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装货
61.
韶景戈:“……”
韶景戈表情灿烂,眼神却凉,“你想玩‘韶景荻’?”
安蔓眼波流转,踮起脚尖,不动声色地将人狠狠一踩。
对方皮鞋硬,身体好,被这么踩了,表情都没变。
她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安慰我吗?”
韶景戈维持着弟弟一贯的表情,眼神凉凉地审视她,她用冷淡漂亮的脸,说着轻浮放荡的话,一边踩他,一边紧紧搂着他的肩膀,非常用力,指尖都要掐在他的肉里,简直像是蓄意报复。
韶景荻不会拒绝这种提议
新奇的体验,刺激的感觉,只要足够有趣就会无条件配合。
他也一样。
不过韶景戈更克制。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他出生了早几分钟,成了哥哥。
韶景荻出生晚,身体很差,全家都纵着他,所以性格更加无法无天。家庭优渥,所有人综容,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及,导致容易倦怠,一旦出现有意思的东西,便会迅速沉迷,从不考虑后果。起初是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到现在是人。
他习惯了照顾弟弟,韶景荻也同样在意他,两人从小审美一致,宠物,衣服,身份,都是共享的。
但是,人无法共享。
哪怕更早发现安蔓身上的变化,注意到她。
在发现弟弟第一次在安蔓身上投注目光后,他也谨慎地保持距离。
幸好安蔓颇为无趣,放弃了,也不可惜。
安蔓感觉韶景荻今天怪怪的,忍不住又踹一脚,踩在他的小腿质问:“你今天怎么没来啊。”
韶景戈语气活泼,“今天是一个意外,公主殿下。”
安蔓更烦了!她现在听不了这个字眼,眉目冷了下来,心情烦躁,冷冷淡淡说,“这里好冷。”
韶景戈想看她要做什么:“到车上说去吧。”
这是一辆纯黑的超跑,里面完全没有任何拉风的地方,配饰简单,没有装饰,甚至没喷香水,真不像韶景荻的风格,反而像他那个哥哥,一个字,装。
不是江赫那种冷若冰霜的淡,而是那种虽然外貌俊逸,斯文有礼,看起来亲切体贴,其实骨子里什么也看不起的装。
车门关上了,室内室外却一个温度。
安蔓摸着自己的胳膊,娇滴滴说,“还是冷。”
韶景戈开了车载空调,调了热风,滴的一声,伴随着出风口的轻微嗡动,温度上升。
安蔓又不满意了,用手扇着风,“热起来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确认了一遍,“你和别人没有发生过关系吗。”
虽然书里说过,这些男主都是干净的,没有经验,但是她总担心有意外,膈应。
韶景戈的表情浮现出一点错愕,简直像是被这个问题羞辱了!“……你在说什么?”
“那就好。”
安蔓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回答,终于满意了,她脱掉鞋子,雪白的小腿踩在沙发上,脚趾微微弓起,脚背上透着淡淡的红,热气氤氲,出风口正好对着吹,让她脸颊也红了起来。
她不耐热,体质又弱,怕冷又怕热,温度一上来,皮肤红的很快,白里透粉,像是熟透的樱桃,带着一种糜艳潮红的色泽。
额头上也有点出汗,她有点生气,一脚踹过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韶景戈第一次和她正面接触,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眉间压了压,握住她的小腿往下拽,“好好说话!”
他看了眼温度,确实调高了,但他穿的比安蔓多,也没感觉有什么,没见过这么受不了热的人,真不知道夏天该怎么过。
安蔓小腿颤了一下,没有收回,对方身上倒是冷的。
她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体温凉凉的,正适合降温,娇滴滴地拉着他的手盖在胸口,“太热了,帮我降降温吧。”
韶景荻今天也是一样,带着一股做作劲,总而言之就是装,让人很不顺眼:“自重。”
安蔓烦了:“装什么,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屈起膝盖,故意向前,恶意向下碾了碾,“装货,藏都藏不住了,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资本。”
第62章 第62章玩
62.
黑色跑车停在风纪会楼下。
午夜时分,学生三三两两,成群走过,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隐隐约约飘来的说话声,在夜色中清晰无比,也让一切显得更加刺激。
空调被调低了,车内温度平稳下降。
但安蔓还是出了汗,她略带水汽的手指按在玻璃窗上,脸颊嫣红,轻咬嘴唇,洁白的手指攥紧了,在单向可视窗上留下一个湿印。
安蔓不是很舒服,“停!”
对方从一开始就装腔作势,欲拒还迎,什么都不肯做。
口里先是说要“自重”,又让她“别乱动”,最后甚至按住她的肩膀,微愠地深吸一口气,灰色瞳孔里燃着反感,似乎想要继续制止。
安蔓没什么耐心,按住他的手指,娇滴滴地让他给身体内部降降温。
最后他终于肯了,但动作还是非常勉强。
折折腾腾半天,让人不上不下,卡在半空。
特别是那副神态,搞得像是安蔓在强制他一样!
她吐出一口气,轻轻踹了人一脚,有点不满,“你行不行啊。”
韶景戈衣领微微松开,外套铺在皮质沙发上,领口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头发微乱,额头出了汗,轮廓俊美的微微发红。
他按着额角,表情空白,像是被什么事冲击到,“……”
安蔓懒得去理解他的心路历程,不悦道:“算了,你太烂了。把衣服脱了。”
这人终于有了反应,“……什么?”
安蔓盯着他,这人衣冠楚楚,灰色高领毛衣,深色西装大衣,戴着银色机械表。垂着浓密的眼睑,气质斯文俊秀,带着股高高在上感。是很适合脱衣服的长相。
但凑近了,先察觉到的却是一股淡淡的烟味。
并不难闻,带着草木气。
不是廉价烟,气味也不重,但是安蔓对一切烟都反感。
她捂着鼻子斥责,“你怎么还抽烟啊,真讨厌!”
韶景戈额头跳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
大脑眩晕,头昏脑胀,温度大概是调的太高,将他的五感冲昏了,将一切搅的乱七八糟。他已经开始感到后悔,根本不该让安蔓进入车内。更准确来说,应该让她自生自灭,不该经不起弟弟的要求,答应在这个夜晚开一个小时的车来到学校。
本来只是好奇安蔓会怎么样做,却不知不觉被带着走。一切都进入车内开始变得乱七八糟,最好的选择是在现在停下,开门通风,让冰冷的夜风将两人大脑吹醒。然后停下,让她把衣服穿上,把人完整地打包给弟弟。韶景荻会很乐意接收。
韶景戈深呼吸,收回手,瞳孔冷静下来,“你又想干什么?”
安蔓理所当然:“接吻啊。”
韶景戈微微一愣。
安蔓轻轻哼了一声,故意放慢动作,舔了舔嘴角。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上泛着鲜艳湿润光泽,带着湿红潮气。
声音娇娇的,甜甜的,像在撒娇,“抽烟了,就不能接吻了。我讨厌烟味。”
韶景戈:“……没抽,只是点着,沾上一点烟味。”
安蔓眼睛眨了眨,眼角弯的更深了,抬脚踩在他的大腿上:“那你把衣服脱了,扔出去,我讨厌烟味儿。”
韶景戈按着额头,更感荒谬,神态愠怒,捏着她的脚踝,刚想呵斥,“够了。”目光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她的大腿压在黑色的皮革座椅上,腿根处在座椅边微微挤着,白肉颤巍巍的,被挤压出一抹极为莹白肉感的腿肉,黑是黑,白是白,颜色对比极为鲜明。
他不受控制地眨了下眼,迅速移开目光,深呼吸。
安蔓楚楚可怜:“我很讨厌烟味,真的不能拖吗。”
“……好。”
他感觉自己疯了,一边脱下外套。
黑色西装外套,全手工缝制,质感极佳,只是刚刚点烟时染上了点气味。他捏在手里,想也没想扔出窗外。
关门时窗外灌入的冷风,让他稍稍冷静一点,大脑清醒起来,觉得一切简直莫名其妙。
他忍了忍,想说自己不是韶景荻。
背后却突然贴上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
“技术真差。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安蔓轻哼,“这不会那不会,吃奶总会吧。”
“放心,我不玩你,不会让你哥哥知道。”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钻到耳朵里。
韶景戈身体僵硬,额头绽开青筋,眼带愠色。
耳边却突然传来衣服落地的声音。
安蔓慢吞吞解开衬衫扣子,“真难伺候啊韶小狗,这样都行了吧。”.
车内温度冷下来。
又重新变热。
这次对方的技术,总算好了一点。
安蔓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头,压着喉咙里闷哼,鲜红的蓓蕾被碾入唇齿,夸奖,“身上没有烟味了,真乖。”
“你以前不是这么害羞的,韶小狗。不过害羞起来也很可爱,尤其是学习能力很强,这点最值得称赞。”
韶景戈垂着睫毛,俊美的脸颊已经红透了,耳朵通红,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说话,现在也说不了话。
不远处走过的学生,细细的议论声,偶尔传来。
忽远忽近,几次让人错觉几乎在耳边。
所以听到电话声响时,安蔓愣了一下,才发现声音来自座椅上的手机。
安蔓蹙着眉,微喘着,勉强捞起电话,点了接通,“嗯……谁、谁啊…!”
对面稍微停顿了一下。
接着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低沉悦耳,音质动听,如山间流淌的涓涓细流。
很陌生,不是她认识的人。
“我找韶景戈。”
安蔓这才发觉自己拿错了电话,她脸更红了,勉强压着声音,“呜……他不在、不,这里只有韶景荻。”
电话的对面又停顿了一下。
几秒后,才重新开口。
依旧清澈悦耳,非常好听,令人耳朵带了一些不自觉的痒,“那我找韶景荻。”
韶景戈意识到是找他的电话,开始躁动起来,不太安分,想要来争夺电话。
安蔓抓着他的脑袋,往下按,让他老老实实继续吃,一边艰难回复,“他、他在……忙。”
这次对面又迟疑了几秒,男声慢腾腾的,咬字十分清晰,还带了几分优雅的腔调,“那么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有人来找过他。”
“好——好的、!”
“谢谢。”不知道是不是意识什么,对面很识趣,没有纠缠,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安蔓闭上眼睛,将手机放下,手指穿过韶景戈毛茸茸的黑发。
耳边却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系统战战兢兢,特别小声的在耳边突然开口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怕。”
安蔓:“不太方便,很不方便,非常不方便!”
她有点不高兴了,在这种时候被打扰,简直让人兴致大减。
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愉快一点了,被系统一提醒,她又不高兴了。
安蔓:“你最好保证是重要的事。”
系统的声音迟疑又坚定,支吾几声,鼓起勇气道,“绝对重要!我刚刚翻遍了整本书,发现一件事情……男主三四这对双生子中,弟弟是从不抽烟的,但哥哥偶尔会抽。”
安蔓:“?”
系统:“而且他们两个,非常喜欢互换身份。”
安蔓一时失言。
整句话在她脑中迅速的过了一圈,被快感迷惑迟钝的大脑缓慢旋转,终于得出了一个确定的结论,“你是说这个是哥哥?我被骗了?!”
她手指用力,将胸口的脑袋拽了起来。
韶景戈耳朵红,眼睛也红,嘴唇更是红艳艳,嘴唇还连着一根透明的银丝,
“……怎么了。”他问。
这两兄弟从上到下,几乎一模一样。为了让人分辨,他们自己在外表上做了区分。
弟弟有刘海,唇红齿白,显得更青涩顽劣。
哥哥没有,整张脸完全露出,更加英俊沉稳。
现在,韶景戈的刘海完全散了下来,灰色眼睛深黝黝的,嘴唇红艳,透着一股欲色。
他大脑昏沉,微微恍惚。
今天的事彻底乱了套,本来早该阻止,后面却鬼使神差,一错再错。
他伸出手,手背拼命擦干净唇边的水渍,耳朵都红了。
安蔓却莫名其妙,一下子生起了闷气,拉起胸衣就狠狠踩了他一脚,“混蛋!”
韶景戈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安蔓怒气冲冲,膝盖恶意碾了下去,故意用力,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睛怀着一点微妙的恶意,轻飘飘地在他耳边撒娇,“不好意思,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哈,你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哥了。”
“我觉
得他更英俊帅气可爱,我们三个,能一起玩吗?”
韶景戈绷紧了身体,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变凉,“荒谬。”
“有一个还不够了,你想要兄弟通吃!”
安蔓微微用力,眉毛微扬,突然笑起来,眼中冷淡,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灿烂,伸手捧住他的脸,亲密的贴吻,“没办法呀,喜欢就是喜欢。嘬嘬,小狗狗,你说你哥哥喜不喜欢我呀。其实刚才我就在幻想,你的保温杯是粉红色的,他的呢,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和你一样嘴巴薄,微微上翘,牙齿尖,舌头又热又红,很适合接吻和……舔。做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吧。”
“你哥哥那张脸,气质太好,稳重又性感,我好喜欢。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软了。”
韶景戈被用力踩着,一边听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绷紧身体,汗毛战栗,一阵眩晕。
他眉毛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几分难堪神色,皮肤一阵一阵地战栗,身体紧紧躬起,“住口。”
“住口什么?”安蔓雪白的脚尖,踩在黑色的布料上,恶意道,“你说他喜不喜欢我?”
第63章 第63章眼瞎英
63.
黑色西装裤,垂感佳,触感好,随着形状变化,能够完好的凸显轮廓,严严实实包裹着,使它狰狞的表象如同蛰伏的怪物,呼之欲出。
安蔓悠悠说:“真不错啊。”
韶景戈:“……闭嘴。”
安蔓不太高兴,“装货,也不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她不高兴,自然也不想让别人高兴,脚尖往下踩,故意用力,把那块黑色的布料踩的乱七八糟,表面上凸起了褶子。
她真的很烦,这个两兄弟,说不定背后悄悄把她当猴耍呢,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互换过多少次身份
他们两个互换身份也容易,把刘海一变,神态一变,任谁也不会怀疑。谁叫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唯有神态气质附带的一点差异。
兄长沉稳,弟弟顽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故意交换身份,多半是带着什么坏心眼。稍微想一想就更让人生气了。越想,越觉得不能放过他!
安蔓单手撑着下巴,垂眼,浓密的睫毛扇子似地抖了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唇扬起,语气天真又好奇。
“真厉害啊,哈尼,没想到你这么有本钱。真想看看,你和你哥哥是不是所有地方都一样。你们不是双胞胎吗?能给我看看?”
韶景戈身体绷紧了,黑色布料被狠狠碾下,头皮一阵紧一阵麻。
他开口,声音都带着咬牙,“你想看,自己,问他!”
安蔓好奇:“我问了,哥哥他会同意吗?”
韶景戈说:“不会。”
安蔓更用力了,微微歪了歪头,好奇,“真的不会吗?”
韶景戈的身体躬得更紧,表情变得更加难堪,手指一下攥紧了裤腿,把那一小块布料捏的皱巴巴的,喘息着说,“……不会。”
安蔓不高兴了,“为什么!”
韶景戈被她弄的不上不下的,斯文扫地,眼尾有点红,眼神甚至有几分凶:“因为我会不高兴。”
这是什么回答?到底谁不高兴谁不同意?!
得了答案,安蔓还是不开心。先是冷笑了几声,后面又轻轻一哼,随即动作越发恶劣起来。
让你装!
韶景戈有点恍惚,他了解自己,在常规的身份下,他绝对不会罔顾弟弟的感情,做出这么……这种事。
他和韶景荻一起长大,两人感情非常好,他还记得小时候弟弟的样子,他五六岁的时候,穿着睡衣,在半夜脸烧红了,被送进医院里。父母佣人都围着他转,长吁短叹,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守在病房里,直到他退烧。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现在是例外,两个人交换身份的时候,通常会全情演出。
这次……只是配合身份,做出恰当的反应罢了。
黑色布料湿了一块。
韶景戈一阵闷哼。
安蔓的声音软绵绵的,“哎呀。”
“嘬嘬嘬。小狗真丢人。尿裤子了。”
“韶狗狗,怎么办,这里没裤子给你换。”
“住口!”韶景戈直起腰,拉开她的腿,双脚并拢,感觉一阵深深的头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平静下来,伸出手,立刻打开窗户。
午夜时风,风大,冷冰冰的往里面灌,将所有温度和旖旎吹得一干二净。
韶景戈脸上挤出一点假笑,斯斯文文道:“玩够了吧,公投结束了,该回去睡觉了。”
“就这?唉,你是第1次吧,时间是快了点,但是可以理解。没关系,我不怪你。”
安蔓皱了皱鼻子,脸上笑容灿烂,上下端详他,目光足以让所有人都不自信,不太高兴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定格下来的,还是那种略带玩弄的目光
“你技术挺烂的,说真的,回去练练吧。而且缺点太明显了,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我希望你下次改掉。”
韶景戈的额头跳了跳,她还挑肥拣瘦上了!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好歹做久了大少爷,养气功夫十足,没让自己被气笑出声,“我还得谢谢你提出意见?”
安蔓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然呢。”
韶景戈很想让她滚出去!但他不能用弟弟的身份开口,特别是在这种时候,绝不能让她发现。
他荒谬地忍耐着,“还有呢。”
安蔓弯起眼睛:“还有,车里没有套,下次见面的,我希望你买了,能用得上。”
“……”见他不回答,反而深深沉默了。安蔓又是忧愁又是担心,只能困惑说,“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
她不死心,“真的不能和你哥三人行吗?”
“……”
安蔓叹气,“至少下次带套好,好吗?”
“……好。”
话说完了,安蔓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不再停留,转身便潇洒离开。
等她下车了,韶景戈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晚上的一切荒谬透顶,从头到尾让人瞠目结舌,他必须彻底忘了!手指握着方向盘,余光却不由自主瞟向后视镜,看着她纤细背影。
脚步不紧不慢,简直像是知道有人在背后看她,扭着腰,步伐不疾不徐,慢吞吞。
不像是走路,倒像是走t台,姿态非常好看,走了老半天,才终于走出了路灯尽头,消失在视野。
韶景戈猛然收回视线,目光却瞥过了车镜,看到自己的脸色。通红的,头发还湿了一点,简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他靠着座椅后背,手背挡住眼睛。视野黑了,其它感官却更加清晰,裤子里黏腻腻的,她皮肤白,脚趾也白,动起来却非常恶劣。
一旦靠近了,才发现这是个麻烦人物,道德感很低下,没有廉耻心,故意用各种刺激性的话语
和动作引诱人,按下他的脑袋,最过分的是他却莫名其妙上了钩!
他机械地动着舌头,吮吸着,喉头滚动,手指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大力起来。
对着橡皮又捏又揉,把它揉捏成各种形状。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韶景戈注意力猛然收回,他头痛欲裂,伸手接了电话,手机里却突然传出韶景荻的声音。
“在吗在吗,喂喂,玉泽有给你打电话吗……喂,听得到吗?是不是电话掉线了!”
韶景戈喉咙堵着,喉结滚动着,“听到了。”
“听得到吗哥?我终于被放出来了。玉泽那个神经病!我总算问清楚了,他故意把我们拦下来,就是听说我们学校,出了个“校花”。然后好奇心大作,拦下我们,想看看后果。”
韶景荻的声音闷极了,“连阿朗那里他也掺了一脚。怎么会有这么神经病啊,他的好奇心用在其他地方不好吗!要不是他跑得快,我真想揍他一顿。”
韶景戈:“你没事吧。”
韶景荻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事,你那里遇到了什么吗?”
“没有。”韶景戈皱起眉头。
夜风猛烈吹拂着,彻底让脸上的温度降下。韶景戈正了正领结,这个晚上的事还是在这个晚上结束就好……没必要节外生枝。
他不自觉有点闷,从喉咙里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一边和弟弟聊天,一边接着给助手发信息。
[景荻要回家了,你准备一下。还有,帮我买条裤子。]
助理的作息和他24小时同步,答应了之后,又问:[好的,请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什么都没发生吗?”韶景荻拖长了声音,懒洋洋的,声音大概是混杂了夜风,显得有些低。
“一切正常。”韶景戈回神。
他愣了愣,发现手指在和助理发消息,[你去买一盒t]
最后一个字还没打出来,他已经触电般松了手,用力按住额头。
疯了!.
安蔓跳下车,关上车门。
夜风猛然灌入,让她身体一冷,跳下车的时候,正好踩到了韶景戈扔出来的衣服。黑色的大衣留下脚印。
她不解气,故意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特地多踩几脚。
刚刚入春的时节本来就冷,现在又是午夜身体的温度,一出车门便迅速流失,她没怎么停留,加快脚步向寝室走去,顺便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任务。
狂欢日靠作弊完成,但公投遥遥无期。声誉远远不够,这样下去肯定要失败。
还有让男主角做狗的任务。
江赫,不用说了,这个死男人小三都不愿意做,根本不喜欢她!
崔英朗,更是不知道在干什么,废物一个,居然被关起来。
还有这对该死的兄弟……他们居然敢耍她!
这对双胞胎肯定知道她不是本人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揭穿,而且反而放纵下去。把柄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非常糟糕。
安蔓踢踢踏踏地踩着地面。
她穿着小皮鞋,踏在地上的时候,哒哒作响,会有非常清晰悦耳的声音。
本来今天晚上纯奔着发泄来的,结果发泄也没有发泄好,心情更糟了。
这群人,真麻烦,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做狗呢!
特别是这对双胞胎让她很有危机感。
一点也不可信,还疑似知道了她的秘密。
虽然就算知道了,肯定也猜不透她的身份。顶多往精神分裂,或者人格方面这里去想,但这也足够让人心烦意乱。
想到这里,安蔓有了危机感,她立刻回到房间,找了一面镜子,好好的打量自己。
仍然是未施粉黛,没有任何装饰的情况,镜子里的影子,却比起之前的样子,更加眼熟了。
漆黑的眼睛,苍白的嘴唇,柔软的黑发,还有那种因为疾病,带带的对一切都感到无谓的厌倦神态
……脆弱而敏锐,感官清晰,身体却无力,只能躺在病床上,感受着生命渐渐流失。
比起最开始的情况,更像了。这样下去,简直不像魂穿,而是连身体也一起带了回来。
安蔓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甚至惊悚发现,自己小腿上有一颗熟悉的痣,“系统!!!你给我出来!”
系统刚刚在不可描述时,一直保持沉默,除了中途提醒,接着一直老老实实,突然被喊还有点茫然,“怎么了宿主。”
安蔓有点惶恐,她掀起睡裙,按着自己的小腿,捏了捏,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这腿上好像没有这颗痣的,脸也不长这样!”
系统打哈哈:“啊,什么呀?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啊,我们可是正经系统。不可能关注宿主的身体状况的。”
安蔓放下裙摆,如果系统有实体,现在她该掐着他的领子扇脸逼问了,“别给我插科打诨,这是不是就是我自己的身体!”
系统:“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崭新的,我是新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安蔓不高兴了:“说好了健康的身体,新的人生新的未来和数不尽花不完肆意挥霍的钱和超好攻略的任务呢!”
系统装傻:“我也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呢。哈哈,不知道啊。”
安蔓:“废物!要你何用。”
她知道自己逼问这个废物也问不出来什么,又头疼又有点烦,准备做个身体检查,还有什么,是比检查最可信的?.
狂欢日的第二天,周围的氛围好像更加热烈。
安蔓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视线跟随着。
直白的,隐晦的,耿耿于怀的……各种各样的视线,缠绕在她身上。但没有人搭话,也没有人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不识好歹的打扰她。
无论是男生和女生都是一样的。
氛围有点奇怪,具体表现在一个奇怪的方面——没一个人敢和她说话。
“请假。”安蔓把假条按在监理的桌子上。
监理女士这次的态度好了一点,看她通过了考试,勉强有了点好脸色,“唔……请假三天,有什么事吗?”
安蔓随便找个理由,“有。我昨晚受了点惊吓,想休养一下。”
监理女士愣了愣,声音软了一点,理解道,“这个……是该请假。”
狂欢之夜里,所有学生像是发了疯一样,在学校的每个角落肆意妄为,简直像是把它耕了一遍。
昨晚受伤的人,是往年的三倍多,好多人请了病假,其中甚至有贵族学生。
“去吧,假给你批了。”监理说,“注意一下时间。”
安蔓点了点头,道谢了,走出办公室。
她走下楼,打算去医院做个检查,想了想,在手机里翻出一个电话,“陆珈,你应该住院了吧,你在哪家医院来着?我去看看你。”.
医院。
上午,三楼单人病房。
病房十分干净,一层不染,早晨,医生为陆珈做过了检查,调整一下位置,让他坐得更加舒服。
陆珈嘴唇发干,一身病号服,表情却十分兴奋,眼睛充斥着激动,从安蔓手上接过了一束康乃馨,感动道,“你居然还记得我,我好感动,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安蔓环视一周,陆珈住的和崔英朗一个医院。不过,一个是3楼,一个是顶层。
小富和大贵,位置的对比极为鲜明
安蔓毫不心虚,打着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你昨晚上还救了我。”
陆珈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没关系,我伤的不重,江淮盛才严重呢!哈哈!”
安蔓:“我记得崔少爷也住这里。”
陆珈爽朗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是的,毕竟,这里是首都最好的私人医院。”
安蔓敷衍地点了点头,试图从他这里,打听一下情况,“你知道,我追过韶家两个少爷吧。”
“嗯嗯,我知道。”
他的眼睛简直是闪闪发亮,目光专注,笑容腼腆羞涩,手指在白色的床铺上揉了揉,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我很高兴你今天来看我,我真的特别开心……狂欢日的事情,我会帮你保密,是江淮盛帮你作弊了吗?放心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安蔓试图往韶家两兄弟身上扯,得到一点情报,却被他反反复复的往自己身上引,扯了几句,失去耐心,直接道,“我感觉,我也有点难受,想在这里做个全身检查,可以为我帮帮忙吗?”
陆珈有点疑问,“当然。”
他有点好奇,安蔓完全可以找任何一个人帮他,但对方选择了他帮忙,无论如何还是让人感到开心。于是立刻叫来了医生,“拜托您给这位小姐做个检查。”
医生走了进来,“小姐,请跟我来。”
安蔓跟着医生,离开这里,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
她有点心不在焉,对医院环境应激,但是却不得不来,所以全程都不怎么在状态,跟着医生的指示照做。
做完了,医生说,“结束了,小姐。结果您可以自己来取,也可以留一个地址,等报
告出来让我们给你寄去。”
安蔓:“请问,报告要多久才出来。”
医生带着她往外走,“通常是三天到一周,有些结果出来的快,有些项目要慢一点。如果您着急的话,请留一个电话,我们方便通知您。”
安蔓道谢了,留下电话。
她检查完了,心情也不太好,还是觉得烦了,顺便看了眼崔英朗的好感。
[崔英朗当前好感:80]
[崔英朗当前好感:-200]
[崔英朗当前好感:0]
安蔓:“???”抽风吗。
好歹来了一趟,她不想空手而归。
想了想,翻到崔英朗电话,播了过去.
病房里,气氛僵硬。
电视上,浪漫的爱情剧里,男女主依依不舍的站在悬崖边告别。拥抱、亲吻、热泪。
狗血烂俗的片段,在电视里一幕幕上演,却是静音的,像是无声的哑剧。
崔元戴坐在床边,穿着大衣,戴着围巾,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将杂志放在膝盖上,一页页翻着,没有说话。
崔英朗双手抱胸,半坐半躺地靠在病床上,黑色的发丝有些杂乱。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纱布已经换了几次,甚至连眼睛部分也罩上了白纱。
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听着旁边的翻书声,“死老头,还不去工作吗?快滚!”
秘书在旁边紧张擦汗,这对父子闹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严重时,崔少爷开着车,差点把爹撞死在客厅。
最后,大概是父子情深,车头没有对准,只是从旁边狠狠穿过,玻璃碎片掉了一地。就这样,也只是关了半个月的紧闭。
但那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
崔元戴还是在不紧不慢,翻着杂志,动作没有任何迟缓,他推了推眼镜,盯着财经杂志里的内容:“看书也是我的工作。”
崔英朗烦的要死,他之前头受伤了,医院检查出淤血可能压迫神经,于是又动了手术。最后说愈合的很好。
后面因为擅自出院,不得不回来修养,没想到一到医院,就被这个老不死的关起来!
崔英朗暴躁,“滚,我又不是瞎了!”
“你瞎了。”
“那是视野模糊!”
崔元戴依旧和气,一页页翻着杂志,在原地坐稳了,身体一动不动,“医生说你昨天又想偷跑,结果被拦下来了,还发了大火,是吗?”
“关你屁事。”
崔元戴合上杂志,终于抬起眼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你是为了那个女生,才闯出病房的吗,就那么喜欢吗?”
崔英朗烦躁的要命,他眉压低,五官深,表情阴森森的,不懂这个老不死的到底闹什么!崔家从小就没什么父宠母爱,老不死的从来不管他,现在却来假惺惺的。
他眉头拧起,金色的眼睛睁开,里面饱含戾气,伸手摸住床头插着鲜花的白瓷瓶,看也不看往旁边狠狠一扔,发一阵哗啦巨响!
“滚,别在这里烦我!”
崔元戴点了点头:“看来我说对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生,甚至一定要到现在跑出医院?”
崔英朗:“和你有关系吗。”
他头更加痛了,剧烈运动加上大脑受损,休息不足,以及情绪波动大,让他从那天开始,头部就一直剧烈疼痛,甚至影响了视觉,不得不住院休养。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有好转了,又被关起来,哪个人心情会好。
而且……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焦躁。安蔓那种薄情寡义,又爱说谎又会糊弄人的疯女人。发现他消失了,说不定转眼又糊弄别人去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万分不甘,凭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要一无所有,让江赫那种人,甚至韶景荻摘了桃子。
“死老头子,不要因为我妈那里给你施压,你就在这里假惺惺的表演什么父慈子孝,真的很无聊,而且太恶心了。”
崔英朗耐性告罄,拧着眉毛,声音冷了下来,还没人敢一直忤逆他,眼睛又失明,只能耐着性子骂人,“傻x,赶紧跟你小情人去鬼混吧,别来管我了。”
说到这里电话突然响了,他抬了抬手,示意秘书,“给我。”
秘书不敢拒绝,见崔元戴也没表示反对,赶紧拿了起来,念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安蔓小姐。”
崔英朗一下子挺直了,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脸,一摸,却摸到了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支起一口白森森的牙,“接了。”
“让他接。”崔元戴,“我也听。”
崔英朗懒得搭理,让人接了电话,接着对面清甜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柔软好听,“崔少爷,你在医院吗?”
“在。有什么事吗。”崔英朗本来想多说几句,但是想到旁边他爹在,咳嗽了一下。
忍不住拧着眉毛,压低着嗓子回了一句。
电话那边,突然开始伤心的哭诉起来,“崔少爷,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你不在学校的时候,我好惨。遇到还有好多神经病,特别是昨天晚上,我真的好害怕,呜呜。”
崔英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昨天晚上,真的吓死我了,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那么倒霉,好多人想要来狩猎我,害得我东躲西藏了好久,真是太可怕了!”
安蔓娇娇说,“你在医院吗?我好想来看你。”
“我在。你来,我让人来接你。”
崔英朗忍不住往崔元戴的方向看了看,他视线有些不太清晰,还需静养,但是勉强能看出对方表情,不算是很好看。
但这人越不开心,他就越开心,嘴唇翘了翘,恶劣笑了,“……算了,你先别来,不方便。”
秘书挂了电话。
手机过一会儿又响了,安蔓发来两条消息。
病房里一片寂静,他不太敢说话,迟疑,“要念吗?”
崔英朗:“念。”
秘书犹豫了一会,“内容……”
崔英朗不耐烦,“让你念。”
秘书犹豫地念了。
“崔少爷,如果不让我来看你的话,我真的会非常、超级、极其难过的。”
“……”
秘书,“对了,说到机,可以发两张机……腹肌照给我看看吗。”
第64章 第64章看笑话
64.
发完消息,安蔓又打开TEL。
里面静静躺着,备注为“大韶”“小韶”的两个账号。
与游戏一样,账号和小韶有过生疏的聊天,但和大韶,从添加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书里说,这两兄弟一切都是共享的。
安蔓怀疑这“一切”里,或许也包括账号。也就是说,当她和韶景荻聊天时,有可能是在和账号背后的两个人同时聊。
——而且,他们有可能知道她不是本人!
安蔓有种微妙的,被戏耍的恼怒感。
她蹙着眉,盯着小韶的账号看了一会,点开,发过去一句话。
[昨天,谢谢你的帮助(心)。]
[我很开心,和你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希望你再接再厉,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这样等下一次见面时,我们能更加愉快。]
对面没有动静,或许是一时半会还没收到消息。
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不错。两个人一起看到更好。
安蔓摁灭了手机,轻轻哼了一声,刚准备离开,手机震动一下。
她停下身,点开。
来自崔英朗的消息。
[崔英朗:过来。].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走道很长,门口,走廊,电梯口,楼梯间都站着保镖,层层护卫。
越往上走,那股刺鼻的味道变淡,到了顶层,大约是专门被处理过,气味变得清新起来。
安蔓一路被查问,脸色不太高兴,按照记忆里的指引,来到上次的病房前。门没关,半敞着,轻轻一推彻底开了。
白色病房里空空荡荡,不见崔英朗的身影。倒是病床前,坐着一个看书的男人。
他穿着大衣,食指将杂志翻到了最后一页,气质沉稳,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亮着灯的手机,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崔英朗极为相似的脸,“来了。”
安蔓停下脚步。
她呼吸微微一顿,手指不自觉地摸索手机,目光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转了一圈,脸色有几分困惑:“崔先生。请问,崔少爷在吗?”
崔元戴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合上书,彬彬有礼,“阿朗去复查了,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坐,我们聊聊天吧。”
安蔓没有动,崔元戴笑容并不高傲,气质甚至还能算得上亲和,但和他对话很不愉快。
他身上带着某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即使再怎么故作亲和,也让人沉甸甸的不自觉在心里升起警惕。
安蔓:“我刚刚收到了崔少爷的消息……”
“我用他的手机发的。”
崔元戴目光在安蔓的身上绕了一圈,轻轻笑了,“真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好警惕的,瞎担心。”
他将杂志扔到床头柜上,饶有趣味的盯着安蔓。她站在门边,手指扶着门框,穿了一条浅紫色的长裙,衬托着皮肤惊人的白皙,浓密的睫毛微抖着,掩盖住眼中灯光璀璨的倒影。生涩、美丽、戒备。
她浑身上下保持着镇定,姿态却微微向外倾斜,两人始终拉开一截距离。并不是欲拒还迎,而是像是来自身体本能的、不自觉的警惕和抗拒。
崔元戴摇了摇头,“胆子这么小,怎么和崔英朗相处?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安蔓字斟句酌,“抱歉,请问你叫我来是?”
崔元戴莞尔:“你可以理解为你来自一个父亲的担心,崔英朗一直很想你,为了你连住院都不踏实。”
安蔓不说话,微微绷着脸。
和几个男主不一样,这种老登,全身上下都夹杂着那种历练过后游刃有余的气息,她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睫毛扬了扬,漆黑的眼睛平静地等着下文。
崔元戴看起来像是一个非常体贴、温和,无比周到的长者,说出的话也贴心:“所以我想聘请你,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陪伴他。”
安蔓睫毛动了动,表情为难:“但是我……还要上课。”
崔元戴道:“你可以和他一起线上听课。”
安蔓还是摇头:“恐怕我并不能胜任。”
崔元戴看了一眼腕表,站了起来,明明是相似的脸,气质却比崔英朗更加的儒雅温和,从容自若,“没关系,这并不是很难的事,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待在这里就好。”
老男人气场强大。
但是很有病。
安蔓听明白了,他需要崔英朗待在医院里,觉得他不安分,又不听话,于是想将她留下来做那颗吊在驴前的萝卜。
安蔓还是摇头,有点为难:“……这件事,我想应该先征求一下崔少爷的意见。”
崔元戴叹气:“再拿乔就没意思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跟助理说,他会跟你谈。”
安蔓:“……”这种人真的好烦!
崔元戴确定了时间,大概自觉已经商定完毕,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需要商议的事,“暂时就这样吧。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快回来了。”
安蔓很烦他,脸上努力挂着甜甜的笑容,“是吗,崔叔叔。”
他看着她,饶有兴致地笑笑,“上次我留给你的名片还在吗,如果你觉得他难伺候,或者是等他厌倦了,可以来找我,领取报酬。毕竟我儿子我还是挺了解的。”
话音刚过,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病房门被重重踢开!
咚的一声,猛然撞到墙面又弹了回来——
崔英朗一回来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其中一道尤为耳熟,他踹开门,眉目压了压,“老头子,你又做了什么!”
崔元戴不以为意,声音不疾不徐,“看你不老实,给你送个安定剂。”
“关你什么事,滚。”
崔元戴:“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儿子,你应该感谢我。”
他轻轻一笑,并不在意儿子这种大不敬的态度,对旁边走进来的助理叮嘱几句,“照顾好他。”
随后向安蔓微微点头,拍了拍大衣上的灰,稳重优雅,转身走了。
崔英朗后脑勺蚯蚓型的狰狞伤疤,被严实地包裹住,眼睛缠上了白色纱布,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下巴,嘴唇微干,没有什么颜色。
他抿着嘴唇,看都不想看那个死老头一眼,有些懊恼,怎么会这个时候见到安蔓!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碰了碰额头,只摸到了厚实臃肿的纱布。层层叠叠,把脸遮了个大半。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
安蔓这个疯女人,本来就说喜欢他的脸,之前他破相的样子被她看了,现在脑子都快裹成猪头了,又要被她看到,不知道这女人又会怎么想!
他抿着唇,大步走向室内,想要找个地方坐下,脚尖却不小心踢到旁边椅子,僵硬一下,忍着闷哼,伸手把椅子拽了过来。
椅子拖拉发出沉闷刺耳的噪音。崔英朗就近坐下,背对几人,把脸朝向另一边,压低声音,暴躁道,“都滚出去!”
安蔓目光转向助理,小声问:“怎么了?”
助理也只敢小声开口,生怕哪里触怒了这尊大佛:“……崔少爷上次伤口血肿,压迫神经,影响了视线。最近手术清除了,需要静养。”
安蔓若有所思,“这样啊。”
助理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医生说要避光、防碰撞、禁止揉眼,不能剧烈运动,严格休息,还要保持情绪稳定。”
更多的,他没说完。
但是很显然,崔英朗现在完全最做不到。
崔英朗性格本来就差,现在受伤了,眼睛不好使,每时每刻在忍耐不适,更暴躁了。
本来想让助理把人打发走,结果听到这几个人居然聊上了,他更心烦了,“都出去。”
助理为难道:“崔少爷,你的手机……”
崔英朗:“滚。”
助理顿了顿,“好的,有事请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口。”
崔英朗听到了关门声。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跟着出去了。
他松了口气,心里却越发堵着,凭什么在意她的想法,就该让她眼睁睁看着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逼她好好看看。
而对方就这么来了一趟,又走了,居然连声问候都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么黏黏糊糊,还要看他的腹肌照,还要跟他求情,结果真见面了,一句问候都没有。
崔英朗心烦意乱,额头微微刺痛,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目充满戾气。就不该让她就这么走了,拖也要拖着!
他下颚紧绷着,胸口憋着气,嘴唇被气的发干,眼睛被遮住了,但能勉强感觉到光线,回忆了一下病房的构造,站起来,想要去拿杯水。
手指比起玻璃杯,却更先触碰到软绵绵温热的肉.体,惊的他把手甩了出去,“谁!”
安蔓笑眯眯的声音,“是我。”
崔英朗站定了,眉头紧皱,声音不悦,“你怎么在这。”
安蔓双手抱胸,站在旁边,施施然道,“我一直在呀。”
崔英朗的眉目阴沉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开口。”
安蔓拿起玻璃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你要喝水吗?冷水还是热水。”
崔英朗难以忍受,胸口起伏几下,阴森森道:“回答我!所以你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最讨厌自己狼狈
的样子,被人看见,他甚至怀疑安蔓故意不开口,就是站在旁边,想看他笑话!
第65章 第65章坏种
65.
崔英朗没耐心等她回答,准备把人轰出去,喊道,“助理!”
他想起助理刚刚被他赶出去了,准备按铃,眼前却漆黑,伸手摩挲一下,按到了桌子,水杯,还有皮肉温热的皮肤。
手指触电般收回,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安蔓的声音。
声音拉长了,软绵绵的,带了一点黏,“崔少爷,崔先生明明跟我说,你一个人很寂寞,为什么见到了我却要把我赶出去?”
崔英朗恼怒,伸手,“出去。”
安蔓叹气:“别动,刚刚碰到了我的手臂,再伸手,说不定又会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崔英朗手指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和脸颊忽然红了一片,唾骂道,“疯子!”
他不想理会她,食指揉了揉额头,换了个方向,就听到了旁边的人,忽然迈开脚步,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她的手指又细又软,指腹光滑,手指纤长,没有一点茧子,没用一点力,却让他在原地停住。
手掌被抓住,她的手指滑动一下,钻入掌心,与他十指交握。然后牵引着,领着他一步步向旁边走去,停在一边,将他的手放在按铃边。
安蔓:“按吧。”
崔英朗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反倒有点迟钝,“……你?”
安蔓叹气,很是无奈,“崔少爷,本来呢,我是想留下来好好陪你,但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就是了。”
她抬手按下响铃,一阵刺耳的铃声后,病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助理将门开了一条缝,识趣地眼睛一点也没往里瞄,低声道,“崔少爷,有事吗?”
安蔓扬声道,“他找你有事。”
然后转头,楚楚可怜开口,“既然你不想我留在这里,我走就是。”
她将刚刚自己特地倒的冷水,塞到崔英朗手里,轻轻哼了一声,这人只配喝冷的。
然后无视有点迟疑的崔英朗,扭头,就往屋外走去,转眼就走出病房。
崔英朗握紧了玻璃杯,手心的热冷了下来,他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我爸走了吗?”
助理走进来,为他拿了手机,放在手边:“走了。”
崔英朗握着那杯冰水,又喝了一口,眉头被水冰的拧了起来,嘴唇发白,略带失神,有种阴森的俊美,“今天他为什么突然来了,是皇室那里给他施压了?”
崔英朗是皇室和崔家结合的产物,是崔母独生子,崔家的唯一继承人,身份金贵,不容闪失。健康情况更是重中之重。
助理为难,费力想理由:“崔先生应该是办公时路过,特地来看你。最近中心区出了一群暴徒,到处搅乱秩序,他忙碌中特地抽空……”
崔英朗嗤笑,“算了,我知道了。”
助理松了口气,这位大少爷脾气坏,性格糟,这份工作大部分的难度都来自于他。要是能老实配合,他们会轻松很多,“……外面吩咐过,在你病好之前都不许离开医院,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通知我。”
崔英朗置若罔闻,神色阴晴不定,半晌,突然道,“安蔓怎么来的这么快。”
助理怔忪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口里的名字指谁,连忙回答,“安小姐今天,好像本来就在附近。”
崔英朗抬手喝完水,眉头拧得更紧了,指腹被玻璃杯压的发白,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声音点闷闷的,“你,等会查一下她今天来医院干什么。然后……”
助理专心听着,等待下文。
这位少爷,却停顿了足足有五六秒,才别扭开口,声音低低的。
“……然后去看看她走了没有。”
安蔓走出病房,放慢脚步,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翻了一下。
陆珈兴奋地回了很多消息。
[安蔓,你走了吗?]
[我听说你去体检了,我会帮你时刻注意结果,一出报告就通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他大概没什么人陪伴,兴奋无比,发来了好几张照片,还抱着她送来的花,比了个剪刀手,拍了张自拍发过来。
安蔓翻了一下,没什么心情,敷衍一句,[谢了。]
然后才打开聊天框,查看他人消息。
韶景荻回复了一条信息,像是群发。
[生日邀请(电子请柬)。]
论坛上也有人开始兴奋透露,自己收到了韶家的请帖,吹嘘这次将会大办特办。
此外,就没有下文了。
安蔓无聊地关上手机,放慢脚步,看崔英朗是临时决定,没来得及再买束花做做样子,只能加倍发挥一腔真情。
走廊很长,脚步又放轻了,短短一路,走了五六分钟,中途还和来往的医务人员打了几声招呼,等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刻意停顿几秒,终于听到了后方急促的脚步。
助理赶了上来,礼貌叫住了她,“安小姐!别走!崔少爷找你!”
安蔓手指按下电梯,慢半拍转了过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找我?”
助理成功拦住,松了一口气:“是的,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安蔓有点为难,还是轻轻点头,“好吧。”
她跟人回到了病房,站到刚才的位置,房间门再次带上。
崔英朗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眼不能视,虚弱惨白,表情恶狠狠的,看起来出乎意料的好欺负。
安蔓挑了挑眉,感觉现在就算把他踹倒,狠踩几脚,也完全做得到。
她故意加快脚步,掐着声音,甜腻腻的靠近他,“崔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赶我走。”
崔英朗身体一等靠近,便僵硬起来。
安蔓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肌肉警惕隆起,硬邦邦的,垒块分明,触碰到哪里,哪里就变硬,十分有趣。
崔英朗压低眉毛,摸索着按住她的手,放在怀里,他此生最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弱势,一阵汗毛竖立,“停!”
安蔓故意靠近他,踮起脚尖,“怎么了崔少爷,你好硬啊。”
崔英朗拧起眉毛,耳朵像是被清风拂过,又痒又软,古怪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竖。
没有镜子,眼前漆黑,他看不到自己的耳朵红的滴血,干脆恼怒的将她抱在怀里,死死搂着,恶意道,“这样也硬吗?”
安蔓感受了一下,对方的体型大了她一圈,因为紧张,全身肌肉都死死的绷着,“崔少爷,你怎么全身都硬,好硌人啊。”
崔英朗耳朵红的吓人,大脑嗡地一声,理智弦断,忽然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安蔓皮肤嫩,脖子这个地方更脆弱,又接近脉搏,贴近时能听到一下一下,鼓噪、平稳的心跳。他不敢用力了,只能用牙齿,轻轻碾着一块皮肉,刚一下口,又听到她喊“痛!”
于是不得不又松了口,把整个头埋在他身上,额头抵着安蔓单薄的肩骨,压低声音说,“不许说了。”
她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什么都往那个地方扯,但凡他状态好一点,根本不会放过她!
这个疯女人,怎么那么注重□□,色相,以前也是这样,离了这些就不会说话了,都不懂好好开口。
崔英朗额头在肩膀上蹭了蹭,声音嗡嗡的,“你正经一点,今天老头子给你许了什么条件。”
安蔓手指被他握住了,动不了了,只能软绵绵地搭在他的手心,笑了一声,“就这些。”
崔英朗浑身莫名燥热,喉咙滚动了几圈,声音压着,压下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以后离他远点,知道吗!那个老东西不好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崔元戴从来没有洁身自好的习惯。
他很懂享乐,在与妻子分居之后,便过上了花钱如流水的生活,眼光高,挑食,身边却从不缺情人。每次安蔓和他单独相处,就会让崔英朗打心里不爽。
安蔓赞同道,“没事,我也讨厌他。”
“老头子就是趁我没法打他。”崔英朗嗡声嗡气,恶毒说,“现在把我
锁在这里,趁机报复我。你讨厌他更好,等我出去了,帮你好好整他一顿。”
安蔓歪了歪头,好奇:“你不担心崔先生停你卡吗。”
崔英朗无所谓,“反正我不缺钱。气死他继承遗产算了。”
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抱太紧,又咬牙,想通了,不管她喜不喜欢,就要抱着!
崔英朗埋在她的肩头,恶狠狠地把人抱住,咬牙切齿,“对了,慕玉泽你认识吗?”
安蔓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认识,他是谁啊。”
崔英朗皱眉:“算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认识就好,听到这个名字,你记得离远点。”
抱了一会,助理又敲门进来,“少爷,安小姐,吃饭了。”
他扫了一圈,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知道少爷默认安蔓留下,松了一口气,让人进来摆盘。
一边菜色清淡,但丰盛,有牛肝,海鱼,炖盅,都是有利病人的清淡饮食。
菜色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两份。助理问,“安小姐也留下来吃吗。”
崔英朗抱了一会就松开了,“她留下来。你去隔壁给她收拾一间房,这段时间她留下来陪我。”
助理点头,“好。”
安蔓笑眯眯地,“谢谢崔少爷了。”
崔英朗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好好吃,别说话。”
用完了餐,他已经接受安蔓要留下陪他的事实,让人把东西全部撤出去,关上门后,停顿了一会,别扭地坐到一边。
他还病着,脑子里闷闷地发痛,脸上不肯露一丝端倪,“既然是你自己说好了,要留下来陪我,就好好陪,别叫苦!”
安蔓眨着眼,“我要怎么陪呢,陪吃陪喝不够,还要陪睡吗?”
崔英朗恼怒,“谁在说那些东西,你过来!”
安蔓慢吞吞走过去,又被他一把抱住,声音低低地,“就这样陪我,不许挣扎……我好痛。”
可恶,显得太好欺负了,真的很难让她忍住,欺负人的欲望!
这狗东西这么脆弱,让她特别手痒,只能勉强找东西转移注意力。
系统在旁边冷不丁开口,“宿主,我知道这个朋友是谁了。”
安蔓还没反应过来,“谁?”
系统在书里检索男主朋友,没有查到人,刚刚获取名字,重新查找,终于发现为什么一开始没查到。
它吐槽道,“离谱,这个角色在书里根本不是以朋友身份出场的,而是作为原著大反派,要被消灭驱逐的对象,到处腥风血雨。”
安蔓被崔英朗像是小熊一样抱着,挣扎不得,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他怎么了。”
系统继续查,越查声音变得越飘忽,像人类的情绪一样不稳起来:“这人,这个简直脑子有病啊,他做了多非常莫名其妙,很癫的事情,难怪是反派!”
安蔓终于有了一点兴趣,“怎么了?”
她分出一点心神,和系统一起探究这个原主大反派。
慕玉泽和其他几个男主一样,出生顶级,家境富贵,作为金枝塔顶尖的存在,自小顺风顺水,养尊处优,从未遇到过挫折。
因故休学,四处旅游,在外探险,热衷极限运动。
在剧情后期出场,却一回学校,就掀起轩然大波,成为女主对头。揭发她的身份,将她家的往事揭穿了,公之于众,而后驱逐她,贬低她,碾碎她。
倒也不是说他故意和女主作对,从书里看来更多的是顺手。
比起韶家双生子,这对纯粹的乐子人,还要更纯粹一点。
他做事不为享乐,就是纯坏。
系统咋舌:“宿主你要小心这个人,这纯有病啊!”
安蔓看了一会,不禁赞同,“这人脑抽吧。”.
韶景荻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他感觉到兄长在做事的间隙中冲他看来一眼,于是抬头,与兄长对视,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怎么了?”
韶景戈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有什么事吗?”
韶景荻摇了摇头,慢吞吞地翻了翻手机,声音拉长了,若有所思,“没有,只是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韶景戈轻缀一口茶,在文件最末尾签上名,盖上公章,将文件夹合上,站起来,坐在韶景荻身边,低声说,“不管是什么事,你都没必要对我隐瞒,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韶景荻犹豫了一下,有个片刻,他的笑容消失了,眼睛定定看着他,“真的?”
韶景戈没有犹豫:“真的。”
韶景荻叹气,伸手挠了挠头,有点纠结,最后还是耸了耸肩,释然道,“我刚刚看到了个消息,本来不想问你的,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玉泽说要过来。”
韶景戈一顿,“玉泽?”
“Surprise!”韶景荻笑嘻嘻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前,握住把手,猛然打开,“他刚刚就跟我发消息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哈哈!吓到你了。”
韶景荻笑容灿烂,站在门边,看了一眼时间,“来了。”
第66章 第66章探病
66.
助理把安蔓安排在隔壁的陪护间。
陪护间比病房小一点,设置的更为温馨,像是一间小型公寓,卫生间、电视、床,除了厨房,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暖色调打底,旁边还摆了一束鲜花,十分舒适。
助理知道,这位小姐应该是崔英朗的心尖宠了,不敢怠慢,十分小心的将她带了进来,一一介绍,“衣柜是空的,请您将尺码发给我,稍后会有人采购一批应季的服装,将衣柜填满。”
安蔓转了一圈,蹙眉,“这里有监控吗?”
助理迟疑,“监控?”
安蔓心有余悸,还记得上次翻车:“我希望能有个人隐私。”
助理不知道上次的事,只当她是担心私密,连忙让她安心,“请放心,医院只有病房和休息室有监控。在其他地方对隐私的保密十分严格,如果你不放心,我等会让人再来检测一遍。”
安蔓勉强点头了,“我还没请假呢,德川旷课是会被开除的。”
助理:“安小姐,这件事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请假。”
安蔓想不出来还要问什么了,“谢谢,你先出去吧。”
等人离开,把门一关,她踢掉鞋子,跳到床上。
很软!非常舒服!不愧是顶级的医院,用料扎实,跟酒店没什么两样,连空气中都充满奢侈的味道。
再这样,连她的医院恐惧症都要治好了。
安蔓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半夜,隔壁。
崔英朗睡得不好。
他头痛,眩晕,躺在床上,怎么调整姿势都无法入眠,只能在半夜坐起,轻轻喘气。
夜半,身边没人,医院更是死寂一片,他按着额头,开了电视。这个时间,电视上只有烂俗的爱情电影。男女主分手六年,再次相遇,男主发现女主身边,居然跟了一个6岁的小女孩,而且身边也有了丈夫。
这种情况下,男主的反应居然不是质问、追求、纠缠,而是窝窝囊囊地看着女主老公孩子热炕头,释然祝福,“你幸福就好。”
女主转身,眼角划过一滴泪:其实这是你的孩子。
崔英朗被这个剧情气的头疼,恨不得把电视砸了,换台把新闻作为背景音,辗转睡着了,梦里都是安蔓牵着没脸男人说:“崔英朗,我要带着你的孩子和他结婚。”
废物!那个男主就是废物,有老公了怎么样,墙角都撬不来吗!
崔英朗勉强睡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不济,脸色阴阴沉沉,“安蔓呢。”
助理看了一眼时间,“安小姐还在睡觉。现在吃早饭吗,少爷。”
崔英朗压了压眉头,“几点了?”
助理道,“九点了,要去叫安小姐吗?”
崔英朗摇头,“算了,等她睡醒了,再一起吃早饭。”
崔英朗吐出一口气,安蔓答应了陪护他,甚至还厚着脸皮,不顾他的拒绝也要留下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脾气差,性格火爆,但至少第一天,还是想勉强挽回一下印象,一起吃饭。
崔英朗:“你先不要上菜,拿点面包过来。”
助理答应了,端来了一碟面包。
崔英朗拿了一块,在口中咀嚼。面包柔软,口感不错,吃起来有些干。他没吃多少,就放下了,只是垫垫肚子,等待安蔓起床。
等待途中,无聊到开始学习,听了一卷听力。
这一等——居然等到了下午三点。
不说早饭,甚至连午饭的时间点都过去了,她都还没起来!
崔英朗深呼吸,饿到胃痛,被自己气笑了,“你去叫她起床!”
他又等了十分钟,安蔓终于被敲门声叫醒。
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觉,之前在学校里一直心惊胆,在特招生宿舍里多人寝室睡不好,在原主的公寓里又不习惯,反而是在这里睡饱了,不小心睡过头。
安蔓被叫醒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发生了什么?”
系统忧心忡忡,“崔姓男主等你一起吃早饭,等到了现在,他好像很生气,宿主你要不要快点去。”
安蔓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才三点,不急。”
她没有第一时间出门,而是慢吞吞到衣柜,选了一条裙子。洗漱完,再不紧不慢地打开门。
等她一出来,周围人全部视线一亮,就连助理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太漂亮。
衣服其实就是普通的衬衫、包臀裙,搭配了雾蓝色的领结,领结袖口处别了珍珠,设计的简单雅致,但是架不住她有一张非常出彩又漂亮的脸,平时冷淡的面容气色极佳,眼角浮出一点浅浅的嫣红。
助理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种漂亮的大美人,不管干什么都让人忍不住选择原谅,难怪少爷喜欢。可问题是,现在再好看他也看不到!
安蔓撩了撩头发,施施然走进病房,“几点了?”
崔英朗臭着脸,生着气,不说话。
助理连忙道,“快4点了。”
安蔓摸了摸肚子,嘟囔道:“难怪我饿了,吃饭吧。”
助理忙不迭点头,悄悄看了一眼崔少爷的脸色,“好的。”
晚餐被一道一道的布置上来,还是同昨天一样的菜色,清淡,营养,健康,乏味。
安蔓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眼中浮现一丝为难,“有其他的吗?我好饿,想吃点有油水的。”
助理:“有的,请稍等。”
他出去片刻,接着,一桌更丰盛的菜色被摆了进来,牛排、羊腿,甚至还有盐局海鲜。
一丝丝香味传了过来。
安蔓声音软绵绵,笑盈盈道,“谢谢,我好喜欢。”
助理:“不客气。”
崔英朗脸色阴沉的滴水,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把他撂开了。
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面包,一心等安蔓起床,谁知道她起来了,连问都不问候他一句,就这样自顾自吃了起来,有这样陪护病人的吗!
崔英朗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顿,没什么食欲,大概是已经气饱了。
而旁边那两个,居然还聊起天来了!
“助理哥哥,今天的螃蟹真好吃,但我想吃帝王蟹,下次可以吃到吗?”
“羊腿真不错,不过量太多了,吃不完,好可惜。”
“唔,牛排不想吃,助理哥哥,你有什么好吃的推荐吗?”
助理是个年轻人,被她一声声哥哥,叫的耳朵都红了起来,硬着头皮,一一回答,“可以,明天我让他们做精致一点。”
“想吃什么随便点。”
“都是附近的酒店大厨刚做的,很新鲜。”
哐当一声!桌上的碟子倒了。
瓷白的碟子,连同面包一起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助理猛然回神,赶紧闭了嘴,不敢回头看崔英朗的脸色。
崔英朗脸上凝聚风暴,一字一顿,“滚出去。”
他被气得头痛,这两个人当他是死了吗?他还在旁边呢,就这么打情骂俏,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他重重把银勺扔在地上,按着桌子就想掀翻了,又突然想起安蔓好像还没吃完,愣了愣,抬手就将自己桌前的饭菜全部扫在地上!
“都滚出去!”
“少……”
“滚!离开我视线。”
助理低头,不敢应声,转头出去,叮嘱其他人进来打扫卫生。
其他人打扫完卫生,又自动退出房间。
只剩两人面对着面。
安蔓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地捏着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对崔英朗令人噤若寒蝉的脸色仿佛毫无察觉。
“干嘛那么生气嘛。”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还带了一丝慵懒,面色红润,如同熟透了的樱桃。
“我都还没有生气,我睡得好好的,被你突然叫起来,一进来就面对你这副臭脸,我也很害怕呀,不要发火嘛。”
崔英朗按了按额头,不禁冷笑,“我记得你是来陪护我的,这就是你的陪护,在我面前和别人调情!”
安蔓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脸色红润润的,嘴唇微微扬起,“我故意的。”
崔英朗声音一顿,胃更痛了,“你故意的,你——”
安蔓看着他被气的狰狞脸色,眼睛弯得更深了一点,撒娇,“我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嘛。”
崔英朗不吃这套,他想到半夜看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视剧,男女主长了嘴不说话,最后以一种荒谬的理由分手。
他代入不了其中任何一人,却想起了那时候的心情,指尖用力地顶额头,“你别以为我暂时失明了,就能在我面前肆意妄为,我……”
安蔓打断他:“我今天穿了短裙。”
崔英朗话说一半被截断,不上不下,“什么?”
安蔓说:“是一条灰色的包臀裙,很短,只到大腿,有点紧身,还配了黑色丝袜。今天穿出来的时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崔英朗眉头拧起,想让她滚出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构思起了具体的画面。
灰色的包臀裙,黑丝,勒着大腿颤巍巍的皮肉,太紧,勒出一点细细的红痕。
裙子太短了,只能勉强遮掩着,黑色丝袜将她纤细的腿勒的浑圆,肉感十足。
安蔓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衣服是一件紧身的衬衫,也很紧,穿着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紧身的衬衫,特别凸显身材。
这种风格,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但莫名觉得一定合适。她那张脸那么好看,穿什么都合适。
反正她又漂亮身材又好,虽然性格烂了一点,但人长得确实好看。
崔英朗的耳朵更红了,伸手忍不住揉搓了一下,耳尖滚烫,摸一下才发现热的吓人。
脑子不受控制,随着她软绵绵的讲述产生了更多的画面,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才更加灵敏。
“这身衣服走路的时候真不方便。”安蔓抱怨,“不过谁让你喜欢呢。”
崔英朗脱口而出,“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安蔓拉长了声音,有点困惑的歪了歪头,漂亮的眼睛,直视他突然面红耳赤的脸,“真的不喜欢吗,我还以为是你喜欢,衣柜里才会出现这种衣服,特地穿来给你看呢。”
崔英朗恼怒,“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买的!”
他本来就没睡好,现在被刺激了一下,又气又怒,脑子里乱糟糟的。
各种黄色废料把大脑堵得严严实实,脑子里只剩安蔓雪白的脸,微红的嘴唇,嘴唇微张,脸颊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丰沛多汁。
安蔓走到崔英朗身边,按着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心里嘀咕这也太好欺负了,这样就熄火了。
一边笑眯眯地端详他的红透的脸,“崔少爷,别生气了,我来给你道歉了。这身衣服怎么样?”
崔英朗耳朵发红,嗤笑:“我又看不到。”
安蔓为难,“那怎么办呢。”
她握住崔英朗的手指,按住自己的腰,“只能辛苦你的手,亲自摸一摸了。”.
中心区。
一辆银色的豪车在路上驰骋。
韶景戈在开车,韶景荻坐在后座,旁边坐着一个长相非常出色的男生。
他金发,蓝色眼睛,白皙,皮肤颜色很淡,缺
乏色素,唇角有颗痣,睫毛浓密漆黑,笑起来清纯漂亮。
如果安蔓和系统在的话,就能意识到这位少爷,就是这本书里的反派。
慕玉泽漫不经心,“也就是说,阿朗喜欢上了一个女生,结果一直爱而不得?”
韶景荻懒洋洋地靠在后座的沙发上,在车内冰柜里,取了两个高脚杯,给慕玉泽倒了一杯香槟,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说的不错。”
慕玉泽喝了一口香槟,勾唇,“那天你急着甩开我,想要回去保护的也是那个女生?”
韶景荻:“唔,是这个意思。”
慕玉泽放下酒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眉目出色,这种夸张的笑容也不难看,反倒有种逼人的魅力,“所以说你们都爱了不得?”
韶景荻不高兴了:“你这么说话就难听了。别说我们了,说你的事,你家里那件事摆平了?那么大的事故。”
慕玉泽随意:“还行吧。”
韶景荻见他不想聊,轻轻翻了翻白眼,靠在一边,自顾自的喝起了白开水。慕玉泽这个家伙,这段时间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突然从国外跑了回来,他原本是德川的学生,一年前转学了出去,最近办好了手续又重新转回来。
一回来就不安分,先是听说了学校里的狂欢日,特地将他们拦了下来,不许离开,搞得差点和他打了一架,事后又当没事人一样来找他们,约好一起来看崔英朗。
一个厚脸皮,脑子有病的家伙。
他心不在焉,没往他身上多放注意力,还是翻了翻手机,和安蔓的对话停留在邀请函,没有下文。
他的手指在安蔓的信息上,轻轻碰了碰,又收了回来,线转移到正在开车的兄长身上,“哥,你那辆黑色的车去哪了。”
韶景戈:“那辆车送去干洗了。”
他哦了一声,好奇,“我记得不脏啊,你前几天才开过。”
韶景戈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嗯,前几天弄脏了。”
韶景荻:“真是太巧了,听说你还弄脏了一套衣服?”
韶景戈平静地开口,“是的。”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兄长,只是纳闷,“这几天安蔓原本应该在学校,可惜哪儿都没有看到她。”
慕玉泽来了兴趣,漂亮的眉眼轻轻眯起,“就是那个校花?”
“嗯。”
“真的那么难追吗?”慕玉泽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高脚杯,笑道,“还是你们手段太温吞了,不然直接拿钱砸吗,砸不了,把腿打断,人也不会跑。”
韶景荻笑眯眯开口,“你不懂,强取豪夺有什么意思,就是要你情我愿才最有趣。”
慕玉泽:“真的吗,哪怕和她你情我愿的不是你?”
韶景荻不笑了,“你脑子里又冒出什么坏主,我警告你,不要乱想。”
慕玉泽弯了弯眼睛,玻璃似的蓝眼睛里闪动着兴致盎然的光,那是感兴趣的信号,“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你情我愿就可以。至于和她你情我愿的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
韶景荻皱了皱眉,这个家伙虽然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同样是坏事干尽,但其中有一点不同。
他们几个纯粹出于感兴趣才搞破坏,而对方不是,他从破坏里得了不到任何快乐,家庭既不痛苦也不扭曲,父母都是好人,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扭了性格,天生就爱搞干坏事,欣赏其他人痛苦的脸。
哪怕他不提,这些日子以来,对方听到的传闻,已经够让他对校花,生起一些不一样的兴趣。这种兴趣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好事。
偏偏慕玉泽家境优渥,长得好看,当过模特,上过封面杂志,有一张经得过大屏幕考验、格外出色脸。又热爱锻炼,体格颇佳。即使性格糟糕透顶,外在也足以迷惑他人,追求者如狂风浪蝶。
韶景荻皱了皱脸,不仅不笑了,表情还不太高兴:“收住你的脑子。”
慕玉泽弯着眼睛,笑呵呵的,“怎么了?难道你担心了,你担心我比你受欢迎?”
韶景荻:“别说这种令人恶心的话。”
闲谈中,他看向窗外,跑车已经到达了医院。
他结束话题,“到了,走吧。记住,别在阿朗面前提到江赫。”
工作人员迎了上来,主动去为他们泊车。几个人走进电梯,选择了最顶层。
不多时,电梯缓缓上行,叮的一声,自动分开。
韶景荻在守在各处的警卫刷了脸,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崔英朗的病房外,准备先打声招呼。但刚一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病房外面没有人守着,门微掩着,里面没人说话静的吓人,凑近了隐约还能听到古怪的、啾啾水声。
韶景荻身体顿了顿,忽然有些犹豫,但是慕玉泽在他之一前,已经上前一步轻轻推了推门。
病房门开了一点点,但足够让人能够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光影。
崔英朗一身蓝白条纹,坐在病床边,头微微仰着,正在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接吻。
身上坐着一个女生,浓密的头发散在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两只手揽着崔英朗的脖子,衣服非常紧,随着动作微微卷起,露出腰侧雪白的皮肤。
她骑在崔英朗身上,跨坐着,包臀裙微微掀起,卡在在大腿根部,黑色丝袜将腿肉裹的肉感十足,高跟鞋滑到了脚尖,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崔英朗的手指已经探到短裙里,他的蜜色的皮肤,和大腿上黑色丝袜对比鲜明,手背青筋隆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韶景荻的脑袋轰隆一声,他深呼吸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想要退出去,可旁边的慕玉泽,却突然抢先咳嗽了一声。
崔英朗猛然抬头,警惕地向门外看去,准确地隔着眼罩盯住几人,“谁!”
“是我啊。还有韶景荻、韶景戈他们两兄。阿朗,我们来看你了,你感动吗?好久不见。”慕玉泽热情开口。
崔英朗皱着眉头使劲回忆了一下,从热的发烧的脑子,勉强唯一出这么个人,“慕玉泽?”
慕玉泽向前一步,开玩笑的:“是我,你现在才想起我,真让我伤心。”
崔英朗面无表情,手指往外面一指,厉声道,“管你是谁,全部给我滚出去!”
他试图把安蔓拉到身后,手指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脸上有被打扰到的不悦,情绪十分糟糕,心情更是懊恼。
看不见就算了,他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这种要命的时候,偏偏才把助理赶走,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让这几个人看见了!
心中的危机感更强,想恢复眼睛的欲望越发强烈,占有欲混杂的警惕心,让他格外不爽,“滚!”
旁边,安蔓被崔英朗挡在一边,衬衫的领子被完全解开,她没穿胸衣,浓密的黑发垂下,遮掩了胸口大片春光。
脸蛋气色极佳,像是吸满了汁水的海棠花,饱满嫣红,艳丽逼人。嘴唇红通通的,泛着水光,有点肿,像是在刚才被人没完没了地反复啃咬。
她弯着嘴角,慵懒地靠在崔英朗身边,手指扯住裙摆,一点点向下拽,拖着白色的被子盖住了身体,然后拽着衬衫一颗颗的向上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韶景荻,无声的开口。
“你好啊,哈尼。”
崔英朗按了响铃,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滚出去!”.
韶景荻带着兄长,和一个闲的无聊惹事的神经病,退出了病房,等他们整理好。
他的揉了揉眼睛,有点困惑,刚才的一幕像是直直的印在他的眼睛里,反反复复的。特别是安蔓望过来时,那张明媚又潮红的脸。
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他心里痒痒的,又莫名其妙有点堵,余光瞥见了慕玉泽跃跃欲试目光,“你干什么。”
慕玉泽眼睛闪烁着亮光,“真漂亮。”
不用他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简直是一句废话。
慕玉泽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兴致勃勃开口:“这么漂亮的人,配阿朗那种疯狗,不是可惜了?他脾气那么暴躁,又爱发火,又爱揍人,和他交往多浪费啊。他们确定关系了吗?”
韶景荻呵呵一声,不太高兴,“没有。”
慕玉泽回忆了一会:“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阿朗从阿赫手里抢到的?没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韶景荻懒得搭理,这个心理扭曲的家伙,不远处,两个助理大概是接到了通知,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对着几人一鞠躬,“韶少爷,慕少爷,请稍等。”
助理们守在门外坚持了一会儿,等到了通知才重新开门,将几人引了进去,“抱
歉,几位,少爷心情不好,身体不舒服,你们多担待了。”
韶景荻:“没事。”
几人重新走进去后,室内已经恢复如初,完全不见刚才暧昧色气的场景。
崔英朗面无表情,坐在病床上,眉目阴戾,根本摁不住将几个人暴揍一顿的心情,“你们来干什么。”
韶景荻目光忍不住往安蔓的方向瞄了一下,又立刻收回来,笑容灿烂道,“……唔,其实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想来看一下你。你还记得玉泽吗?他从国外回来了,最近要重新转回德川,我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
崔英朗呵呵了一声,听起来并不高兴,“和我有关系吗?”
安蔓听到这个原著里,大反派的名字,抬起头,好奇地朝三人中最陌生的那个看去。
他金发蓝眼,非常白皙,全身缺乏色彩,唇角有一颗小痣,嘴唇微翘着,漂亮又清纯。身姿却十分挺拔,大概有1米9,就能够第一时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让人没法不注意到他。
毫无疑问,他是几个人中,长相最出色的一位,出色到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能看出来,身材很好。
也非常符合安蔓的审美。
她真的很喜欢这一款长相!
金发蓝眼,缺乏色素的脸蛋,漂亮立体的外貌。
但是考虑原著中,他扭曲又爱惹事的心理,这个长相的吸引力相对下降了许多。
崔英朗面无表情:“没兴趣,不感兴趣。你不在外面多待几年,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算了,不用跟我说了,我对你的幸福历程不感好奇,你把自己家里的事搞好再说。”
慕玉泽在一年前转学,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家里的工程出了事故,死了很多人,事情蔓延的非常广,风暴席卷,将慕家所有人都搅了进去。
最麻烦的是慕玉泽本人的外形、长相、身份,也统统曝光了。他本来就是模特,经常出境,粉丝众多。事情曝光了之后,将他卷进了风暴,干脆出国游玩散心了。
后来事情虽然调查出来,是慕家政敌干的,但他本人也一直在国外,没兴趣回国再参与这个烂摊子,到处去旅游,惹事生非,参加各种比赛,探索各地的美景。
在这种时刻突然回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感兴趣。
崔英朗忽然又想起刚刚的事情,耳朵一阵红了一下,手指酥酥麻麻。
怎么……不知不觉又在安蔓的引诱下做了这种事!他心里根本不想做……这种事的。
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应该在比较私密的场合,最好在两人确定了关系,甚至是在订婚的前提下才能干的。但是他几次三番在安蔓的引诱下,越过了边界。
更重要的是,居然还被看到了。
崔英朗下颚绷紧,眉目冷峻,声音更加厌烦,手指指向门外,“既然看完了,你们就走吧,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更想好好养病。你们就别打扰我了,滚蛋。”
韶景荻耸了耸肩,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并不欢迎他们,他只能无奈道,“行吧。我们那先走了,阿朗,下次再来看你。”
“走吧,别愣着了,玉泽。”
韶景荻想要离开,为了预防意外,临走前将慕玉泽连推带拉,往外面推,走着走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安蔓的目光盯着旁边的一个角落,表情求助。
韶景荻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地方好像堆着什么东西,往旁边迈了两步,蹲下,手指攥着那个布料,忽然僵硬起来,一股热气往大脑冲。
……那是安蔓的蕾丝绑带珍珠胸衣。
黑色的,边缘镶嵌着透明的蕾丝花边。
第67章 第67章还没走
67.
崔英朗的头往外抬了抬,敏锐道,“还没走?”
安蔓恶作剧成功,在心里笑了半天,眯起眼睛,将下巴放在崔英朗的肩膀上,无声地对韶景荻弯起嘴角。
这对戏精兄弟,她早就看不顺眼了。两个人互换的身份耍她,简直把人当傻子玩呢!真让人讨厌。
她故意吐了吐舌头,鲜红的舌尖在雪白的齿间探出,缓慢舔过唇角,抛出一个媚眼,娇声娇气地告状,“是韶副会长,他还没走。”
崔英朗知道韶景荻曾经转发他的动态,宣布要抢安蔓,扯了扯嘴角,嘲弄,“还不走,等着看我们给你表演?”
韶景荻僵硬地攥着那块布,进退不得。
只能呆视安蔓,表情有点茫然。
那一小块布料,又软又滑,烫手的要命,偏偏扔又扔不得,收起来又很奇怪。最后只能进退不得地握在手里。
安蔓笑的更恶劣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韶景荻反应过来,忽然脸色爆红,上前一步,抬手想要还给她,又在她大笑的声音里呆呆地立在原地。
崔英朗反感皱眉,恼怒道:“还不滚!”
韶景荻往外看了一眼,他哥和慕玉泽还没走,两个人见他没跟上,停下来,奇怪往里面看。
他脑袋空白,下意识把布料往口袋里塞,塞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磕磕绊绊,找了个借口,“我是,那个,想给你送个请帖,阿朗,我和我哥想邀请你来参我们的生日宴会。”
崔英朗毫不客气,“你把请帖转交助理。”
韶景荻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现场哪里拿得出来东西:“……我没带。”
崔英朗不耐烦了:“我让助理跟你去拿!”
安蔓坏心眼地附和,“重要的东西要收好,怎么能不随身携带呢。”
韶景荻呆呆地看着她,整个人红成了西红柿。
他不知道怎么理解的,伸手搓了搓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手忙脚乱地把那小块黑色布料在口袋里塞好。
那块布料沾了安蔓身上的香水味,又软又滑,手指触碰到,开始携带同样的气味。
他脑袋发晕,手心出汗,塞了几次,才在口袋里放好,难得的说不出话来,呆立几秒,说了一句“我走了,阿朗”。
接着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
安蔓笑得更大声了,崔英朗困惑,“你在笑什么?”
安蔓笑得全身发抖,“韶景荻好搞笑啊。”
崔英朗没明白她的意思,但对她声音里的情绪很敏锐,情绪瞬间阴沉下来,冷笑开口,“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他讲了什么笑话,又把你逗笑了?混账!你就是这么陪我的?”
安蔓软绵绵地撒娇,“哎呀,怎么又生气了,崔少爷,你好容易吃醋呀~”
崔英朗被她娇滴滴地声音,喊的耳朵发红,她在那种时候也最喜欢这么喊,故意捏着声音,掐着嗓子,摆着腰喊崔少爷,不要了。
崔英朗揉了揉,手心发烫:“你好好说话!不要扯开话题!”
安蔓不改,还是用那种嗲嗲的语气,“崔少爷,我想回房间一趟。”
崔英朗瞬间想到她刚刚的笑,呵了一声:“你想去找韶景荻,就这么忍不住……”
安蔓打断他,“不是。”她低笑一声,悄声道,“我的胸衣掉了,我回房间穿一下。”
崔英朗瞬间闭嘴了。那件衣服怎么掉的,他比别人都更知道,细细的绑带,系在安蔓雪白纤细的脖子上,轻轻一拉就松了,再一扯,一小块软绵绵的镂空蕾丝布料,就从……滑了下来。
布料落在两人中间,不知不觉滑到床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继续往下掉。
手感滚烫,逼人,绵软。
疯了……怎么又说这种话!
他面红耳赤,半响,哼哧出一句,“你可以在这里换……”
话一出口,又闭了嘴,胸口起伏了一下,表情僵硬,“去吧,快去快回。”
安蔓在他耳边低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出病房。
往外走了一会儿,果然在不远处的拐角,看见了等待已久的韶景荻。
这对双生子握着她的把柄,真让人讨厌。
安蔓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自己受制于人。
她不确定对方知道了多少,但有
一点是肯定的。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和原主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把柄被握在这对兄弟身上,加上这两兄弟互换身份,耍着她玩,已经狠狠踩爆了她的雷点。这对乐子人,不管是在设定里还是在实际中,游戏人生,把一切都当成玩具,最重视的就是彼此。
太团结了,安蔓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分化他们。
好烦。
好想看他们反目成仇。
她笑眯眯地凑了过去,“韶小狗,你好呀,你的同伴呢。”
韶景荻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脸红的冒烟,“在楼下等我。”
刚刚他将两个人送去电梯,却突然止步门口,表示自己漏了东西。韶景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电梯里和他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还帮忙把慕玉泽拉走了。
韶景荻眨了眨眼,将手指伸进口袋,他等了一会儿,就是为了还这个,“还你……”
“怎么还。”安蔓眨眼,“你帮我穿吗?”
第68章 第68章生气
68.
韶景荻眼皮抖了抖,脸更红了,抬眼看她一眼,又垂下,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仿佛翩飞的蝴蝶。
他长得好,唇红齿白,脸一红起来,特别明显,“还在医院呢……”
安蔓就知道他不会答应。
上次在医院翻车的记忆,太惨烈了,鬼知道哪里会不会蹦出一个摄像头,他答应安蔓也不干。
不过这不妨碍她现在故作惋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软绵绵地唾弃他,“胆小鬼。”
她打开了好感页面,看了一眼。
[韶景荻:60。]
可恶的男人,表面上那么心动,实际情况还是被好感暴露了!
不愧是乐子人,爱装,三分羞涩可以演到八分。
她又不高兴了,“我问你,别人送你礼物时,应该说什么。”
“谢谢?”韶景荻歪了歪头,有点困惑。
“不客气。”安蔓又问,“然后你会做什么。”
韶景荻反应过来,睫毛抖了抖,脸颊更红了,手指不自觉的往口袋里按了一下,讷讷道,“收下礼物。”
安蔓双手抱胸,漆黑的长发遮在胸口,衣服很紧,她没穿胸衣,韶景荻回答的时候,有点不敢低头,生怕看到了哪里。她落落大方,眼睛忽然恶劣地弯了弯,又戳了一下他的胸口,“假正经。”
“既然把礼物收下了,就不该还给我,知道吗?”
“笨蛋,你应该做的是投桃报李,还我一件礼物。”
韶景荻脸更红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眼睛水汪汪的,像只小狗,“请问安小姐,我应该回什么礼呢?”
安蔓细声细语,凑的更近了,“回答韶先生,当然是同品种,不同款式的礼物啊。”
韶景荻眼神更乱了,他竭力想要避开,将目光固定在安蔓的脖子以上,完全不向下看一眼。
其实并不暴露,她头发浓密,又多又黑,如瀑布般倾泻在胸口,将春光彻底遮掩。韶景荻却忘不掉在病房里看到的,思路随着安蔓的回复,变得更加凌乱而下流。
回什么。
回一件……蕾丝胸衣吗?
韶景荻脸红红推辞:“这样不太好吧。”
安蔓充满恶意的笑了,故意慢吞吞地撩了撩头发:“有什么不好的?对了,必须是你自己选的,亲手挑的礼物,才有诚意。”
韶景荻吸气,“这样太……”
安蔓笑容甜甜地威胁:“如果不是你自己选的,被我发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韶景荻现在这种样子,又让她想起来上次狂欢日过后,在跑车内,他哥假惺惺的神色。
“真装。”安蔓慢悠悠道,“还有,你哥的演技真烂。”
韶景荻刚开始越听脸越红,听到最后一句表情却冷静下来,困惑问,“我哥?”
安蔓上前一步,伸手撩起他的头发,粗鲁的往后抹,让他将整张脸清俊的眉眼都露出来,接着收回手,退后一步,上下一扫。
彻底露出眉眼后,他的五官成熟起来,从那种带点顽劣的青涩变得成熟而稳重,如临风玉树,挺拔俊秀。
安蔓又想到自己那天被骗,更不高兴了,毫不留情的奚落,“多去上上演技课吧,太烂了,你哥那种破演技,简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拙劣。”
韶景荻愣了愣,“上次,你看出来了?”
安蔓理直气壮,“当然!”
韶景荻皱了皱眉毛,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莫名重复,“一眼就看得出来?”
安蔓越想越生气,要不是系统提示她真看不出来,还不得被这两兄弟骗惨,“之前从来没有人看出来,不会是大家为了配合你们装的吧。哎呀,真有意思,小狗狗你怎么不高兴了,不好意思,是我说的太直接,伤你心了吗?”
韶景荻微微怔忪,低下头,深深地看她一眼,眼神不再羞涩,反而冷漠而审视。
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淡淡说,“……那么好认吗?”
安蔓冷笑鄙夷,“你们脑子有坑吗?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玩的把戏,天天玩的那么起劲。”
“你在生气?”
韶景荻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回复。
他声音笃定,若有所思,仿佛一下抓住了什么,喃喃自语,“你在……对我生气?因为我做了什么,或着什么事惹你发火了?还是因为别的事迁怒,或者,因为那天我没守约,我哥替我来了,你不高兴?唔,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我跟你道歉,但是——”
韶景荻弯了弯嘴角,灰色的眼珠,却没什么波动,冷静地观察她的脸色,自上而下缓慢观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又笑了,“……看来不是这个原因,也是,如果只因为这个,你早就发火了,不会留到现在——看来是其他因素,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是吗?”
安蔓刚刚骂爽了,没料到他话锋一转,既不脸红,也不害臊了,声音透着一股出奇的平静。
她略感不妙,“等等!”
韶景荻停下,“什么。”
安蔓不想就这么撕破脸,随口编道,“谁让你狂欢日那天不来!”
韶景荻注视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撒谎。”
安蔓更感不妙,不明白刚开始的奚落,怎么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等——”
话没说完,韶景荻却仿佛起了劲儿,开始一点一点,饶有兴致地分析起来,“你这么生气,明显不是小事。排除掉刚刚那些可能,你脾气这么差,又不爱忍,说明是最近发生的。唔,最近,我好像没怎么得罪过你吧,公主殿下。”
说到最后4个字的时候,他微微加深语气,笑容忽然变深了,“原来如此。”
安蔓:“……”
韶景荻徐徐喟叹,“你发现了呀,比我想的快一点。”
安蔓脑袋嗡地炸了!心跳突然开始突突乱跳,声音鼓噪又响亮,清晰得像是在耳边跳动似的。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阵阵发冷,她漆黑的眼睛和他对视着,面无表情,手指忽然攥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韶景荻殷红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一口寒气森森的白牙,忽而愉快地笑了起来,“甜心,你演技也不是很好嘛。”
形势骤然颠倒,安蔓表情更糟糕了,只想把系统拖出来扁一顿。
身份都疑似要被发现了,这合理吗?!
她现在不想逗他了,也不想奚落他了,只想恨不得迈开脚步,离他远远的。
这段时间,韶景荻表现的太温顺,服从,予取予求,俨然一个冤大头。她都快忘了他恶劣的本性。
这对兄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两个都是顶级乐子人,最擅长从一件事发现漏洞,继而狠狠咬住,血淋淋的撕下一块肉。
“你着急了。”韶景荻眼睛愉悦地眯起,黑色的卷发落在额头上,轻轻张开嘴,露出锋而利的牙齿。
他嘴唇发红,牙齿雪亮尖锐,鼻子翁动,仿佛尝到猎物鲜血的白鲨,“失忆?不像,性格都变了,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唔,精神分裂,人格障碍?”
他的手指忽然伸出,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安蔓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甜心,你更生气了。”韶景荻抱歉道,“是我说中了,还是说的接近真相了?”
安蔓总感觉,再留在这里,老底都要被扒光了,她绷不住了,表情彻底冷淡下来。
她的笑容也消失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韶景荻笑眯眯地收回手,歉意十足,“没什么,只是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阿朗应该不想让你来,但如果你不来,我真的会很遗憾。”
安蔓:“你在威胁我?”
韶景荻:“你可以这么认为。”
安蔓面无表情,“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送礼物?”
韶景荻摇头,“你已经给我送了一份。”
安蔓想起刚刚的逗弄,气闷,“意思是我空手来就行?”
韶景荻微笑,“是的,而且我也还会遵照你的要求,送你一份回礼。”
“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给我哥添上一份礼物。”他想了想补充道。
安蔓烦闷,事情变得一点不好玩,不有趣起来。
把柄还被握在人家手里。
她强忍着,没有给他一个耳光,转身就走的冲动,“还有吗?”
“暂时没没了。”韶景荻想了想,安慰道,“别生气,我本意不是惹你发火,甜心,消消气。”
回应他的,是安蔓毫不犹豫,甩头就走的背影。
安蔓一走进陪护间,就把门锁死了,喝了一口水就开始拷问系统,“你们没有什么保护机制吗?比如别人知道秘密自动失忆受伤绞杀什么。”
系统:“…没有,我们是文明系统。”
安蔓:“废物!”她生了一会儿闷气,踢掉鞋子,躺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蹭了蹭,怎么想怎么不高兴。
这对兄弟知道了她的秘密,好感还不够,还撕破了脸。
不管只知道多少,都是个隐患,她必须掌握对方同等的秘密,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拷问系统,要求它吐点有用消息,“说话!”
系统叫苦不迭,它是一个没有什么功能的系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文里,翻阅有用信息。这对双生子从小被家族金尊玉贵,纵养长大,从出生开始,就几乎没有分开过,无论是衣食用度,还是朋友亲人,都一模一样,仿佛一体。
比起兄弟,更像一对连体婴,他们默认一切共享属于彼此,重视对方,重视家人。从6岁开始,双生子第一次因为好奇而互换身份,调皮体弱的弟弟代替哥哥去上辅导班,而稳重的哥哥则放肆地疯玩了一天。
期间父母、亲戚、佣人、管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秘密,从那以后他们就上了瘾。迄今为止,如同一体,从来没有人发现他们互换过。
安蔓听着听着,忽然若有所思,恼火道,“韶景荻今天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她自己不对劲,是因为秘密被发现了,又在医院这种环境,不自觉恐慌。
但韶景荻这种人,又爱装又会玩,平时温顺乖巧,性格很好,没道理毫无预兆,毫无铺垫的在她面前揭露这事。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握在手里,当成把柄……他的表现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安蔓喃喃,近乎困惑:“因为我骂了他哥,不对不对,因为我骂了他们演技差?演技差??”
她挠了挠头,感觉脑子有点痛,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没太搞清楚对方的脑回路。
她眼睛眨了眨,浓密的睫毛随之一抖,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泛起点点波光,渐渐平静下来,回忆刚刚的事,一点点分析。
“难道是因为我……认出了他们?”
系统表示赞同,“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书里都说了,从来没有人认出两人,这件事可能对他们意义不同。”.
中心医院,一楼。
电梯门自动敞开。
韶景荻走了出门,长长的大衣在风中微微晃荡,笑容阳光逼人。
他知道自己情绪不太对,莫名低落,怅然,还有一种隐晦的微妙滋味。
他和韶景荻,从小就是一体的,共享一切,甚至共感。世界分为他们俩和其它人,这种滋味是其他人难以理解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识破了兄长,认出他们。
刚踏出电梯,在一楼等候已久的两人迎了上来。
慕玉泽缓慢踱步,慵懒得如同一只名贵的金丝猫,“这么慢?”
韶景戈也走过来,眉间微微蹙了蹙,视线在他脸上扫过,稍稍停顿,“发生什么了?”
韶景荻抬手压了压头发,将刘海放下来,“她应该发现了游戏的事了。”
韶景戈微微一愣。
韶景荻目光在兄长,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扫了扫,莫名有点郁闷,“到底怎么发现的啊。”
他还想说什么,刚刚张口,又闭上了,不太高兴,“算了,今天真无聊。”
两兄弟之间颇有默契,很懂适可而止,知道什么要问,什么不问。
反正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事,彼此最后总会知道。
韶景荻温声道,“好,你现在在想回学校?”
韶景荻摇头。
“想回家?”
韶景荻将手伸进口袋里,又碰到了那团软绵绵的布料,光滑绵柔,绣着透明的蕾丝花边。
他嗓子莫名噎了一下,“不回,等会去逛逛商场,买点东西。”
韶景戈:“好。我给你叫车。”
慕玉泽抬手,“我也去!”
韶景荻不管他,坐车到了商场,对方却一路跟了过来,随口问,“你家的是不是才解决,这么有闲工夫出来玩?你管家的儿子昨天还托人找你,拖到了我这儿,好歹是一起长大,伺候你那么多年的情谊。”
慕玉泽金发蓝眼,笑起来清纯漂亮,像是油画里的悲悯善良的纯洁天使,说出的话却恶毒极了,让人心里发凉,“那贱货还没死呢。”
韶景荻耸了耸肩,“听说他爸是被买通了,但他不知情。反正话是这么说,想让你通融一下赔款期限,说实在没钱了。”
慕玉泽声音清晰悦耳,温柔至极,内容却凉薄透顶,“那怎么办,该卖肾卖肾吧。反正他那个长相,卖屁股也没人要。”
韶景荻不是很在意,只是随口提一句,“反正你最近注意点吧,我听说最近外面乱,阿朗他爸都忙起来了。”
“这个通融,那个求情,我家倒闭算了,还赚什么钱啊。”慕玉泽似笑非笑,“跟他说,去跳楼,我就把债务免了。”
“反正你注意点。”韶景荻心不在焉的应
了一句,走进女装区。
慕玉泽出国一年,时间不短,回来时许多款式已经更新换代,他感兴趣的在旁边跟着逛,“你要买衣,早说啊,我是模特,可以给你参考一下。给谁买的。”
韶景荻懒洋洋地,也抬不起什么劲:“就今天那个。”
慕玉泽随手拿起一件女装,笑容甜蜜漂亮,“她呀,好挑,长得漂亮身材好的人,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风格都能适应。随便拿好看的就行。”
他们逛了一会儿,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大堆裙子,和配套的首饰项链。
慕玉泽又跟着逛了一会儿,逐渐失去了耐心,“我先走了,刚刚好像看到阿赫了。”
韶景荻也不挽留,“你去吧。”
等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吩咐随行的顾问,“将这些全部包起来,送到韶家。”
顾问应好,便叫人开始打包。
所有东西被分门别类的,打包装入车内,将由专职司机运送到韶家。
韶景荻又逛了一会儿,将女装区整个逛了一圈,再慢了下来,手指又放进口袋里,摸到那片软绵绵的布料。
今天安蔓生气,他也不高兴。
但生气归生气,毕竟答应过要还礼。
不还,说不定她更要生气。
韶景荻咳嗽一声,喉咙不自觉发干,“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女装店吗?”
销售顾问有点疑惑,“崔少爷,我们这里的成人女装都在这里,定制在楼上。”
韶景荻脸颊一点一点变红,即使以他的厚脸皮,也不想顶着别人看变态的眼神,慢吞吞地开口,“我想买的不是外面穿的衣服。”
“里面的……有吗。”
销售顾问努力收起眼神里的困惑,嘀咕有钱人都是这么变态吗:“有的,请问是挑给女朋友吗。”
韶景荻快速嗯了一声。
顾问又问:“请问你有她的尺码吗?”
“没有。”
韶景荻食指勾了一下,一句话说的极为缓慢,脸色又热又烫,僵硬极了,“怎么看,尺码。”
第69章 第69章69.安蔓不高……
69.
安蔓不高兴的情绪,一直维持在双生子生日派对当天。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在衣柜里挑衣服,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一条抹胸长裙。
还没穿好,手机就开始一条一条地弹着消息。
栗纯和韶景荻搭上了线,被邀请参加,早早到了,同时不忘初心,跟安蔓分享消息。
“这次宴会的地点,在韶家的庄园,这里很大,特别豪华,到处都是人。这个时间点来庆祝的宾客不多。”
“韶家的长辈,好像原本都不在家,为了今天两个少爷的生日会回回来了,豪车把旁边的停车场都塞满了一半。”
“韶家订了一个很大的22层蛋糕,今天天气很好,派对在地点室外,风纪会的人全去帮忙了,我也准备去搭把手了,等下和你说。”
安蔓灭了手机,心情很不舒服。
栗纯在她离开学校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现在突然大献殷勤,还描述的这么详细,明显是有人让她怎么做的。
让她这么做嗯,除了韶景荻别无他人。
栗纯又发来一条语音:“蔓蔓,今天你会来吗?”
安蔓没有搭理她,直接拿起手机,给韶景荻打了个电话,不高兴说,“你这是在干嘛?让栗纯给我施加压力?”
韶景荻笑眯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愉悦,若无其事,“并没有。我只是将她请了过来,仅此而已。顺带一提,上次你让我给你买的回礼,已经准备好了。”
安蔓憋着一口气,韶景荻到底想干嘛!
上次撕破脸皮,就差直接说她不是本人了,好几天没联系,一转眼,又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韶景荻拿起手机,轻轻放低了声音,似笑非笑,“甜心,你很紧张啊。”
安蔓冷冷道:“想说什么直说。”
韶景荻安慰道,“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也发现了你,我们扯平了,不是吗?你在紧张,是担心我将它说出去?”
安蔓更不耐烦了:“有话直说。”
韶景荻声音又轻又柔,带着淡淡的笑意,压低了声音,显得十分悦耳,“今天,是我和韶景戈的生日派对,我们会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发型。你说你认得出我们,我真的很好奇,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不如这样,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将声音压的更低了,简直像是憋着什么坏主意,“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认出我们,我就给你保密,然后真做你的狗~”
安蔓觉得他真的很神经。
大概是上次被她戳破,受到了刺激,于是又想出这么一个游戏,还压上了这种赌注。
但是韶景荻保密,为她做狗,两个条件真的诱惑很大。
这对双胞胎乐子人虽然品德低下,但有一个优点,就是遵守诺言,从不说谎。
安蔓整理了下头发,开始换衣服,把手机开了免提,声音冷冷地问,“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如果我没认出来呢?”
韶景荻声音细细的,像是憋不住笑了,“那你给我做狗,也是一样。我买好了口枷,反正我们其中一个,总能用上。”
安蔓听出了他的笃定,心情低落起来:“反正我没有拒绝游戏的权利,是吗?”
韶景荻轻轻一笑,“是呀。”
安蔓很烦他,那天撕破脸之后,他的语气就变了,也不装温顺可爱了,总透着一股阴阳怪气,“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有病。”
韶景荻被挂断电话,做了个哇哦的口型,耸了耸肩,把手机抛开,“又生气了,真不好哄。”
他今天穿了白色西装,头发全部梳齐,露出光洁的头和俊秀的五官,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向下撇,有一种清纯狗狗眼的意味,瞳孔却透着顽劣。
韶景戈指尖夹了一根烟,走了过来,他发丝微乱,表情却仍稳重而镇定。两个人站在一起,出色又挺拔,如同修长的茂竹,令人赏心悦目。
不远处韶父韶母,不由的看了过来,像是看着两颗亲手栽培长大的幼苗展露风采,目露自豪。
韶景戈对他们微微颔首,淡淡道:“就知道你在这里躲懒。不去多陪陪他们,还在这里打电话。母亲已经问了我三遍,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韶景荻摇了摇头,从他手上接过烟头,“我刚刚和校花约定了一个游戏,哥,你记得晚上配合我一下,输了可是有惩罚的。”
“适合可止。”韶景戈瞥他一眼,“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如果我觉得过分了,会出手制止的。”
韶景荻找到烟灰缸,把烟掐灭了,扔到垃圾桶,觉得无聊,摆了摆手,“知道了~”
但一般常态的,平时最多警告一句,便会立刻失去兴趣的兄长,居然没有立刻离,反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你不是说被她骗过一次吗?就算你赢了,她也可能耍赖。”
韶景荻眯起了眼,弯了弯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嘴唇红,咧着嘴,笑起来有种极端恶劣的冷漠感。
“她肯定会反悔的。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她践诺。”
“毕竟我有她的把柄啊。”.
安蔓挂了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有病!”
她心里略感憋屈,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地到了病房。
她一出现,本就平静的病房里,仿佛被石子扔入水池,泛起层层涟漪。
助理换过一次,现在旁边站的是一位女助理。看了她一眼,只敢在心里悄悄感叹真是太漂亮了。
但之前分不清大小王的助理,被换下去了,前车之鉴在那里的。陪护崔英朗的工作,薪酬高,事情少,还有机会和崔家继承人混个眼缘。
她收回目光,不敢多看,小声说,“少爷,安小姐来了。”
崔英朗正在拆纱布,层层纱布,从他的头上被摘下,被一块块扔到垃圾桶。后脑勺的缝针也被拆了,只剩下一个拇指大小
的褐色伤疤,粗粝狰狞,如同蚯蚓一样扭曲着,蛰伏在他发间。
医生拆完了纱布,为他做了基本检查,测试了血压、心跳、视力等,确认了一切无误后,开了几道药,“……可以出院了,平常多注意休息,伤口处注意保养。”
崔英朗心不在焉,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切交给助理,使劲眨了眨眼,看向安蔓,又看了一眼时间,轻声抱怨,“又这么晚。”
安蔓面无表情,往他旁边一坐,气鼓鼓的样子,胸口微微起伏,皮肤白如脂玉,理都不理他,“不想说话。”
崔英朗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额头跳了跳,还要问她,“谁又惹你生气了?”
这段时间,安蔓一直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发火。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时,崔英朗眼睛刚好,莫名其妙被人甩脸子,发脾气,还怎么问都不开口。
他脾气也不好,自小被人捧着,第一次遇到这种,也忍不住发火,指着大门就让她滚。
结果她也不争辩,也不发火,转头就走,把他气了个半死,一个人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又拉不下脸去看她。
明明他没错,莫名其妙被人发火,连说一句都不行了!
崔英朗自己气了个半死,又拿人没辙,只能抱着被子生闷气,根本不想主动和好,结果当天晚上安蔓又主动来了,娇娇俏俏的往他怀里倒,枕着他的胸肌,柔嫩的小手在他的胸口摸一摸,软绵绵哭诉,“崔少爷,真对不起,我生理期控制不住情绪。”
崔英朗被她摸了一身火气,对方主动道歉,他也不好的这个小事耿耿于怀,安蔓都留下来陪护他住院了,不能出去,心情坏一点也正常。
结果那天原谅之后,情况迅速变糟,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生理期,隔三差五,三天两头的情绪不好,发脾气。
每次发完了,又软软地,提着裙摆往他身上蹭,娇娇柔柔说要,“道歉。”
别人不高兴,没事,安蔓一不高兴就喜欢折腾身边的人,越亲近越要折腾。
那些助理、医生、护士、保镖,各种工作人员,她照样可可气气了,但是对着他就是无理取,各种磨人。有时颐指气使,有时又不说话甩脸子。
刚开始,崔英朗还会和她置气,冷战,但是她每次道歉,又忍不住原谅。
低声下气,做小伏低,次数太多,硬生生把他脾气都快磨没了。
“不管,就是生气!”
安蔓压抑着怒火,韶景荻那个神经,以为捏着她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想出那么莫名其妙的“游戏。”
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她心情不好,现在更是烦的要命,大脑突突地痛,只能按了按额头,又叫出系统。
“烦死了,等会你帮我认他们两!”
系统小声:“啊?我吗?”
安蔓柳眉倒竖,“除了你还有谁,难道让我自己认吗?我怎么知道。”
系统想了想,也觉得头疼,毕竟书里说了,他们两个全身上下一模一样,“那你还是找他们谁身上带的烟味吧,抽烟的是哥哥,弟弟不抽。”
安蔓问了半天,还是只有这个回答,表情怏怏不快,“你叫我过来吗干嘛,这么早,韶会长兄弟的派对不是晚上吗?”
崔英朗伸手搂住她的腰,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发火,“不是你想去吗,不让你去,还要吵架。怎么现在要去了,又不高兴。”
安蔓闷闷不乐,“不知道,就是不高兴。”
崔英朗搂着安蔓,他头发毛茸茸,住院期间没有修剪,此刻稍稍有些长,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他的脸上凭空多了一份阴郁。
金色的眼睛微抬,牢牢地盯住安蔓漂亮白皙的侧脸,像是狩猎后的老虎,贪婪的盘踞在猎物身侧,“车已经在楼下了,也是你说的要挑礼服,化妆。”
“我知道。”
崔英朗眉眼压了压,忍着气,“那我们不去了。”他本来就不想去。
安蔓靠在崔英朗的胸口,怎么想怎么生气,“不行!”她一生气,就会头痛,难受,浑身不舒服。
以前可以蹦迪,跳伞,做极限运动。
偏偏在医院,没有排解的工具。
只能靠着崔英朗,满脸不悦,伸手揉着他的胸肌发泄。
崔英朗缺点一堆,优点也明显,他长得好,爱运动,身材好,胸肌非常发达,就算穿着病号服都盖不住。
安蔓隔着衣服,故意用力捏了捏,手下的触感软软的,手感很好。捏了几下,就被人握住手腕,崔英朗语气危险,“够了。”
安蔓根本不管,哼了一声,另一只手钻他的衣服里,肆意妄为,“不管,你捏了我的,我要捏回去。”
崔英朗浑身僵硬,绷紧了身体,额头上的青筋绽开,配合他略带狰狞的的表情,显得有点可怖。
安蔓坐在他的腿上,抬起屁股,不满,拍了拍他因为用力变硬的胸口,一语双关,“硬邦邦的。”
助理在门外敲门,“少爷,安小姐,车来了。”
崔英朗握住她的手指,举到唇边,亲了亲,声音沙哑,“别玩了,我们下去吧。”
安蔓又不高兴了,脸色垮了下来,“我不想去,心情不好。”
崔英朗深呼吸了一下,从口中吐出一口热气,压着怒火,“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蔓像是被他吓了一跳,往他的怀里缩,屁股重重的坐在他腿上,蹭了蹭,整个人依偎上去,声音楚楚可怜,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也被吓出了眼泪,晶莹剔透,眼睛里全是他。
安蔓眼睛一垂,有点伤心,“你别这么大声,你吓到我了。”
如果她不是一边说话,一边蹭,崔英朗会更相信她的话一点。
崔英朗有时候真的拿她没办法,又生气,又冒火,只能压着火气,哑声道,“那你想怎么做。”
安蔓瞬间不难过了,嘴角勾了起来,“让他们都走,把车清空了,就我们两个好不好,安慰一下我嘛。”
他就知道,这女人想的又是那种银乱的事!
还是在车里!
这不是嫌病房里,腻味了,换个地方找刺激吗?
崔英朗闭了闭眼,浑身发烫,冒着火气,连手指都滚烫一片,“这样你就能开心?”
安蔓点头,“是啊。
崔英朗指尖微微发抖,手心出汗,口干舌燥,拿电话的时候太紧张了,居然没稳,让它从手心里滑走了一次,只能重新拿起,拨了助理的电话,“你们自己回去,车留下。”
助理为难,“崔少爷,最近外面不太安全,上面吩咐过你出门,必须随身携带保镖。你上次受伤后,崔先生和您母亲非常紧张。”
崔英朗皱眉:“我不希望有人跟着。”
助理为难,“恐怕只能这样。”
崔英朗觉得有点扫兴,“那你们换一辆车跟着,别跟我们坐在一起。”
助理尽职尽责,问道,“那谁为你开车呢。”
崔英朗握住安蔓作乱的手,警告一般,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引来一阵娇滴滴的“痛”。
他喉咙发紧,她这样也说痛,还各种撩拨人,那到时候真到实枪干了,不得难受死。
两个人住院期间,基本上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连床单都打湿过好几回,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把它扔到垃圾桶。
一想起来那些混乱的日子,他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热,热意灼烧,甚至让人产生几分幻痛。
崔英朗挂了电话:“我自己开。”
好不容易搞定这事,终于等到要走了,安蔓却不满了。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娇娇气气说,“好累,抱我下去好不好,少爷。”
崔英朗耳朵更热了,这么抱出去,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
他名气不小,光是一张脸,就有无数人认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一躺下来脸都要丢完了!
崔英朗这次不惯着她了,“起来,自己走。”
停车场很近,就在楼下。
不需要怎么走,过一遍走廊,下了电梯就到了。
安蔓却不干,扭着腰躺在床上,娇娇弱弱地看着他,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眨着眼抱怨,“崔少爷,你知道的,我体力差,需要留到关键的时候用。现在累了,等会就没力气了。”
崔英朗喉咙滚动,一阵干涩,裤子紧绷绷的,有点难受,自暴自弃暴躁道,“不要说这种话了,抱你就是了!”
他一弯腰,一只手托起她的双腿,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抱起来之后才发现,安蔓很轻,非常瘦弱,细胳膊细腿的,身上没什么重量。
忍不住道,“多吃点。”
安蔓不高兴了,搂着他的脖子,掐着他的腹肌,双腿在空中一晃一晃,质问,“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太瘦了吗?”
崔英朗把人抱出病院,走廊里全是保镖,还有过往的医生、护士,助理瞠目结舌在后面瞪着他们,一堆视线把他看的后脑勺发热!
他咬着牙,倍感耻辱,只觉得脸都丢尽了,快步走进电梯,才抽出功夫,用眼睛在安蔓身上扫了扫,“瘦。”
不过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还不少。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想在电梯里,狠狠地撞一撞脑袋。
怎么思路都被这个女人同化了,老是往瑟琴的地方走。这样下去,早晚会
变成变态!色情狂!
安蔓更不高兴了,“下了床就不认人,是吗。现在嫌我瘦了,之前不是玩的很开心吗?呵,男人。”
她扭了扭腰,嘲笑,“那你倒是你别抵着我啊。”
崔英朗整张脸红的冒烟,恨不得掐着她的脸,把嘴封上,偏偏又腾不出来手,只能哼哧道,“不瘦,刚刚好。”
幸好这是直达电梯,一路上不会上人,助理和保镖们坐的是下一趟,不然真的是把脸都丢光了!
崔英朗一出电梯,立刻忍不住了,抱着人直接往车上,把人放在副驾驶座上。终于等了两个人都上了车,锁了车门,他才长出一口气。
安蔓完全没体会,他这一路上的艰辛,反而还催促着,“快点,快把车开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知道了,别催!”崔英朗暴躁地按了按耳朵,浑身是火,一脚油门,将车猛然冲出停车场,一路驰骋。
东拐西拐,终于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刚刚将车停稳,拉上手刹,安蔓就跨坐过来。
她穿着一条浅粉色的吊带裙,胸口缀着两点殷红的蓓蕾,皮肤在车内白的发光,脸上还是带着一点烦躁,随手扯着崔英朗的衣摆,解了两个扣子就不耐烦了。
她真的很生气,很不高兴,非常需要发泄的方法,而发泄的工具现在就在眼前。
安蔓顶着一张冷淡漂亮的脸,嘴巴里说的是不堪入目的话。
“哥哥,把扣子解开好不好,我想看一下你的胸肌。”
“你身材怎么练得这么好,浑身都是肌肉,平时运动量一定很大吧。”
“刚才把我一抱就抱起来,真厉害,对了,那个姿势,你能维持多久啊。”
“够了!”崔英朗听的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羞耻的脸色通红,只想用什么东西,把她的嘴严严实实堵上。
他食指微颤,自暴自弃地解开了扣子,衬衫彻底敞开,一览无余,暴跳如雷,“别说了,等会他们追上来了。”
安蔓软绵绵地靠上去,嘲弄,“你居然害羞这个。”
保温杯被覆盖的很紧,需要拉开拉链,把外面的布料扯下来,才能彻底拿出来。崔英朗家的保温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质量很好,沉甸甸的,一大条。
崔英朗咬着牙,“难道你想被人围观吗?”
安蔓说:“反正是单向可视玻璃,又看不到。”
她轻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了吗?”
崔英朗额头青筋微跳,这都是什么变态的嗜好。
他不喜欢被人看着,完全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但是被安蔓这么一说,保温杯都忍不住跳了跳,“别乱说。”
助理和保镖们,不过是往下来了一趟,走出电梯,就发现崔英朗把车开走。一群人顿时心急如焚。
崔英朗身份尊贵,看护起来固然收益不菲,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一群人都走不脱!
于是紧急调用一辆车,总算将所有人都带了上去,一路调取车上的gdp定位,跟了上去。
好在崔少爷的车没有开多远,最终停在了一片远郊。助理找到了人,刚想把车开过去,却突然顿住,紧急打手势,让所有人停在10米开外,远远等着。
她不敢看了,搓了搓脸,余光还是忍不住瞄了一下。
崔英朗开的那辆车,保密功能很好,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开始平静,后面隐隐约约地,晃动起来。
第70章 第70章通关
70.
小车开始不晃动,后面慢慢晃起来,晃的越来越厉害。
安蔓出了汗,头发湿了,睫毛更是湿漉漉的黏在一起。
她雪白的脸湿漉漉的,白皙中透着一股嫣红,本来这么折腾一通下,应该轻松了。
但是现在更不高兴,伸手锤在他胸口,“混蛋,为什么不做到最后!”
崔英朗整个人也出了汗,浑身热气,却一动不动,按着她的腰,压着嗓子,“别动。”
安蔓看见他的保温杯直愣愣在旁边拄着,很不顺眼,伸手打了一下,推到一边,流出了水。
她很不高兴:“为什么中途停下了。”
崔英朗浑身一颤,脸色烫的吓人,喉结滚动,拼命忍耐着,“还不到时候。”
安蔓更不爽了,怎么这样,基本上,两个人除了最后一步,崔英朗除了舔她,该做的都做了。
但是他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的固执,就是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不上不下的,和吊的人有什么区别?
安蔓踩了一脚保温杯,面无表情,“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崔英朗忽然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朵又红了,声音低了一点,“至少订婚吧。”
安蔓:“……”
安蔓瞬间闭嘴了。
她莫名其妙听出了一股被逼宫,要名分的味道,瞬间心虚起来。
她悄悄打开了系统。
[崔英朗当前好感:90]
经过安蔓这段时间持之以恒的折磨,终于把好感都刷上了90,再加把劲,就能成为第1个攻略成功的角色。
这也意味着他的占有欲无限膨胀,非常危险。
崔英朗一见她的闭嘴,忍不住竖起眉毛,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她嫣红嘴唇,危险道,“怎么不说话了?”
他心口一冷,一阵气闷。
他就知道这个坏女人,不安好心,一到重要话题,只会逃避!
刚刚又生气又娇蛮,现在又闭嘴了,前后之反差,总给他一种骗身骗心,骗完就走的感觉。
“怎么又不说话了。”崔英朗咬牙切齿。
安蔓咳嗽一声,手指拍着他的胸肌,若无其事看向窗外,娇滴滴地撒娇,“哪有啊。”
她转移话题,“时间也不早了,崔少爷,我们赶紧去选衣服吧~”
崔英朗却不肯罢休,毛茸茸的头顶垂了下来,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咬住了她是每个动作,“不要转移话题。”
“哪有。”
安蔓攥起拳头,轻轻捶了他的胸口。软的,居然挺有弹性,她忍不住又捏了一会,才弯起嘴角哄人,“你总要给我考虑的时间嘛。”
崔英朗握住她的手指,按在胸口,“多久。”
安蔓翻了一个白眼,娇滴滴抱怨,“怎么能逼问女孩子这个问题呢,你让我再想想嘛,崔少爷。”
崔英朗又盯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轻嗤一声,“先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安蔓装傻,“好吧,我们快去选衣服吧。”
崔英朗穿好衣服,重新开车,冷哼一声,量她也不敢跑。
本来这次派对,他根本不想答应去,但是后面改了主意,不是因为安蔓发脾气,而是想跟所有人宣誓主权。
等把她身边那群乱七八糟的狂蜂乱蝶,赶走了,再和她慢慢算账。
小车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高级时装店。
两个人选了几套
服装,安蔓还买了几套搭配的珠宝,崔英朗不把他的钱当钱,她也点不心疼,使劲花。
购物、化妆,又花了几小时,到达韶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半。
韶家庄园的草坪上,星星点点亮起了灯,灯光连成了一片,草坪上一半的人在烧烤,香味熏天。另一半的人在打赌、游戏,有个男生输的脱光衣服,只能狼狈的裹着薄毯,另一个表情狰狞,正在痛苦地往嘴里灌酒。
门口警卫礼貌说,“请出示请柬。”
助理走上前,向他出示。
警卫说:“一个请柬只能带一个人。”
崔英朗挥了挥手,搂着着安蔓,“就我和这位小姐。他们在外面等着。”
警卫放行了,崔英朗开车进去。
停好车,崔英朗就搂着安蔓的腰下来。
两个人一出现在人群中就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都围了过来,笑嘻嘻地和崔英朗打招呼。
“崔少爷来了,难得一见啊。”
“好久不见崔少爷,等着你过来喝酒噢。”
“滚蛋,崔少爷这种情况是能喝酒的吗?”
“英朗哥,恭喜归来,风彩不改。”
崔英朗敷衍地应了几句,勉强赏人几个好脸色,搂着安蔓四处转了转。
一群人精,眼光利的不行,早看出来了,他旁边的人是谁。
能够收到邀请函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人群和狩猎日猎手重叠大半,有机灵的,话锋一转,开始恭维安蔓。
“校花小姐好久不见。”
“安小姐,真漂亮。和崔少爷站在一起真登对啊。”
也有人忍不住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旁边,沉默而专注看着她的脸。
目光晦涩难言,略带不甘。
【叮。】
【当前声誉:你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当前声誉:有人为你的倾目欣喜。】
安蔓耳朵里突然冒出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声音,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被突然提醒,才想起来有个公投。
这玩意儿怎么还没结束!!
等崔英朗搂着她,在有人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她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崔少爷,你知道一般什么时候公投吗?”
崔英朗愣了一下,隐约想起安蔓身上还有这件事。
“投票一般没有固定时间,都是大家约好了,选一个时间点。”他不甚在意,挥了挥手,“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
安蔓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要担心的是,是韶家兄弟,该死的‘猜猜我是谁’游戏。
她不知道就两个人在哪,找了个借口,“崔少爷,我去上厕所。”轻松脱身了,然后一路问人。
终于,被一位风纪会的成员指点了方向,“会长在那。”
安蔓点头道谢,提起裙摆跑过去,终于在一个烤架边,看到了一个影子。
他穿着白西装,挺拔俊秀,面容沉静,皮肤在灯光下显得白皙而柔和,指尖翻动烤串,刷上蜂蜜,撒上调料,熟练地烤好一串装了起来。
看到她,怔忪了一下,最后斯文一笑,彬彬有礼,“安小姐来了,欢迎,吃烧烤吗?”
安蔓目光死死的扫视,对方身上的每个角落,试图从他身上发现端倪,找出这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韶景荻?”
对方愣了愣,随即一笑,十分亲切,举手投足间,文雅柔和,有种金玉堆砌起来的奢侈质感,“你找他吗,他不在这里。”
安蔓看着他手里的烤串,笃定道,“别装了韶景荻,你哥可不会做这种事!”
对方却忽然困惑的皱了皱眉,目光审视地扫了过来。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才开口,“景荻上午,确实跟我说了,你们打了一个赌,就是赌这种事吗?”
安蔓笃定:“别装了!你演的一点都不像。”
对方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像是对她不感兴趣,略略有些不耐烦了。
但俊雅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你要找他吗?我带你去。”
安蔓:“……”不好。这是真的分辨不出来。
她忽然有点头痛,本来就烦,遇到这种事更烦了,干脆不管不顾,直接向前一步揪着他的衣摆,假装发火,实则轻轻嗅了嗅。
他的站在上风口,烧烤时身上没怎么沾上味,细细一闻,居然闻出一点淡淡的烟味。
安蔓:“……”认错人了。
她松了手,一下子不感兴趣了,打算转头就走,手腕却突然被抓住,韶景戈站在她的身后,手指在夜风中有点发凉,将她的手腕抓的牢牢的。
“什么事。”
“安小姐。”韶景戈斟酌开口,“算了,正好你在这里,我想问你一件事。”
一确定找错人,安蔓一下子也没兴趣了,她闷闷不乐,“说。”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韶景戈彬彬有礼,声音在夜风中居然有点凉凉的。
安蔓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很奇怪吗?”韶景戈却反问。
安蔓深吸一口气:“这不奇怪吗?”
韶景戈略带歉意,“是因为太突然了吗。”
安蔓被他一句话打的有点懵:“你觉得呢!”
“确实很突然,但我办事不喜欢拖,所以一想到就直接来问你了。”
安蔓感觉有点头晕了,“为什么。”
韶景戈却突然笑了一下,一板一眼,徐徐诉说理由,“第一,是因为我弟弟过分迷恋你,他从小身体不好,容易玩物丧志,我不希望他在你身上投入过多的精力。我们兄弟关系很好,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他会自动放弃。第二,则是我的私人原因,如果你稍微了解一点,就知道我和他的喜好一模一样。他喜欢的东西,我同样喜欢。第三……是因为我不是韶景戈。”
握住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背后的身体贴了上来,他呼吸很热,低着头,说话的时候正对着安蔓的耳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弄错了,第一次,”韶景荻笑嘻嘻地开口,“甜心,你运气真不好,你应该坚定你的选择。”
安蔓:“……”
韶景荻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背着光,对她眯起了眼睛,手指在唇上一点,朝她飞吻,“真可惜,一次机会就这么结束。”
安蔓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你有病吧!”
韶景荻眯起眼睛,哈哈大笑,“兵不厌诈,游戏就是游戏呀,我先走了,期待你第2次认出我。”
他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走的时候还不忘拿出自己烤的几盘串,小心翼翼的装在盘子,问她,“你吃吗?”
“滚。”
“别生气呀。”韶景荻露齿一笑,“再接再厉噢。”
安蔓真的头一次这么无语,被这对乐子人乐到了,她无语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泄愤地跺了跺草坪,“有病吗!”
她对韶景荻,此刻出奇地生气,第一次这么烦一个人。
戏弄别人的时候是很开心,但是自己成为被戏弄的对象,还被人知道了秘密就令人不爽了。
安蔓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往回走,手机震动不修,她打开一看,崔英朗在问她在哪。
安蔓发了一句:[走错了,这里太大了,现在来找你。]
把人敷衍过去之后,她往回走,心里还是不高兴,但是被冷风一吹,冰冰凉凉,整个人忽然又冷静下来。
韶景荻固然恶劣,但他不会突然提出无关游戏,除非能认出他,对他而言有着重要意义。
他的好感害焊死60很久了,那是一种比朋友略高一点,远远及不上爱情,只能算得上感兴趣程度的好感。
这也是一个机会。
她停下往回走的脚步,顿了顿,迈开腿,朝着韶景荻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越走眼前,灯光越多,人也越多,泳池边,池水波光粼粼,在夜灯的照射下仿佛美丽的蓝宝石。旁边三三两两的视线看了过来,一阵窃窃私语。
安蔓无视了目光、搭讪,穿越人群走进韶家的宴会厅,里面正爆发一阵大笑。
砰。缤纷的礼花从天空纷纷降落。
“切蛋糕!切蛋糕!切蛋糕!”
“韶会长我也要!”“我在这!”
“哈哈哈!生日快乐会长!”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挨挨挤挤,安蔓发现他们穿的都是风纪会的制服,她似乎走进了风纪会成员的聚会现场。
一群人涌动着,热闹着彼此交谈,往前方挤。前面吃到了蛋糕的人,很默契的推开,让出一条道路。
安蔓顺着人群中向前挤,她看到了韶景荻的身影,他身边放着烤串,装的彬彬有礼,手持着蛋糕刀,正在装腔作势地帮人切蛋糕。
她挤到对方旁边,掐着甜腻腻的嗓子,跟着风纪会的成员喊,“会长,我也要。”
韶景戈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温和的脸上一瞬间失去了笑容。
韶景戈深灰色的瞳孔,没什么情绪,凉凉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下一秒,嘴角重新挂上温文尔雅的微笑,“你不是风纪会的成员,没必要叫我会长。”
安蔓眨着眼睛,楚楚可怜,矫揉造作地撒娇,“那可以要一块蛋糕吗,哥哥。”
韶景戈平静的深灰色瞳孔,扫过安蔓的身体,她今天穿了一条油画紫的缎面抹胸长裙,露出了白皙漂亮的肩脊,靠的越近,越能看清她的脸,白皙的脸,浅淡的唇色,漆黑柔软的头发。
她从格格不入的出现在风纪会的成员中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明里暗里打量着她,只有她自己恍若未觉。等到安蔓停留在旁边时,更多的目光交缠地叠了过来,我自觉的跟随着、追逐着。让人心烦。
韶景戈风度翩翩地笑了,“当然可以。”
他拿起蛋糕刀,挑选了一块,点缀着草莓巧克力的部分,切了下来装到纸盘里,递在安蔓手中,“送给你。”
安蔓接过蛋糕的同时,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和他凉冰冰的手指交叠着,凑近了,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心微微冷笑,声音却掐得更软了,柔情似水。故意握住他的指尖,“韶会长,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吗?我有点失望。”
韶景戈缓缓低下头,注视着自己被抚摸的手背,又抬起眼,看着他的脸。
安蔓惊慌:“抱歉,我失礼了是不是,真是太没礼貌了。”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表情一下子慌张起来,赶紧松了手,结果手松的太快,没握住蛋糕,不小心把它打翻了。
蛋糕啪地掉在地上,精准地落在韶景戈的皮鞋上。
安蔓啊了一声,手忙脚乱,连声抱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怎么弄到你鞋子上了呢?唉,我真是笨手笨脚的。”
韶景戈沉默一下,难得都说不出话来,“……”
安蔓施施然收回手,在旁边抽了一张纸巾,慢悠悠地擦拭手背,清凌凌的冷淡面容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恶劣至极,“太可惜了,真抱歉,我本来以为会落在你衣服上的。”
韶景戈淡淡问:“这是你道歉的方式?”
安蔓眨了眨眼,拍了拍手,“行了,韶小狗,你以为你装的很像吗?快点结束这个游戏吧。”
韶景戈若有所思,“原来你平时都是这么叫他的。”
安蔓不耐烦了,“好了,别装了,我们结束这场游戏吧。都说了等我认出来,你就做我的狗。”
“……”韶景戈停顿一下,“这是你们的惩罚?输家做狗?”
安蔓催促:“好了,别装了!太无聊了。”
韶景戈:“……”
安蔓:“……别装了。”
韶景戈:“……”
安蔓:“……你在装吗。”
韶景戈忽然除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的笑了起来,他按了按额头,像是觉得有点头痛,手背的青筋一点点绷了起来。
“真有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弟弟喜欢玩sm!”他抬手,叫了个名字,“张极,过来。”
有个背着摄像机的男生,跑了过来,满脸困惑,“会长,怎么了?”
韶景戈深灰色的瞳孔里沉淀着冷意,依旧文雅礼貌,只是寒意凉透眼底,“你告诉她,我这一小时都在哪里。”
男生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安蔓,有些害羞地移开目光,“会长一直在这里。”
安蔓:“……”
她眼皮跳了一下,笑容在眼中一点点变冷,消失,微笑还挂在唇角,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不好意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参与这对兄弟的无聊游戏了,招呼也懒得打,很没礼貌,转身就走。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连续两次认错!
她的额头更痛了,大脑突突的跳,浑身血液逆流,被自己气笑了,手机又颤动了一下,崔英朗发来了好几个信息。
她没有看,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在韶家的房子里乱走,眼前又晕又黑,分不清真假。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只是匆匆略过,这次才勉强静下心来打量周围的场景。
地面是软绵绵的羊毛地毯,墙上挂着昂贵精致的油画,大多以宗教为题材,落笔精致华贵。
也有少部分人物像,应该是韶家的祖辈,长相和韶家兄弟有点相似。
安蔓又看了一会儿,就被一个声音叫住,她觉得这道声音有点耳熟,忍不住回头一看,“江淮盛?”
江淮盛松了一口气,他从外面就看到安蔓的背影,可惜韶家内部结构错综复杂,一路跟着走来,差点走丢,以至于现在才找到,他喘着气,“找到你了。”
安蔓没什么心情,“你有事吗?”
江淮盛苦笑,他现在看起来,可比上次狼狈的多,精致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黑眼圈,因为睡眠不足加上奔波带来的疲惫,让他的脸色有些憔悴,“我想请你帮忙。上次我帮了你,希望你这次能够帮我个忙。”
安蔓脚步不停,心不在焉,“你先说有什么事。”
江淮盛苦笑,跟上去,“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帮我和江赫,求情。”
安蔓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乍一下有点恍惚,“求情?”
“没错。”
江淮盛轻轻从口中吐出一口气,他这段时间,过得一点也不好,可以说非常糟糕,脸上的气色也没了前段时间主持狂欢日的神采。
上次重重摔了一跤,生病加上休息不足,还有被打压带来的狼狈,让他倍感不堪,不愿意在女生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狼狈,但是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是只能一咬牙,“江赫那个神经病,太狠了!他这段时间疯了一样,拼命打压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安蔓这眨了眨眼,她记忆还停留在,江淮盛这个私生子风光无限,和江赫争锋,“你要我怎么帮你?”
江淮盛深深地看着她,他其实最开始在这位校花小姐,出现在江赫身边时,就把她调查了一遍,想要从中找出江赫的弱点。
他私底下调查了很久,刚开始以为江赫是喜欢她的美貌,毕竟这位小姐长相确实非常漂亮,足以动人心魄,但是后来又渐渐觉得不对。总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有更深的联系。
他一路调查到了医院,买通住一位住院医生偷取病例,没想到事情才刚刚成功,就被江赫发现了,更糟糕的是病例只有明面上的内容。
从那以后,原本一向无视他的江赫,仿佛被触碰到了底线,开始疯了似的对他疯狂打压。直到江赫为亲自动手,他才感觉到了压力。
江淮盛:“我想你去见他,然后替我劝他,我愿意让出名下部分股份,从此马首是鞍,做他助手。”
安蔓眼皮翻了翻,兴趣寥寥,神态冷漠,“上次的事情是你自作自受,后面是我聪明,自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却跟了上来,又执着又烦。
江淮盛冷笑,“我可是为你受了伤,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半个月,你就一点情面都不给?”
安蔓头也不回,“滚蛋。”
江淮盛跟了上去,有点不干,不管是上次狩猎日的失败,还是在职场上的失利,都让他感觉出奇的挫败,原来以为他和江赫有一争之力,到后面才发现对方竞争对象根本不是他——而是他后面的江父。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权利之争,而他一个私生子,倒霉闯了进去,不管是谁胜利了,最后也只沦为炮灰,他突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江赫是什么好人吗!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安蔓更加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啊。”
想起江赫,她就忍不住一阵不悦。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连小三都不愿意做!
不像崔英朗,能屈能伸,手段灵活。
江淮盛跟在她身后抹了一把头发,脸色郁郁,“我知道你现在和崔少爷在一起了,但你以为江赫这就放弃了吗?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曾经为了报复一个欺辱过他的高层长辈,花了4年的时间布局,只为了把他拉下马。你以为你被崔少爷抢走了,他就会善罢甘休吗?”
他想起
自己,潜入江赫书房里看到的东西,抿了抿唇,一阵恶寒。这个死变态,看起来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在意,一副脱离世俗的样子,但他被打击报复就是一个个最好的证明。
这人压根不是真的冷淡,只是将内心的情绪深深的压在心底,他曾经派人潜进对方的书房里,想要窃取文件,最后却一无所获,反而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了另一样东西。
安蔓的调查报告。
分日期,分了时间,上面还附带了照片,详细记录了她每天从早到晚的日程,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前面是行为,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部附在一个档案里,被这人压在桌中。
从档案里的折痕来看,江赫并非从没看过,相反,他似乎时不时拿出来翻阅。报告每日更新,他想不出,江赫到底是从哪里找的人,从哪里获取的这些信息只感觉,一阵发寒。
安蔓看了一眼时间,加快脚步,向通道外走,嫌恶道,“你说够了没有。”
江淮盛皱眉,“我知道他的很多事,我可以跟你交换,只要你帮我这个忙……”
安蔓抓快了脚步,想甩掉这个狗皮膏药,被他黏锲而不舍的样子恶心到,只想赶紧走到有人的地方,摆脱他。
江淮盛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有点着急,最近被打压的太厉害了,找了很多人都没用,最后才确定唯一的希望在眼前,只能加快脚步,将手放在她的肩膀,按了下去,冷下脸训斥,“安蔓小姐,你最好好好听我说话,周围没有人,我不想动手。”
安蔓缩了一下肩膀,想要挣脱他的抓握,却被他更加用力拽着的肩膀,想往自己这个地方拉,怒道,“听我说!”
谁知刚一用力,就察觉到身后有只手拽紧了他的头发往后拖,他只来得及松了手,转头想要看是谁在拽他,迎面而来的拳头却将他整个人揍飞到了墙面上!
“唔!”江淮盛痛苦的蜷缩起身子,眼中泛起了。泪花,脊背重重的砸到了墙面,剧痛一片
安蔓松了一口,垂下眼,冷冷凝视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和狩猎日相似的场景,同样挣扎的江淮盛。
“有病。”她回过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脸色郁郁,刚想道谢,却又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沉默了。
白西装,灰色眼,带了一丝卷的漆黑发色,他身姿挺拔,俊秀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彬彬有礼,此刻皱着眉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
“怎么了。”他抬起头,“安小姐,你刚刚走的太急,忘了说,阿朗在找你。”
安蔓沉默了一下,明明应该感激,但是她现在完全生不出这种情绪,只有一阵一阵的无语。
她深吸一口气,听从直觉,向前迈开一步,伸手拽住对方的领子,迫使他低下头,咬牙切齿道,“韶景荻,你烦不烦啊!”
“叮咚,你输入了正确的通关密码。”
韶景荻顺从的低下头,忽然收紧了手,将她整个人抱住,严丝合缝的抱紧了,怀抱紧密又温暖。
他的喉咙里传了一阵低哑的喘息,在她耳边低笑出声,“安蔓小姐,你好,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