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同出路祖洪才和张逸晨有了不同的出……
第二十八章
张老爷开心了就想庆祝一下,本来张老爷有点想要摆流水席大宴三天的。
只是后来他脑子又转了一下,觉得住在自家侧院的祖洪才此次中了会元,但是他家都没有想在清河府城闹出什么动静。
若是自己家儿子张逸晨考得没有他好,动静还弄得那么大,这样做岂不是抢了会元公的风头?
这样不好,不好。
于是张老爷便按耐住了自己的性子,忍痛放弃了这个大宴宾客三天的想法。
张老师想着,等到自家回到北山县城之后再请客好了,那边好歹是自家的主场,多数的亲戚朋友都是在那边。
现在在清河府城里就别这么高调了,还是先忍耐一下吧,随便发点赏钱就行了。
但是张老爷还想到了要报喜,立马提笔写信,准备给远在北山县城的亲家公周川墨县令大人报喜。
顺便也给自家父母亲报喜,儿子张逸晨考中了举人,这可是张家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张家从此便改换门庭,日后成为“士农工商”中的“士”了。
同时还要和亲家公商量一下儿女婚事,现下自己儿子考中了举人,他和周清漓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张老爷一边写信一边感叹,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好命!
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都凑在差不多的时候了,人生三大喜这下就占了两个,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府试考完之后,照例有个小鹿鸣宴的,张逸晨和祖洪才都要预备参加清河府君大人举办的小鹿鸣宴。
因为清河府的祖洪才考中了会元,所以省学政关书达大人也会参加清河府的鹿鸣宴。
祖洪才翻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装扮得当,自觉也是一个俊美的小少年。
但是与一旁穿着富贵、配饰繁复的张逸晨相比,他又太过于朴素了。
张逸晨其实在前几天就张罗着要替他做一身新衣服,给他配一些新配饰,但是都被祖洪才拒绝了。
祖洪才觉得,自家是个什么水平,就该以什么面貌示人,做人不必太过于虚荣。
张逸晨知道祖洪才虽然年纪幼小,但是主意很正,于是便也答应了。
此番二人一同结伴前去参加小鹿鸣宴,也算互相壮胆,彼此有个照应。
毕竟他们二人以前都很少见过这么大的官。
到了小鹿鸣宴之后,因为考试的名次不同,他们两个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祖洪才考中了第一名会元,是清河府的骄傲,自然坐在最好的位置上。
但是张逸晨只是压线勉强通过举人考试,位置就差了很多。
张逸晨也不恼,开心的就与祖洪才分开了,坐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桌去,很快便与左右的人们打成一片了。
清河府君蔡怀远本来应当是这次宴会的主人,但因为比他官更大的省学政关书达大人也在场,所以主位他让给关大人坐了。
清河府里有头有脸的官员们也都参加了这场宴会。
祖洪才等学子轮流向几位到场的大人敬酒。
关书达和蔡怀远等官员接受了学子们的敬酒之后,还专门遣人将祖洪才叫过来,跟他聊了好些。
关书达的想法是想要将祖洪才送到南京去考殿试。
殿试除了笔杆子要过硬之外,对长相和谈吐也很有要求。
因此,关书达大人便想借此机会考察一下祖洪才的长相和谈吐。
祖洪才现在看起来是一个翩翩少年,虽然年纪幼小,但是面貌清俊,个子也不矮。
由此可知,等到他十八九岁长成年之后,该有多么的英俊逼人。
关书达对于祖洪才的长相是很满意的。
之后就是考察谈吐了。
关书达和祖洪才一交流下来,发现祖洪才吐字清晰、逻辑分明,和自己交谈起来大大方方。
完全没有那种畏缩之气,交流起来没有任何障碍,祖洪才随时还面带笑容,他交谈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关书达心中便更满意了几分。
蔡怀远府君对祖洪才也很满意,但是见到这个情况却有点心中苦涩难言。
本来他作为府君,可以称得上是举子在府试上的座师。
若是能够凭借他的推荐让祖洪才进入太学等好的地方读书,双方之间关系便更亲近了一分。
但是现在看来,省学政关书达大人还是很看好祖洪才的,应该会推荐他入太学了。
自己便只能退避三舍,不能和关书达大人抢人。
蔡怀远便转而将目光放向了其他的举人,想从中再寻摸出几个好苗子推荐一下。
他手里握着的太学生的名额不多,但是清河府的府学当中也有一些空位,是他可以自己做主的,也能拿出来施恩。
祖洪才从来不怕别人考教自己学问。
对于关书达大人的大名,他前世也听说过。
这位大人站队没有问题,等到燕王入主中原之后,这位大人官位很高。
还做过其中一届宰相,算是官居一品,达到了文官的巅峰。
前世里他听过好多次关书达大人的名字,与他的一些事迹,知道关大人是个正直的人,没有什么坏心眼,也不会使绊子。
所以祖洪才在与他对答的时候非常的自然,没有什么恐惧之情。
交流完毕之后,祖洪才也向关书达大人提了一个意见:“
关大人,您既然点了我做会元,比然看过我所写的策论,不知道关于坎儿井这个设想,您是怎么看的呢?”
关书达眼中精芒一闪,说到:“你这个想法挺好的,看起来也有可能实践成功,但毕竟没有人试过。
你这样写策论是不是太过于剑走偏锋,太过于冒险了?”
祖洪才笑着拱手对关舒达大人说道:“关大人此言差矣,我此次考中了举人,按理说有资格做官了,我想向您申请帮我做一个县的县令。
我保证在五年之内,在我所辖的县内修建坎儿井的工程,到时候您就可以知道,坎儿井有没有效果了。”
关书达闻言便是一惊,他心中想要推荐祖洪才到太学去念书,从来没有想过让十五岁的祖洪才立马去做官。
于是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赶紧抛出自己的筹码,想劝阻一下祖洪才:
“祖洪才,你现在小小年纪,正是念书做学问的时候,何必着急。
你不要着急!我这边有太学的入学名额,可以推荐你到太学去念书。
等到三年以后,你便可以到南京去参加殿试。
若是你能在殿试当中考中进士,那就是扬我燕地之威,对燕王殿下也很有好处。
说明我们燕王教化有功,我们燕地是文风兴旺之地,不是那种不毛之地、蛮荒之地。”
祖洪才闻言便是眉头一皱,等到三年以后已经开始打仗了,下一届的殿试他记得是取消了。
要等很久之后,燕王统一了天下才,新开了一次恩科,自己要在太学里蹉跎好几年了。”
关书达看见祖洪才皱眉,还以为他年轻气盛,见自己不同意他去做县令,以为自己不赞同他的观点,不想推行坎儿井的政策。”
于是他便赶紧说道:“祖洪才,你别担心,我会上书燕王大人,让他选取几个县试点你写的这个坎儿井方案。
并不一定要你去做县令才能发挥出坎儿井的效用。
相反,在几个县一同实践的情况下,你在燕京太学里面念书,还方便各县汇总问题。
到时候,你也可以远程指导他们,更有利于坎儿井在燕地的推行。”
祖洪才闻言叹了口气,看来关大人是铁了的心要将自己放到太学去念书了。
算了,就在太学里多学习一两年吧。
等战事将起的时候,自己肯定要跳起来支持燕王起兵的,到时候说不得就能去做县令了。
他很羡慕那些能够去做县令的人,这些人就可以比自己多两年的做官经验,日后若是要升迁起来也有政绩。
张逸晨的年纪还很轻,虽然成绩不算太好,但是蔡怀远大人也愿意推荐他去府学念书。
但是张逸晨却婉拒了这个推荐。
一来他深信自己岳父周川墨大人的判断,觉得自己不是中进士的那块料,勉强再读几年书也考不上进士,还不如早点儿做官,多积累经验。
二来就是这次府试让他累坏了。听说殿试更难考,还要从燕地千里迢迢跑到南京那边去考试,路上都把人折腾死了。
所以他彻底放弃了继续读书这条路,反而想要向蔡怀远府君大人谋取一个官职。
蔡怀远看了张逸晨,这届所有考上举人的人,他都了解过背景情况。
他知道张逸晨有着一个县令的岳父,有着一个有钱的父亲,若是为官,虽然年轻些,但应该还是能做得来的。
于是他便答应了张逸晨的请求,口头上说他会向吏部推荐张逸晨做官,但他也留了个心眼,说了不保证能成功。
张逸晨以为自己得偿所愿了,开心万分,对蔡蔡怀远府君谢了又谢。
回去的路上,张逸晨便迫不及待地和祖洪才说了他马上要做县官的事。
祖洪才也和张逸晨说了自己不能做县令的遗憾。
张逸晨闻言之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祖洪才说道:“祖贤弟,别担心,等我做官之后,我的县里一定会好好实践你那个什么坎儿井的计划,你让我怎么挖我就怎么挖。”
祖洪才闻言松了口气,他相信,只要有人愿意去实践,让大家看到坎儿井的效果,之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自发纷纷效仿的。
但难就难在这个走出第一步的人,要不怎么说“万事开头难”呢?
祖洪才郑重地谢过了张逸晨。张逸晨嘿嘿一笑,说祖洪才不必道谢,不必生分了,都是兄弟情谊。
回家之后,二人将这件事情分别告诉了祖大寿和张老爷。
张老爷开心不已,也非常的知情识趣,他知道蔡怀远府君说的“不保证成功”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张老爷让人准备了非常多的礼品,到了蔡大人的府邸,对蔡府君进行感谢。
张老爷还拍着胸脯对蔡大人说,到时候若是要打点关系,该出多少钱张老爷一定会出,绝不让蔡大人损失分豪。
清河府君蔡怀远蔡大人本来只有一两分愿意帮张逸晨推荐一个县令之位。
此刻收了张老爷这么多的孝敬,他想出的力气便达到了十分,话头也变成了“保证帮令郎谋取到一个县令之位”。
小鹿鸣宴过后,大家便回了北山县城等着通知。
没过多长时间,二人便收到了好消息。
祖洪才确定被太学录取了,马上就要到燕京城的太学里去求学。
张逸晨则是谋求到了一个县令的位置,还是个中等的县,不算太差,立马就可以去赴任了。
第29章 小英想法小英越来越独立,有自己的想……
第二十九章
收到开学的入学通知书之后,祖洪才一家人便开始准备了起来。
祖洪才的意思是,他们全家人都到燕京城里租个房子居住。
这样的话,平日里他在太学里上学,每逢十休沐的时候,他就可以见到自己父母和妻子于小英。
但没想到,这个意见却被自己的父亲祖大寿和母亲祖刘氏否绝了。
祖大寿说到:“才哥,我们家在北山县城的糕点铺开得正红火,我和你娘等闲不想换地方。
而且清河府城里就有那么多糕点铺子,我们争不赢,更别说燕京城那种大地方了。
我和你娘去到以后又能做什么呢?若是赚不到钱,我们家岂不是坐吃山空了?
虽然才哥你念太学的钱燕王爷全包了,不用花家里的银子。
但我和你娘还有小英三口人的嚼用花销也不是小事,若是不开店,如何能供应得上?
再说了,现在还有洪顺在北山县城的县学里念书呢,北山县学又不允许他这么小的蒙童住宿。
我们这个铺子若是不开,他每天晚上住在哪里?难不成要让洪顺中断他的学业吗?
才哥,你可别说什么带着洪顺一起到燕京中求学的话。
咱们家和你三叔家顶多就能让洪顺在北山县城的县学里念书,要是供他到燕京城里去念书,那我们可供不起。”
祖刘氏点点头,她的想法和祖大寿是一样的。
她说道:“我和你爹还有小英就留在北山县城里赚钱吧。
你可以和洪顺一样,把每逢十日的休沐日攒下来,每个月就有三日的休沐。
到时候我们约好时间,可以在海子屯村的家里见面。
那里反而是离燕京城最近的地方,只要半日的路程就可到,也是我们的家,你回家以后休息得也好。”
祖洪才叹了口气,他重活一世,真的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
但是无奈,现在他虽然中了举人,但并没有为官,没有俸禄,只不过是一个还需要继续花钱念书的太学生。
手里没钱,说话就不硬气了。再加上自己爹娘说得也是有道理的,现在家中缺钱,他没有办法反驳,只是心中仍然忍不住感觉到很沮丧。
没有想到于小英这个时候却忽然说话了。
她学了这么久的武功,和师父苗谷香相处了这么久,心思早已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个凡事都只能听从别人安排,自己一点儿主见都没有的女孩子了。
关于祖洪才将要到太学去念书这件事情,在小鹿鸣宴之后,祖洪才就对大家说过,因此于小英早有预料。
在这么多天里,于小英对于未来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她对大家说道:“爹、娘、才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
你们也知道,我的师傅苗谷香家里其实是居住在燕京城里的。
此番她为了教我,带着一双儿女住到了北山县城里来。
但现在她的孩子长大了,也需要开蒙,其实还是回燕京城里上学好会更好一点。
况且,以他们家的经济实力,也不缺孩子在燕京城里读书那些银子。
强留她们和我一同在北山县城里,其实也算耽误了她们家。
正好此次才哥要到燕京城的太学里念书,我便想着,要不我跟着师傅到燕京城里去借住学武?
太学那边的休沐我听说是不能积攒的,每十日放一日假,不可能变成每三十日放三日,否则才哥会听不到夫子讲授的课,落下课程了。
我平日里住在师傅家,每逢十日休沐的时候,我便可以到太学附近去见才哥。
给他送点好吃的,将他的脏衣服拿回家去清洗,也顺便向他请教一下学问,给他看一下我的功课、习字。
这样来说,我就能很好的照顾才哥的生活,爹娘你们也能更放心些。
平日里家中若有什么事情,爹娘你们也可以到燕京城师傅家来找我。
时间不凑巧见不到才哥的话,爹娘你们也不必等这么久,我可以在才哥休沐的时候转递信件给他。
你们看这样做怎么样?”
祖洪才惊喜的看着于小英。
这么久以来,于小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成了他的家人,让他找到了一些前世的感觉。
但这一世毕竟还是和前世有些不一样的。
他的妻子于小英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已经有她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变成了一个比前世里更独立、坚强的女性。
祖洪才心中满是高兴,眼里充满了对于小英的欣赏。
祖洪才赶紧点头说道:“好呀,好呀,那太真是太好了!
平日里太学若是休沐半日什么的,我就可以自行出门到苗师傅家里看小英,这样我们见起面来可就方便多了。”
祖大寿和祖刘氏闻言也有些心动。
但祖刘氏还是说道:“苗谷香师父对咱们这么好,但是把小英送到她燕京城的家里去借住,是不是过于麻烦她了?她会答应吗?”
于小英点了点头,说道:“爹、娘、才哥,你们放心。
我有这个想法之后,已经和师傅说过了这件事情,师父其实很愿意的。
她对我说,只要征得了你们的同意,我便可以和她一起到她燕京城的家里去居住。
正好此番才哥要到燕京城里去上太学,我们可以一同启程。”
祖洪才担心自己爹娘对妻子于小英管得很严格,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生活这么多年。
便赶紧说道:“爹、娘,你们放心。苗师傅和小英的人品都在那摆着。
这件事情这么处理总不会错,大不了我们再给苗师傅些伙食费、住宿费,这样不就行了?也不至于欠苗师傅太大的人情。”
祖大寿于是说道:“好吧,就听才哥的。
燕京城里这么大,离北山县城这么远,要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附近,才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都传递不出消息来给我们。
太学里的学生虽然不能时常出门,但跑腿的小厮、帮佣什么的定然每天都要出门去进行采买。
才哥要是出了什么事了,就施点银子让人帮你送到小英那里,小英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也能更好地应对。”
祖刘氏心中还是不太愿意儿媳妇一个人背井离乡,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可是丈夫和儿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反对。
于是祖刘氏便叹了口气,勉强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张逸晨家中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因为他们家准备先把张逸晨和周清漓二人的婚礼办了。
之后张逸晨就可以带着周清漓一同去羊沟县赴任了。
之前在张逸晨考中举人之后,张老爷便急忙写信和亲家公周川墨商议两个小辈成婚的事情,所以两家都有所准备。
张逸晨的调令下来的第二天,正好就是两家举办婚礼的日子,张老爷趁着婚礼大宴三天宾客。
祖洪才一家人自然也参加了这个热闹的婚礼,他还陪着张逸晨喝了几杯酒,送了不薄的礼金。
婚礼过后,张逸晨便带着新婚妻子周清漓辞别父母家人,出发到羊沟县去赴任了。
张老爷舍不得儿子儿媳妇吃苦,所以派了张家得力的管家,带着好多小厮跟着他一起去。
张老爷还重金帮张逸晨聘请了一个很有经验的师爷,免得他到了当地,收拢不了权利,被下属骗了。
周川墨自然也在张逸晨离开之前对他耳提面命,还给张逸晨所在那一府的府君写了一封叙旧的信。
让张逸晨到了之后,赶紧去拜见上司,拉拉关系。
凭着自己这个岳父与府君是老相识的面子,府君应当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张逸晨。
送走张逸晨夫妇二人之后,祖家人便开始欢欢喜喜的准备去燕京城里的东西了。
第30章 春季踏青祖洪才终于可以和于小英单独……
第三十章
现在祖家除了要准备祖洪才的那份行李,还得多准备上于小英的一份行李。
都说穷家富路,祖大寿和祖刘氏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两个孩子装过去,直把一辆牛车塞得满满当当的。
等到众人走的那一天,祖大寿赶着牛车送两个孩子,跟着苗家的马车一块儿到燕京城里去。
祖刘氏便留在祖家糕点铺里看店,同时照顾在北山县学求学的祖洪顺。
祖刘氏在挥别自己的儿子、儿媳之后,忽然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
孩子不在身边,心中就是很空虚,但让孩子们往前走,也是为了奔向更好的前程。
祖刘氏便是自己心里酸酸的,也知道不能阻拦孩子们进步。
祖刘氏在自己儿子和儿媳面前都不敢流泪,生怕孩子们担心,外出期间还要分心担忧自己。
此时看不到他们了,才敢哗哗地流下泪水,她赶紧拿着自己的袖口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是母亲又不愿意让儿子知道自己这么担忧,不愿让儿子心中牵挂,要伪装出来坚强。
苗谷香先带着祖洪才、祖大寿和于小英几人到了自己家中,先把于小英安顿下来。
然后招待祖大寿和祖洪才在自家吃了饭,住了一两天,熟悉了一下京城周围环境。
到了第三天,他们才一起把祖洪才送到了太学报到。
毕竟太学报到的时间有几天的弹性,但是一到开学去报到之后,想要再从太学里面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祖洪才拿着关书达大人的推荐信,顶着清和府试会元的身份进入太学之后,太学的山长对他很重视。
王长风山长亲自考教了一下他的学问。
看着对答如流的祖洪才,太学的山长王长风非常满意,觉得他不愧是自己的老友关书达选择了很久才选出来的好苗子,确实学问很好下。
他有信心在三年之内将祖洪才教得特别出色。
同时王长风心中还有个想法。
他可不是关书达那种一心为公,别的什么都不想的人,也有一点自己的小算盘、小心思。
他见到祖洪才这么年轻、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自然会关心起他的婚事。
自家家族之内有好多待字闺中的女子,若是能提前占下这个潜力股,朝选他做王家的女婿,那二人之间的关系便就更加地稳固了。
祖洪才赶忙说道自己已经娶了妻子,而自己的妻子祖于氏也在京城居住。
她暂时居住在她的师傅家中,二人约好了每旬休沐的时候都会到学院来给自己送吃的,替自己打理衣物,和自己讨教学问。
王长风山长心中没想到祖洪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就已经被人占下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问祖洪才妻子的出身,想看看有什么可趁之机。
祖洪才可不是表面上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心中自然知道王长风山长打的什么算盘。
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要坚决把话说死了,不能给王山长觉得有可乘之机,否则的话,日后自己在太学日子可能不会好过。
于是他赶紧将自己父亲和妻子父亲是好友,自己和妻子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订婚也是水到渠成。
还讲了自己和妻子在热孝期间完婚,二人还有一同从江南千里迢迢到燕地,来的路上生死相许的感人故事,通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王山长。
同时祖洪才也对王山长说了自己的妻子于小英非常的善于学习。
在自己的教导下,于小英不仅文字诗才有很大的进步,同时还非常愿意学武功,现在正在跟一个校尉的妻子学着武功,实乃文武双全。
祖洪才直把自己的妻子于小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一听就是满眼爱慕之意。
祖洪才装作一个不谙世事毫不知道王长风山长为什么要问他和妻子感情的毛头小伙子,仿佛一点儿都没有领会王山长的未尽之意。
听话听音,王山长在听到了祖洪才的这些表述之后,自然了明白了祖洪才不是那种富贵易妻的人。
不过也幸好他年纪小,没有听懂自己的言下之意。
于是王长风山长便在心中熄了那份心思,心中感叹自己幸好还没有和祖洪才挑明想结亲的意思。
他们二人双方默契的略过了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保全了双方的颜面和关系。
王长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祖洪才还是太幼稚了,过上几年后回过神来,不知道会不会为了今天他此番对答而后悔。
但他现在是太学的山长,对祖洪才有教化之恩,日后祖洪才若是发达了,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于是王长风也没有太强求能和祖洪才结亲这件事情。
祖洪才在太学里被分到了一个舍友,这个舍友便是同样来自清河府的苏木栖,此次府试考中了亚元,年纪二十五岁,比祖洪才大十岁。
王长风想着,这二人都是来自清河府的人,日后更好沟通一些,便将二人分在同一个宿舍里。
但是他的好心却被苏木栖当成了驴肝废。
苏木栖本就觉得自己的文采精才绝艳,此番清河府的会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自己还是三代官宦世家出身,写个策论什么的全都不在话下。
却没想到被祖洪才这匹忽然杀出的黑马抢了自己会元的身份。
他如何能*服气呢?
所以苏木栖对祖洪才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平时连话也不想和他说。
祖洪才也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小孩,在初次打过招呼之后,发现苏木栖对自己态度很不友好。
于是,在那之后祖洪才也不想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而是尽量独自一个人进出,反正学好自己所学的知识就行了。
于是,祖洪才便一个人在宿舍里洗漱、穿衣,一个人到食堂吃饭,一个人到教室里面学习。
好在此次太学补充了很多新学生,他们陆陆续续都来报到了。
他们的成绩不像祖洪才这么好,不与苏木栖那般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与祖洪才只在伯仲之间,对祖洪才有些不服气。
他们有些是凭关系进来的,只勉强考上的举人,成绩比祖洪才差远了。
所以他们一直没有什么跟祖洪才别苗头的想法,反而是想抱上祖洪才这条大腿。
还有一些成绩好的寒门出身的学子也对祖洪才释放了善意,他们觉得成绩好同时又是寒门出身的祖洪才和他们说同一类人。
他们把苏木栖对祖洪才的看不惯并不理解为才华上的看不惯,而是理解为官宦人家的子弟看不上寒门出生的子弟。
因此与祖洪才同仇敌忾,不想抱团取暖,不想与官宦出身的人家深度交往。
因此祖洪才除了在宿舍里呆着有点难受之外,在太学里的其他的地方待着还是都挺舒服的。
不久之后,十日休沐的时间就到了。
祖洪才一大早就醒了,之前虽然说是说让于小英过来看他,但祖洪才自己心里知道,那都是应付老人的说辞。
他恨不得早早插上翅膀飞过去看于小英,哪里还睡得着?
等祖洪才走到苗师傅家的时候,于小英才刚拿着篮子出门。
当她看到苗家门口站着的祖洪才时,大吃了一惊,问道:“
才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你在太学那边等我吗?”
祖洪才嘿嘿一笑,直白地说道:“小英,我太想你了,等不及了。”
于小英被这一记直球打得有点儿心慌,低下头有些害羞地问道:“才哥,那我们现在返回苗师傅家去吗?”
祖洪才上前去拉住于小英的手,说道:“小英,反正现在你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
今日里你已经和苗师傅报备过要去找我玩,我们两个人一块去玩玩吧。
正好你篮子里拎着吃食,现在又是春季,我们一起去踏春吧,再不去春天可要过完了。”
于小英被祖洪才抓住自己的手,有点脸红。
但此时没有长辈管着他们,她与祖洪才又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她便也没有制止。
说句实话,于小英日夜这么辛勤的练武功,她也不是木头人,也会觉得累的。
之前她凭着凭着一股坚毅卓绝之力勉强忍了下来,可是少男少女们又有哪个不喜欢玩耍的?
此时听祖洪才一说,便也非常心动。
于是小夫妻二人便花了几文钱找了一辆马车坐上,准备到燕京郊外的寺庙里去游玩。
那里既可以求神拜佛,二来可以赏花踏青,同时那里还有些草地,非常适合野餐。
二人说走就走,没想到到了燕京郊外的寺庙五云寺之中还遇见了祖洪才几个在太学的同学。
原来,这个年头里,大家出门都没有什么好的活动。
除了和同学一块儿去书店逛逛,要不就是陪着家里的长辈姐、妹们到庙里上香。
五云寺这个庙里香火很旺,风景又好,太学同学们遇上也没有那么奇怪。
祖洪才笑着向大家介绍了自己的妻子于小英。
于小英也大大方方的和这些同学打招呼,与他们的母亲或者姐妹们见面、打招呼,落落大方。
大家见面了自然得互相交流一下,说道说道。
于小英现在识文断字,又练过武功,自有一股飒飒英气和书卷气,和大家交流起来以后,所有人对她的感觉都很好。
祖洪才也不想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人际应酬上,他还想多和小英独处呢。
于是在打过招呼,简单聊过之后不久,便领着于小英单独活动去了。
这样一来,祖洪才一部分太学同学们都知道他这个小小年纪的会元已经成亲了,他的妻子还很厉害,文武双全。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祖洪才和于小英在山上玩了半天之后,也不敢多耽误,而是租着马车往太学那边去了。
二人虽然已经将吃食给吃完了,但于小英还是执意要到太学那里去替祖洪才把脏了的衣物拿回去换洗。
祖洪才想了想,今天去爬山的时候见到的同学毕竟还是少数,但若是自己带着于小英到太学门口去,见到他的同学肯定就多了。
这样也便于把自己已婚的名气传出去,所以他也不再和于小英客气。
二人坐着马车到了太学,祖洪才将自己的脏衣物拿给于小英回去换洗,留下了于小英这几日所做的作业、写的字。
他也给了于小英一些他积攒下来的适合于小英学习水平的学案,让于小英回家之后好好学习,还给于小英留了作业。
直到傍晚的时候,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