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威胁【小修】 他跟裴川彻底结束了……
裴川面上不显露, 但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了。
甚至打开手机输入密码时还手抖输错了。
刚刚解锁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盛洋的消息。
盛洋的头像是一只歪头微笑的小萨摩耶。
【小间谍】:哥哥,我走啦,你不用再找我。这段时间麻烦了你很多, 我已经把费用转给你, 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裴川一头雾水。
这段时间不是没凶他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盛洋突然想要离开?
裴川看了看盛洋给自己的转账,知道这个家伙几乎是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转给了他。
他又那笔钱成倍转了回去。
弄完之后他心不在焉的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后脑勺抵着墙, 思考变数出现在哪。
裴川努力回忆着这些天盛洋有哪里不对劲,明明前天晚上还好好的, 开开心心给自己过生日。
只有昨晚昨晚他很不对劲。
盛洋甚至连消息都没有回就一个人反常的早早睡下。
裴川立马回到书房,沉着脸打开了监控
等他看完监控,脸色铁黑。
裴川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手机,给盛洋拨打了电话。
——
盛洋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最终停留在了一处地方, 蹲了下来。
他现在真的成为一个无家可回的孤儿了, 盛洋正垂着眸思考晚上该怎么办时, 耳边响起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这不是我的小宝贝吗,怎么一个人待在这?”
盛洋猝然转头, 只见贺经年眉眼带笑, 正看着他。
盛洋忍不住地泛恶心, 他语气很差:“不要你管。”
贺经年才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他只是觉得盛洋很好玩, 就连凶起来也像只没长牙的小狼,完全没有威慑力。
他微微弯下了腰,这时刚好看见少年白皙的锁骨处那几抹咬痕还有红痕。
盛洋也赶紧扯住了自己的领口。
贺经年眼眸闪过一丝兴奋:“原来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他慢悠悠道:“裴川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盛洋才不允许别人说裴川的不好, 贺经年更没有资格说。
他现在看到贺经年那张苍白的脸就觉得反胃。
但跟贺经年多说无益,他起身就打算离开,却被贺经年轻轻叫住了:“等等。”
盛洋脚步更快了。
贺经年不急不慢地说:“你就不好奇你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盛洋的脚步依旧没停。
贺经年眼神暗了暗,他是喜欢有个性的,但不喜欢这么不听话的小东西。
他所幸也不往前走了,只是站在原地,低沉地吐出了两个字:“裴川。”
盛洋的脚步骤停,他扔下行李箱就死死攥住了贺经年的领带,脸上鲜少地透露着狠劲:“你想干嘛?”
Alpha强势的信息素在此刻骤然爆发,稍微高阶的Omega都承受不住,但贺经年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甚至还很享受地吸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盛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一般松开了手,他语气凶狠:“你想对他做什么?”
贺经年慢悠悠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偏头整理着袖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还真的挺为他着想。”
他缓缓抬眼,看着盛洋:“我可以纵容你靠近他,但是盛洋,”,他说着抬手拍了拍盛洋的脸,语气危险,“你最好给我有个限度,别忘记你是谁的人。”
盛洋咬了咬牙想给贺经年一拳却被他稳稳接住。
他抬起另一只手掐住盛洋雪白柔软的双颊,声音平淡:“是不是学不会听话?”
贺经年的眼睛从盛洋的脸颊滑到因为剧烈运动露出一点的锁骨,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盛洋,你再接近他,别怪我对他不客气。谁让我舍不得动你呢。”
盛洋被他故作深情的样子弄得有点恶心,他皱了皱眉,拍开了贺经年的手,冷冷道:“我不是你的所属物,订婚也只是你跟他们一厢情愿,与我无关。”
说着,盛洋就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贺经年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远走。
盛洋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了下来,一个人脱力地靠着墙缓缓坐在了地上。
他听明白贺经年的警告了,最近裴川公司的事估计就是贺经年在做手脚,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能给裴川的,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盛洋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裴川。
以前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跟裴川一起吃饭或者单纯地坐在一起看书办公了,结果现在他看了看身旁的行李箱和陌生的巷道,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也是在这时,裴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盛洋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狠下心挂断了。
但裴川还是锲而不舍地打了第二个电话,盛洋刚刚的举动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他再也没有勇气挂断裴川的电话了。
盛洋,这是最后一次。
他一边对自己这么说,一边滑动了接听键。
“人在哪儿?”
裴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仿佛没有看到那条短信一般。
但盛洋知道这不可能。
再次听到裴川的声音,盛洋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电话那头裴川听到了少年轻不可闻的呜咽声,心乱如麻,语气不自觉加重:“说话,盛洋。”
盛洋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我快开学了哥哥,我就先走了。”
他根本不擅长撒谎,说得一点逻辑都没有。
裴川根本不信他的说辞,毫不留情地戳破:“离你开学还有10天。”
盛洋咬紧牙关,继续说:“我”
“盛洋。”裴川叹了口气,“你到底在哪儿?”
盛洋的眼泪如决堤大坝,狠狠坠落在地面。
他说:“我只是想早点去学校整理东西。”
他的谎言可能只有自己才会相信。
裴川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其实放在其他人身上他根本不屑于去解释,但对象是有点笨笨的盛洋所以才耐下心来说:“盛洋,你听好了,这种话我只说一遍。我跟盛天赐都不认识,所以不会订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说完也沉默了片刻,就连裴川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盛洋解释那么多。
盛洋摇了摇头,他怕自己说不下去了,就加快语速:“对不起哥哥,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发现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你,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对不起。”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抽噎到不成样子,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裴川看着挂断的电话。
盛洋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可能是精神紧绷了太久,裴川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发黑,他努力平静下来,给顾南打了电话:“给我查盛洋的行踪,要快。”
与此同时,盛洋已经买好了去金陵的车票。
他不打算在A市待着了,他在这里只会给裴川添麻烦,而且会时时刻刻想起自己那个未知的婚约。
与此同时,天空突然下起了下雨。
盛洋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在去往A市的火车上,在列车即将要检票的时候,他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整个候车厅。
他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八年,如今第一次要离开故土,展开新的生活。
这本该是盛洋所高兴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开心不起来。
曾经的他无牵无挂,来来去去都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裴川回来了,他没有办法割舍得那么干脆利落。
但是盛洋很清楚,经过今晚的那番对话,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列车开始检票,盛洋拖着行李箱,缓缓踏进了站台。
哥哥再见。
真的很对不起。
*
火车上的味道很难闻,还吵吵闹闹的,充斥着泡面的香味和脚臭味、孩童的哭声和男人大声接电话的声音。
盛洋紧紧皱眉,蜷缩起来把头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化。
他鼻子一酸,又突然想裴川了。
他好想裴川身上的气温,眷恋他的温度。
可是以后这些都不属于他了。
或许会有另一个Omega会代替他,或者是Beta。
盛洋难受着睡着了,他醒来时看着满国道坐着的人,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无神地盯着窗户。
20个小时后盛洋终于软着腿下了火车,火车站装修得很新,盛洋拉着行李箱四处看着周围的场景。
不出意外,这就是以后他要独自生活4年,甚至更久的城市。
盛洋捂着饿到发疼的肚子,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自己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他粗略地洗了个澡后就在酒店睡了个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有多少条未接来电。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盛洋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嗜睡了。
他抿了抿唇,打开了手机,没有一个电话。
除了浓浓的失落之外,盛洋竟然还有一丝了然,仿佛早就预测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他的离开对于裴川来说好像就是不痛不痒的存在。
盛洋其实很早就该意识到这一点,他跟裴川能发展到今天全靠他自己一味的坚持,或许裴川对他有喜欢,但是没有喜欢到在他离开后会多打几个电话的程度。
盛洋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要离开的是他,裴川打来电话说不喜欢的也是他,现在一个人兀自失落的还是他自己。
盛洋一个人蜷缩着,枕头慢慢哭湿了。
他知道,他跟裴川彻底结束了。
第22章 晕倒【大修】 小心动了胎气
盛洋接下来的几天都待在酒店, 病恹恹的什么都提不上兴趣,偶尔吃点东西也总是吐出来。
裴川从那通电话之后也没有再打来,两个人彻底陷入了断联。
他没盼来裴川的电话,反而江书率先打开。
“洋洋, 后天咱们一起去金陵吧。”
江书那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语气上扬特别的开心。
盛洋咳了咳沙哑的嗓子说:“不用啦,我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又炸开了。
江书震惊地说:“你到了?”
“大后天才开学, 你那么早去干嘛?”
盛洋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找了个借口:“来看看这里的兼职。”
裴川给的那笔钱他不会动, 以后有机会他会再还回去。
他目前手里的存款交完学费就不剩下些什么了,盛洋必须在两个星期内找到兼职来养活自己。
江书信他一个字就不是江书了。
他很快就反问:“是不是裴川欺负你了?”
盛洋赶紧否定:“没有。”
他抿了抿唇,说:“我只是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他红着眼笑了笑:“小书,我发现放下也挺简单的。”
相信盛洋能放下裴川还不如相信江书明天就能拿到诺贝尔医学奖。
但江书什么都没说。
对他来说,盛洋是绝对玩不过裴川的,他们之间的主动权一直在裴川的手上。
总有比裴川更好的人在等着盛洋。
他实在没必要在裴川一棵树上吊死。
纵使江书已经做好了盛洋会萎靡一阵子的准备, 但是在看到盛洋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
盛洋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脸此刻更是皮包骨头, 一个暑假好不容易有了点的肉在此刻荡然无存, 甚至还可能倒扣了。
他身上的气质依然温柔,但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
盛洋个子高, 人又帅, 穿着简单的衣服站在人群中也是最亮眼的。
他周围围了不少人学长学姐想要帮他拉行李。
还有勉强记得自己目的地, 可怜巴巴瞧着盛洋:“学弟,你长这么帅, 要不办一张校园卡吧。”
盛洋都淡笑着一一拒绝。
在他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江书的目光。
“你”
江书刚说完一个字眼睛就红了。
盛洋赶紧哄他:“小书,别哭。”
他苍白的唇扯了一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江书一点都不信盛洋说的话,他支走了徐知行, 又把盛洋拉到一旁问:“你跟裴川到底怎么了?”
盛洋不愿意多说,只是说:“没怎么,只是我突然发觉可能有些事就是没办法勉强的。”
江书本来就不赞同盛洋跟裴川在一起,现在看到盛洋这副失神落魄的失恋模样更难受了。
按照他给盛洋做的规划,盛洋现在应该高考结束就找一份兼职做,到了大学勇于摆脱家庭,像个正常的大学生一样生活,或许可以谈一个喜欢的Omgea。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18岁就稀里糊涂跟了裴川,两个月后还不清不楚被人给踹了,现在整个人失恋到人都快脱相了。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这次失恋能让盛洋彻底明白他跟裴川不合适就更好了。
所以江书也没多说,而是拍了拍他的肩。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常规的军训,盛洋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体力值却很好。
在一众Alpha中也毫不逊色。
每天结束训练去打工的路上都有很多人堵他,想加他的微信。
大学的人比高中更加开放。
盛洋耳朵都是红的,赶紧拒绝。
但是殊不知他的反应落在其他人的眼里显得更可爱了,更纯情了。
现在像盛洋这么纯情的Alpha太少见了,他那双漂亮曜黑的眼睛落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更为好看。
很快,文学院有一个很帅的大一新生就这么在学校里传开了。
盛洋没见过这种阵仗,导致后面他每天军训结束都挑着学校偏僻的小道走去兼职。
盛洋这次挑选的是家教,他的高考成绩过于突出,所以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一份对他来说薪资已经很高了的家教。
对象是一个高三生,数理化都很好,只可惜语文和英语差到了极点。
连盛洋这种脾气特别好,特别有耐心的有时都会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只是每次他叹气的时候,那个男生都会给他好多水果或者零食,盛洋平时为了节省开支,吃饭什么的都很简单随意,什么便宜吃什么。
他本来在人家家里当家教也不好意思吃东西,觉得这样很羞耻,但是那个小男生就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他经常歪头听盛洋讲题,手边就是切好的水果,他会时不时在盛洋有些口干的时候给他递一块水果到唇边。
盛洋每次也只能吃下,偶尔几次实在有点大块,汁液顺着唇流下时洛破岁还会笑着用纸巾给他擦擦嘴角又适时收手。
“盛洋哥。”
洛破岁有次学累了,还问他,“你是哪里人啊?”
盛洋愣了一下,才回答:“A市。”
洛破岁点了点头,好像在思考,然后又问:“那你来这里不回想家吗?”
这个问题让他脑海里突然闪过裴川的脸,想到了裴川家的小抱枕,他的床,还有裴川副驾驶给他买的小靠垫。
盛洋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偶尔吧。”
他总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可事实告诉他不行。
这段时间盛洋努力让自己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去工作,去学习,但他的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浮现出裴川的脸,甚至在课堂上听到裴这个字都会突然振奋。
深夜的时候,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就会打开他跟裴川的聊天记录来回翻看着。
当时看的时候不觉得,但现在他再看,发现好像每一条消息都是他在主动询问,只要他不问,裴川就一整天不会给他发消息。
也只有最近几次,会在晚上加班的时候给他发一句不要等他。
盛洋还会格外关注财政新闻,得知裴氏和贺氏之间正打得不可开交。
裴氏因为前面十几年的运营不当已经失去了公信力,但贺氏却因为改良腺体等手术赢得了大部分人的信任。
他们都会去选择买贺氏的产品而不会选择买裴氏的产品,裴氏的股票也骤跌。
盛洋看着心里也很心疼,裴川那段时间已经很辛苦了,他这么做到底是让他不那么辛苦,还是给他添麻烦了呢?
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盛洋都会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的贸然离开对不对,但现在,按照裴川没有再挽留的态度来看,可能他做对了吧。
盛洋在回忆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洛破岁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那天回去之后盛洋又做了个梦,梦里他梦见了裴川和盛天赐订婚了。
他就坐在台下看着两人交换结婚戒指。
盛洋满头是汗地醒来,这时才凌晨三点,盛洋看着陌生的寝室,听着男声轻浅的呼噜声后,把自己一点点蜷缩在一起。
他突然感觉心里好孤寂,他好想念裴川。
军训结束的那天操场上传来了欢呼声,盛洋也很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兼职和学习了。
只是走到一半,盛洋就觉得自己的腹部有点痛,连讲题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
洛破岁往日就喜欢不懂装懂,然后看盛洋温润的眉眼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可今天在见到盛洋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盛洋的不对劲。
洛破岁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盛洋强撑着摇了摇头,额间全是汗:“没什么。”
洛破岁站了起来:“今晚我要自习,不要你教了。”
盛洋摇了摇头,很是固执:“没事的,不要紧。”
洛破岁却摔下了笔:“我今晚很烦不想听课,你走吧。”
他说着还往门外走,洛父洛母见到他这幅样子立马就问:“你又想跑去哪儿?”
洛破岁不耐烦地说:“要你们管!”
见他彻底走远了,洛母才很不好意思的对盛洋说:“让你看笑话了,那臭小子总是犯浑。”
盛洋笑了笑:“没事。”
跟洛破岁相处这么久,他的性格盛洋多少了解了一点,毕竟他跟裴川实在是太像了,都喜欢用尖锐刺人的话来掩盖内心。
刚刚他虽然口是心非,但盛洋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回去休息。
他也领了洛破岁的好意,捂着肚子一点一点往学校走。
今天军训结束到现在,他饭还没得来得及吃,可能是饿得肚子疼了吧,还是说……
盛洋还没走自我安慰完,就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
盛洋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鼻间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你醒了?”
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
盛洋偏头望过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正坐在一旁,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中药店的躺椅上。
他很不好意思地起身,却被那个老爷爷拦住:“哎,年轻人你悠着点。”
盛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抬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
盛洋乖乖回答:“谢谢爷爷。”
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腹部又是一疼,那位老爷爷很快就制止住了他:“先别动,小心又伤了胎气。”
盛洋下意识说:“没事的”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问:“爷爷,你刚刚说什么?”
第23章 发现 已受孕
老人说:“胎气啊, 你怀孕了不知道吗?”
怀孕这两个沉甸甸的词语彻底把盛洋砸懵了。
他下意识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他明明是Alpha啊,Alpha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我从医快四十年了,不可能会看错的,你这就是有了, 孩子估计已经快3个月了。”
老人家信誓旦旦地说。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纤细的四肢和瘦小的脸, 又说:“你刚刚晕倒就是因为长时间不好好吃饭又劳累过度,所以才晕倒的, 现在有了孩子要多吃饭, 不要太累知道了吗?”
殊不知他越说,盛洋就越崩溃。
3个月, 那不就是他跟裴川都醉酒的那次吗?
难道从那次开始,他就已经怀孕了吗?
盛洋的心理防线正在一步一步塌陷,但是他整个人看上去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
后来老人说了什么他也记不清了,盛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家中医店出来的。
盛洋满脑子都是中医说过的话——他怀孕了。
他怎么会怀孕呢?
他不是Alpha吗?
盛洋在手机百度上搜索Alpha也会怀孕吗?
结果显示出来,国内一年也有过几起Alpha怀孕的案例,但是在临床上, Alpha能够顺利生子的概率几乎为零, 大部分都死在了病床上。
盛洋越看脸色越白。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因为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是误诊了也说不定呢。
盛洋先是去买了两根验孕棒, 还被药店的阿姨调侃是不是给自己伴侣买的。
盛洋根本不敢告诉她, 其实验孕棒是他自己要用。
他做贼一样回到了宿舍, 舍友打游戏的打游戏,学习的学习, 他们都对盛洋这么晚回来见怪不怪了。
直到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了两圈,盛洋才敢把口袋里捂得严严实实的验孕棒给拿出来。
他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要怀孕, 千万不要怀孕。
可是第一根就显示了两条红线。
盛洋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又不信邪试了第二根。
依旧是两条红线。
盛洋双手紧紧攥住两根验孕棒,手止不住的发抖,他还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原来他是怀孕了。
那之前莫名其妙的嗜睡、呕吐、肚子变大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盛洋嘴唇都是白的。
等他从浴室出来,舍友都被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盛洋惨白着脸,麻木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
他说着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他怎么会怀孕呢?
为什么他会怀孕呢?
他到底该怎么办?
巨大的茫然笼罩着盛洋,让他无所适从。
他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只觉得很陌生,那里面竟然有了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
是他跟裴川的宝宝。
盛洋想着想着,眼睛又开始红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裴川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存在吧。
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
裴川又一次在深夜回到了别墅。
明明已经知道少年离开了,他却还是会每天不论忙到多晚也要回来。
大厅灯还亮着。
裴川看着没有任何温度的厨房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了他一种盛洋还在的幻觉。
他拿起冰箱里的冰水仰头灌了几口。
明明他不喜欢盛洋,那又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明明两人相处了才两个月而已,裴川却莫名其妙适应了盛洋在他身边的感觉。
盛洋离开的第一天,他回到家里一个人对着电脑发呆,明明已经忙了一整天,身心俱疲,晚上却看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样的症状在后面几天出现得越来越多,裴川有天醒来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盛洋的床上。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太累进错房间了,可后来裴川每次都会在盛洋的床上醒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可能只是单纯的身体想换个房间睡了而已。
于是每个夜晚,他都会躺在盛洋的床上,轻轻用鼻子嗅着床褥,闻着少年身上的香气,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闻到的气息越来越少,到了如今味道已经淡到几乎闻不到了。
裴川又陷入了失眠的困境。
这段时间贺经年开始明着给他使绊子,裴氏再一次陷入了危机,裴川每天忙到不可开交,偶尔能休息的时候,他就会对着他跟盛洋的照片发呆。
就在前不久,他找了个私家侦探,让他看着盛洋的一举一动并且及时向他汇报。
照片里,身姿挺拔,眉眼俊逸的少年在军训比赛里夺得了第一。
盛洋跟陌生的人一起吃饭,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满脸的笑意。
盛洋在大夏天一个人现在太阳地里充当毛绒玩偶熊,把头套取掉时热得满头是汗。
盛洋……
裴川仿佛快要枯死的树木,靠着看盛洋的照片来汲取养分,他看着少年日渐瘦削的脸庞,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一整颗心被手紧紧攥住那样喘不上气来。
一天傍晚,裴川应邀去参加了一个晚宴,不料还被一个小Omega缠上了。
Omega是很乖巧的长相,跟盛洋的神态有5分像,他很羞涩地对裴川说:“哥哥,你觉得我可以吗?”
裴川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并且无视了小Omega通红的双眼快步离开了宴会。
他向来都是如此,从来都不会给别人虚无缥缈的希望,只会干脆利落地拒绝。
他坐在车上,烦躁地抽着烟。
裴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抽烟了,唯独在心情非常非常糟糕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
可今晚,车里已经充斥着消散不掉的烟味,裴川还是很烦躁。
为什么明明都是一个称呼,从盛洋嘴里说出来的跟别人的带给他的感觉那么不一样?
裴川搞不懂。
明明都是同样的手段,都是想要接近他。
为什么唯独在盛洋那时羞怯对他说出想对他负责的时候,裴川的心脏会突然坏了一样的乱跳?
裴川眉宇间满是烦躁,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的知道,盛洋只是想要利用他,嘴上说着喜欢,实际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一开始也就知道盛洋是贺经年派来的诱饵,就是为了让裴川爱上他,这些都是裴川早有预料的。
他一边提醒着自己不要陷得太深,一边又无法自拔地去关注盛洋在做什么。
裴川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矛盾体。
他甚至有一瞬间还有一个念头:如果他这次打败了贺经年,盛洋是不是就会选择他?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裴川晚上喝了点酒,人稍微有些神志不清。
他走到了盛洋的房间,整个人十分疲倦的躺在了床上,并且把头埋在了盛洋使用过的被子上,努力闻着残留着的最后一丝属于盛洋的气息。
这样的夜晚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同样的难熬,他们却不知道。
*
即使第二天上午没有课,盛洋还是起了个大早,他心里藏着事,根本没有办法睡懒觉。
盛洋现在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个孩子打掉,但是盛洋的内心却不想这么做。
昨晚用过的两根验孕棒都被他放在书包里了,因为盛洋担心会被舍友看到,所以才打算放在书包里到时候找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扔掉。
但是没想到他刚下楼就看到江书站在楼下,看到他后朝他跑来。
江书锤了锤盛洋的肩膀问:“怎么这么早起来?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不知道为什么,盛洋现在看到他心里有点心虚,他简直不敢跟江书对视。
他也害怕万一江书知道他怀孕了,会不会大发雷霆。
盛洋从小因为性子软,都是江书替他出头,替他抱不平,盛洋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于是他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睡不着,就出来了。”
江书听完觉得有道理,就直接对盛洋说:“那走吧。”
盛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啊?”
江书无可奈何地说:“咱们都多久没见面聊天了?赶紧的,我今天可是早七。”
盛洋乖乖跟了上去。
早上六点食堂的人已经很多了。
江书跟盛洋每人拿了点简单的早餐就坐在了角落。
江书一直在跟盛洋吐槽他的奇葩室友还有徐知行,盛洋就认真听他讲话,偶尔也附和几句。
他刚刚吃了一口炒粉丝,就下意识反胃,但是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豆浆,豆浆直接撒了一地。
盛洋猛地站了起来,没注意到书包也因用力过猛掉到了地上。
他想要把地先擦干净却被江书甩了几张餐巾纸说:“你先把自己衣服上的弄掉,地我来擦。”
所幸并没有很多,江书很快就擦完了。
他注意到盛洋的书包掉在了地方,便顺手把书包拿了起来。
这时书包突然掉下来了一个东西。
江书下意识把它捡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手中是一根验孕棒,而测试屏上显示着
两条杠
已受孕
第24章 租房 胸口一片水渍
“怎么回事?”
江书把验孕棒放在了盛洋面前压低了声音问。
刚刚在食堂江书就在努力压抑着, 他直接在系统帮自己请了假随后就拽着盛洋单独开了间小时房,指着验孕棒问。
盛洋眼看事情瞒不住了,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这些不准的, 可能只是最近胃口不好”
说到胃口, 江书下意识把目光放在盛洋的肚子上。
高中时期盛洋喜欢把校服短袖的衬衫掖在裤子里,整个人显得腰细腿长, 可现在呢?
他虽然穿着宽松的衬衫, 但肚子已经能看出鼓了一点了,这不是怀孕了是什么?
“你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
江书简直都要疯了, 他忍不住质问:“盛洋,你才18岁!你才刚满18岁!你现在是打算挺着肚子去上学吗?”
盛洋其实心里也怕得要死,被江书这么一说眼睛也红了,他扯了扯江书的衣袖:“我没想瞒着你,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
他也是蠢。
反胃嗜睡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联想到会是怀孕了。
盛洋垂着眼, 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江书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太过激了, 他手掌抚着额头,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盛洋现在心里肯定也六神无主,他不能再自乱阵脚了, 毕竟质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书坐了下来, 看着盛洋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盛洋眼神很茫然, 情绪有点崩溃:“我不知道。”
“这个孩子必须打掉,盛洋。”
江书说, “你才18岁,你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毁了自己。”
江书狠狠吸了一口气,又问:“裴川呢?裴川知道你怀孕了吗?”
盛洋垂着眼, 摇了摇头。
得到这个回答江书只觉得一阵无言。
“给他打电话。”
盛洋很害怕江书发火,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说是结束,其实他们也根本没有开始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大着肚子打工兼职把这个孩子养大吗?盛洋你给我清醒一点,裴川他对你一时好还能对你一辈子好吗?我问你,你来这里这么久,裴川有给你打过哪怕一个电话吗?他微信问过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江书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并不想责怪盛洋,正是因为他太清楚盛洋的执拗和缺爱,在盛洋的人生里裴川是第一个出现并且拯救他的人,再加上后来分别的那些年,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美化对一个人的记忆。
所以他才想要把这些挑明,让盛洋学会面对现实。
“洋洋,裴川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再有任何无所谓的幻想了!”
江书忍不住说了重话,他坐下来,双手掰过盛洋的肩膀,一脸认真:“盛洋,人都是会变的,他小时候对你好不代表现在也会对你好,你知道吗?”
盛洋眼里含着泪:“我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
“我昨天查过。”
盛洋缓缓说,“Alpha流产后死亡的风险很大。”
江书奶奶就是学医的,他也自然是知道这些。
Alpha的生殖腔太过于特殊了,他的确不能这么贸然让盛洋做这个手术。
而且据江书所知现在唯一精确掌握这项技术的只有贺氏旗下的医院。
但是盛洋现在跟贺经年的身份很尴尬。
如果被他知道盛洋怀了裴川的孩子,贺经年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看来的确不能让贺经年或者裴川之间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江书想好了之后就坐在了盛洋旁边:“你这几天别去兼职了,好好养身体,我找人先给你租一间房子,因为做完手术还有很久的修复期,等这周末,咱们去A市的中心医院把孩子打掉。”
今天是周一,盛洋还有几天可以休息。
等做完手术,他就回到金陵自己租房子住养身体。
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盛洋思索了很久,他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才缓缓点了点头。
盛洋说:“好。”
哪怕他潜意识里很想留下这个宝宝,可是盛洋知道这不是好时候。
他没有办法养活这个孩子,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做下这个决定后江书伸手抱住了盛洋,盛洋鼻子一酸也把头埋在了江书的颈间。
江书安慰着他:“不要怕盛洋,贺氏给Alpha做手术的技术很成功的,别怕,这几天好好的,知道了吗?”
盛洋点了点头。
*
盛洋并没有麻烦江书帮他找房子,只是金陵附近的房价都太贵了。
大单间都要将近2000块,水电费更是天价。
他没有办法只能先把自己的预算放在网上,结果就引来了群嘲。
就在这时,一个人私信了他。
“我这里有你想要的房型,两室一厅,月租500,水电全免,感兴趣吗?”
纵使盛洋再没有生活常识,他也知道这个房子不可能这么便宜,肯定有诈。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进行了回复:“不用了,谢谢。”
结果那个人还是喋喋不休:“你来看看嘛,我是一手房东直租,价格这么低也是因为我现在人要去外地了,急着租出去。你要是不信可以来看看,我们也可以签合同。”
他这么说,盛洋就有点心动了。
因为他现在的确手头很紧,现在盛洋什么都需要用到钱,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更何况这个小区他搜了搜,离这里还不远,走路10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盛洋犹豫了很久,才回复:“那好,您加我个联系方式吧。”
那个房东的效率很迅速,上午他们进行了沟通,下午就约着盛洋去看房子。
盛洋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坑骗的准备,但是到了之后他还是很震惊。
这竟然是一个高档小区。
房东是一个年轻人,他看到盛洋后就很热情:“走吧,上去看看?”
盛洋心里还有点疑惑,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这个房东怎么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这个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盛洋在看到房子的时候都忍不住震惊,这是一间精装修的两室一厅房子,甚至还有单独的阳台。
他到最后还很不可置信地问:“这个月租真的只有500吗?”
青年瞥开了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对,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没用过的,你随便用。”
他语气很焦急:“兄弟你要不就直接签了吧,我4点还要赶飞机。”
盛洋思索片刻,这么便宜的房子的确很难遇到,所以他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很快就把合同签了,青年本人比他还要着急,溜得很快。
盛洋还在原地懵懵的。
今天一天他都不太清醒。
早上被江书发现怀孕,上午打算租房子,现在才下午一点他就租好了。
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青年跑到小区下面,才赶打电话:“喂,老裴已经签了。”
裴川一边办公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他看着顾南刚刚递上来的文件,问:“房租多少?”
“500。”
青年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个数。
“这么贵?”
“五百还贵???”
青年简直要破防了:“你到底有没有搞错,我这一平都要5万起步,这个地段两室一厅市场价都要至少一万了好吗?”
裴川没有回应他的哭嚎,而是说:“合作合同已经签好了。”
青年立马变脸:“爱你老裴。”
裴川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
对于盛洋要搬出宿舍,舍友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毕竟对他们来说,大家也只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更何况也没有一起住多久。
盛洋在晚上就搬好了房间。
他从小到大都寄人篱下,没有过自己的生活空间,这还是盛洋第一次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
这代表着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他打理了一个下午,就算开着空调,脸上也全部都是汗。
江书对于他租到这样的房子很是惊讶:“真的假的?”
盛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急着去其他地方所以才低价出给我的。”
盛洋没什么常识但是江书有。
他早就听出了端倪,房东疯了么这么低价出。
幕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
江书猜出了个大概,但是他还是没有告诉盛洋。
既然现在盛洋已经打算放弃裴川,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了,那他没有必要再告诉盛洋这些。
告诉了他只会让盛洋心软。
晚上江书还带着礼物过来给他庆祝搬家,两人在一起吃了火锅后江书还赶着晚自修回去了。
在把他送走后,盛洋才坐在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衣服格外容易湿,还有一股异味,只是并不难闻。
吃火锅的时候气味并不明显,但是现在所有的味道散去,那股气息就格外明显了。
盛洋一开始以为是衣服沾染到了什么气体,他刚刚把睡衣掀起来却动作一顿。
他发现那股水渍只在他的胸口出现。
盛洋很是疑惑地把最后一层衣服拉开,随后耳朵和脸都烧红一片。
原本浅色的地方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肿,甚至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滴着乳\白\色的液体。
第25章 回去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盛洋有点无措地用餐巾纸擦拭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往日里都柔软舒适的纸巾他现在擦起来却感觉很疼,白皙的皮肤上立马出现出了粉红的印子。
他还以为自己是出了什么毛病,立马用手机搜索, 结果显示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
Alpha丈夫可以用自己的信息素抚慰自己的Omega。
可是他是个Alpha, 孩子的爸爸不喜欢他,也给不了他信息素。
眼看越来越多, 盛洋只能先去洗一个澡。
脱掉了衣服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不少, 之前只是小腹微微鼓起但不明显,现在盛洋一低头就能看到突起的肚子。
他垂眸捂着肚子, 眼睛逐渐红了。
这是他的宝宝,已经三个月了。
盛洋手指微微蜷缩,声音颤抖:“对不起,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他不会是一个好爸爸,而且这个孩子出生注定是没有爱的。
盛洋从小就是在嫌弃和白眼中度过的,他太知道环境对孩子的影响了, 他不能这么不负责。
但是盛洋还是止不住的幻想, 他跟裴川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盛洋摇了摇头, 劝自己放弃这些无所谓的幻想。
他冲了两遍澡,才把身上的异味洗掉, 但换上衣服后衣服又立马被浸湿了。
盛洋羞得脸都红了, 他整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 蜷缩起来默默倒数周末的来临。
可能是晚上吃的东西有点油腻,盛洋此刻有一点反胃。
“宝宝, 这是我们最后待在一起的几天了。”
盛洋眼睛里全是泪水,“对不起,你怪我吧。”
很莫名其妙地,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反胃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就像怀里的宝宝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不再闹腾。
盛洋彻底崩溃了,他哭着说:“真的很对不起”
哪怕他再喜欢裴川,哪怕他再想留下这个孩子,他都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对孩子不负责。
盛洋一下子昏睡到第二天的下午,他已经跟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期,也辞掉了家教的工作,剩下的时间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盛洋愣神的期间,他的手机疯狂作响。
一看,是洛破岁打过来的,少年的声音很着急:“盛洋哥,你怎么辞职了?”
盛洋总不能说他怀孕了,于是就温吞地回答:“最近有事。”
“什么事?我能帮到你吗?”
洛破岁问。
盛洋无奈了,他回答:“应该帮不上。”
“那那我以后还有题不会怎么办?”
少年又问。
盛洋自然是听懂了洛破岁的潜台词,原来他这时求知若渴,自己教的难道真的很好吗?
不过他的确欠洛破岁一个人情。
于是他无奈地说:“那你以后有难题可以微信上问我。”
洛破岁不满意:“不行,我就想跟你面对面谈,微信上哪儿问得清楚。”
盛洋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
那一头的洛破岁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他又立马放软了语气:“盛洋哥,我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其他老师教我我也不适应,我就喜欢你教我的方式。”
盛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
听到他的回答,电话那头的少年瞬间精神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哥你地址能发我一个吗?”
盛洋把小区地址发给了他。
洛破岁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还楞了一下。
这是金陵最贵的小区了,盛洋不是家里困难吗?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纵然心里有一些疑虑,但洛破岁还是兴冲冲买了大包小包的水果去了盛洋家。
他到门口的时候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发型确定很帅后才故作矜持地敲了敲门。
盛洋已经提前换了宽大的短袖,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他肚子的异样。
他有些忐忑地开了门,洛破岁立马很自来熟地走了进去。
两室一厅但是很干净,家里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用品。
洛破岁看到这里才缓缓放下了心。
盛洋努力掩饰着,去打开了窗户,让屋子里的气息散出去一点,重点是他今早起来发现那里还是会是不是溢出一点液体。
他怕洛破岁闻出来。
洛破岁把买的水果和礼品放在了门口,明知故问道:“盛洋哥,你一个人住啊?”
盛洋嗯了一声。
洛破岁嘴角控制不住地浮现出笑意:“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谈对象了呢。”
这句话彻底让盛洋的心脏被狠狠攥了一下。
他努力控制着声音:“没有。”
洛破岁很满意地说:“那就好。”
他在那里东看看西看看的时候,盛洋无奈地说:“不是有题目不会吗?”
洛破岁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找的借口。
他立马哦了一声:“对,哥,我这几题都不会,你帮我看看呗。”
他凑得很近,洛破岁虽然也是Alpha,但是他很喜欢闻盛洋的信息素。
闻别的Alpha信息素他只想跟他们打架,但是盛洋的不会。
他身上好像总是香香的。
今天好像格外的
盛洋无奈地问:“你有在听吗?”
洛破岁立马回神:“嗯嗯,在听在听。”
盛洋继续给他讲题了。
殊不知洛破岁根本没有在听题,他的视线落在盛洋雪白的脸颊和柔软的黑发上,不明白为什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盛洋刚准备给他将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门突然被敲响了。
盛洋放下笔,微微扶着腰站了起来去开门,谁知道是昨天那个说要去旅游的房东。
青年尴尬地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忘记给你WIFI密码了。”
盛洋愣了一下,心想这种事情微信上发一句就好了吧?
但他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那你说给我听吧。”
青年笑了笑:“行行,你记好了啊。”
他趁盛洋低头在备忘录里打字的时候,抬眼往里面看,洛破岁挑了挑眉,脸色很沉。
说完密码后,青年就打着哈哈离开了。
盛洋只觉得他很热心,也没多想。
青年走到了一楼的门口,立马打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接通,他就开始输出了:“不是,老裴你想干啥,又让我再门口安隐形监控又让我去敲门看情况的,那个小帅哥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他们在干嘛?”
青年挠了挠头:“讲题吧,人家多正经啊,你在这瞎担心什么?不是别给我扯开话题,那个人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裴川沉默了一下:“一个弟弟。”
“呦,一~个~弟~弟~”
青年阴阳怪气道,“我还没见哪个哥哥跟你一样,哎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又是帮人找房子又是装监控的,你很是变态啊。”
裴川:“”
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裴川却目光一直盯着虚空处。
章楠已经是第二个说他喜欢盛洋的人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嘴里没几句实话又铁石心肠的小间谍?
这几天他通过监控看到盛洋好像越来越瘦了,本来吃饭就娇气,现在没了他照顾就瘦成这样,学校里吃饭也就点几个素菜,他不瘦谁瘦。
裴川想着想着,给自己想生气了。
他在意他干什么?
盛洋走得那么干脆,他犯得着么吗?
即使是这样想的,裴川还是不由自主把视线放在监控里,在心里算着时间。
到最后还暴躁地想,早知道在房间里也装一个监控了。
终于三个小时后,终于有了动静。
洛破岁有几分恋恋不舍:“盛洋哥,我过几天再来。”
盛洋赶紧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高考,不用一直往我这里跑。”
洛破岁嗯嗯点头,临走前他还嘱咐道:“哥,水果你记得吃啊,都是你爱吃的。”
盛洋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裴川眉头紧拧:“什么爱吃的?”
直觉告诉他,这个小男生对盛洋心思有点不一样。
但看盛洋的表情,好像并没有感受到。
裴川抿了抿唇,把监控往回拉,看着少年带来的水果篮后暂停,把屏幕放大,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挑剔。
呵呵,小间谍一点都不喜欢吃葡萄,他嫌酸。
还有苹果?
小间谍也不喜欢苹果,以前给他切他都是第一个吃的,他早就发现了盛洋习惯性把最喜欢的留在最后,最讨厌的先消灭
等裴川审判完后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看来那个小男生也并不太了解盛洋。
他看面前成山的文件也有了动力,甚至最后提前完成了不少。
之后的日子裴川都是百天醒了就挂着监控,一个人办公。
他在第二天发现了不对劲,因为盛洋没有去学校上课。
等他找人调查了之后才知道,盛洋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裴川有点坐不住了。
小间谍身体不太好,房间里也没什么人照顾,晕倒了怎么办?
往日里盛洋都会在早上和下午出门买点东西,可是今天他却没有,门口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裴川还看了看盛洋的微信步数,没有变化过。
他手在屏幕上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用自己的副卡给给盛洋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盛洋才意识模糊地接了电话:“喂”
裴川没有出声,知道盛洋还活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电话那头盛洋衣衫凌乱,浑身都是汗,嘴唇很红。
他呜咽了一声,为什么没有来易感期身体还会这么奇怪?
盛洋从早上起来就感觉身体很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在这种时候格外想裴川。
但他再也嗅不到一丁点裴川的气味,一点都闻不到了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盛洋已经累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扑在他怀里喊他爸爸,小孩的身体又小又软,盛洋忍不住把他抱在了怀里。
“宝宝对不起”盛洋脸上全是泪。
但小孩却抬手擦掉了他的眼泪,笑着说:“爸爸不哭,我知道你也很辛苦。”
一个梦结束之后,盛洋猝然睁开了眼睛。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清晨7点,盛洋收拾好行李,江书也请好了假,在客厅等着他。
现在天气渐冷,盛洋穿了长袖长衫,就这样他还是感觉有点冷。
十月份的天气转凉,盛洋拉着行李箱回到了他曾以为再也不会回去的地方。
飞机起飞,盛洋偏头看着窗外的云层。
他知道,这次回去一切都彻底结束了。
第26章 囚禁 盛洋呢?!
A市很快就到了。
江书安排着他往贺氏医院一旁的酒店住下了, 还带着他去医院咨询了相关信息,在得到可以做这个手术之后江书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眼睛微微发红:“谢谢你。”
医生说:“不客气,你这个再晚点我们就没办法引产, 想要保命只能生下来了。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明天来医院办理相关手续。”
一出医院,江书很是开心:“洋洋, 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盛洋的兴致并不高, 但他还是很勉强地勾起一抹笑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为这个孩子感到遗憾吧。
下午时候, 江书准备去买一点到时候在这里要用的日用品,会晚点回来,让盛洋乖乖在酒店等着,但看他精神实在不是很好,就让他闷了出去走走。
盛洋点点,他穿上了宽大的外套和休闲裤, 带着鸭舌帽就出了门。
他一开始只是想漫无目的的地逛逛, 但却在不经意中走到了裴川家门口。
盛洋眼睛看着屋里亮起来的灯, 心里突然很想知道裴川现在在干什么。
在他犹豫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盛洋赶紧转身, 压低了自己的帽檐。
男人跟之前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冷漠了,他接通了电话, 声音冷淡:“知道了,15分钟到。”
盛洋抿了抿唇,难过地瞥开了眼。
裴川并没有发现他, 干脆利落地上了车就打着方向盘就离开了。
盛洋就这么默默看着他离开,眼里带着浓浓的眷恋。
他知道,这次孩子打掉后,他或许不会在回这里了。
他跟裴川真的要再见了。
在他刚想抬脚离开的时候,忽然口鼻被人用布捂住了。
异样的气体吸了几口后盛洋瞬间就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倒下。
*
盛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他立马坐了起来,脸色苍白。
这个房间他很熟悉,是他在盛家的房间。
他怎么会回到盛家?
盛洋立马回想起他准备离开裴川家时,还想被人弄晕了。
难道那个时候就
他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的手机,但搜遍了全身都没有发现手机在哪里。
“别白费力气了。”
盛天赐的声音响起,他最近排期不紧,还都是在A市,所以常常回家住。
他那张明艳的脸上挂着赤裸裸的嘲弄,顺手关上了门:“手机早就被我们收掉了。”
盛洋胸口剧烈起伏,起身就想走却发现门怎么都弄不开。
盛天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瞧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指甲,声音平淡:“想出去?”
盛洋放弃了打开门的想法,他的语气也很冷:“你想干什么?”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盛洋你别是上学给脑子上傻了。”
盛天赐看着他:“你忘记你跟贺经年的婚约了?”
盛洋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的表情变化让盛天赐很是满意,他一步一步走到盛洋跟前,微微抬头仰视着他:“恭喜你,三天后就是你跟贺经年的订婚宴了。”
他最喜欢看盛洋露出这样脆弱且茫然的神情。
“从小我就很讨厌你,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
盛天赐说,“你知道我有一个私生子弟弟有多痛苦吗?”
他笑着说:“我真的无数次想过掐死你,我们这么完美的一个家庭你为什么要出现呢?”
盛洋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一声不吭。
盛天赐继续说:“后来我邀请了裴川来我家,本以为会跟他有多点接触,但是”
他缓缓走到盛洋面前,眼神很怨毒:“为什么我明明就在大厅,我明明就在身边,他还是去了花园陪你了?”
“你跟你母亲一样,”盛天赐说,“都是喜欢勾引人的烂货。”
盛洋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一点印象,但是他不允许盛天赐污蔑她。
盛洋气极了,他挥起拳头给了盛天赐一个耳光,盛天赐白皙的脸瞬间肿胀了起来,他怒目:“你敢打我?爸都没打过我!”
盛洋胸膛剧烈起伏,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与此同时房间里凶悍的Alphax信息素瞬间蔓延到边边角角,压得盛天赐喘不上气,他从来没有被盛洋实施过信息素压迫,他一直以为盛洋的信息素跟他的人一样,胆小懦弱,上不了台面,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但他殊不知盛洋并不是在使用自己的信息素压迫,只是他还太小,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盛天赐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指纹锁开了门跑到了门外,盛洋顺势拉开了门,但门口早就有两个彪悍的保镖在等候,他们一人扶着盛天赐,一人像一堵高大的墙一般堵住了盛洋所有的去路:“小少爷,请回去。”
盛洋眼看没有机会,只能缓缓退让。
他现在还有宝宝,他不能用更偏激的方法。
盛洋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出路,只是他房间的门窗和玻璃都是锁死的,还被木头紧紧钉住,想要出去难如登天。
“怎么办”
盛洋无助地坐在床上。
小书一定会很担心的。
盛洋从早上研究到晚上,都没有发现该如何出去,手指都被暴力拆卸时划伤了。
他终于肯定,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就是房间的大门。
但门那里有两个保镖把手,他根本出不去。
唯二开门的时候都是来给他送饭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他订婚的那天不要太难看,送来的饭菜都不错。
但盛洋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双眼木讷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吃?”
大厅里,盛权问保姆。
保姆声音很低:“是啊。”
盛权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脾气倒是大了不少,养他这么久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也亏他是个Alpha,能博得贺经年喜欢,否则真不知道养他到底干什么。”
盛天赐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对啊爸,饿几天没什么的,你没看他最近吃胖了不少,肚子都鼓起来了,饿个三天也能让他稍微瘦一点。”
盛权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细致。”
盛洋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他的一生好像就是懦弱且无用的。
不论他怎么努力,命运好像都不打算放过他。
后天他就要订婚了。
盛洋知道,说是订婚,实际上就是找个借口把他送给贺经年。
之后他就彻底失去自由和人格了。
他的人生就像他一样可悲。
*
凌晨十二点,裴川刚刚结束工作准备到地下室开车回家时,盛天赐突然蹿了出来。
他这段时间跟老鼠一样,动不动就出现在裴川意想不到的地方。
裴川还是维持着勉勉强强地礼仪,他皱了皱眉准备绕道走,却被盛天赐拦住了。
他的脸上也失去笑意,反而直勾勾地看着裴川,这时他终于不想再装乖了。
他直言道:“盛洋大后天就要跟贺经年订婚了。”
裴川拿钥匙的手一顿,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然后呢?”
盛天赐说:“没有啊,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他一步一步靠近裴川,语气轻快:“他就是这种烂人,不值得你去喜欢。他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招蜂引蝶的。”
裴川只想起盛洋那只有些错位的右手中指,想到盛洋考到喜欢学校时那双通红的双眼。
他都能看出盛洋是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心力才考上的大学,却被人用一句轻飘飘的招蜂引蝶盖了过去。
他语气很冷,那双眸子仿佛没有任何温度:“所以呢?”
盛天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裴川会这么问他。
过了几秒,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裴川竟然在凶他,他为了盛洋凶他!
他语气也有了几分不满:“裴川,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盛洋他就是个骗子!他不知道你去喜欢!”
裴川也终于正视他,那双墨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语气冷漠:“闭嘴。”
盛天赐彻彻底底被伤害到了,他今晚就是得知盛洋终于要订婚,终于要踏入深渊而开心得不得了,谁知道裴川无动于衷。
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觉得裴川不喜欢盛洋。
但是盛天赐知道不是这样的,裴川这种人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自从他发现盛洋住进了裴川家里的时,他就惴惴不安。
他得不到的东西,盛洋也不配得到。
“所以你还不懂吗?”
盛天赐说,“他成为贺经年的人了,还是说你跟贺经年那个变态一样喜欢人妻?”
盛天赐被娇宠了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口无遮拦的。
裴川彻底被惹怒了,他单手掐住了盛天赐的脖子。
Omega的脖颈细瘦而脆弱,盛天赐的脸骤然红了,他有些喘不上气,随后就被裴川像破布一样丢在了地上。
他还注意到裴川很嫌弃的用纸巾擦了擦手。
盛天赐只觉得自己的自尊都要碎掉了。
他脾气也上来了,红着眼怒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从来都只能看得到盛洋,看不见我呢?”
明明他最先跟裴川认识。
明明他最先去讨好裴川。
明明他比盛洋更适合跟裴川在一起。
为什么裴川只能看得到后来者,却看不到他?
裴川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他跟盛天赐也没见过几次面。
但他眉头微皱。
什么叫从前?
他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盛天赐脸上惊惧不已,裴川怎么会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难道他的记忆有损吗?
这样想着,盛天赐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你失踪那天他连你的生日都忘记了,我在学校里拿着蛋糕等了你整整一天回去还发了高烧被父亲骂了一顿,你就是这么忘记我的?”
果然,裴川听完后沉默了。
过了很久,裴川才说:“你说你拿着蛋糕在学校等我,还发了高烧?”
盛天赐顿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对啊。”
裴川冷笑了一声:“我的生日是几号?”
盛天赐眼睛不断乱转,声音有几分不确定:“9月21号。”
他的神情根本掩饰不住。
裴川的神情更冷了,他没有再理会地上的盛天赐,转身就上了车。
车速飙升到最快,裴川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所有人都只知道他身份证上的生日,但那只是裴父篡改过的。
他真正的生日只有母亲她们知道。
裴川不是傻子,刚刚盛天赐心虚的神情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他在撒谎。
这样精明利己的人是不会在下雨天拿着蛋糕等人的。
会这样做的只有盛洋那种傻子。
盛洋。
短短两个字让裴川怔愣了片刻。
他之前只是认为盛洋是通过贺经年查到的,但贺经年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如果他之前的推测都是错误的,那按照盛天赐的说法,他跟盛洋在小时候就认识了,甚至关系亲密到他主动透露了自己的真实生日,那后来他失踪
如果,如果盛洋真的从一开始就喜欢他,一个人默默等了他这么多年,那这一切也能解释得通了。
裴川脑海里又回想起他们初见的第一天,少年的眼睛闪烁着希冀,声音带着试探:“我叫盛洋。”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以为意,还认为盛洋是故意凑上来的,说了好多伤人的话,怪不得盛洋那时候眼睛红了。
裴川开车的手都在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难道真的弄错了?
裴川思绪全乱,刚把车停在家门口就听到一道怒气冲冲地质问:“盛洋呢?”
裴川转头,发现是江书,盛洋的好朋友。
他此刻发丝凌乱,眼眶通红。
裴川皱了皱眉,立马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盛洋怎么了?”
第27章 解脱 盛洋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
“他——”
江书刚说出口就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闭嘴, 他绝对不能让裴川知道盛洋来了A市,不然万一他知道盛洋怀孕了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裴川在他心里的形象是那种心思深沉的人,所以就更不能告诉裴川了。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没事。”
裴川根本不相信,他紧紧抓住了江书的肩膀,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紧张:“告诉我, 盛洋怎么了?”
江书神色凝重,避重就轻道:“他这次回来有点事, 我让他在酒店等着我, 但是他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他怎么都找不到人,还动用了关系, 最终监控画面显示盛洋来到了裴川的小区,之后就没有任何信息了,所以江书才会冲动一下在裴川的门口蹲守。
他之所以确定这是在裴川家也是因为在飞机上他不慎瞥见了盛洋的手机屏幕,他正在看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一栋房子,但是盛洋却看得很认真。
江书能看到房子的外形, 而这个外形的房子A市只有一个小区有。再搭配上房子外面花园的一些细节, 他就笃定了这是裴川的房子。
裴川松开了他的手, 语气低沉:“知道了。”
他目光沉沉,先开了门让江书进去, 然后两人一起去了书房打开了监控录像。
但是录像带里没有盛洋的身影。
裴川脸色也不太好。
盛洋到底会去哪里?
他现在也有好多话想问他。
两人前前后后把监控翻了5遍还是颗粒无收。
江书捶了一下桌子, 一脸严肃地思索了片刻后突然呢喃道:“那只有一个地方了。”
裴川也瞬间懂了他的潜台词——盛家。
江书说:“他本来就是因为要逃婚才跑出来的, 现在已经快到他跟贺经年订婚的日子了,他肯定是被盛家带回去了。”
这下轮到裴川惊讶了, 那个猜测本来还只是幼苗,现在却慢慢在他心里疯涨。
“逃婚?”
江书没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讶异,很不甘道:“盛家太不是人了, 盛洋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告诉盛洋要跟贺经年订婚,盛洋不肯,他就打了盛洋,看准了盛洋心软不敢反抗。”
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死死攥住,努力控制着声音:“所以他不是贺经年的人?”
其实他已经从这句话里得知了很多消息,但是他需要刺激江书,让他说出更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江书听到他这么说后大声反驳:“怎么可能?”
他皱眉,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不会一直以为他是贺经年那个死变态的人吧?”
裴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问:“不是吗?”
“你——”
江书气道失声,他眼睛瞬间红了,“盛洋念了你那么多年,你呢?你一走了之了无音讯,现在你告诉我你一直以为他是贺经年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他?”
他说到这里,裴川的心也渐渐凉了。
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我真后悔那天没让他住在我家,让他又遇见了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
江书声线气到发颤:“你不喜欢他可以,但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给他希望?更别说他现在还——”
裴川眉头微蹙:“他现在怎么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既然盛洋并不喜欢贺经年,想要逃婚,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匆忙回到了A市?
之前的重重异样都在裴川心里浮现。
盛洋只是爱哭,但并不是真的娇气,他存款紧张为什么要突然在外面租房子还要请一个月的假?
为什么要突然回A市?
他想做什么?
这些疑点在裴川的心里徘徊。
江书硬生生忍住了,他偏过头:“如果你跟他还有机会再见面,你会知道的。”
他语气很平淡:“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盛洋是个很单纯的人,因为家庭原因他会很敏感,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可以随意被你利用。”
“他以前过得很辛苦,以后你最好也不要再打扰他了。”
江书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裴川一人坐在原地,面沉如水。
这时,顾南的消息也发来了。
发现盛洋来了A市后就先去了贺经年的医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盛洋不得不去贺经年的医院?
裴川很快就联想到了贺氏最突出的两项技术。
一、更换腺体
二生产
裴川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盛洋是Alpha,怎么可能会怀孕?
但如果是更换腺体,那就更糟糕了。
他为什么要换腺体?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越来越多的杂念在裴川的心里盘旋,他再也无法安然坐在座位上,阴着脸上了车。
另一边,江书打车到了盛家,刚到门口就被堵住了。
他脸色很臭,毫不客气道:“滚开。”
“我当时是谁呢。”
盛天赐的声音响起,他笑着说,“在我家门口乱叫什么。”
江书冷笑了一声:“别装了,盛洋呢?”
“什么盛洋?”
盛天赐表情很懵懂,“他不是要死要活地逃婚去了吗?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别装了。”江书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我知道盛洋在里面。”
盛天赐所幸也不演戏了,他很无所谓地说:“对,盛洋是在家里,那又怎么了?他后天就要订婚了,留在家里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江书拳头紧握:“让我进去。”
盛天赐微微一笑:“不可能。”
江书狠狠瞪着他,盛天赐毫不畏惧地回视。
江书打量了一下周围,全是盛家的保镖,他的机会不大,只能先愤愤离开。
盛天赐这十几年总是吃哑巴亏,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了。
他还没笑出声就看到又有一辆车停在了门前。
黑车的门打开,裴川从车上下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眉眼更为冷峻好看,盛天赐看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裴川你怎么来了?”
裴川看了他一眼,直言道:“盛总呢?”
盛天赐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他哼了一声:“别装了,你也是来问我盛洋下落的吧?”
裴川没有说话。
盛天赐继续说:“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盛洋不可能跟你走的,不妨告诉你,父亲明天就要把他送给贺经年了。”
说着后天是订婚宴,实际上只是走个形式。
裴川看着他,说:“让我进去。”
盛天赐刚想拒绝,可是又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地盘,裴川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把盛洋从这里带走吧?
而且盛洋结婚之后,裴川总该断了念想了,让他进去也无妨。
盛天赐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
“但是,”他说,“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裴川垂眸看着他:“说。”
“亲我一口。”盛天赐笑着说,“或者五百万。”
他知道裴川现在公司运转很困难,五百万对他来说已经有点压力了。
他本来都做好脸扬起来了,却听见裴川没什么情绪地说:“好,但要让我见到人。”
盛天赐可不傻,他说:“不行,只能隔着门对话。”
裴川没有异议:“好。”
他走进了盛家,看到了盛家金碧辉煌的装饰,简单点来说就像是暴发户的装修风格。
里面每个房间都很精致,直到他们停留在一间很朴素,比其他房间小了很多的门口,盛天赐很不耐烦地说:“盛洋,有人来看你了。”
在房间里的盛洋双目无神,他已经适应了黑暗,也放弃了抵抗。
他知道,自己除了被送去给贺经年联姻外别无他法。
除非他死。
他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这些天盛洋并不是没有压力,应该说是这些年。
没有人能在长期的校园暴力和言语辱骂中也保持着健康的心理,盛洋也是。
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那个念头了。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不幸,为什么他没有妈妈为什么他从小就要遭受这些?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要有更好的生活了却又被狠狠拽回了深渊?
“为什么呢?”
盛洋用气音问自己,满脸泪痕。
他从小就乖巧听话,成绩名列前茅,从来都不给家里添麻烦,家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反驳,也不反抗。
为什么还是得不得别人的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为什么他明明跟裴川相处了那么久,裴川还是忘记了他?
为什么他总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他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盛洋以前伤心失落时也会想这些事,可是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激烈。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喘不上气,只想着解脱。
是不是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反正现在对他来说横竖都是一个死。
要么落在贺经年手里被他玩死,要么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个孩子如果被贺经年知道了,肯定也保不住。
但他一个人也生不下来。
盛洋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
他看向了一旁的碗筷,狠下心把它摔碎,然后捡起细碎的玻璃碎片准备狠狠往手腕处割下去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裴川的声音响起:“盛洋,能听见我说话吗?”
第28章 照片 听话,哥哥来接你
房间里面, 盛洋瞬间停止了动作。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了。
等他又不自觉开始自嘲时,门口穿来了敲门声。
裴川的声音再次传来:“能听到吗?”
那刹那,盛洋的眼睛瞬间被眼泪充斥,他踉踉跄跄跑到了门前, 用力扭转、拉扯着门把手, 但是没有一点作用。
裴川让盛天赐命令那些保镖退下,一个人站在门口低声对盛洋说:“别动, 会伤到手。”
盛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哽咽:“哥哥,你怎么来了?”
明明裴川这段时间听到过很多人这么称呼他, 但是从盛洋口中说出来的却一点都不一样,本来孤寂无比的心脏在此刻仿佛要被猫爪轻轻按了按一般。
他声音很平淡,隔着门低声问了一个跟此刻的情境完全不符的问题:“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盛洋喉头一阵酸涩,他不知道裴川为什么在这些时候问他这些。
他趴在门上,忽视桌前已经冷掉的饭菜,违心地回答:“吃了。”
“嗯。”
裴川又问, “有喜欢吃的吗?”
盛洋瘪嘴, 差点要哭出来, 他哽咽着说:“没有。”
盛家的一切他都不喜欢,厌恶至极。
他想回家。
裴川仿佛能透过这扇门看到少年哭红的双眼, 他嗯了一声:“还想吃阿婆做的酸汤面吗?”
听到这句话, 盛洋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抽噎着说:“想。”
他刚说完这一个字就紧紧捂住嘴,不想让裴川听到他的哭声了。
门外, 在盛天赐看不到的位置,裴川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脸上面沉如水。
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但他还是很温柔地说:“这几天好好吃饭, 听到了吗?”
盛洋已经哭到说不出来话了,他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他不明白裴川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要跟贺经年订婚了。
那他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盛洋脑海里又浮现出很多年前,他被人校园霸凌时也是裴川出现在了他身边,他看着帅气又充满朝气的大哥哥一脸凶恶的把那些人赶走又给他吃蛋糕,抱着他回家。
现在,他怀着裴川的被迫订婚去送给另一个人,裴川也是出现在了他身边。
裴川自然是听到了他的哭声,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中国是法治社会,要按照这里的规矩来。
他对盛洋说了最后一句话:“记得听话,哥哥会来接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盛洋面前自称哥哥。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但却狠狠撞进了盛洋的心里,他闭着眼哭着嗯了一声。
*
“说完了?”
盛天赐双手环胸,一脸不爽地问。
刚刚裴川温柔的眼神简直让他的眼睛刺痛,盛天赐心里的妒火越来越旺盛。
“那报酬,”
他微微扬起了脸,“该给了吧。”
谁知裴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很熟练地拉开了衣服,拿出纸币填写好支票就放在了桌子上,径直离开。
盛天赐愣在原地,简直不可置信,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碎成渣了。
他是什么很恶心的人吗?
对裴川来说,给他一个吻竟然比500万还要不值得?
盛天赐气急败坏,他把那张支票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盛洋他到底有什么好?
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向他?
盛天赐眼神很怨毒,他冷笑了一声,反正盛洋马上就要被送去订婚了。
贺经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花样很多。
裴川一直都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不可能喜欢脏东西。
这样想着,盛天赐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甚至觉得解气得很。
一想到盛洋要遭受什么,他就觉得快意。
他绝对不允许盛洋过得比他好。
绝对不允许。
他不配。
卧室里,盛洋靠着门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
刚刚裴川的声音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盛洋都以为裴川彻底讨厌他了,不要他了。
可裴川竟然还回来找他。
盛家有多难进他是知道的。
可裴川还是找来了。
盛洋泣不成声,他本以为自己的离开是为了裴川好,但现在看来,他好像又给裴川惹麻烦了。
秋天的地下很凉,盛洋坐了很久,起身的时候感觉下半身都快什么知觉了。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盛天赐没有让人给他送饭。
但盛洋本来不想吃的,但想到裴川的话,他又坐了起来,走向了房间的一个小柜子里。
他以前也经常被饿,所以有了储蓄零食的小习惯。
高考结束的那段时间他储蓄得格外多。
虽然都是垃圾食品,但盛洋还是吃了几口。
刚刚把薯片放进嘴里,他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裴川的神情:“垃圾食品就那么好吃吗?”
裴川的语气他甚至都能幻想到。
盛洋笑了一下,随后更多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明明今晚已经哭了很多次了,盛洋又感觉眼睛热热的。
他哽咽着说:“哥哥”
“我好想你。”
或许是宝宝知道了今晚他的心情很不好,盛洋吃了垃圾食品也没闹腾。
盛洋吃完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天渐渐黑了。
盛洋竟然睡了快20个小时,他微微讶异。
此时,盛天赐进来了,身后还跟着2个保姆。
他语气很嘲弄:“赶紧的,换上衣服吧。”
盛洋看过去,那是一套很露骨的服饰,后背和大腿都是镂空的。
盛洋摇了摇头:“我不要。”
在盛天赐面前,盛洋向来都是不敢反抗,哪怕不满意会勉强自己的人。
可这才过了多久,他就会拒绝盛天赐的要求了。
他火大得要命:“必须给我穿上。”
在他心里,盛洋最好以最低廉的方式被送走。
但盛洋抬起雪白的小脸,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要。”
盛天赐彻底火了,他对两个保姆说:“摁住他,给他换上!”
这时盛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雪白的瓷片,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脸色很冷漠:“别靠近我。”
盛天赐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直到盛洋的脖子逐渐渗出血他才被迫喊停。
盛洋被送过去后盛家能得到贺氏很多的投资。
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死。
“怎么还没好啊?”
盛权粗犷的声音响起,“又在闹什么?”
盛天赐去给他告状:“爸,他不愿意穿这套衣服。”
盛权瞥了一眼那套露骨的衣服,咳了一声:“不穿就不穿了。”
他再没有人性,也不想强迫自己的儿子穿上这些衣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盛洋不穿到时候贺经年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穿上。
盛权说:“把他带上,走。”
盛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瓷片,眼神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在盛天赐气急败坏离开之后他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快两天没有吃饭了,整个人虚脱到快要失去力气。
刚刚的举动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盛洋脱力放下了刀,乖乖下了楼。
楼下的氛围很严肃,盛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脖子上的血迹,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倒是学会寻死觅活了。”
盛洋一脸淡然地移开视线。
他在盛权面前向来都是乖巧听话的,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不屑的神情。
盛权上位者当久了,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忍受。
但当他定睛一看时,却发现盛洋的肚子好像有点不同。
盛天赐说盛洋胖了时他也没有太在意。
可盛权到底是过来人,他一眼就看出盛洋的肚子哪是什么吃胖了,分明就是显怀了。
他到底也见过不少风霜,知道Alpha也是有可能怀孕的,所以也只是心里微微惊讶了片刻。
盛洋现在还怀着孕,今晚能不能熬过贺经年那一关还说不定。
但盛权转念一想,贺经年不正是有这些癖好吗?
盛洋送给他不是正好吗?
一时间盛权都忘记盛洋能不能活过这个今晚的问题了,只觉得后悔。
如果早知道盛洋能怀孕,早早把他送给贺经年是不是更好?
盛洋在努力吸着肚子,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异样,还以为盛权没有观察到,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就被人带着蒙上了眼睛,带上了车。
车里的味道很是难闻,盛洋要吐不吐的。
等到了目的地,他又被人带着下了车,一步一步往未知的领域走。
直到扶着他的手都松开,他听到那些人缓缓离去的声音还有盛权谄媚的阿谀奉承。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大门被彻底关注。
另一道令他恶心的声音在盛洋的耳边响起:“哎呦,怎么脖子还受伤了?”
盛洋眼前的绸缎被撤掉,贺经年那张苍白的脸浮现在他面前,瞳孔里带着常人难以觉察的兴奋:“你看,兜兜转转,你还是我的。”
他说着还一步一步靠近,盛洋手速很快从衣服里掏出了瓷片想要割破贺经年的喉咙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
盛洋内心很是震惊。
贺经年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贺经年笑着说:“别白费力气了,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宴,不期待一下吗?”
盛洋死死瞪着他:“放我走。”
贺经年轻声:“不可能。”
他的视线逐渐往下移动,直到盛洋微微鼓起的肚子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还怀孕了?”
他声音带着埋怨,“怎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偷偷去医院了?”
他说到这里,盛洋的情绪瞬间变得很激动:“你到底想干嘛?”
“嘘。”
贺经年说,“我不喜欢大吵大闹的孩子,劝你乖点,这样你今晚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盛洋摇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门,他才明白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贺经年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外套,盛洋努力转动门把手却一点用都没有。
与此同时,一股香味在房间里席卷。
盛洋瞳孔骤然收缩——不好!
贺经年竟然释放了他的信息素!
盛洋瞬间就有点失去理智了,他能感受到贺经年跟自己的信息素匹配度高了不知道多少。
“是不是很好闻?”
贺经年声音里带着蛊惑,“自己过来。”
盛洋死死贴着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头脑清醒。
他是个正常的Alpha,他也有信息素渴求,可如果那些人不是裴川,他宁愿不要。
盛洋偏过头,不肯去看他。
贺经年看着面前大着肚子的少年,脸颊泛着红,微微喘息的样子就更兴奋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乖点,来。”
盛洋还是不肯,贺经年眼神暗了暗,走上了前,蹲在了盛洋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脸挑了挑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盛洋唇都咬出了血,还是一句话都没吭。
*
裴川忙到了清晨,刚结束了跟苏墨的电话他就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今天是盛洋跟贺经年订婚的日子,贺经年甚至还给他发了请柬,裴川沉着脸把它撕得粉碎。
这时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封邮件。
他打开看时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照片里,白皙漂亮的小Alpha脸颊全是汗,衣服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颗。
而占了屏幕大半的是他鼓起来的肚子。
第29章 抢婚 哥哥,我怀宝宝了
贺经年跟盛洋的订婚宴就在上午, 地点就在贺经年的别墅里。
穿着西装和礼裙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觥筹交错,而作为今天订婚宴的主角盛洋并没有登场,只有贺经年在大厅站着,身边围满了道贺的人。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盛洋怎么没来, 而是旁敲侧击想让贺经年帮衬自己的公司。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这哪儿是什么订婚宴,分明就是盛家向所有人宣布把盛洋送给贺经年的过场罢了。
至于盛洋会怎么样, 他们不关心, 也不在乎。
房间里,盛洋的手腕和脖子全是划痕, 他垂着眼靠在墙边气息奄奄。
他已经3天没有进食了,再加上这几天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体力骤减,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抗衡。
他能感觉到贺经年跟别的omega都不一样,他竟然能够不受任何Alpha信息素的干扰,仿佛已经产生了抗体般。
盛洋越是释放信息素想迫使他不要接近自己,他就越兴奋, 还不断用手机对着盛洋拍摄。
“滚开。”
盛洋狠狠把他推开, 但贺经年却纹丝不动。
“之前还没看出来, 性子这么烈啊?”
贺经年低声笑着说,“怪不得裴川把你当成个宝贝。”
提到裴川盛洋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他怒视着贺经年:“你到底想干嘛?”
贺经年歪了歪头, 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还扑哧一声笑了:“我能干嘛?你就这么护着他?”
“你当初不是答应我只要离开他你就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了吗?”
盛洋紧紧攥着他的领子, 恨不得掐死他。
贺经年很享受这种微微窒息的感觉,他笑着说:“很担心他?”
他脸微微凑了过去:“亲我一口, 我就一天不搞他。”
盛洋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他咬了咬牙:“你做梦。”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
盛洋从小寄人篱下, 事事小心,受了委屈也只是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不论盛天赐提出了多么无理的要求,不论盛权他们怎么偏心怎么打他,他都选择忍耐。
他一直以为忍耐就是最好的办法,或许他听话了,他不反抗了,别人就会良心发现,就会对他好一点。
可是现在他知道不是这样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的忍耐和退让有用,那盛权就不会不经过他同意修改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也不会不经过他同意就为了利益让他跟贺经年结婚,更不会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直接把他囚禁在屋子里。
如果他的忍耐和退让有用,贺经年也不会现在提出这么令人作呕的要求。
盛洋只觉得自己傻到不行。
为什么这么简单易懂的道理,他到现在才明白?
注意到盛洋反抗的力道逐渐变小,贺经年唇边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对,就是这个神情。
他喜欢看到这样的脆弱又迷茫的神情。
贺经年轻轻捧住了他的脸,慢慢靠近:“乖,就是这样。”
两个人的脸慢慢贴近,盛洋等到两人距离够近了时突然吐了出来。
贺经年的衬衫上全是不堪入目的呕吐物,他脸色一变瞬间把盛洋甩开站了起来。
盛洋干呕了几声,让贺经年彻底没了兴致,他神色凶狠:“真是好样的。”
盛洋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了这间卧室。
他是很爱干净的,每天都要洗澡洗头。
可盛洋知道不能给贺经年机会,如果洗干净了,那个变态说不定会再回来。
他闻着空气中难闻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头靠在墙壁上,轻轻喘着气。
哥哥接你回家。
裴川的声音还浮现在他耳边。
盛洋闭着眼流下了眼泪,他真的好想裴川。
他好想跟裴川道歉,都怪他喜欢胡思乱想,自作主张,最终又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他不想让裴川看到自己的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有宝宝了吗?
他会喜欢宝宝吗?
盛洋紧闭着眼,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着身边干涸的痕迹,皱了皱眉,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扶着后腰去浴室用温水冲洗自己的脸颊、脖颈和被弄脏的衣服。
盛洋看着镜子里大着肚子,还满脸憔悴的自己,只觉得陌生和可怕。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裴川如果见到他会不会觉得他很丑很难看啊?
盛洋在胡思乱想着,突然贺经年进入了房间。
他一脸嫌弃地避开了呕吐物,脸色也不像昨晚那样好了,他的脸上还挂着异常虚伪的笑意:“昨晚倒是好手段。”
他慢慢走进,用拇指捏住了盛洋的下巴,声音森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就这么怕我碰你?”
他轻声问。
盛洋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我恶心你。”
他的反应放在贺经年眼里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雪白小猫,根本不造成任何威慑力。
他哼笑了一声:“昨晚的视频我已经发给裴川了。”
闻言,盛洋的脸一片惨白。
“宝贝,你猜他今天还会不会来?”
贺经年单手撩拨着他的头发。
而盛洋已经失去了任何反应能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你这个畜生。”
他红着眼骂道。
“嗯。”
贺经年说,“所以以后要乖乖听话,不然你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床上保住。”
贺经年说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转身离开了房间。
到了门口,他对着两个保镖说:“看好他。”
盛洋看了看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窗户,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等门一关他就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盛洋缓缓坐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裴川还会不会来。
但是贺经年不好惹,他不希望裴川因为他而冒险。
他只想让裴川平平安安的。
盛洋的视线看到了一旁的陶瓷碗,他狠下心摔碎,把碎片放在了手里。
只要贺经年敢来,他就跟贺经年同归于尽。
盛洋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上了,房间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此时是白天。
他躲在衣柜里,只要贺经年打开衣柜门,他就直接下死手。
盛洋攥着瓷片的手还带着颤抖。
*
大厅里歌舞升平,所有人都貌合神离。
圈内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他们中间很多人都听说了裴川也会来参加这次贺经年的订婚宴。
他们一边谈笑,一边不约而同讲目光瞥向了大门口。
这时,一个面容冷峻,气场强大,穿着得体黑色西装的年轻人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贺经年刚笑着跟人敬完酒,就听到周围突然一阵窃窃私语。
他眸光流转,视线甚至都没看向门口就知道知道裴川来了。
裴川脸上没什么表情,步伐平缓地走到了贺经年面前。
周围的人都默默远离了他们,谁都不想沾染上战火,但人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情,谁都不想错过商业新贵和老油条之间的斗争。
只是裴川不论是年龄还是经验都远远比不上贺经年,那张年轻到过分的面孔透露着青涩,裴川甚至还没在场那些人的孩子年龄大。
即使他们之间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大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贺经年看着裴川,笑着问:“裴总看起来很疲惫,最近是不是有点应接不暇?”
裴川表情没什么变化,反唇相讥:“贺总要操心的可能更多。”
贺经年看着他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心里升起了一阵愠怒。
他埋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弄垮了裴家,想让这个大蛋糕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谁知道裴川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又把裴氏扶持起来了,并且对于他的打压也半点不退缩,直接进行反击,哪怕是要濒临破产也跟疯狗一样,跟眼前这个一脸沉静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裴川这个人绝对不能多留。
偌大的大厅现在已经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见了,所有的目光都黏在针锋相对的两人身上。
裴川冷冽,贺经年圆滑。
贺经年浅浅笑了一下:“算了,今天就不聊那些了,咱们换个话题。”
他微微靠近裴川,声音很轻:“照片看到了吗?”
闻言,裴川的脸色微微变了一瞬。
观察到他神情的变化,贺经年更满意了,他感慨着说:“怀了孕感觉就是不一样,你怎么藏着这么一个宝贝也不分享分享?”
他俨然把盛洋当作了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物件。
裴川那份愤怒转瞬即逝,很快又被他掩藏起来了。
贺经年占了上风心里很是得意,他看了看空空的双手问:“今天好歹是我订婚,作为商业伙伴,不带点什么礼物是不是很失礼?”
说到这个,裴川反而微微勾唇:“自然是带了的。”
贺经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门口就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大厅里突然就乱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会有警察来,少数几个人脸上还有些心虚。
大批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察对着贺经年说:“有人举报你私自拘禁,现在派我们来调查。”
贺经年的脸色一沉,下意识看向了裴川。
他倒是没想到裴川竟然会报警,竟然还是拘禁。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
裴川看着他,语气平淡:“贺总,注意配合调查。”
贺经年冷冷一笑:“那是自然,能搜到是他们的本事。”
“倒是你。”
贺经年轻声问:“你就不怕彻底惹怒我吗?我能让裴氏翻台永远都起不来。”
裴川看着他,那张还略显青涩,没有被利益熏染的脸庞上带着无所畏和傲气:“那你试试看。”
贺经年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有警察呼喊:“地下室有人!”
大厅彻底陷入了混乱,靠地下室比较近的还发出了惊呼声,拿出手机不断地拍摄,贺经年声音低沉:“都给我住手。”
眼看乱成一锅粥了,裴川这才抬脚往二楼走去。
警察很快就搜查到了盛洋所在的房间,门口的保镖看到警察来了也不敢再守着,他们刚想打开房门就被裴川制止住了。
他轻声说:“我来,其他房间应该还有被关起来的人,你们去那边调查吧。”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裴川垂着眼,缓缓打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他的视线还没适应,裴川皱着眉打开了灯。
屋内还有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味道,裴川看了看房间,静悄悄的。
难道盛洋不在?
裴川回想了一下刚刚只有这间房门口驻守了两个保镖,那说明盛洋一定在这里面。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衣柜里,缓缓走了过去。
盛洋觉察到房间的灯被人打开了。
他神色暗了暗,知道是贺经年来了。
只是现在贺经年的脚步似乎很沉重,走向衣柜的速度尤其缓慢。
盛洋知道这次的结果最好也是两败俱伤,贺经年绝对不会放过他,但是他不怕。
如果死之前能为裴川做一件事,他也心甘情愿。
裴川已经救了他很多次了,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脚步声彻底停在了衣柜门前。
盛洋闭了闭眼,捏紧了手中的瓷片。
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一阵极其熟悉的声音:“盛洋。”
盛洋猝然挣开了双眼,一时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裴川耐心地重复:“在里面吗?”
盛洋的手顿时脱力,瓷片掉在了地上。
衣柜门缓缓被打开,盛洋也终于看到了裴川那张熟悉的脸。
裴川的脸色并不好。
明明前几天人还好好的,现在却瘦到不行,手臂和脖子上全是划痕,似乎还发炎了。
少年的眼睛还红肿着,大着肚子跟他对视,好不可怜。
裴川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他真的见到这一幕时,只觉得心好像被人捏碎了。
盛洋看到他,鼻子一酸,这些日子的所有害怕与难过都涌现了。
他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哥哥,我怀宝宝了。”
他哭着说:“我好害怕见不到你了。”
少年的身体微热又柔软,裴川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却还是稳稳接住了他。
盛洋抽噎着跟他道歉:“哥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都怪他自作主张,都怪他胡思乱想,都怪他不告而别,全部都怪他。
裴川轻轻抱着他,感受到了少年鼓起的肚子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满腔怒火,他绝对不轻饶贺经年。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盛洋的情绪,他刚想说什么时,却发现了不对劲——衣柜底下全是血。
他赶紧往下面看,只见盛洋白色的棉裤上已经被染红了,血顺着他的腿流在了地上。
裴川瞳孔骤然收缩。
与此同时盛洋的脸色也逐渐苍白。
“哥哥”
他嘴唇又干又白,“我肚子好像有点疼。”
刚说完这句话,盛洋就身体一软,彻底倒在了裴川的怀里。
第30章 醒来 宝宝是不是没有了?
盛洋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才回忆起来晕倒前的事。
他好像肚子很疼,还流了血。
想到这个盛洋的心猛猛一跳。
他跟裴川的宝宝。
他刚刚想起身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里,鼻子里还插着输氧管。
盛洋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的宝宝是不是不在了。
盛洋从小就缺少家庭的关爱和呵护,这让他的内心其实无比渴求有一段和谐的婚姻还有可爱的宝宝。
可是他的宝宝不在了。
就在这时, 他感觉手边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
裴川的声音传来:“怎么哭了?”
盛洋往旁边看, 发现裴川的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有几分皱,发丝也有点凌乱, 脸色很不好。
他神情十分关切, 轻声问:“是不是肚子疼?”
盛洋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他哽咽着轻声问:“哥哥,我们的宝宝是不是没有了?”
他的情绪太过于悲伤,整张脸哭到泛着粉。
裴川赶紧说:“还在,宝宝很健康。”
这时盛洋还以为他在骗自己,整个人情绪很低落,伤感地说:“可是我肚子好疼。”
裴川眉眼间满是无奈:“医生说你那些天没有好好吃东西, 再加上心情太压抑, 所以动了胎气。”
他的声音还是像往常那般不紧不慢, 盛洋睁开双眼,眼里还含着泪:“真的吗?”
裴川点了点头:“真的。”
说着, 他就轻轻牵起盛洋的手让他摸在肚子上, 还是鼓鼓的。
盛洋这才相信了。
这时他又觉得自己刚刚哭很丢人。
裴川没有说什么, 只是走进卫生间用温热的水打湿了柔软的毛巾后,轻轻帮盛洋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很轻, 就像是在擦什么宝贝一样。
盛洋被他照顾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这么近距离地看裴川,他有点不敢直视。
等一切都结束后,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待在一起。
盛洋很敏锐地觉察到到裴川的心情并不好,他酝酿了半天轻声说:“哥哥对不起。”
裴川转眸看他,只见少年雪白着一张憔悴的小脸,哽咽着说:“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好像一直都在麻烦裴川,不论是初见还是重逢。
裴川什么都没有说,纵使他现在还有很多的话要问,但盛洋到底还是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于是他很平静地开口:“有什么事等你出院了再说。”
盛洋心里一酸,乖乖点了点头。
他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的消耗太大,再加上手术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又沉沉睡去。
等他睡了之后,裴川又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盛洋很久才起身离开。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上了医院心理科的办公室,苏墨正在一脸严肃地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什么。
“这个患者有点特殊,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只能保住胎,但后续的生产还是会很困难。”
苏墨听着医生的话,沉着脸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医生转身就离开,临走前还对着裴川点了点头。
苏墨靠在旋转椅上,仰头用手抚着额头,低声啧了一句:“难搞。”
裴川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什么难搞?”
苏墨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恢复了坐姿,不过神情很是纠结。
裴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语气平静:“直说吧,不用骗我。”
苏墨啧了一声:“老裴,我实话跟你说,现在世界上Alpha的生子技术还不成熟,唯一能做的时候贺经年的那家私立医院,但是他那种老狐狸难讲会不会耍什么小手段。”
何止是耍小手段,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整裴川。
上次抢婚报警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贺经年往后只会更加警惕。
苏墨知道后面的调查可能会加大难度,但是没有那个契机,盛洋很可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那裴川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天他们一起去了贺家,但苏墨开车作为接应就在车上等待着,江书也进不去宴会,只能在后座干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墨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光是担心裴川和盛洋,也是在为裴川之后路途的艰难坎坷感到担心。
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盛洋竟然怀孕了。
苏墨虽然不是产科专业的,但也知道Alpha生孩子跟去鬼门关走一遭没有区别。
本来Alpha能生孩子的概率就小,竟然被裴川他们碰上了。
就在江书有点坐不住的时候,就见裴川沉着脸出来了。
他怀里抱着盛洋,不过盛洋的身体都被西装外套遮盖住了,只露出了一颗头。
苏墨的视力很好,他猛然瞪大了双眼——只见裴川的鞋印上带着血迹。
而怀里的人脸色比纸还白。
裴川抱着他进了后座,对苏墨说:“去医院!”
苏墨就快速开着车去了自家的私立医院,一路上他听到裴川用很低很温柔的声音说:“盛洋,盛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可是盛洋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低声喊:“哥哥”
裴川额头全是冷汗,握着盛洋冰凉的手轻声说:“嗯,我在。”
江书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但是他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到盛洋。
到了医院后,盛洋被推去了抢救室。
裴川西装上全是血迹,他就这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满脸颓然。
他回想起盛洋瘦到能摸到骨头的身体、满是伤痕的脖颈和手臂,眼神愈发冰冷。
苏墨看着裴川,他从来没有见过裴川情绪这么外露过。
他知道这次要是盛洋活不了,裴川肯定会不顾一切代价跟贺经年拼个鱼死网破。
同时他也也不解,明明那么喜欢对方当初又为什么要放他走?
所幸结果是好的,盛洋和孩子都被保住了。
等他被推到SVIP病房后,苏墨刚想来看看情况,他就透过门外的玻璃看到裴川满脸颓然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还大着肚子的少年。
看了很久很久。
对于苏墨的这句话,裴川早有预料。
他说:“我知道。”
盛洋昏迷了整整2天,他也守了两天,期间一直在问自己大学的同学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做这项手术,但最终她们都表示很遗憾。
在那时裴川就知道这是一项极其艰难的事情。
到了最后,他甚至开始后悔盛洋跟自己遇见。
江书说得对,盛洋已经过得很辛苦了,现在还要因为他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没有他,盛洋应该会安安静静读完大学,谈一个喜欢的omega,然后有自己的孩子幸福地过完一生。
眼看着裴川脸色更差劲了,苏墨又说:“别太着急,还有7个月,总会有办法的。”
他轻声对裴川说:“既然贺氏能掌握这项技术,不如让那个人反水?”
闻言,裴川猛然抬眸。
苏墨就这么直勾勾的跟他对视,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懂了对方的意思。
*
盛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边,发现江书正红着眼看他,发现他醒后江书显然很激动。
他眼泪夺眶而出,语气还是很轻柔:“洋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洋感受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好很多啦。”
江书看着他瘦到快要脱相的脸,难过的不再去跟他对视。
盛洋轻声安慰:“小书,别哭。”
江书擦了擦眼睛,倔强道:“我才没哭,沙子弄到眼睛里了。”
盛洋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疑惑:“我为什么会被救活?”
江书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说:“因为裴川的朋友刚好是这方面的专家。”
“可是。”
盛洋皱起眉,“不是说只有贺经年的医院能做吗?”
江书勉强挂着笑说:“因为你福大命大,刚好遇到了这个医生,不要担心了,这段时间好好养身体,等生完孩子咱们一起回学校上学。”
盛洋没有听出江书声音里的哽咽,他也傻傻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带着神采:“好。”
盛洋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是怎么出来的?”
他问。
江书这件事没打算对他隐瞒,于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裴川举报贺经年非法拘禁Alpha,整栋别墅都被警察包围了。”
盛洋又皱了皱眉:“我吗?”
江书沉重地说:“不止有你,警察还在地下室搜到了3名Alpha,他们的情况听说很糟糕,三个人好像都疯了还袭警。”
至于怎么疯的,他们都清楚。
能把Alpha折磨疯,那贺经年的手段该有多么可怕。
感受到盛洋身体在微微发抖,江书赶紧说:“没事洋洋,不怕,你已经出来了。”
盛洋只觉得很后怕,如果不是裴川,恐怕他也会被折磨疯的。
“还有洋洋,”
江书说,“我撤回之前对裴川的所有负面评价。”
盛洋疑惑地看他。
江书向来敢作敢当,他看着盛洋说:“我之前觉得他对你没有感情,但是他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为你做到这种程度,我很佩服他。”
江氏集团也是有权有势的家族了,但还是会避开贺家。
他裴川身后空无一人,竟然会为了救盛洋不惜跟贺经年撕破脸,这让江书很是震惊。
“而且”
江书抿了抿唇,“当时他抱着你坐在车上的时候,一边轻声喊你的名字想让你醒过来,一边给你暖手,我当时就感觉你要是醒不来,他估计会做出很可怕的事。”
盛洋听完也呆了几秒,他垂下了眼,心里的愧疚更浓了。
“可是,我感觉他还是有点生我……”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打开了。
裴川把那沾染了血污的西装换掉,也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才来,他刚进来的时候似乎在想事情,表情很沉重,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包,只是裴川刚转头就跟盛洋对视上了。
盛洋: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