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一天
一开始拿到寻人启事的时候, 并没有哪个观众就真的当真了以为这是寻人启事——
拜托！
上面印的那个姑娘的照片虽然他们认不出是哪个女明星，但看那张脸，是个明星就对了！
既然是个明星, 那就不可能是真的寻人启事了呀！
但这张寻人启事做得真的还有板有眼的。
除了印了女明星的照片之外，下面还写了一个名字（非女明星真名）：某某某，麻花辫, 柳叶眉, 高鼻梁, 离家出走时身穿白衬衣, 黑裤子，请见到她的人告诉她，她的爸爸在找她。
最底下印了一个日期——那是电影上映的日期。
这一下就让观众明白, 这其实是个电影周边了！
到这一步, 广大观众还没有特别想要上围脖和论坛分享这件事情的冲动。虽然国内这种看电影送周边的系列活动很少见，但大家也不是完全没有经历过。
远的不说，就说去年《我的足球梦》, 当时不也发了周边报纸嘛？
这就是人家卖电影的常规宣传手法嘛！
当时，所有拿到这份寻人启事的电影观众们都下意识认为这是他们买的那部电影的宣传周边。
只有极个别观众对此表示疑惑：“不对啊，我买的这部电影是外国那片啊, 没听说里面有我们华国演员友情出演啊？难道是什么惊喜？哪家经纪公司这么有病, 演员参演了外国大片还藏着掖着的？”
然后他们一脸懵逼的进场看电影。
电影也许是好看的, 也也许是一坨翔, 但这不影响他们在看完电影之后再看自己手里这份周边的疑惑——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买的是个外国片, 检票的小姐姐给我塞了一份寻人启事，精明如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电影周边啦，于是我推测自己看的电影里估计有一个剧情是有女性失踪或者被绑架, 然后超级英雄去拯救她们吧……
个大头鬼哟！
看完之后根本没有这张寻人启事什么事儿嘛！
所以这个寻人启事到底是个啥？”
“同楼上，也想知道这电影是个啥，不同于楼上看的那部电影，鄙人看的那部电影真的拍得跟一坨狗屎一样，整的鄙人感觉还不如看看这部电影呢——最差劲不就是看一个爸爸找两个小时的女儿嘛？！”
“讲真，这电影周边的制作方有问题吧？！我就没见过一部电影的周边是个寻人启事满大街发的！更没见过都特么满大街发了，还连个电影名称都不给我写上面的！”发言完毕还不忘在后面加了个猫猫暴躁的表情包，以表达自己把这张寻人启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一个字不落的看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电影名称的愤慨。
“楼上你看的不会是那个《老子一家人都是超人》吧？冲着喜剧的标签去的结果感觉真的还不如看一个爸爸找女儿，或者看一个女儿找爸爸！”
“卧槽我也看了！说实话，看到最后的时候我都开始忍不住在黑夜里低头看寻人启事了……这特么还不如看寻人启事呢！”
当天，这部忘记把名字印在宣传周边上的电影被广大网友怒称《寻人启事》——你不是很喜欢发寻人启事嘛？你不是连个电影名字都没给，死活要印寻人启事吗？你特么就给我叫寻人启事算了！
以致于当天本身应该在看到围脖热搜的一瞬间知道自家员工路走偏并且能及时纠正的秦贝在当天错过了这个消息——
这部叫《寻人启事》的电影和我们家两周后要推出的电影《失踪的她》有什么关系？
这不就是两部完全不同的电影嘛！
扫了一眼手机上这些个热搜话题，觉得都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无关的秦贝，非常放心的黑屏了手机，然后和来找她一起吃大餐的苟大头跑去吃大餐了（是的，说好的一起导另一个城市视察荀家表哥即将新开的寿司分店，最终还是变成了一次两个人的城市徒步漫游）。
寻人启事发了三天，但因为大部分正常的观众都不会连续三天都在电影院看电影，所以虽然这份寻人启事发的很多，但都没有怎么重复得发给过一个人，让网上不至于发生因为收到很多份寻人启事遂认为是小广告遂发贴怒骂的事情。
三天后，电影院这边终于不给观众们发寻人启事了。
他们改发招聘启事了。
招聘方是一家律所，上面写诚邀有律师资格证的有志向成为一名律师、或者已经成为了一名律师的青年人才加入，同时也欢迎对法律有兴趣的人来担任律所的前台、律师的助理什么的，有意者请于某年某月某日应聘。
联系方式没写，联络人没写，这家律所的所在地也没写，但在招聘启事的正中间却贴了一张律所主理人的照片——
“我特么一看就知道又是个电影周边！你别以为上面印个老太太我就认不出这是个电影！这老太太我特么可太熟了！我从小看她拍的戏长大的好嘛！”
“所以又是那个《寻人启事》搞出来的周边是嘛？！是嘛？！这回又不写电影名称？！你们家的设计团队什么时候能记得把电影名称给印上去！”
这回依旧没印上去，但因为招聘启事上那个让人看了非常眼熟又亲切的老奶奶演员，广大观众对于这部电影的好奇心就更强了。
一群没事干的网友开始猜测这部电影的内容——
有寻人启事，那么就很可能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个找人的故事，这次又有个招聘启事，是不是说里面还牵扯到一个案子呢？如果不是牵扯到一个案子，一个律师干嘛会和一个失踪了的女孩子被塞进一部电影里？
招聘启事又在各大院线发放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第一天拿到寻人启事的观众再一次来到电影院买票看电影的时候，人家拿到的就是第三批宣传周边——
老年人旅游团招募海报！
海报上说现如今退休了的老头老太都很多，大家有退休金，有时间，却不知道能干点啥！
这个时候其实可以去旅游呀！玩遍祖国大好山河，再去看看国外的漂亮建筑帅哥美女啊！
我们旅行团的团长就是这样！
所以她创建了我们这个老年的旅行团！有兴趣的兄弟姐妹快来加入我们呀！
下一站我们去R城！
有兴趣的赶快扫描下方二维码加入我们！
某年某月某日我们就出发！
这位观众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又是个电影宣传周边。
不仅仅是因为这海报里印的旅行团团长那个老奶奶是个她认识的老演员，也不仅仅是因为海报上面写的出发日期和某寻人启事、某招聘启事是一个日子，
更重要的是，华国根本就没有一个地方叫R城！
你如果真的掏出手机扫描上方二维码，会跳转到一个页面，上面写“不好意思这就是个电影的宣传周边，如果你想去旅游请联系正规的旅游公司”，看得人很气。
“你们特么的知道给自己的二维码做个网页链接，就不知道在上面给我贴个宣传小视频？！小视频没有也就算了，好歹把电影名字给我印出来啊！”
“有必要吗？！我的意思是有必要吗？！花那么多钱印那么多的周边海报，提前告诉我们一下名字会怎样？！是会死还是会被辞职？！”
一边吐槽着《寻人启事》这部电影的宣传不干人事，一边，广大网友还是在那里猜测这部不知名的电影的故事情节到底是怎样，在已经有一个失踪人口，一个律师之后，现在又来了个旅游的老太太……老太太不会是什么目击证人吧？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呀？
又过了三天，买电影票的观众手里拿到的周边又变成了R城二次元同好会招募海报。
真的是看得广大网友人都麻了。
好奇心被高高捧起，但这部万恶的电影就死活不告诉他们这是个啥电影，又叫啥名字，一天到晚就只能靠他们自己猜！
但不得不说，就冲目前透露出来的这些线索，广大网友结合这么多的宣传物料，推测这部电影大概率是好看的——
首先这部电影有一个完整的世界观，不论是招募海报还是寻人启事还是招聘启事，都长得很真实，很贴近现实，这就让人看了觉得很靠谱！最怕那种拍着拍着突然科学变柯学的剧情了！
这种内容放二次元还好，放三次元广大影迷真的会谢！
然后是演员，就冲这演员阵容，就知道这部电影的故事应该很精彩！
众所周知，一部电影如果有一群流量，那最多就是好看张脸，剧情往往都很无聊且诡异，单如果一部电影里都是老戏骨，那就证明这电影有点东西——
要知道老戏骨不仅仅是演戏演得好，挑剧本的水平也是一流。你会发现往往一部电影能聚集很多老戏骨参加，那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肯定烂不了！因为要打动一群老戏骨参演肯定是不能单靠钱砸的，这部电影的剧本一定打动了他们！
最后是画面，就冲这里面这几张人物剧照！那宣传发的海报的版式设计！
只要电影最后成片画面和这个差不多，就算剧情不好看，最起码眼睛看过去整个镜头也是舒服的！
于是在经过了两周的不带电影名的周边宣传之后，广大网友对《寻人启事》的好奇程度着实达到了顶峰，这一好奇热度也通过大数据后台传送到了各大院线。
原本只打算排片一周的《失踪的她》，在还没上映的情况下就得到了一次院线续约——院线方面经过测算，觉得按照现在的热度，这部电影大概能在电影院放映十天，嗯，那就在原来一周的基础上再加三天的上映时间。
在电影场次开放预售的当天，也就是《失踪的她》上映的前三天（一般电影票都是可以提前好几天在线上预定的），广大网友终于通过对海报上那个标注日子所有电影的分析，得出了他们一直以来叫着《寻人启事》的这部电影实际名字应该是《失踪的她》。
网友们搁在心里将近两周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答案，莫名其妙的让《失踪的她》这部连上映都没上映、宣传小短片都没放的电影登上了热搜的尾巴——
广大院线再次致电双黄丸公司，把《失踪的她》的排片从十天续约延长到了两周，十四天。
三天后，《失踪的她》在各大电影院正式上映。
第202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二天
前期秦贝所花钱购买的所有广告位, 都在《失踪的她》上映的这一天启用了——
还没走进商场，你抬头就可以看见在商场的滚动大屏上正在播放的电影三十秒宣传视频；
所有入口的门上都贴了这部电影的宣传海报；
进入商场，头顶悬挂的幅条上是这部电影的单人形象宣传照, 不同幅条是不同的人物，每个人都抱胸侧身看着正在坐扶梯打量着四周的你；
如果你不坐扶梯，而是选择坐电梯, 电梯里如今正流行的电子屏幕上也在滚动播放这部电影的宣传视频, 从一楼坐到七楼加上中间在别的楼层停下的时间, 你差不多能把这部电影的宣传片看个两遍；
等你真的到了电影院, 更是会发现这里基本上就被这部电影给包围了！
检票区和买爆米花套餐的排队区都有角色的人形立牌竖在那里；
墙上的电子屏幕都是这部电影的宣传海报，抬头你还能再看一遍这部电影的宣传视频，还是比在电梯里看到的时长更加长一点的宣传视频。
而这所有无孔不入的商场宣传所导致的结果就是, 作为提前买了这部电影票的观众, 他们总感觉自己像是来看这部电影的主题展似的，手握电影票的他们看着身边这些好奇的看着宣传海报的路人，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是的, 没错，你们此刻正在讨论的这部电影，鄙人马上就要去看了！
没错！我慧眼如炬, 早早的就买了这部电影的电影票！
本来以为就是看个电影, 没想到无形之中还能装一回逼咩哈哈！
“我还以为这部《寻人启事》是个没什么宣传经费的电影呢, 不然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给大家发小广告纸, 现在看来，这电影得是个大制作啊！这可是把整个商场都给包下来给自家电影打广告了！”牛小葱带着妹妹牛小姜慢悠悠坐着扶梯一路前往电影院, 看着商场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变化，发出一个普通人的正常的感慨。
此时正值劳动节假期，小葱正在上学的妹妹小姜刚好放假, 两兄妹的感情从这个故事开始写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属于那种有事没事就要踹哥哥/妹妹一脚，但有好东西也会一起分享的兄妹。
这回妹妹放假来找哥哥玩，两个人讨论了一下，打算看这部最近在网上因为各种宣传周边闹得很火的电影——《寻人启事》。
是。
没错。
大家都知道这部电影的真实名字叫《失踪的她》。
但架不住你这个电影名字出现得太晚了，就像《西游记》里你一上来就和所有人说那只猴子是齐天大圣叫孙悟空，回过头过了几集，你说玄奘大和尚又给大圣爷取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孙行者……
你就看网上有几个人这么称呼孙大圣的？
《失踪的她》也是这样。
你是叫这个名字没错，但我们前面已经叫了你整整两个星期的《寻人启事》了，我们真的无法改口，反正买电影票的时候都知道是买这部电影，这就够了嘛！从此以后你就有那么一个小名叫《寻人启事》了！
嗯。
无力反驳。
两人先跑到四楼，欣赏了一下在四楼扶梯口的电影人形立牌（是的，这里也有电影的宣传品），把之前已经点好的奶茶给提了，然后再一路到顶楼，在取完票之后，排在整个队伍的后面等待检票。
今天检票的是个戴了口罩的小哥。
小哥看了一眼小姜和小葱的票，然后顺手就从边上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塞他俩手上。
牛小葱：“……”
这特么都发了两个礼拜的周边了居然还没发完？！
有那么多周边能够发嘛？！
但这次的周边还是不一样的。
这次的周边不再是针对所有买了任何电影票的观众了，而是只给买了《失踪的她》这部电影的观众的，也不再是一张薄薄的纸，而是变成了一本摸上去感觉有那么七页到十页纸的小册子。
来不及看这本册子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因为正常的电影院都是电影开场前十分钟最后检票入场，进去之后要找到放映厅，要找到自己的座位，要把奶茶什么的放放好，还要去洗手间放个水。
这个时间段的洗手间非常堵，因为是节假日，且不少人和小葱小姜一样，都选择了这个时间段的这部电影，小葱刚才进去找座位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场的上座率目测有百分之九十——
相当于去除所有观众都不喜欢的某几个位子，全场都坐满了。
可想而知在电影开场前的厕所里得有多少人等着上厕所呢。
等到再次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放映厅的灯也都关了，开始放其他电影的宣传片了。
宣传片结束，就是进入到正式的电影环节。
小葱和小姜两人只能把小册子放在一边，然后专心致志看起了这部光是剧情就已经被网友猜测了超过十个版本的新电影了。
……
……
不同于现在大多数电影已经开始走的先放一部分剧情然后再进入电影介绍（比如去年的《我的足球梦》就是这样拍的），《失踪的她》这部电影的导演殷导在最后剪辑时并没有按照时下的流行方式进行，而是考虑到整部电影本身主角团走的就是“颠覆荧幕前观众所有与之相关的印象”的路线，在龙标出现之后的第二帧画面，就直接是这部电影的名字——
《失踪的她》。
黑色幕布上，四个大字比音乐先出现，在四个大字出现在幕布的第三秒，低沉的大提琴协奏曲进入，把整个气氛烘托得很高级优雅的样子，画面从黑色幕布切换到了一条街道，镜头的左边是一根虚化的电线杆，右边是某个建筑物的入口，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士身影从远处走来，随着背景音乐的节奏脚步一下又一下。
虽然还没见到人，但全场观众已经预感到这是个干练的女性角色了。
镜头逐渐从虚焦慢慢对焦，女人的身影和整个背景随着她一步步走来变得清晰，当她走近，镜头没有动，还是定格在那个只能看到女人下巴的位置。
穿着深蓝色风衣的女人停在镜头前一秒，像是在看什么的样子。
然后很快观众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了。
她撕下了镜头左侧电线杆上的小广告纸，然后转身推门往镜头右边——
“卧槽这不是网上发出来的那个律所招聘启事吗？！”妹妹小姜看到这一幕突然间掐了一把边上正在喝奶茶的哥哥小葱。
哥哥小葱定睛一看：“对！就是那个！”
谁能想到那个两个礼拜前的周边居然在电影里有出现！
不仅出现，居然还有这么长的镜头！
瞬间小葱觉得自己没拿到那张周边仿佛有点亏，明明当初只要来看电影就能被赠送到的。
电影的镜头没有管外面的观众被它随意的一瞥后悔成什么样子，它追随着这位出现的女士的背影，一路走进了这栋楼。
到了这里，观众们结合网上看到的那个招聘启事周边，已经把这块内容一整个理解了。
这个女士应该就是招聘启事里出现的律所主要负责人了，她是个律师！而且是个年纪有些大的律师！而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她的律所，是她的办公室。
事情当然也确实如此，镜头没有在主角的出场上留太多的悬念，随着这个女士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嘟嘟嘟接通，她一开口，这位律政女强人的正脸也就出现在了镜头里。
“小郑，我虽然年纪大了，虽然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了，但我不是个傻子。”她说。
“又不是三十年前，把招聘启事贴在电线杆子上你告诉我能招到人？”
“招到什么人？”
“这年头招聘需要我来教你该把这份招聘启事发在哪儿吗？”
电话的那头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一阵你能听到有人在那头狡辩但又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的声音。
“你不用解释，这件事我自己来做，不需要你来做了，你现在只需要立刻给我到岗——我应该有跟你说过，今天上午我有一位预约的客人要来，不能让人家看到我们律所空无一人的场面！”
说话间，她拉开了窗帘，让阳光透进办公室，给办公室里养的花花草草浇了水，打开了角落的加湿器，然后她把手机开了外放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护手霜，一边仔仔细细的涂自己的手，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小郑对话。
用台词和画面告诉了广大观众：
一是她这间律所表面上看好像还行，但实际上已经不太行了——你就看窗外对面的店铺都是什么小吃摊贩，你就知道这律所在居民区，而你有见过什么像样的律所开在居民区的吗？还有前台员工小郑，你见过有哪家律所的前台是临时工，有客人预约才会到岗服务的？
二是她本人是个非常要强的女性，虽然退休了，但还是坚持律师事业，为此不惜用自己的退休金租了这间办公室，开这家律所，即使没什么业务，但她深刻认为自己的能力不比现在那些个年轻律师差；
三是今天上午有个客人要上门，这是她这周的第一位客人，她们是通过电话预约的见面。
大提琴协奏曲依旧再继续，镜头到这里，只拍到了女律师坐在办公室等待她的前台员工小郑和说好上午十点要来咨询的客人，然后就切换了。
……
一家电影院的门口，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奶奶正在拒绝来自周围好心人想要帮她把轮椅推到检票口的提议。
她说：“不好意思，是不是堵着你们了？”
她说：“不用了谢谢，我是来等人的。”
她的轮椅边上，是一只动漫风格的金毛狗狗的立牌。
她的手机相册里，打开来看到的是所有观众都非常眼熟的，那张二次元同好会的招募海报。
她打开手机企鹅软件，点开其中一个对话框，冲里面发了一句话：“你到哪儿了？我已经在门口等了。”
……
“你到哪儿了？我已经在门口等了。”
镜头又一次切换，同样的一句话，出现在了另一个更热闹的场景中。
一个老太太向远处招招手，然后拉着一个小伙子推开了一间茶室的门，门上贴了一张观众同样非常熟悉的“王婆说媒”的宣传广告——这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是个相亲局。
充当这次单身男女见面的媒人的王婆婆笑眯眯打量着面对面局促坐着的两人。
她先夸女孩子：“小姑娘就是漂亮！皮肤那么白，一看就很乖。”
然后再推销自己这次介绍的这个男孩子：“小伙子也很帅气的！”
……
“呀，小伙子你真的很帅呢！”镜头再次切换，火车站，一下站的老太太抓着一个在镜头里只看得到胳膊的年轻男人犯着花痴。
混乱的叙事角度，
零碎的故事剪辑，
四条完全不同的故事线和四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主角，
《失踪的她》这部电影就在这样混乱的节奏下开始了。
第203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三天
整个电影的一开场充斥着大量不熟悉的人名和极度混乱的人物介绍, 这种情况放在普通电影里那是要出事的——
一部电影一开场就交代不好故事的悬念，如果这是个网络电影信不信观众现在都要点×关掉的，因为很容易让观众产生一种烦躁的心理。
但《失踪的她》显然不能算作一部普通的电影, 基于前期宣传周边里广大网友对于这部电影剧情的猜测，大家都认为这大概率就是一部悬疑推理类的电影。
所有热爱看推理剧的观众都知道，推理故事一开场出场十几个人物那都是家常便饭, 你前期人物出场不多, 后面的案件要怎么发展？嫌疑人锁凶要怎么锁？所有证据你要怎么抽丝剥茧的盘逻辑？
所以一部推理电影开场人物杂七杂八台词和场景都十分琐碎是很正常的！
《失踪的她》一上来就是四个非常琐碎的场景也是很正常的！
推理电影都是这样, 前期乱七八糟, 到后面一看，才发现原来前面那些乱七八糟都是伏笔。
于是现场并没有什么观众因为一开场不到五分钟就这么大信息量而皱眉，已经有所准备的他们睁大眼睛, 尽可能多的想要把这些零碎的镜头信息给记录到脑海当中。
大屏幕上, 整个故事随着大提琴越来越急促的音乐声还在四线并进。
相亲的茶楼里，男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态度让作为媒人的红娘奶奶在众人没看到的角落脸色突变；
火车站里，犯花痴的旅行奶奶一个人就可以七嘴八舌, 绕着圈的打听这位只能在镜头里看到脖子以下部分的帅哥的个人信息，你可以从台词里听到帅哥的那种敷衍；
电影院里，坐轮椅的老太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三分钟, 她手里紧紧攥着两张电影票；
律所里, 临时工前台人员小郑紧赶慢赶的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位了, 和律师奶奶两个人疯狂的在给这间已经许久没有来客人的律所大扫除，时不时还要注意一下楼梯口的动静, 生怕她们在打扫的时候那个在上午预约的客户上门了！
而随着大提琴音乐进入尾声，
那一场相亲结束，女方对男方还挺满意, 两人加了围信后，红娘奶奶笑眯眯目送男人远去；
火车站台，旅行的奶奶也在目送那个她觉得长得很合她审美的男人领着包裹离开；
电影院里，电影开场已经十分钟了，轮椅上的奶奶却没能等到她的小伙伴；
律所里，整个办公室已经焕然一新，但已经到点了却没能见到上周预约的那位客户，临时工小郑在律师奶奶的耳边揣测，这位客人是不是选了别的律所……
当大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里，四位奶奶纷纷转身——
“不行，我得知道这个来相亲的小伙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给我的资料和他刚才说的完全不一样呢？我可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得打探清楚打探清楚！”
“堂会里？还是棠汇里？哎呀刚才那个帅哥说等他办完事就给我当导游，但是他没有问我要联系方式啊，那我要怎么找到他？我该怎么找他？要不我先去找他？”
“不应该啊，她不会爽约的，怎么可能不来？难道是知道我是残……不，她不会的，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要去找她！”
“给我把这个客人的电话给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律所的小兔崽子敢抢我的生意！还要不要命了！”
电影在第十五分钟，开始了这四个支线故事的第一波推理。
律师奶奶的推理是从一个电话开始的。
这是一个座机电话，讲真，在这个年代，留座机号码的客户是真的不多了，她按照上面这个座机打过去，结果这个电话根本不是什么私人电话，这是一家面馆的订餐电话！
甚至连接电话的员工都说不清自己一周前有没有把电话借给哪个客人打过，一个星期时间真的很长了，他连昨天晚上吃的什么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更不要说是一周前的一个电话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TA必定得是店里的老客户才对，他一定是见到就认识的，不然谁会把接外卖订单的电话借给外人打呢？
于是律师奶奶不得不回忆当时在电话里，这位客人所透露出的那些信息。
镜头到了这里，开始切换到另一种滤镜，更加偏向油画的饱和度更高的颜色和跳帧的画面向观众暗示着接下来的场景都是回忆。
回忆中，一个星期前的律师奶奶接起了那个咨询电话。
来电人咨询的是关于离婚的事情。
她说她想和现在的丈夫离婚。
于是律师奶奶和接听外卖电话的小哥说这个客户是个想要离婚的女人。
“……您这是在搞笑吗？就算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也没有要离婚还和我讲一讲的呀，我怎么看出客人是想要离婚还是想要结婚还是想要结婚再离婚还是想要离婚再结婚？”嗯，这是个话比较密的接线员。
然后镜头继续切换到回忆。
大概是因为打电话的是在一个公共场合，电话那头的女人并没有在电话里透露太多的信息，连表达离婚这个想法也不是直接在电话里说离婚，而是说“我想要分开”。
她在说完这一点关于自己打电话来的意图之后，她没有再讲自己，而是改成了夸赞律师奶奶，讲述了为什么自己会找到这家律所以及打电话给这位奶奶的原因。
她说自己是在一张招聘广告上看到的律所的联系方式。
她说她特地去网上查了律师奶奶的名字，看到她之前没退休的时候经常有帮一些受到家暴的孩子或者母亲打抚养或者离婚的官司，觉得她比起别的人，一定会更懂她想要什么。
她说她最近在忙着辞职和搬家的事情，所以这一周都没有时间，希望能和律师奶奶约下周的时间登门委托，到时候和她详细讲一下自己的需求。
她说她一定会来的，请她务必要等她。
回忆的滤镜结束，已经被挂了电话的律师奶奶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热闹的街道，无数之前不起眼的片段在此时闪回——
那个女人说的看到了她的招聘广告；
那个她今早看见贴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
那个已经回去了的临时工小郑在刚才还在和她说自己虽然用错了招聘方法，但看在她亲自贴了两条街的小广告的份上能不能不要扣她工资的事情……
“……她应该就在这两条街上。”她意识到。
“除了这两条街，她没办法再在别的地方看到这个招聘广告了！”她反应过来，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导航。
“而且面馆……一般人吃面都是就近的，她住的地方一定离那个接单的面馆也很近……”
她一遍遍在导航上的地图搜索，来回，然后确定——
“塘汇街，她在那里。”
她拎起门口挂衣架上的风衣，边穿边走出门。
第204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四天
“塘汇街, 她在那里。”
“塘汇街，他在那里。”
当律师奶奶分析找出自己要找的客户大致所在地点的时候，火车站刚下决心要找到自己未来遗产继承人的游客奶奶已经根据之前问出来的关于那个帅哥小伙子的情况, 通过对比每一条街道的名字，找到了塘汇街。
“原来是这两个字啊。”游客奶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得银幕外的牛小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就, 某些人要花很长时间、脑回路要转好几圈才能得出的结论, 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讲就不需要推理, 一张嘴就问到了！
这种充满反差感的剪辑让观众原本被律师奶奶带起来的紧张感都感觉松快了许多。
所以游客奶奶的推理就是从这个叫“塘汇街”的地方开始的。
相比于律师奶奶的推理大多数要依靠各种细节线索进行, 走的是脑内推理流，游客奶奶显然在智商层面上不如律师奶奶，但她显然在情商这方面, 或者说是厚脸皮这方面buff叠满, 人家到了塘汇街，先是走了一圈——
那位她想要找地帅哥继承人虽然很多事情都没透露，但她还是问出来不少的, 再加上他当时拎着的那个大袋子上面写了一个非常大的LOGO，她先是通过那个LOGO找到了这条街上的一家超市，然后再通过在超市买东西、付款、和收银员聊天。
然后就从收银员这边知道了这位帅哥果然不是这家店的员工（那也太容易了）, 但是确实经常来这里买东西, 买的还都是日用品, 估计住的离这里很近, 大概率就是AB公寓。
当然以上这些都不是游客奶奶关注的重点。
游客奶奶关注的重点是——
“……你是说他上个月还来买过避孕套？”演员的声音瞬间降八度，但放映厅现场的气氛变得高八度。
“可是……”
这里开始放之前没有剪完整的游客奶奶和那个只能看到脖子以下部分的小伙子的对话。
回忆杀的滤镜里, 游客奶奶记得很清楚，当自己问这个男人单身还是已婚的时候，这男的回答是单身啊！
这才有了后面她提出能不能一起结伴游玩而他说愿意给她当导游这件事情的啊！
她睁大眼睛, 在离开超市的时候忍不住喃喃：“我应该表达的很清楚吧？我这个遗产继承人……不是儿子的意思啊……”
“难道说……”她开了脑洞。
“我遇到传说中的仙人跳？杀猪盘？还是什么的？”这发言一看就是反诈APP没有下。
然后她按照一路上路人们的指点，找到了那个AB公寓。
她抬起头，一脸忧愁：“……这么多幢楼，每幢楼又有那么多层，我哪里知道这帅哥住几楼啊？”
“……她应该是住在沿街的一幢里。”镜头再次用问答的形式切换到了坐轮椅的奶奶家里，引得场上一阵的惊呼。
坐轮椅的老奶奶在家里面对着一个电脑屏幕的投影，她的面前是电脑，左下方的常用软件除了正常的浏览器、文件夹之外，还看到了一些小说相关的软件，可以猜测她的工作大概是什么。
当然此时观众们的惊呼和发现了老奶奶退休前的工作无关，他们单纯是被那充斥着二次元的细小的元素所震惊——
虽然写的字都是汉字，但用的各种便签却都带着时下流行的某几部动漫里人物的头像，一看就是这些动漫的周边。
从写字用的笔，到喝水的水杯，样样件件都能看出来是精致的周边！
就问你看到一个老奶奶家里有这些东西你惊不惊讶！
瞬间能理解为什么上一幕里，这位奶奶是站在一个动漫狗型立牌边上了。
然后很快，这种惊讶就消失了，他们更多的开始沉浸到了这部电影的第三条故事线里。
在这第三条故事线里，轮椅奶奶要找的是那个爽约了没能来赴约看电影的小伙伴。
她的故事剪辑不同于前面两位把注意力放在简单的一次对话上，而是一个完整的来自一个热爱二次元的老奶奶通过网络遇到了同好小妹妹的友情故事。
二人的相识始于一次群里小妹妹因为母亲再婚产生不安而发的言，在大多数群里的孩子们都还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和故事的时候，唯有轮椅老奶奶在群里回应了她的内容，给予她肯定和引导。
之后的故事就和所有女孩子的友情故事发展一样，两个人谈论各自喜欢的东西，然后发现居然差不多！两个人又谈论自己的生活和三观，发现居然也差不多！
然后在一个星期前的一天，那个隔着网线的女孩子说，她终于结束了高考，她考到了XX大学，而那所大学就在轮椅奶奶所在的城市！很快，她们家就会搬来轮椅奶奶的城市，她们可以面基了！
再然后，就是前三天突然间的失联。
群里的所有人都说可能是小姑娘长大了，出坑了，不玩了，不喜欢纸片人改喜欢流量大明星了，轮椅奶奶觉得小姑娘不是这种人，但又确实她所有私发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女孩的回答。
等待在电影院的时候，她回顾自己和小姑娘友谊的点点滴滴，她决定，自己要勇敢一回——认识四年的时间，为什么她一定要等小姑娘来到她的城市找她呢？为什么就不能她去到她的城市见她呢！她要挽回自己的友情！要当面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出坑了，难道友谊也跟着一起散了吗？
虽然她们二人之间很少透露自己的私人事情，但相识这么多年，很多不说的事情其实光是通过字里行间，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知道。
白板上，已经写满了很多通过那四年来的聊天所抽丝剥茧得出的结论——
“……XXX昨天来隔壁市开演唱会了！我好想去看啊啊啊啊！可是作业没写完我妈妈不让呜呜呜……”把时间倒推一下，那段时间，那个XXX应该是在S市开演唱会，那么她的小姑娘极有可能在与S市相邻的六个市里。
“……唉，为什么漫展老是在XX开，就是不愿意在我们市开呢……”搜索一下近几年以上六座城市有哪几个开过漫展的，把它们从表单上删除掉，于是就剩下了R市。
R市，那是目前律师奶奶和游客奶奶所在的地方。
银幕外的观众瞪大眼睛看着——虽然他们大概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对这种所有人目的地都在一个地方这件事情感到好奇。
当然轮椅奶奶和小姑娘聊了四年的天，不可能只能分析到这一步。
“……我这周不能去看新上映的XXX动漫剧场版了，老师要我们周末留在学校里准备五校联考，这个考试超难，比我们市的期末考试都难，我们学校前两年一直垫底，老师说今年一定要拿个第四，不能再垫底了。”
搜索关键词五校联考……没搜索出来，大概是什么学校内的缩写名词，但是没关系，她可以找找同样IP地址在R市的群里的其他小伙伴，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学生，应该对这种名词会有概念吧？
通过这一次次的抽丝剥茧，轮椅奶奶终于把她能总结出来的所有内容都整理完毕，知道小姑娘应该是住在R市塘汇街AB公寓的邻街的某一幢楼中。
而在整理的同时，观众们也产生了新的疑问——
不对啊，这三个老奶奶看似是要去到同一个地方，但是他们要找的人分别是一个想要离婚的女人，一个号称单身实际上可能并不单身的骗子男人，和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女孩，这怎么看也是三个不同的人啊！
为什么找三个不同的人却要被导演剪进一个故事里呢？
到了这一步，这三条故事线终于到了一个可以收束的地点——塘汇街。
轮椅奶奶很少出门，缺少经验的她从出车站开始就一路被宰客，连天气太热想要买个路边的小吹风扇都要被宰，被路过的非常有讨价还价经验和生存经验的游客老奶奶看到，然后上前打抱不平。
但游客奶奶毕竟是外地人，在这个本地居民居多的地方，一旦被一个本地商贩倒打一耙，她就七嘴八舌讲不清楚，而显然怕生人的轮椅奶奶你就更不要指望她能够帮忙吵架，这种时候她能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前来找那个“可能会被客人看到的广告贴的那个电线杆”的律师奶奶出现了，主持了正义。
三个奶奶在这样的混乱结束之后，在所有观众激动的目光中聚集到了一起，坐在那家大家都知道的面馆一边吃面，一边交流感情。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男人的友谊是靠路见不平一声吼产生的，女人之间的友谊也可以！
之前属于三个人的冒险让她们彼此之间虽然各不相同，但却友好交流，一番沟通，她们发现另外二人来到此地居然也是为了找人！
虽然找的人不同，但既然都是找，干脆大家一起帮着找呀！
于是她们共享了各自的信息。
然后在付钱结账的时候，随着游客奶奶习惯性的和收钱的老板娘唠家常，老板娘听说她有可能被个男的给骗了之后，她们从面馆老板娘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就在不久之前，有个本地的红娘老太太来找他打听过一个男人。
“这男人啊，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老板娘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其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位她刚认识的姐妹儿上点心，别随随便便被男的给骗了。
“你就像刚才有个我们本地的红娘，来问我一个我们这条街的男人是个什么人，人品怎么样，这人通过某音找到她，要她帮忙介绍对象！我一听就不对了呀！”
“这男的……明明是有老婆的呀！”
“有老婆还要找对象，这是要找什么对象？小情人儿吗？”
这种八卦虽然大概率和她们正在寻找的几个人无关，但老太太们还是想要听一听。
“我就说那妹子找的这个男的不靠谱——你想，一男的，比女的小十多岁，居然愿意倒插门儿进女的家里，这男的能靠谱吗？”
“那妹子还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我那会儿她要结婚的时候我就劝她别上头，这男的不真心，但她非是不听！前几年她还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说自己老公这也好那也好的，她也不看看自己女儿从她结婚开始，脸上就没怎么笑过！
不过还好，最近她冷静下来了，这两个月来我店里吃面也不说她那个小男人老公了……
上周末来我店里，还说要带女儿搬家搬走……
现在想想，估计是我那妹子和这男的离婚了，所以这男的才要找红娘相亲……”
等下。
三个老奶奶对视了一眼，感觉这个故事信息量有点眼熟。
一个最近在离婚的、经常来这家店吃面的中年妇女；
一个自从妈妈再婚之后就一直不开心的、即将要搬家的女儿；
以及一个可能已经离婚，也可能将要离婚的中年小白脸……
不会吧？
不会吧！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得非常喜庆的奶奶出现在面馆，她急匆匆进门，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问：
“哎哟老板娘！是我！你还记得我不？我上午来问过你这个人，你跟我说这男的是你们街上的，我想问问你知道他住哪里不？哎哟这人信息资料给我的都是假的，这是要毁我红娘姐的名声啊！我要去找他算账！”
旅行奶奶凑上去一看手机。
“啊！”她指着那张照片。
“这就是我那遗产继承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了她。
第205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五天
老太太四人组合体之后, 前期凌乱了近四十五分钟的故事线到了此刻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令人烦躁的那四个每次好不容易看明白了就被切换镜头的故事也终于可以以一个满足所有智商观众的叙事角度继续下去。
到这一步，观众已经看明白, 四个老太太在找的其实是一家人——
律师奶奶找的应该是这家人里的妻子；
轮椅奶奶找的应该是这家人中的女儿；
红娘奶奶和游客奶奶两个人要找的男人大概率就是这家人里面那个小白脸老公兼继父。
场景转换到了游客奶奶订的酒店客房——这是四人之中距离这所公寓最近的地方。
有些事情她们不方便在公共场合下讨论，所以需要这样一个安静的可以思考的环境。
电影之外的观众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可以思考的环境。
现在摆在她们面前，同样也是摆在观众面前的疑惑有两个。
一个是这家人到底住在这个公寓的具体哪个位置？
虽然说她们已经知道了一个大致的地点, 但得益于现代人之间的人情冷漠, 你很多时候就算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同样住在这栋楼里的邻居你都不知道他/她具体住在哪一层的几零几。
再加上这一家人对外的形象几乎可以说都是I人、如今这个时间段又是普罗大众上班的时间……
所以她们一行人虽然又是问面馆的老板娘, 又是问超市的收银员, 甚至向坐在社区门口晒太阳的八卦老太太们打听，所有人都清楚有这么一家人，但对于这一家人叫什么名字、具体住在哪个地方并不知情。
知情人士当然有, 政府部门知道, 物业也知道，但人家要保护个人隐私，自然是什么都不会透露给只是普通老太太的她们的。
另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三个人会出现这么怪异的行为？
为什么那个打电话来说好要咨询离婚相关法律问题的这家人的妻子会鸽了律师奶奶的约？
“……也许是因为她离婚成功了？”红娘奶奶猜测道。
“你不是说, 按照这个女人的说法，她之所以会打电话给你是要顺顺利利的离婚吗？有没有可能她打电话给你的时候确实是在离婚这件事情上遇到了问题，但是挂了电话之后, 到你们约定的时间之前, 她把问题给解决了？”
“那既然她已经离婚了, 当然就不需要你这个律师来打离婚官司了呀。”红娘奶奶说完还捋了捋自己的逻辑, 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正确。
为什么聊的好好的小姑娘和轮椅奶奶突然间断了联系？
“也许就和你那群网友说的一样呢？”红娘奶奶说话特别耿直，丝毫没有顾忌此刻脸色变得很悲伤的轮椅奶奶——
全场四个奶奶里, 她是最后加入的，没有前期的患难与共和分享交流，她并没有把现场的三个人当成她的姐们儿。
“十八岁的小姑娘, 刚成年，跟我那孙女似的年纪，就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一样爱一样的，今天说你真好你当我的男朋友吧，明天就可以翻脸无情说你哪位！你珍惜你极少数的网友，把她当成朋友，不代表这个小孩子会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啊！”
“可能她就是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了呢？”
“也可能她记得，她确实到电影院了，但是看到自己联系了那么久的网友居然是个头发都花白了的坐轮椅的老太太，她就不愿意认你了呢？”
“……咳，也有可能是她的手机被偷了！然后企业账号无法登录了！嗯，你别哭，别哭嘛我又没说什么！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还掉眼泪？”
不得不说老戏骨就是老戏骨，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这群老太太能演撒泼的老婆子，也能演老年白莲花，眼泪一流下来虽然不能说是梨花带雨，但确实让看到这一幕的观众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轮椅奶奶的难过和痛苦。
以及为什么屏幕里的其他奶奶会对红娘奶奶怒目而视。
“那为什么你在火车站遇到这男人的时候，这男人和你说他单身的原因也就出现了呀。”红娘奶奶继续她的推理。
“他和他那个老婆离婚了，当然就是单身了呀！他没骗你啊！”
到了这里，仿佛眼前三位奶奶的疑问都得到了解决，但观众知道没有——因为距离电影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奶奶们也知道没有解决——因为红娘奶奶的那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就算这男的和妻子顺利离婚了，确实是想要找个对象二婚，也不至于给你这个红娘假的信息吧？”律师奶奶指出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
“这男的究竟是为什么要在相亲的时候说谎呢？能在这时候说谎，难道不代表这个人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吗？起码他对对面那个来相亲的女孩子是不怀好意的。”
“那他撒谎到底是图什么？”
“一个男的在相亲的时候撒谎，明明是二婚说头婚，明明前不久才和自己的前期离婚，却只字未提，甚至在房车这些事情上和你说的跟在现场说的都不一样，这人图什么？”
图爱情？
经历过人生的四位老太太听到爱情这两个字和一个撒谎的男人放在一起，都非常默契的认为不可能。
“那就是图钱了。”
各自拥有各自人生阅历的老太太们捋了捋想法，觉得这个目的更加靠谱。
四个老太太开始根据自己已有的信息开始头脑风暴。
直到这时候，观众才发现这个虽然组成特别临时的四人组合，其实在推理这件事情上特别合适——
逻辑问题的主要担当一定是律师奶奶，她总能每次都在大家觉得仿佛说得通的推理中一阵见血找出漏洞；
人情味的主要担当是游客奶奶，对人心了解程度比较高的她，总能通过对这三个人人设的修正，推测出一个大致的故事走向；
脑洞担当是红娘奶奶，虽然经常说出很多一听就知道不可能的推理，但就和《柯南》里的毛利小五郎一样，时常能一语惊醒梦中人，给大家每次陷入瓶颈的推理带来新的启发；
信息量担当是轮椅奶奶，不同于其他三位奶奶都只是暂时性的接触过那三个人，轮椅奶奶是扎扎实实和人家小姑娘聊了四年的天的，有太多生活的细节、关于这个家庭的细节都被小姑娘无意之间透露给了轮椅奶奶，成为她们此刻分析的依据和印证推理的证据。
这种几乎每人都有分工的推理显然能让热爱推理电影的观众看得很爽。
演员之间通过台词和前面一个小时透露给观众的各种细节来一次次推理，再一次次推翻自己前面的推理，那个充满疑问的三口之家通过一次次根据主角团猜测的演绎，让所有观众能够理解主角团到底推理出了什么，降低了推理难度和观影门槛。
而那堪称一镜到底的拍摄，又让观众直面那种来自主角团的魅力和爽感。
二十分钟之后，这个临时组成、但十分契合的奶奶推理团得出了结论——
那个男人一定是图小姑娘妈妈前一段婚姻获得的遗产才会和这个比他大十岁、且还带了一个女儿的女人结婚的。
那么既然是图钱，在知道他这位妻子已经在酝酿和他离婚，并且还约了律师要去咨询、甚至还打算要和女儿两人搬离这个城市、态度非常决绝这件事情之后，这男人真的会容许这到手的鸭子飞了吗？
结合原本约定了要来咨询离婚案的女人爽约了、原本说好要一起看电影的小姑娘没能来不说还失联了的线索……
“她们一定是被囚禁了！”轮椅奶奶第一次破防，露出惊恐的表情。
“被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肯定在威胁他的妻子，要她把所有财产都分给他！”
“小姑娘也被囚禁了！这个男的肯定会用女儿威胁母亲！要她答应自己的条件！”
镜头切换，在那个熟悉的街道背景音中，某个临街的店铺楼上，一对母女被反手绑在床头，堵住了嘴，狼狈不堪。虚焦的书架逐渐清晰，你可以看到后面是露出书脊的《婚姻法》和《继承法》。
“我们必须要行动起来！”充满着正义感的旅行奶奶第一个站起来号召。
“我们要拯救她们！”
“……看我干嘛，哪怕是为了这个我这两周唯一的案件，我也会加入的。”律师奶奶作为四人中那个隐隐的团长，在三位奶奶的目光下率先表态。
“囡囡是我的好友，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新上映的剧场版的！我一定要救她！”轮椅奶奶表示。
“这男的害得我差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老娘当然要破坏他的诡计！不能让他祸害了别的女孩子！”红娘奶奶紧跟着说道。
于是这个从某种意义上行动不便的四人推理老分队，就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第206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六天
镜头到了这一阶段, 开始有了流动感——
之前一直都是基本固定在一个封闭的室内空间拍摄，不是办公室就是酒店又或者是面馆，现在终于镜头随着四位主角离开酒店开启人质解救行动而运动了起来, 观众的期待感也随之而来。
要如何解救那对母女？
四位老太太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求助警方。
嗯，遇到问题找警察叔叔嘛，这是很正常的一种思维逻辑。
但当四人来到最近的派出所报案的时候, 就发现你想要让警察叔叔出警, 这件事还挺难的。
因为警察问她们：“……你们是通过什么迹象判断出这对母女是被人给绑了的？又是怎么确定绑人的一定是那个女人的丈夫、那个孩子的继父的？”
轮椅奶奶说：“因为那孩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我的企鹅消息了！”
律师奶奶说：“因为孩子的妈妈预约了我今天咨询离婚, 但她没来！”
红娘奶奶说：“因为这家人里的丈夫居然隐瞒自己已婚的消息来找我相亲！”
游客奶奶说：“因为我在火车站和这男的搭讪的时候他居然说自己是单身！”
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就, 你们自己觉得这个理由充分吗？”
就像红娘奶奶一开始分析的那样，在座的四位奶奶其实都没有怎么和这家人接触过，不是至亲, 也不是好友（网友不算）, 突然间冒出来说这对母女可能被囚禁了，这叫人怎么去相信？
你们这群人连这对母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非亲非故就言之凿凿说发生了刑事案件，警方很难做啊。
但如果真的不理也不行, 万一这四个老太太说的是真的呢？
这个男的万一真的把家里这对母女给限制人身自由、捆在家中了呢？
特别是在四位老太太七嘴八舌讲述了她们的推理过程，摆出了一些不能作为实质性证据、但确实提供了可能性的证据：
比如女人常去的面馆老板娘说确实有几天没有见到女人去了；
比如企鹅群里确实很多之前和小姑娘有交流的群友们都表示小姑娘好几天没上线冒泡了；
比如这男的确实经过他们的系统检查是已婚人群，但却冒充单身人士勾搭老太太人品低劣……
所以派出所这边想了想, 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们既然推测这对母女大概是被男人关在了家里, 那我这边联系一下街道居委会, 一起上门去走访一下这家人好了, 就说……要当面给每户居民科普反诈知识，让他们下载国家反诈APP？”
四位老太太疯狂点头, 觉得这一招很靠谱。
这本来就是社区和街道要做的事情，按照上级要求，就是要社区内每户居民家庭都要走访到位的, 这男的一定会对这种借口毫无怀疑和防备之心！
而只要男人打开了家门，警方就可以假装是工作人员，借口上厕所或者喝水或者洗个手什么的，查探一下整个居住空间！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藏着被绑的那对母女！
于是四位老太太就跟着警察叔叔一起走了，她们停驻在那幢单元楼前，没有再上去，目送警察叔叔和街道的工作人员一起进了单元楼、进了电梯……
然后再在十分钟后从单元楼里出来。
“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人被绑架。”警察叔叔道。
“不可能！”红娘奶奶大声打断。
“是不是有什么房间被遗漏了没有看到？”律师奶奶猜测。
“还是有密道？密室？隔间？”轮椅奶奶开脑洞猜测。
警察叔叔叹口气说都不是。
然后镜头切换到了他和街道工作人员一起敲开那家人家家门的回忆里。
又是那个回忆杀的滤镜，在这个滤镜里，那个在此之前只在电影里露过下巴及以下样子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全脸，帅气中又带着虚伪防备的笑，带了一种“我干坏事了但是我敢保证你看不出来”的狡诈，这人设让观众一点也不出戏。
警察叔叔如同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在街道工作人员按照教程教导那男人怎么安装和使用反诈APP的时候，他先借口上厕所，然后看了一圈卫生间、卧室、书房，甚至还趴在地上看了眼卧室床底下——
“房间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别说人了，连一点灰尘都没有！”镜头外的台词配合镜头内他的动作。
“那其他房间呢？其他房间你去了吗？”镜头外，律师奶奶的声音传出来。
“我去了！我连厨房都去了！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热水壶在咕嘟咕嘟烧水——这小子为了招待我们，还特地烧水说要给我们泡茶！”
镜头内切换到厨房，警察叔叔借口要给自己倒杯水来到厨房，然后那男人非常愧疚的说自己忘记招待客人，然后跟着一起到厨房，又是拿茶叶又是拿杯子又是烧热水的，看着就像一个好邻居。
厨房被三百六十度模拟警察打量环境的视角进行了一番拍摄，看过推理电影的观众都知道这镜头语言就是在暗示这段拍摄内容后面要考，让大家记住，于是看得更认真了。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警察叔叔强调。
“我觉得就是你们这几个老太太想多了，人家男的可能就是想趁着老婆不在家的时候搞点外遇呢？”作为一个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他觉得这种搞外遇的事情吧，只要没搞出人命，那就都是小事情！现代人玩得花很正常嘛！不就是人品有点问题嘛！人命没问题就行了！
甚至因为仍心有疑虑，走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假装不经意的转身问了一句：“方便问一下您太太和女儿在哪里吗？我们按照规矩必须要每户人家每个居民都要走访到位的。”
那男人回答：“啊，我女儿前段时间刚结束了高考，总算是轻松下来了，所以老婆就带着女儿去旅游了，要等女儿快开学的时候再回来送女儿上学。”
这个理由给得非常合理。
一瞬间就解释了为什么最近面馆老板娘都没见到她的这位客人，
也能理解为什么小姑娘会爽约网友——都能出去玩了，心都野了，谁还记得网线另一端的网友啊！
反正警察叔叔显然已经被这个理由给说服了。
“你们说被囚禁在家，我也去搜过了，确实没有这种迹象。”
“如果你们现在改囚禁在家的说辞，说她们母女是失踪……就以现在的证据和几位与那对母女的关系，我们也很难给你们按照人口失踪来立案。”
结论就是，在警方的视角里，四位奶奶的猜测显然是不靠谱的，天马行空的，没有真凭实据的，而这个时代，这种毫无真凭实据的东西，是没有办法作为一个真正的案件来侦察的，他们已经尽自己所能了。
于是报警这条线BE了，与之一起BE的还有四位奶奶一开始想的这对母女很可能被拘禁在家这件事。
四人原本到这里就应该打道回府了，可就在她们四人从派出所沮丧地出来的时候，却刚好看到公寓门口，那个被警察叔叔盖章人品低劣的男人拎着两个包出来，他把一个包扔在街上的垃圾桶里——
“真可恶！这是不愿意在家里做垃圾分类，于是就把所有垃圾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来了！”因为外面街上的垃圾桶垃圾分类没有那么严格！
看来这人不单单是人品低劣了，连道德都败坏了！
四人统一在这时候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非常一致，非常好笑，一下子又缓和了电影院内的气氛。
紧接着，新的转折点就来了。
这次的转折点是游客奶奶提供的——
“不对啊！他上午已经拎着这样一个袋子出去过了呀！我当时出火车站遇到的就是他这样提着一个袋子，怎么下午还拎？他这到底是要去干嘛？”
然后红娘奶奶急切地跑到那个刚才被扔了垃圾的垃圾桶，找出了那袋还没有特别脏的垃圾，用伞尖戳破一看：“都是厨余垃圾？感觉是剩饭和剩菜……但这个量也太大了吧？一般人家如果上一顿做的饭菜太多了，特别是这种荤菜，那都是放冰箱里，第二天热一热接着吃的啊！”
“这么浪费的吗？吃不完的全部扔掉？连猪蹄也扔掉？”红娘奶奶用伞尖指着那个露出了饭菜的塑料袋。
不对，还是有问题。
律师奶奶觉得这一趟看似仿佛解决了很多问题，实际上她们之前讨论的那些个疑点，警方一点也没有帮她们解答，所有的矛盾点依旧还是矛盾点。
甚至因为这两个袋子，在原来的矛盾点又新增了矛盾。
“有没有可能，那对母女不是被这男的关在家里，而是被关在外面？这男的现在这样就是要去给那对母女送饭什么的？”轮椅奶奶提出了一种设想。
其他奶奶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就算不是给这对母女送饭，我们也得知道这人到底一直重复在小区里进进出出是要干嘛。”
于是四个奶奶决定远远的跟在那男人的后面，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第207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七天
跟踪这件事情放在一部推理电影里其实是非常紧张的一件事情——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 大部分推理电影到了这个环节的时候，一向做事小心谨慎的主角团一定会露出什么马脚被反派发现！然后出现一场非常激烈的或者非常焦灼的动作戏！
这种戏码好看是好看，精彩也足够精彩, 但就是每次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心就会特别累。
所以当《失踪的她》这部电影进度条来到四位老太太跟踪目标嫌疑人的这场戏的时候，观众那会儿的紧张程度可比看其他电影时候强多了！
毕竟那可是四个老太太！
经过前面一个小时的故事讲述，大家都知道, 这特么就是四个普通的老太太！没有特异功能！没有特种兵！甚至没有一个学过武功！还有一个直接残疾！
想想以前那些个电影电视剧, 主角飞檐走壁照样被发现被追踪甚至被追杀, 这四个老太太拍这种场景还不得最后三缺一？甚至连缺的那个一他们都想到了, 最大可能就是那个坐轮椅的老太太。
但《失踪的她》显然并没有按照这些观众心里想的来拍，甚至可以说，整个剧本堪称南辕北辙——
你以为就你这个观众知道跟踪反派很容易被发现吗？
老太太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她们更知道！
所以四位老太太的跟踪就显得肉眼可见的安全。
一开始是远远的跟在目标嫌疑人后面, 因为走过的本就是闹市区, 老太太们又跟得很远，那男人虽然一直四处张望，但发现不了她们, 但老太太们都能观察到他——
因为四位老太太清一色的远视眼，俗称老花眼。
等到男人掏出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之后，这四位老太太也忙不迭扫了三辆共享电瓶车（开玩笑, 自行车踩起来有多累）, 继续远远的跟着。
等那男人到还车点还了车之后, 四位老太太也随即还车, 但没有立刻跟上去，反而去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找了一间茶室，要了最顶楼的包厢，然后游客奶奶掏出了她包里的望远镜直接来了个登高望远。
“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和小说, 跟着犯人跟太紧或者跟太长时间就会被发现这种事情阿姨我还是很知道的。”轮椅奶奶作为资深小说家，对此深有体会。
“而且这人一下子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又是上班时间，路上行人又没这么多，我看他一路都是往偏僻的小路上走，我们如果跟在后面一定会被发现的！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喝喝茶吃吃点心，顺便看看这小子到底是要往哪里走！”游客奶奶显然是赞成这种更为安全的跟踪方式的，她非常积极的用望远镜看着，并且时不时就要和身后这三个老姐妹描述对方去到了哪里。
但这种登高望远的跟踪显然是有局限的，游客奶奶播报了不到十分钟，目标嫌疑人就已经超出了她能看到的范围。
但光是这样，对于另外两位奶奶来讲，这点信息也足够让她们发现疑问了——
“……既然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干嘛要选择共享单车？明明直接坐3号线地铁就能到啊，还比共享单车便宜，还更快更轻松，为什么不坐呢？难道是为了锻炼身体？”
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在这种时候就开始发挥起本地人的作用，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和谐之处。
“他家住的地方是老城区，如果是想要去买点什么生活用品，那就直接楼下买就行了，都价廉物美，我们本地人不会跑去商场上买生活用品的！”所以购买生活用品这一种可能性被PASS。
“如果是要出去玩，那就更不可能往这种偏僻的郊区方向跑了，谁工作日大白天的去植物园啊，而且还是只开发了一半、没有完全开放的植物园！约会都不往那里跑！”红娘奶奶此话一出，大家都很信服，于是玩的这个可能性也被PASS了。
在各种可能性都被排除之后，众人顿时觉得，她们之前认为的“那对母女被这男的囚禁了”的猜想还是很有可能的，只不过这人囚禁的地方不是在家里，这才导致警察上门突袭没发现而已。
于是这四个老太太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成两组，分头行动，来解救那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母女——
游客奶奶和轮椅奶奶一组，她们俩的主要任务是明天要假装偶遇她们的目标嫌疑人，拖慢他的时间，同时探听一些消息。
“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可以假装自己是外地游客！之前不是那男人和你说等忙完了就给你当这座城市的导游吗？你可以假装遇到他，然后让他兑现这个诺言！”
而她们相信以目前了解下来这男人的情况，只要游客奶奶表示一下她有大笔的遗产想要寻找一个真爱年轻男嘉宾继承，这男的必定不会放过这一条大鱼！
而轮椅奶奶作为游客奶奶的陪同，也会让男人丧失警戒之心——这么老弱病残的组合，难道还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吗？
他绝不会知道，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轮椅奶奶，实际上无时不刻不在对他和游客奶奶的对话录音，并且每录一段，就会发给另一组成员。
另一组成员当然就是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了，她们自称为“见不得人组”。
因为两人都是本地人，红娘奶奶之前就已经和这男的打过一次照面了，如果突然间出现在这男的的视线范围内，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和警觉，而律师奶奶，则是因为她的助理把她律所的招聘海报贴得两条街都是，上面还有她本人得模糊照片，这家人中的妈妈更是因为看到了招聘广告才来咨询她离婚的事情的，所以很难保证这件事情此刻的这男的不知道。
所以哪怕为了自身安全，为了不让男人产生警觉和怀疑，她们俩也绝不能出现在这男人的视线范围内。
于是律师和红娘这个本地二人组的主要任务就是趁男人被游客奶奶缠着在这座城市旅游的时候，偷溜进这户人家里，寻找这对母女到底在哪里的线索以及被囚禁的证据，好拿着证据再去找警方解救受害者母女！
至于怎么偷溜进去，这条信息则是轮椅奶奶提供的——
这男人当然不会自己开门主动把她们放进去，但那个失踪了的小姑娘会。
“……她之前和我说过，因为自己老是忘带钥匙，所以她就找人刻了一把，放在家门口右边邻居家的门框上，这样就算有人发现这把钥匙，也会以为是邻居家的钥匙，但开门又开不开，就会再放回去或者扔掉。”轮椅奶奶在梳理了这四年来的聊天对话后，从里面找到了这件当初的小事，无不伤感到。
而很快，剧情也在四人谋划之下非常顺利的进行着。
男人显然被那丰厚的遗产给吸引住了，非常顺利的头也不回的就跟着游客奶奶和轮椅奶奶走了，等到轮椅奶奶在群里发了一个OK的手势，早就守在上一层楼的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飞快找到了钥匙，进入了那个家。
镜头到了这里，分开成为两条线。
一边是虚假的男人在游客奶奶询问曾经的感情经历的时候，说出的各种虚假的话和虚假的回忆；
另一边则是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在小心翼翼翻箱倒柜中分析出来的事实真相。
前期一直没有镜头出现的那对失踪的母女，到了这里也终于以回忆的形式出现了。
游客奶奶问男人：“你和你的前妻是怎么认识的？”
男人回答说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缘分，他说那天他只是想去书店的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会儿书，结果却刚好遇到了把女儿送到楼上上培训班，在楼下喝咖啡刷视频打发时间的前妻，然后一见钟情。
镜头随着男人的话语，回忆了一番二人认识的场景，然后镜头一转，到了家里。
红娘奶奶在翻抽屉，然后在翻到书房最底下抽屉的时候翻到了一张纸，纸的正面是一张借条，是这个男人向某个不认识的人借了一笔钱，并承诺多少日子里要还……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她翻到背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份打印好的人物简历，应该是写给婚介所的，上面还被用黑笔标注了各种信息，比如在工作经历这块，黑字标注“工资高但工作忙，需要一个体贴的人”，，比如在人物性格测试结果显示INFP这里，黑字标注“感情上不主动，渴望遇到一个主动的人，性格要靠近ENFJ”……
而简历上那个头像，显然就是她们刚才在客厅看到的婚纱照中的女人，那个失踪的女人。
就这样，男人一点一点在游客奶奶的引导下讲述着自己和前妻浪漫且超脱世俗的爱情故事，律师和红娘在家里一个证据一个证据的分析，证明此人接近他的妻子是别有目的，且一定是为了钱。
然后游客奶奶在屏幕的这一边很自然的问道：“那你这么爱你的妻子，怎么不把她追回来呢？你们感情这么好，又有那么多的共同回忆，完全可以旧情复燃啊！”
男人面露悲伤说：“如果她在的话我当然愿意，但是，她死了。”
对面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轮椅奶奶猛然抬头，与游客奶奶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屏幕的另一边，在红娘奶奶搜了一遍书房其他什么都没找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打开冰箱门却不翻找的律师奶奶。
“你在看什么？不是说好要抓紧时间搜的吗？”
镜头模拟了在冰箱里的食材被两位主角奶奶打量的视角。
律师奶奶打量着冰箱里的隔层，冷冷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这个肉，好像不是猪肉？”
第208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八天
电影到了这里, 终于揭露了之前一直隐藏的真相，也把前期埋下的那些伏笔给收了回来——
为什么那个约了律师奶奶的女人没有准时来律所咨询？
因为她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她的丈夫在睡梦中扼死。
为什么那个之前每天都和轮椅奶奶聊天、还约定要一起看喜欢的动漫剧场版电影的刚成年的小姑娘没有赴约来见轮椅奶奶？
因为她在母亲被扼死之后, 也很快也步了她母亲的后尘。
而在电影镜头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女人已经理好放在床边上的行李箱，和女儿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刚买的从R市前往轮椅奶奶所在城市的高铁票。
这种只差一步之遥就能逃出魔抓的结局, 让整个电影在后半段有一种让人惋惜的悲剧感。
而男人为了逃避杀人的罪名, 于是将自己的妻子和继女残忍分尸, 这个真相通过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抽丝剥茧般的推理终于浮出水面——
“所以他不敢坐地铁，宁可扫一辆共享单车，因为坐地铁必须要过安检, 而他包里面那些……肉, 是绝对不可能过得了安检的。”
“所以游客奶奶遇到他的时候才是在火车站的外面，他应该是想坐火车站外面的公交车，但没想到在车站居然遇到了看中了他美色、还特别好奇东打听西打听的游客奶奶！他袋子里还有不能见人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留个大致的地址，然后火速离开——不然这么见钱眼开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所以警察来这里检查的时候才会说这个房子干干净净, 连床底下角落里都没有一点灰尘——正常的人家就算是在家大扫除好了, 也不可能把这些看不见的角角落落清理得这么干净, 除非, 在这里曾经处理过流满了血的地面，某些人做贼心虚, 生怕自己如果打扫不干净就会被人发现可疑血迹，所以才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才会把吃不下的荤菜全部给扔掉，因为他的冰箱里塞满了人类的生肉, 他不想吃放进过这个冰箱的任何菜，所以干脆都扔掉。”
而随着轮椅奶奶把游客奶奶从男人口中打听到的其他有关于他本人的事情给分享到群里，关于这男人究竟把尸块藏在了哪里这个问题也有了答案。
“这男人的本职工作是个建筑工地上的项目负责人，是建筑企业的……怪不得他会目标那么明确的把尸块藏在动工了一半的植物园——他知道那个植物园的另外一半还要好久才会动工！”
“但以这男人这么残忍又细致的状态，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尸块都藏在植物园，起码游客奶奶第一回在火车站见到他的时候，那袋尸块一定不是要埋到植物园的，”因为植物园还没完全造好对外开放，不会有任何一条公交线路在那里停留。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利用自己的职业，知道了很多类似于植物园这样的地方——对！就比如那些在城市各个角落的烂尾楼！那些建到一半因为各种原因、开发商没有再往下继续建造的烂尾楼！”
“烂尾楼好啊，平时也不会有人来，开发商那边因为资金链问题、特别是现在楼市跳水的问题绝不可能再花钱建好烂尾楼，把尸块埋在那里的地下，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得过去好几年了……”
“而一个人失踪只要满4年，就可以宣告她死亡，那么身为妻子唯一的丈夫，自然而然就成为妻子所有遗产的继承人。”
所有的猜测都显得非常有依据。
但因为老太太手里没有能化验的东西，且冰箱里的那些肉中，那些有明显人类特征的都已经被抛掉，余下的如果不是经常去菜市场的人是分辨不出肉与肉之间的差别的。
所以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虽然再走之前对着冰箱拍了照，取了证，但依旧觉得这样的证据无法说服警察立案。
特别是在警察已经对整个屋子进行过一次搜索一无所获之后。
律师奶奶觉得如果她们真的就这样去报警，也许警察叔叔们会立案调查，但他们肯定也会问：“那你们是怎么进到人家家里的呢？这些照片明显就是在人家家里拍的吧？”
到时候，那真的是不知道能辩解什么。
“我们最好还是能找到尸块，不需要全部，只要能找到一块就行了。”
只要找到了一块尸块，警方就可以立案并且展开侦察，而只要确定死者就是那对母女，身为这家中唯一一位幸存者，他的家一定会被搜查，冰箱里的那堆肉也一定会被发现。
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律师奶奶和红娘奶奶在群里讲了一下行动之后，就快速离开了这个凶案现场，而游客奶奶和轮椅奶奶也假称自己太累了，然后回到了酒店，四位奶奶在酒店汇合，点了外卖吃过晚饭之后，四人决定这种事情不能拖，要速战速决，当晚就要去到她们觉得有可能存在尸块、且地方比较小、距离最近的那个工地。
“为什么不去昨天那个男人去的植物园呢？我们明明知道有一个尸块一定藏在植物园！”轮椅奶奶在确定自己的好友已经遭遇不测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激动，白天如果不是有游客奶奶一直抓着她，她早就在男人面前露出痕迹了。
“植物园的占地面积太大了！我们四个老胳膊老腿，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尸块！而且这种有树林有草丛的地方，我们也看不清楚哪里有翻动过的痕迹。”
“但是换成工地就不一样了，工地的地块都是经过平整的，我们想在地上发现些异样就要容易很多！而且因为烂尾楼已经建了一大半了，我们真实要去探索的面积根本就不大，这样我们才可能在今晚就把这件事给解决掉！”
四人于是就在夜色中穿行。
而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电影最紧张的戏也终于来了——
这一边，四位老太太依靠手机的手电筒光亮在空无一人的工地上搜寻着，那一边，本就细心的目标嫌疑人，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发现自家的一些小东西被动过了——
那张原本在抽屉里正面朝上放着借条的白纸，他刚才去看的时候发现变成背面朝上了！
男人眯起眼睛，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拎上厨房的水果刀和一件风衣就大步流星出门远走。
引得电影院里已经沉浸在故事中的观众们一阵吸气。
局势变得非常紧张。
特别是在红娘奶奶发现了尸块的同时，拥有老花眼且行动不便于是被三位老太太派去把风的轮椅奶奶说自己看到了那男人正在街对面停共享单车的时候，电影的背景音乐也跟着急促起来。
律师奶奶立刻反应过来，对着那个正在多人通话的群语音说了句“逃，分散开逃”，然后选定一个有彩色灯光亮起的地方跑去。
“你们一定要当心！这人一定是发现白天的事情了！他是察觉到了来抓我们的！”她向群里发送了信息（语音怕公放被嫌疑人给听到）。
“不要掉以轻心！千万不能被他抓到！”
“你们就想，为什么昨天他不坐地铁不坐公交选择共享单车？你们再想想那为什么此刻的他还是骑着共享单车？这就说明他一定身上带着绝对安检无法通过的东西！那这个东西会是什么呢？”
“轮椅奶奶又没有看到他拎着尸块，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刀！”
“他带了一把刀来工地！他只可能是来找我们的！”
四个奶奶非常默契的朝着四个方向奔去，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招数和套路。
律师奶奶最简单，她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男人发现过，所以她只是在路边，物色到了几对正在散步的老头老太，然后假装搭讪和他们同步往前走，虽然与那男人擦肩而过，但男人显然以为这几个老头老太是一起的，完全没有发现其中多了一个律师奶奶。
红娘奶奶难度高一点，因为这男的是见过她的，虽然不知道她在这次的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但只要在这个充满着犯罪证据的地方见到她，男人就一定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红娘奶奶躲在隔一条马路的堆在一起的几个垃圾桶后面。
看着那男人背后的人行道红绿灯即将由红转绿，红娘奶奶把心一横，直接翻出了围信，找到了之前给那男人牵线的还被男人吊着的妹子，劈里啪啦打了几行字。
只见那男人距离红娘奶奶所在的垃圾桶越来越近……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来自那妹子的怒吼声，让男人立刻换了个方向去到另一侧更加安静的小弄堂里忽悠解释。而红娘奶奶则趁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决定前往警察局。
游客奶奶在跑过弄堂的时候看到了那男人在打电话，可怕的是那男人刚好转身，眼神直接对上了她，那男人立刻在手机里讲了两句话挂了电话，然后冲着游客奶奶跑来。
游客奶奶早就转身逃走，她这些年坚持旅游，是四个奶奶中体力和速度都最好的，跑了一整条街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商场以及商场门口正在跳广场舞的人群，于是她果断加入其中，跟着一起跳，并回头还挑衅地看了一眼这个杀人犯。
而轮椅奶奶，作为全场最弱的老奶奶，先所有人一步，直接闭着眼驾驶着自己的轮椅撞上了路边一辆奔驰。
奔驰发出的强烈警告声引来了车主，她理直气壮对车主说：“我不私了！走！你把我抬到派出所去！我们派出所走调解程序！”
四位奶奶在派出所的门口再次相遇，整部电影也接近了尾声。
律师奶奶讲述了这个经过她们一次次复盘最终还原的故事，镜头里，属于那对母女的人生随之展开。
女人因为轻信而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段婚姻；
但她过了两年多，终于发现了丈夫的异常——因为爱情是藏不住的，所以当她在这场婚姻中感受不到来自丈夫的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选错了人；
但女儿却在面临高考，为了保持一个稳定的备考环境，女人虽然有想法要离婚，却一直没有提，直到女儿高考结束，她在和女儿沟通了之后，决定和男人摊牌说清楚；
在女人打电话找律师奶奶咨询并约定时间的同时，她那个本来就对继父不满的女儿早就在与继父单独相处的那几个小时里，言谈举止间给透露得干净；
母女俩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离婚，也许这男的一开始无法接受，但只要她们坚持要离开，实在不行上法庭，总能把这个婚给离了的；
但男人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处心积虑这么久，千挑万选菜选出这么一个无亲无故又家财万贯的女人，到手的鸭子居然要飞了，他哪里能承受？
于是，杀心四起，在那个夜晚，男人给两个女人的杯子里都下了安眠药，然后将她们扼死后，开始进行碎尸，并打算在把所有尸块处理干净后去报失踪案，只要等四年，大笔的财产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悲伤的音乐随着警方把那些四散的尸块找到流出，惹得坐在放映厅的牛小姜和牛小葱不住的唏嘘。
“你以后找对象……还是得给哥哥过过目，我跟你说，女人看男人看不准，但男人看男人可准了，到时候人家小子心里想些什么，哥哥我一眼给他识破！”哥哥小葱叮嘱妹妹小姜。
全场没有观众离开，等到音乐结束，认真看了彩蛋。
最后的彩蛋里，依旧是那个电影院，依旧是那部电影，轮椅奶奶手里握着四张票在那个动漫小狗的立牌边上等着，然后不远处，游客奶奶的声音传来，轮椅奶奶一回头，就看到了三个老太太在冲她招手。
故事终于结束，放映厅的灯全部亮起，小葱和小姜在感叹完婚姻和男人之后从座椅上站起身，原本放在腿上的那份周边掉落到了地上。
奥，这是刚才检票的时候，检票员给他们的这部电影的周边！
妹妹牛小姜想了起来，然后俯身捡起这份最新的周边，只见上面写着——
《女人结婚前不得不知道的法律知识》，by律师奶奶。
第209章 亏钱的第二百零九天
把女性在婚姻前后需要学到的法律知识整理汇总做成一本周边, 这是以殷导为首的剧组一群女孩子们对这次周边的创意。
之前的周边海报啊寻人启事啊包括招聘启事啊，其实都是杂志部那群小编的创意——
他们根据去年给《我的足球梦》做校报周边的创意，在这一次决定把这个案件的神秘感加强, 于是他们干脆在把整部电影的粗片看过一遍之后，选择其中的部分元素，整合成了会让人充满沉浸感的周边海报。
正是这些海报周边, 让《失踪的她》痛失本名, 一夜之间改名《寻人启事》, 但也同时, 也是这些海报周边，吸引了原本对这部电影毫无兴趣的观众们，让他们在劳动节这么多的电影里, 首先选择了这部电影作为整个劳动节的开场。
前期的周边目的是为了吸引观众来看电影, 而这次这份给所有买了《失踪的她》电影票的观众的周边，目的就不再是为了吸引观众看电影了，毕竟他们都看过了！
所以这份相比于前期更加厚的周边, 其制作和存在的目的是让观众能记住这部电影。
“我们对这份周边的想法是，当观众们看到这个周边的时候能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这部电影，而要做到这一点, 我们就得保证, 首先这份周边不会被观众们拿到手之后就随手扔掉。”
对于一个全都是小姑娘的剧组来讲, 她们对周边这种产品可就太熟悉了。
周边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大多数的周边都是以一种好像可以在生活中使用、但又好像在生活中又没什么用的姿态出现的, 比如说钥匙扣，比如说睡觉用的抱枕，比如说冰箱贴, 比如说装饰用的贴纸之类的。
这其实也符合周边对于绝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地位——
当我喜欢这部作品的时候，它的周边当然是我的掌中宝，我走到哪里都想把它带上；
但当我有了其他喜欢的作品，买了新的周边不再喜欢这个旧的周边的时候，我也会把它压箱底，直到某一天搬家觉得搬来搬去太费力气了，然后一次性全部扔掉。
“所以我们必须要做一个周边，这个周边是观众们看完电影之后舍不得扔的！同时又要和电影相关的！”而考虑到贝总特地选了杂志部和她们一起合作搞周边，剧组这群妹子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印些纸质的小册子比较靠谱。
而在游客奶奶的《旅游手记》和律师奶奶的《女人结婚前不得不知道的法律知识》中，后者靠着在双黄丸公司全体成员投票高票当选电影周边。
而为了确保这份周边足够有用，剧组把贝总之后提供的几乎所有的宣传费都用在了找律师这件事情上，她们先是在双黄丸公司内部征集问题，再付费让律师们解答，并且提供案例，最后凑成了这样一本名为《女人结婚前不得不知道的法律知识》的小册子。
册子的问题编排是按照一段婚姻的开始和结束顺序进行的。
比如第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婚前财产？
第二个问题是：男朋友给我的承诺要怎么样才能有法律效力？
……
而最后两个问题则是：我要离婚的话要怎么做？以及离婚时财产应该要怎么分配？
甚至在附页上，这本册子还留了一个离婚协议书范本，以及大约四五个在上面解答过问题的律师办公室咨询电话。
这本周边小册子一出样刊被送到双黄丸公司检查的时候，整个公司所有的女性工作人员就没忍借口往杂志社那层楼跑，然后一人顺了一本，甚至有的顺了还不止一本。
因为整个双黄丸公司的女孩子们都在电影上映前，就在公司内部搞的试映会上看过了这部电影，而正是因为看过，她们才知道这本小册子对她们来讲时多么的有用。
当时间来到《失踪的她》上映的那一天，所有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再一次低头看向这份周边的时候，也产生着和双黄丸公司的女孩子们一样的想法——
这册子说不定哪天就能保命用，我得把它留下来/留给我妹妹/女儿/侄女/闺蜜！
而也因为每个人都收到了这本册子，《失踪的她》首映当天，看完这部电影的观众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任何地方，而是集中在了这部电影所讲述的故事，以及那对值得同情母女。
——谢邀，刚看完《寻人启事》这部电影，在这里晒票根为证[手握票根.jpg]，讲真，电影还没有放映的时候，我以为这就是个哗众取宠的电影，可能把大把大把的钱都花在了宣传上，而电影本身平平无奇（事实上我在看之前已经在手机上写了很多骂这部电影宣传的词了），但当我真的把这部电影看完的时候，我只能对所有看我影评的影迷们说，这电影，必须要看！而且要马上看！不仅仅是你自己要看，还得带上你的家人一起看！
——女孩子就手拉手叫上闺蜜一起去看！男孩子就想想自己身边的妹妹、妈妈、女朋友、甚至是前女友，所有你能想得到的你还仍旧在祝福她过得好的女性们，呼吁她们都要去看！不仅要看，还不能忘记领那个小册子周边！
——讲真，作为一个未婚的女生，这部电影真的看得我不寒而栗。我的年龄让我在这个故事中代入的不是主角团，而是故事里那个被害的刚刚成年的女儿，简直难以想象，在她的视角里，这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噩梦：
想想看，一个在小学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女孩子，好不容易可以赶走她最讨厌的那个总是对这个家不怀好意的继父了，却在离开这个地方、即将与好友面基的前一天永远的离开人世。
更可怕的是，明明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她的同学们无法发现，因为她已经和所有同学都说好了她即将搬家，要去另一个城市的大学上学，而大家都知道，学生时代的友谊是会随着距离而变浅的，就算她一个暑假结束了都没有给这些学生时代的同学朋友留言，这些人也就是失落一阵，却不会想到是她遭遇了不测，只可能以为是她被新的世界给迷住了，不愿意在理他们这些旧朋友了。
她的家人也无法发现她的离世，因为她的父亲早就死了，父亲那边的亲人虽然逢年过节有联系，但这联系单薄得就算她突然间断掉了联络，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至于母亲这边，更是没有什么像样的需要时常联系的亲人了。
至于她的邻居们，在这个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楼上楼下住着谁的现代社会，谁会在意突然间少了个小姑娘呢？而且这小姑娘看年纪不是应该要上大学了吗？
而只要没有人发现她的离世，当她的继父去警局报人口失踪案的时候，又有哪个关心的人会为她寻找，会为她翻案呢？
而如果没有那四个老太太的“多此一举”，是不是她的尸体，和她母亲的尸体，就会永永远远的被分散在各地，发臭，发烂？
——只要想到罪犯这样的设定放在现实中是可行的，我这个电影之外的女孩子就忍不住发抖，心生寒意。我决定今晚回去，别的先不说，先敲敲邻居家的门，向他们自我介绍一下自己！
——好吧，我知道提问人艾特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大概率是希望我好好拉个片，讲讲这部电影的叙事技巧啊，运镜技巧啊，以及其中存在的艺术性什么的，我只能说，《寻人启事》这部电影也许在讲故事这件事情上还很生疏，起码我能感觉到这部电影在节奏的把控上还是有问题的，但这部电影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且我能看懂整个创作团队的初心，所以我给这部电影打9.1分，并希望广大姐妹都能看到这部电影。
《失踪的她》这部电影从首映开始，就因为在网上爆棚的口碑，开始了场场上座率达80%的票房之旅。
上映第一天，它在劳动节所有的电影中票房排第四，但口碑排第一，无数小红书电影博主都推荐影迷们优先观看这部电影——
“因为这部电影的周边真的很值得收藏啊宝们！而我们不知道这周边到底印了多少！秉持着先到先得的原则，大家可以先把其他电影放一放，先把这部电影给看了，把周边给领了！”
上映第二天，#女孩子们必看电影#这一词条登上热搜，《寻人启事》高居榜首，电影票房排名从第四到了第二，第一是一部有顶流参演的电影。
上映第三天，各大影院纷纷致电双黄丸公司，希望能够延长这部电影的放映时间，同时再加印一些周边。
上映第四天，已经有不少B站阿婆主开始对这部电影进行推荐和半剧透的解说，并且把周边小册子拍照上传了围脖，小册子中那些广大女性都非常需要了解的知识将这些照片送上了热搜。
上映第五天，除去围脖之外的某红书、B站、某乎，某音上，开始充斥着对这部电影的大力推荐和看完电影的观后感，广大观众网友终于从对这个故事的讨论中走了出来，开始二刷关注起了这部电影里演员们的演技和电影里的细节，并惊呼：“果然一部电影能够被那么多人喜欢一定是有它的理由的！这部电影不仅有一个振聋发聩的故事，还有无数充满着伏笔的镜头语言！”
上映第六天，《失踪的她》终于确定，将延长电影上映时间，从之前的十四天，一路延申到三十二天。
上映第七天，远在其他城市的秦贝接到了来自殷导的“喜讯”来电。
电话里，殷导说：“贝总！我们这部《失踪的她》火了！这下铁定能回本！还能大赚呐贝总！赚它的几个亿不是问题啊贝总！”
秦贝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火了？！怎么可能火了？！现在全世界最火的电影难道不是《寻人启事》吗？有这么一部现象级的电影在，我们的电影居然能火？”
第210章 亏钱的第二百一十天
《失踪的她》热映的这段时间, 秦贝和苟大头并不是真的就躺平等着亏钱了。
笑死，今时不同往日了好不好！
这年头，钱这玩意儿你坐在家里等着是肯定等不走的！
你只会发现自己眼睛一闭, 一睁，一大笔钱就这么哗啦啦的进你公司的账上了！真的是花都来不及！
所以花钱这件事情，那是必须要思考在前的——万一《失踪的她》亏得不够多呢？万一公司里其他还在持续的项目, 对, 我说的就是游戏部那几个莫名其妙的游戏, 突然之间流量大爆发赚得更多了呢？
所以寻觅亏钱项目这件事情, 就和女生的减肥事业一样，是个持续性的、终身性的工作。
于是当双黄丸公司内部大家都在关注并且忙碌《失踪的她》这个公司大投入的电影项目的时候，秦贝和苟大头两个人先是出差去到隔壁的另一座城市, 在那里和荀家表哥考察下一个要开自助寿司餐厅分店的选址——这种选址当然是要选一个荒无人烟、看上去就客流量非常一般的地方啦！
选完了原本秦贝的下一步打算是回公司, 然后盯着《失踪的她》这部电影上映，这样如果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数，她也能够及时发现和调整策略, 把这部电影往歪路上引导。但苟大头给出了一个她非常心动的提议。
苟大头说：“你还记得我上回说的那个小舅舅嘛？就是本来靠着入股房地产市场，去年刚开始还赚得盆满钵满、是我们这次比赛里第一名的那个？”
秦贝当然记得。
这不是害得他们如今在这里晕头转向的罪魁祸首嘛？
本来如果他这个小舅舅一直搞房地产市场盈利，他们跟在后面搞搞相比房地产来讲并不算赚钱的文娱行业, 那大家都有钱赚,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荀小舅舅去当下一任荀家继承人, 然后她和苟大头两个人守着双黄丸公司躺着赚钱）, 但是！
谁能想到火爆了那么多年的房地产行业“噗”的一声就成了泡沫了呢？
属于小舅舅的比赛资产一瞬间缩水，以至于一直稳稳充当第二名的苟大头莫名其妙的成了夺冠的热门人选！害得他们不得不连夜修改公司发展规划, 重新回到之前的老路上，想破了脑袋在那里思考要怎么才能继续亏本！
苟大头说他这个新的亏本项目就和小舅舅有关。
他说：“你想，既然房地产行业现在变成夕阳产业了, 小舅舅现在因为把钱都投进房地产里被套牢无法绝地求生、东山再起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趁现在小舅舅拥有的房地产方面的货值都还在，直接把他那部分亏本的产业给买下来，然后给他钱呢？”
“到时候，他不就可以拿着这些我们提供给他的钱，靠着自己本身的人脉，去投资其他还有实力的行业了吗？而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启动资金，这可是短短几个月就成为我们这次比赛第一名的人！他难道还会甘于人后吗！”
先不说苟大头在这段话里那些个成语到底用得对不对，但这里面蕴含的道理，秦贝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
众所周知，比起苟大头纯靠运气赚到的第一桶金，荀家这位小舅舅的无形资产显然就雄厚很多了——
不仅刚拿到比赛资金就可以联系房企投入房地产市场赚大钱，当房地产市场明显由盛转衰的时候，他们家还有本事去请那么多有本事的人来帮忙堵窟窿！这样优秀的资源在手，相信只要重新给他一笔钱，那他完全可以复刻上一版本的辉煌啊！
而与此同时，花钱把这些烂资产给买下来的双黄丸公司，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一波血。
这样一边赚（指小舅舅），一边亏（指双黄丸公司），一进一出，这个名次它不就掉下去了嘛？！
这个方法明显就很靠谱呀！
靠谱得秦贝都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自己从来只会拖后腿的小伙伴苟大头——老祖宗说得真对啊！男人果然还是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看看，摆在面前的这个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嘛？在持续不断赚了那么多钱之后，这小子终于顿悟懂得要怎么亏钱了！
于是她就干脆放下了自己原先要去盯着电影宣传的计划——
反正这部电影也注定是要扑街了，毕竟她在上飞机前刚打开围脖看过，劳动节据说影迷期待值最高的一部电影叫《寻人启事》！大家都想看这部悬疑电影，而她的《失踪的她》，一看就是同类竞品嘛！还是同一个档期！就这！你还怕这电影有人看？！铁定大家都去看《寻人启事》了嘛！
然后她就跟着苟大头去考察新项目了。
新项目表面上看只是把荀家这位小舅舅手头上那些个项目给花钱买回来，就和当初苟大头把荀立荀表哥那家倒闭了的店给买回来一样简单利落，但实际上，从操作上来讲，房地产项目的转移可比一家店面的转让要复杂得多。
因为荀家小舅舅开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他手里现在烂尾的项目要么是拍了、但是没钱造房子的空地，要么是建了、但是没能封顶的办公楼。
这里面的项目你要买那都得几个亿几个亿花下去，而双黄丸公司靠着前期两位领导孜孜不倦的花钱，短时间内想要从公司拿出这么几十个亿的流动资金还是很困难的，所以他们在评估了一下自家小舅舅那个待售资产之后，决定还是得选一选。
把里面最亏的、最卖不掉的那部分给买回来。
这就涉及到了项目的评估。
但也不是项目评估完了你就能直接按照人家评估的项目情况选最差的那个买就好了的，你还得先去给自家公司搞个开发资质！
没有开发资质就算你想要买，人家政府也不会答应卖的！
于是秦贝和苟大头在电影上映的这段时间，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项目评估、实地考察、拜访房地产行业专业人士分析哪个项目投资最亏、以及办理各种资质上面，一次电影院也没去过！
秦贝作为一个领导人还算有责任心的，起码她还每天知道打开围脖关心一下文娱榜的热搜词条——
满屏幕都是《寻人启事》，这电影一定很好看！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去看！
没有一个词条写着《失踪的她》，呜呼我这部电影扑街啦！亏钱啦！
所以虽然《寻人启事》这部电影她没看，但有关这部电影的各种新闻和观众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她却知道得很清楚——
《寻人启事》，是一部一经全亚洲上映就直接在几个国家之间霸榜了的现象级的电影。
几乎每个上映国家的电影解说阿婆主，都会把里面那个母女因为遇人不淑遭遇的惨案给拿出来大说特说，感触颇深，往往是十分钟的小视频，前面五分钟是案件解说，后面五分钟是人生感悟。
这电影里所发生的故事对于女性来讲代入感真的太强了，因为只要你代入到那个再婚母亲的角色，平心而论，你真的很难去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会杀了自己，更难去对这件事情进行破局。在男女本身就因为性别导致力量上存在差异的前提条件下，发生在这对母女身上、如果不是有人多管闲事前来追查就绝对不会被发现的、非常轻易的犯罪，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在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觉醒，开始害怕结婚的情绪下，这部电影更是长在了她们的心巴上，当她们无法用语言去和父母表达自己不想要结婚的时候，她们可以说一句“我带你们去看看《寻人启事》你们就懂了”来让不理解她的父母去明白自己的不安和恐慌。
而很快，随着亚洲票房冠军之路的开启，也让许多欧美国家、之前曾经拒绝过这部电影上映的国家发行公司蜂拥而至，与华国的这家公司上演了一出“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人们最喜闻乐见的打脸故事。
而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做到连续这么多天上映一直保持在热搜的位置上，除了电影本身的故事发人深省之外，这部电影的宣传周边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因为来自其他国家的观众在和国内观众分享交流这部电影的观后感的时候，偶然间在一位华国妹子晒的票根上发现了一本小册子周边！封面还是那种纯色系，看上去是一本非常正经的书！
外国影迷们：“So What’s this？”
国内的看了电影的妹子很自然的说，这是这部电影的周边啊，你们没有拿到周边吗？
外国影迷说我们拿到了，但是和你这本好像不太一样？
然后他们晒出了自己的周边——来自游客奶奶写著的《XX洲旅游手记》。
在没看到国内的这个周边之前，其实外国的观众们觉得这家公司这次制作的周边还挺精良挺用心的——
因为游客奶奶在电影里确实在泡男人的时候，为了吹嘘自己，说过自己曾经去过XX洲旅游，并且在知道轮椅奶奶的职业是个小说家的时候，也有说过自己也在尝试写旅游心得，打算凑凑拢弄成一本书。
所以当电影结束，他们低头看到自己拿到的周边就是来自旅游奶奶的这本吹牛书、且翻开之后，里面的心得体会确实用词风格和旅游奶奶在电影里给他们的感觉一致时，他们是非常惊喜的。
特别是旅游奶奶在里面还有吐槽某洲中的某地有道菜特别喜欢往里面放洋葱所以她不喜欢的时候，联想到电影里有个场景是四个老太太围在一起在面馆吃面，然后游客奶奶在所有人嗦面的时候非常厌恶的从碗里面把切成丝的洋葱挑出来的时候，这种细节表述让这部电影的周边超出同类竞品太多，一骑绝尘！
全世界都在艾特自己国家里其他那些个联名做周边的公司，要求他们学着点人家！看看天花板在哪里！别一天到晚做一些不用心的周边就知道骗粉丝的钱！
结果呢？
他们一看人家国内观众晒出来的周边，才发现这家他们误以为的良心公司居然玩区别对待！
我们以为的纸质周边天花板，原来特么的只是人家拿来打发叫花子的！
给人家国内观众发的就是普法知识手册，给他们国外观众发的就是旅游手册，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法律是什么？
法律是能够保护自己权利的武器！
而旅游是什么？
旅游就是让你出门散个心！
所以四舍五入，这不就是这家公司在告诉国内的观众，不要担心，如果遇到电影里这种情况，你可以用法律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生命权利，而告诉国外观众的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去旅游吧，散散心回过头就觉得这日子其实也还能过了吗？
呸！
这家公司真没有良心！
我们抗议！
你们这是区别对待！
你们有本事你们就把给国内观众的普法手册也发给我们呀！难道我们不需要普及这些法律知识了吗？！我们也很需要啊！
而国内观众并没有因为自己拿到的是普法手册而满足。
众所周知，人类，那就是一种永远不会知足的生物。
你以为国内观众发现国外的周边只是个旅游刊物、而自己拿到的周边是明显实用性更强的法律读物的时候他们会满意吗？
他们只会大吵大闹：“为什么我们没有旅游日记！我们也要看！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选择都要有！”
哪怕周边的制作官方已经辟谣、特地出来和国内外影迷解释了，之所以给国内观众准备的周边是普法刊物，给国外观众没有准备这个，是因为国内外法律体系不一样，法律条文也不一样啊！如果单纯知识把国内的这本普法刊物做个翻译，这和国外的法律情况也不匹配啊！
这是误导广大影迷啊！
所以才没有做的！
旅游日记也是一样！
里面有很多旅游小常识，但因为国内外出行也有很大不同，国内去到各个城市和国家都要考虑到护照和签证，而别的国家可能不需要这些，所以旅游日记只适合国外的观众拿来做参考，而国内观众只能看个乐呵没有用啊！
但你们觉得广大影迷会听吗？
他们不仅没听，他们还硬生生把这个词条直接顶上了热搜！号召更多的没看过电影的观众好好的进来给他们评评理！
你就说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是谁有道理！
不少自媒体还专门整理了一条时间线和故事线，方便像没看过电影的吃瓜群众，比如秦贝这样的，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在围脖上投票——
乐子人秦贝还给“当然要提供双份周边”这个选项嘻嘻哈哈的投了票！投完还不忘分享给边上的苟大头，让他也跟着投一票！参与一下这个举国盛事！
结果现在，她突然间得知，当初她投票的《寻人启事》，居然特么的就是她主导的电影《失踪的她》？！
秦贝简直就觉得是晴天霹雳！不可思议！
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两部电影会是一部电影！
《寻人启事》这部电影她虽然没看过，但是按照网上一直在讨论的故事情节，这明显是一个母女俩千防万防但还是被恶毒男子给杀害了的发人深省、骇人听闻的悲剧故事啊！这电影主角肯定是那对母女啊！
而《失踪的她》，可是她钦点的，主角是四个老太太的电影啊！
这俩故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故事呢？连主角都不一样啊！从人数到年龄统统都不一样啊！
而在此之前，她更不理解的是——
“……所以我是钱没给够你们吗？为什么不给人家双份的周边？为什么国内国外还要区别对待发不一样的册子？这么抠抠搜搜的干什么？”
她票都投了，战队都站了，说什么也要让自己投票的那个结果成真！
这个心态就有点像看恋综时候的心态——我自己的恋爱可以失败，但我磕得CP必须要在一起！如果可以，我就要破除万难的让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