公的黑衣,那眼前的红衣是?之前剧情中提到过三个还未出现的角色,白药婆,刘家女子,和大人……
她会是谁呢?
显然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细推测,眼看女子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只能赌一把最可能出现在此的人,“大人,我在查这些年的巡河记录。”
“突然查这个做什么。”她将灯笼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不靠近记录册的地方,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
呼,猜对了。苏松清送了一口气,也幸好他谨慎只是将【日袍】放着盖脚,不然此刻红袍对红袍怕是不好解释。
“是的。”他连忙接着说道:“我今日回去,思索许久,总觉得巡河记录必有问题。不然那些人如何正好找上刘家。”
“你说的这点,倒是我漏想了,我还以为轻竹是自己跑去镇外玩认识的流民,怪不得那丫头怎么都不愿意说她和那个流民是怎么认识的。”
原来刘家的丫头叫轻竹。
苏松清继续说道,“若仅是一次见面,以常理,轻竹怕是只会掉头就走。定是那些流民处心积虑谋划,夜间偷渡数次“偶遇”,才有此结果。此番查记录我也确实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前段时间,轻竹在我这边习功课,确实是日日耗到天黑才归家。我当时想着镇里哪个小姑娘没有想约着晚上偷偷溜出家玩的时候,便没多在意……”女子说道这才反应过来,“那镇里的其他小姑娘!”
“这也正是我今早担忧的,小女孩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若是十年以前,夜间出去玩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今时不同往日,但大家都没有在意过。”苏松清蹙眉担忧地叹息道,“我们发现了轻竹,可私下到底还有多少人。从这巡防记录看,恐怕数量不少。”
女子猛地抓住苏松清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这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现实有点忙,评论之后会再回复哒~
爱你们~
P.s上章提到的卡面ssr和sp设定来自恋与制作人,可以简单理解为超稀有的图片和超超稀有的动图(x)
这章栀子提到的弹幕游戏是东方project系列,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游戏视频~感谢在2024-03-07 17:20:32~2024-03-08 17:0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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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苏松清被女子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 吓了他一跳。
他倒没有怀疑“大人”的真假好坏,因为女子眼中对镇中女子的关心不似作假,只是这“大人”的手格外的冰凉, 此外他还有点摸不准女子为何如此激动。她是在担心镇里的镇民声誉,还是其他的原因?
“您知道我的性格,没有确定的事情, 我不会乱传。但这里的人不清楚他们会不会传。”他轻点手中的记录册,继续比划道:“若是有利可图,那些心动的人什么都能干出来。”既然有人愿意放流民进来, 那肯定有人愿意为他们做更多事情。
“这些小孩子都是傻了吗?外面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吗?!”女子皱着眉, “清清我今早还在犹豫怎么处置轻竹,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狠心。毕竟她是三家里唯一能继承我衣钵的孩子了。”
“现在想想, 还是你说的对, 后日必须祭祀。我可以等你或者栀子生娃, 轻竹此事必须严惩。不然镇上的人心就要乱了。”女子握住苏松清的手,念念叨叨地说道:“此事若是栀子来向你求情,你万不可以心软, 我今日听说她也贪玩竟然和关胜那家伙厮混在一起,你要提防着刘家。我担心……”
“大人,栀子只是借着和关胜厮混的名头和我一起查事,您放心。她还是知道轻重的。”
“最好是如此。”女子的焦虑终于缓解了一些, 松开苏松清的手, “这镇长大人的名头每日栓在我脑袋上, 真的好重。轻竹又不行,你们快把下一代生下来,指不定我还能给云家生出下个大司空。”
“大人,夜深露凉, 好好保养,才能有下一个大司空。”
“死小子,连你都会调侃我了。”女子笑骂一句,“夜深露凉,灯笼和大氅留给你,我回家去帮你准备祭祀用品。”
苏松清想比划着手将大氅和灯笼推辞,却见女子已经快步走到书架深处,她行走在黑暗的杂乱书架中如履平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大概就是关胜预知到的危险,如果是刘栀子查夜巡记录,可能会被镇长误认为是帮忙来消灭罪证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他看向窗外,有些担心他们和女鬼的追逐战如何了。
————
眼见着无数把菜刀密密麻麻地袭来,刘栀子被云应闲的突然加速吓了一跳。
“ 云应闲你……”刘栀子顺着云应闲的行动轨迹被甩的脑子昏昏。云应闲这个家伙想到的办法,居然是强行突破,他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北山方向斜上方飞去,甚至连平稳都保持不住,歪歪斜斜,左摇右晃。
鲜血随着他洁白的翅膀滴落到她脸上,她这时才发现这样歪斜不是因为云应闲没办法控制,而是因为他在尽量帮她躲开刀子。
飞到女鬼上方的那一刻,女鬼瞬移上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云应闲则立刻将翅膀收拢仍由栀子和自己自由地向下坠落。飞行状态取消,隐身效果消失。
“终于看见你们了!”女鬼阴测测地笑声跟随在云应闲耳边,她伸出青黑色的手指想要抓向云应闲的脖颈,却被云应闲主动伸过来的双手轻轻的握住。
怎么回事?这个臭男人还想要勾引她?女鬼更加生气地想要将云应闲的手扯断,等等,她的手掌中怎么有几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
“好心的女鬼小姐,请去帮一下我的队友关胜。”他在说什么?帮他的队友?好心,是,我是好心的善良的守护镇民的女鬼。
最终她听到自己欣然地回答道,“当然没有问题。”
女鬼施施然飘去。
云应闲收回手抹去自己额头的血,带着得意的笑容,再次张开翅膀,从河面划过去。
“呼……”刘栀子被云应闲的低空飞行弄得在水里涮了一遍,她长叹一口气,“这年头送人……送鬼钱也不容易。”
眼见着到了对面的山上,刘栀子说道:“你往上飞,他们一般会把房屋建在山坳处,和有水源的地方。”
“你放我去那里,我去找他们的祠堂。”刘栀子看着山坳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用之前形容客家人的微妙语气说道,“信奉先祖的人,应该最喜欢把藏污纳垢的工作交给先祖善后。”
“喂,你一个人可以吗?”云应闲闷闷地声音从天空上传来。
“我当然可以,倒是你还行不行啊!”刘栀子看着还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的血水有些心焦地。
“没事,只是翅膀有些受损,最多再飞十分钟,就要进冷却期。”云应闲应道,“抓紧时间,做好准备降落。”
“栀子……谢谢你们带来的帮手,她们打起来了。”对讲机中传来关胜断断续续的声音,听着异常的虚弱,“我……躲在河边的沙坑里。”
“不好,你陷入虚弱状态了是不是!”
“云应闲,你快带着对讲机找他。我可以自己搞定,到时候祠堂集合。”
刘栀子单手将对讲机抛给上方的云应闲,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自己往下坠去。
云应闲也知道时间紧迫,简简单单应了一声,便转向向南边飞去。
送走刘栀子,云应闲轻装上阵,速度快了不少,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茶河中心身上的伤血流得也更加快了,若不是隐身的缘故,夜间巡河的人应该可以看见这诡异得一幕——河面有一处无形的云在下一场血水。
早在遭遇女鬼的时候,云应闲便将卡瑞国的友谊徽章戴上,才能无视被刀砍的痛苦一路送走刘栀子,等到此刻在河中心感觉头晕眼花,他才意识到自己失血可能已经过量了。
他速度不减,一边在背包中翻出那些刘栀子提前备好的伤药,无空分辨药效,基本上胡乱抓了一半看着像补血疗伤的药一并吞下。
“关胜你在哪?”他已经飞至河边着急地问道。
远处一个沙坑缓缓伸起一只粗壮的手,云应闲眼尖一秒便看到了,俯冲过去,想要将关胜拽起来带走。
他双手抓住了关胜的手,正打算用力拉起关胜,却发现关胜意外的重,自己根本拽不动,随着翅膀向前的惯性,他一个抛物线下落,被自己撂倒在泥土上,一瞬间河滩被圣洁的六翼之光所充斥着。
云应闲不得不收了翅膀回背包免得招来巡河之人的查看。
他喘着粗气说道,“不行,我现在的力气根本载不动现在的你。”进入虚弱状态的关胜会浑身无力。现在拉他就像是拉拽喝趴下的人一样要用上更重的力气。而自己还处在虚弱状态。
“我……还有20分钟解除虚弱。”
“可不幸的是,我还有60分钟才能再飞。”翅膀收回背包就要重新进入冷却状态。云应闲勉强支撑着自己起身,看关胜躺着的沙坑还有一点空位,干脆利落地将自己也扔进了沙坑,躺在关胜的旁边,学着关胜的样子用旁边突出的沙土盖上自己的身体,“现在只能保佑你直觉选的这个沙坑不算太差。”
“你说,我给女鬼烧纸钱能不能有用啊!”
“你不知道她们的姓名。”
云应闲抬头望向天空上的星星,“那现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感觉还挺悠闲的。”
关胜没有理他。
“你看,那几颗星星像不像苏家几个房子的分布形状,就差那个小楼。”云应闲知道关胜定然是在担心栀子自顾自地说道,“哦,我忘了,你没有看过苏家的设计平面图。”
远处传来脚步声,云应闲警觉地闭上了嘴。
再说回苏松清这边,他已经查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些年流入小镇的外来人的情况。
他坐在档案室的桌子上,想起还未知的规则中有一条关于打更人士的规则,“7.■■■■■■打更人员,在深夜遇见■■■■■打更人员请■■■■离开。”,还有那条消失的第五条规则,想着趁云应闲还未回来之际再好好研究一下规则。
谁知道他刚缓缓打开宣纸,就看到在火红的灯笼光照下,第五条规则缓缓显现。
“1.在茶语小镇每日停留时间不得超过8个小时。
2.茶语小镇居民注重保护自身隐私,■■■■■■■■。
3.茶语小镇居民日落而息,日落后■■即前往室内。
4.茶语小镇外看见废■■小屋请立即远离。
5.只有接近规则,才能接近真相。
6.■■小镇居民■■穿■■衣,如果碰到穿蓝衣的人请立刻■■离开。
7.■■■■■■打更人员,在深夜遇见■■■■■打更人员请■■■■离开。”
那是一条如正常规则一般用黑色楷体写的毛笔字,只是字体略小,挤在了第四条和第六条短短的缝隙当中。只是轻轻一条不起眼的规则就将他们之前所有的思路打乱。
“糟糕,如果是这样。那必须要快点告诉云应闲和栀子她们。”
苏松清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大氅下的日袍,再看看道具栏中亮着的“寻觅”,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取出眼泪擦除第七条规则后半句的脏污。
“7.■■■■■■打更人员,在深夜遇见自称■■■打更人员请■■立刻驱赶。”
他看着这一条线索,回忆着他刚刚擦掉原有的离开二字时看见的幻象,幻象中的那颗大树很熟悉,正好是在两条街外的路口——
作者有话说:我的全勤qaq
第49章
苏松清坐在窗边探看外面情况的时候就发现, 夜晚的茶语小镇不像普通的夜晚还有星月与各家灯火的光芒照亮路面,如果站在它的青石板路上应该会发现自己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地面,连手伸出去也会消失于你眼前。
茶语小镇的夜晚便像是被一团绝望的黑雾笼罩着, 任何光线都无法穿透其间。不过,这种黑雾应该只是针对玩家的,不然那些流民是如何在夜晚偷渡到镇上去“偶遇”那些偷偷溜出门的小姑娘。
想来曾经有很多玩家就死于这浓黑的雾中。苏松清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将宣纸收起来,勉强撑住椅子站起来,此刻只有他在镇内, 他必须要去会一会那一位打更人员。
十分钟后, 一位异常高挑的白面血唇的女性披着深红色的大氅,宽大的兜帽掩盖了她大部分的面容, 大氅下露出摇曳的红色裙摆一直拖到地上, 浑身上下被裹的严严实实, 唯从大氅中露出一节细若无骨的苍白手腕,手腕连接处看起来随时要折断的纤长玉手轻轻拎着一把雕刻着星宿花样的木质灯笼,僵硬缓慢地走在路上。
更奇异的是那把灯笼散发出的火红色的灯光竟然可以穿过这层黑雾照亮周遭的街道, 让人一看便知这位女子恐非常人。
苏松清对自己现在的造型也很满意,甚至说是有些惊喜的,他原只想借由大氅和日袍遮掩一下那愚蠢的高跷和自己特色的白发,免得让出来约会的小姑娘发现她们崇敬的大司寇还有另一幅模样。
但现在他现在可以从露出的脸、手的温度对比感受到这件大氅不仅在为他抵御着寒风, 还在抵御着黑雾中奇怪的阴冷。而这盏灯竟然有照亮周遭的能力。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诡异一些, 故意将走路的姿势和那灯的姿势调整的更有尸体附生的那种感觉。虽然说真的, 以他一塌糊涂的平衡能力和无力的下肢,直接走的姿势可能也跟僵尸差不多。
“这样去偶遇一位打更人士,再驱除他应该会容易些吧。”苏松清暗自想到,他已经缓缓的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 离那棵站着白衣打更人士的大榕树只有一条短短的小巷子了。
耳力极好的他一边走,一边清楚地听到那边传来一些男女嬉笑的声音。
“原来你们那里的女孩子都不习武啊。”“难怪你们这么好心,晚上还偷偷渡河过来保护我们。”是两个女孩子稚嫩的声音。
“我们那的女孩子都被我们当做宝,根本不用出门工作。每天就待在家里打扮自己,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是啊,所以我看见好多姑娘大半夜都要去巡河都很心疼她们的,这种脏活累活都由女子来干也太过分了吧。还有你们出来玩,连盏灯都不敢带,也太惨了。万一遇上什么危险,想跑都来不及。”“所以我们才自愿申请过来当打更的。”几个听上去挺温柔的男性一个接着一个说道。
“虽然我们压根不需要人保护,但还是谢谢你们的好心哦。”“在我们镇里,男孩子反而需要女孩子保护呢!”前者是刚才出现过的稚□□生,而后者则是明显年长一些的青年女性在说话。
“啊,有红光,是大人!!”“我们要溜了,你们也快走吧。”“轻竹姐姐,抱抱,带我一起跑!”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说道。
“斯,她们怎么突然都走光了!”“什么大人?一个大人就把她们吓跑了,我们不也是大人?”“可恶,我好不容易和那个最小的女孩子约好等下去河边散步的。”“你小子居然又偷偷把最好看的拿下了。”“哼,自然是因为我也好看。”“哪来的红光,不就是普通的灯笼光……?”几个男性恶臭的讨论仍在继续。
最后一个说话的男子好奇的回头,正好看见苏松清走近,一时瞬间结巴起来,“这…红光……真的好白,不……这……姑娘真好亮。”
旁边的稍微更耐看一些的男子,回身猛地用扇子敲打了一下结巴的头,温和地说道“这位姑娘好,不好意思,我这位同伴不太会说话,让你受惊吓了,我们是镇里新雇佣的打更人。”苏松清立马便听出了这位耐看男的声音就是刚才说约到女孩子去河边的。
苏松清看着这几个穿着白色长袍附庸风雅拿着扇子的“打更人”,真想给他们每人一记45码的猛踹,可是这个动作对于下肢肌无力的他来说还是有点太高难度了,他只好继续不做声地往几位男子走去。
“姑娘……你好……好高啊。”躲在最后的那一位总算有些脑子,拉着同伴一点点往后退,仰着头磕磕巴巴的说道。
这时候发现已经晚了,苏松清直接朝着最前面那个结巴就是一灯笼抽过去。这把灯笼木头品质很好,烛火遇风不灭,想来打人应该也挺痛的。
那盏灯笼和木柄的链接是活栓,苏松清这么一挥,就像鞭子一般,灯笼主体顺着这股力量在空中一甩,狠狠地砸在了结巴的肩膀上,但奇迹的是苏松清收回灯笼时,烛火未灭,而结巴的衣服上却因沾上灯油而烧起来了。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都有镇长大人签发的雇佣证明。”“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其他几个男的一边往后拉着哀嚎的结巴尝试给他灭火,一边挥舞着手中所谓的雇佣证明。
苏松清没法说话戳穿他们愚蠢的谎言,看着心烦,干脆又是一灯笼抽过去。躺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又多了一个耐看男,不知是不是灯笼有自己的意识,这次点燃的居然不再是衣服,而正好是那男子的头发,火焰迅速燎到他颇为自得的那张脸上。
“姑娘,姑娘……”剩下两个男的一人拉着一个烧伤患者往后退一边求饶道,“我们无缘无仇啊!”
“滚!”苏松清重新恢复一开始拎着灯笼的姿势,稍收下巴,让那几个废物看清自己的嘴形。然后那几个男子便股不是自己的白衣连滚带爬地往河边跑去了。
无冤无仇,呵,哄骗幼女与之发生关系可是□□罪的加重法定情节。若不是他踩高跷,压根追不上,今天不是灯笼碎,就是他们成灰。
苏松清僵硬地走上前去,想捡起那张他们落下的雇佣证明,弯腰,伸手,努力坐位体前屈,还是够不着……
一只稚嫩的只有两个指节的手捡起了那张雇佣证明,苏松清抬起身看见了真正的女鬼,一个小小的幼女,仰着头看向他,好看的脸上全是青黑的手指印记,少女大大的眼珠泛着诡异的红色,残缺的衣服下透露出来的部分都是密密麻麻被性侵的痕迹,双腿至膝盖以下全部截断——她是爬着过来的。苏松清礼貌地将眼睛挪开,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件栀子之前备下的古装女性上衣半袖凭感觉披在了小女孩身上。
“谢谢你哦。”小女孩努力用单手支起身子将纸张递给他。
苏松清接过单子的手一顿,这个声音是他刚才听见的两个小女孩中最为稚嫩的那个声音。他想再仔细看看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小女孩却突然在一瞬间消失了,地上空余他披上的那件衣服。
“你最好快去找你镇外的两个同伴。”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姐姐和阿姨已经找到他们,你动作快的话还可以听到他们的遗言。”
什么,两个同伴?!苏松清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刘栀子应该已经在北山,镇外的应该是云应闲和关胜,他们两个联手也躲不掉女鬼追杀吗?苏松清也来不及细想,连忙使用寻觅传送到云应闲身边。
“咳咳。”苏松清传过来还未等站稳,就被一阵妖风吹得栽进一个沙坑,送了自己一脸的沙子。
苏松清来不及清理脸上的沙子,就用手撑起半个身子往妖风吹来的方向几个速度快出残影的几个打架分子中寻找关胜和云应闲
一双略带沙粒的手轻柔的帮他抹去脸上的沙粒,苏松清看着画面中缠斗的身影,眉头紧锁,这怎么看都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女性的身影。云应闲和关胜呢?
难道在打架的是刘栀子?那个小个子女生看起来被打的很惨诶,手脚都被打折了,如果这是栀子,那云应闲又在哪里?为什么不上去帮忙,他明明是要传送到云应闲身边的。
“云应闲在这里。”微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关胜在这里。”旁边憨厚的声音也跟了一句。
哦,是云应闲和关胜在这里,等等……苏松清下意识往身下一看发现自己正趴在云应闲身上,他的手正撑云应闲的腹肌上,他瞬间就脸红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遭遇女鬼了吗?”
“那站都站不稳的小苏警官用道具把自己传到我身边是希望用肉身帮我挡攻击吗?”云应闲一边继续在清理苏松清脸上的沙子,一边轻声问道。
“这个……我那边查完,就想来找你,没有想到你们正在和女鬼打架。”苏松清一边企图把自己从云应闲身上翻下来,一边磕磕绊绊地给自己编瞎话。
云应闲深叹了一口气,没有揭穿苏松清前后不一致的口供,只是抱住苏松清让他安安分分地趴在自己身上,然后说道:“好了,小苏警官,你戴着高跷真的好重,能不能不要再减小受力面积了,你老老实实趴一会,等两位女鬼小姐打完好吗?”
“她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你的技能?”苏松清安分地趴下小小声问道。
“不是,不知道。”
苏松清听完云应闲生硬的解释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等等,他的头枕的地方好软,难道是云应闲的……
“因为云应闲说我和他是一对。”关胜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冒出来——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真的太忙了,写文状态也不好,明天应该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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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因为云应闲说我和他是一对。”
关胜的声音在苏松清脑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下意识开口示意道,”你们不能在一起。“
原本还急忙想要解释的云应闲,听到苏松清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心中有点暗喜,苏苏是因为吃醋了?
他有些试探地问道:“为什么?小苏警官你歧视同性恋吗?”
“当然不。”苏松清毫不犹豫作出这个口型。但是,为什么呢?小苏警官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许久, 最终想到了答案:“你们在一起会拆了栀子嗑的cp,栀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苏松清下意识忽略了心里的酸涩感, 回忆起每次栀子嗑cp探房后的模样, 继续说道:“你们暂时不能向栀子出柜,至少要等到这个副本结束。”
云应闲心里的暗喜, 瞬间就被冷水浇了个透凉。
“我和他没关系!”关胜在旁边着急地插嘴道, “是他说的。”
苏松清瞎转的脑子此时才转回正道, “哦,你们骗女鬼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们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打起来。”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 — — —
当时远方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脚步声, 有点像人牵着一只爬行动物拖着尾巴在行动的声音。
“你为什要帮他打我。”柔柔的女声说道,“不然,我马上就要怀上男宝宝了。””中了臭男人的计。可恶,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不能让他再祸害别的女孩子。”成熟一些的女声语气十分不爽, 没有搭理另外一个女鬼的抱怨。
“我闻到宝宝的气味了, 他和别人在一起, 就在附近。”柔柔的女声变得有一些阴沉,“宝宝你不是一个乖宝宝哦!”
云应闲躺在沙坑里对着对讲机,“你为什么成了那个女孩子的宝宝。”
“她一开始想邀请我玩游戏,我拒绝了, 她听说我在等人,就要吃了我,让我变成她的宝宝。那个女鬼很诡异,她能伤我,但我触碰不到她,只能逃跑。”
脚步声越来越近,云应闲有些焦急地想着,这些女鬼是因为他们违背规则所以出现的,但好像都会为自己杀人找个理由,比如自己和栀子被认为是偷情的一对,而“别让他祸害别的女孩子。”成熟女子的这句话让云应闲忍不住猜测,那这边的女鬼杀人的原因是发现准备霍霍小镇女孩子的渣男。
那又应该怎么解决,云应闲皱紧眉头,他们现在躺在沙坑,只会被认为自己发现了渣男x2,恐怕怒气值要翻倍,而他们现在却根本跑不了,难道上苍要让他们去女鬼肚子里变成一对双胞胎男宝?
外表洁白却可以从缝隙中看见里面漆黑如一片虚无的莲子自动出现在云应闲面前咕噜咕噜转了起来。
“有什么坏点子?”关胜问道。
云应闲看见自己内心涌现的解决办法,咬着牙不肯说话。
“宝宝?你居然有了我,还想要去找那位云家女吗?”一颗歪扭的沾满血污的女孩头,突然出现在了关胜头上方,阴涔涔地说,“你不乖哦,要快点回妈妈肚子里重造。”
“你这个诡计多端的臭男人,已经勾引了我们一个云家女还不够,现在又想去勾引谁?!”云应闲抬头,看到熟悉的女鬼站在沙坑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后的菜刀若隐若现。
可恶,云应闲看着女鬼,深吸一口气抓住了关胜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道,”两位姑娘,他等的人就是我。我叫云应闲,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因为平日在镇里不敢……,所以才约在镇外深夜相会。”
“什么?你居然等的是一个男子?”四肢扭曲的女鬼皱着眉惊呼出声。
“云应闲是你,那刚刚被你带去北山的又是谁?”另外一只女鬼的头发如蛇一般爬上了云应闲的脖子。
“她是大司马,想要去救北山被困的女孩子。”云应闲看着四肢皆扭曲的女鬼,猜测应该是有不少镇中女子被北山掳去折磨。
“我们只是同性相恋!没有得罪任何人,只是约定在这躺着看看星星。”云应闲死死捏住关胜的手,强忍着恶心说道:“你们一定要杀了我们吗?”
“同性相恋?好的很!”成熟的女性的头发在云应闲的脸颊上轻轻摸过,”你们倒是比镇里那些痴心妄想的男人顺眼的多。祖宗支持你~”
“多谢祖宗,可是她好像还要杀我们!”云应闲指向看着关胜气的脸都快扭曲的年轻女鬼说道,“她一定要一个男宝宝吗?”
“是双胞胎男宝哦。”女鬼听到他的话,缓缓地将眼神挪到他的脸上,摸着自己凹陷的小腹,幸福地说道:“怀上双胞胎男宝,郎君一定会与我重归旧好的。”
“祖宗,她是不是被那群镇外人洗脑了啊!现在还想着生男宝。”云应闲觉得按镇子上的民风来说,应该不会对双胞胎男宝有什么执念。
成熟女鬼的头发上幻象蛇凝结的越来越实,她转头看向年轻女鬼。
“你们这样不行哦,这样怎么传宗接代啊!”年轻女鬼舔了舔嘴唇,看向明显更好吃的云应闲,“我的宝宝怎么能喜欢男孩子,还是回妈妈肚子里重新改造吧!”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想着那个镇外人!我今日非要将你打醒。”成熟女鬼头发上的蛇猛地出击,一口咬在了女鬼的脖子上。
年轻女鬼直接将成熟女鬼的蛇扯断,一口一口吞下那条蛇,:”你居然要阻止我怀双胞胎男宝,就算你是我的妈妈也不可以!我要我的宝宝。”
“祖宗,她现在哪里还有点我们云家女子的骨气!”云应闲趁机添油加醋。
“你,执迷不悟!”“你是宝宝的外婆,你居然支持宝宝们误入歧途!”
— — — —
“所以,那两个女鬼就打起来了。”云应闲支支吾吾地把一切都交代了。
还未等苏松清仔细想明白其中的思路,一条蛇突然窜到了云应闲的头上,阴测测的女声自头发中传出,“我的好曾孙,你不是同性恋,怎么抱着一个女孩子。”
“这……”云应闲突然愣住,搂住苏松清的手却更紧了些。
苏松清抬起头,看着这蛇嘶嘶地靠近他,问道,“你又是哪家的姑娘和他们混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穿着红衣服?”
被打折手脚的一定要生男宝的云家年轻女鬼,厌恶一切偷情男女并且身为年轻女鬼母亲的云家祖宗成熟女鬼,还有被诱拐后遭受侵害的小女孩鬼、冒充打更人员的流民、,”一定要和镇外人在一起的刘轻竹……
一切在苏松清脑中串成了一条线,女鬼也是有执念才会成为女鬼的,这些女鬼是不是就像是被那种重男轻女的山村诱骗、拐卖的女孩子,和失去女儿后不断寻找意外死亡的家长。
她们恨的不是在室外的人,而是那些借着镇民休息时间出来拐骗女孩的外来人,和自甘堕落与外来人来往的女子,只要能有机会证明不是上述人,应该就可能逃避灾祸。
苏松清抬起手,比划道,“我为此代大司寇——苏松清,和云应闲、关胜约好今日在此调查外来人偷渡入镇之事。”
“嘶……你是大司寇?”蛇头左转右转地打量着他。
“这是大人送我御寒的。”苏松清将收进背包的灯笼拿出来,“我自幼身体不好,夜深露重没有大氅难以支撑。”
“我怎么记得大司寇不可能这样出来。”蛇往后退了一些,像是有些畏惧红光,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又转过来,“
苏松清挥挥手,让关胜将他从云应闲身上扶起来,露出袍子底下的高跷,“轮椅不方便,云家特地为我制作了这个避免我沾上污秽的装置。”
“刚刚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被你们打架的阴风吹倒,幸好云应闲接住我,还有大氅护身,不然我就要沾上肮脏之物了。”苏松清将灯笼指向从远处飘到近处的两只蠢蠢欲动的女鬼,“我后天有一场事关小镇存亡的祭祀要做,若是此时出了差错,你们谁能负责。”
云应闲也占了起身,取出他背包中存放的轮椅,以备不时只需。
“祭祀……”两个女鬼对视一眼,突然从冷静状态开始向暴走形态转换。年轻女鬼指着苏松清说道:“就是祭祀害死了小镇,原来是你!”
“杀了你,就不会有祭祀!”成熟女鬼的头发彻底化作蛇,捆上了苏松清的脖子。
云应闲想抓住女鬼的蛇头,想强行为苏松清解开,但如关胜之前一样抓空了。
“祭祀……发生了什么?”苏松清被勒着脖子断断续续地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两个女鬼越来越癫狂的表情和越勒越紧的蛇发。
没办法,苏松清拿着灯笼挥向那束头发,灯油点燃头发,烧断头发,终于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头发被断,女鬼身后逐渐显现出菜刀,旁边的年轻女鬼也晃晃摇摇地站起身像是随时准备开始攻击。
“武器也不管用。”关胜和云应闲一样上前一步挡在苏松清面前,对抽出武器的云应闲还带着些虚弱地说道,“只能以□□接触她们发动攻击的那部分□□。”
苏松清看看自己脚下的高跷。
“这款高跷比拐杖打人更痛哦。”苏松清想起高跷的介绍,打人更痛,那打鬼呢?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轮椅上,将高跷取下,将两根高跷扔给云应闲和关胜,朝着回头的两人无声地说道,“用它试试。”——
作者有话说:欠更3.5更。
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