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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第 109 章 正文完结。


    三日后, 风清日朗,咸德帝下诏禅位,新帝萧承玉登基,朝堂百官无不跪拜山呼万岁。


    没过几天, 这日午后, 国公府又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此前四爷贺知舟音信全无, 原来是率兵奇袭瓦剌, 之后, 他一战生擒瓦剌部王室及丞相数十人,已押送敌首回京。


    看到丈夫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时,崔氏不由喜极而泣。


    丈夫保卫边境立了军功,她为他高兴, 但她更高兴得是,他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


    而回到国公府, 见到大哥三哥与父亲之后,知晓二哥因自愧在大火中了结了性命, 贺知舟撩袍跪在了国公爷面前。


    “父亲,先帝被太子蒙蔽遭其毒手,而二哥蓄谋世子之位, 暗中算计多年,不惜设计晋远, 甚至连父亲也没放过。太子、世子之位向来有争,本朝礼法虽是嫡长有序,但惟有贤能者才能造福社稷, 荫庇宗族。国公府能有今日之安稳,离不开晋远和忆安夫妻两人的鼎力相护,也只有他们二人, 能够挑起府里的重担来!还请父亲莫要再考虑长幼,将世孙之位传于晋远,也将管家之责,交于忆安吧!”


    丈夫的话,崔氏连连点头认同,她也屈膝跪了下去,道:“父亲,忆安有勇有谋,光是她敢在府外与抄家的那强盗对峙,胆量也非常人能及!更不用说她嫁进公府以后,保护了这个家的大大小小,只要看到她,有她在,我心里就别提有多踏实了!请父亲三思四爷的话吧!”


    听到四弟与四弟妹忽然说出这番话来,江夫人忙站了起来。


    国公府长幼有序,二弟殁了以后,父亲的爵位以后该传给四弟的,四弟两口子说出这番话来,是在歉让!


    “四弟,弟妹,你们莫要这样说,他们两个是孙辈,也还太年轻,哪能担得起这样的重担来?”


    不等国公爷开口,谢氏与贺三爷也齐齐跪了下来,道:“父亲,晋远与忆安虽是孙辈,我们这些长辈却远远不及他们,将府里的事交于他们,是众望所归,我们心服口服!”


    国公爷沉吟未语,唇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他本已有此意,只是不知该如何张口,毕竟老四不是他亲生的儿子,若是本该传于他的爵位反而交给了长孙,他担心老四心里会不痛快。


    而眼下,看到儿子、儿媳们都没有异议,他便沉沉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改日就奏请朝廷,立晋远为世孙。不过府里打理中馈的事,还是老大媳妇先担着,等忆安什么时候会熟练地读书写字了,再逐步移交给她。”


    父亲决心已定,弟、妹们又都全力支持,歉让了几回,因宫中事务繁忙,儿子与儿媳这几日一直呆在宫中没有回府,江夫人便点头替他们应下。


    “那儿媳就代晋远和忆安两口子,谢过父亲,弟、妹们的信任,我也会督促他们尽力做好,不辜负长辈们的期待。”


    很快,国公爷召集贺家宗族族老们聚于祠堂,在祖宗灵位之前祭拜之后,宣告贺晋远为定国公府世孙,亦为贺家宗族族长,其妻姜氏乃为贺家宗妇,同管公府及族中事务。


    知晓长子被立为世孙,大爷贺知砚心绪复杂得长叹口气。


    他是公府长子,以前父亲早早将他立为世子,希望他这个做大哥的能成为弟妹们的表率,也希望他能扛起家族的责任。


    而他纨绔享乐,不学无术,宠妾灭妻,不仅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也愧对自己的妻子儿女。


    他后悔至极。


    可此时后悔也晚了。


    再见到江夫人,贺知砚深深看了她几眼,满面惭愧地道:“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江夫人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不光自己过得好,儿女媳妇和女婿们,也一个比一个出色,因为现在的美满,对过去他的所作所为,她都懒得去计较怨恨。


    “大爷,还说这些做什么,日子还要朝前看,就算我们不是夫妻了,也算不上什么仇人,从今往后,各自安好吧。”她仰起头来,看了眼外面和煦的日光,笑意盈盈地拿出了和离书。


    看到她递来的和离书,贺知砚眸底一片赤红,心脏隐隐揪疼。


    他费力地提起似有千钧重的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落笔的刹那,泪水夺眶而出,他低下头悄悄抹了抹眼睛,泪水打湿了衣袖。


    定国公府曾经家风清正,他自幼也学过“勤勉修身、忠君爱国、孝悌守礼”的祖训,只是他这个不孝不能之人无视家规,还害得公府的家风差点沦为一纸空文。


    现在想想,后悔之余,他也感到庆幸。


    庆幸有那拎着杀猪刀的长媳嫁进了门,拨乱反正,诛奸除恶,整顿家风,若非如此,万一他这个无能昏庸之辈继承了公府,只怕会让父亲戎马一生奠定的基业毁于一旦!


    看到他签好和离书,江夫人如释重负,脸上也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贺知砚定定看了她一眼,道:“以后,还请你多孝敬父亲,也照顾好几个孩子。”


    江夫人微微一愣,道:“你要走了吗?”


    贺知砚勉强笑了笑。


    他无颜面对父亲,也无颜面对妻子儿女,还有何脸面留在公府。


    “我要去边境,以后很少回来了,”他沉默了几息,自嘲地笑了笑,“我活了四十多年,简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趁着还没耳聋眼花,在外边多历练历练,也不枉活这一辈子了。”


    他要走,公府无人挽留,只有江夫人给他备了些盘缠衣裳,让他在外面别冻着饿着。


    带着那些行李用物离开的时候,贺家大爷嚎啕大哭,悔恨的泪水洒满了西行的路。


    贺知砚离开之后,公府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和睦欢乐。


    不过,数日之后,静思院中却笼罩了离别的忧伤。


    因鞑靼部觊觎大周丰饶物资,富庶国土,刺探到国公爷因病痛致仕,新帝登基的消息后,趁着大周朝堂革旧出新,尚不稳定之时,他们倾尽举国之力进犯大周西北边境。


    敌方来势汹汹,在此关系大周边境安稳的紧要关头,贺晋远主动请缨前去边境驱敌。


    朝廷授其为兵部尚书、征远大将军,不日后即将率兵赶赴边境,驱除鞑虏。


    一想到这个,姜忆安眼中现出冷光,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头,恨不得贺晋远立刻率兵奔赴战场,将那些敌寇除之而后快!


    但一想到他要去打仗,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她握紧的拳头又微微松开。


    她担心他的安危。


    收拾完他春夏两季的衣物,又收拾好了他秋冬两季的衣物,还有他爱看的书,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总共装了好几大箱子。


    但光是这些,她还觉得不太够,便连她常用的杀猪刀,她喜欢看的话本子,她喜爱吃的松子糖,也给他准备了一些。


    夜色渐深,贺晋远从府外回家,看到静思院中堆了一堆木箱,房里还有几个硕大的木箱也装得满满当当,不由哑然失笑。


    姜忆安还在房里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突然一条坚实的长臂揽住她的腰,贺晋远将她带到了他的怀里。


    他微微一笑,温声道:“娘子不用为我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在家中安心等我,莫要挂念。”


    听他说得如此轻松,好像一去三个月就能回来似的,姜忆安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头。


    “怎么用不着?边境多风沙,又没这么多吃的用的,万一天冷了,又或是天热了,衣裳也得及时替换,还有,万一你想吃糖了怎么办”


    话未说完,她眼圈突然泛红,用力甩开他的长臂,气呼呼躺到了榻上。


    她知道他为国征战,自己不该生他的气,可她却忍不住朝他发脾气,对他发完脾气以后,她又生起了自己不识大体的气!


    一想到明天要送他离城,她的泪珠儿就莫名落了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自私地想着,她宁愿他是个普通的男人,不必是什么状元,也不必是什么大将军,只要他安然无恙地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清水镇嫁人算了,至少夫君能在我眼前,我杀猪就能养着他,不用他出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贺晋远脸色发沉。


    一想到他那日藏起来的话本子,她又翻找了出来,且还尤其喜欢看有李大牛的那部分内容,甚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的脸色便更沉了。


    他屈膝上榻,伸出一双长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娘子莫要说这样的胡话,等我回来,就会好好陪你的。”


    姜忆安呜地哭了一嗓子,含泪锤了他几下,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你要好好的,答应我,回来的时候,你不许少一根毫毛!”


    贺晋远勾唇笑了笑,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


    “娘子放心,你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过?”


    姜忆安不由破涕为笑。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紧紧盯着他乌黑深邃的凤眸,那十分认真的模样,似乎要把他的脸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只不过,那眼神本是不舍的,却被人读出了缱绻的意味,贺晋远低头亲上她的唇,绵长炙热的吻之后,床帐挥落下来。


    榻上凌乱一夜。


    姜忆安疲惫不堪,一觉睡到大天亮。


    待她揉着有些发酸的腰起身时,才知道贺晋远五更时分已经带兵出征了!


    她心头登时冒出一股火气来,怀疑他故意在榻上用尽全力,是想阻挠她去为他送行!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下榻,看到院子里还有好几口箱子他没带走时,火气又无端熄灭了。


    因为昨晚他在她耳旁说,她可以每天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件,等她取完了,也许他就回来了。


    姜忆安站在院里发了会儿呆,在心里头默默算了算箱子里的物件,大约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看到小姐在那里怔怔的出神,香草隐约有些不安,但是突然想到姑爷临走之前吩咐的话,她眼神不由一亮。


    “小姐!姑爷吩咐说让你记得给他写信!姑爷还特意说了,一定要小姐一笔一划亲自写的信才行!”


    听到贺晋远让她写信,还要她亲笔写信,姜忆安眼中离别的愁绪瞬间消失殆尽,气恼地抓了抓额前的几缕乱发。


    哼!他也太会为难人了!


    她宁愿回乡下老家杀猪,也不想写字!


    饶是觉得为难,在他离开的第一天,她却也像模像样地坐在他的书案后,打开他的字帖,又在桌上铺开一张宣纸,凝神思考起来。


    看到小姐一手托着腮,许久都没有动弹,香草停下了研墨的动作,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姜忆安回过神来,郑重地道:“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写字,第一个字至关重要,我要写一个最吉祥的字才行。”


    香草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小姐,那哪个字最吉祥?”


    姜忆安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自顾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最吉祥的字,莫过于过年时贴的福字,她就临摹贺晋远这个字好了!


    于是她翻开字帖,在字帖上找了福字,便用心地一笔一划临摹起来。


    一晚上,临摹了十多个字,累的手腕都酸了,方才停下了笔。


    这日江夫人到静思院来时,看到屋里桌案上摆了一摞福字,且那字一个比一个写得好,顿时惊喜不已。


    “我的儿啊,你的字什么时候写的这样好了!”她连声夸赞,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又道,“我拿给你婶子们看看去。”


    先前国公爷说过,儿媳什么时候会读书写字了,便将家里的中馈移交给她,她今日来,就是特意来督促她学习的,没想到,儿媳竟然这么用功!


    这让她实在高兴!


    那是无用的字,姜忆安大手一挥,让婆母带回去欣赏。


    江夫人骄傲得把字裱了起来,悬在正房的堂中,让谢氏崔氏都来观赏。


    “哎呦,大侄媳妇这个字真是不错,力透纸背,笔走龙蛇,比外面那卖的字还要好呢!”谢氏夸道。


    崔氏道:“大嫂,忆安的字竟写得这样好了!赶明儿也给我写一个,晋川那字跟狗爬似的,他大嫂初学写字就写得这样好,也让他学着点!”


    贺嘉月、贺嘉舒、贺嘉莹回娘家时,看到大嫂写的字,也都夸赞不绝。


    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姜忆安不禁有些飘飘然,于是还没等第二个字写好,就迫不及待给贺晋远送了过去。


    收到她的第一封信时,是在与鞑靼第一次交锋胜利之后。


    贺晋远一身肃然气势未敛,掌中还残留着长刀的冷意,刚在军帐中坐下,石松便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主子,夫人送来的信。”


    那信封摸起来十分厚重,不知写了多少页内容,也不知叙了多少思念,长指反复摩挲几番,贺晋远唇畔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然而展开第一页信笺后,他唇边的笑意忽地凝住,眉头悄然拧了起来。


    一尺见方的信纸上,只有笔墨浓重的一个福字。


    下一页也是。


    一连十多张都是单单一个福字。


    贺晋远默然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到最后一页信纸。


    粗略看去,信纸上全都是字迹,他不由勾起了唇角。


    但细细一看,除了几个常见的她会写的字以外,整张纸上,涂涂画画得都是细胳膊细腿像寻常字体那么大的小人,其读懂难度之大,简直堪比加密的军报!


    贺晋远沉默片刻,摊开信纸,自左至右自上之下,认真地看了起来。


    第一列字是说祖父身体很好,让他不用担心,第二列字是说母亲身体很好,让他不用担心,第三列字是说妹妹们很好,不用他担心


    就在贺晋远脸色越发沉冷,眉头也几乎拧成一团时,视线掠到了最后一列字。


    是一个孤单的小人坐在书案后,眼巴巴望着远处,在盼他归家。


    贺晋远无声笑了笑,将信纸珍而重之地放到了自己贴身的衣袋中。


    雷副将大步走进军帐中,看到桌案上的福字,知晓是姜夫人寄来时,不由热泪盈眶,大为感叹!


    姜夫人身在京都,心系边境将士,为了大家得胜归来,亲笔写了一摞福字,希望他们征战平安,福运满满,得胜归家!


    那一摞福字,被众将士奉为珍宝,高高悬挂在了营帐中,深深激励着他们!


    但是,第一封信寄出去之后,姜忆安却迟迟没有寄出第二封。


    因为,身为公府下一任打理中馈的当家人,又担着宗妇的重任,她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习字!


    府里的事不消说,白天看账本,处理琐事,还要偶尔打理自己的酒坊,就已经够忙了,宗族之中,谁家两夫妻打了架要评理,谁家儿女不孝顺要告状,谁家爹娘偏心儿女不忿,都求到她面前来,让她秉公处置!


    姜忆安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分身乏术,感慨还不如回老家杀猪自在!


    这日为了躲清闲,她早早坐上马车出府,去了林文修林公子的家,探望吕娘子与林婆婆。


    青儿个子高了半头,见了她便亲热地抱住她的胳膊。


    林有才在衙门当差,回到家后,便挑水劈柴,还将赚的月钱都交给林婆婆补贴家用。


    “现在有才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亲事也定下了,过了年就要成婚了,我从没想到,还能看到他有这一天。”林婆婆说着便哽咽起来,吕娘子安抚完婆母,拉着姜忆安的手到院里说话。


    “姜娘子,家里都挺好的,不用你惦记,”她笑吟吟地说着话,乌黑的眸中闪着亮光,“我的豆腐摊子现在也做大了,开了豆腐坊,还雇了好几个人哪,你走的时候,带些豆腐回去。”


    姜忆安带了满满一筐豆腐,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走到半路,遇到前面有两个女人吵架,马车停了下来。


    听到有些熟悉的嗓音,姜忆安撩开车帘向外看去。


    路旁的脂粉铺子外,姜忆薇双手叉在腰间,将来她铺子里偷香粉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女人理亏,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丢下一串铜板付了香粉钱,羞愧地捂着脸走了。


    姜忆安看了一会儿那铺子,便叩了叩车壁,示意车夫继续赶路。


    她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马车不疾不徐地拐过前方的岔路,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忽地停了下来。


    车外响起压低的说话声。


    不一会儿,车夫的声音传来,“大少奶奶,有家脂粉铺子的娘子非要送来两盒香粉,说是以前答应过送您的。”


    姜忆安微微一愣,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放下香粉,因为惭愧不敢面对她,姜忆薇已经快步走远,转眼间,身影消失在了岔路口处。


    姜忆安低头嗅了嗅那香粉,气味清新淡雅,比之前改进了许多。


    她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马车缓缓启动,往国公府驶去。


    身在边境,连续克敌,捷报频频传到京都,但贺晋远却迟迟没收到第二封信。


    最后一次决战时,他率兵直捣鞑靼部都城。


    鞑靼遭遇重创无力再战,其首领鞑靼大汗亲自到大营请罪求和,愿意割地献城,赔偿牛羊金银,向大周俯首称臣,并承诺岁贡马匹。


    大周大胜,贺晋远班师回朝。


    只不过,属下们发现,贺将军回京的路上,一改沉稳谨慎的作风,日夜兼程地赶路不说,那脸色也偶尔凝重发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旁人不明白,身为主子的贴身近卫,石松最清楚。


    连他都收到了好几封信,偏偏主子只收到了大少奶奶一封信,每次他拆开信封时,都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否则主子的脸便像覆了层冰霜,接连几日看他都有些不顺眼!


    这眼看到了京都,终于能够见到大少奶奶,想来主子总不会再冷脸,石松终于暗松了口气。


    回到京都,去了皇宫复命后,贺晋远片刻没有多呆,便回了国公府。


    骑马疾驰到府外,勒马减速得同时,他高坐在马背上,眸光沉沉地看向公府前迎他回府的人。


    视线几乎本能地定在了那抹朝思夜想、最为熟悉的身形上。


    看到贺晋远打马前来,姜忆安不禁瞪大了眼打量他。


    离开京都三个月,他晒黑了些,也瘦了,不过紧绷的下颌棱角分明,幽黑深邃的凤眸添了几分杀伐果决的沉稳锐利,经过风沙淬炼,更显英挺硬朗。


    不待他翻身下马,她便连跃下几级台阶,快步走了过来,灿然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夫君!”


    晴朗日光倾泻而下,她笑望着他,乌黑澄澈的杏眸亮晶晶的,唇角弯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这一声清越有力的夫君,似融化了山涧寒霜的春泉,贺晋远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立即撩袍翻身下马,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如双目复明之后,第一次看到她明媚轶丽的容貌一样。


    定定看着她,大手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他神色沉着未变,心脏却像又被撞了一下似的,难以抑制得狂乱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谢谢大家,撒花庆祝~