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可把尽忠也吓坏了。
    早上四爷还好生生的,怎么就又发热了。
    他急急忙忙叫金英、金才去喊太医来给四爷看看,手里的药更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霎时间,整个帐内都忙活起来了,比起身体他们心里要更乱些。
    眼看着四爷有了好转,大家伙还来不及高兴,就又加重了。若是四爷真的不好了,他们这些伺候人的,怕是难逃一劫啊。
    便是张嬷嬷也紧张了起来,一会儿太医来了,会不会觉得是她害得四爷病更重了?
    恰好彩莲提着水壶回来了,一进门就瞧见大家伙围着里屋转,不禁走上前。
    陆亦凝一抬眸就看见彩莲,连忙道:“彩莲,快去拿枕巾来,我给爷敷一下。”
    彩莲愣了一下,放下水壶,扭头就往她们的帐子跑去。
    这年头还没发明出毛巾来,所以陆亦凝就用了最古老的方式,用枕巾替代毛巾来给四爷敷一下额头。
    紧接着,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众人做事。
    “安心,你去找个大盆来,里面放点凉水和冰块。”
    “尽忠,你去把门窗全部打开,屋里太闷了,爷怕是都喘不过气来。”
    “张嬷嬷,你就什么都不要做了,直接去负责宫人的太医那里去看看病,待你身子好了再回来。”
    慌忙之中,三人下意识地听从了陆亦凝的指派。不是他们没有主心骨,实在是非常时期他们心里也没底,需要有人来指路。
    陆亦凝镇定的神情也使得他们心里安定些,不至于手忙脚乱。
    过了一会儿,一切便就绪了。
    陆亦凝抬手把干净的枕巾叠了几下,放进带有冰块的水里浸湿,然后捏个半干水分,再放到四爷滚烫的额头上。
    看着四爷昏昏沉睡的模样,陆亦凝眼底满是担忧,不禁长吁短叹起来。
    其实她这次来也不是一无所知、全无准备就来了,也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
    只是眼下还不大方便给四爷用,他就连嘴都紧紧闭着,又如何能吞咽下那么大一颗药丸呢?
    况且这帐子里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她便是想把这药丸化成药水喂给四爷,也得不被人发现,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眼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她只能另想办法,先叫太医来开了药再说。
    “钮祜禄格格,为何要用浸透冰水的布盖在爷的额头上?这不是会冰着爷了?”尽忠犹豫了一下,小声问着。
    陆亦凝瞅了他一眼,用指尖触摸了一下枕巾,竟已温热了起来,连忙又取下来,继续浸透捏干放上去。她头也不抬道:“自是为了降温,咱们爷的高热是因为病毒而非风寒。”
    尽忠瞅了眼大开的门窗,懵懵懂懂,却也默认了她的做法。毕竟陆亦凝才是这里除四爷外唯一的主子。
    陆亦凝松了口气,得亏是苏培盛不在,若不然她怕是压不住了。
    她尤其是着重强调了把屋里对流的两个窗子打开。
    这门窗一开,屋里的空气顿时流通起来,那股闷热和难闻的气味也消散了些。
    陆亦凝摸了摸四爷的额头,似乎好些了,便看向四人道:“你们且去外头等候吧,屋里人太多,味儿不好闻不说,别再染上了谁。”
    四人连忙表态要伺候四爷,陆亦凝却是挥挥手,强硬叫他们下去,表示自己还要在屋里撒一些东西,驱除一下空气里不好的东西,叫他们别碍事,众人这才去了外头等待。
    陆亦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大喷瓶,里面盛着能含氟的消毒水,她熟练地在屋里的角角落落喷洒着。
    刚弄完,三四名太医就急急忙忙来了。
    陆亦凝连忙请他们进屋给四爷把脉。
    太医刚把上脉,四爷不自觉动了动手指,紧接着就睁开了那仿若寒星的眼眸。
    开始时他的眼睛似乎还有些不聚焦,可眼眸深处却仿若寒潭般冰冷,似乎心情差极了。
    可待他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却不自觉呢喃了句:“凝凝?”
    太医把脉的手一顿,才继续把脉。
    陆亦凝冲他点了点头,安抚道:“爷,是妾身。您先歇会儿,太医正为您把脉呢。”
    四爷不言语,眼神却不自觉盯着陆亦凝看,似乎怕他走了一般。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像极了湿漉漉的小狗眼,充满了依赖和爱恋。
    ……
    四爷病重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引起了贵人们的注意。
    康熙爷心里难受,又指派了御前太医去给四爷看病,便是同大臣们议事心里都不踏实。
    可偏就有人提议,此处有疫情,危险至极。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康熙爷身为天子,又岂能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莫说宫人和那些个蒙古人,就连皇子阿哥都染了病,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皇上,您可是千金之躯,岂能留在此处?为了天下苍生,当保重龙体,速速撤离才是。”
    不管是哪一派的,不约而同跪地请命,定要叫康熙爷圣驾转移。
    到底是亲儿子,康熙爷本是没这个想法,奈何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他不禁担忧起来。
    此地确实不大安全。
    阿哥们不必说,纵使同情老四,可也怕被染上了时疫。
    “皇阿玛,儿臣自愿留守营地,坐镇后方。”
    “皇阿玛,儿臣自愿留守营地,坐镇后方。”
    “皇阿玛,儿臣自愿留守营地,坐镇后方。”
    太子、九爷、十四爷三人异口同声说出此话。
    康熙爷面上诧异了一下,随即有些欣慰,但还是没有同意:“不可。”
    众人都清楚,名为看守,实则是为了四爷。
    太子爷不必说,他向来同四爷亲厚,一直视他为左膀右臂。
    如今四爷病重,最担忧的就是他了。一方面,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另一方面,兄弟之中力挺他的,也就只有老四了。
    他愿意冒着风险留下,众人虽有些意外,可心里却不自觉对太子爷放心起来,不管怎么说,于臣子而言,一个宅心仁厚的储君可比那等心狠手辣的好。
    可九爷却是叫众人意外的。
    此次巡塞本是没他,奈何九爷自清醒后,记忆全无,对兄弟们更是生疏至极。
    便是五爷、八爷、十爷、十四爷见天的去看他,他看众人的目光也还是那样陌生,□□十三人组就这样生疏起来了。
    八爷、十爷心里也纳闷,可偏偏九爷待他们就是平平,叫他们也无法。
    甚至,他还尝尝闷在家里,实在是叫康熙宜妃担心,这才有了巡塞时加上他名字一事。
    十四爷不必说,平日里他是最爱和四爷呛话的,可这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不一样的,骨肉至亲便是如此。
    八爷、十爷看他俩的眼神如同看叛徒一般。
    十四还知道躲避一下,九爷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叫他们郁闷却又无处说。
    九爷失忆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去说说也就罢了,当着老爷子的面总不能说他们平日里并不亲厚,没必要冒风险吧。
    康熙爷不出所料,硬要带走太子三人,他已经有一个儿子染了时疫,不能再叫旁的儿子有风险了。
    老四他会派人尽心尽力去医治,但旁的儿子,他不敢也不想叫他们去尝试。
    人到老年,康熙爷实在是不愿尝那丧子之痛,强行压下老九、十四。
    老九、十四不乐意,可老爷子发火,他们也不敢违抗。
    一个太子留下就够了,总不能再添几个而已。
    若不是太子跪地不起,硬是要同老四同甘共苦,康熙爷是准备硬压着他走的。可偏太子爷就是咬死了愿意留下看守营地,也叫老四知道这里还有人等着他,好安心治病。
    康熙拗不过他,一方面是担忧恼怒,另一方面却是欣慰,这就是他一手□□出的太子,宅心仁厚不说,还如此顾念兄弟情义,实在是顶呱呱的好儿郎啊。
    当然,康熙爷便是撤走,也会给太子留下不少人马的。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太子爷了。
    不得不说,太子爷对四爷是极其上心的,一直在等太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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