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静宁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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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阙新品发布会当日的清晨。
温栗迎尚在睡梦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经历过太多数不清的大场面，她的心理素质一流，越是在这种全世界都觉得她该紧张的时候，她越松弛，睡得越沉稳。
后背断断续续地有些痒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迷糊地睡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整个后背都袭来凉气。
她才觉意识到不是梦，立马转过身去看，对上了俞之一双无辜眨着的眼睛。
他手指正解着她睡裙背后的衣带，已经解得所剩无几，雪白的背大面积地裸露在空气中。
“俞之！”温栗迎尖锐的一声喊，划破了俞园寂静的早晨，惊走了枝头上的几只雀儿，“你怎么大早上就耍流氓啊！”
今天有玦阙新品发布会的秀，结束后还设有专门的庆功宴。温栗迎请了很多人到场，不仅有各家顶级时尚公司的CEO，还有以倪月姚为首的那群塑料“姐妹”。她是一定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席的，今天一整天，她都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失误和差池。
为此，她昨天三令五申地和俞之强调，不许亲她、不许碰她。
现在可倒好，他跳过了那些繁冗的流程，直接来解她的睡裙！
“宝贝。”俞之平白地被她骂了一句，也不恼，他手指顺势勾起薄薄衣料，在她的眼前晃，“我在柜子里翻到了这个。”
他抱住她，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颈间。
“想给你穿上。”俞之最后含住了她的耳垂，牙尖轻磨，“而已。”
温栗迎这才去看，看清的瞬间，立马清醒了过来。
那还是麦嘉欣那次给她的“惊喜”小礼物，她当时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衣柜。
……她都忘了这事，怎么又被俞之翻出来。
…
任之婧陶冶双双沉默。云宁的另一端。
俞之洗完澡，蓦地想起挂掉的电话，点开未接记录，回拨。
“你刚怎么挂我电话了。”陶冶颇为委屈。今天刚被未婚妻折腾，打给自家兄弟还被挂电话。
腔调极其矫揉造作，让人汗毛直立。
俞之瞬间拿远手机，警告道：“好好说话。”
“别别别！”陶冶清了清嗓子，“之前下雨天怎么喊你你都不出来，还以为你雨天忧郁呢，怎么今天舍得出来了？”
“谭雅女士在家。”
陶冶乐得不行，“谭姨又催你？她前几天还让我多帮你留意……”
俞之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里传来拍打声，像是拍了下脑门。
“差点忘了我有正事。”
俞之对正事两个字嗤之以鼻：“说。”
“小温这妹子怎么样？”
陶冶笑声既八卦，又奸诈。
俞之几乎是秒懂。
他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语气更为不迎：“你有毛病？”
“你就装！“陶冶哼哼两声，不怕死地揶揄，“就你平常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天天拽的五万八万的，要不是看对眼了，能教人打牌？”
俞之皱眉：“……挂了。”
“别别别！”陶冶语气听起来倒十分认真，“小温人真不错。长相不用说，公司里想追她的能从我们公司排到你们公司。”
“今年校招第一轮面试，我就看好她。这不轮岗在设计部，虽然她没有相关经验，工作起来一点都不拖后腿。”
俞之突然抬了下眼睫，以为自己听错，重复一遍：“今年校招？”
“对啊，她是云大的应届毕业生。”
云大是全国排名前三的综合性学校，与明南大学不相上下，陶冶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骄傲。
“研究生？”俞之追问。
“本科生。”陶冶忽地又想到什么，“她好像休学了一年。”
温栗迎在明南一高时，成绩永远名列年级前三。高考成绩位列全市第二，能够自由选择明南大学或云宁大学的所有专业。
在后来的校园荣誉榜上，他知道温栗迎最后被云宁大学录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休学一年。
心里想着，他便这么问出口。晚饭前，两人从商场出来，各回各家。
温栗迎回到小窝里，周蔚邀她煲电话粥。
“迎迎，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跟俞之还有戏。”
温栗迎不知她从何得出的结论，又想起昨天俞之送他回来，一路上无言的沉默。
俞之对周蔚的态度，都比对她要亲近点。
“读高中那会儿，俞之对你可不一样了，你还记得不。”周蔚彻底打开话匣子，“就俞之那颜值，再加上那股痞劲，谁不知道高中部有他这号人物。”
“当时疯传你俩八卦，我还在纳闷，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温栗迎埋头进柔软的靠枕，听着周蔚在电话里忆往昔，过往很多事情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播放，但那些，都在遥远的十八岁。
末尾，周蔚像给她打气一样，开导劝解：“虽然他今天对你的态度确实有那么点冷淡吧……”
见温栗迎没什么反应，周蔚懊恼道：“说好不提他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云宁？”
“至少也得国庆假期了。”
从明南到云宁，要坐七八个小时的高铁，来回便要花掉一天时间。
如果是普通周末，时间太不充裕。
周蔚：“我应该也是。你买票记得喊我。”周五下班前，陶冶通知设计部，于今晚举行庆功宴。
地点是市中心的格林大酒店。
清和设计公司共派出九个人。一进格林酒店便有服务生领着去了早预定好的包间，包间在三楼。
温栗迎靠后走着。
她下班前发现生理期到了，现在肚子仍有点胀。
她生理期总是痛的死去活来。
但庆功宴不同于普通的部门聚餐，双方公司早就协调好参加人员名单，不好临时请假。
下楼乘车时，她在药店买了止疼片吞下。
止疼片作用发挥得有点慢。
温栗迎能清晰感受到腹腔内的绞痛，手覆在外面轻揉也只是隔靴搔痒。
即便痛到面部失去血色，考虑到有其他公司员工在，她始终保持着嘴角微微上扬。
一轮招呼打完，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互相介绍后，终于可以落座。
她径直朝着角落走，入座后便耷拉着头。
束在耳后的长发散开来，挡住两侧光线，像是人为创造的隔间。
温栗迎得以垂下发酸的唇角。退出聊天页面。
俞之便收到了谭雅女士的电话。
“儿子。”谭雅试探地问，“还没睡呢？”
俞之多少有点无奈，“妈，能不能把您的笑收一收。”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谭雅显得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你跟迎迎聊过没？”
俞之垂眸，刚要开口，“妈，您以后……”
“我可没有强迫迎迎，询问过迎迎意见的！”谭雅着急解释。
他无声叹气。
“儿子，妈妈不会好心办错事了吧？”
俞之被她的语气乐到，“不至于。”
“那就好。如果迎迎真的很讨厌你，她会拒绝的。”谭雅试图说服俞之，“儿子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知道。”
挂掉电话前，思索片刻，俞之还是嘱咐了句：“您别太热情，她招架不住。”
谭雅不知道，他却很清楚。
温栗迎无论拒绝谁，也不会拒绝谭雅的请求。
周围人的声音，突然在一瞬间消失，随即又恢复正常。
旁边的女同事戳了戳她的肩膀，温栗迎顿两秒才抬头，身边有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女同事对她狂挑眉，使眼色。
有点熟悉的冷杉香水味道渐渐在她周围弥散开。
带着某种预感，她缓缓偏头，男人雕刻般坚毅的侧脸闯入她视线。
与上次见面不同，俞之今日戴了副金丝边框眼镜，衬得他鼻梁更为高挺。
但眼镜配上俞之，并未让人觉得平易近人，他脸上表情仍是淡漠疏离的，即便现下跟同事们打招呼，嘴唇也有意无意的抿着。
温栗迎刚想挪开目光。
俞之猝不及防地歪头，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好。”那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温栗迎在心里默默接了句。
“快如实招来！”周蔚说。
“工作上的事情。”温栗迎坦白，“他刚好是我们公司对接项目的负责人，在庆功宴上见面的，你别多想。”
周蔚狐疑：“真的？”
“不敢有假。”温栗迎严肃道。
“信你一次。”周蔚跟她并排坐下，“迎迎，你觉不觉得和俞之见面次数还挺多的？明南地方也没这么小吧。”
好像，是这样。
一旦工作有了交集，即便不见面，也总能听到俞之的名字。
不过，等两个月后，在设计部轮岗时长达标后。
接触的机会应该不多了吧。
也不确定，俞之到底会不会如期参加培训。
七天的时间。
七天过后，应该会重新变成两道平行线。
有各自的轨迹。
“我当时也好奇，小温好像不大愿意提这个事，就没再问。”陶冶意识到什么，在电话那边乐起来了，“兄弟，对人家上学都这么感兴趣，还嘴硬对人家没意思呢？”
俞之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吃完饭，两人去其他楼层逛。
某家奢侈品店前，周蔚拉住她：“迎迎，陪我去看一下里面的包包吧！”
这个牌子周蔚从上大学便喜欢。
价格贵到令人咂舌，足够普通大学生本科四年的学费。
店里人多，几个柜姐肉眼可见得忙不过来。
几乎是进去的一瞬间，温栗迎就看到了俞之。
他在人群中，总是很耀眼，出类拔萃。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
每次篮球比赛，男生们差不多的身高，穿着样式相同的队服。即便如此，温栗迎总能一眼认出他背影。
旁边有人激烈争论，他皱了皱眉，跟身旁的中年女人说了两句话，微微点头。
眼看就要转身。
温栗迎立刻朝着反方向转身，有惊无险地吐了口气。
她拉了下周蔚衣角，示意她也转过身来。
但周蔚显然曲解了她的意思。
“俞之？”周蔚揉了下眼睛，确定没认错。激动地拍了拍温栗迎肩膀，“俞之，俞之诶！！”
温栗迎舔了舔唇，挎了下滑落的包带，声音不算大：“不一定。”
“？”
“你自己不都说了万一吗，”温栗迎避开他的视线，“我今天运气挺好的，说不定你送我回去，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了。”
话音刚落，陶冶在一旁放肆地笑出声，很夸张地扶着鞋柜，他一笑，鞋柜上的花瓶跟着晃动。赶忙又去扶花瓶。
俞之冷飕飕地眼神朝陶冶望去，陶冶立刻干咳两下，收住笑意。
温栗迎低头，纤长白嫩的手指攥紧了肩带。
她和俞之的关系，即便经过这么久，也依旧用嫌疑人和受害者来形容比较贴合实际。
而她是嫌疑人。
不该在受害者面前这么放肆。
要不然还是打车吧，也就等上一个小时。瞬间，温栗迎明白。
是要三个人一起吃饭。
而她，要扮演电灯泡的角色。
脑海里瞬间飘过无数个拒绝的理由。
但转念一想。
只是吃饭同行而已，她的表现好像有点自作多情。
反而会惹人生疑。
况且，如今俞之仅把她当成许久未见的高中同学而已，对周蔚与她的态度没什么差别。
应该坦荡点儿，不是吗？
换好鞋，她跟罗意迟一齐，站在门口等。
“你这几年怎么越来越磨蹭！！”罗意迟吐槽。
好在没有等太久。
俞之开门时，视线略过她，没有任何疑问。
意迟姐应该提前告诉他了。
三人走不成排，她和罗意迟稍落后。
早高峰，酒店内部电梯拥挤，留有的空位不多。
俞之先到，往里挪两步，给两个人留出点空位。
按着电梯，等两人几秒。
罗意迟拉着她小跑过去。
“嘀——”
超载。
温栗迎脸上一热。
她比罗意迟要晚一点进去，自然该她下来。
即便是罗意迟，她也会自觉退出的。
“你们先上去……”温栗迎不自然地笑着，作势要出去。
还没迈开腿，胳膊肘被人拉住。
微凉的触感。
像五年前分别时，他也是攥着她的胳膊肘，问她，那些是真心话吗。
凉意直达心底。AB两组分别在不同的会议室进行破冰活动。
按时到达指定会议室时，里面的桌子已经被排列成半圆形。
组织破冰活动的是位年轻女教师，先进行一段开场白。
温栗迎表面上听得还算认真。身后没有任何规律的脚步声，亦步亦趋。
谈不上出于何种心思，她借着顺一把发尾的时间，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
牛仔外套被他搭在臂弯，又是一身黑色的套装，更显得脸色冷白，不容易亲近的模样。
好像，比五年前个子高有五公分。
只有她自己知道。
实则在翻来覆去地背歌词。
“由于场地限制与道具准备问题，很遗憾，个别同学精心准备的才艺表演节目不能再现场进行演出。但请不要气馁，培训主办方这边会给大家送上精美礼品一份。”
嘀声消失的那刻，他的手也松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温栗迎对上他没什么情绪的双眼，陷在回忆里，久久没有回神。
她有几分自私。
曾见过这双眼睛的主人，红着眼眶，自暴自弃的模样。
罗意迟：“还算这小子懂事儿。”
温栗迎一时没有回应。
等她思索结束时，俞之早已打开门走出去，门半开着，他的背影突然停下，头也不回，声音夹着雨后的冷，传入耳中。
“还不快走？”
“快去小温，”任之婧拍了拍她，“他这是要送你回去。”十五楼和平厅。
这次培训共有三十二人参加，每桌有八个位置，刚好四桌。
今晚开班仪式，负责人老师提前到达，凑巧赶上开饭时间，几个学员拉着他相谈甚欢，便随机坐在了餐桌上。
夏天温度高，餐厅里为的空调度数跟更低，为保证温度，厅门紧闭着。
温栗迎缓缓推门，食物香味扑鼻而来。
宽阔的空间，充满着欢声笑语。
门被最小幅度的推开，她只露出一只眼睛，确保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仔细环视一周，没有空的位置。
如果现在进去，不管坐哪儿，都显得很尴尬。
除非有认识的人。
算了。
她打消这个念头。
好像没有特别饿。
如推门一般，她轻手轻脚地要退出。
闭合的瞬间。
距离门最远的俞之，视线穿过厅中央热闹的人群，落在她身上。
似定身术。
“罗意迟。”
罗意迟偏头。
“加张凳子。”俞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罗意迟一头雾水顺着他视线望见温栗迎。
笑得渗人。
“嗯？加张凳子？求我……啊！”温栗迎与罗意迟吃过晚饭，又在房间里稍微排练了会儿。
休息时，两人抱膝坐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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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竭力挑选出十五个较无趣的问题。
罗意迟探一眼，“估计大家都是这种问题。有老师在场，谁能放得开玩？真不喜欢这种破冰活动啊。”
温栗迎谈不上喜不喜欢。
只是才艺表演这项，无形中给她施加压力；况且，要面对未知的提问。
打心底，期盼着快点度过周一。
凳子忽然被人抽走一半，罗意迟尖叫出声，狠狠剜他一眼。“你也不用出去了，我打电话叫他过来吧。”说着就要按下通话键。
温栗迎穿着睡衣。
即便俞之没有告诉罗意迟他们曾经认识，温栗迎也无法接受，在这种情况下，跟俞之、可能是他女朋友的人，一同待在密闭的私人空间。
光是想想，呼吸都变得困难。
必须要在俞之来之前，离开这里。
她用蹩脚的理由：“意迟姐，我要先回去收拾一下房间的行李，谢谢你的好意。”
片刻的无声。
“好吧，那你带碗冰粉走。”罗意迟费劲地从购物袋里拿出餐盒，“需要帮你一起收拾吗？”
温栗迎接过，“东西少，收拾起来很快的。今天谢谢意迟姐。”
拿上房卡，温栗迎便离开了。
新房间与前一天住的并无不同。
只是位置，
隔壁住的是俞之。
一墙之隔的距离。
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她坐在床边，稍停了会儿。
便回原来房间收拾随身物品。
夏天衣物换洗勤快，故而没有带太多衣物过来，收拾起来倒也迅速。
拉着行李箱离开房间时，她动作很轻。
已经到了夜间，尽量减轻轮子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
静谧的走廊里，传来门开的声音。
温栗迎不好奇开门的人是谁，微垂着头，视线落在行李箱提手上。
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头顶。
她方用余光探了眼。
俞之懒散地站在门口，额前碎发上有水珠滴落，换了身休闲的衣服。
推测是刚洗过澡。
怪不得有股沐浴露的味道，不是酒店自带款。像夏天暴雨后清晨，在公园散步时，植物混合的气味。
莫名沁入心间的凉意。
房间就在隔壁。
她不可能装作眼瞎走过去。
纠结要不要问句，晚上好。
温栗迎“哦”了一声，呆呆地接过任之婧递来的伞，跟他俩道别后，快步跟上。
俞之蹲下身，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他专注地盯着她看，视线描摹过她好看的眉眼、红嫣的唇瓣。俞之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日的心境，也许他的心早已经停跳过一拍，只是目光相碰时太过短暂，他太迟钝、太愚笨，错过了那一霎。
“地上凉。”他顿了下，张开手臂，又问，“要抱的，还是扛的？”
温栗迎笑着去打他：“你烦不烦啊！”
最后他把她抱进屋子里，视线看过布满红痕的纤白双腿，眸光颤了下。
温栗迎没注意到，她被他带回来的箱子吸引住，一一将他的那些勋章拿出来，个挨个地摆，最后居然摆满了整整一桌。
她正要回头，俞之的手从天而降，将一枚勋章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温栗迎欣喜地捧起来打量：“这枚怎么了，干嘛单独拿出来…”
看清了上面刻着的字，她顿住。
是去澳山执行紧急任务的那次，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订婚现场的那次。
“温栗迎。谢谢你当初愿意义无反顾地嫁给我。”
他早就想把这枚勋章送给她，不过流程冗长，他今天才拿到。
“谢谢你，愿意为我勇敢，一次又一次。”
满桌的荣誉勋章，证明了一件事，他是京平最年轻、业务能力最突出的特警队长，这个荣誉大概未来的几十年不会有人打破，他做过全世界的英雄。
俞之将温栗迎抱在怀里。
指尖轻轻地揉着她的脑后，两人的影子被从窗户投进来的光，拉得老长——
他做够了全世界的英雄。
“从今往后，我只做你的英雄。”
温栗迎眼角湿了，她的高度又刚好枕在他的警号上，“040501”。她第一次抱俞之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串数字。
睫毛轻轻颤着，她从他怀里仰起头来，下巴抵在他胸膛。
“也谢谢你，我的大英雄。”
正文完/知两两
2025.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