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凑合 领回家，慢慢养吧。
万助理安排店家送来了杀青应援到剧组, 桌面上摆满了方阵似的咖啡杯和纸杯蛋糕，咖啡杯上贴着喻佑的Q版小人贴纸，纸杯蛋糕上插着杀青快乐的蓝色小旗子。
江明妍捧着纸杯蛋糕乐颠颠地凑过来：“哥！我杀青的时候也要这个应援！我的应援色是粉色的哦！”
江洵舟问：“你粉丝呢, 怎么不给你安排？”
江明妍扁嘴：“我和小鱼都刚出道，哪有什么粉丝，我那微博底下天天有人打卡骂我资源咖，帮我控评的都是工作室安排的职粉。”
江洵舟敷衍：“那就让职粉给你安排应援，找万助理走我的私账报销。”
江明妍控诉：“哥, 你现在敷衍的态度演都不演了！”
旁边的喻佑憋着笑：“明妍姐, 你别生气, 杀青的时候我给你弄应援。”
在剧组这段时间, 江明妍经常照顾他，什么养生茶、缓解疲劳的发热眼罩都不忘分他一份，还拉着他八卦圈子里的不少事，帮着他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
“还是我们小鱼宝宝好！”
江明妍一脸感动, 夸张地伸开双臂，朝喻佑扑过去。
江洵舟直接把喻佑按进自己的怀里躲开，薄唇下压，不客气地训：“你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做什么？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江明妍就是故意气江洵舟的，做个鬼脸：“小气鬼。”
江洵舟的脸又黑了一个度，叫喻佑费了好大力气才没笑出声。
剧组还要继续拍摄, 喻佑和其他人作了别, 跟着江洵舟一起出了剧组。
这边的外景偏僻, 出来的时候，有几个零零散散的粉丝守在外面，见到喻佑，兴奋地刷一下拉开了蓝白横幅。
【小鱼宝宝杀青快乐！】
有个女孩子把手放在嘴边, 圈作喇叭喊：“小鱼宝宝，回家以后少玩男人，多发自拍！——”
江洵舟的眉心直跳：“这句少玩男人里的男人，不会说的是我吧？”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粉丝鼓起勇气当面开大：“男人靠不住，只有粉丝才会永远陪着你，小鱼宝宝你要少谈恋爱多拍戏！”
喻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拉着江洵舟远远鞠了一躬。
江洵舟根本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一起鞠了躬。
“我会多发自拍多拍戏的！”
喻佑向远处招手：“谢谢你们的应援！”
剧组取景的地方比较偏，他放心不下这几个粉丝留在这儿，托石三林送了咖啡和单独装的纸杯蛋糕过去，看她们打到网约车离开才松口气。
两人上了车，那条杀青快乐的蓝白横幅到了喻佑的手上，喻佑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心满意足地把横幅收了起来。
江洵舟坐在旁边，脸色依旧臭臭的：“什么叫男人靠不住？我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
喻佑的语气含着笑意：“也不是，粉丝们不是骂你，是想提醒我——谈恋爱总有分开的那一天，要保持清醒，事业心比恋爱脑更重要。”
谈个恋爱分分合合多正常，特别是在粉丝眼里，两人的家境差距这么大，分开是必定的事，作为艺人的那一方还不如在分开之前多捞点资源。
粉丝们是怕他年纪小，看不清这点。
江洵舟差点脱口而出——你也是这么想的？
但话到了嘴边，险而又险停住了。
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道：“这样说起来确实没错，圈里谈恋爱就应该多捞资源，少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情情爱爱，哪有钱和资源重要。”
可偏偏……
江洵舟看了眼旁边的少年，心中又浮起那种无可奈何感。
算了，年纪小，想不通也是人之常情。大不了合约里的这段时间里，他尽量补偿就是。
江洵舟的语气变得柔和：“既然已经杀青了，今晚想吃什么？”
喻佑的眼眸登一下亮起来，掰着手指飞快地数：“火锅泡面冰淇淋！炸鸡烤串螺蛳粉！——”
“不行。”
江洵舟无情否决：“你这段时间吃的太少，突然吃这些油腻的，肠胃会受不了。”
喻佑一秒垮脸：“那你还问我？”
“嗯，我就是让你想一想。”江洵舟的眸底闪过笑意，“今天带你去吃别的。”
喻佑期待问：“吃什么？”
车辆开到了一家老字号的粥底火锅店门口。
因为提前做了预约，他们下车以后，就有服务员出来接他们往里走，穿过热热闹闹的大堂，进了里面的包厢。
喻佑开心地扫了桌上的二维码，豪气道：“老公你尽管点！你给我做了应援，今晚这顿我请你。”
江洵舟的眉宇轻挑：“有钱了？”
喻佑嗯嗯点头：“杀青前三天我就收到剧组打来的尾款了，我现在有一笔小小的存款。”
江洵舟笑了笑：“行。”
他是真的没客气，点的主要是最贵的海鲜，合计价格那儿有五位数。
新鲜的食材一样样端上桌，鱼虾白贝打底，和雪白的米粥盛在砂锅里一同熬得浓稠软烂，在小火上咕咚咕咚地炖煮，空气里飘着鲜香的气息和浓郁的米香，勾得人胃口大开。
鲍鱼鲜虾在煮沸的粥底里涮上一遍，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鲜甜的滋味，软嫩弹牙，再裹上青柠酸辣口的蘸汁，口感丰富。
肥牛响铃卷吸饱了汤汁，又软又嫩，丰沛的汁水弥漫在口腔中，带着一丝甜。
喻佑根本来不及和江洵舟说话，只顾着埋头苦吃。
江洵舟坐在对面，基本只看得见他毛绒绒的脑袋，两根翘起的发丝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他不怎么饿，吃了一会儿就戴上手套，专心致志地剥虾剥蟹，在喻佑手边的小盘子里堆成小山。
粥底火锅沸腾炖煮，冒着氤氲的白汽。
喻佑的筷子不停，吃得鼻尖都冒了亮晶晶的汗，但前段时间饿小了胃口，吃到后面，进食的速度越来越慢。
江洵舟的唇角微勾，拿了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每一根手指，问：“吃饱了？”
喻佑点头：“有一点。”
又懊恼起来：“我忘了拍照了，今天和明妍姐约好了，吃什么大餐要发给她的。”
江洵舟见他对着粥底发了张照，不动声色地问：“江明妍不是在追你们剧组的男二吗？后面怎么样了？”
喻佑放了手机，老老实实道：“他们俩说开了，男二那个演员说自己不喜欢女孩子，明妍姐难过了整整一天呢。”
江洵舟问：“一天？”
“是啊。”喻佑道，“明妍姐说男二一直躲着她，她早就猜到了，所以伤心了一天就好了，还给我说男人到处都是，不值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又因为喻佑给她买了可露丽安慰她，江明妍感动到眼泪汪汪大放厥词，说要是中间没有江洵舟，保准来追他。
喻佑善意地隐去了这一节“妹夺兄妻”的剧本。
为了避免江洵舟追问更多的细节，喻佑另外提起其他的话题：“老公，你没安排媒体拍我们吗？”
江洵舟一怔：“什么？”
“你带我出来单独吃饭，不是为了安排媒体炒作吗？”喻佑歪头，“可是我们从剧组里一路过来也没有看见媒体，现在我们又坐在包间里，怎么有媒体拍得到呢？”
江洵舟的神色有些微微不自然：“我……没有安排。”
他来得仓促，只记着让万助理订票安排杀青应援，一点没想起通知媒体拍照炒作。
喻佑咦一声，又自己想出了原因：“这边剧组比较偏，安排媒体蹲着显得太刻意了。”
江洵舟淡淡地嗯了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喻佑积极道：“没事没事，正好石哥帮我们拍了合照，我把照片发在我的账号上，怎么样？”
江洵舟顿了下，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行。”
因为涉及江洵舟，喻佑找助理要了账号和密码，登上去，自己编辑了庆祝杀青的文案。
连同自己和其他导演、主演的合照，杀青应援的咖啡蛋糕照片，还有粉丝横幅的照片都一起放了上去。
而他和江洵舟的合照则特意放在了九宫格的最中间。
一发出去，就刷刷出来了几条评论。
【我的小鱼宝宝怎么这么瘦了？麻麻好心疼呜呜呜呜】
【恭喜杀青！！期待和小鱼宝宝的第一个角色早日相见！】
【好久没看到小鱼出来活动了，什么时候能开个直播呀？】
【哇中间那张照片是江总？江总特意去陪小鱼宝宝杀青吗？好甜啊！】
喻佑终于等到有粉丝发现中间的江洵舟，唇角上扬，有几分计划朝着目标迈进的得意。
虽然他前世没有炒过cp，但也知道这一套的流程，不能天天把对方挂在嘴边，要让粉丝自己学会扣糖吃。
底下又跳出一条新的评论。
喻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吓得又看了一遍，呆呆望向对面的江洵舟：“伯母给我留评论了。”
苏秋苓自己经营了一个香水品牌，直接顶着认证过的公司董事长实名账号在喻佑的微博底下发了评论，语气带着心疼：【小鱼怎么变这么瘦了？有空的时候和洵舟一起回家吃饭呀。】
江洵舟也有些惊讶，起身坐到了喻佑的身边。
喻佑赶紧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手足无措问：“我该怎么回啊？”
“怎么这么紧张？”江洵舟的薄唇轻掀，“这不是说明她很喜欢你吗？”
喻佑尴尬地笑了笑。
他没什么应对长辈的经验，上次能和苏秋苓相处，全靠的是家庭戏份里学的内容。
上次分开以后，两人加了联系方式，苏秋苓给他发过好几次消息，还关心他这边的天气，提醒降温注意添衣。
苏秋苓越喜欢他，态度越友好，喻佑就越有一种蒙骗长辈、担心长辈会失望难过的淡淡羞愧。
苏秋苓在喻佑的微博里一出现，整个评论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有前排合影的，还有震惊表示居然是真人的，还有帮忙艾特喻佑赶紧出来回复的。
江洵舟看喻佑一脸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索性直接拿过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道：“好了。”
“你回的什么？”
喻佑猜想着应该是道谢答应之类的客气话，凑过去一看，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妈，我和小鱼宝宝过几天回去看您。】
江洵舟顶着他的账号用自己的口吻回的！
喻佑急了：“你怎么这样？”
江洵舟反问：“我哪样？”
喻佑更着急了：“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大家我不愿意出面，所以让你出来回复吗？你这样显得我对伯母很不礼貌。不行不行，手机给我，我自己回。”
江洵舟笑了，把手机还给他。
喻佑赶紧在下面重新回复，认认真真打字：【伯母，我瘦了是角色要求，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回来拜访您。】
但中间耽搁的时间太长，评论里已经炸出了无数闻风赶来的路人。
【哇所以江总和小鱼都见过家长了？】
【这就是真情侣的分量吗？】
【众所周知，狗仔曝光出来的恋爱过一个月就会分手的，没想到这对居然这么真……】
【所以这小明星谁呀？有什么作品啊？难道光靠一张脸勾到的江总？】
【两人是能共用一个社交媒体账号的关系？救命啊，我谈恋爱的时候都不敢把手机放在我男朋友那儿一秒！】
【哈，这话说的。江总什么身份，要是发了话，喻佑敢不把手机给他？反过来你看喻佑敢用江总的媒体账号说话吗？说什么谈恋爱，本质还是钱色交易的包养罢了。】
“钱色交易？包养？”
江洵舟就坐在喻佑的旁边，也看了这句，冷了脸，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丢给喻佑，道：“你现在就拿我的账号说个话，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包养的交易，我能不能把账号给你玩。”
喻佑根本不知道江洵舟在生气什么的。
他们虽然不是钱色交易，但也签了合约，本质上也是利益交换。
他捧着江洵舟的手机，像捧着个烫手山芋，茫然问：“我、我说什么啊？”
江洵舟的账号是自己经营的，平时很少说话，一般转发官方公司账号的通知或者重要新闻，但标着金v，有三百万的粉丝。
喻佑都不敢想自己能用来干嘛。
江洵舟很不爽：“都行，刚才不是有粉丝让你开直播吗？不然你就用我的账号开个直播，赶紧。”
喻佑委婉道：“老公，卖cp讲究一个隐晦，如果正主把糖硬塞给大家，大家嫌糖硌牙，不会吃的。”
江洵舟冷笑：“再硬的糖也是甜的，都给我吃，不吃也给我按头吃。”
喻佑只好摸索着打开了直播页面，将摄像头对准自己和江洵舟。
因为角度的关系，很明显能看出是喻佑在手持手机。
直播间一打开就自动进行了流量推送，通知到了粉丝们，右上角的人数疯狂上涨，满弹幕飘着一堆问号。
江洵舟的手臂搭在喻佑的肩膀上，形成一个半保护的姿态，望着镜头，神色自然地开口：“我家小鱼宝宝第一部戏已经杀青了，希望上映以后，大家可以多多支持。”
喻佑赶紧报了剧组的名字，提了男女主演和故事的简单卖点，最后道：“期待和大家见面哦！”
弹幕刷的太快，根本看不清在说什么。
喻佑宣传完，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关上了直播。
他转过头，见江洵舟的脸还是臭臭的，忍不住笑了：“其实你不用管网友说什么的。无论怎么做，还是会有人质疑，自证是没有尽头的事。”
江洵舟问：“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喻佑含糊地唔一声：“我就是随便感慨几句。”
总不能说，在前世什么诽谤造谣都经历过。
他转了话题问：“你吃好了吗？我们要不要回去了？”
江洵舟嗯一声，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喻佑想去前台结账，被江洵舟牵住手直接拉着走了：“账早就结过了。和我出来吃饭，没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出来的一瞬间，夜风吹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喻佑不满抗议：“可是说好我请你的。”
江洵舟嗤笑：“你能比我有钱？就你挣的那点钱还要抽成交给公司，那三瓜两枣还是自己留着吧。”
喻佑皱皱鼻子，念念有词小声嘟哝：“万恶的有钱人，做派比Alpha更讲究Alpha主义……”
在他们世界，讲究Alpha和Omega平权，Alpha搞以自我为中心这一套是会被骂的！……
江洵舟给司机打了电话，通知人过来，刚挂电话就听见这一句，问：“说的什么？”
喻佑抬起眼，一双水润的眼眸清透无辜：“我说老公你刚才抢着付钱的样子好性感哦。”
江洵舟啧一声，懒得和装乖的某人计较：“我送你回去，你明天早上记得把行李收拾好。”
喻佑问：“老公，你今晚住哪儿？”
剧组的片场位置偏僻，已经把最近一家酒店的房间都订满了。
江洵舟问：“怎么，你要邀请我一起住？”
喻佑真心实意道：“是呀，我不介意的。我住的是单人间，床还蛮宽的，其他酒店都离得挺远的，这样明天接我的时候，就不用来回奔波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江洵舟捏了捏喻佑的脸颊，“什么都还没做呢，现在就找我要奖励了？”
喻佑瞪圆了眼。
两人将就地方凑合着睡一晚，在江洵舟的眼里，是给他的奖励？
江洵舟的语气又一转：“不过今天情况特殊，看在你辛苦工作杀青了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就当我这个老板安慰一下你吧。”
喻佑一脸震撼，完全搞不懂江洵舟的逻辑，但司机已经开了车过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江洵舟语气愉悦：“好了，上车吧。”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喻佑这时候反悔也来不及了，人微言轻，更不敢反驳自己的顶头上司，只好委委屈屈上了车，带着江洵舟回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单人间的面积很窄，摆了一张床、一个茶几和一个小沙发，就已经显得局促，到处散落着喻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个人物品。
喻佑抱起了自己的睡衣：“我先去洗澡了哦。”
江洵舟环顾四周，神色带上几分挑剔。
这儿有能坐的地方吗？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这么小的房间。
但房间萦绕着淡淡的鸢尾花气息，勉强冲淡了那份不满情绪。
凑合住吧。
江洵舟往前走了几步，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沙发上拎起了一件西服外套。
羊毛丝绸混纺的轻薄面料上隐隐有金线暗纹闪动，透出低调的华贵气息，宽宽大大的，一看就知道不属于喻佑。
这是……
江洵舟微微眯起眼，目光一转，在桌面上看到了一瓶岩兰草香水，只剩了一层瓶底。
浴室的水声哗啦，响了许久。
少年的脸颊被热汽蒸得粉扑扑的，用毛巾擦着滴着水的头发，脚步轻快地走出来，道：“老公，我洗好啦——”
他的目光一抬，话语骤然卡住。
江洵舟坐在小沙发上，西裤包裹的双腿交叠，手指微屈，点点扶手，气质透着倨傲。
扶手上方，搭着一件看上去很眼熟的西装外套。
“小鱼宝宝，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江洵舟似笑非笑，尾音意味深长：“我的外套，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喻佑的神色有点慌乱，一时语塞：“我……”
这件西装外套是刚过来的时候在晚上陪着他的，喷上岩兰草的香水，能短暂地伪装江洵舟的气息。
在情热期时没什么用，在平常的时间里加上临时标记的抚慰，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时间推移得越久，作用就越小，但好在距离上一次情热期越远，那份对伴侣Alpha的依赖感也逐渐接近于无。
这件西装外套也就被遗忘在了沙发上，更忘了收起来。
哪想到今天被抓了个正着。
江洵舟的眉峰轻轻一扬：“嗯？”
喻佑硬着头皮解释：“可能是我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收错了你的一件外套。”
“是吗？”
江洵舟的修长手指叩了叩扶手上的柔软布料，漫不经心道：“可是我记得这件是去年的秀场定制款，挂在了衣帽间的最里面——按理来说，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拿错才对吧。”
喻佑就是随手拿了一件，哪想到江洵舟能把样式和位置记得这么清楚，耳根都红了，窘迫道：“我、我真的是不小心拿错了，回去就洗了还给你。”
“行。”
江洵舟的眸底带着晦暗的深意，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得先确定清楚——我有洁癖，你没有拿我的外套做什么坏事吧？”
喻佑困惑问：“坏事？什么坏事？”
喷上香水，抱在怀里睡一晚上，算坏事吗？
江洵舟盯了喻佑两秒，见喻佑脸上的迷茫不似作伪，轻哼一声，心底划过几分遗憾。
都敢拿他的衣服了，就没胆子做其它的事？
“没有就最好。”江洵舟兴致缺缺，放下双腿，起了身，“我去洗澡了。”
喻佑正心虚着，也不敢继续追问，胡乱地点了点头，自个儿先爬上了床，心有余悸地盖上被子。
也太丢脸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喻佑拿起了手机，发现江明妍给他发了消息。
【小鱼你为了帮忙宣传剧组还特意拉上我哥开了直播？呜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喻佑更心虚了。
不是，他们的本意是为了炒cp，宣传剧组是表面的伪装。
喻佑回了两句，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停了，赶紧把手机放在了一边，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
视野一片黑暗，听觉变得更清晰。
浴室的方向传来门开的声音，而后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似是已经发现床上的人已经入睡了，脚步声一顿，而后放轻了几分，逐渐走近。
头顶的明亮灯光悄然熄灭，房间陷入昏暗，只余床头左右两盏夜灯投落一层薄纱般的朦胧光线。
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余头顶上中央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
喻佑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但昨晚熬了大夜，今天拍杀青戏，还出去了一趟，困倦感如潮水袭来，长睫缓慢合拢，不知不觉间真的睡着了。
江洵舟坐在床边，低眸凝视。
喻佑侧身躲在被子下，只露出一点被睡衣包裹的单薄肩头，细直的手指轻轻搭在床单上，呼吸绵长，睡得安稳。
蓬松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衬得眉眼精致，挺翘的鼻尖投下一小片剪影，唇瓣泛着丝绒般的润红色泽。
少年的颈侧细直，光滑的肌肤呈现着羊脂白玉般的莹润光泽，看不出半点痕迹。
江洵舟出了神，手指碰触着那一点肌肤，温热的指腹很轻地摩挲了下。
分开之前，少年曾经眼眸湿漉漉的，祈求地望着他，拉开自己领口，让他在这儿咬一口，做一个临时标记。
过去半个月，那一圈淡红的齿痕印记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江洵舟漫无边际地想。
这么快就不见了，怪不得叫临时标记。
既然有临时标记，那作为对应的，会有长久存在的标记吗？
念头划过，自己都觉得是无稽之谈，扯着唇角笑了下，不再多想，上了床。
床铺宽大柔软，轻薄的被子让少年的体温烘得热乎乎的，充盈着紫鸢尾的馥郁香气，让人精神缓慢放松。
喻佑仿佛带有什么自动触发的机制，轻动了动，在熟睡中依旧迷迷糊糊循着热源靠近，一头扎进江洵舟的怀里。
还自发自觉地调整了姿势，将柔软的脸颊贴上男人的结实胸口，轻蹭了蹭，眉尖舒展开来，喉咙发出惬意又舒服的哼唧响声。
江洵舟的眸底划过笑意，伸了手，捏了捏喻佑的脸颊，低声教训：“怎么我一过来，你就往我怀里钻，是不是在故意装睡？”
喻佑无知无觉地沉睡着，垂落的长睫似纤薄的漂亮蝶翼，眼尾微微晕红。
江洵舟仗着怀里人睡得正熟，继续教训人：“下次还想要我的衣服就直接说，一件外套而已，我还不至于不给。听见没？”
他顿了两秒，忽然又有些吃味：“算了，衣服还是人，只能选一个。一件外套，难道比得过我本人在这儿？”
江洵舟自己把自己说服，薄唇掀起一点弧度，而后伸出手，将喻佑揽抱进自己的臂弯之间。
宽大的手掌贴上少年的腰身，江洵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太瘦了。
少年的腰线以前就称不上什么肉感，又细又窄，白皙如玉，从侧面看上去薄薄的，手掌从两边扣上去，轻而易举就能留下暧昧的深红指痕。
现在又减了一圈，穿上衣服还不明显，手掌贴上去丈量，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和之前的差别。
也就屁股那儿还有点软肉。
江洵舟叹口气。
领回家，慢慢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