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和寡欲师姐同居后 > 14、十四朵薄荷
    “要不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出了好多汗。”邬别雪没说自己拿着毛巾是要干嘛,只微微抬起下颌,眼神往浴室的方向一递。


    陶栀也觉得黏腻得不舒服,于是点点头,温吞地下床,走进浴室。


    出了一身汗之后好像发烧的症状减轻了一些,但痛经的症状却愈演越烈。


    陶栀习以为常,忍着痛洗完澡,又细细把头发吹干。


    刚走出浴室,她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很清淡的,像是粥香。


    卧室没人,陶栀走到门口往客厅望,发现邬别雪的身影在小厨房里晃悠。


    厨房里的人回头瞥了一眼陶栀,将锅里的青菜瘦肉粥一点一点盛出来,随口道:“坐着,吃饭。”


    和两碗粥一起到小木桌上的,还有一碗红糖荷包蛋。枸杞和红枣飘在上面,红彤彤的。


    陶栀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欣喜,还有些不知名的羞涩,混在一起酿成酒意,轻飘飘地把耳尖染红。


    邬别雪没解释她为什么要做这些,没解释那条沾湿的毛巾是为了什么,也没解释为什么早上一定要把陶栀带去校医院。


    也许是骨子里的善意和年长的责任感,让她对生病的室友师妹多了几分怜悯。


    或许是因为空调温度太低,让她对新室友感冒感到愧疚。


    又或许只是最简单的,照顾一下,维持简单的人情往来,毕竟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陶栀吹凉勺子里的粥,没再细想。


    不管是什么,她都乐意接受。


    怜悯也好,愧疚也罢。虽然还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感情,但她不介意把这些情愫作为手段,拉近距离,制造契机,一点一点抓住邬别雪。


    毕竟是邬别雪教的她——如果想要,就自己去争取。


    所以也不能怪她物尽其用,对吧?


    陶栀敛下思绪,含进一口粥,被鲜香清爽的味道征服,眼神亮了亮。


    “师姐,你会熬粥哦?”她咽尽了口中的食物,才开口去问。


    邬别雪没抬眼,“点的外卖。”


    陶栀被她坦荡的态度哽了哽,望向面前的红糖荷包蛋,“那这个……”


    “也是点的。”


    “……喔。”


    两人吃完晚饭,陶栀就主动提出去洗碗。


    邬别雪有个电话打进来,于是也没拦她,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陶栀看了眼她的背影,把碗叠好,一起带进小厨房,放进洗碗槽里。


    已经准备拧开水龙头,余光一瞥,这才看到,一向空荡的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袋米,还有一袋拆开的红糖。


    陶栀愣了半晌,鬼使神差地走到小冰箱前,拉开去看。


    往日里除了矿泉水和桃汁不会出现其它东西的冰箱,突然出现了一盒鸡蛋、一把没用完的青菜、一些水果。


    尽管东西很少,但却让陶栀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像发烧时那样,身体又开始变软,脑子也轻飘飘的,像是浸泡在一片温水中。


    这些东西,毫无疑问地开始给这方空间开始灌入烟火气,添上真正的生活的痕迹。


    陶栀突然觉得,之前的几天她和邬别雪住在一起,都只像是住在一块冰冷的空壳子里。直到现在,这块空壳子,才开始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住所。


    其实搬进来的第一天,陶栀就已经想把这个小冰箱填满。她想,邬别雪不爱吃饭,平时都懒得应对,她可以在寝室里做饭给邬别雪吃,免得她经常犯胃病。


    但是她没有迈开这一步。


    太过心急,显得俗不可耐,或许会让邬别雪觉得别有用心,又或许会显出侵占别人空间的洋洋得意。


    陶栀准备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她也不想让邬别雪对她产生哪怕半点的坏印象。


    原本想的是等两人真正熟起来,她再悄无声息地往冰箱里运送物资,再借着某个由头,留邬别雪一起在寝室里吃顿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顿饭延长到日后的每一天。


    她会慢慢渗透邬别雪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先迈开这一步的人却是邬别雪。


    云淡风轻的、直截了当的,没有别的弯弯绕绕,也不像陶栀那样,觉得这件事需要筹划多久。


    只是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陶栀合上冰箱门,垂眸吸了口气,再若无其事地回到洗碗槽前,细细地把那三只碗洗干净。


    邬别雪打完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就走到厨房外对陶栀说了一句:“记得吃药。”


    “喔,好。”陶栀把碗放回碗篮里,笑得酒窝晃悠。


    邬别雪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停顿几秒,就转身回了卧室。


    晚间还是太热,不开空调压根没法入睡。


    邬别雪把空调遥控板放到了陶栀床头柜上,才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澡。


    等陶栀回了卧室,看到遥控板的位置,了然地垂眸一笑,把空调开到二十四度。


    她转身出了卧室,把门微微掩上,免得放跑冷气,走到阳台给家里打例行电话。


    今天早上的时候,陶栀怕那盆薄荷被晒坏,于是把它放到了阴凉的墙角。刚刚邬别雪在阳台呆过,又把它移回了瓷台上。


    “妈咪……中秋节吗,还没有出放假通知欸。”陶栀依旧用指尖逗弄薄荷的小叶子,回应着陶娇的话。


    军训结束大概在九月中旬,紧接着就是中秋节。


    听陶娇上扬的语气,喜悦似乎快要溢出来。陶栀猜她可能已经有了什么安排,于是软声回道:“等出放假通知了,我就和妈咪说好不好?妈咪是想去哪里玩吗?”


    陶娇在那头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兴奋,于是急忙端出一副老成样子,说不是要去旅游,是她认识的一个朋友要来拜访她,想让陶栀也见见。


    “喔……谁啦?”陶栀垂眼去望楼底下的人行道,视线漫无目的地轻移,最后停在一区大门外的悬铃木下。


    轻薄的阴影里,有两个身影在紧密相贴。


    陶栀定定看了半晌,意识到他们好像是在接吻以后,她急忙移开视线,颊侧镀上红晕,强行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话上。


    “哎呦,你听我讲哦,妈咪之前不是在西区开了家甜品店吗?然后昨天去店里检品……”陶娇竭力放平声线,却还是藏不住话里的欣喜。


    陶娇的商业版图不算辽阔,但每一寸都精准地嵌入城市的脉搏之中。


    她名下的连锁西餐厅遍布各个城市的市中心,从餐品到装潢再到店内的钢琴曲,每个角落都精致而优雅。


    但和高档奢华的路线截然不同,那家甜品店更像是一个意外。


    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她少女时期的愿望,也没想着盈利,于是落址选在了偏僻的西区,自己研究了菜单,制定了店里的甜品样式。


    结果没想到,生意特别好,位置偏也拦不住每天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客人。


    “就遇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子,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很漂亮,说话也软软的,很讨人喜欢。我听店员说她好像经常去店里买甜品……”


    陶栀应和两声,等着她把后文补充完整。


    “然后!你猜是怎样!”陶娇拔高音量,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前些日子大火的电视剧,你知道吧?就是我在追的那部,我认出她是里面的女主角耶!就是姓温的那个啦!”


    “我直接一整个大震惊!她耶!她居然喜欢吃我的甜品耶!”陶娇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开心,估计笑得眼睛都弯成月亮了。


    陶栀也跟着笑了笑,把后文补充完整,“所以你们就变成朋友了喔?然后约好中秋节来家里玩吼?”


    陶娇女士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容易交到各种各样的好朋友。上到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几岁的小女孩,只要她想,就没有做不成朋友的。


    “是啦。”陶娇还是觉得很梦幻,又对陶栀说:“反正到时候妈咪来接你好不好?她真的超级靓……”


    “好喔,我也想见啦。”陶栀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笑着应道。


    电话挂断,陶栀没忍住又往那阴影处瞥了眼。


    那两个人居然还在亲。


    不会缺氧吗?


    这么好亲吗?


    陶栀以严谨的学术态度盯着那两人看,丝毫没察觉身边多了个高挑身影。


    邬别雪声音很淡:“在看什么?”


    陶栀忽然生出种被抓包的心虚,于是急忙移开眼,十指在面前挥舞,脱口而出道:“没有、没看什么!”


    邬别雪本来是发现自己的外套落在阳台,想来取,但看见陶栀盯着某处看得入神,就随意站到她身边问了一句。


    但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邬别雪疑惑地顺着她原本的视线朝下望,就看到有对情侣缩在树下拥吻。


    一男,一女,在宿舍大门外。


    年轻的情侣不舍分开,即使只是隔着几条马路,隔着一夜时间,在他们身上却演绎出惊心动魄的离别。


    其实很常见。邬别雪夜归,常常见到这样的场景,三年光景,已经适应。


    但对于刚进大学的陶栀来说,似乎冲击力有些大。


    邬别雪移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成年了吗?”


    “成、成年了!”陶栀察觉出些许揶揄的意味,脸色红得像番茄汁,急匆匆地解释道。


    夜风吹过,撩起陶栀的发丝,贴在姣好的侧脸。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有被调侃的窘迫,被羞涩铺成粼粼水面,望向邬别雪,忍不住又闪烁。


    邬别雪往前一步,唇角轻勾,“怎么脸还是这么红?还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