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冯意柠怀里抱着白玫瑰花束,感觉心像是被块柔。软的棉云踩了下:“不过我是不可能让你等一整夜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没等男人说话,冯意柠又朝着他微勾了勾手指。
裴时叙俯身,这姑娘稍稍偏了偏头,乌黑发丝轻撩过侧颈,刮过一小阵酥痒,裹着甜香的啄吻落在了侧脸。
很快冯意柠又退回原位。
裴时叙说:“算给的奖励么。”
冯意柠说:“那可能是因为我很喜欢这束白玫瑰花,毕竟有些回礼,就是会突然从天而降的。”
说完,冯意柠垂眸看了眼时间:“现在离十二点还差二十分钟,就现在出发,我们去约会吧。”
裴时叙唇角极淡地轻勾了下。
迈巴赫行驶在夜色里,河边大桥上闪映着霓虹灯光,深夜的车流很少,停在最高处的靠边。
副驾驶座这边的车窗开着,冯意柠手肘撑在窗檐,微仰着头,一瞬不瞬看着夜空,身上披着男人的
深色大衣,冷风扑面而来,扬起几缕乌黑的发丝。
流星雨来临的时候,裴时叙听到这姑娘轻声的提醒,没看向夜空,而是瞥着被淡淡微光映亮的白皙侧脸。
她双手交握撑在下巴处,闭着眼睛,唇角泛着浅浅笑意,孩子气地许着愿望。
过了会,冯意柠扭头说:“我刚刚许了个愿望。”
裴时叙问:“什么愿望?”
冯意柠朝她勾了勾手,等到男人俯身,指尖半抵不抵在身前,微张嘴唇,用气声有意卖起关子:“你猜。”
下巴尖突然被吻上,冯意柠没料到,微微仰着头:“等……”
“咔哒”一声,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握住两边侧腰,抱在了身前跨。坐着。
开着的车窗被彻底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冷风寒气,车内的暖气很快就浸没身上从外头裹来的寒气。
深色大衣完全笼住纤薄身躯,大掌不时揉顺着后脑勺。
唇关被不留情地撬开,冯意柠仰着头,鼻尖抵着鼻侧,下唇被咬过,任由裹挟而来的那股缺氧和眩晕感。
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过鼻尖,车内太过安静,还没平缓的交错呼吸声响在耳畔,显得过于清晰分明。
“跟我有关么。”
男人嗓音带着几分沉。哑,声质偏冷,很有反差的性感。
只是一时没回答,危险的鼻息便灼过侧颈,杏色毛衣边缘被撩起,大掌流连过。
冯意柠声线颤着:“你都猜到了,还要明知故问。”
隔着一层丝织毛衣的衣料,手指按住撑起阴影的那团褶皱。
“……裴时叙!”
冯意柠语气有些急地轻呼。
安静的车内氛围忽而变得凝滞,冯意柠赶在失态彻底失控前,俯身凑近,轻啄了男人下耳尖。
“你冷静点。”
大掌扣住后脑勺,冯意柠被有力手臂揽住纤薄腰身,男人额头抵在她的肩颈,过了好一会,身前传来低沉嗓音。
“柠柠,我还没这么禽。兽。”
那一直按着她亲就不算了吗?刚刚还抵着她不放。
察觉到男人冷静下来,冯意柠用手指戳了戳男人小臂:“我们纯爱点,好不好?”
传来声沉沉的低笑,隔着胸膛共振,很低促,无端性。感的撩人。
冯意柠又有了那种被蛊惑的感觉,闭了闭眼睛,堪堪稳了稳心神。
又听到裴时叙说:“这会离日出,还有七个小时。”
“宝贝儿,想好要怎么纯爱了么?”
冯意柠从男人身上撑起来,探身去取刚刚在副驾驶座不小心掉在座缝的手机。
坐了回来后,她侧了侧头,从手机里翻出提前定好的电子票,很有兴致地说:“有家酒吧有露天的LiveHouse,我们现在去。”
男人却稍稍后仰,深色高领毛衣将喉结裹住,过深的五官半隐昏暗灯光,侧脸轮廓利落流畅,显得过于禁欲性感。
“不困?”
“我不困。”冯意柠意有所指地说,“你也不困,我觉得你可精神了。”
裴时叙说:“这会有些困了。”
老男人又在有意逗她,冯意柠心里想着有求于人,语气却丝毫不客气。
“陪我去。”
裴时叙无动于衷。
冯意柠瞬间软了语气,手指轻扯了扯衣袖,心想这男人真的好会装,不就是想看她撒娇,又俯身,在侧脸落在软乎乎的轻吻。
“陪我去,好不好?”
裴时叙看着小姑娘一瞬不瞬的目光,就算是再心硬的人,也拒绝不了她。
“行。”
这会换成冯意柠反问:“行什么?”
裴时叙说:“陪你去。”
又说:“再不答应,兔子小姐就要成小河豚了。”
“算你识相。”冯意柠抿着不自觉翘起的唇角,“我刚刚就在想,要是某个老男人再装矜持,就不找他了。”
大掌扣紧纤薄腰身,裴时叙眸光暗了暗:“宝贝儿,想找谁?”
又在吃飞醋了,冯意柠微弯眼眸:“那当然是找我们家时叙哥哥。”
裴时叙沉声问:“他对你更好?”
冯意柠轻轻“嗯”了声:“比某个恶劣、天天作弄我的老男人好。”
“别想他了。”
身前落下低沉冷感的嗓音:“他都不愿意陪你。”
“……?”某些男人醋起来,就连自己都不放过,冯意柠觉得自己也挺没救,竟然还很受用,“那你今晚争取表现好点。”
唇角被喂进一颗糖,冯意柠只是怔神的间隙,柠檬的甜香在舌尖漫开。
是她一直很喜欢的那款。
她突然就想到,回国刚见面那会,闻到甜味就不自觉蹙眉的男人,现在竟然会为了哄她随身带糖。
想到这,冯意柠垂着眸,在身上紧裹的深色大衣口袋里抓糖。
“哆啦A叙,你给的柠檬糖吃腻了,我想吃奶糖。”
裴时叙笑她:“小朋友么,还没断奶。”
“我没有。”冯意柠拿出颗瑞士糖,羞恼地踢了他脚。
收回刚刚心里觉得这人很好的想法,骨子里恶劣的本性,简直改不了一点。
外头夜色深重,驱车去露台LiveHouse的酒吧所在地,坐回到副驾驶座的冯意柠,身前披着深色大衣,闭眼缓神。
她其实忙了几天,有些累到了,偏着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过了会,冯意柠被轻推肩膀,醒来的时候,听到男人在耳畔问:“带你回家睡?”
“……不要。”冯意柠摇了摇头,她刚醒来,嗓子还带了点微黏。
又伸手环住男人,侧脸埋到臂弯,很轻地唤了声“阿叙”,又口吻含糊地说:“让我靠着缓会就好。”
裴时叙任由刚睡醒的小姑娘撒娇,把她抱到怀里面对面跨。坐着。
大掌揉过她的后脑勺和后背,不轻不重地顺着。
过了好一会,总算缓过神的冯意柠,身上裹着最长款的白色羽绒服下车,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套,穿得她像只行动不便的白色企鹅。
她明明自己有今天穿出来的大衣,谁知道男人车上竟然备着她的羽绒服。
某个固执觉得她怕冷的老男人,她一打商量说不穿,就把她亲得说不出话,最后拉链和纽扣到顶,羽绒服帽也戴上,柔软蓬松的毛领蹭在侧脸,很独裁地把她裹成了只毛绒绒的雪人玩偶。
可等到深冬里的风一吹,冯意柠觉得怕她冷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
抬眼,看到男人一身深色大衣,衬得身形挺括倜傥,只是这样随意走在街边,也难掩周身的贵气。
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这么大呢?冯意柠忍不住问:“你冷不冷?”
裴时叙停步,稍稍俯身,瞥着这姑娘完全缩进毛绒绒毛领里的白皙脸颊。
“还冷?”
“我不冷。”都被包得严严实实了,冯意柠微仰着头,“我是担心你冷,笨蛋老公。”
裴时叙说:“你冷不到,我就不冷。”
冯意柠听得脸颊微热,眼眸又忍不住泛起笑意,偏了偏头,又忍不住看他:“你就哄骗我吧。”
对视中,一时没人说话。
裴时叙只看着她,目光有些深。
冯意柠就在这道视线下,心跳变得过密地跳动,又听见男人低声说:“想亲老婆。”
“那你想着。”
冯意柠抿住唇角,走出了几步,又突然折返回来。
手指撑在男人小臂,踮脚,她的动作有些急,只飞速唇角啄了下。
只是刚做完,就很快地走开。
比起一个吻,更像是小动物表达亲昵的软乎乎的举动。
裴时叙站在原地,唇角温热的触感还没消去,极淡地轻勾。
他们来得时间正好,酒吧这场露天LiveHouse刚刚开始,有乐队坐镇,场子很快就热起来了。
乐声和尖叫中,冯意柠感觉到一股隐隐兴奋的激动,不时挥着手里的荧光棒。
其实冯意
柠有些担心男人会不会嫌吵,周围声响太大,偏头稍稍凑近,还没开口,侧脸就落下个轻吻。
刚刚还被寒风吹冷的脸颊,很突然就腾起热意,冯意柠顿了好几秒:“你怎么突然就亲我啊……”
裴时叙说:“不是索吻么。”
“……?”老男人没事又冤枉人,冯意柠扭头,没过几秒,又忍不住凑近问,“我就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太吵了?”
裴时叙说:“不会。”
冯意柠说:“可你一直都没看。”
“你看演出。”裴时叙低声说,“宝贝儿,我看你。”
明明周围很吵,可落在耳畔的低声,却格外的清晰。
冯意柠这会是觉得脸热,耳也热了,伸手戳了戳男人小臂。
“花言巧语,不正经。”
耳畔传来沉笑了声,裴时叙问:“给你买冰淇淋?”
冯意柠眼眸一亮,刚刚她就有看到卖冰淇淋的小推车:“我要三球。”
裴时叙只说:“柠柠。”
冯意柠改口道:“单球,好了吧。”
过了会,冯意柠看着远处在小推车前排队买冰淇淋的男人,一身深色大衣,路灯映着五官过深,侧脸轮廓利落流畅,肩背线条蛰伏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很赏心悦目。
乐队很激情,周围都是尖叫和欢呼,冯意柠心思却一点不在上面,视线牢牢锁在又被人搭讪的男人身上。
就说了几句话,搭讪的女人就离开了,走之前还一脸的笑容。
就不该说想吃冰淇淋的,放这男狐狸精出去就是祸害。
冯意柠挪开目光,有些不满地想。
过了会,裴时叙回来,递给她买回来的冰淇淋单球。
冯意柠垂眸,用勺舀着香草冰淇淋单球吃,听到身侧传来道低声。
“祖宗儿,哪又惹你生气了?”
“没生气。”冯意柠说,“就是想,你这种男狐狸精走在外面,就是祸害人的。”
“小醋包。”裴时叙笑她,“拒绝了,家里有娇气的小姑娘,黏人又管得紧,哪还有空想别的心思。”
冯意柠微抿唇角,有意问他:“那你家谁做主?”
裴时叙说:“自然家里老婆做主。”
冯意柠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自顾自吃醋,又很受用地被哄好,心想爱情还真是让人觉得很无解。
“那我就暂时信你了。”
LiveHouse快结束的时候,裴时叙正在给撒娇的小姑娘排队买糖人。
还没排到的时候,突然被快步走近的姑娘拉住了衣袖。
裴时叙任由她拉着走:“别买糖人了,那边有人在放啤酒烟花。”
只是刚走近。
“下雨了!下雨了!”
骤然传来惊呼,被灯光映亮的半空落下明显清晰的雨线。
冯意接过裴时叙买回来两瓶特殊装置的啤酒,扯开后,一手拿着一个,朝着半空喷出彩色泡沫,在霓虹灯光的照映下像是璀璨烟花。
“阿叙,你快看!”
裴时叙目光落在扬起明媚笑意的白皙侧脸,眼眸很亮,几分孩子气。
雨线渐急,谁也没急着避雨,冯意柠偏头跟男人对视,眼眸弯弯的。
忍不住心想,今晚可能不会再有一对像他们这样犯傻的情侣了。
很快,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了下来,丝毫不给人反应时间,迅速变成瓢泼雨势。
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这场暴雨来得太突然,冯意柠感觉自己都淋成了落汤鸡,这处在郊外,深冬寒气太重,他们就近找了家旅馆。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有间大房,冯意柠怀疑他压根没有住过这种旅店。
“你的洁癖还好吗?”
“不碍事。”裴时叙伸手脱下她身上湿。透的羽绒服,“冷么?”
冯意柠瑟缩了下,抱住男人侧腰:“洗个澡就不冷了。”
裴时叙把小姑娘托抱起来,让她稳稳地坐进臂弯:“宝贝儿,还有两小时,帮你热起来好么。”
浴室空间有些逼仄,腾腾白汽氤氲,只能依稀看到轮廓。
莲蓬头不断倒下的热水,不断浇落。
冯意柠眼睛只能紧紧闭上,下巴尖被修长指骨扭正,又急又凶地攫取呼吸。
她整个人悬空,只能环紧男人脖颈,攀附着仅有的支点。
很闷,很缺氧。
像是不断的高烧。
……
从旅馆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被送去衣物已经全部烘干。
至于内衣,是冯意柠自己用吹风机被迫吹干的。
暴雨早就停了,河边大桥上依稀映着淡淡的鱼肚白,桥下河滩边的阴影覆盖下。
停靠着的迈巴赫晃动着。
车内刚烘干没多久的薄薄一层的蕾丝,此时松垮垮地半挂在翘起的脚踝。
纤细手指拽住的高领毛衣的面料,在掌心紧攥成大片的褶皱。
“宝贝儿,好热。”
沉。哑嗓音落在耳畔,冯意柠颤了颤,却被更强势地按住。
“喜欢谁?”
“你……你……”
“宝贝儿,叫人。”
“阿叙。”
“时叙哥哥。”
“……老公,喜欢老公。”
……
掌心拍在车窗,晕开结在上头的那层厚厚的水汽,很模糊的一片。
指尖骤然紧抠,发出刺耳的一声刮擦的声响。
然后像是受不住般,脱力垂下。
……
车窗半开着,驱散了车后座的那股又黏又闷的空气。
泛了圈红的眼尾被很轻吻了吻,薄薄一层皮肤脆弱又温热,冯意柠自身后被男人环抱住,身前几乎被绒毯紧紧裹住。
垂落的绒毯下,两双脚。交抵在一起,白皙嶙峋的脚踝不时轻蹭过男人小腿。
车窗外正是日出时分,熹微阳光冲破云层,冯意柠仰着头,漂亮眼眸映着晨光。
她在这时扭头,微张嘴唇冒出白汽:“裴时叙,你是不是觉得就这样吃准我了?”
裴时叙沉笑了声,轻吻落在了微微泛红的鼻尖:“柠柠,是我被你吃准。”
冯意柠很满意这个回答,微弯眼眸:“那你要学会一辈子都被我吃准。”
裴时叙说:“一辈子被你吃准,对你好,然后爱你。”
冯意柠稍稍凑近,柔。软的唇瓣很轻地贴上。
只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清晨,也是在这个心动再也难以抑制多一秒的瞬间,她突然很想很想——
吻他千次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